伊莉討論區

標題: 糖拌飯 -【偽術士的悠閒生活】《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09:46 PM     標題: 糖拌飯 -【偽術士的悠閒生活】《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6-11-1 12:39 AM 編輯

【書名】:偽術士的悠閒生活

【作者】:糖拌飯

【內容簡介】:

  時來鐵似金,運去金如鐵。

  白蔡蔡重生了,還意外的得到一個玉符技能,不但能將頑石養成美玉,還帶著時運福緣的各種功能。

  於是,養玉種田,風水化煞,白蔡蔡開始了她偽術士的悠閒生活。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09:48 PM

第一章  人生回檔

「該死的電梯。」白蔡蔡站在電梯裏,使勁的跺著腳,那手在電梯的各個按紐上使勁的按著,只是電梯就是不動。

    白蔡蔡拿出手機,該死的,手機也沒信號,這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白蔡蔡有些沮喪的蹲了下來,電梯裏就只有她一個人,還不時的能聽到卡啦卡啦的聲音,就好像電梯不堪重負,馬上要墜落的感覺。

    「該死,該死的,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白蔡蔡疊聲的咒著,也為自己壯著膽。

    就在這時,電梯一陣急速的墜落,白蔡蔡感覺心像是被人從胸口掏出來似的難受,忍著反胃,白蔡蔡抱著膝蓋,很是自嘲的嘀咕了句:「得,這回真是要KO了。」

    隨後白蔡蔡就失去了意識。

    *************************

    天下著毛毛細雨,白蔡蔡醒來的時候感覺臉一陣冰冷,伸手一摸,才發現,那臉有些濕淥淥的,顯然是叫細雨給潤的。

    只是……白蔡蔡奇怪了,伸著兩隻小手在眼前晃當,這時她的手嗎,怎麼縮水成這樣?白蔡蔡不由的又伸手摸了摸臉,似乎臉也變小了,白蔡蔡不死心的還用勁掐了把自己的臉,很痛。

    這是在哪兒啊,隨即白蔡蔡又想著,看了看四周,兩邊青山,中間夾著幾畝方塘,這似乎老家五峰村啊。

    「姐姐,怎麼了?」邊上,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子伸手扯著她的袖子,語氣裏有些擔憂。

    姐姐?是叫自己嗎?可自己沒有弟弟啊,就算有,也早在七歲那年淹死了,白蔡蔡轉過臉盯著面前的半大小子,一件白襯衣,一條燈芯絨的背帶褲,小傢伙看著倒是挺精神的。

    不過,奇怪的,白蔡蔡覺得他有些眼熟,這小男孩,她見過,可在哪兒見過,白蔡蔡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只是有些傻傻的瞪著那小男孩。而久遠的記憶正一點一點的復甦。

    「毛毛,你姐姐真的傻啦?」邊上一個小子用肩頭撞了撞正站在那叫毛毛的小男孩,那嘴巴還衝著自己呶了呶。

    那叫毛毛的孩子這時臉上顯得很不高興,有些怒的拿眼瞪著那小子:「不許胡說,你姐才傻呢,我奶奶說了,我姐只是滾下樓梯的時候失了魂,等明天,找鎮上的師公來壓壓驚就好了。」

    說著,那毛毛甩了個後腦殼給那小子,隨後卻伸著小手,牽著白蔡蔡的手道:「姐,走,回家了。」

    這聲『回家了』觸動了白蔡蔡心中最久遠的回憶,她的眼睛不由的紅了,濕潤濕潤的,是有些震驚的看著毛毛,這孩子是毛毛?!!

    毛毛,這個稱呼是白蔡蔡心底的痛,不,應該說,是他們一家人心底的痛,毛毛是她的弟弟,可在白蔡蔡十一歲那年,毛毛七歲的時候,卻落水淹死了,而這只是家裏一切惡夢的開始……

    曾經,白蔡蔡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毛毛沒有死……

    如果沒有隨之而來的那些事情……

    那麼,也許,她會像大多數人一樣,擁有一個平凡而幸福而完整的家庭。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然而此刻,曾多次在她夢裏出現的情形,卻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曾經因不敢去想而有些淡忘的弟弟的容顏又鮮活的在眼前出現,毛毛此刻就站在白蔡蔡面前。而且一臉的關切。

    是弟弟,真的是弟弟,難道她回到了小時候?而這時,毛毛未死?白蔡蔡用手掐了掐自己的腿。然後「噝……」的一聲叫了起來,挺疼,那就是真的了,白蔡蔡心裏狂喜著。

    「毛毛……」白蔡蔡小心的叫了聲,她還怕是夢裏,怕聲音大了,毛毛就飛走了。

    「嗯。姐,你好了?」毛毛聽到自家姐姐叫自己,高興的點頭,姐姐可是有兩天沒開口說過話了。

    「毛毛……」白蔡蔡又繼續叫著,似乎總也叫不夠一樣。

    「撲哧。」一聲,邊上那小子又笑開了,指著白蔡蔡道:「毛毛,還說你姐不傻呢,瞧這傻樣。」

    「滾。」毛毛顯然也瞧出自家姐姐還是不對,本來高興的勁頭又憋了下去,這回聽那小子這麼一說,更是氣惱,轉過身,用勁的推了那小子一把,那小子顯然沒想到毛毛說翻臉就翻臉,一個沒注意,一屁股就坐在地上,立時也氣紅了臉。

    一骨碌的爬了起來,用勁的拍著褲子上灰,一臉惡狠狠的衝著毛毛道:「你姐就是傻子,以後就跟鎮尾的瘋女人一樣。」

    「你才瘋女人,你才瘋女人……」聽到那小子這麼咒自己姐姐,毛毛跟炸了毛的貓似的,跳著腳,疊聲的罵,伸著兩條小胳膊推攘著那小子。

    那小子這回兒有了防備,再加上他十歲大小的身坯,又哪裡是七八歲的毛毛能比的,反而一把把毛毛給推在了地上,嘴裏反擊的罵著:「你姐就是瘋女人,你姐就是瘋女人。」

    「不許你說,不許你說。」毛毛這回徹底的炸了,站起來,不顧一切的撲上去,跟那小子扭打在一起。

    「你這小子,我看你姐沒瘋,你先瘋了。」那傢伙叫毛毛糾纏的有些狼狽,便用勁將毛毛推開,氣急敗壞的吼著。

    毛毛連退了幾步,腳後跟又踢著塊石頭,最後一個倒栽蔥,摔進了一邊的塘裏,水花四濺。

    白蔡蔡半邊衣服都叫水花給濺的濕透,那冰冷的水讓白蔡蔡清醒過來,眼見著毛毛落水,過去曾經的記憶湧進了她的腦海,是了,就是這次,這個暑假,她失去了這個弟弟。

    而正因這個弟弟的失去,老媽怪自家奶奶沒照顧好毛毛,結果兩人一爭執,奶奶中風了,沒兩年就走了,奶奶走後,老爸和老媽感情徹底的破裂,最後只有離婚一途。

    想到這裏,白蔡蔡什麼也不顧的跳進了塘裏,不管一切是夢還是幻,總之,她不能再讓悲劇重演。

    「毛毛,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白蔡蔡在心裏吶喊,紮了幾個猛子,終於抓到了沉下去的毛毛,白蔡蔡揪著毛毛的領子,拖著他往上游。

    在水裏,因為有水的浮力,白蔡蔡還能掙的往上來,可出了水面,以如今白蔡蔡十一歲的身體,想把毛毛弄出上岸,那絕對是一項艱巨的工程。

    「高飛,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來幫忙。」白蔡蔡摸去臉上的手,衝著正站在岸邊,傻愣愣,一臉蒼白的小子吼,這小子白蔡蔡認識的,正是村裏高家的小子,高飛。

    「哦。」高飛這才回過神來,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那心早亂成一團,這時,聽白蔡蔡的話,卻團團轉的不知怎麼才好,最後嘣了一句:「堅持住,我去叫人。」

    「堅持你妹啊。」白蔡蔡不由的爆了粗話,實在是這個身體的力量太小了,而水裏的毛毛太重了。

    「來,抓住。」這時,一陣帶著特別口音的話傳來,隨後一根竹竿伸到白蔡蔡面前。白蔡蔡趕緊抓住,隨後卻覺得整個人,連帶著毛毛,一起從水裏飛出,落到岸,一陣踉蹌,好在被人一把扶住才沒有跌倒。

    「你個小丫頭,幸好婆婆路過,剛才可兇險,弄不好你和你弟弟都沒命,以後,可不能到塘邊玩。」說完的是一個滿臉皺紋,一頭銀髮的老婆婆。

    對於眼前這個婆婆,白蔡蔡記憶深刻,因為她在這個寶嶺鎮是一個傳奇,以前她聽故事似的聽她老爸說過,這位婆婆據說生於宣統年間,早年曾是青幫的一位大佬,幾經沉浮,便在寶嶺鎮安家,去逝的時候足足百歲高齡,當時全鎮人都為她送葬,規模是空前的,大家都說了,給這麼大歲數的老人家送葬可以沾福氣。

    「謝謝胡婆婆。」白蔡蔡感謝道,隨後抱著毛毛,又是壓水,又是掐人中,最後連人工呼吸都用上了,好一會兒,毛毛吐出了一肚子的水,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好了,毛毛,沒事了。」白蔡蔡拍著他的背。

    「好了,好了,男子漢,可不興掉馬尿,想當年,我們青幫的那些小子,那都是流血不流淚的。」一邊的胡婆婆也安慰道,皺巴巴的巴掌拍著毛毛的腦袋,順便回憶一下往昔榮光。不過,她眼睛卻一臉好奇的看著白蔡蔡,看得白蔡蔡的心有些毛毛的。

    都說人老成精,難不成,她看出自己是重生的了,白蔡蔡想著。

    「兩小傢伙快回家換衣服吧,這天雖然是熱天,可這塘水冰冷著呢,小心傷風。」胡婆婆嘟喃道。

    這時,一陣風過,白蔡蔡阿嚏,阿嚏的打了幾個噴涕,隨後,毛毛也拉著打,還真要受涼了,白蔡蔡連忙牽著毛毛往家跑。

    一進家門,正在餵豬食的奶奶嚇了一跳:「蔡蔡,毛毛,你們這是怎麼?」奶奶看著全身**的姐弟,才站在那裏一會兒,地上就深深的兩團水窪。

    「我掉塘裏了,是姐姐救了我。」毛毛扁著嘴道。

    奶奶一聽這姐弟倆掉塘裏,臉兒都嚇白了,拉著姐弟倆看了又看。

    「奶奶沒事,我帶弟弟進去換衣服,要不然,要感冒的。」白蔡蔡安慰奶奶道,一邊毛毛更是可勁的打著噴嚏。

    「對對,瞧我都老糊塗了。」奶奶說著,便一手牽著一個進了屋,找出衣服就要幫兩人換。

    「奶奶,我自己換。」白蔡蔡道,二十七歲的成熟心理,可不好意思讓奶奶幫著換衣服。

    「奶奶,我也自己換。」一邊的毛毛賊兮兮的抓著衣服跑進了裏屋,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小模樣兒,引人發嚎。

    白蔡蔡看著他那賊樣,不由的就笑了,這小子活著,真好。

    換好衣服出來,白蔡蔡看見奶奶坐在門邊的小竹椅上,不由的走到奶奶身邊,蹲下身子,兩手很自然的幫奶奶錘著腿,想著前世,毛毛淹死後,媽媽心痛之下,心緒麻亂,在一次失控後跟白奶奶吵架,怪白奶奶沒照顧好弟弟,說不該讓毛毛暑假的時候去玩。

    而毛毛的死同樣讓奶奶痛不欲生,再加上奶奶心裏也十分的愧疚,雙重壓力之下,奶奶受不了了,結果血沖腦,中風了,拖了兩年就走了。

    而今,弟弟沒事,想來奶奶的悲劇也不會發生了,不過,白蔡蔡想著,有空的時候,還是要讓奶奶去醫院檢查一下,因為,中風後,家人才知道,奶奶有高血壓,而之前,大家都不知道。

    「丫頭,你好了?」白奶奶這時卻一臉高興的摸著白蔡蔡的頭,前幾天,白蔡蔡摔下樓梯,人都傻傻的,可把她嚇壞了。

    「奶奶,好了,毛毛一落水,我一嚇,就正常了。」白蔡蔡順著白奶奶的口氣道。

    「果然是要用偏門的,去年,村裏張家的小子壯壯眾牆上摔下來,摔著了後腦勺,人也傻了,後來叫鎮上的師公在後腦勺上拍了一磚,就好了。」白奶奶嘀咕的道。

    白蔡蔡一聽愣了,想起毛毛之前說過的,奶奶準備請師爺給自己壓驚的,不由的一陣後怕,真要把那師公找來,拍那麼一記,自己說不準就真傻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09:49 PM

第二章 道歉

    白奶奶在燒晚飯,白蔡蔡就跑到灶上幫著燒火,白奶奶有些奇怪的看了白蔡蔡一眼,心裏暗想著,這丫頭有些不一樣了,平日裏是木訥的性子,不叫她不會做事,跟算盤珠子似的,要撥一下才會動一下的,這會兒到見眼生成了,而瞧那眉宇間也似乎懂事了不少,便想起這丫頭救毛毛的事情,白奶奶邊炒著菜,邊暗暗點頭,這丫頭倒是有點姐姐的樣子了。

    白蔡蔡自然不知奶奶的心事,她本是個有些急性的人,再加上後世多年沒燒過柴灶了,三兩下的,硬是將柴灶堵的濃煙四起。

    「咳咳咳……」白蔡蔡嗆的眼淚直往外流,連忙跑出灶頭。

    「哎呀呀……燒柴灶可不能堵這麼多柴。」白奶奶一邊扯了腰布擦手,一邊小跑著到灶頭,拿著火鉗子在那柴灶裏一個勁的撥著,又從裏面夾出幾根柴火放在邊上的灰裏。

    「灶裏一次可不能堆太多的柴,就跟人一樣,一次吃太多那也是要漲肚子的。」白奶奶道。

    「知道了。」白蔡蔡偷偷的伸了下舌頭,肚子裏卻在暗笑,覺得自家奶奶的比喻挺有意思的,原來柴灶跟人的肚子差不多的。

    「蔡蔡,把之前落水的事再跟奶奶細細說說,之前毛毛說的不清不楚,說是高家的小子做的壞事?」白奶奶邊教著蔡蔡燒火邊細細打聽這姐弟倆落水的事情。

    白蔡蔡於是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又道:「幸好胡婆婆路過,救了我們。」

    「哪個胡婆婆?」白奶奶問。

    「就是住在鎮上的那個胡婆婆。」白蔡蔡背著手道,側眼看見毛毛朝這邊張望。

    「鎮上的胡婆婆都九十歲的人了,她怎麼跑我們五峰村來了。」白奶奶起身,轉到鍋臺邊,拿了個暖水瓶,將鍋邊的一個水灶打開,飯熟了,一灶水也開了,白奶奶邊說話,邊拿著木勺將開水舀到水瓶裏。

    「不過,這回倒也幸虧她過來,等明天,讓你大伯帶你們去鎮上,買點東西去謝謝人家胡婆婆。」

    「嗯,我也去看看阿爸阿媽。」白蔡蔡回著話,白爸是鎮是園藝場的銷售員,為了銷售四處跑,平日挺忙,而白媽是鎮裏小學的民辦教師,本來暑假白媽也沒事的,不過,這一年,有民辦教師轉公辦教師的名額,白媽此刻正在縣裏學習,前世因為毛毛的意外死亡,白媽沒顧上這事,最終自然是黃了。

    白蔡蔡看到毛毛還在廚房外面,便朝他招了招手。

    「你這丫頭,才來幾天,又想你爸你媽啦。」白奶奶笑道。

    白蔡蔡沒說話,心裏卻是在想著,哪裡是幾天,現在這個年紀的阿爸阿媽,那可有十幾年沒見了,再說,後世,阿爸和阿媽在奶奶死後沒兩年就離婚,一家人更是好久好久沒在一起過,此刻如何能不想?

    這時,毛毛一溜小跑的過來,一手抵著門框,大半個身子從門框處歪歪斜斜的伸進來,一條腿往後翹的老高,衝著屋裏兩人道:「奶奶,阿姐,高飛的媽媽帶著高飛來了。」

    「來的正好,我這正要找他們算帳呢,阿飛那個皮猴子,得好好的敲一頓。」白奶奶一把解下腰布,丟在灶臺上,一臉氣哼哼的,牽著蔡蔡和毛毛的手出門。

    「容嬸子,今天的事,我一回家就聽說了,可把我給嚇壞了,幸好蔡蔡和毛毛沒事,要不然,我真沒臉見你們,如今,我把高飛帶來了,要打要罵,隨你處置。」高飛媽媽一手扯著高飛的耳朵,將高飛拖到白奶奶的面前。

    她今天在外跑了一天,一回來就聽家裏人說高飛把白家的毛毛推下水,那魂兒差點沒丟,連忙帶著人上門道歉。

    高飛此刻兩隻眼睛紅腫的跟胡桃核似的,一臉的淚痕,一手還摸著屁股,顯然已經馱了一頓打,打的還不輕。

    白奶奶縱是一肚子的火氣,見到高飛這樣,也不好說什麼了,反倒是客客氣氣的跟高飛媽媽說了幾句,然後輕輕的拍高飛兩下就了事。

    白蔡蔡仍在一邊瞪著高飛,別人不知道前世,可她知道啊,有些記憶不是一時並會兒能忘的。

    「瞧,我姐姐不是瘋子吧。」毛毛走到高飛面前,抬著小下巴,像只小公雞一樣。這小子還記著之前吵架的事情。

    高飛偷偷的瞄了一眼白蔡蔡,然後搖搖頭。白蔡蔡衝著他哼了聲,雖然現在跟前世發生的事情不一樣了,可在白蔡蔡的眼裏,這傢伙仍是造成一切不幸的根源,因此,自然沒好臉色給他。雖然她心裏明白,這事也不能完全怪高飛的,說起來,當時還是毛毛先動手,只是,前世的記憶還在白蔡蔡的腦海裏,有些傷害造成了之後,是沒道理可講,反正,暫時的,白蔡蔡還不能釋懷。

    「對不起,我叫人了,可去的時候,你們已經被胡婆婆救起來了。」高飛低著頭,拿頭頂對著白蔡蔡道。

    白蔡蔡雖然心裏還有些不能釋懷,但此刻人家真誠道謙,便也不好再說什麼,抬臉對白奶奶道:「天快黑了,奶奶,我去趕雞進窩了。」

    「去吧,先看看窩裏有沒有蛋,掏出來,明天給胡婆婆送去。」白奶奶道。

    「哦。」白蔡蔡應聲,側臉看著毛毛跟高飛聊得不亦樂乎,這沒記性的傢伙:「毛毛,跟姐姐一塊兒掏蛋去。」

    毛毛不樂意,那腳磨著地面:「我跟高飛去他家裏玩,他舅舅送給他一雙溜冰鞋。」

    白蔡蔡記得,她第一次溜冰就是在鎮上,當時那場子就是高飛的舅舅開的。

    「去吧,阿飛他舅還給他買了個變形金剛呢,讓他拿出來跟你玩。」高飛媽媽在邊上道,八不得兩個孩子玩到一塊去,這樣,就算蔡蔡的爸爸媽媽過來,事過境遷,也不好說什麼了。

    「哦,走嘍。」毛毛一聲歡呼,扯著高飛就跑了。

    這小子,白蔡蔡跺了跺腳,也無可奈何。轉身到幾處雞窩裏找,掏出三個蛋,小心的把蛋放到平日奶奶收蛋的籃子裏,點了籃了裏的雞蛋,有二十七個。

    「奶奶,明天送多少個蛋去給胡婆婆?」白蔡蔡看著白奶奶問。

    「籃子裏有多少就送多少。」白奶奶回道。

    「那家裏豈不沒蛋了,要不,還是到鎮上,我讓阿爸去買點雞蛋送去。」白蔡蔡回道,她記得爺爺有個習慣,每天雷打不動的一個滾水蛋,裏面放些薑絲,說是養胃呢。

    「明兒個雞還會生的,自家有蛋,哪有去買的道理。」白奶奶瞪著眼道。。

    白蔡蔡只有點頭,然後滿院子攆著雞跑,一時雞飛狗跳的。

    「那容嬸子,我回了,我家裏這會兒還在到處找車子呢,該死的賊。八千多塊呢。」高飛媽媽罵道。前天剛買的摩托車,花了八千塊錢,放在家裏二十四小時還沒過,昨天晚上就叫人給偷了。

    「怎麼,車子還沒找到啊,沒到派出所報案嗎?」白奶奶問。

    「報了,可一時到哪裡去找。」高飛媽媽搖著頭,一臉心痛。

    白蔡蔡在邊上攆著雞跑,聽到奶奶和高飛媽媽的話,突然想起那時候的一件事,阿爸有一個朋友李叔是鎮派出所的,阿爸平裏日裏喜歡喝兩杯,再加上當年,毛毛走後,阿爸又有點借酒消愁,那酒癮就更大了,常常跟李叔喝幾杯,記得當時,快過年邊,兩人喝酒時,蔡蔡在一邊聽李叔說過,過年前,派出所搗毀一個偷摩拖車的團夥,這夥人從各村裏偷的摩托車,將車子藏在五峰山的一個山洞裏,然後便直接在五峰山的山洞裏改裝,最後運了來賣掉,神不知鬼不覺的。

    「嗯,今天,我在外面玩的時候,看到兩個人賊兮兮的推著輛摩托車上了五峰山,好像是朝山洞那邊去了,也不知那車什麼來路?」白蔡蔡道。

    「真的?」高飛媽媽眼睛一亮。

    「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兩人的行跡可怪的。」白蔡蔡道。

    「甭管真假,我去看看。」高飛媽媽說著,風風火火的走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09:50 PM

第三章 瓜事

    雞上窩,暮色沉,在天將黑未黑的時候,爺爺和大伯一家從地裏回來了。

    爺爺和大伯的臉色都不太好,大伯母也跟在後面哀聲歎氣,爺爺一進門,就從門後吧啦出旱煙銅,坐在一邊的竹椅上,那手在煙袋裏拈著煙絲。

    這是爺爺的老習慣,地裏做活回來累了,先要抽一袋煙再說。

    白蔡蔡一邊見了,連忙幫爺爺點著火紙遞上去,白爺爺漫不經心的接過,用嘴呼的一吹,火紙就著了,點著煙斗裏的煙絲。

    白爺爺吧噠吧噠著幾口,臉上便露出滿足的表情,瞇著眼睛,之前沉著的臉也舒展了不少。頗有飯後一隻煙,快活似神仙的味道。

    白蔡蔡又蹲到爺爺身邊,幫他撮著煙絲,這活兒,她前世沒有做過,可這重生了,不知為什麼,她卻很想做。

    這年月,喜歡抽旱煙的,除了寶嶺鎮上的那個師公,怕是整個寧山縣除了爺爺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人了,爺爺這習慣都好幾十年了,也戒不掉,自家老爸,大伯和三叔也常常勸爺爺戒煙,要不就改抽香煙,可爺爺老嫌那香湮沒勁,抽不慣。

    為了白爺爺的旱煙,家裏五峰山邊的那塊山地就種了點煙草,抽煙的煙絲都是自製的,外面沒地兒賣啊。

    白爺爺又滿足的吧噠幾口,斜睨了白蔡蔡一眼,這丫頭以前可從未幫他做過這些,以前自己抽煙,這丫頭總是躲的遠遠的,還捂著鼻子,讓他生氣。

    「老頭子,你自己的肺不好,鎮上的醫生說過多少次了,這旱煙你不能再抽了。」白奶奶抱怨著,甩掉手上的水珠子,解下腰布,就過來奪白爺爺手上的煙銅。

    「煩著呢。」白爺爺哼了一聲,推開白奶奶的手,擰著煙銅拿著煙袋,就走出門,蹲在門口繼續吧噠吧噠的抽著。

    白爺爺有些大男子主義,最受不得白奶奶勸了。

    「就一倔老頭,今天這是怎麼了,受氣了?」白奶奶嘀咕著,有些擔憂的看著白爺爺的背影。

    白蔡蔡也看著自家爺爺的背影,爺爺穿著一件白色的老頭衫,頭髮花白,煙絲的煙霧迷散在夜色沉沉裏,整個場景就像一副黑白老照片。

    白蔡蔡估計著自家爺爺是遇上不順心的事了,要不然不會抽的這麼悶。還記得前世,奶奶去逝後,爺爺就常常這樣,蹲在門口抽旱煙,白蔡蔡雖然那時還不是太懂事,可每每看到這種場景,心裏就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大伯母接了白奶奶的話:「爸還不是因為瓜田裏的事不痛快,今年辛苦一季,白天忙,晚上還守在瓜田裏喂蚊子,可媽你知道嗎,今天來收瓜的給什麼價嗎?五分錢一斤,本兒都不夠。」

    「那賣了嗎?都怪這天氣,進入了七月份,天天陰雨的,瓜價見天的往下掉。」白奶奶也一臉擔擾。

    「不賣咋滴,爛在瓜田裏啊,去年瓜價不錯,今年一開春,家家都種瓜,瓜就多了,又碰上這天氣,這往後的瓜還不知賣不賣的出去呢?」白爺爺翁聲翁氣的道,手裏的旱煙銅重重的敲擊著門檻幾下,顯然心中鬱悶的很。

    奶奶也皺巴著臉,農民就是靠天吃飯,種瓜的碰上這陰雨天,那也是沒法子的。

    「爺爺,我們老師說過,今天的夏天絕對是個酷暑,別看現在下雨,指不定過兩天就晴了,天氣就熱了,那瓜價就會漲。」白蔡蔡在邊上道,這時她倒是理解了賣碳翁裏的一句,心憂碳賤願天寒哪,而種瓜的卻是希望天越熱越好,天熱了,瓜好賣,價也上去了。

    記得前世這個夏天,等這一陣陰雨一過,就是連著一個多月的酷暑,到時西瓜價肯定得漲價。

    「但願吧。」大伯沖好澡進來,將廳上的落地扇開到最大檔,呼呼生風。

    「不說這些了,吃飯吧。」大伯母端著菜過來招呼,白爺爺也起身,將煙銅掛在一邊門後。

    「毛毛還沒回來,我去叫他。」白蔡蔡擺好碗筷道。

    「去吧,這孩子越來越野了,今天才掉塘裏呢,也不省心點。」白奶奶嘀咕著。

    白蔡蔡應著聲,蹦跳著跨過門檻,一溜小跑出門,覺得這小時候的身體真是輕靈,出門前,還聽爺爺問奶奶「怎麼回事?」

    此時,白蔡蔡已竄出老遠,奶奶的回答自然是聽不到了,不過,想著奶奶的性子,免不了要在爺爺面前誇自己幾句。

    心裏就挺高興,爺爺有些重男輕女,再加上以前,自己的性子也不討喜,爺爺對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爺孫倆感情比較淡。而這一世重新開始,她希望一切都往好的轉變。

    穿過豆場,前面一株百年老槐樹面前的,就是高飛家。

    「毛毛,回家吃飯了。」白蔡蔡站在門外拖的老長的音叫,高飛家的院門開著,站在門外,就能看到院子裏,毛毛穿著溜冰鞋,高飛扶著他,在院子的水泥地上溜的正歡。

    「阿姐,我會溜冰啦。」毛毛轉過身來,笑著就朝著白蔡蔡跑過來。

    「小心。」白蔡蔡急忙道,這小子忘了溜冰鞋還穿在他腳上呢。

    「啊啊啊……」毛毛這時失控了,雙腿成了內八字,整個人往前衝著,兩手在空中亂舞,整個人直朝著白蔡蔡撲來。

    白蔡蔡看著這個架式,連忙張開胳膊,將撲過來的毛毛抱住,「咚」一聲白蔡蔡一屁股坐在地上,兩人滾作一團,毛毛的衝勁很大的,白蔡蔡坐在那裏,整個屁股都發麻了。

    「阿姐,呵呵。」毛毛這傢伙瞧白蔡蔡那灰頭土臉的樣子,沒心沒肺的笑著。

    白蔡蔡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嘿嘿一笑,手忙腳亂的要起來,只是他腳上還穿著溜冰鞋,爬了幾下,反倒一膝蓋又跪在白蔡蔡的腿上。

    白蔡蔡氣了拍了毛毛一記,乾脆的轉過身,先讓毛毛坐在地上。

    「蔡蔡,毛毛,沒事吧。」高飛急慌慌的跑過來,這傢伙總是慢一拍。

    「快把毛毛腳上的溜冰鞋解下來。」白蔡蔡抽著氣道,再不顧好不好看,手揉著屁股,真的很痛。屁股肯定紫了。

    「哦。」高飛應著,手忙腳亂的解了毛毛腳上的溜冰鞋,白蔡蔡才把毛毛扶了坐起來。

    「姐,痛吧,我給你揉揉。」毛毛笑著臉,討好的道。

    「不用了,快回去吃晚飯。」白蔡蔡一手幫毛毛拍著灰,一手仍偷偷的揉著,轉頭看高飛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院門口,問:「你阿爸阿媽呢?」

    「找車子去了。」高飛道。

    白蔡蔡這才想起之前給高飛媽媽的建議,估計高飛媽媽帶人去了五峰山山洞,那來回有些路的,看著他家裏還是黑燈瞎火的,道:「那要不,你先到我家吃晚飯吧,你阿爸阿媽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呢。」

    「我去我爺爺家吃。」好一會兒,高飛才嘣了一句,轉身關了門,一溜煙的跑了。

    白蔡蔡看他那幾乎落慌而樣子,樂了,似乎自今天落水後,這小子就有些不敢面對自己。

    牽著毛毛,兩人一起往家走,毛毛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說著在高飛家玩的事情。

    「高飛家的變形金剛有這麼大,不像的我家的,那麼小。」毛毛比劃著。

    「好,等以後,阿姐給你買大的。」

    「高飛家有釣魚棋,我玩了好一會兒,才釣起來兩隻,高飛說,這個玩多了就好了。」那言下之意,也是想要買的,要不然,別人家的東西,哪能讓你時時的玩。

    「好,以後阿姐也給你買。」白蔡蔡從善如流。

    「高飛家還有槍,噠噠噠噠噠。」毛毛做著舉槍的姿勢。

    「這個也要買嗎?」白蔡蔡不由的挑了挑眉毛。

    「不買嗎?高飛家還有……」毛毛繼續掰著指頭。

    「你有完沒完了!」白蔡蔡忍不住雙手插著腰,果然,小孩子都是屬猴子的,順桿爬的本領不用人教。

    「咧咧……」見惹惱了自家阿姐,毛毛縮縮脖子,衝著白蔡蔡伸了舌頭,做了個鬼臉,撒丫子就跑,一進家門就大聲的叫:「奶奶,我餓了。」

    這傢伙,剛才在高飛家玩得忘乎所以,怎不見他餓,白蔡蔡在後面翻著白眼。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09:51 PM

第四章 不省心的白學武

    進了屋,毛毛已經坐在白奶奶身邊,一手正抓著一塊肉骨頭啃。

    「來,蔡蔡,坐爺爺身邊來。」白爺爺朝著白蔡蔡招了招手,白蔡蔡卻有些驚訝的愣在那裏,白家雖然只是寶嶺鎮五峰村的一戶農家,但白家的臭規矩不少,主要是從太爺爺那一輩傳下來的,太爺爺在民國時期跟著一位石匠大師學石雕,那時,師徒名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真正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講究的是尊師重道。

    而那位石匠大師的幾個兒子都死在當年松滬戰場上,於是,白太爺爺就把石匠師傅接回了家裏,當親生父親一樣照顧著,當然,白太爺爺也存了個心思,在當年石匠大師的幾個弟子中,他的天資是最差,石匠大師給他的評語,勤奮但缺乏靈性,白太爺爺也知道,自己這輩子充期量也只是能是匠還不能成為大師,自然的他就把成為石匠大師的這個願望寄託在下一代身上。指望著石匠師傅能指導一下自己幾個兒子。

    石匠師傅也想著能有一個衣缽傳人,於是整日裏就盯著白家的幾個小子琢磨,凡是他看中挑看中的,那就帶著身邊,時時不離身的,他常說,一個師傅帶一個徒弟,不僅僅是要傳授技術,還要傳授做人的道理。

    當時,石匠師傅就相中的白爺爺,可羨煞了家裏的一干兄弟,自然的,白爺爺就成了石匠師傅的跟幫,吃飯的時候也站在石匠師傅身邊,主要是為了能為石匠師傅服務的,但這個位置在白家小字輩看來是最榮光的,白爺爺當時可是得意在心。

    而白爺爺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當年建國的時候,白爺爺跟著白太爺爺以及石匠師傅去**刻石雕,能去北京,能去**,在這當時的五峰村是一件十分轟動的事情,曾為人津津樂道了很久。

    後來,石匠師傅和白太爺爺相繼去逝了,白爺爺也要把手中的石雕技術傳下去,但白家的幾個兄弟對此沒一點興趣,而白家的小字輩,除了大堂兄外也都是些沒耐性,吃不得苦的,白爺爺便自小把大堂兄帶在身邊,言傳身教,他身邊的位置就是大堂兄坐的了,不過,去年,大堂兄應徵入伍,白爺爺身邊的位置空了,二堂兄幾次好玩,爭著要坐,愣是被白爺爺唬了一邊,招了一頓憋悶。

    於是,白家人都知道,吃飯的時候,能坐到白爺爺身邊的人,那絕對是要白爺爺認可的,前世白蔡蔡就從沒坐過這位置,這個位置一向是大堂兄的專屬。

    「傻丫頭,快坐爺爺身邊去,今天,你救了毛毛,爺爺記你一功呢。」大伯母拍著白蔡蔡的腦袋道。

    白蔡蔡這才回過神來,滋溜的小跑的坐在白爺爺身邊,還很狗腿的先為白爺爺夾了一個肉圓子,白家的規矩,坐在這個位置是要為白爺爺服務的。

    「蔡蔡不錯,懂規矩。」連上的大伯也誇道。

    一邊的奶奶卻是忙不疊的夾著肉丸放在蔡蔡和毛毛的碗裏,一時又拿手摸摸蔡蔡和毛毛的額頭道:「這幾天可把我擔心死了,一會兒滾樓梯,一會兒掉塘裏,這幾天可得給奶奶省心點,要不然奶奶非得嚇出心臟病不可。」

    「唄唄唄,壞的不靈好的靈。」白蔡蔡連忙甩著手道。

    「這丫頭,怎麼比我還迷信。」奶奶樂呵呵的笑。

    「蔡蔡這是關心你。」大伯母一邊笑道。

    「對了,學武呢,這幾天,怎麼都不見他著家,書讀不下去,就好好的在家學種地,現在的小年青,哪能由著他們胡來,做老子的管不住兒子,我看你這些年都活狗肚子上去了。」白爺爺敲著桌子,看著飯桌空著的位置,臉色不好看。他嘴裏的學武就是白蔡蔡的二堂哥白學武。說起白家這姓還真挺無奈的,學文學武的,多好的名字,可跟白連到一起,什麼都成了白乾的。

    「爸,學武那小子是屬猴的,哪裡拴的住,再說了,現在都進入九十年代了,哪家小子能安心在家裏種田,高飛家舅舅在鎮上開了個溜冰場,又辦了幾台桌球,請了村裏幾個小子去看場子呢,學武也就跟著混混,混點見識。」大伯母道。

    「混能混出個出息啊,看場子?在舊社會那都是些狗腿,把他叫回來,真不想種地,隔天,跟毛毛爸爸說說,讓他想辦法在園藝場給學武找個臨時工的差事。」白爺爺道。

    「臨時工有什麼做頭,不是正式工,我不幹。」說曹操,曹操道,白學武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跑到桌前,手也不洗,直接抓了個肉圓子往嘴裏丟。

    白爺爺本來就不待見白蔡蔡這二堂兄,這會兒又見白學武這麼沒規矩,氣得拿著煙筒就朝他的頭上敲。

    十六歲的白學武個子中等,頭髮養的有點長,渾身透著一股浮燥的氣息,再加上嬉皮笑臉的表情,跟鎮的混混一個樣兒。

    這會兒架著白爺爺的煙管子,雙手合著,一副求饒的樣子:「爺爺,您老消消氣,就算要打,也別拿著這煙桿哪,它可比我的腦袋金貴,三百塊錢的東西呢,敲破了我的頭沒事,要是傷著了它,那可是損失。」

    對於這旱煙筒的價值,前些日子,有個常在鄉下鏟地皮收古董的傢伙給三百塊錢,白爺爺愣是不捨的賣,說這是當年石匠師傅留下來的,要當作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可前世的時候,卻因為白奶奶突然的中風,這煙銅還是賣了。

    白蔡蔡在一邊偷笑,敢情著白學武的腦袋不值三百塊錢。白爺爺一副氣不得笑不得的瞪著眼。

    「你這孩子,就是一張嘴,快去洗手吃飯。」白奶奶也好笑的推了白學武一把。

    「遵命。」白學武一拱手,這二堂哥很有耍寶的潛質,不過,前世,他也確實沒混出什麼明堂,後來還因為打架過失傷人,進了局子,大伯一家為了他把家底都掏空,直到大堂兄退伍回來的時候,就用退伍的錢供他去學了個開車,之後他就在一家小工廠裏幫人開車,也就混口飯吃。

    白學武就著奶奶的一推跑進廚房,舀了碗飯過來,擠到白蔡蔡身邊:「蔡蔡今天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啊,居然能坐到爺爺身邊。」

    這廝這話說的酸溜溜的。白蔡蔡沒理他,吃自己的飯。一邊的毛毛跟上課似的舉手道:「我今天掉塘裏了,姐姐救了我,爺爺說要記一功。」

    「你小子,怎麼這麼頑皮啊,早說了不准去塘邊的。」白學武教訓著毛毛。

    「不是我不小心,是高飛推的。」毛毛告狀道,白蔡蔡在下麵踢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就是一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性子,人家高飛請他玩了那麼多東西,居然不點都不記情。

    「臭小子,敢推我弟弟,明天我拿磚頭拍死他。」白學武話沒落音,頭頂就被白爺爺的煙斗敲了一記:「你個混小子,你想拍死誰啊,動不動喊打喊殺,我看你再這麼混幾年,準得給家裏招禍,沒得說,明天,讓你爸帶你去找你二叔,真沒事幹,就跟著他跑,學學怎麼銷售,就算沒錢,也比這麼瞎混好。」

    「別啊,二叔那活兒我知道,為了賣點樹苗,水果什麼的,盡給人說好話陪小心,我不幹。」白學武撇著嘴。

    「你還能了你……」白爺爺氣的把筷子一撂。

    「學武,別惹你爺爺生氣。」一邊的大伯母連忙勸著。

    「好吧好吧。」白學武只得妥協,又道:「不過,臨時工我不幹,叫人看不起,對了,今天我在鎮上聽人說了,現在有一個轉戶口的政策,只要花七千塊錢,就能把農業戶口轉成城鎮戶口,要不,你們把我買成城鎮戶口,這樣,下一回,園藝廠招工,或者別的廠招工,到時,咱也能弄個正式工。」

    「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聽說過。」大伯問,九十年代初,雖然經濟開放已到了一定程度,但這時,城鎮戶口對農村人來說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自然是真的,我有消息來路,要不,你找二叔問問,二叔不是跟鎮派出所的李叔關係不錯。」白學武道。

    「那好,我正好明天要帶蔡蔡和毛毛回鎮上,就去問問你二叔。」大伯道,顯然有些心動了。

    白蔡蔡在一邊默默的吃著,心裏還在回憶著以前記得事情。

    這個轉戶口的政策前世是有的,當時五峰村好多人買,不過白家似乎沒有買,只因為當初,毛毛死,白奶奶中風,為了給白奶奶冶病,蔡蔡家和大伯家不但花光了家裏為數不多的積蓄,還欠了許多外債。

    其實,當時,家裏情況最好的應該是三叔家,只是三叔三嬸當時只是象徵似的付了一點就不管了,用三嬸的話來說,白家的家是傳給老大的,而白爺爺園藝場的工作是白老二頂的,他老三家什麼也沒得,再說了,白奶奶突然中風,也是跟為跟蔡蔡媽吵架才發的,所以,他老三一家不摻和,當時,把白爺爺氣的差點吐血。

    白蔡蔡三叔在城裏開了一家辦公用品店,而這開店的本錢卻是白爺爺一生的積蓄,白爺爺做為石匠,為場裏做事不說,早年,這十裏八鄉的,誰家的白事都要請白爺爺雕墓碑,存下的積蓄不算少。

    當時分家的時候,白老大得了祖屋,家業,蔡蔡爸爸因為頂了白爺爺的工,就什麼也沒分,而白家三叔,因為人靈活,白爺爺就資助了他在城裏開店,說到下本錢,白爺爺在這三叔的身上下的最重,當時開店時還說好的,這個店大伯和蔡蔡爸爸兩家要各佔兩成股份的。

    可年年到了年底,算賬的時候,店裏都是虧損,大伯和蔡蔡爸爸兩家不但分不到紅,反而得貼錢補窟窿,其實三叔三嬸那點事情,誰心裏不明鏡似的,最後大伯和蔡蔡爸爸乾脆的就不要股份了。

    而白奶奶去世後,三叔一家跟白家就基本沒什麼往來了。隨之白爸下崗,白爸和大伯一家為了還清欠債,一起南下打工,直到五峰山風景區開發,才回到五峰村,說起五峰山風景區,五峰村的地理位置是極佳的,正好在五峰山風景區的入口,只是當時白家一家人回來,五峰村的資源早叫人佔盡,白家也就擺點石雕賣賣,賺點小錢,不過生活總算安定了。

    「這戶口沒弄頭,現在城裏哪還有招工啊,我聽爸媽說了,城裏的工廠現在許多都維護不下去了,聽說以後連廠子都要賣了呢,到時工人都要自謀出路。」白蔡蔡咬著筷子道,她覺得,於其幫二黨哥花錢轉戶口,倒不如先讓大伯把靠近水牛嶺的那塊沙地批成宅基地,雖然五峰山風景區開發還要好幾年,可省道明年會改道,正好從水牛嶺過,也正是因為這次改省道,五峰山的優勢才凸顯出來。

    「你小丫頭知道啥。」白學武沒好氣的道。

    「什麼小丫頭啊,你也就比我大五歲,再說了,這事情你問我爸就知道了,讓他幫你算算現在園藝場有多少拿基本生活費的啊,家裏都窮的揭不開鍋了。」白蔡蔡斜著白學武道。

    「嗯,蔡蔡這話對,這事要好考慮考慮。」白爺爺點頭。

    「我看,大伯不如把靠水牛嶺那一塊的沙地批成宅基地,到時,弄個農家小飯館,給過往的司機留個停車吃飯的地兒,先讓二堂哥看著店,等賺了錢了,再讓二堂哥去學個開車,也算有一技傍身了。」白蔡蔡又道。

    「撲哧」一聲,白學武抱著肚子:「笑死我了,水牛嶺那裏有個鬼的司機路過啊,還停車吃飯呢。」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白蔡蔡瞪著他。

    「那蔡蔡說說,你調查了什麼?」大伯也湊熱鬧道。

    「我聽我們老師說過,省道要改道,要從咱們這邊的水牛嶺前面過。」白蔡蔡道,這時候趁消息沒出來,隨便花點小錢就能辦成,等消息一出來,到時,再想把那地批成宅基地,不花大錢,不找人,那是想也不要想。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26 PM

第五章 雞倌是個大問題

    蔡蔡的話引起了白爺爺的重視。

    「老大,我記得去年底的時候,不是有個測繪隊在水牛嶺那裏呆了好一段時間嗎?當時村長怎麼說來著,好像是說要修路吧?」白爺爺道。

    「不錯,村長是說過,當時還在鎮讓請他們吃了一桌呢,當時,還跟咱家買了幾個石雕,做為禮物送給人家。」白大伯一拍腦門子。

    「不過,這事後來又沒消息了,難道說,還真是要修路?還是省道?」白爺爺習慣的敲著煙筒。

    這還真說不準。

    「蔡蔡,你聽哪個老師說的,隔日讓你媽打聽打聽?」白大伯衝著白蔡蔡道。

    「這可打聽不出來,我沒見到是哪個老師,我只是路過辦公室的時候,聽到裏面有人再打電話說起這事的,電話上還說,基本已經定了,但修路要到明年,現在消息暫時不透露。」白蔡蔡眨巴著眼睛,用各種辦法打消白爺爺和大伯追查她消息的來源。

    白蔡蔡這樣一說,白爺爺倒是信了幾分,若是之前,鎮裏教師都在說這事了,怎麼可能鎮裏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大,你看這事……」白爺爺聽取白大伯的意見。

    「要不,爸,我抽個空提點東西去找村長看看。」白大伯也有些動心了:「只是,這批宅基地得找個合理的理由,說起棟房子住,顯然不行的,誰家沒事住那旮旯啊」

    「說辦個小型的養雞場,養戶家雞的,正好那後面是一片灌木林子。」白蔡蔡又出著點子。

    「嗯,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可以試試。」白大伯有些興奮的道,一邊大伯母嘀咕著:「這萬一不修省道呢,那不是白瞎了一筆錢。」

    「真不修省道那就養雞,反正那地兒平日也就只能種點紅薯。」大伯有些不耐煩,這女人的,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

    「先說好,養雞的事我不管的。」白學武立馬咋咋唬唬的叫,生怕叫他去養雞,那他不成了雞倌了嗎。

    想到這裏,白學武就恨恨的瞪了白蔡蔡:「都是你這個小人精。」

    「養雞可賺錢了,戶家雞蛋,一塊一個,戶家雞二三十塊一斤呢,大城市還更貴。」白蔡蔡撇撇嘴道,當然她說的價格不是現在的價格,這是十幾年後的價格。

    「不是吧,你當我不識數啊,我鎮上聽說過的,雞蛋一毛七八一個,雞兩塊多錢一斤。」白學武叫道。

    「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啊,雞倌這個工作,大有可為。」白蔡蔡拿捏著腔調,得晃著腦袋道,氣在白學武在那裏磨牙。才樂呵呵的端了碗下桌,吃飽了,捧著一杯白開水坐在屋裏的竹椅上,聽著大人們說話。

    毛毛也擠到她身說,說著今天的圓子有多好吃,那樣子恨不得天天吃。

    「這是奶奶給你壓驚的,哪能天天有的吃,你後要想吃好吃的,自己賺錢。」白蔡蔡拍著他的肚皮,圓鼓鼓的,跟大伯家種的西瓜一樣。

    「嗯。」毛毛重重點頭。又看著廳一角堆著的幾個西瓜,又饞了:「姐姐,我要吃西瓜。」

    「不准,晚上吃西瓜,你要尿床。」白蔡蔡瞪眼。

    「哦。」毛毛儘管有些不情願,還是拉長著音應著,這時噹噹的幾聲,廳上的鐘已敲過八點。

    「天晚了,快洗洗睡覺,蔡蔡到廚房的隔間洗,水箱的水我已經幫你兌好了,毛毛跟你二哥去井邊。」白奶奶揮著手。

    「我要看電視。」毛毛叫著。

    「切,那破電視有什麼看頭,你去鎮上看看,人家都大彩電了。」白學武吱聲,拿了條毛巾往肩上一搭,扯了毛毛往院子裏去。

    白家的電視還是黑白的。用了好幾年了,是不是想個法子,賺點錢,給爺爺奶奶換一台彩電。

    想著,白蔡蔡回屋,拿了睡衣睡褲,是老媽縫的,寬寬大大沒什麼美感,但卻十分適用,穿著舒服,進了廚房的隔間,白家不錯的,已經用上淋浴了,不過,這淋浴是自製的,十分簡易,一個青鐵皮水箱,一個篷頭,水箱的水要事先裝好。

    沖好澡,白蔡蔡回到屋裏,毛毛已經洗好了,穿了條褲叉,坐在他那張小床上,正翻著本子,一看到白蔡蔡進來,便幸災樂禍的笑道:「阿姐,你完了,明天大伯帶我們回鎮上,阿媽定要檢查作業的,你這都沒寫,阿媽要打的。」

    這小子下半年才要開始讀書,自然沒有暑假作業的壓力。

    白蔡蔡接過一看,正是自己的暑假作業本,果然上面乾乾淨淨的,沒一點字跡,自己以前讀書是很不用心的,反倒是毛毛出事後,她才懂事些,用心讀書。

    「沒事,這點算啥,我現在就寫。」

    白蔡蔡接過本書,開了桌上的臺燈,就發奮苦寫,一開始因為一些公式什麼的都忘了,要查,寫的比較慢,後來寫順了,便筆走龍蛇。

    「蔡蔡,怎麼還沒睡。」白奶奶在外面探個頭進來。

    「我在寫作業。」蔡蔡頭也不回的道,毛毛支著身子,從毯子裏伸出腦袋:「奶奶,姐姐偷懶,一直不做作業,明天見了阿媽,阿媽要罵的。」

    白奶奶笑了:「你這丫頭,臨時抱佛腳,快睡吧,你這幾天摔的昏乎乎,少做些你阿媽不會怪你的。」

    「沒事,奶奶,我就要寫好了。」白蔡蔡應著,不一會兒,都完成了,又收拾了一些隨身物品後,裝在書包裏,這才睡下,睡在邊上小床的毛毛已經打著小呼嚕了。

    關了燈,黑暗裏,蔡蔡卻怎麼都睡不著,這時候還不到十點,對於她這個不過十二點不睡的夜貓子來說,時間實在還早。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一會兒想著,是真的重生還是以前的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又或者她重生了,以後白家又會是個什麼樣子,至少毛毛和白奶奶的命運都已經改變了,如此這般思緒紛繁雜亂。

    正迷糊間,卻被一陣狗吠驚醒,還有一陣摩托車的聲音。

    「平健大哥睡了嗎?」院子外面有人在喊著。平健就是白蔡蔡的大伯白平健。

    「沒,誰啊,哦,是國慶啊,有事啊?車找著了嗎?」院門吱呀一聲開了。

    「沒事,我路過,看你屋裏燈亮著,就招呼一聲,車找著了,還多虧了你家蔡蔡呢,要不是他看見有人拖著車往五峰山走,我這車還指不定要找到什麼時候呢。」說話的正是高飛的爸爸高國慶。

    「哦,我這可沒聽蔡蔡說起過。」白大伯聲音有些疑惑。

    「我聽她說過,蔡蔡當時跟高飛他媽說的。」白奶奶也還沒睡,站在廳門前朝院子外張望:「國慶啊,外面這車來車往的,怎麼回事啊?」

    「大事,這回不光我車找到了,還牽出了一個盜車團夥,那是鎮上的派出所的人下來了,五峰山最裏的山洞裏,藏著幾十台車子呢。」高國慶道。

    「哦喲,這可算是大案了。」大伯道。

    「可不是,好了,我回了,替我謝謝你家蔡蔡。」高國慶道。

    「小孩子,湊巧而已,不過,你可別到處跟人說是蔡蔡提供的線索,要是有漏網的,那指不定要找蔡蔡麻煩呢。」白奶奶在一邊叮囑道。

    「知道,知道。」高國慶的聲音傳來,隨後門吱呀的一聲關上了。

    「媽,你放心,我明天就把蔡蔡他們送鎮上去,就算傳出來,也找不到蔡蔡頭上。」白大伯道。

    「嗯。回屋吧。」白奶奶應著。隨後便是關門聲。

    一陣喧鬧後,村裏又恢復了平靜。

    明天,就能見到阿爸阿媽了,以後大家一定要在一起,白蔡蔡想著,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27 PM

第六章 阿爸阿媽

    寶嶺鎮有800多年的歷史了,傳說朱元璋同學在發跡前,還在這裏要過飯,所以,在寶嶺鎮的鎮尾,有一坐出名的花子廟,鎮裏的師公就住在這間花子廟裏,而園藝場的職工宿舍就在花子廟的東邊。

    一大早的,白大伯帶著白蔡蔡和毛毛,趁著村裏載人的三輪車直往寶嶺鎮趕。

    昨晚上抓捕盜車團夥的事情,一早就傳開了,車上人都在說盜車團夥的事情,白蔡蔡心裏暗樂著,這也有她的功勞。

    毛毛坐在車上,一點也不安穩,時不時的走到那三輪車的門邊,朝外張望,被白蔡蔡拉了回來:「毛毛,坐穩了,要不然,一會兒車一顛,就給你顛下車去。」

    「哦。」毛毛果然坐著不動了。

    「哈哈,二毛。」這時,同車的一個小女孩指著毛毛笑嘻嘻的道。

    毛毛有些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又開始扭著身子朝蔡蔡身邊擠,伸了頭在蔡蔡耳邊道:「阿姐,我下半年就要上學了,你以後不要叫我毛毛了,到時候,大家都叫我二毛,不好聽。」

    「好,等你上學了,阿姐就不叫你毛毛了,叫你白楊童鞋。」白蔡蔡從善如流,她自個兒還有個小白菜的外號呢,一來她叫白蔡蔡,省掉一個蔡字,就同白菜同音,再加上前段時間放了個電視楊乃武於小白菜,於是白蔡蔡同學就光榮的成了小白菜。

    一車子人聽到兩姐弟對話,也樂呵呵的笑著,轉眼就到了寶嶺鎮,大家下了車,白大伯就牽著毛毛,白蔡蔡抱著雞蛋籃子跟在兩人身後,直朝著園藝場宿舍去。

    園藝場的職工宿舍是老房子,一棟四層的桶子樓,牆體外面,爬滿了爬牆虎,白蔡蔡家就在左手邊的三層,一條走廊,並排著四戶人家。前後兩室的通房,廚房全搭在走廊裏,後面的陽臺裝了起來,算是一個小房間,給白蔡蔡和毛毛住,中間一間自然是父母住,外間算是客廳和飯廳。

    曬衣服什麼的,平日裏小件就撐到外面的竹竿上曬,大件或曬被子,全搬到四樓的平臺上,家家戶戶都自搭了曬衣桿。

    「蔡蔡,回來了,快回家,你阿爸昨天收車禍了。」蔡蔡一行剛到樓梯口,就看到隔壁的王大媽從樓梯上下來,一見到蔡蔡,就咋呼呼的叫著。

    蔡蔡腦子裏轟的一聲,臉兒立馬白了,心裏直喊著壞菜了壞菜了,難道她這蝴蝶翅膀扇一下,毛毛活了,阿爸卻出事了?

    一邊的毛毛一聽王大媽的話,也哇的一聲哭了。

    「王大媽,說話說實了,毛毛他爸只是跌了腿,小傷,你這不清不楚的一咋唬,瞧把人家孩子給嚇的。」這時,右邊203的周阿姨正在那裏滔米,聽到哭聲,伸著頭朝下望著道。

    「別急,別急,都怪我這嘴,沒啥大事,就是摔了腿。」王大媽臉色有些尷尬的道,貌似口氣太嚴重了點。

    蔡蔡這時才略鬆了口氣,也顧不得聽王大媽細說,一手提著雞蛋,一手扯著毛毛二節樓梯一步走,直朝著家跑,害得白大伯在後面疊聲的喊:「慢點,蔡蔡,毛毛,慢點。」

    上了三樓,蔡蔡家就是三樓左手的第一家,周萍這會兒正蹲在門邊掐著菜葉子。

    「阿媽……」看著那蹲著的身影,白蔡蔡小心的叫著,聲音有些發緊。眼前的周萍穿著一件針織短袖,一條寬鬆褲,腳下穿著塑膠的平底涼鞋,人看著十分的樸素,但十分的清爽,這時候的阿媽表情總是開朗的,性子還有些幹練,不像後來記憶中的阿媽,笑起來都有絲苦澀。

    「蔡蔡,毛毛,回來了,這是怎麼了?」周萍抬起臉,看到蔡蔡和毛毛,忙站起來,一臉疑惑,兩小傢伙眼眶都紅紅的,毛毛還在那抽鼻子呢。

    白蔡蔡扯著周萍的袖子,依在她的身邊,身子跟扭麥芽糖似的。

    「還不是剛才下樓的王大媽,一見面就緊張的吼,說平康出禍了,把兩孩子嚇的,哦,對了,平康怎麼樣?」白大伯在後面道,順手將一籃子菜放在灶台邊上,這是一大早,白奶奶去自家菜地裏掐回來的。

    「還好,沒啥大事,就是腿骨有些骨裂,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周萍說著,連忙請白大伯進屋:「平康,大哥來了。」

    「大哥來了,快,屋裏坐。」屋裏,白平康一隻腿跳著出來。

    「平康坐著,自家人,客氣啥。」白大伯連忙扶著白平康,兩人在廳時的小方桌邊坐下。

    「阿爸,王大媽說你出車禍了,嚇了我一跳。」毛毛歡跳著跑到白平康身邊,抬著小臉告狀。白平康拍了一下毛毛的腦袋:「你小家沒出息的,這就哭鼻子了。」

    「毛毛那是關心阿爸,阿爸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白蔡蔡站在門口,一直扯著周萍的衣擺。這時,頭探進屋為毛毛辯解。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有你這麼跟阿爸說話的嗎?」周萍瞪了蔡蔡一眼。白蔡蔡饞著笑,蹲了下來,幫著周萍洗菜,小小的身體還故意擠著周萍,顯的格外親近。

    周萍看了她一眼,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回女兒從她奶奶家回來,似乎不一樣了,但倒底什麼地方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周萍你別說蔡蔡,這丫頭嘴上淘氣了點,但有姐姐樣子,昨天,爸可發話了,以後蔡蔡回家吃飯,可以坐在他身邊。」

    「怎麼回事啊?」白平康和周萍相視一眼,好奇的問,老爸的規矩他們自然知道,平日裏也沒見老爸喜歡蔡蔡啊,有時還過於冷淡了點,周萍為這事沒少生氣,說公公的眼裏只有白學文一個孫子,其他的都是撿來的。

    「昨兒個呀,蔡蔡救了毛毛……」白大伯道,然後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雖說事過境遷,周萍還是嚇的臉變了色,拉了毛毛和蔡蔡在面前,看了又看,白平康也跳著過來,可勁的揉著毛毛的蔡蔡的腦袋。

    白蔡蔡看看周萍又看看白平康,想起後世的種種,白蔡蔡記得,爸媽離婚後,她跟著阿媽,阿爸則跟大伯一起南下打工,後來回來後,就跟在爺爺身邊學石雕,在五峰山的風景區門口開了個店,賣些石雕工藝品,那時,每年,白蔡蔡都會來看看爸爸和爺爺,爸爸那些年來,一直單身,而阿媽也從沒有再嫁的打算,在她出事前,爺爺還專門跟她談過,勸阿爸和阿媽重婚,只是因為白奶奶死,兩人心裏都結著疙瘩,一時難解。

    想到這裏,白蔡蔡眼眶又紅了,伸著細細的胳膊抱著阿爸和阿媽的腰:「我們一家一定要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嗯。」蔡蔡的心思,阿毛啥也不懂,不過大家在一起也是他喜歡的,自然重重的點頭,擠到三人中間。

    周萍也不知怎的,叫自家女兒的說給話的,心裏也有一些酸酸的,眼睛也有些通紅。唯有白平康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這不都沒事嗎,一個個那眼都跟兔子眼一樣,叫大哥笑話。」

    隨後又拍了一下白蔡蔡的頭:「蔡蔡不錯,給阿爸長臉了。」

    周萍恨恨的掐了白爸腰一把:「就你沒心沒肺的。」

    「我咋沒心沒肺了,我這不是怕你這白娘子來個水漫金山嗎。」白平康調侃著,白大伯在一邊極力忍著笑,一臉憋的內傷,白蔡蔡和毛毛卻無所顧忌,哈哈笑的開心。

    「你……人來瘋。」周萍瞪著白平康,嘴上說著,手下卻很小心的扶著他坐下,白蔡蔡暗暗抿著嘴偷笑,老媽是個嘴硬心軟的。

    「大哥,中午不回去吧,在我這裏吃飯,我再去買個菜。」周萍道。

    「不了,我去鎮上有事,蔡蔡聽她們老師說省道要改道,從咱家那邊的水牛嶺過,我想著去把家裏水牛嶺的那塊沙地批成宅基地,早上我問過村長了,村長讓我問問鎮裏。」白大伯道。

    「老師說的?哪個老師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周萍問蔡蔡,她也在鎮小學裏教書,真有這事,她應該也能聽說啊。

    蔡蔡在一邊整理著雞蛋,這一路來,打碎了三個,得拿出來,其他的沾了汁的得擦乾淨。

    「我不知道,我是在辦公室外面聽裏面打電話說的。」這假話是越來越順溜了。

    「這改道的事兒,沒準是真的,我上個星期去省農科院的時候,聽人說省裏的李氏集團要到水牛嶺那邊搞什麼休閒山莊,想來,若是沒有省道改道的事情,李氏集團沒事跑那旮旯弄什麼休閒山莊,那裏有個鬼去啊。」白平康道。

    白大伯一聽自家二弟也這麼說,哪裡還坐的住:「我走了,這事早搞定早好,我想過了,就算到時改道的事情黃了,用來辦個小型養雞場也不錯,現在城裏人越來越講究吃,蛋要戶家蛋,雞要戶家雞的。」

    「行,這是正事,大哥去辦吧,回頭的時候來我這裏喝幾杯。」白平康道。

    「嗯。」白大伯應聲,匆匆的走了。

    李氏集團白蔡蔡知道,後世的時候,這李氏集團不但開發了水牛嶺休閒山莊,連五峰山風景區也是李氏集團和縣政府合夥開發的,人家據說京裏有人。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28 PM

本帖最後由 creahjyoukl 於 2012-8-10 10:29 PM 編輯

第七章 鎮上的徐師公

    中午吃過飯,白平康因為腿傷,不能動,便只能呆在家裏。周萍則帶著蔡蔡和毛毛去看胡婆婆,胡婆婆性子有些孤僻,不太愛理人,周萍帶著蔡蔡和毛毛坐了一會兒,便冷場了,只得告辭。

    出門的時候,白蔡蔡看著胡婆婆那有些勾簍的身子,前世,胡婆婆一個人在寶嶺鎮,直到老死,但她死後不久,便有一個香港人找到這裏,鎮上的人才知道,那人居然是胡婆婆的兒子,日本侵華時,胡婆婆同家人失散了,然後流落到寶嶺鎮,當時,這件事在寶嶺鎮傳開了,因為那個陳明揚是香港的珠寶商人,得知是鎮裏人為胡婆婆辦的後事後,便捐了資,辦了一所胡婆婆養老院,這件事情,在當時,影響十分大,想到這裏,白蔡蔡便道:「胡婆婆,你是不是叫胡玉琴?」白蔡蔡問。

    「你怎麼知道?」胡婆婆瞪大有些昏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白蔡蔡,胡玉琴這個名字她多年就不用了,現在人人只道她叫胡招弟。

    「前些日子,我跟阿爸去城裏玩的時候,在汽車上,聽到有人打聽這個胡玉琴的,還有一張照片,不過應該是年輕的時候,我看過,好像有點像胡婆婆你。」白蔡蔡道。

    「打聽我的人是什麼人?」胡婆婆緊張的問。

    「不知道,不過,我聽他說,好像姓陳。」白蔡蔡道。

    「陳,是陳……」胡婆婆抖著嘴唇,眼裏也含著淚:「老頭子,難道你還活著?」

    「胡婆婆,你沒事吧?」一邊的周萍問。

    「沒事,蔡蔡,你告訴婆婆,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胡婆婆小心益益的問。

    「不知道。」白蔡蔡搖搖頭,隨後道:「不過,我聽他人提過,他們好像是香港陳氏珠寶公司的。」

    「你聽清楚了?」胡婆婆確認的問。

    「聽清楚了,當時那人還說過,如果以後誰有胡玉琴的消息,就讓他打電話或寫信到香港陳氏珠寶公司去,對了,好像他們在北京還有一個分公司,去那裏也行。」白蔡蔡道,這都是後世的消息,好在當時事情傳的廣,再加上新聞報導,她還記得。

    「好,好,謝謝你。」胡婆婆摸了摸白蔡蔡的頭道。那臉上表情唏噓不已。

    隨後周萍帶著白蔡蔡和毛毛跟胡婆婆道別。

    「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說過?」路上,周萍問白蔡蔡,

    「當時也沒想起來,剛才我見胡婆婆的臉,突然才想起那張照片,這才問的。」白蔡蔡解釋道。

    「沒想到胡婆婆還有親人在。」對於白蔡蔡的話,周萍感歎道,對於蔡蔡的話也沒有起疑,蔡蔡前段時間倒是跟他爸去縣裏玩了兩天。

    「希望胡婆婆能跟她親人相聚。」白蔡蔡應和著。

    一邊的毛毛重重點頭。

    於是,一家人回到家裏,剛到三樓,就看老爸正跟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說話,那道士邊說還邊揮著手,口裏吐沫橫飛的,哪有道家的風骨。

    這人正是鎮上的徐師公。專靠給人看相看風水生活。

    「你看看你家,門對窗,一條**,這是**煞,你們這整棟筒子樓,都帶**煞,還有你這廳裏掛的畫,這畫,你什麼時候掛的?」那道士一臉自找死路的樣子問道。

    「上個月掛上去的,怎麼,這畫有問題?」白平康問,白蔡蔡也看著那道士指的畫,那是一副鷹圖,站在一塊岩石上,鷹眼陰騖,鷹頭朝著裏屋,這畫是上個月自家阿爸從在縣裏廢品站裏淘來的,當時,他路過廢品站的時候,看到這副畫,覺得很有味道,再加上他比較喜歡鷹,又便宜,也就五塊錢,就買來掛在家裏,人人見了都說好,上回有人想花二十塊錢買走,他還不捨得呢。

    「風水格局中,房屋的廳裏,忌掛猛獸圖,尤其你這鷹,鷹頭朝屋內,這就形成了一個內煞,是要害家人性命的,你家定然死人了,我這裏有一串五帝古錢,只要二十塊錢,你把它掛在門上,就家宅平安,要不然,還得死人。」那徐師公道。

    「你胡說什麼,給我走。」周萍一開始還沒太意,可一聽這話,便炸毛了,自家人活的好好的,怎麼說死人了呢,這些人神棍,為了能買點東西,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說著周萍又衝著白平康低聲的問:「你怎麼把這樣的人招回家來?」

    「我煙癮犯了,下去買包煙,沒想他見了我就說我臉帶煞氣,一路跟了回來。」白平康有些無奈的道。

    「我可沒胡說。」這時,那徐師公見一單生意要黃,連忙辯解的,轉過臉,看到白蔡蔡和毛毛,頓時愣住了,那手指著毛毛,結結巴巴的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毛毛叫這徐師公看得心毛毛的,連忙小跑的躲到自家阿爸身後,探個小腦袋出來,嘴裏直嚷著:「你看什麼,我臉上又沒有字。」

    「誰說你臉上沒有字,你臉上的字可多了。」那徐師公回過神來,又仔細端詳。

    「騙人。」毛毛道,轉臉看著白蔡蔡:「阿姐,我臉上有字嗎?」

    「別理他,沒有的。」白蔡蔡搖著頭,皺了皺鼻子,這師公什麼的總是喜歡裝神弄鬼的,不外乎就是騙錢的計量。

    「怪了,按面相和氣煞來看,這個小娃子昨天應該已經死了,怎麼還活的好好的呢?」師公語道。只是這話實在不好聽哪。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平康,你還理他他幹什麼,蔡蔡,拿掃把趕人。」周萍在一邊氣極的道。

    白蔡蔡這時心裏則是翻江倒海啊,難道這什麼師公的真是個能人,重生前,毛毛可不就是死了,這回,是被她意外重生才生生的救活的,難道,這些東西,這師公也能看出來。而且如果不是她救了毛毛,那拉下來就是奶奶中風,後來奶奶也是死在這屋裏的,想到這裏,白蔡蔡不由的就盯著那徐師公手上的五帝古錢,這種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就當花錢買個心安。

    想到這裏,白蔡蔡悄悄的走到自家阿媽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袖,讓她彎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的道:「阿媽,別生氣,就把那五帝古錢買下來吧,畢竟昨天,毛毛差點出事,而阿爸也出事了,他即這麼說的,咱們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買個心安。」

    周萍想了想,便點頭,一來,這人這人賴著也不是個是,二來正如蔡蔡所說,買個安心,便遞了二十塊錢給那徐師公,從他手上拿過那五帝古錢,掛在了門上,然後揮了揮手:「好了好了,你走吧。」

    那徐師公見一單生意做成,心裏高興,雖然他對毛毛的面相感到十分奇怪,但相學一道博大精神,他又豈能事事盡知。

    因此雖然遺憾,卻還是高興的離開了,有二十塊錢,又能去買點小酒喝。

    白蔡蔡剛把那五帝銅錢掛在門框上,笑道:「阿媽,甭管它有沒有用,單掛這裏也挺好看的,跟風鈴似的。」

    「二十塊呢,你爸一個月工資還不到兩百。」周萍十分肉痛。轉身淘米去了。

    到了傍晚,白大伯也過來了,一臉高興,不用說宅基地的事情成了。

    「這可多虧了蔡蔡,昨天在村裏,蔡蔡提供了盜車的線索,鎮派出所昨晚就端了一個盜車團夥,算是一起大案了,鎮派出所的梁所長正謀著想要調到縣裏去,卻碰上了一個對手,這時一個大功到手,等於給他加分了,我今天去鎮政府說這事的時候,那梁所長也在,聽說我是蔡蔡大伯,便也幫著說了幾句好話,再說了,現在鎮裏正鼓勱農民搞副業,我把養雞的事情一說,鎮裏還批了一個補助,這可都是沾了蔡蔡光,養雞的主意也是蔡蔡出的。」白大伯笑呵呵的道。

    周萍聽白大伯誇著蔡蔡,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別人誇自己女兒,哪個做媽媽的能不高興,周萍看著一邊正幫著毛毛去魚骨的蔡蔡,以前老覺得這個女兒太悶太懶又太倔,可幾天不見,她發現蔡蔡會哄人,也知道疼人,想著她說要一家人永遠平平安安快樂在一起的話,讓人心酸酸的,貼心的很,這女兒真懂事了。

    吃罷晚飯,周萍出去在園藝場招待所開了一間房間,讓白大伯住,天晚了,白大伯又喝了酒,讓他在鎮上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家裏實在太小了,別說來個人,就自家,孩子大了,總不能老讓蔡蔡和毛毛住一屋吧。

    想到這個周萍就頭痛。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0 PM

第八章 房子問題

    晚上,白蔡蔡睡下,一時也睡不著,就聽到老爸老媽在說話。

    「平康,這眼看著蔡蔡越來越大了,老讓她跟毛毛住一屋總不是個事啊,是不是跟場裏提提再分我們一間房間。」周萍道。

    「這段時間我正在琢磨著,要不,我跟場裏說說,搬老場區去,以咱們家的人數,可是換四間房子,這樣就夠住了。」白平康道。

    「不行,老場區離鎮有七八裏呢,馬上就下半年,毛毛也要上學了,這麼遠的路,上學放學怎麼放心,還有,我們上班也不方便哪。」周萍反對,老場區在園藝場的桔園那邊,太遠了。

    白平康悶不啃聲。

    白蔡蔡躺在床上,想著,前世那時,因為毛毛的死,奶奶的中風,那時,阿爸阿媽自然顧不上房子的問題,自家就是一直住這屋的,直到兩年後老爸老媽離婚,老媽便帶著她去學校宿舍住,後來老媽轉了公辦教師,就調到了縣裏,在縣裏分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前世,她和老媽就一直住那屋子。

    如今事情變了,房子的事情被提上了日程。白蔡蔡想著,現在自己媽媽還是農業戶口,可以批宅基地的,單位若是真不能解決,不如想法自建吧。

    只是這樣一來,又牽涉到錢,似乎自家雖然沒窮到揭不開鍋,但起一棟房子的錢那也是想也不想的。

    這時,周萍又道:「要不,你還跟場裏說說吧,隔壁王大媽家今年年初不是分了房子嗎,還是大套的,三室一廳呢,怎麼說,她現在這房子應該退出來了。」周萍道。

    「你別說,這事,當初場裏為了讓王大媽退房子,鬧得沸沸揚揚,王大媽可是做足了大戲,將被子鋪頭都搬場廠室去了,場長拿她沒耐何,再說了王大媽的弟弟是鎮企業辦的,場廠也不敢得罪啊。」白平康沒好氣的道。

    「這真是沒道理了,王大媽把自己的房子給兒子媳婦住,自己佔著這邊的房子,我聽說,他兒子在木器廠裏也分了房子,跟咱們一樣是通間,他兒子把房子租給別人住賺錢,這一家人占三套房子,這也太不公平了。」周萍越說越氣。

    「好了,睡吧,這種事情哪裡都有,場裏不出面,我們能怎麼辦。」白平康低聲的勸道。

    「等下吧,我把蔡蔡的作業看完。」周萍道。

    「蔡蔡是個懶鬼,定是一大片空白,不過,你也別說她了,今天大哥跟我說,蔡蔡在家裏的時候,滾下樓梯了呢,你也知道媽的性子,見她吃了苦頭,哪還不由著她玩,媽特意叮囑大哥跟我說,讓你別罵蔡蔡了。」白平康道。

    「這回你可料錯了,蔡蔡暑假作業都做完了呢,我檢查了一下,除了語文有些粗心錯了幾處地方,其他全對,就是字寫的沒以前那麼認真,有些鬼畫符。」周萍皺著眉頭道。

    「即然這樣,你該高興啊,皺眉幹什麼?」白平康奇怪的道。

    「我是她老師,又是她媽,她的學習我能不知道嗎?以她的學習成績,做不到這樣,定是怕我罵她,不知找誰的抄來的。」周萍一幅恨鐵不成剛的樣子道。

    「不行,得找她問問,這孩子,小小年績,就學會了做假騙人,我的女兒,學習成現可以不好,但做人要誠實。」周萍有些氣憤的道,說著就站起來。

    「坐下,坐下,你幹什麼啊,這大晚上了,你還叫她幹什麼,讓她睡,明天再問問就是了,你就是這性子,又急又烈的,動不動就是訓罵,你平日對學生態度那麼好,怎麼對蔡蔡卻老是這般沒耐性。」白平康壓低聲音道。

    蔡蔡不由的在暗處伸了伸舌頭,得,她貌似有些顯擺過頭了,反而惹起老媽的懷疑了,早知她就不那麼積極了,得想想明天怎麼過關,想來想去的,覺得沒必要在乎,反正都是她自己做的,不信,你是老師,可以考我嘛,想來,老媽經過考驗,知道自己學習成績確實上去了,那還不偷著樂。

    蔡蔡打定主意。

    又想著之前老媽說的王大媽的事情,白蔡蔡覺得最好是想個法子讓她搬走,別的不說,就前世,自家發生那麼多事情,阿爸阿媽當時已經很心煩,可她藉著住在隔壁的便利,將聽牆角聽來的一些事情傳揚的整個園藝場乃至整個寶嶺鎮沸沸揚揚,弄得阿爸阿媽心情更是不好,也是她到處傳,說自家阿媽怎麼對婆婆不好,怎麼打婆婆,還把婆婆打得中風了,其實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當時她就在場,媽媽是怪奶奶沒照看好毛毛,但除此以外,根本就沒動手,阿媽不是那樣的人,奶奶之所以中風,很大的程度一是高血壓,二是她自己的心裏壓力大,這一切可以說,完全都是意外,但王大媽的胡說一氣,一件事情,在她的嘴裏肯定會被無限放大,這也是老爸老媽離婚那麼快的原因之一,而後半生,阿媽為此背上了沉重的心裏壓力,想到這白蔡蔡就心疼,更覺王大媽可氣可恨。

    只是用什麼法子呢,白蔡蔡想著,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卻不知啥時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蔡蔡就被周萍拍醒,她昨晚聽牆根聽的很晚,又想了許多事情,估估計睡著該是下半夜的兩三點了。這時雖然醒了,那眼皮子卻睜不開,轉身上身,抱著枕頭號求著:「阿媽,再讓我睡會兒。」

    「別睡了,媽有話問你。」周萍的聲音有些氣惱。

    「媽,你問吧。」白蔡蔡迷迷糊糊著。

    周萍看著女兒還沒醒,正準備打醒她,可又一想,她睡的這麼迷迷糊糊的,自己問話正好,腦子不清醒,為什麼便答什麼,不會有什麼歪腦筋。

    「媽問你,你這作業抄誰的。」周萍低聲的問。

    「你這是在誘供。」一邊白平康笑咪咪的看著這娘兒倆。周萍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什麼抄誰的,都是我自己做的。」白蔡蔡嘟喃。

    「你自己做的,沒騙媽?」周萍一臉狐疑的問。

    「沒有,阿媽不信,可以考我啊。」白蔡蔡翻個身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好,我倒要看看。」周萍說著,回屋裏拿出兩分試卷丟給蔡蔡。

    白蔡蔡牙也沒刷,臉也沒洗,就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把試卷做完,完了丟給周萍,這才穿著阿爸那雙大大的拖鞋,踢踢踏踏的去刷雅洗臉。

    「怎麼樣?」白平康如今成了鐵拐李,拄著根枴杖,走到周萍身邊。

    「怪事了,女兒成績怎麼突然好起來了?」周萍還是迷糊著。

    「突然開竅了唄。」白蔡蔡瞞嘴白泡泡的探頭衝著屋裏阿爸阿媽道。

    「洗你的臉。」周萍瞪了她一眼。

    白蔡蔡呵呵的笑,一邊毛毛大聲嚷嚷著:「阿姐,吃早飯了。」

    「大伯呢?」坐在飯桌上,白蔡蔡沒見到大伯,便問。

    「一大早就回去了,他急著把宅基地的事情落實。」白平康道。

    白蔡蔡想著昨晚關於房子的問題,又道:「阿媽,咱家也可以在五峰村批塊宅基地,以後自建一棟房子,有屋有院子,可比城裏這套房住著舒服。」

    「我跟你阿爸都在鎮上,跑村裏去做什麼房子,誰住啊,再說了家裏哪有錢建房子。」周萍道。

    「這可不是這麼說的,場裏現在的經營情況越來越差,誰知道阿爸以後會怎麼樣啊。」白蔡蔡撇著嘴。

    「你這孩子,一大早找彆扭是吧。」周萍氣的放下碗,瞪著白蔡蔡。

    「我覺得蔡蔡這話有理,現在場裏情況確實不好,上回我去上海,聽到那裏許多廠的工人都自謀出路了,我估計形式這麼發展下去,遲早也輪到我們這些小城市。」白平康道。

    「那就算那樣,回村建房子也沒用啊,家裏又沒你的地,再說了,你工作這麼多年,哪還會種地?」周萍道。

    「我沒有,你有啊,水牛嶺腳下不是還有一塊田嗎?那田白給別人種別人都不種,澇起來太澇,旱起來又旱,你忘了大哥為什麼批宅基地了,現在趁改道的消息還沒下來,就把那塊田批成宅基地。」白平康道。

    「誰知道改道是真是假,你們兩個大男人,可不能由著蔡蔡亂說。」周萍心裏有些擔心。

    「嗯,這樣,月底我還要去上海一趟,要路過省城,我不是有個同學在省城交通局嗎,到時跟他打聽一下。」

    「這樣也好,有確切消息再說。」周萍點頭。

    「阿爸,你要去上海?帶我去吧。」白蔡蔡正吃著煎餅,聽著自家老爸的話,不由的提高聲音問。

    「你這丫頭,我看是皮癢了。」周萍唬著一張臉,站起來,抄起一根竹條。

    「阿媽,你是老師,不能體罰學生。」白蔡蔡說著,抓著半塊煎餅,一溜子跑到外面。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1 PM

第九章 奶奶的病

    咬著半塊煎餅,白蔡蔡趴在三樓走廊的廊桿上,心裏琢磨著,阿爸去上海,一定要想法子跟去,不為別的,就為老八股啊。

    現在是91年,雖然前世,白蔡蔡從不炒股,但當年楊百萬的故事因為太具傳奇性,她可是知道的,當年楊百萬先靠國庫券起家,但真正的發家卻是因為老八股裏面的真空電子,現在真空電子的價多少,白蔡蔡不清楚,但92年五六月份,真空電每百年面值的漲到2200元,這個機會不抓住,太對不住自己重生了。

    只是怎麼著能跟去上海,怎麼能勸阿爸買股呢,這還需從長計議。

    「蔡蔡,昨天,那徐師公在你家說什麼?」這時,隔壁的王大媽過來,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問。

    白蔡蔡看著她道,先是憋著臉,對於王大媽,她心裏有一股子意見呢,不想理她。

    「對了,我昨天在隔壁好像聽說什麼你家風水不好啊?」王大媽又問。

    白蔡蔡看她那一臉八卦的神情,突然想起,這王大媽挺迷信的,記得那時,她兒媳婦老不懷孕,她便倒處找仙姑,拜佛求子的,不知她聽了徐師公的話,會怎麼想,於是也壓低聲音道:「王大媽,我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

    「好,我不說,我絕對不說。」王大媽道。

    「那徐師公說,我們這一棟筒子樓風水都不好,說什麼門對窗,一條**,是**煞,重者傷人,輕者會給家裏帶來不順的。」白蔡蔡道。

    「真的?」王大媽問。

    「真不真我不知道,反正是徐師公說的,要不你去問他,不過,這事,可不能亂說,要是說了,大家都住不安心了。」白蔡蔡道。

    「真是這樣啊,那我要去問問,我說呢,我兒子媳婦都成親快一年了,怎麼肚子還沒個動靜呢。」王大媽嘀嘀咕咕著,就挎了個菜籃子下了樓。

    白蔡蔡看她那樣子,估計著是去找徐師公了,不由的暗樂。

    「蔡蔡,笑啥呢,使壞了吧。」這時,樓梯口傳來白奶奶的聲音。

    「奶奶,你怎麼來了?」蔡蔡連忙一溜小跑的過去,得,叫奶奶說中了,扶著奶奶,奶奶來的正好,之前她還在想著,找什麼理由讓奶奶到鎮上來,好帶奶奶去量一下血壓。

    「我聽你大伯說,你爸腿傷了,我家裏殺了只老母雞,給你阿爸補補,這次雞爪留給你阿爸啃,吃什麼補什麼呢。」白奶奶道,手裏還提著一隻殺好的老母雞,外面的表皮看著黃澄澄的,油光發亮。

    「媽,你怎麼來了,這大遠路。」周萍聽到聲音出來。

    「聽平健說,平康傷了腿,我殺了隻雞送來,這天氣熱,放不得。」白奶奶道。那手還在擦汗。白蔡蔡連忙拿了毛巾過來,給白奶奶擦,一邊的毛毛也拿了把扇子,站在奶奶身後為她打扇。奶奶樂呵呵的笑瞇了眼。

    「媽,您這雞是用來下蛋的。」白平康也道。

    「家裏十幾隻呢,殺一隻沒事。」白奶奶道。

    「媽,您坐會兒,我陪著平康去鎮衛生所換藥。」周萍又道,之前他們正準備出門。

    「好咧,你們慢點,我起爐子,這雞得慢慢煨。」白奶奶擺著手。

    「奶奶,爐子一會兒再起,你跟我們一起去醫院吧。」白蔡蔡在一邊道。

    「我不去,我去作啥。」白奶奶直搖著頭。

    「奶奶,你最近不是經常頭暈嗎,我聽人說過,那可能是高血壓,一起去醫院量量。」白蔡蔡。

    「媽,你怎麼不早說啊,周萍,我沒事,你扶著媽。」白平康連忙道。

    「沒事,沒事。」白奶奶直搖著頭,心裏奇怪著,自己頭暈沒跟人說過啊,連老頭子都沒說,蔡蔡怎麼知道。

    「奶奶,去吧,量個血壓不要錢。」白蔡蔡道。一邊的毛毛的上前牽著白奶奶的手。

    白奶奶終是扭不過蔡蔡一家人,一起去了醫院,這一量,可乖乖的不得了,高壓180幾。

    「最好是讓你媽在醫院裏觀察兩天。」鎮裏在大夫建議。

    白奶奶一聽要住院,那死活不幹,農村裏人,住院那絕對是天大的事情。

    最後沒法子,大夫只得開了降壓藥,讓白奶奶回家吃,又叮囑大家,這幾天,讓白奶奶每天來量一次血壓。

    接下來幾天,白奶奶便住在蔡蔡家,住在蔡蔡的床上,而蔡蔡和毛毛則在爸媽的房裏打地鋪。

    而每天陪奶奶量血壓的自然是蔡蔡。

    這天蔡蔡陪著奶奶量血壓回來,卻看到樓下停著兩輛板車,上面堆滿了傢俱。毛毛跟球球幾個孩子正在邊上玩。

    「毛毛,誰家搬家?」白蔡蔡問。

    「王大媽,她搬走嘍。」毛毛道,這時203的周阿姨過來,喚球球回家,嘴裏還嘀咕著:「這王大媽,自己不住了,還給別人添堵,到處說這樓住不得,有災有難的,真是的,沒見過這號人。」說著,又對白蔡蔡道:「她家搬走了,讓你爸去場裏說說,將房子要下來,說起來你家那點房子四人住真不夠,到時我投你家票。」

    「謝謝周阿姨。」白蔡蔡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粒糖給球球,又拿了一顆給毛毛,邊上還有幾個小孩都望著她。

    白蔡蔡乾脆把兩個口袋底都掏了出來,這兩顆糖也是鎮醫院的大夫給的。周圍幾個孩子只得一臉失望。

    扶著奶奶回到家裏,阿爸和阿媽都不在,隔壁搬家,自然瞞不過白平康和周萍,兩人一得消息,白平康便拄著枴杖去了場裏,說起來,他這還是工傷呢。

    場長拍了胸脯,這房子分給白家,他沒問題,只是場裏要房子的人不少,都是跟白家這樣不夠住的,到是決定房子歸屬,還要投票。

    「周阿姨說了,她那一票給咱家。」白蔡蔡道。

    白平康又記算著可能得到的票,再加上他好歹也是**科的副科長,拿下這房子十有七八。

    兩夫妻便樂滋樂滋的。

    果然,第二天,表決的結果就下來了,白家如願以償得到了房子,這一下,白蔡蔡有一個單間了,連毛毛也有了單間,不過,他那個單間不做數,一但有家人裏人,他得讓出,如今白奶奶跟他住一屋,但是,就這也讓他樂呵的一陣,一天都呆在那間屋子裏擺弄著,連出去玩的心思都淡了。

    接下來兩天,一家人便忙著整理著屋子,第三天,白蔡蔡就住進了那間屬於自己的單間。

    房子夠住了,周萍對另起房子的事情便不再關注,倒是白蔡蔡掂記著。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2 PM

第十章 賺錢問題

    「阿爸,你這是在幹什麼?」一大早,白蔡蔡蹲在白平康身邊,看他正鑿著一塊山石。

    「雕個盆景石。」白平康道,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幾天他要去上海,上海一家植物園要羅漢松,正好他們園藝場裏有一批,場長讓他去,把這個單子接下來,他便想著,先帶幾盆羅漢松的盆景過去,這樣即可做禮物,又可是為場裏的羅漢松做宣傳。

    而雕個盆景石,自然是為了增加羅漢松觀賞性。

    「阿爸,你什麼時候去上海?」白蔡蔡又問。

    「下個星期一,怎麼了,真想跟我去啊,我是工作呢,可沒時間顧你,再說了,你阿媽肯定不准的,小心討打。」白平康拍拍她的頭道。

    「阿爸,前幾天,我陪著奶奶去醫院量血壓的時候,聽醫院裏的人說,上海有股市,可賺錢了。」白蔡蔡一臉好奇的樣子道。

    股市的事情,白平康也聽過說,他一年也常要跑好幾趟上海,對於這個新興事物,倒也聽的不少,當然,他從沒想過自己要去參予。

    「你這丫頭,怎麼津聽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那個聽說是挺賺錢的,但阿爸又不懂。」白平康道。

    「不用怎麼懂的,那個是一種投資,當然了,風險比較大,但現在股市剛起步不久,國家鼓勵這種投資,想來風險不會太大的,咱家有多少錢哪,弄一點試試,雞蛋不能都放一個籃子裏。」白蔡蔡說著,看著白平康瞪大的眼睛,連忙道:「不是我說的,衛生所裏的人都這麼說。」

    做為搞業務的,在投資意識上,白平康比一般人要強一點,白平康倒是有些心動了,前段時間他去省城的時候,就聽交通局那同學說過上海一個叫楊懷義的,先是通過倒賣國債起家,現在也進入了股市,如今,家裏有幾千塊錢,現在房子有了,離蔡蔡和毛毛離讀大學用錢的時候也還早,或許,倒可以試試,當然,這種心思,他不會跟白蔡蔡說,揮了揮手:「小孩子家,操這麼多心幹嘛,小心長不大,去陪你奶奶。」

    「哦。」白蔡蔡撇了撇嘴,轉身進屋陪奶奶和毛毛,又翻了翻下學期五年級的課本,這是以前二堂哥白學武的書,還是新的呢。

    五年級的課本,對她來說沒什麼難度,隨便看看便放下。

    晚上,奶奶和毛毛早早休息了,可白蔡蔡睡不著,她仍在琢磨著股市這一筆,想著怎麼勸老爸接受自己的意見,於是便赤著腳,去阿爸阿媽屋裏,準備再試著勸說看看。

    「周萍,明天,把家裏那六千塊錢取出來吧。」白平康道。

    「幹什麼?」周萍狐疑的問。

    「現在,許多人不是下海就是經商,咱們靠這點死工資想奔小康也難,我後天不是要去上海嗎,想多留幾天,去股市上看看。」

    「不行,股市那東西,太不靠譜了。」周萍拒絕,六千塊錢,攢了七八年呢,真要虧了,她還不心痛死啊。

    「也不一定,股市畢竟剛剛興起,國家現在大力扶持了,再說了,現在經濟也越來越熱,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是一個好時機。」白平康說著,又說了一句:「老話一句,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咱們還年輕,拼得起。」

    「你真要決定了,那我還說什麼。」周萍道。

    「你是我老婆,當然什麼都要你同意啊。」白平康討好著道。

    隨後便聽屋裏傳來嗯啊嗯啊的聲音。

    白蔡蔡先是一愣,隨後卻是一陣臉紅,轉身就跑回屋裏,敢情著老爸老媽在親熱,得,不管什麼時候,枕頭風總是必殺技。

    兩天後,白平康坐著廠裏的車準備出發,白蔡蔡去上海的願望在阿媽的竹條下終成泡影,於是這廝便拉著自家阿爸,千叮囑,萬叮囑:「阿爸,你要是要買股票,一定要買真空電子,我聽他們說了,這股勢頭好,要漲到明年五月份呢。」

    「你這女兒,跟你親呢。」一邊的司機陳雨道。

    「皮猴一隻,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白平康道,還瞪了白蔡蔡一眼,白蔡蔡呵呵的一笑,揮著手同白爸告別。

    白平康走後,周萍也要到縣師範去繼續讀書,準備下半年的民辦轉公辦考試。

    白蔡蔡和毛毛將又跟著白奶奶回到了五峰村,當然,白蔡蔡這回又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毛毛下半年讀一年級,她要負責先輔導輔導。

    自上回蔡蔡回鎮後,天氣果然轉晴,氣溫也急劇上升,那西瓜價也見天的漲,大伯一家臉色晴轉多雲。

    大伯母見到白蔡蔡進門,便道:「蔡蔡是三十六牙的,一說一個准,這天果然晴了,西瓜現在越來越好賣了。」說著,便忙著去開瓜。

    大伯種的瓜是沙壤的,沁甜沁甜,是十裏八鄉最好的瓜之一。白蔡蔡啃完瓜,一身暑氣全消,一邊的毛毛也摸著肚皮,然後沒事的去扯家裏小黃狗的尾巴,扯得小黃狗汪汪直叫。

    「好啊,蔡蔡來了,我正要找你算帳呢。」這時,白學武肩上扛了把斧頭進來。

    白蔡蔡看著他,樂了,這才十多天沒見,這傢伙居然黑的跟塊碳似的,便開玩笑道:「二哥,你是不是去煤碳上上班了。」

    「你還笑,還不都是你的主意,讓我爸在水牛嶺那裡弄什麼宅基地,我爸說了,以後那裏就交給我經營,現在,天天讓我去那裏整地面,弄得成這副樣子,我讓鎮裏的哥兒們笑話死了。」白學武一臉氣憤。放下斧頭,直接捧著一片瓜,那嘴從左到右的,滋溜一下,瓜就清潔溜溜的直剩瓜皮了。

    「哼,你現在惱我,以後你就感謝我吧。」白蔡蔡道,以後那地可是寸土寸金,轉眼看著院子的香榛樹下,爺爺一邊抽著旱煙,一隻手還還把玩著一塊白如羊脂般,雞蛋大小的石頭。

    「爺爺,那是什麼,羊脂玉嗎?」白蔡蔡好奇的湊上前。

    「不是,是你太爺爺的師傅留下的,看著象羊脂玉,但卻不是,不過顏色挺像,也很光潔,我琢磨著給你雕個掛件,這回你奶奶的事情可多虧你了,高壓180多,可兇險了,當年,你奶奶的阿爸就是高血壓後中風死的,以後,你多勸著你奶奶,有個病痛不要瞞著家人,這真要有個三長兩短,家人能不傷心嗎。」白爺爺道,噴著一口煙。

    「嗯,以後奶奶只要記得吃藥,就沒事了。」白蔡蔡道,隨後又盯著白爺爺手上的石頭,只覺那石頭渾然天成,便道:「這石頭就這樣好看,不用雕了。」

    「哦?」白爺爺聽著白蔡蔡的話,便仔細的打量著那塊石頭,之前,他一直在想著怎麼下刀,可卻有一種無所下刀之感,這回白蔡蔡這麼,他突然覺得,原來,這石頭確實就是這樣最後,任何人工的修飾都好像是畫蛇添足,所以,他才有一種無處下刀之感。

    「嗯,不錯,那就這樣給你吧。」白爺爺說著,將石頭塞進白蔡蔡手裏,又饒有興趣的看著蔡蔡:「蔡蔡,想不想跟爺爺學石雕。」

    要想成為石雕大師除了勤奮還要天分,蔡蔡能一眼看出這塊石頭這樣最好,那說明她有天份,白爺爺不由的起了傳授的心思,老二天份其實也不差的,只是他沒個定性,所以如今技術也就那樣。

    「好啊。」白蔡蔡高興的應著,石雕如果學的好是很有大用的,前世,她臨死前,就是去一家玉器店上班,做的就是玉器雕師這一行,只是前世她的技術跟老爸學的,半桶水,只能雕一些價值低的玉料,當時,店裏的頂級雕師,牛的不行,更有大把的人把錢送上,只求他的雕工。現在有這機會重新學習石雕,白蔡蔡自然是不放過的,一招鮮,吃遍天。今後的世界,有一技在手比什麼都強。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2 PM

第十一章 奇怪的夢

    晚上,白家一家人吃過晚飯,大人們在院子裏乘涼,幾個小的卻擠在屋裏看電視,翁美齡版的射鵰英雄傳,這個版本前世,白蔡蔡不知看了多少遍,雖然她一直認為,這個版本的射鵰英雄傳是精典,但看的太多也沒趣味了。

    不過,毛毛和白學武看得正起勁,毛毛坐著小凳子,此時那臉都快貼到電視機前了,白蔡蔡一看他那樣子,便提溜著他的領子往後拽:「往後點,貼著那麼近,以後近視眼。」

    毛毛看的正起勁,被自家阿姐一拽,便冒火,不樂意的扭著身子:「阿姐,你好煩。」

    「你聽話,我就不煩你,快點,往後坐點,要不然阿姐可關電視了哦。」白蔡蔡威脅。

    沒辦法,為了能安心看電視,毛毛只能屈從於白蔡蔡的淫威之下,小屁股連在小板凳上,一點一點的往後挪,還不忘給白蔡蔡一個衛生眼。

    白學武在一邊看得直樂呵,也道:「毛毛快點長大,賺錢,以後自己買個彩電,就不用怕你阿姐管了。」

    毛毛深有同感的大點其頭。

    白蔡蔡聳了聳鼻子,以後還彩電呢?等毛毛長大,估計那青春歲月有一大部份要奉獻給電腦,給個電視都懶的看。

    「對了,今年暑假,斌斌和小楠怎麼沒來?」白蔡蔡問白學武。斌斌和小楠是三叔家孩子,是一對雙胞胎,比蔡蔡小兩歲。

    「三叔和三嬸給他們報了書法班和跳舞班,沒時間來。」白學武撇了撇嘴,上回他跟幾個哥兒們去縣裏玩,奶奶讓他帶點菜和西瓜去給三叔,三叔的屋子剛裝修好,用了地面磚,他前腳才進門,三嬸卻拿了個拖把,跟著他的腳印一下一下的拖,讓他膩味死了,沒呆兩分鐘就離開了,以後打死他也不去三叔家。

    白蔡蔡看他那表情,知道他對三叔三嬸有意見,便不在提,三叔愛打小算盤,而三嬸是單位的一個會計,更是把算賬的本領延伸到家庭的方方面面,總之兩個都是只撈進不放出的。

    白學武卻因為蔡蔡提到的三叔三嬸,心情煩燥,盯著黑白電視一會兒,便站了起來:「這破電視,看了沒勁,我去高飛家看大彩電去。」

    「我也去,我也去。」一邊的毛毛聽說看大彩電,直嚷著。

    白學武牽了毛毛的手,轉臉問蔡蔡:「蔡蔡去不去。」

    「不去。」白蔡蔡搖搖頭,她對看電視根本不在意,說著,白蔡蔡就關了電視回屋裏,琢磨石頭,下午爺爺跟她說了,要想學好石雕,最先要瞭解石頭,尤其是密度和紋理,再就是基礎雕工,這些都得一步一步的慢慢來。

    廳裏,看白蔡蔡回武,白學武便牽著毛毛,踢著拖鞋,踢踏踢踏的出門。

    院子裏,大伯問:「你倆個去哪裡?」

    「去高飛家看彩電去。」毛毛說著。

    等兩人走後,大伯母說著:「別說,這黑白電視跟彩電確實沒的比,什麼時候咱家也換換。」

    白爺爺吧答著旱煙,白大伯則抽著香煙,好一會兒,白大伯道:「咱家不能跟高家比,咱家現在還是老房子,學文三年退伍回來,就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了,學武也大了,沒個新屋,哪家女兒願意嫁來,到時又是彩禮又是什麼的,這一筆一筆都是大開銷,還是省著點吧,不就是沒有色嗎,叫我看,黑白的看著不傷眼。」

    「嗯,老大這話在理,孩子大了,用錢的地方多了,要學會精打細算。」白爺爺道。

    大伯母嘀咕道:「可人家嫁來也是要彩電的。」

    「到時再買,現在買了,到時就舊了,還得買新的。」白大伯道。

    大伯母才不啃聲了。

    白蔡蔡其實明白大伯母的意思,大伯母那話說出來是想讓爺爺出錢。白爺爺平日常幫人雕東西,有一點小積蓄。但爺爺這錢卻是留著要防老的。

    不管外面院子的閒聊,白蔡蔡趴在床上,拿著那塊雞蛋大小如羊脂玉般的石頭迎著燈光看,迎著燈光,整塊石頭通透中帶點黃暈,怎麼看白蔡蔡都覺得這是塊玉石,可爺爺卻說不是,他說紋理和硬密,密度,強度都對不上。

    白蔡蔡便把整塊玉握太手心裏,細細的去感受石質,突然的,她覺得眼前好像閃過一個人影,跟電視裏古代的老學究似的,只是那個人影一晃就消失了,白蔡蔡連忙睜開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啊,又閉上眼睛,卻是什麼也沒有,心裏琢磨,也許是之前看電視留下的殘影吧。

    沒在意,白蔡蔡繼續看著那石頭,只覺那石頭越看越好看,有些愛不釋手起來,難怪以前那些玉雕大師見到一塊好玉石比見到老婆還親熱,確實,一塊好的石頭能讓人著迷。

    「阿姐,困死了,睡覺。」這時,毛毛回來了,整個小小的身子撲到邊上的小床上,兩腿一蹬就把毯子蹬開,動作賊快。

    白蔡蔡順手將那塊石頭放在枕頭下,然後起身,幫毛毛蓋好毯子。

    「阿姐,咱家什麼時候能看大彩電?」毛毛睜開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問。

    「快了,明年差不多。」白蔡蔡道,如果阿爸聽自己的話,那明年五月份,股票一賣,就能賺不少,買個彩電應該不成問題。

    「呵呵。」毛毛傻笑,又閑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把起了小呼嚕。

    「蔡蔡,明天一早,跟我去水牛嶺。」門邊,白學武探著頭衝著白蔡蔡道。

    白蔡蔡看著他黑碳一樣的臉笑道:「我去水牛嶺幹什麼呀?」

    「我找了幾個人幫忙,你到時給大家切瓜分瓜,做做服務工作唄,再說了,沒事的時候幫忙拔拔草也好的啊,這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事,你得補償我心靈受到的傷害。」白學武瞪眼。

    「好吧。」看著白學武抓狂的樣子,白蔡蔡好笑的點點頭,估計整個家,白學武只能差使自己。隨後白蔡蔡關了門,躺在床上,想著阿爸的上海之行,真恨現在沒有後世的手機,就算有也買不起,要不然,打個電話聯繫一下便知情況了,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連燈都忘了關,迷迷糊糊間,好像是奶奶進屋來關燈的,隨後白蔡蔡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她似乎坐在私塾裏,一個長衫老學究正教著課,講的東西奇奇怪怪的:「玉乃地之蘊藏,人集天地靈氣而生,人和玉交感可互生運化,故,玉有護人之效,人有養玉之功,兩者可相得益彰……天地之間,人集五行而大成,然五行失衡必生禍患,故,欲養玉,必養人,欲養人,則必須五行均衡,五行均衡則靈氣生,靈氣生,則玉有容……」

    …………

    「蔡蔡,快醒了,我們去水牛嶺。」一個人使勁的搖晃著白蔡蔡。

    白蔡蔡睜開眼睛,只覺頭昏腦脹了,就好像用腦過度一樣,看著外面的天,還灰濛濛的,不由嘟喃著:「二哥,怎麼這麼早啊。」

    「這夏天做事,就得趁早,早晚涼點,大中午的,還不把人熱死,起來了……」白學武拽著白蔡蔡,又壓低聲音,生怕驚醒了一邊小床上的毛毛。

    「哦。」白蔡蔡應聲,搖晃著腦袋,扛了個草爬子,跟著白學武出門,白學武推著一輛自行車,後面用米袋裝著幾個瓜,還有一壺水,幾袋自家燙過的鍋巴。

    轉眼到了水牛嶺,太陽剛剛起山,路邊的草上的露水瑩瑩發光。幾個跟白學武差不多大的小子,拿著鋤頭,拿著砍刀,斧頭等農具,見到白學武,就嚷著開工,說今天幹完了,晚上去鎮上溜冰。

    白蔡蔡此時呆愣愣的坐在那裏,經過一路上的整理,昨晚的夢越來越清晰,養玉,養玉人,能把頑石養成美玉?那豈不是點石成金?乖乖的!!真的假的啊?

    「你妹咋啦?」一邊一個正砍著樹樁的人看到白蔡蔡愣愣的坐在那裏,碰了碰白學武。

    「沒事,還沒睡醒呢,一會兒就好。」白學武看了看白蔡蔡道。

    白蔡蔡衝著他們做了個鬼臉,拿著草爬子,跟在一邊把鋤出來的草爬掉。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3 PM

第十二章 養玉人

    一會兒就中午了,連著十多天的烈日,地上的草都焦黃焦黃的了,樹上的知了沒命的叫,這大熱天的,中午自然沒法子幹活了。

    白學武等人在地裏扒拉的幹了一會兒活,就全坐在陰涼下吃西瓜侃大山。

    「學武,下午我們去鎮上,鎮上新開了一家舞廳,咱們去踩踩盤子。」說話的叫劉志鵬,一個村的,跟白學武玩的最好。

    「我不去,沒時間,我爺爺和阿爸規定我這個月要把這一片地面整完,累都累死我了,哪有那閒工夫去踩盤子。」白學武坐在那裏,嘴裏嚼著根草,有臉鬱悶的瞪著邊上正打著盹的白蔡蔡,都是這丫頭惹的禍,要不然,他整日裏在鎮上多快活,如今天天在這裏幹苦力。想著,就瞪了白蔡蔡一眼。

    白蔡蔡衝著他回了個白眼,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昨晚好像睡的挺好,可感覺著比清醒著還累,好似累了十多天沒得休息似的,都是個那夢做的。

    「怎麼,昨晚做賊去啦?」白學武雖然氣這大妹給自己找事,但這個妹妹他還是比較喜歡的,這會兒見她這麼困,便有些關心的問。

    「沒睡好,認生床呢,再加上早上起來太早了。」白蔡蔡嘟喃的道。對於那個夢,她倒沒太在意,估計是前世看多了YY小說呢。

    「那就回去,今天到這結束。」白學武想了想,站起來道,其他幾個夥伴也是礙於情面來幫忙,那心裏早巴不得回去,於是都應呵道:「回去回去,還能去鎮上玩一圈。」

    於是一群人便帶著傢伙,騎著自行車離開水牛嶺,一幫傢伙呼呼啦啦的,那自行車騎在田埂上,跟玩雜耍似的。

    而白蔡蔡卻渾無所覺,坐在白學武的身後,那頭就雞啄米似的直點。

    到了白家,白學武搬出自家的瓜,每人自行車上裝了兩個,白家沒什麼,就是瓜多,其他的人才嘻嘻哈哈的離去。

    「回來了,快擦擦臉,一會兒就吃飯了。」一進屋,白奶奶就抓著白蔡蔡,拿著塊毛巾在她身上拍灰。

    白蔡蔡困的上眼皮下眼皮打架,擺擺手,掙脫了白奶奶的手,直朝自己層裏鑽,嘴裏嘀嘀咕咕:「不吃了,不吃了,我要睡覺。」

    「這丫頭,怎麼這麼困哪。」白奶奶奇怪的搖搖頭。

    而白蔡蔡一撲到床上,便睡得昏天地暗,一覺醒來,太陽已快落山了,這一睡居然足足睡了四五個鐘頭。

    睜開眼,看著窗外,夕陽澄紅,高高的香榛樹在夕陽的映射下象籠了一層黃紗,白蔡蔡發現,此刻,自己的眼睛特別的清亮,似乎連那樹葉的葉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人也顯得精氣神十足,連帶著,心情也特好,躺在那裏,不由的哼起了以前聽過的一首校園民謠。

    「黃昏的鄉村道上灑落一地細碎殘陽,稻草也披件柔軟的金黃綢紗,遠處有蛙鳴悠揚枝頭是蟬兒歌唱,炊煙也嫋嫋隨著晚風輕飄散,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聽著腳步劈啪劈啪響,伴隨著聲聲親切的呼喚,帶我走回童年的時光……」

    「阿姐,你醒啦?奶奶說,你再不醒就要打屁股了。」這時門被推開,毛毛伸了半個頭進來,笑嘻嘻的道。

    「哼,打也是打你的屁股。」白蔡蔡沒出息的跟毛毛打嘴仗。

    「好沒道理,睡懶覺的是阿姐,憑啥打我屁股。」毛毛嘟著嘴。

    「蔡蔡,醒了就快起來,別賴床了,洗把臉吃飯,中午都沒吃呢。」外面,白奶奶大聲的道。

    白蔡蔡不由的摸了摸肚子,肚子早已咕咕叫了,便跳下床,整理著枕頭和毯子,只是剛放好枕頭,她就愣在那裏。

    然後轉臉問毛毛:「毛毛,我放在枕頭下的石頭你拿了嗎?」

    「沒啊,我拿你石頭做什麼?」毛毛皺巴著小臉道。

    「那石頭怎麼不見了。」白蔡蔡嘀咕著,她明明記得昨晚放在枕頭下的呀,不由的走到門邊朝外喊:「爺爺,奶奶,我放在枕頭下的石頭你們看見了嗎?」

    「沒看見,不是給你,讓你收好的嗎?」爺爺坐在門檻上,敲著煙筒道。

    「沒,你想要石頭,你爺爺屋裏多的是,你自己去找唄。」奶奶手裏拿著鍋鏟,衝著外面喊。

    怪了,那塊石頭還能長腳飛了不成,白蔡蔡想著,又回到床頭,仔細的找,突然在枕頭下發現一些白白的石粉,這些石粉又是哪裡來的,不會是那石頭叫自己壓在枕頭底下一晚上,全變成粉沫了吧,白蔡蔡糾結。不由的又想起昨晚的夢,夢裏的情形仍然十分的清晰,那老學究甚至把養玉的步聚一步步的分解。

    這夢似乎也太清晰了點,難道真有養玉人的存在?白蔡蔡抓了抓腦袋,然後踢著拖鞋,先去井臺邊洗了臉,轉臉看到爺爺蹲在門檻上抽煙,便也走過去,蹲在爺爺身邊。

    「爺爺,你聽過養玉這麼回事嗎?」白蔡蔡問。

    「養玉啊,這我知道啊,又叫盤玉,收藏玉器的人都會玩兩手,當年,老北京那些個八旗子弟,有些個更是養玉的高手呢。」白爺爺道。

    「不是,我不是說這種養玉,我是說有一種專門的職業,養玉人,能把頑石養成美玉的。」白蔡蔡道。

    「你做白日夢呢,能把頑石養成美玉,那不是點石成金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白爺爺好笑的道,拿著煙筒敲了一下白蔡蔡的腦袋。

    「真的沒有嗎?」白蔡蔡抓著腦袋。

    「對了,說到養玉人,你太爺爺的師傅倒是留下一本書,裏面記截了一些關於養玉人的傳奇故事。」白爺爺道。

    「真的啊,那拿來我看看。」白蔡蔡興奮了。

    白爺爺便起身,上回家裏的閣樓,在裏面好一陣子翻找,終於找出了一本線裝的書,遞給白蔡蔡:「都是繁體字,你看得懂嗎?」

    「沒事,我可以查字典。」白蔡蔡道。抱著書進了屋。對於她來說,繁體字,雖然寫有些成問題,但看完全沒有問題的。

    書名叫養玉異志,講的是上古,紅山,良渚,龍山等玉文化時期養玉人的故事,這養玉人是屬於氏族祭祀一群,主要是用養玉之法為氏族造福的,這應該是一本傳奇小說,可結合昨晚上的夢,白蔡蔡突然覺得真實無比。

    或許,試試,反正她學石雕也是跟石頭打交道,二者合一。想著,白蔡蔡不由的有些躍躍欲試。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4 PM

第十三章 阿爸歸來

    接下來幾天,白蔡蔡瘋魔了,她從爺爺的房間裏淘了一塊暗紅色的鵝卵石,只有手心大小,時時刻刻握在手裏,嘴裏時不時的唸唸有詞,吃飯,睡覺的時候都不放下,還時時的站在那裏發呆。

    「這孩子,這是怎麼了?」白奶奶站在院子裏,看著坐在香榛樹下,正發愣的白蔡蔡,有些擔心的問正蹲在門邊抽旱煙的白爺爺。

    「沒事,她瘋魔了。」白爺爺暗暗點頭,他沒想到這孫女兒第一次學石雕就能進入這種狀態,對於手藝人來說,要想學好手藝,要想在手藝上有所成就,就必須有這樣一股子瘋魔的勁道,所謂不瘋魔不成活,現在蔡蔡感受石頭能進入這種狀態那就說明她鑽進去了。

    「咋啦,咋好好的瘋魔了呢?」白奶奶不懂,卻是嚇了一跳。

    「你懂哈?這是好事兒。」白爺爺站起來了,扯了白奶奶進屋:「進屋吧,別去打擾蔡蔡。」

    白爺爺看了看白蔡蔡,一個手藝人,一生之中,很難有幾次能進入這種瘋魔狀態的,但在這種瘋魔狀態下製造出來的東西,那都將是精品,有多少人,一生之中,都難出一件精品,這種狀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老頭子,真沒事兒?」白奶奶看著蔡蔡,仍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你放心吧。」白爺爺保證。

    隨後兩人便進了屋。

    白爺爺和白奶奶的對話,白蔡蔡聽著,可似乎卻沒進腦子,她現在整顆的心就只有手心裏的石頭,似乎的,這塊石頭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份。

    是時候了,白蔡蔡在心裏說著,隨後,她攤開手心,看著那枚微帶著汗氣的鵝卵石,舉起來對著天上的陽光,在陽光的透射下,鵝卵石有的地方特別明亮通透,有的地方卻透著暗淡陰沉,中間還有絲絲脈絡,根據那晚夢中所學,她必須用石雕技術,沿著脈絡,將暗淡陰沉部份除去,然後再進行溫養,漸漸的石質便會玉化,當然,整個過程非一日之功,在那本古書上記載了一個人,用一生,只養一塊玉,在他臨死的時候,他讓家人將這塊玉同他一起埋在人跡罕至的沙漠裏,而幾年後,當他的家人去拜祭他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一片綠洲,草肥水美。

    除了家人,沒有人認識這位元養玉人,但他卻為沙漠旅者帶來一方淨土。

    看著石上的脈絡和那點點暗淡,白蔡蔡拿起邊上準備的雕刀和鑿子釺等,開始雕琢,雕了整整一天和一個晚上。

    早晨,當太陽升起,露珠泛著瑩光的時候,白蔡蔡才放下雕刀。這時候,她還來不及細細的看自己雕出來的東西,卻感到十個手指一陣陣的刺痛。

    伸出手一看,自己都嚇了一跳,整雙手,包括手指,佈滿了絲絲傷口,正往外冒著血珠子,情形看著有些可怖,可在雕的時候,白蔡蔡居然沒感到一絲一毫的痛疼。

    「蔡蔡。」奶奶站在門口,輕輕的叫了聲,一大早的,白奶奶已經來看蔡蔡好幾趟了,心裏直怨自家的老頭子,這女孩子家的,玩什麼石雕。

    「奶奶。」白蔡蔡回道,舉著雙手,此刻十指都痛麻了,握不成拳頭。

    「咋啦,咋啦,這是咋拉,咋傷成這樣?」白奶奶一看到蔡蔡的手,臉色大急,連忙拉著蔡蔡的胳膊,將他帶到了屋裏,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一些外傷的藥,白爺爺玩了一輩子的石雕,傷手這種的事情難免會常常碰上,因此,家都都備有外傷的藥。

    只是蔡蔡的傷口太多了,兩隻手幾乎無處不傷,最後白奶奶乾脆的拿紗布將白蔡蔡兩隻手給全包了起來,就好像帶了兩隻拳擊手套一樣。

    白蔡蔡苦巴著一張臉,雖然包好了,可還是一抽一抽的痛。

    「大海航行靠舵手,你這舵手咋啦?」白學武從外面回來,拿著茶壺灌了一通子水,看著蔡蔡包著兩隻手,便打趣的問。

    白蔡蔡衝著他瞪了一眼,還揮了揮包了跟棕子一樣的手,對他的幸災樂禍,以示抗議。

    「蔡蔡,雕好的石頭呢?讓爺爺看看。」這時白爺爺牽著毛毛進來,毛毛見到蔡蔡,溜著跑過來,扯著白蔡蔡的褲腿:「阿姐,阿爸阿媽來了。」

    「啊,什麼時候來的?」白蔡蔡驚喜的問,心裏便馬上想起了股票的事情。

    「昨天晚上到的,你正雕石頭,就沒讓他們打擾你。」白爺爺道,然後有些期待的問:「石頭呢?」他很想知道,蔡蔡在瘋魔狀態下雕出的東西。

    「在屋裏呢。」白蔡蔡道。

    白爺爺連忙進屋,拿起白蔡蔡之前放在桌上的石雕,整塊石頭被雕刻的外形很像一顆花生,只是外層卻是縷空的,更增回了立體感。

    「好,雖然刀工還有些毛燥,瞧這線條,斷斷續續的,不夠流暢,但整個感覺卻非常的好,整體感覺非常完美,蔡蔡不錯。」白爺爺點頭。心裏想滿意的不得了,蔡蔡的第一件石雕作品,可以說是超常的發揮了,雖然,這樣的發揮以後相當長時間裏很難遇到,但是,只要有這一次,再經過練習,他可以肯定,蔡蔡在石雕的成就上會超過自己,甚至達到當年石匠師傅的水準。

    「你就知道石雕,蔡蔡的手都成了什麼樣了,我怎麼跟周萍交待,以後不准蔡蔡雕石頭了。」白爺爺話音剛落,白奶奶在一邊發飆了,氣呼呼的瞪著白爺爺。

    蔡蔡和毛毛相互看了一眼,不由的伸了伸舌頭,在蔡蔡的記憶,奶奶以前可從沒跟爺爺發飆過,這回卻是自己惹的禍。

    「婦道人家,沒見識,想做點事,哪能不吃苦的。」白爺爺回瞪著白奶奶,不過那臉皮卻有些尷尬的神色。

    「快溜。」一邊的白學武賊兮兮的道,白蔡蔡深有同感,於是顧不上石頭,跟著白學武和毛毛一起溜了。

    院子裏,周萍正在井邊洗著衣服,白爸正壓著水。

    「阿爸,我來。」毛毛一見壓水,便歡跑了過來,他最喜歡壓水了,整個人吊在壓水桿上,一上一下的。

    「阿爸,股市怎麼樣?」白蔡蔡很沒眼色的擠到白平康和周萍中間。

    「小孩子,關心這幹什麼?」白平康顯然想過河折橋,一邊的周萍則笑咪咪的。一看兩人這表情,白蔡蔡估計,阿爸股市上定有收穫。不由的揮著手不幹的道:「是我聽來的消息,我也有功勞,怎麼能不告訴我,好吧,那阿爸你告訴我,你有沒有買真空電子?」

    白平康不由的揉了揉白蔡蔡的一頭短髮:「是,我家蔡蔡功勞大著呢,這幾天,阿爸在上海,辦好了公事,就專門盯著股市,買賣真空電子,每天都在漲,低買高賣的,六千塊錢的本,已經賺了快兩千了,在回來的時候,阿爸又趁著中間價位低的時候,把八千塊錢全買了真空電子,阿爸可是把家底全壓上了,要是虧了,你和毛毛就天天吃鹽菜就蘿蔔了。」

    白平康開著玩笑。

    「鹽菜就蘿蔔就鹽菜就蘿蔔。」白蔡蔡回嘴道,又問:「阿爸,那你買的時候是多少錢?」

    「每百元面值是460元。」白平康道。

    白蔡蔡暗暗算著,到明年最高點是2200元,差不多五倍,怎麼著也有一筆不小的收入,心裏直歎,家裏本錢太少了,要不然,能賺的更多。

    「不幹,我不吃,讓阿姐一個人吃。」毛毛在一邊不樂意的道,這小傢伙沒意氣。

    「蔡蔡,你這手是怎麼了?」周萍在邊上卻盯著蔡蔡包的圓滾滾的手。

    「沒事,就是雕石頭的時候,不小心傷著了。」白蔡蔡連忙將手背到身後。

    「雕石頭傷著了,用得著包成這樣嗎?來,讓阿媽看看。」周萍道。

    「不用了,阿媽。」白蔡蔡說著,又踢了踢毛毛的腳後跟:「毛毛,走,我們去找高飛玩。」

    「哦,玩去嘍。」毛毛一聲歡呼,跑在最前面。

    「這兩孩子……」周萍無奈又寵溺的嘀咕。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5 PM

第十四章 摸獎(上)

    晚飯的時候,白蔡蔡坐在一邊,周萍拿著碗和勺子,一口一口的餵她吃飯,白蔡蔡十分的尷尬,只是沒法子,她的手如今包著,根本就沒法拿筷子拿碗。

    毛毛邊吃飯邊笑兮兮的看著自家阿姐,白學武也衝著他擠眼睛:「這有的人是越活越小了。」

    蔡蔡氣的得真瞪眼,卻拿這兩人一點辦法也沒有,一頓飯吃的無甚滋味兒。好不容易半碗飯下肚,蔡蔡直搖頭道:「阿媽,飽了。」說完便閉著嘴,死活都不吃了。

    周萍瞪著她:「真的飽了?晚上可沒宵夜吃。」

    「阿媽,真的飽了。」白蔡蔡拖著長長的音。

    「周萍,來吃飯,我今天蒸了饅頭,蔡蔡要是半夜餓了,我再蒸個饅頭給她吃。」白奶奶在一邊道。

    周萍這才收了碗,回到廚房,然後舀了飯坐在桌邊,同白爺爺以及白平健白平康一起吃。

    白蔡蔡坐在一邊邊看著電視,邊聽大人們說話。

    「爸,我這趟去上海,路過省城的時候去找了交通廳的一個同學,我從他那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已經定下來了,省道確實要改從水牛嶺過,我打算著把在水牛嶺腳下,周萍名下的那塊田也去批成宅基地。」白平康道。

    「嗯,可以,你一會兒去找找村長。」白爺爺道。

    「阿爸,爺爺,即然已經確實了,咱們也可以把這個消息跟村長,支書他們通通氣,咱們不能只顧自家,古人不是說了嗎?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白蔡蔡突然的在一邊道。

    她記得前世,省道改道,加了李氏集團落戶,縣裏把五峰村靠近水牛嶺一帶的地方劃成了水牛嶺開發區,一時間,五峰村成了投資熱門地,但是,因為消息的不對襯,一些早知道消息的人便趁消息沒有公開的時候,大肆在五峰村五峰山水牛嶺一帶圈地,村民們因為不知道消息,再加上目前的轉戶口政策,許多人為了能轉個城填戶口,便把一些祖產賤價的賣了,等消息出來,後悔也遲了。

    白蔡蔡覺得,這時候應該有限的把消息放出去,讓大家心裏有數,就算是要賣的,也能賣個好價。

    蔡蔡倒不怕村長和支書知道了這事,不批自家的地,不管怎麼說,這樣一個消息,對於村長和支書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投桃報李的,他們也不會不批自家的地。

    「嗯,蔡蔡這話說的對,咱們不能只顧自己。」白爺爺點頭。

    吃過飯,白爺爺便同白平康一起去找村長村支書去了。

    「以後,不准你跟你爺爺學石雕了。」晚上,周萍捧著白蔡蔡的手,兩隻眼眶發紅,盯著白蔡蔡命令,她沒有想到女兒這次手傷的這麼嚴重,看著那些雕刀,鑿子,釺留下的傷痕,周萍心裏不由的對白爺爺升起了一股子怨氣。

    「阿媽,這不關爺爺的事,是我喜歡,你瞧我雕的石頭多漂亮,再說了,這次主要還是不熟練,以後熟練了,就不會傷到手了。」白蔡蔡看著阿媽,不由的伸著兩條胳膊圈著阿媽的脖子,以前爺爺不重視她的時候,阿媽對爺爺一肚子怨氣,可如今,重視她了,阿媽又怪爺爺太嚴厲。

    看著,阿媽好像不講理,可阿媽之所以這樣,正是因為心疼自己,想著前世,阿媽鬱鬱的生活,白蔡蔡不由的就慶倖,好在她重生了,如今,毛毛沒有死,奶奶也沒有出事,阿爸阿媽感情很好,今後,一家人一定會平凡幸福的生活下去。

    有這些,白蔡蔡便知足了。

    轉眼就到了開學的時候了。白蔡蔡讀五年級了。

    重新又坐在那間教室,那個位置上,白蔡蔡恍若隔世,不,不是恍若,而是真正的隔世了。

    對於小學的同學,除了高飛,因為是一個村的,還知道些,其他的已經沒有一點記憶了,當年,家裏發生變故後,白蔡蔡才發始發奮圖強,成績在這最後的一年裏突飛猛進,最後考進了縣一中重點班,而當時,整個班只有她一人考進縣一中重點,其他的,雖然也有一起讀一中,但白蔡蔡因為家庭變故,變得十分的沉默,不合群,其本上跟同夥不太交往,因此,對於這些小學的同學,幾年後,白蔡蔡便沒什麼印象了。

    所以,自開學以後,她一直本著禍從口出的原則,多看,多聽,少說,一個月後,也就完全融入了,這時,白蔡蔡才開始跟大傢伙兒打成一片。

    「蔡蔡,我聽我媽說了,鎮上有摸獎,一會兒放學,我們去看看吧。」自習課的時候,坐在白蔡蔡前坐的小豆花回過頭對白蔡蔡道。

    小豆花是叫程小琴,只是長的瘦瘦小小的,使得腦袋看上去特別大,因為大家都叫她小豆芽,不過程小琴說了,她是個女孩子,怎麼說也得是豆花,於是小豆花的別名就被班上叫開了,幾乎取代了程小琴這個本名,到最後,連她的家人也叫她小豆花。

    而小豆花有一個十分的好賭的爸爸,而且逢賭必輸,因為家庭經濟困難,小豆花後來似乎唯讀了一年的初中就綴學了。

    至於摸獎。

    九十年代初,各地常常有摸獎的,兩塊錢一摸,有七個獎勵極別,最高的是彩電,最低的是牙膏,當然,更多的是什麼獎也沒有。

    「好啊。」白蔡蔡點頭,她對摸獎沒有興趣,但重生後,她對那種人山人海摸獎的情形感興趣,這在後來體彩福彩出來後,就很難見到了。

    等下課鈴一響,大家收好書包,便三五成伴的離開學校。小豆花拉著白蔡蔡一溜小跑。背後的書包一跳一跳的。

    摸獎的地方就在胡家大院的門口,蔡蔡和小豆花到的時候,這裏是人山人海,而路邊的幾棵樹下,有幾個老人下棋的下棋,打麻將的打麻將,卻是一點也不受摸獎氣了氛的影響。

    白蔡蔡見人多,也就懶得擠,倒是小豆花,仗著人矮瘦小,早就擠了進去,白蔡蔡便在一邊的一顆樹下等她。

    「胡婆婆去北京有兩月了吧。」四個打麻將的老頭邊打著麻將邊聊天。

    「可不是,上回是鎮上的小方送她去的,小方回來說了,胡婆婆的兒子找到了,是香港陳氏珠寶公司的老闆,還送了小方一對玉手鐲,可把小方給樂的。」另一個老頭道。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胡婆婆總算是找到親人了,百年之後,也有個立碑之人。」斜對面的一個人感歎。

    白蔡蔡在一邊聽著,聽說胡婆婆找到了兒子,心裏十分高興,十年後,胡婆婆過世,總算不會有遺憾了,只是剛才說話人的聲音白蔡蔡聽著有些耳熟,仔細一看,原來是曾給她家裏看過風水的徐師公。

    「胡了。」這時,一個老頭哈哈大笑。

    「唄,今天運氣不行。」徐師公道,怪事,他打麻將前給自己算過一課,今天應該會有小賺的,怎麼會一直的輸了,難道卦不准,不會吧,這一點徐師公是很有自信的,不由的他又掐指算了一下。

    老糊塗,居然忘了,貴人位空著,得找個貴人借勢啊,他今天的酒錢,可指望在貴人的身上呢。

    想到這裏,徐師公便抬頭四處看,看到白蔡蔡後,便一直盯著她。

    白蔡蔡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想起上回他盯著自家阿爸看風水的事情,心便有些七上八下的,他不會又看出她帶什麼煞的吧?從上回徐師公點出毛毛的命相,白蔡蔡看徐師公總有些高深莫測。

    轉身正要去找小豆花離開,不想徐師公卻指著蔡蔡道:「你,小丫頭,來,站到我的背後。」

    「幹什麼?」白蔡蔡莫名其妙的瞪著他。

    「你身上帶運,站到我身後,幫我加加運,到時我讓你吃紅。」徐師公道,又一個勁的催著。

    白蔡蔡無可奈何,只得走到他的身後。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5 PM

第十五章 摸獎(下)

    「槓。」對面的胖老頭剛打出一個六筒,徐師公便叫了起來,他正好手上有三個六筒。說著,徐師公抓起色子,丟給站在他身後的白蔡蔡:「來,你幫忙丟色子。」

    看來這徐師公還真就認準她了,白蔡蔡握著色子,無所謂的朝那桌上一丟,徐公公依點數拿子,一攤牌,立刻哈哈的大笑起來:「槓上開花,胡了,給錢,給錢,我晚上又有小酒喝了。」徐師公得意洋洋。

    站在他身後的白蔡蔡心裏卻是一陣驚訝,還有一絲興奮,這廝心裏想著,難道咱就跟那遊戲角色一樣加了幸運點的。從她剛才站在徐師公身後起,徐師公便連著贏了四把,最後一把更是槓上開花,徐師公一起贏了有三十多塊錢了。

    「這老夥計,這運轉的也太快了。」對面那個胖老頭嘀咕著,他一開始還是贏,可這幾把下來,不但贏的輸光,還倒貼了幾塊錢。

    「難道真是這小丫頭給你帶來的運?」那胖老頭不甘心的問。

    「自然了。」徐師公吐著吐沫星子在手上,點著贏的鈔票。

    「你怎麼知道她身上帶運?」邊上一個老頭問。

    「老漢就靠這一行吃飯的,能不知道嗎?這丫頭,真上帶著添運的法器呢。」徐師公道,他可是算準了今天要贏才打麻將的。

    「哦,什麼法器,來,小丫頭,能給老伯伯看看嗎?」那胖老頭一臉感興趣的問蔡蔡。

    白蔡蔡卻在發愣,帶運的法器?沒有啊,不由搖搖頭看著徐師公。

    「在你右邊口袋呢。」徐師公提醒。

    右邊口袋?白蔡蔡拍著口袋,倒是有東西,是她雕的那塊花生形鵝卵石,這石頭,她日日帶在身上溫養呢。難道是這塊石頭的緣故。

    白蔡蔡把石頭拿了出來,幾人湊著頭一起看。

    「這塊石頭就是法器?」那胖老頭有些不信,雖然雕的不錯,但一看還是能看出就是河裏那種常見的鵝卵石。

    「不錯,這塊鵝卵石它承受水流沖刷,日久天長的便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運勢,再加上這石頭雕的不錯,完全把這塊石頭的運勢線刻畫了出來,只可惜,刀功差了點,要不然,我今天會贏你們贏的更多。」徐師公道。

    幾個老頭哦的一聲,一臉大悟。

    聽徐師公這麼說,白蔡蔡才明白,她用養玉術裏面的觀石法看到的線路原來就是運勢線路。

    「來來,小丫頭,站到老伯伯身後來。」這時,那胖老頭來勁了,也讓白蔡蔡站他身後給他添運,惹來徐師公和其他兩個老頭一頓笑罵:「這小丫頭若是站你身後,咱們可都不來了。」

    胖老頭只得遺憾的歎息。

    這時,徐師公從他的錢堆裏拿出四塊錢塞在白蔡蔡的手裏:「來,這是該你的吃紅,剛給你算了一下,你今天運勢不錯,要不,去摸個獎,說不定有大收穫。」徐師公一高興,便奉送了一課,平日他給人算那可都是要收錢的。

    白蔡蔡聽徐師公這麼說,有些心動了。

    「蔡蔡,蔡蔡,你怎麼不進去看啊?」這時,小豆花從人郡裏擠了出來,一臉興奮的道,看著白蔡蔡手上的錢,便起哄著:「蔡蔡,你有錢哪,要不,也摸一張看看,最高的獎是一台二十一英吋的大彩電呢。」

    「好。」白蔡蔡點頭,然後分出兩塊錢給小豆花:「來,你摸一張,我摸一張。」這錢反正也是白得的,分兩塊給小豆花,讓她過過癮。

    「嗯。」小豆花重重點頭,一臉興奮的不行。

    隨後兩人擠進人群,擠到摸獎箱的邊上。小豆花付了兩塊錢,摸了一張。一刮開,她就忙著對獎,居然有一條毛巾,高興的跳起來:「蔡蔡,蔡蔡,我摸到一條毛巾。」

    「呵呵,小朋友,手氣不錯啊。」邊上幾個大人善意的笑道。

    小豆花臉一紅,連忙擠回蔡蔡身邊問:「蔡蔡,你摸到什麼?」

    「我還沒刮開呢。」白蔡蔡道,這才用指甲將自己的彩票刮開,是紅桃A,跟小豆花的不一樣,便抬頭去看兌獎的大牌子。

    小豆花早把幾大獎的牌面記住了,這回兒一看是紅桃A,嘴巴張的老大,好一會兒,卻抓著白蔡蔡的胳膊,跳著腳道:「蔡蔡,是一等獎,你摸到了彩電。」

    蔡蔡這時也看到了一等獎後面的牌面,果然是紅桃A。一愣之下,也是興奮異常。這下,還真讓那徐師公說准了,收穫太大了。

    一邊的人聽說摸到了彩電,都圍過來看,直道這小丫頭好運氣。更有那好事者,簇擁著蔡蔡和小豆花到領獎臺。一時間,也把整個摸獎推向了高潮。

    摸獎台的工作人員為蔡蔡兌好了獎,一邊更有人拿出一串百子千孫的小鞭炮,劈嚦啪啦的放了起來,一時,熱鬧非凡。

    那摸獎的主要負責人看到白蔡蔡是個孩子,便做主叫了一個手下的男青年,讓他幫白蔡蔡把彩電搬回家,還拿了一朵紅花放在彩電上面,順路的再宣傳一下,明天來摸獎的人會更多。

    「蔡蔡,這毛巾給你。」小豆花把她摸的毛巾遞給白蔡蔡。

    「這是你摸的,就是你的。」白蔡蔡道。

    「可那是你的錢。」小豆花道,她能摸獎,已經很過癮了。

    「那算你吃紅。」白蔡蔡學著徐師公的口氣。

    小豆花一聽是讓她吃紅的,便高興的收下。

    吃紅,是小孩最喜歡的,過年過節,大人打牌贏了錢時,會讓站桌角的小孩吃紅,如今,白蔡蔡摸到了大獎,就好像打牌嬴了錢一樣,吃紅再正常不過了。

    隨後,大家便一路朝著園藝場宿舍去。

    這彩電還在路上,消息卻像長翅膀一樣的飛了,周萍下午沒課,請假在家裏照顧毛毛,毛毛這小傢伙上學了,開始幾天挺興奮的,可過後,就開始打賴,不想上學,被周萍狠打了一頓才不甘不願的上學,只是這兩天感冒發燒,早上去衛生所吊的水,下午便在家裏休息。

    這會兒,,同周萍正在洗菜,準備燒晚飯。

    「周老師,你家蔡蔡好運氣,這摸獎摸了個大彩電。」四樓一個住戶路過道。

    「哪有這回事。」周萍笑著搖頭道,只當人家說錯了。

    「你還不知道呢,瞧吧,一會兒彩電就要到了。」那人笑著上了樓。

    「阿媽,哪裡有彩電?」毛毛耳尖,在屋裏聽到說話聲,一溜小跑的出來。

    「沒有。」周萍道。

    就在這時,卻聽蔡蔡歡快的聲音:「阿媽,快來,咱家有彩電了。」

    周萍連忙走到樓梯口,果然的看到蔡蔡領著一群人上來,當先一個人抱著彩電,蔡蔡到她跟前,把摸獎摸了個彩電的事情一說,周萍這才知道,原來是真的,看著送電視的小夥子,和一群好事觀望的,連忙掏了錢,讓人幫忙去買了點瓜子,糖果,和煙。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7 PM

第十六章 塞翁失馬

    對著彩電,白蔡蔡心裏卻是想著,為什麼自己雕的石頭,會成為添運的法器呢?一時怎麼也鬧不明白,她覺得,這養玉一道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晚飯,是三個人吃的,白爸不在。

    白爸這幾天去了縣裏,為的就是周萍民辦轉公辦的事情,周萍的資歷那完全是夠格的,考試的成績也不錯,可問題是現在許多事情,不是你夠資格,成績好就成的,今年寧山縣民辦轉公辦的名額比較少,競爭非常激烈,不走一下門路怕是不行。

    只是白家幾代都是農民,就算白爺爺,也只是工人,跟教委那是半點邊也不沾,不過,白家三叔白平祺的岳父是教委退休幹部,白平康便想著找三弟和三弟媳打聽一下,看三弟媳許燕的父親能不能幫著說一下,畢竟,周萍已經有十三年的民辦教師教齡,又曾評過優秀教師,只要有人幫著說幾句話,轉正應該不成問題的。

    只是對這件事情,老三一家卻是愛莫能助,三弟媳許燕說了,她爸退休了,人走茶涼,實在沒辦法,對於這種情況,白平康也理解,只是無意中卻聽到許燕跟老三說了,她老爸的人情關係不是能隨便用的,那是要用在自家人身上的,感情著,人家根本就沒把他們這些白家的人當自家人。

    這事多少讓白平康有些鬱悶,於是到了這天下午,白平康便有些悶悶不樂的回鎮上,到了鎮口又碰上派出所的酒友李進。

    前些日子,因為盜車團夥案,寶嶺鎮派出所的所長順利進了縣局,李進本來就是副所長,再加上他又是此案的直接破案人員,於是便順位的頂上了寶嶺鎮派出所所長的位置,級別也提了一級,心裏高興的很,便拉了白爸喝酒。

    白爸本來就有些貪杯,再加上這會兒心裏有些鬧心,於是倆酒肉朋友就找了個小館子,吃喝了起來,等到酒足飯飽,月亮已掛枝頭。白爸這才搖晃著步子回家。

    「你怎麼又喝成這樣?」白爸一進門,那一身酒氣,周萍不由的埋怨。蔡蔡連忙起身,從茶葉筒裏拿出茶葉,為自家阿爸沖了一杯濃茶,然後繼續做作業。

    白爸順勢往那凳子上一坐,看著毛毛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便也拖著凳子坐在電視前盯著電視。

    「阿爸喝醉了。」毛毛被自家阿爸的酒氣一沖,捂著鼻子,皺著小眉頭道。

    「阿爸喝醉了嗎?我記得沒喝醉啊,一路來還清醒著呢,只是這會兒好像有些醉了,瞧著這電視都變大了,還變成彩色的了。」白爸嘀咕著,還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一邊正趴著做作業的白蔡蔡聽到自家阿爸的嘀咕,不由的撲哧一笑,回頭看著阿爸那張紅得跟關公似的臉,只覺得這時候的阿爸很有意思。

    周萍這時搓了條毛巾進來,丟在白爸的手上,笑罵道:「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

    一邊毛毛也咧著個嘴:「阿爸,不是電視變大變成彩色的,而是換了個大彩電,是阿姐摸獎摸來的,還有一朵大紅花。」毛毛說著,還指著電視機上的紅花道。

    「摸獎摸個彩電,呵呵,蔡蔡挺厲害的嘛。」白爸走到白蔡蔡身邊,揉著她的一頭短髮表揚。

    「這種事有什麼表揚的。」周萍瞪了白爸一眼,又板著臉看著蔡蔡道:「記住,這種事,偶爾為之,以後做事,可不能因為這一回,就處處心存僥倖。」周萍拿著老師的樣子教訓著自家女兒。

    「阿媽,我知道。」白蔡蔡不由的悄悄的翻了一下白眼,阿媽什麼都好,就是老擺著老師的樣子不好,母女的相處,跟師生的相處那總是有不一樣的。

    「就是,就是,蔡蔡要聽周老師的話。」白爸也衝著蔡蔡眨了眨眼,那調侃的意味十足,氣得周萍也捶了他幾下,自己也笑了。

    白爸坐了一會兒,困意上頭,便先回房躺著去了。

    周萍收拾好,關了電視,逼著毛毛去睡覺,明天要上學了,白楊同學好一陣不樂意,只是周老師決定的事情,誰反對都無效,只得磨著腳步,三步一回頭的回屋裏睡去,那幽怨的的眼神比十足的怨婦還怨婦。

    白蔡蔡躲在一邊偷笑。被周老師看見,瞪了一眼。

    「蔡蔡,夏老師今天可在我面前把你表揚了一頓,說你這個學期,成績進步很快,不過,我看了你的卷子,有好幾題,你明明會起做,為什麼空著。」周萍拿出白蔡蔡期中考試的試卷,指著幾處空白問白蔡蔡。

    這幾題題型,平日的時候,周萍出題,白蔡蔡都做過,做的很熟練,蔡蔡沒道理不會做的。

    「阿媽,我現在進步,夏老師他們都已經覺得很大了,若是把這些都做了,那豈不是進步更大,大的讓人難以相信,阿媽你第一回見我的暑假作業,還懷疑我抄呢,如果我全做對,說不準夏老師也會懷疑我偷看,所以,進步,要一步一步來。」白蔡蔡歪著頭笑道,她這可是吸取教訓的。

    白蔡蔡的知讓周萍一陣發愣,周萍有些匪夷所思,自己和平康都是實在的性子,怎麼生了這麼一個精怪的女兒,這種事情她都預防上了。

    想著那天早上,自己一副誘供的樣子,別說,蔡蔡若真是表現出真實水準,說不準還真會讓人懷疑她的成績不實,這一個暑假,蔡蔡的成績進步太大了,她這個做媽的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何況別人。

    「你這丫頭。」周萍搖搖頭,轉身進了裡間的臥室。蔡蔡繼續做著作業。

    不一會兒,裏屋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白蔡蔡豎著耳朵聽,阿爸和阿媽似乎是在說著民辦教師轉正的事情。

    「這事,老三家也沒有辦法,劉燕的父親已經退休了,這人走茶涼的,說不上話了,我看,不由明天約約夏老師,讓她幫忙引見一下教委辦的主任,咱們也送點禮。」白平康道,至於他無意中聽到劉燕對老三說的話,那自然是爛在肚裏,不必提及。

    「沒用的,夏老師私下跟我說過了,自從這民辦轉公辦的政策下來,今年,那教委主任的家裏跟走馬燈似的,人家都直接送紅包,咱家哪有那家底跟別人比,再說了,這種送錢的事情,我也做不來。」周萍悶悶的道。

    「那怎麼辦?」白平康嘀咕。一時間,裏屋便沒了聲音,就算白蔡蔡在外間,也能感到裡間氣氛的沉悶。

    前世,因為奶奶中風的事情,阿媽根本就沒顧上這次民辦教師轉正,但老媽雖然沒顧上,但對這事也是關心過的,這次民辦教師轉正卻是鬧得沸沸揚揚,一是因為名額太少,二是因為收禮事件,最後,被人告到了市裡,教委好幾個人受了處分,因而,這次民辦教師轉正的人員最後一直懸而未決,直到第二年才同第二批一起轉正,第二批是縣裏為了平息這次事件,規定了凡是達到八年教齡的一律轉正,老媽便藉著這次的東風轉正了。

    白蔡蔡覺得,阿爸阿媽完全不必要為這事情發愁,可問題是誰也不知以後的發展啊,她也不能明說。

    「阿媽,塞翁失馬是什麼意思啊?」白蔡蔡突然提高著聲音問。

    「塞翁失馬的意思是說……」周萍連忙出來解釋給蔡蔡聽。

    「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說一時的損失不必太在意,也許事後,還有可能變成好事。」等周萍解釋完,白蔡蔡恍然大悟的點頭。

    周萍點頭,隨後拍了拍蔡蔡的背道:「晚了,回屋睡去吧。」

    白蔡蔡點頭。收拾了書本回屋,周萍關了外間的燈,回到屋裏,只是,她怎麼有一種感覺,蔡蔡那話似乎是別有所指啊。隨後卻又拍拍自己的額頭,這丫頭變化有些大,弄得自己也神叨叨的。

    不過,不管了,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39 PM

第一十七章 瘋女人

    轉眼,入冬了,不知不覺,寶嶺鎮的第一場雪子悄然的來臨,唰唰的響了一夜。

    早上,白蔡蔡抖抖的從被子裏探出個頭,直覺沁冷的空氣直往鼻子裏鑽,不由的「阿嚏阿嚏」的打了幾個噴嚏。

    「蔡蔡,起床了。」周萍在門外叫。

    「已經起來了。」白蔡蔡衝著門喊了聲,然後一咬牙,猛的坐了起來,飛快的套上衣服,一邊套衣服心裏還在嘀咕著:「不早起的日子多麼美妙了,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是多有追求啊。」

    「你這丫頭,一早上就嘀嘀咕咕著什麼,別磨洋工了。」周萍進來,瞪了白蔡蔡一眼。

    白蔡蔡衝著自家阿媽皺了皺鼻子:「阿媽,我在念著『不冷不冷』,我在用這種方法催眠自己,同這寒冷的氣候做鬥爭,果然,於天鬥,其樂無窮。」白蔡蔡說著,還握緊了拳頭,一幅努力抗爭的樣子。

    周萍看著她那調皮的樣子,不由的笑了:「這鬼丫頭,毛病許多。」說著,便推開裏門的門,去叫毛毛起床。

    白蔡蔡看著阿媽的笑容,放心了,這段時間,不但外面天氣轉冷了,連家裏的氣壓也變低,都是民辦轉公辦的事惹得禍的,前段時間,民辦轉公辦的人員名單出來了,當然的,白媽榜上無名,不僅僅是白媽,其他幾個鄉的沒什麼路子的也全都落了榜,畢竟名額就那幾個,幾個關係戶一占,再加上送了錢的一占,自然沒有旁人的份了。

    阿媽這陣子心裏不痛快,脾氣自然的也大,毛毛這小皮猴,這段時間沒少挨打,想著,她不由的瞇著眼睛,豎起耳朵聽裏面的聲音,毛毛這傢伙是記吃不記打的。

    「阿媽,我還要睡。」果然,毛毛在裏面撒賴。接著,卻是啪啪的幾聲,不用說了,白楊同學挨打了。

    不一會兒,周萍牽著毛毛出來,毛毛哭得眼睛鼻子通紅。蔡蔡連忙拉過他,兩人去外面池子邊洗臉刷牙。

    「蔡蔡,你又把石頭放被窩裏。」這時,周萍提著一袋石頭在白蔡蔡面前晃,瞪著她。

    白蔡蔡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得,讓老媽抓了個現形,剛才起床的時候忘記藏起來了,阿媽不准她玩石頭。而養玉的事情,白蔡蔡也無法跟阿媽解釋,因此只得偷偷的玩。

    白蔡蔡呵呵笑著,卻眼疾手快的將那袋石頭收到書包裏,然後拉著毛毛出門,朝著自家阿爸阿媽揮手:「我們上學去了。」說完,兩人便一溜煙的跑了。

    「蔡蔡喜歡,由著她唄。」白爸在一邊勸說。

    「由著她?都成小石頭瘋子了,枕邊是石頭,桌上壓書的也是石頭,窗上還掛著一組石頭風鈴呢,我看她恨不得把她所有用的東西都換成石頭的,好好的女孩子,成了石頭迷。」周萍不悅的皺著眉頭,在她看來,讀好書就行了。

    「我爸可是常誇她,說咱老白家的石雕手藝說不定就要在蔡蔡的手上發揚光大了。」白平康笑著按周萍坐下吃早點。

    「都是你爸,一個老石頭瘋子,一個小石頭瘋子。」周萍斜睨了白平康一眼。

    白平康無奈的聳聳肩。

    白蔡蔡帶著毛毛出了門,外面的溫度更低了,下了一夜的雪子,地面上十分的滑,白蔡蔡牽著毛毛的手,小心儀儀的走。冬天早上的街面,空落落的,沒幾個人,更顯清冷。

    「啊……啊啊……」一陣陣怪異的叫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是鎮上的瘋子。」毛毛看著遠遠過來的女人,嚇得躲到白蔡蔡身後踩著她的腳跟著。

    白蔡蔡看著那瘋女人,穿著一件破爛爛的棉衣,衣領敞開著,露出裏面一大片的肉,腳上是一雙黑棉鞋,前面露出了棉花也露出了腳指頭,白蔡蔡看著她都覺得冷,可她卻一點也不冷似的,舞手舞腳的,邊走邊唱,一團團的熱氣不時的從她嘴裏噴出。

    這瘋女人,白蔡蔡的記憶裏並不深刻,似乎後來她是落水淹死的。

    「打瘋子,打瘋子。」路邊幾個上學的孩子看到這女瘋子,拿著石頭朝她身上砸。女瘋子躲著砸向身上的石頭,不想腳下一滑,便跌倒在地上。若得那群孩子一頓哄笑。然後不管瘋女人似的趕緊的跑了。

    瘋女人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地面上是冰冷冷的雪珠凝成的冰塊,白蔡蔡不由的走上前,彎下身子正要扶那女人起來,咚的一聲放在右邊口袋的那塊石頭掉了出來,落在瘋女人的身上,白蔡蔡連忙去撿,卻突然的發現瘋女人停止了哭笑,愣愣的坐在地上,表情似乎變得平和了,眼神有些愣愣的。

    「起來吧,地上冷。」白蔡蔡扶那瘋女人站了起來,又撿起因站起來而滾落在地上的石雕,依然放在石邊的口袋裏,這時候的瘋女人似乎特別的乖,白蔡蔡讓她起來,她就起來,白蔡蔡拉著她到路邊,她就跟著白蔡蔡走到路過,渾沒有開始哭笑胡鬧的樣子,隨後白蔡蔡便小心的幫她扣緊了衣扣。

    她居然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哎呀,你怎麼跑出來了,快回來。」這時,一個老婆婆急急慌慌的過來,白蔡蔡認得是瘋女人的阿媽,鎮上的王婆婆。

    「你是周老師的女兒吧,謝謝啊。」王婆婆看著蔡蔡幫自家的瘋女兒扣衣領,忙著道謝,只是眼淚卻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嘀咕了句:「我這苦命的女兒。」然後牽著瘋女人離開了。

    白蔡蔡聽著王婆婆的話,心裏酸酸的,誰家碰上這樣的情況都不好過。

    「阿姐,快走,我們要遲到了。」毛毛急切的道,白蔡蔡這才急急的牽了毛毛朝學校一溜小跑。

    一場小雪後,天便放晴了,這天是星期天,白蔡蔡難得的由著性子睡了個懶覺,正迷迷糊糊間,好像家裏來客人,便連忙起床,梳洗好後,到廳上一看,居然是鎮上的徐師公,他還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石頭?什麼石頭啊?」白平康此時正跟那中年人說著話,只是臉上有些疑惑,這兩人一大早提著禮物來拜訪,居然專門是來買一塊石頭。

    「就是你女兒身上的那塊。」一邊的徐師公道。他眼尖,看著白蔡蔡躲在門後偷看,便朝著她招手。

    「是這塊石雕嗎?」白蔡蔡拿出那塊被徐師公認為添運的石雕,徐師公說的石頭應該就是這塊了。

    中年人看了看徐師公,徐師公衝著他點了點頭,於是中年人便道:「不錯,正是這塊。」

    「等等,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事情了?」徐師公突然的問白蔡蔡。

    「沒有啊。」白蔡蔡搖搖頭。

    「怪了,這石頭上的靈氣怎麼會少了好大一部份。」徐師公嘀咕著道,又問:「你有沒有讓病人,或者奇怪的人接觸過。」

    白蔡蔡正準備搖頭,突然想起那個早晨,她彎下腰之即,這塊石頭正要落在那瘋女人身上,於是道:「瘋子算嗎?」

    「這樣啊,那當然算了。」徐師公釋然。隨後卻是一臉可惜的樣子,一塊上好的點穴開運石就這樣廢了。

    一邊的中年人緊張的問:「那這石頭還有用嗎?」

    「沒用了,我再為你想法吧。」徐師公對那中年人道。

    中年人也是一臉的遺憾。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周萍不悅的皺著眉頭:「這什麼人哪。」而白蔡蔡心裏卻是有些明瞭了,她早就發現那石雕突然間變得很鈍的感覺,沒有之前那種流動感了,只是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今天聽徐師公這麼說,顯然的是因為瘋女人的緣故。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0 PM

第一十八章 白學武的宿命

    吃過午飯,做好作業,阿媽做家訪去了,阿爸加班,毛毛跟一幫場子裏有小朋友在院子裏踢皮球。

    白蔡蔡則拿著那塊石雕趴在三樓的欄杆上,眼睛看著樓下瘋跑的毛毛,心裏卻想著這石雕的事情,當日,她記得分明,那瘋女人一開始哭哭笑笑的瘋的很厲害,後來卻突然的變的很乖,只是有些傻傻愣愣,此刻,她琢磨著難道她雕的這石頭還能冶瘋不成?

    想到這裏,白蔡蔡不由的想起家裏那本養玉異志上提到過一種康壽玉,長期佩帶這種玉的人,可以調理身體,健康長壽,還有一種福運玉,就好像自己之前雕的那塊石頭一樣,可以增加人的福氣和運氣的。

    如此說來,自己養的這塊石頭能冶病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自己弄的這塊石頭顯然是瞎貓碰個死耗子,碰巧的,怎麼才能養出象書上所說的康壽玉和福運玉呢?

    「阿姐,阿姐……」這時,毛毛在樓下叫,白蔡蔡看去,才發現,毛毛同二堂哥白學武站在一起。二堂哥什麼時候來的?

    「蔡蔡,下來,我們溜冰去。」白學武招手。

    這段時間,有許多外地人到五峰村去買地買房,但因為得了白家的提示,村裏的人都將地和房子拿在手裏,沒捨得賣的,等到省道改道路過五峰村消息傳出,村裏的地價房價便直線上漲,村裏人都道著白家的好,連帶著白學武手頭上那點事都被接了過去,一個村的人一起動手,那點地很快就整好,地基也打好了,還臨時蓋了幾間平房,用作養雞護雞之用。

    只等一開春,雞仔上市,就開始養雞了。

    至於停車吃飯,或是白蔡蔡理想中的那種農家飯莊,現在路還沒開修,談這個還早。

    所以,這段時間,白學武終算空了下來,這廝下著狠心的一定要把失去的玩回來。

    「我不去,我要看家,你帶毛毛去玩吧。」白蔡蔡道,她現在一頭心思就撲在養玉術上,何況,家裏沒人,她還要看家呢。

    「那好吧。」白學武道,便帶著毛毛走了。

    等他們走後,白蔡蔡乾脆的搬了張椅子坐在三樓的太陽地裏,太陽曬在背上,暖洋洋的。

    白蔡蔡翻著那本養玉異志,靜下心來仔細的看著書,想找出刻康壽玉和福運玉的方法,只是整本書看完,她甚至還看到一些其他的玉,如清心玉,靈玉等,可就是沒有找出養成的方法。

    太陽暖得身上暖洋洋,白蔡蔡看著便有些昏昏欲睡,乾脆就把頭仰靠在椅背上,嘀咕著,瞇一會兒吧,這樣的日子真愜意,只是陽光曬在臉上,很刺眼,白蔡蔡乾脆著翻開書皮,蓋在臉上,擋眼睛。

    陽光的光線透過書皮,突然的,白蔡蔡發現,書皮裏似乎有個夾層,白蔡蔡猛的坐直,拿出一把削鉛筆的小刀,輕輕的挑開,從裏面抽出一張薄薄的紙,攤開一看,只見那紙上畫著兩個圖,每個圖下面都有標注,上面一個圖是康壽玉,下面一個圖是福運玉,而這兩幅圖,被稱為玉符。

    看到這裏,白蔡蔡算是明白了,所謂的養玉其實就是通過這些玉符在養,而之前,那塊鵝卵石是因為河水的沖刷,天然形成福運玉符紋路,所以,她刻出來才有福運的效果。

    事情其實就這麼的簡單。

    白蔡蔡一陣興奮,不由的跳了起來,飛快小跑著進屋,找出雕刀和石頭,就想立馬刻出一塊來。

    「蔡蔡,你阿爸阿媽呢?」這時,二樓的周阿姨急匆匆的上來,看來蔡蔡就問。

    「我阿媽做家訪去了,阿爸加班呢,去了城裏,周阿姨有事嗎?」白蔡蔡問道。

    「我沒事,是你二堂哥出事了,你二堂哥將鎮上那瘋女人的兒子給打了,頭都開了瓢,已經被人抓到派出所去了,現在的小子,怎麼打起架起來這麼狠哪。」周阿姨道,嘴裏又嘀咕著:「也怪了,鎮上那瘋女人的兒子一向膽小怕事,別人惹他,他只有躲的份,怎麼這會兒居然也這麼敢拚命了。」

    事情周阿姨都親眼看到了,若不是那瘋女人的兒子也發了狠,先動的手,事情不會壞到那個程度。

    白蔡蔡卻是一點也沒聽進周阿姨的嘀咕,此刻她的腦子一團亂,前世,白學武是因為打架傷人而坐過牢,可那是幾年後,決不是現在,而打的也不是瘋女人的兒子,可如今事情怎麼會這樣,似乎全亂了套。

    「我去看看。」白蔡蔡飛快的鎖了門,然後朝著鎮派出所跑去。

    一進派出所,白蔡蔡最先看到的卻是毛毛傻愣愣的坐在那裏,兩眼空空洞洞的。

    「毛毛……」白蔡蔡叫道。伸手去牽毛毛,毛毛卻嚇的一抖。蔡蔡不由的一陣心痛。

    「蔡蔡來啦,沒事,毛毛嚇壞了。」這時,李所長從裏面的審訊室出來,看到蔡蔡道。

    「李叔,那人傷重嗎?」白蔡蔡問道。白學武沒什麼問的,只要傷的人傷不重,白學武的事情就要輕一點。

    「能不重嗎?頭開了一個這麼長的口子,好在搶救及時,命是保住了。」李所長說著,搖搖頭,幸好那瘋子家今天來了人,有一輛車,送縣裏送的及時,要不然,還真不好說,隨後卻拍了拍白蔡蔡的頭:「蔡蔡,帶你弟弟回去吧,好好的照顧他,他今天嚇壞的,你二堂哥跟人打架時,他就在邊上。我到的時候,他身上沾了一身的血跡,人都嚇傻了。

    白蔡蔡這才發現,毛毛穿的衣服不是之前離開家時穿的,顯然是李叔讓人幫他換了。

    「謝謝李叔。」白蔡蔡說著,牽著毛毛離開。

    回到家裏,白蔡蔡的腦子還是糊塗著,她不明白,明明是幾年後發生的事情,為什麼突然就發生了,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裏慌的很。

    毛毛靜靜的坐在那裏,白蔡蔡看著天色漸漸的晚了,便燒了爐子做飯,炒了幾個菜,又蒸了一個毛毛最愛吃的雞蛋羹。

    「毛毛,吃飯了。」天黑了,白蔡蔡看到阿爸阿媽還沒有回來,便讓毛毛先吃,毛毛瞪大著眼睛看著白蔡蔡,可那種感覺卻又似乎什麼都沒看見。

    自閉症,不知怎麼的,白蔡蔡就想起了這個詞,心裏便擔心起來。

    搬了一條小凳子坐在毛毛面前,白蔡蔡一口一口的餵他吃,毛毛也很配合的一口一口的吃著,邊上的彩色電視裏,正放著毛毛最喜歡的動畫片,可這會兒毛毛看都不看一下。

    白蔡蔡心裏更擔心了。

    八點多鐘的時候,白爸白媽還有大伯一起回來了,大伯的臉上滿臉疲憊。白蔡蔡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伯心裏不好過。

    「毛毛這時怎麼了?」周萍一進門就發現毛毛不對,平日裏毛毛早就歡跑著過來了。

    「毛毛嚇壞了?」白蔡蔡有些哭腔的道,她心裏也急。

    「毛毛。」周萍走到毛毛跟著叫他,卻沒得到一絲回應,立時慌了,問著蔡蔡:「你弟弟怎麼會這樣?」

    「二堂哥跟人打架的時候,毛毛就在邊上。」白蔡蔡道。

    「這個逆子,都別管他了,隨他死活。」一邊大伯蹲了下來,咒罵道,聲音卻十分的沙啞。

    「大哥,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白爸勸著,又安慰周萍道:「沒事,毛毛這是嚇的,睡一覺就好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0 PM

第十九章 玉符

    接下來幾天,毛毛仍然是那樣一幅呆呆傻傻的,周萍帶他去看了醫生,收效甚微。這讓一家人愁眉不展。

    「又在雕石頭,這個時候,你還有心雕石頭,你就一點不關心你弟弟啊。」周萍從外面回來,一進家,就看著蔡蔡在專注的雕著石頭,毛毛呆呆愣愣的坐在一邊,頓時火頭沖腦,衝上前,抓了白蔡蔡手上的石頭丟到一邊。

    「阿媽……」白蔡蔡有些委屈的叫道,她只是覺得按書上的玉符雕一塊石頭,可能對毛毛有幫助。

    「你這是幹什麼,蔡蔡還是個孩子,你心裏急,卻不能衝著蔡蔡發作啊。」這時,白爺爺同白平康一起進來,白學武的事,讓家裏的人操心不已,打傷了人,陪了錢是不說,反正錢財是身外之物,沒了再賺,可問題是,現在白學武故意傷人罪而且是重傷,聽說要坐牢,這牢一坐,白學武這輩子怕就要毀了。

    沒想到毛毛又變成這樣,這讓兩個老人都急的不得了,這可繫著兩個家庭,若毛毛有個好歹,周萍怕是會怪老大家一輩子,兄弟兩家就難以和睦了,這讓白爺爺如何不急。

    周萍看了看老爺子,沒有說話,抱著毛毛就哭泣了起來。

    「依我看哪,毛毛定是受了驚嚇中了邪,還是去請鎮上的徐師公來壓壓魂吧。」白爺爺道。

    「有用嗎?」周萍抬頭問,她是一個教師,本不信這些東西,可明顯著毛毛不對啊,愛子心切的母親是不受理智控制的,有些病急亂投醫。

    「甭管有沒有用,試試再說。」白平康道。

    「那,好吧。」周萍點點頭道。白平康出門去請徐師公。

    過了一會兒,白平康就把徐師公請來了。然後把毛毛叫到徐師公跟前。

    徐師公看了看毛毛,又看了看白蔡蔡,道:「毛毛的命格太弱,一受驚嚇,確實容易中邪,不過有你女兒在,毛毛的事很好解決啊。」

    「這關蔡蔡什麼事啊?」周萍迷糊,心道,別是這徐師公沒本事,就推到蔡蔡頭上。

    「你女兒不是玉符門中人嗎?上次雕的那塊石頭,我可明顯感到玉符門的靈氣。」徐師公一臉詫異的道。聽他師傅說過,當年住在白家的石匠就是玉符門的人,所以,對於白蔡蔡成為玉符門的傳人,他是不奇怪的,說起來,他當年也受過石匠師傅的指點,真要算起來,他也可以說是白蔡蔡的師叔,只是似乎,目前白家人卻不清楚。

    徐師公的話讓白家一家人全都陷入了雲裏霧裏,只有白蔡蔡想著那書裏發現的玉符,有些明白,原來她所學的養玉技能是玉符門中的東西。

    「我知道養玉,也知道有玉符這回事,可怎麼救毛毛?」白蔡蔡問,她雖然隱隱約約道玉符有用,但還是問清楚的好。

    「有避邪玉符啊。」徐師公道。

    「可我不會,我只知道康壽玉符和福運玉符。」白蔡蔡道。

    「哦。這樣,那我給他驅驅邪,你再用福運玉護著他,就沒事了。」徐師公道。當年,聽師傅說過,玉符門的傳承很難,以至於最後玉符門中落,玉符門中的東西也散落各處,白蔡蔡能得到康壽玉符和福運玉符已算不錯。

    一邊的白爺爺白爸白媽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裏翻江搗海的。

    接下了徐師公就念了咒語給毛毛避邪,白蔡蔡便著雕好的逼運玉掛在毛毛的脖子上,這可是真的玉石,是她從阿媽的箱底掏出來的,是阿爸當年結婚的時候送給阿媽的,白蔡蔡刻了兩塊,另外一塊是壽康玉,白蔡蔡準備養一段時間後,送給奶奶,奶奶的高血壓總是讓她不放心。

    一切完畢,毛毛臉色果然安祥不少,沉沉的睡去了。

    等徐師公一走,周萍便拉著白蔡蔡進屋:「你跟爺爺阿爸阿媽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啊?」

    白蔡蔡於是把那天晚上的夢,以及那塊消失的石頭說了一遍,那塊象羊脂玉樣的石頭就是玉符門中的靈玉,只有得到靈玉的認可,才能刻出玉符來。

    白平康一拍大腿:「我說呢,小時候,石匠師傅常常拿著那塊石頭,給我們幾個壓在枕頭下睡,第二天就問我們兄弟幾個,有沒有感覺啊,石頭還在不在啊,等我們拿出石頭,石匠師傅便滿臉的失望,原來是這個原因。」

    白爺爺也恍然大悟的點頭,自石匠師傅來他家,一直在說要找個傳人,他就一直奇怪著,明明白家的人都學了石雕,怎麼還要找傳人,原來是玉符傳人。

    如今蔡蔡學了這個,那對石匠師傅也是一個交待了,白爺爺想著,哪天,帶蔡蔡去石匠師傅墳上上注香。

    「怎麼這樣啊,好好的女孩子,怎麼成了跟徐師公一流的人,我是老師呢,丟不起那人。」周萍皺著眉頭,在她的心裏,什麼玉符啊,開運啊,避邪啊,這些都是跳大繩的神棍幹的,她關注的是白蔡蔡以後要走的路,決不能讓她跟徐師公那樣,好好的女孩子,讀好書,找工作,談戀愛,結婚生子,一輩子平凡幸福的生活就行。她可聽說了,這些個算命避邪看風水的人,都很難得到幸福。

    「蔡蔡,咱決不能去做那跳大繩的,不玩這東西啊。」周萍叮囑白蔡蔡道。

    「她是石匠師傅的唯一弟子,怎麼能不玩。」白爺爺皺了眉頭。

    周萍還要說話,白平康在一邊扯了扯她的袖子,老爺子脾氣不太好,周萍的性子也有些衝動,這真要對上了,到時大家都不愉快。

    周萍回過臉瞪了白平康一眼,然後拉著毛毛進屋了。

    「蔡蔡,你阿媽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對,當年,你石匠師傅一直都沒告訴我們關於玉符的事情,而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想來玉符一門必然有所忌諱,所以,你這事情,除了我們,誰也不能讓人知道,另外,要記住剛才徐師公的一句話,玉有君子之德,萬不可以此求財。」白爺爺將白蔡蔡拉到身前,板著臉叮囑道。

    「我知道了,爺爺。」白蔡蔡點頭。

    她當然心裏清楚,這種事情絕不能傳出去的,農村最樸素的理論是,肉要埋到米飯下面吃。

    這時白爺爺站了起來。

    「爺爺,你要去哪裡?」白蔡蔡問。

    「我打算去方家看看,學武把人家的外孫打傷,我這老爺子得去陪罪,也順便看看,能不能取得他們的諒解,你學武哥未滿十六週歲,如果能取得傷者家屬的諒解,可以免除刑事責任的。」白爺爺歎口氣道,他早就說了,學武那麼混下去,遲早要闖禍的。

    「爺爺,我跟你一起去。」白蔡蔡道。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1 PM

第二十章 冶腦迷症

    瘋女人住在鎮尾單獨的兩間平房裏,平時都是她媽媽王婆婆照顧她,家裏幾個兄弟姐妹沒有願意跟她往來的,然而今天,瘋女人的家裏,兩間平房擠的滿滿的都是人,平日裏不見蹤影的兄弟姐妹全都擠的滿滿當當。

    「媽,我跟你說,曉北這事你可得咬緊了嘴,這傷了腦子,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說不定又跟二姐這樣,那這個家還不被拖死啊,還有二姐,那以後也是要靠曉北養著的,如今曉北萬一落個後遺症什麼的,那二姐以後的生活怎麼辦,總之這一切都要落在白家身上,不能便宜白家。」

    「就怕善財難捨。」一個聲音涼涼的道。

    「這怕什麼,白家那小子雖說未滿十六歲,但也快了,就差兩個月,而且這麼重大的傷人案,只要我們要求,白家的小子脫不了刑事責任的,再說了,曉北這孩子終歸是有爸爸的,如今勒家的人來了,曉北多年來受的委屈,如今又成這般,勒強啊,你是皇城根兒的人,見過大世面的,這回可要為你曉北堂弟做主。」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道。

    「哼。」回就她的是一聲若有若無低沉的輕哼。

    白蔡蔡跟著白爺爺進門的時候,就聽到屋裏一個尖銳的聲音鼓噪著。白蔡蔡只覺自家爺爺握著自己的手更緊了些,有些生疼。

    但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家堂哥缺理呢,何況,那方曉北還比堂哥小兩歲,儘管是雙方打架,但主要的責任要在白學武身上,這件事情也只能怪自家堂哥太衝動了,所以,白家只能認了。

    最後說話的那個女人聲音白蔡蔡聽得出來,她正是學校邊上賣百貨的,算得上是一個八面玲瓏的人物,難怪拿捏起人來方方面面的都到了。只是白蔡蔡暗地裏鄙視,平日裏,瘋子母子困難的時候,怎麼沒見家裏的人出來幫忙?這時候到時一個個跳出來了,白蔡蔡真有些懷疑,就算白家滿足他們要求陪了錢,但這些錢有多少能落到瘋子女子的口袋裏,還真不好說。

    白蔡蔡有些擔心的抬頭看了看爺爺,爺爺臉十分的沉靜,看出不什麼情緒,此時只是重重的咳了聲。一屋子人這才轉向門邊。

    「白老弟來了。」方民行勾著背走了出來,淡淡的道,他是瘋女人的老爸,這時,見到白家的當家人出現,那臉色多少有些尷尬,畢竟自己一屋子人正計算著怎麼從白家手裡弄錢出來呢。

    但隨後卻是憤怒,怎麼著,曉北叫人傷成那樣,總是要討回公道的。

    「慚愧啊,都是我家混小子惹的禍,但孩子不小,不太懂事,這事只有我們大人兜著,怎麼樣,商量一下吧,找個合適的解決方法。」白爺爺看著方民行道。

    「商量個屁,賠錢就是了。」方家的老五衝著白爺爺吼。

    「賠錢也要講個怎麼賠法的啊,怎麼,這都不用商量的,你方小五一個人說了算啊,老頭子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曉北的監護人了,又或者你方小五什麼時候成了方家的當家人了?」白爺爺回道,他活了大半輩子,又怎麼不清楚這方小五的居心。

    「我……」方小五讓白爺爺這麼一嗆,說不出話來,便有些惱羞成怒,握了拳頭就要上前,白蔡蔡飛快的移了一下腳步,握著小小的拳頭,擋在自家爺爺面前。

    「小五,你幹什麼,這個家還沒輪到你做主。」方民行衝著自家小兒子吼。

    方小五才恨恨的退開。

    「白老弟,進屋談吧。」方民行道,白老爺子當年在鎮上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方民行這點面子還是要看的。

    白爺爺點點頭,看了看屋裏亂糟糟的人,便輕拍了白蔡蔡的腦袋:「蔡蔡在門口玩啊。」

    白蔡蔡明白,這種事情,容不得自己插嘴,便點點頭,轉眼卻看著門口正傻傻的看著一輛軍用吉普的瘋女人,心裏琢磨著,要說這事情,最能做主的就是瘋女人了。

    「勒強,你也過來一起談吧。」這時方民行又道。

    「不了,我這回只是來找嬸子和曉北的,只要曉北沒事了,你們這些事情我不方便摻和,我也不懂的。」一個十分年輕的男聲回道。

    白蔡蔡望過去,就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五官稜家分明,穿著軍裝,捲著袖子,端著一盆水,盆搭著一塊抹布出來,走到門口那輛軍用吉普面前,然後專心的擦著車子。

    「唉,那白老弟,我們先談談。」方民行道。

    隨後,白爺爺和方家老爺子一起進了屋,方家的幾個兄弟姐妹也跟了進去。白蔡蔡有些擔心的扯了扯自家爺爺的衣擺。

    「蔡蔡在外面玩啊,別跑遠了。」白爺爺轉身叮囑了句。

    「爺爺。」白蔡蔡突然拉著了白爺爺的衣袖,朝他招了招手,白爺爺彎下身子,白蔡蔡在他耳邊說了句。

    白爺爺聽了,不由的眼睛一亮:「你有把握?」

    「百分百不敢說,但八成總有的。」白蔡蔡道,其實她是有十分把握的,畢竟之前已在瘋女人的身上試過,只是她一向不喜歡把話說的太滿。

    白爺爺聽白蔡蔡這麼說,點點頭,轉身衝著方家老爺子道:「方老哥,都說殺人償命,欠倒債還錢,這是天經地儀的,現在,在我們談之前,我有一個主意,不知方老哥聽不聽?」白爺爺道。

    「哦,什麼主意,你說。」方爺爺問。

    「是這樣的,我家當年住著一個石匠師傅,你是知道的?」白爺爺問。

    「知道,那可是個能人,見過老蔣,去過北京。」方爺爺道。

    「知道就好,當年石匠師傅在戰亂的時候,曾救過一位西藏的老喇嘛,老喇嘛感其救命之恩,曾送給石匠師傅一塊玉,是開過光的,石匠師傅死後,就把這塊玉留給了我,生前他跟我說過,這塊開過光的玉能冶腦迷症,腦迷就發瘋,所以,我想試試,如果能夠冶好你二女兒的瘋證,那這件事是不是就能揭過,當然了,醫藥費我們還是會正常出的。」白爺爺道。

    「真能冶好我二女的瘋症?」方爺爺動心了,雖然平日裏他也不太關心這個瘋女兒,但不可否認,這個瘋女兒是他心底的一塊心病。

    白蔡蔡在一邊低著頭,心裏嘀咕著,爺爺編起謊來那也是一套一套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哪有那樣的好事,一塊開過光的玉就能冶瘋症,迷信。」一邊方大哥的老婆不屑的道。

    「能不能冶可以試嘛,我們先冶,若是不行,一切照舊談,若是可以,我相信方老哥也不是那翻臉不認的人。」白爺爺道,大家鄉裡鄉親的,而他們這老一輩講規矩的多,說的話還是算數的。

    「好,就試試,如果真能冶好,除了醫藥費,我決不向你們多要一個字兒,而且我們還可以達成庭外和解。」方老爺子道。

    「好,蔡蔡,把你的玉給方阿姨戴上。」白爺爺衝著白蔡蔡道。

    「哦。」白蔡蔡應聲,從脖子上拿下那塊玉,轉身朝那瘋女人走去,那瘋女人似乎感到有人過來,那視線終於從吉普車上移開,轉過臉看了看蔡蔡,隨後卻嘿嘿一笑,自從上相遇後,得到那石雕靈氣的調理,瘋女人已不是太瘋了,不過,她平日也是有時瘋的厲害,有時傻傻的,因此,沒人注意到。

    白蔡蔡走過去,輕輕的拉著她的手,走到一邊的一株香圓樹下,這株香圓樹有些年頭了,樹幹很粗,雖然是冬天,枝葉仍很翠綠。只是有些稀疏的,太陽從樹冠上照下,映在地上一塊一塊的光斑。

    白蔡蔡將玉給那瘋女人戴人,所以有的都盯著瘋女人,連那一直在擦車的兵哥同志也背靠著車,朝這邊望。

    而那瘋女人此時卻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爺爺,讓方阿姨睡一下吧,睡醒估計就能好點了。」白蔡蔡道。白爺爺轉臉看著方老爺子。

    「好,老婆子,帶女兒進屋睡覺下。」方老爺子跟王婆婆道。

    王婆婆拉著瘋女人進屋。

    「裝神弄鬼的,這要等要什麼時候啊?」那方大嫂一臉不高興的道,心裏卻想著最好沒用,這要有用,那她們之前打的如意算盤豈不是要落空了。

    「就算是仙丹,也要有個過程的。」白蔡蔡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道。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2 PM

第二十一章 方曉北家的親戚

    瘋女人睡下了,結果大家一時都不知幹什麼好了,似乎,現在只剩下等,瘋女人若痊癒,那一切皆大歡喜,若不能痊癒,那再開始談。

    白蔡蔡和自家爺爺也急切的想知道瘋女人的情況,自然也只有等著,不過,一屋子的大人,表情各異。心思各異,白蔡蔡懶得去琢磨這些,便走到屋外,蹲在香圓樹下,打量著那個正專心的擦著車的兵哥同志,好像是叫勒強吧,她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似乎應該見過,當然是前世。

    只是想來想去的,卻是想不起來。

    勒強這時正擦好車,將贓抹布丟在盆裏,蹲在那裏搓抹布,側過臉,正好對上白蔡蔡的眼神,衝著白蔡蔡一笑,亮出白亮亮的牙齒:「小妹妹,要不要坐坐車玩?」

    「不了,謝謝。」白蔡蔡很禮貌的搖搖頭,雖然她外表是孩子,可內心卻是個成人,對於坐車實在沒什麼興奮感。

    而且前世,她做為玉雕師的助理,跟著玉雕師到處選玉料,有時常往那山旮旯裏鑽,那種常常顛的發暈的感受,造成她對坐車實在沒好印象,能不坐就不坐,更不可能,沒事去坐車玩。

    不過,她對這勒強很感興趣,不,或者說,應該是對瘋女人這門突然冒出來的親戚感興趣,瘋女人瘋了十幾年了,方曉北如今都十四歲了,可從來沒見他阿爸來找過他,或者,來找過了,只是她不知道。

    「你是方曉北阿爸派來的?」白蔡蔡忍不住問道,八卦之心熊熊燒起。

    「呵,我是方曉北的表哥,他爸爸是我小舅。」勒強回道。

    「那他爸爸為什麼不來?而且這麼多年都不來看方曉北?」白蔡蔡又問。

    「小孩子的,問這麼多幹什麼。」勒強笑著,伸手揉了揉面前小女孩的頭髮,眼前的小女孩一頭短髮,篷篷的,手感很好。

    白蔡蔡不高興的撥開他的手,她最討厭別人摸她的頭,更何況她現在一個成年人的心理,叔可忍,嬸不可忍。

    更何況,眼前的勒強有些老氣橫秋的,拿自己當長輩似的。白蔡蔡暗想著,若比心理年齡,咱可佔優勢。

    暗地裏撇了撇嘴,其實關於方曉北的阿爸,當年,她也聽過一些傳言,據說方曉北的跟自家阿媽一樣是下鄉知青,只不過,自家阿媽因為愛上了阿爸,選擇了留下來,而方曉北的爸爸卻選擇了離開,而且再也沒有回來,方曉北的阿媽是受不住打擊才瘋的。

    總之又是陳世美的把戲,這樣的狗血劇在當年不少。按她的想法,這種陳世美就該踩幾腳才過癮。

    勒強看著白蔡蔡撇嘴咬牙的樣子,突然覺得這小女娃子很有趣,似乎什麼都懂似的。

    「醒了,醒了。」這時,屋裏傳來王婆婆驚喜的聲音。

    白蔡蔡呀的一聲,撒著丫子歡跑進屋。

    瘋女人此刻正坐在床上,臉上的表情還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於平日裏的那種瘋,那種傻樣是完全不一樣的,而眼神也很清明。

    「爸,媽?」瘋女衝著著方老爺子和王婆婆叫了聲。

    王婆婆一聽,頓是悲從中來,多少年了,她沒聽到過這聲阿媽了,二囡兒是真的好了,想著,就換著瘋女人的頭哭了起來:「我苦命的二囡兒。」

    「老婆子,這是喜事兒,哭什麼,叫白家兄弟看了笑話。」方老爺子板著臉道,只是眼眶有些發紅,其他的人自然也是歡喜萬分,當然,心中不免的也有一些遺憾,這要是等把錢弄到手,再好該有多好啊。

    得隴望蜀說的就是方家幾個兄弟妯娌此時的心情。

    「爺爺,我們走,明天再來談,到時把阿爸和大伯帶上。」白蔡蔡在一邊拉扯著自家爺爺的衣袖,依方家此時的情形,哪有那心思談什麼,再說了,農村裏談個判什麼的,就要人多才有氣勢,就自家爺爺和自己,份量還是不足啊,那氣勢准叫方家這一推兄弟姐妹給壓的死死的,談判就被動了。

    所以,談判什麼的,得先把陣勢拉起來。

    白爺爺叫自家孫女兒一提醒,醒悟過來,看著方家一群人激動的樣子,便對一邊的勒強道:「現在我就不打擾,等會兒,你跟方家老爺子說,我明天再來。」

    「好。」勒強點點頭,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白蔡蔡,這小女娃子,人精一個啊。

    白蔡蔡對他的眼光視而不見,由自家爺爺牽著離開了方家。

    爺孫倆回到家裏,把事情跟白爸一說,一家人也頓時鬆了口氣,不管如何,白學武應該可以不用坐牢了。

    「老二,你大哥那裏要是問起這事,你就說是石匠師傅留下的開光玉,其他的什麼也不要說了。」白爺爺抽著旱煙道。

    這玉符的事兒,終歸是太神奇了點,說出來有些怪力亂神的,更重要的是,這麼好的事情,偏偏給了老二家,老大和老三要是知道了,說不準心裏就會有別樣的心思,到時兄弟反目反而不好。

    可問題是,這種事情不是給不給的,而是靠機緣的。

    「爸,我知道。」白平康點點頭。

    「另外就是醫藥費的問題,這個咱家還是要出的,昨天老大去縣醫院看來,醫藥費已經二萬多了,這還沒有完,估計要到三萬多四萬,家裏沒這麼多錢,還要你資助一下,老三那裏說資金周轉不過來。」白爺爺又道。

    「他哪裡是資金周轉不過來,根本就是一毛不拔。」周萍在一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大哥家出了事,資助也是應當,只是老三家的經濟條件比較好,就算是資金周轉不過來,臨時湊也能湊一些吧,資金周轉不過來,完全是推託。

    「沒問題的,我股市上賺了點錢,明天我就去一趟上海,把錢取出來。」白平康道。連忙扯了扯周萍,不讓她再說下去,沒看老爺子臉已經黑了嗎?

    「哼哼。」白爺爺哼了聲,轉身進屋陪毛毛去。

    周萍則氣的蹲在一邊,撿著菜葉子,拿菜葉子出氣。

    白蔡蔡蹲著一起掐菜葉,擠著阿媽的身體,擠擠挨挨的,算是一種無聲的安慰,心裏明白,自家爺爺哪裡是真不清楚,只是三叔家裏的財政全掌握在三嬸的手裏,真要鬧起來,三叔夾在裏面,日子難過,再說了三叔一家在縣裏,許多事情要靠著岳父家那邊,白家這邊也使不上力,因此,白爺爺沒底氣。

    前世也是因為牽涉到奶奶的事情,爺爺才對三叔失望的。

    股市裏的錢取出來就取出來唄,正好救救急,只是有些可惜了,現在還遠遠沒有到達高位,可就算這樣,前天聽阿爸說的,錢已經翻一翻了。

    不過,反正以後賺錢的機會還多,別的不說,水牛嶺那邊,白家已經打好了底子,所以也沒必要為這些損失而不捨。

    而且白蔡蔡也有點擔心,萬一阿爸見股市來錢這麼容易,一門心思紮了進去,到時,說不定反而害了阿爸,天道這東西,有時挺難說的,所以,比起剛開始,現在的白蔡蔡對於股市這一塊還是比較淡定的。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4 PM

第二十二章 大伯母的心思

    第二天,白爸就坐了火車去上海,而白學武的事情,白爺爺跟方家談的很順利,瘋女人清醒了,這事情自然就輪不到她那些個兄弟插手,而瘋女人又十分的感激白家冶好了她的病,若不是她自家實在拿不出錢,怕是連方曉北的醫藥費都不要白家拿了。

    白學武總算是不用坐牢了,這讓白家鬆了口氣。當天下午,白爺爺就去拘留所把白學武接了回家。

    只等白爸從上海回來,付了藥費,這事情才能告一斷落。

    這天傍晚,天有些陰,有些作雪的樣子,白蔡蔡牽著毛毛下學,掰指頭算日子,過幾天就要放寒假了。

    「阿姐,昨天小考,我得了一百分。」毛毛自豪的宣佈。

    「嗯,毛毛厲害,不過不能驕傲自滿,戒焦戒燥,繼續努力。」白蔡蔡學著自家阿媽的口氣,這小傢伙挺愛現。

    「不過,老師叫家長簽字,可阿爸還沒回來。」毛毛又扁著嘴。

    「阿媽也可以啊。」白蔡蔡回道。

    「不行,阿媽是老師,要家長簽字,阿爸是家長。」毛毛挺著小胸脯道。

    白蔡蔡噗嗤一笑,毛毛有時是十分執拗的,在家裏,阿媽是老師,老師的話要不折不扣的聽,至於阿爸,是家長,有時可以調皮搗蛋。

    「說不定阿爸也快回來了。」白蔡蔡估算著時間,這時候,阿爸已經去了五天了,雖說現在的火車還沒那麼快,但也應該快回來了。

    「哦,那快回家看看。」毛毛說著,拖著白蔡蔡一路小跑,肚子也咕咕的叫了。

    不一會兒,姐弟倆就回到了家裏。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牛肉的香味,直饞的白蔡蔡和毛毛口水直滴。

    白爸和白爺爺,白大伯,正坐在廳上喝著小酒,一邊的白學武,答啦著腦袋,坐在一邊,大伯母則跟阿媽一起在廚房邊忙活。

    「阿爸回來了。」毛毛一看到白爸,就撲了上去,飛快的翻出一張試卷,嘴裏直嚷著:「簽字,簽字。」

    自然的這小傢伙得到了白爸,白爺爺,白大伯的一致誇獎,把毛毛樂得直昂著頭,跟個小公雞似的。

    白蔡蔡則自覺得放下書包,到廚房去給阿媽大伯母打下手,卻被大伯母趕回了房,白蔡蔡瞅著大伯母端菜離開的機會,跑到阿媽身邊小聲的問:「阿媽,阿爸賣了股票賺了多少錢?」

    周萍早已習慣了白蔡蔡的小大人樣,家裏的事也不瞞她,一臉有些肉痛,小聲的道:「賺了一萬多呢,連本帶利的差不多一萬九千塊錢,借給你大伯一萬五,留了四千備用。」

    「阿媽,反正那錢咱家暫時也用不著,藉著借唄。」白蔡蔡道,大伯母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白學武卻不錯的,當年阿爸跟阿媽離婚後,一個人回家,有個事什麼的,都是白學武在身邊照應。

    瞧著阿媽剷起的一碗小白菜炒粉條,便夾了一根小白菜丟進嘴裏,真香。

    「沒規矩,快端過去。」周萍瞪了她一眼。

    白蔡蔡嘿嘿一笑。連忙端著菜過去。

    「學武,過來吃。」白爸叫著白學武,白學武仍坐在一邊,樣子像是面壁思過。

    「瞧你那慫樣,怎麼,犯了錯,就連抬頭的勇氣都沒了。」白爺爺用煙桿子敲著桌邊,氣哼哼的。

    「我,我對不起阿爸,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二叔。」白學武眼眶發紅,他倒底也不過只有十六歲。

    「知道錯就好,這次就當花錢買一次教訓,以後可得給我踏踏實實的。」白爺爺瞪著他,白大伯在一邊皺著眉頭,這回,因為學武的事情,家裏債臺高築,還不知哪一年能還清,尤其是老二家這一筆,壓得他有些直不起腰來。

    「是啊,是啊,其實這回也不能全怪學武,還是方家那小子先動的手呢。」大伯母一臉憋屈的道,覺得這會兒自家兒子真屈了。

    「可人家方家的孩子歲數小,傷又重,連命都差點沒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呢。」一說起來這個,白爺爺又氣了。

    「我錯了,當時打紅了眼。」白學武這會兒,想想也是後怕的。他性子本就衝動,再加幾個哥兒們一哄,打著就收不了手了。

    「二哥,過去的就過去了,二哥以後好好經營水牛嶺那個店,以後別說萬元戶,十萬元戶,百萬元戶都不在話下。」白蔡蔡插嘴道。

    「呵呵,那可托蔡蔡的福了。」白學武道,揉了揉蔡蔡的短髮,直當是蔡蔡在安慰他。

    蔡蔡見他這麼說,知他不信,也不解釋,也無法解釋,以後拭目以待吧。再過十幾年,別的不說,就光那個屋子,那塊地,都能值差不多一百萬了。

    「這個,平康,周萍,這次多謝你們了,只是,你們那筆賬,我們怕是一時半會兒真的還不了,所以,我想著,把水牛嶺那塊地抵給你們。」這時,大伯母突然吞吞吐吐的道。

    白蔡蔡在邊上聽得一愣,在她看來,自家那點債,哪能跟那塊地比。

    「你這婆娘,胡說什麼?」大伯衝著大伯母吼,如果是前一段時間提這事,他自然會答應,而且,若是那時,他也不用借錢,直接賣了地就夠付醫藥費了,那時,他的這塊地,已經有人開價到了四萬。

    可自從前不久,蘇聯解體,本來說好要到水牛嶺投資休閒娛樂旅遊山莊的李氏集團突然沒了消息,連帶著水牛嶺一帶的地價也直線下降,他跟人找聽過才知道,因為蘇聯解體的事情,縣裏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後又有人傳言省道也要推後,那地價哪有不降,而且還降的沒譜,他那片地,原來有人出價四萬,結果,他想賣的時候,愣是沒人要,他降到一萬都沒人要。

    「平康,周萍,別理你大嫂,自蘇聯解體後,縣裏壓下了李氏集團的投資,現在那塊地,不值錢了。」白大伯說著。

    白蔡蔡不由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日曆,現在是九二年的一月初,對了,蘇聯解體,可不正是去年十二月份的事情,這蘇聯一解體,給中國的政冶和經濟發展造成了一段時間的困擾,直到接下來的南巡講話後,中國才堅定的走上了經濟發展的快車道。

    難怪,大伯母想拿那地抵自家的債了。

    這時,白大伯又道:「爸,前幾天,村裏的永叔從南方回來了,他說那邊正在搞大建設,需要磚匠,石匠,我打算開了年,跟永叔跑跑南方。」

    「學武他爸,這可不行,你離開了,這個家怎麼辦哪?」一邊的大伯母急了。

    「大哥,你別急,錢的事以後再說,咱們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商量的。」白平康說道,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白蔡蔡正喝著牛肉湯,低頭的時候,看見阿媽正踩著阿爸的腳,不由暗地裏發笑,難怪阿爸的表情不對。

    「今天不談這些,吃飯。」白老爺子在一邊沉著臉。

    於是一頓和諧的飯局變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對於大伯母的提議,白蔡蔡倒是想讓阿爸阿媽同意,不過,如果這樣的話,真到了以後,大伯母還不要悔死,怕到時兩家會因為這塊地鬧矛盾,反而不好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4 PM

第二十三章 入股

    吃過晚飯,白爸和白媽便送白爺爺和大伯一家去園藝場招待所,白爺爺臨出門的時候,拿出一個沉沉的花布袋子給蔡蔡:「蔡蔡,這是石匠師傅留下來的幾本筆記,就交給你了。」

    「哦。」白蔡蔡有些興奮的接過,玉符的事情,她正有許多東西不明白呢。

    「爸,你怎麼把這東西給蔡蔡,那裏面好像都是說風水符咒的記錄吧。」白大伯詫異的問,那些筆記,小時侯他們幾個兄弟也都看過,都是一些風水符咒方面騙人的東西,覺得老爸有些糊塗了,這種東西怎麼能給小孩子。

    「沒事,這裏面除了風水符咒也有關於石雕方面的,蔡蔡在石雕上面有天份,這最小一代,也就只有她肯跟我學了,說不準以後石匠師傅的石雕就她這一脈能傳下去了。」說到這裏,白老爺子就忍不定掃了一邊大伯母一眼。

    大伯母有些心虛的笑笑,本來,當年,老爺子是看重長孫白學文的,想把一手石雕手藝傳給這個長孫,不過,大伯母不願意,學石雕其實是很辛苦的,而且現在,隨著機器石雕的出現,手工石雕越來越沒有市場,大伯母自然不願意,只是家裏白老爺子是權威,大伯母也不好明的拒絕,正好趕巧徵兵,大伯母就把白學文送去當兵了,讓老爺子的期望落了空,這事兒,讓老爺子很不痛快。

    「別說,蔡蔡在石雕上是有天份,我看她雕的東西,一點也不比平康差。」白大伯連忙解圍道。

    白老爺子認同的點點頭。

    白蔡蔡自個兒明白,她的石雕技術全得益於前世的積累。

    白爸和白媽送大家出門,白蔡蔡和毛毛守家,毛毛自然是盯著電視,這小傢伙就是一個電視迷。

    白蔡蔡則翻著石匠師傅的筆記,整整五本,最先說的卻是觀石法裏面的氣運觀察法,就好像是風水師觀看風水一樣,只不過風水師要結合地理山嶽等推斷風水的吉於凶,運於煞,而養玉法裏面的觀石法則是直接觀看氣運線圖,以及輕沉二氣的表現來斷運煞的,這比風水師觀風水來的容易,當然,若沒有最開始那塊被白蔡蔡在夢裏消耗掉的玉靈,那這些東西就是滿紙荒唐言。

    「平康,我可跟你說了,如果老大家要拿那地抵我家的債,我可不答應。」這時,門外傳來阿媽的說話聲。

    白蔡蔡連忙把石匠師傅的筆記收了起來,換了語文課本擺上,阿媽不高興她學這些東西,還是不要刺激她了,早先,阿媽就警告過她了,這些東西讓她裝裝樣子就成,不准用心學。

    周萍小時候是在北京的胡同裏長大,聽過不少風水師符咒師方面的故事,可不管故事裏的主人多有本事,最終都逃不了五弊的命理,亦是鰥寡孤獨殘,她自然不希望女兒犯在這命理裏面。

    只是白蔡蔡的一場重生,顛覆了許多過去的認識,她如今倒真的是有些迷進去了。

    「阿爸,阿媽,外面冷吧?」見阿爸阿媽進屋,白蔡蔡連忙把火桶移到他們跟前,坐在屋裏,她都能聽到外面呼呼的冷風呼嘯聲。

    「嗯,風刮的刺骨,這幾天估計要下大雪。」白平康道,聲音有此悶悶,顯然還在想著外面周萍說的話。

    周萍一進屋,先檢查蔡蔡看的書,見是語文書,倒是鬆了口氣,叮囑著蔡蔡:「你現在最緊要的事是讀書,石匠師傅筆記那些東西,等以後再說,總之,讀書的時候不准分心在上面。」

    有著白老爺子頂著,周萍不好明裏不讓白蔡蔡學,便開始使用起緩兵之計來。

    「我知道,我不會讓學習掉下來的。」白蔡蔡也玩起了文字遊戲,她不說現在不看,她只保證學習不會掉下來,然後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的道:「阿媽,你先前的話不對,若是大伯家真拿那地抵咱家的債,那咱家可就賺大發了。」

    「你又知道。」周萍瞪著她。

    「我當然知道啊,省道的事,那可是經過勘察研究的,怎麼可能會隨意更改,另外,我還聽人說了,中國大力發展經濟,那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事情,所以,中國的經濟政策不會受到蘇聯的影響的,那李氏集團的投資也只是暫時壓下,我想,過不了兩月,局勢就會明朗的,到時地價又會大漲,而且經過這一壓,說不定還能漲的更高,只可惜咱家現在沒錢,要不然,就把別人家批好的地買下來,也能賺一大筆。」白蔡蔡故意用有些自得誇張的口氣道。這樣雖然降底的可信度,但附合她現在小孩子的身份,而且,她這麼說,主要也是為了給阿爸提一個思路。

    「蔡蔡這話,倒是有此道理。」白平康看著周萍道,經過上海股市的事情,白平康已經看到了經濟發展的魔力。

    「那,要不就換了。」聽自家女兒和平康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點道理,周萍也動搖了。

    「不能換。」白蔡蔡半個身子趴在桌上,湊到阿爸和阿媽跟前。

    「你不說是賺大發了嗎?怎麼又不能換了?」周萍問。

    「正是因為要賺大發了才不能換哪。」白蔡蔡笑嘻嘻的,整個人也擠到火桶裏。

    「不錯,若真是那樣,就不能換。」白爸接嘴道:「如果以後,真如蔡蔡所說,那大嫂肯定要後悔,而說起來,我們也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大哥也許不會說什麼,但大嫂心裏會有疙瘩的,到時兩家會鬧矛盾,所以,還不如不換。」

    「可現在大伯母提出來換了,我們家若不答應,大伯母心裏會舒服嗎?」白蔡蔡又故意的問。

    白爸有些鬱悶,心裏明白,現在不換,大嫂心裏同樣會有疙瘩,大嫂那點心思他明白,家裏錢是還不出的,能拿地換了少了一樁心事。那地之前有人出到四萬,雖然現在不值錢了,但大嫂的心裏,抵自家的債卻是足的,如果自己不換,那就有了難為人的意思。

    而且他心裏更明白,短期內,大哥是不可能有錢還這債的,這次大哥除了借自己的錢,還借了別人的,別人的肯定要先還,再說了兩個侄子也長大了,家裏還是舊屋,這些都是要花錢的,還是花大錢,這債要是擱久了,周萍肯定不答應,要鬧,到時兩家怕是要為這筆債弄得很不愉快,這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親戚間就是這樣,像大哥家這回出的這事,不錯錢,那顯然是說不過去的,可借了,一個弄不好,又會整出許多事來。

    「這倒好了,借債還借出個心病來了,換不是,不換也不是。」周萍氣哼哼的。

    「要不,就換好了,等地價升起來,又退還給大哥家。」白爸道。

    「那大伯,爺爺肯定不會接受。」

    「那大哥,爸肯定不會接受。」

    白蔡蔡和自家阿媽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白蔡蔡笑嘻嘻的衝著自家阿媽皺了皺眉子,表示著母女同心。

    「阿爸,上回李叔叔來咱家喝酒,我聽你跟他說什麼股份制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啊?」見阿爸阿媽陷入了困局,白蔡蔡繼續引導,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股份?入股?對了,我可以用那錢入股,占一半,如果真如之前所分析能夠大漲,那咱家也賺的心安理得,而如果形勢真壞了,那地不值錢了,那佔全部同占一部份也沒大的區別,如果沒有省道,沒有李氏集團,那地根本就賣不出去。佔多佔少一個樣。」白平康猛的一拍額頭,為了炒股,他可是好好的把股票,股份制這些東西研究了個透。

    這個方法不失為解決之道。

    「阿爸阿媽,我睡覺去了。」入股正是白蔡蔡的打算,這樣一來,即可免去兩家可能產生的隔閡,又能為阿爸下崗後的再創業打下一些經濟基礎。

    「去吧。」周萍道,又瞪著正看電視的毛毛:「毛毛,別看電視了,跟阿姐去睡覺。」

    「嗯……我再看一會兒。」毛毛扭著身子,小樣兒在撒嬌呢。

    「走了,小心明天起不來挨打。」白蔡蔡拉著眼睛快貼到電視機前的毛毛,這傢伙非把自己整成近視眼不可。然後又衝了兩個熱水袋,毛毛被窩裏塞一個,自己被窩裏塞一個。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5 PM

第二十四章 點穴與鬼壓床

    轉眼就是寒假,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毛毛取得了開門紅,雙百分,而蔡蔡同學,本著穩步前進的低調策略,擠進了班上的前十。

    總之,姐弟倆沒給周老師丟臉。

    放寒假了,蔡蔡和毛毛自然又要回五峰村,本來周萍沒什麼事也要一起回去,畢竟快過年了,家裏事多,尤其是農村裏,趕集,辦年貨,另外撮麻花,做凍米糖,等等,事兒一串接一串的。

    不過,民辦教師轉正的事情卻正在期末考試結束後爆發了,據說是塘窪子村的一個民辦教師劉工藝,教了二十多年了,都不能轉正,一口氣轉不過來,擰著一袋子番芋,跑去市裡找市委書記,不知怎麼的,居然將市委書記堵在了廁所裏,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這些且不提,總之,最後,寧山縣民辦教師轉正的問題引起了市裡的重視,再加上縣教委辦管這事的人很囂張,收禮收紅包的,居然光明正大的收,這事兒一查就漏底,只是事情目前到此為止,後繼怎麼個情況還不清楚,所以,周萍想留在鎮上,打聽情況。

    「阿媽,還打聽個什麼勁兒啊,經這麼一鬧,今年肯定比去年情況好,依我看哪,你現在不要去管那些,收收心,用功複習,爭取今年把這大事兒解決了。」白蔡蔡帶著毛毛坐上去五峰村的拖拉機的時候,老氣橫秋的這麼跟周萍說。

    裏面那些個,收收心,用功複習什麼的都節選自周老師語錄。自然免不了被周萍瞪眼。

    「嗯,蔡蔡的說法不錯。」白平康力挺自家女兒。免不了又被周老師捶打了兩下,笑的卻是開懷無比。

    白蔡蔡和毛毛則笑嘻嘻的踏上去五峰村的路,以後家裏事情還很多,但只要一家人齊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到了五峰村,白奶奶一早就在村口接了,毛毛扭麥牙糖似的在白奶奶懷裏鑽著,讓蔡蔡很鄙視,這小傢伙最會討乖賣好。

    「奶奶,藥天天吃不?」白蔡蔡扶著白奶奶的手,一路走一路問。

    「吃著呢,你爺爺一會兒就要問。」白奶奶回道。

    前段時間,因為白學武的事情,奶奶差點暈倒,好在她當時在鎮裏,白爸和白媽趕緊著送衛生所,一量血壓,又高上去了,一問之下才知道,上回的藥吃完了,奶奶覺得沒事了,就停了藥,這高血壓的突然停了藥,那血壓肯定反彈上去。

    當時可把一家人嚇壞了。

    此後白爺爺每天多了一個任務,叮著白奶奶吃藥。

    一進家門,吃了一個滾水蛋,中午,白蔡蔡反而吃不下了,難得的好天,太陽暖洋洋的,白蔡蔡就搬了凳子,靠院子裏的香榛樹下,翻看著石匠師傅的筆記,裏面還記錄著大量的玉符,而白蔡蔡發現,石匠師傅所記錄的玉符刻法,同她從那書皮的夾層裏得到的玉符畫法是不一樣的。據筆記上所訴,真正的玉符早在百多年前就失傳,所遺留下來的,多是歷代玉符人口授,經過幾代變遷,玉符的威力大大下降,再加上玉靈的擇主問題,這都加劇了玉符派的衰落,以至於,現今術士界再也看不到玉符門的人。

    「阿姐,阿姐,鎮上的徐師公帶著一大幫人來了,朝雞公山去了,他還穿著道袍,好玩死了。」這時,毛毛一溜小跑的過來,後面還跟著高飛,斌斌和小楠站的遠遠的,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放寒假了,三叔家的斌斌和小楠也回了五峰村,倒是比白蔡蔡姐弟倆來得還早些。

    斌斌和小楠今年十歲,比蔡蔡小兩歲。

    「他們幹什麼?」白蔡蔡奇怪的問,難道又是哪家孩子中邪了。

    「聽說是幫鎮上孫家的人點穴開運。」邊上高飛道

    「點穴開運?」白蔡蔡問。

    「是啊,不過,我也不清楚點什麼穴開什麼運,點穴不是射鵰英雄傳裏面的武功嗎,怎麼跟墓地有關?難道徐師公是武林高手。」高飛先是鬱悶,不過,說到武林高手的時候,那眼睛賊亮賊亮的,連帶著毛毛也是一個樣子。

    自從射鵰英雄專開播後,它為每一個男孩帶來了一個武俠夢,誰都想遇到一個武林高手,學得武林絕學,從此笑傲江湖。

    「蔡蔡,去不去啊,要去快點。」小楠在遠處不耐煩的跺著腳。

    「就是,就是。」斌斌應和著。

    「走,去看看。」白蔡蔡起身,拉著毛毛,跟著高飛等人後面。小楠和斌斌早跑在前面了。

    石匠師傅的筆記她也看了不少了,不過裏面的東西都沒有實際運用過,這會兒也去見識一下。

    小孩子,人輕,跑的賊快,至少,白蔡蔡覺得,她現在的身體,可比以後那亞健康狀態的身體好太多了,那時候跑幾步就喘。

    不一會兒,幾人便到了雞公山,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圍在那山腰上。邊上還有許多看熱鬧的村民。

    白蔡蔡看著同徐師公站在一起的中年人,這人,不正是幾個月前,跟著徐師公去她家裏問她賣福運石的那位嗎?

    「孫慶安現在發達了,連帶著祖宗也跟著沾光。」一邊一些村裏嘀嘀咕咕的道。

    白蔡蔡聽人這麼一說,覺得孫慶安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仔細想著,對了,這個孫慶安會不會就是後來寧山縣的建築龍頭,孫氏房產開發公司的老闆孫慶安呢,對於孫慶安,就好像那楊百萬一樣,白蔡蔡是只聞其人,不見其面的,前世記憶中的孫氏房產,那在寧山縣是響噹噹的,而說起孫慶安,外人也許不一定知道,但寧山縣沒有不知道這人的。

    在甯山縣孫慶安也是一個傳奇人物,他是八十年代的倒爺,手底下有一幫子人,遊走於半黑半白之間,九十年代初,他突然結束了手下的產業,開始轉戰建築行業,等到了房產改革後,他又專注於房產的開發,等到了二十一世紀,孫慶安和他的孫氏房產就一飛沖天了。

    難道孫慶安的成功也於風水有關?

    白蔡蔡想著,便用觀石法看他們站著的山坡,

    只覺眼前的山地就好像變成了一塊石頭,輕清飛揚之氣騰於天,陰沉重濁之氣凝於地,然後許多通透和陰沉的氣流就好像大氣雲圖一樣翻滾流轉,而在這之中,最明顯的是有一塊地方,顯得特別的通透亮堂,還有一絲黃色的清氣從一個小漩渦處飄了出來,另外邊上還有一條環繞而過的山溪,按石匠師傅筆記中所述,這應該是龍抱水的格局。

    風水是極好的。

    這時,徐師公又拿出一個玉麒麟放在那漩渦中間,立時,散出的黃色清氣便凝於那玉麒麟之上,接著,孫慶好讓前鏟了第一鏟的土,這樣,點穴開運便好了。接下來又了一翻儀式,幾個孩子,一開始看得十分起勁,可最終也沒看懂個什麼意思,便興趣了了。

    「走嘍,走嘍,回家。」斌斌叫著。

    於是,白蔡蔡便帶著三個弟妹一起回了家。

    一進門,白爺爺正蹲在門口抽旱煙:「到哪野回來。」

    小楠和斌斌最怕白爺爺了,兩人一縮脖子,站在一邊沒說話,白蔡蔡笑嘻嘻的半真半假的道:「我們去看徐師公幫孫家點的穴了,龍抱水的格局,帶著財氣,孫家以後要發大了。」

    「呵呵,蔡蔡不得了了,看了石匠師傅的筆記,如今也是半個風水師了。」一邊的大伯母帶著嘻嘻笑著,顯然是開著玩笑。

    「蔡蔡,你真會看嗎?我昨晚鬼壓床了,你幫我看看。」一邊的堂妹小楠當真了。

    「是啊,蔡蔡,小楠昨晚上醒來,不能動了,嚇了好大一跳,奶奶說是鬼壓床。」一邊的斌斌跟著說。

    蔡蔡看了看小楠,面相和風水是兩回事,面相白蔡蔡是看不來的,不過小楠的眉宇中間,飄著一絲暗沉的氣運,這顯然是受到煞氣的影響。

    「走,去你房間看看。」白蔡蔡道。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6 PM

第二十五章 斷樑

    小楠的房間就在爺爺奶奶房間的隔壁。

    家裏的房子確實很舊了,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靠窗的那面牆湛著一塊書面大的水漬。白蔡蔡看了一眼,發現房間倒沒有什麼煞氣,不過,當她看到床上的屋頂後卻發現,因為房子老舊,修葺過,床上面的房頂到窗戶這邊加了一根橫樑,從橫樑中間的地方卻溢出一絲絲暗沉帶著一絲尖銳感的煞氣。

    難道是這根橫樑不對,白蔡蔡知道,風水裏面有一種壓頂煞,可一想,又覺得不對啊,如果真是整根橫樑的問題,那不應只是中間的地方溢出煞氣,應該是整根橫樑。

    突然的,白蔡蔡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因為白奶奶中風的事情,嫁到夏村的小姑姑來探望白奶奶,就住在這間屋裏,有一天,半夜那屋頂的梁突然砸了下來,所幸小姑姑的身體不好,晚上老睡不著,當時正醒著的,聽到房梁格啦格啦的聲音,不敢再睡,起床坐在一邊,眼瞪瞪的看著那梁砸下來的。

    當時,可嚇壞了。

    也是因為沒出大事,事隔又久了,白蔡蔡幾乎就忘記了,這會兒看到這梁,才突然的想了起來這麼回事兒。

    「我去搬個梯子來。」白蔡蔡說著,一溜小跑的跑到後院的柴房,從裏面搬出一把人字梯。

    「蔡蔡,你幹什麼?」白學武從水牛嶺那邊回來,自從出事後,他的性格沉穩了不少,現在大部份的時候都花在水牛嶺上,尤其是蔡蔡的阿爸跟大伯簽了分股的合約後,白學武知道,那水牛嶺的店不僅是自家的事,也是二叔的事,這回,他能夠平安消禍,二叔家是出了大力的,他早發了狠心了,不能讓二叔家在出了大力後,又損失金錢,所以,水牛嶺上的事就格外的上心了。

    「二哥幫我搬。」見到白學武,白蔡蔡連忙要抓差,這人字梯是上屋頂用的,很大,白蔡蔡的勁道到底太小了些,有些搬不動。

    「好,我搬,說,搬去哪裡?」白學武二話不說的接手。

    「小楠他們住的那間屋子裏。」白蔡蔡道。

    「怎麼,屋子漏水了嗎?」白學武邊搬著走邊問,老屋子,這樣那樣的問題很多。

    「不是,我覺得那屋頂的梁有問題。」白蔡蔡道。

    不一會兒,兩人回到了屋裏,小楠,斌斌,毛毛幾個急的不得了,在那裏跳著腳。

    「把被褥拋開,將梯子放在床上,二哥上去看看,就那個地方。」白蔡蔡指著正溢著煞氣的地方。

    擺好樓梯,白學武爬上梯頂,看著橫樑,在白蔡蔡指的地方,有許多的粉沫,一捏撲沙沙的往下掉木屑,不由大叫:「不好了,這梁都叫蟲子蛀空了,這要是一震就要砸下來的。」

    小楠聽了,嚇了一跳,便立刻往外跑:「爺爺,奶奶,這房子我不住了。」

    她這一叫,白爺爺,白奶奶和大伯母都來了。

    「都出去。」白爺爺說著,看白蔡蔡等人都出去了,便拿了根桿子捅了捅那梁,沒想那梁剛一受力,那梁就斷開,一半擱在半空中,一半就咚的一聲砸了下來,一屋子全是泥塵。

    幾個小的在屋外看得哇哇直叫。

    白爺爺出了屋,揉了揉白蔡蔡篷篷的短髮:「這回,多虧蔡蔡了。」

    「是啊,是啊。」白奶奶也嚇得一臉蒼白,若是晚上這梁子砸下來,小楠萬一有個好歹,她怎麼跟老三媳婦交待。

    「奶奶……」小楠嚇得直往白奶奶懷裏鑽。

    「小楠不怕,晚上煎小楠最愛吃的桂花肉啊。」白奶奶拍著小楠的背。

    「我也要。」斌斌不甘示弱,毛毛緊接著跟上。

    白蔡蔡在一邊笑咪咪,心裏也是暗自慶倖,還好,她學了石匠師傅的東西,要不然,今兒個這事,若真是出了意外,那三嬸還不找家裏拚命啊。

    想到這裏,白蔡蔡又想著,怕是這幾天小姑姑也要回來了,前世小姑姑雖說是來看白奶奶,但她也是因為跟姑夫吵了架,負氣回來的,小姑夫是夏村的一個殺豬匠,後來在屠宰場做事,說起來,小姑姑也是跟小姑夫自由戀愛的,婚前的時候,感情很好,可不知為什麼,結了婚後,兩個的感情越來越差,而小姑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公婆嫌她耗錢,平日裏也常常冷言冷語的,尤其是快過年的時候,小姑姑家每年都要吵,每年的年都過不好。

    為了小姑姑的事,老爺子沒少操心。

    晚上,小楠和斌斌兩個也搬到蔡蔡和毛毛住的屋子,抬了床板,長長的一溜子通鋪,四個人,並排睡著,腳伸出來長短不齊,不用說了,蔡蔡肯定是最長的,然後是小楠,最後是斌斌和毛毛,斌斌雖然比毛毛大兩歲,但個子卻不見得比毛毛長多少。

    而毛毛這小傢伙也鬼著呢,伸直腿的時候,他故意的把小屁股往下挪了一點,這樣看著,就跟斌斌一樣長了。

    「蔡蔡,這屋會不會有鬼壓床?」小楠還想著鬼壓床的事情。心些害怕的問。

    「沒事,其實,鬼壓床也沒什麼不好啊,今天,還幸好有它的提醒。」白蔡蔡安慰著小楠道。

    雖然前一世,她跟小楠來往不多,但這一世,白蔡蔡希望大家和和樂樂的。

    其實前世,後來,小叔一家過得也並不好,因為奶奶的事情,自家爺爺一氣之下就不認三叔了,從此不讓三叔進門,三叔心裏倒底是有些怨三嬸的,再加上後來,經濟發展,文化用品店多了,競爭也變得十分的激烈,而這一塊,光靠零賣的話其實賺不了多少錢的,大頭都是公家用品,之前,三叔就是依靠三嬸爸爸在教委的一些門路,還有就是蔡蔡爸爸園藝場以及其他一些廠的路子,只是後來,廠裏的人要麼內退,要麼下崗,廠裏這一塊的生意就沒了,而教委那一塊,又被別人搶走了。

    後來,三嬸也下崗了,最後,三叔便讓她守店,三叔則在各個鄉鎮跑,為自己的店拉些業務,雖然也能賺點,但大多都消耗在人情吃喝方面了,還得處處裝孫子,日子過得並不如意。

    還記得有一次,她回去看阿爸,碰到三嬸,三嬸拉著她抹著眼淚,一定要讓蔡蔡幫忙跟爺爺說說,讓爺爺原諒三叔。

    蔡蔡如今想來,也覺有些唏噓。而今,奶奶沒事,想來三叔一家就不會跟爺爺鬧翻,再過個幾年,三叔一家受點挫折,一些事情想來就會明白的,有時候幫別人就是幫自己。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6 PM

第二十六章 砸鍋賣鐵也要蓋新房子

    早上,太陽曬到了屁股頭,白蔡蔡的腦袋才從被窩裏鑽出來,邊上其他幾個,還睡得不亦樂呼呢。

    被窩裏真暖和,白蔡蔡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老二媳婦,我聽說,縣裏的民辦教師鬧起來了,這事解決了嗎?」外間,傳來白爺爺的聲音在問。

    「嗯,基本解決了,市裡下了文件,今年,咱們縣名額放寬,凡是達到八年教齡的,只要考試合格,都能給予轉正。」周萍的聲音回道,裏面帶著一股喜氣。

    白蔡蔡躺到床著,聽著阿媽的聲音,便躺不住了,坐了起來,阿媽回來了,想來定是在鎮裏打聽清楚情況,這才放心回來,論考試,自家阿媽從來都不怕的,去年的考試,阿媽就考的不錯。

    「這就好了,弟妹一轉正,再努力一把,說不定能調到縣裏去,蔡蔡今年下半年也要讀初中了,初中要到縣裏去讀,弟妹要是能調到縣裏去,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接著是大伯母帶點羨慕的聲音。

    「哪那麼容易調縣裏,你當縣裏的學校,隨便個什麼人都接收啊,現在靠的可是背景。」一聲尖銳的女聲插了進去。

    白蔡蔡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三嬸也到了,估計著是跟自家阿爸阿媽一起回來的,今天好像是二十八了,三叔三嬸一家也回來過年,想著,卻暗暗的撇了撇嘴,這個時候的三嬸真的很難讓人起好感的,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瞧不起人。

    「調動的事以後再說,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周萍回道,白蔡蔡坐在被窩裏暗暗豎了拇指,周老師不愧是周老師,這話即不接三嬸的岔,又表現了自己踏實穩重的態度,兩相比較,倒顯得三嬸小氣了。

    「嗯,周萍這話對,每一步都走穩了,後面的路就順了。」果然的,白爺爺贊同了周老師的話。

    大伯母和三嬸都沒聲了。

    「爸,一會兒,村裏幾個人過來,幫咱家把屋子修修。」這時,白大伯道。

    「是啊,這屋子是得修了,要我看最好是推倒重蓋,說起來那天可真兇險,若不是蔡蔡發現,那梁子要是半夜裏砸下來,砸到小楠和斌斌,可怎麼得了哦。」大伯母道。

    「咳,咳……」立時,響起幾聲咳嗽聲。

    白蔡蔡聽著也翻白眼,大伯母實在是太實誠,或許大伯母不是實誠,她是想借這個由頭說蓋房子的事情,讓兄弟幾個都搭把手,分攤一下,畢竟,現在大伯家還欠著債呢,哪有錢蓋房子,所以,她就借斌斌和小楠的事情,讓三叔三嬸感到其中的危險性,這樣,三叔三嬸便不能不管了。

    不可否認,大伯母這個想法有一定道理,可她卻不清楚三嬸的為人,三嬸打心眼裏看不起白家,每年過年來,也不過是應付差事,她這麼一說,三嬸可就有了發作的由頭了。

    果然,大伯母話音剛落,三嬸就叫道:「怎麼了,怎麼了,小楠和斌斌怎麼了?」

    「沒事,小楠和斌斌先住的那間屋,橫樑叫蟲子蛀了,幸好蔡蔡發現那橫樑的事情,我讓小楠和斌斌搬到蔡蔡和毛毛的那間屋子一起住了。」白爺爺道,又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那橫樑即然叫蟲子蛀了,那為什麼還讓小楠和斌斌住?」三嬸質問的口氣道。

    「爸不是說了嗎?之前不知道,蔡蔡發現的。」三叔在一邊低聲的勸。

    「哼……」三嬸冷哼一聲:「我去看看小楠和斌斌。」

    白蔡蔡歎氣,得,這下子一家人又不快活了。

    不一會兒,房門就吱呀的開了。

    「三嬸。」白蔡蔡看到進來的三嬸,打著招呼。三嬸看著蔡蔡,點點頭,臉色還是不好看。

    「斌斌,快起來,阿媽來了。」這時,一邊的小楠也醒了,見到自家阿媽,一臉高興,忽的一下拋了蓋在斌斌身上的被子,毛毛跟斌斌一個被窩呢,這一掀,兩個小傢伙冷的跳了起來。

    「小楠,你幹什麼?」斌斌氣的踢了小楠一腳。

    毛毛連忙避開戰團,鑽進了自家阿姐的被窩裏,繼續睡。

    「你們吵什麼,快起來,讓阿媽看看可叫房梁砸到了?」三嬸說著,就坐在床邊,幫著小楠和斌斌穿起衣服來。

    「三嬸,小楠和斌斌沒事,當時我們大家在屋外看著,是爺爺新手把那房梁捅下來的,沒傷著任何人。」白蔡蔡在一邊道。

    「是啊,是啊,蔡蔡會看風水,早早就發現問題了。」小楠對這些神秘的東西感興,表情格外興奮。

    「什麼風水的,你到這裏來就淨聽這些個東西,好的不學學壞的,過了年,就跟我回去,讓你外公好好給你們補補課,下學期一定要考進班級前三,明白嗎?」三嬸板著臉。

    小楠和斌斌見處家阿媽發火,悶頭不啃聲了,穿好衣服,就跟著自家阿媽出去洗臉刷牙。

    白蔡蔡無力,是她多心還是怎麼的,總感覺三嬸的話似乎是在說她似的。

    「阿姐,三嬸好凶。」毛毛從被窩裏抬起臉,一臉心有餘悸的看著蔡蔡。

    「她凶她的,不關我們的事兒。」白蔡蔡敲了敲毛毛:「起床了,小心阿媽一會兒來掀被子。」

    掀被子這一招是對付睡懶覺的絕招。

    「姐,就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昨晚斌斌老踢我,我都沒睡好。」毛毛可憐兮兮的道。

    「好吧,好吧,反正一會兒阿媽來掀被子我可不管。」白蔡蔡沒奈何,隨他去,反正是過年邊。

    白蔡蔡幫毛毛壓好被子,出了房,便到廚房洗臉刷牙。

    「平良,以後家裏沒蓋新房,小楠和斌斌我就不讓他們過來了。」屋外的屋簷下,三嬸衝著三叔嘀咕著。

    「你這什麼話,過年也不來了?那成什麼樣兒。」三叔悶悶的道。

    「不來了,誰規定過年一定要在你家的,我家也成啊,別忘了,若不是我爸我哥幫忙,咱家這店能開得起來嗎,你以為你爸給的那點錢能頂個什麼事,這方方面面的都是我爸幫著搞定的,要不然,你現在也就一印刷廠的小工人,拿基本生活費的,別說養老婆孩子,就你自己一個人都糊不過去。再不濟,咱一家四口也是個家啊,總之今天大嫂說的這事,我想想都後怕,我可不能拿小楠和斌斌的命開玩笑。」三嬸冷著聲道。

    「那不過是個意外,你放寬心,以後不會有事的。啊,別鬧了,過年,總要過的開開心心的。」三嬸這麼一吼,三叔便有些氣短,軟著話勸著。

    「今年是這個意外,明年說不定換個意外,誰知道哪天會出事。」三嬸冷聲道。

    「這事以後再說吧。」三叔開始實行拖字決。

    「你以後再說是你的事,總之我決定了。」三嬸說完,扭身離開。

    三叔連忙追去。

    白蔡蔡搖了搖頭,有的人,不撞南牆,不吃苦頭是看不明白,想不明白的,想著,她掛好毛巾,一回頭,卻看到奶奶站在那裏,兩個眼窩紅紅的,泛著晶晶的水光。

    「奶奶。」白蔡蔡心中一陣難過,知道三嬸的話讓奶奶聽到了,她可以想想奶奶此時的心情該是多麼的難過。

    「做房子,做房子,砸鍋賣鐵也要蓋房子。」白奶奶掀動著嘴皮,嘀咕著。

    「奶奶,不用多久,明年,咱家就一定能蓋起新房子來。」白蔡蔡保證。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7 PM

第二十七章 小姑姑

    轉眼就是新年,對於孩子們來說,過年無外乎新衣服,零食,壓歲錢,但如蔡蔡現今這心理年齡,這些東西,她想不淡定都沒法子,因此,她在意的,是鄉下過年的這個氛圍,鞭炮聲中,夾雜著牛的嘶叫和狗的吠聲,那種感覺,說不出的溫馨熱鬧。

    再過個十幾年,那年味兒就一年淡似一年,再也找不到這種感覺了。

    大年初一,早上吃過雞蛋面,白蔡蔡就帶著家裏幾個小的,去村裏幾個叔公家拜年,回家後,每個人滿兜的花生瓜子和糖果,自然的壓歲錢也少不了。

    回家時,白家三兄弟正陪著白爺爺打麻將,農村裏,過年打牌打麻將就跟看春節聯歡晚會一樣必不可少。

    白蔡蔡坐在自家阿爸身邊,不得不說,阿爸的手氣真臭,那個牌面,讓白蔡蔡看了殘不忍睹,又轉過臉看大伯的牌面,大伯都聽牌了,就等著有人犯沖或自摸。

    一邊輪到白爸抓牌出牌,白蔡蔡眼角的光一掃,看到阿爸要出的牌,心裏不由哀歎,這子兒一出出去,那大伯就胡了,不過觀棋不語真君子,這打牌更要講究這些,所以,白蔡蔡雖然心裏跟貓抓似的,嘴裏卻是不說。

    不過,一邊的毛毛可不講究,大聲的嚷了起來:「阿爸,換一張,那張出去,大伯就胡了。」

    立時,一桌人笑罵了起來。

    白爺爺拿著旱煙桿敲著毛毛的腦袋:「一邊去,不要在這裏瞎起哄。」說著,又指著白爸:「就那張牌,不能換了,願睹服輸。」

    老爺子發話了,白爸自然不敢,乖乖的把牌打了出來,大伯順利的胡了。

    兩毛錢一個字,輸贏最多不過十幾塊錢,大家打這個,圖的不是贏錢,而是一家人樂呵。

    「蔡蔡,毛毛,過來。」周萍朝著兩孩子招手。同她坐一起的是白奶奶,大伯母,三嬸幾個。

    毛毛被敲了腦袋,正覺委屈呢,立馬一溜小跑的跑到自家阿媽身邊,乖巧無比。

    白蔡蔡過去,周萍便道:「把壓歲錢都拿出來。」幾個小的一個上午跑下來,收到的壓歲錢不少。

    白蔡蔡看到三嬸那邊,也在點壓歲錢。

    毛毛十分不捨的拿出幾個紅紙包,最後,又留了兩個:「阿媽,我留個買糖吃啊。」

    「阿媽不要你的,你放在口袋裏要掉,阿媽幫你收著,以後,你要買糖的時候再跟阿媽拿。」周萍哄著道,毛毛很愉快的交出截留下的紅包。

    白蔡蔡在一邊感歎,毛毛啊,你上周老師的當了。

    「蔡蔡,你的。」周萍看著蔡蔡那裝模作樣的樣子,瞪著眼。

    「阿媽,大人不可一日無權,小人不可一日無錢,我是小人嘛,這錢我還是自己收著。」白蔡蔡捂緊口袋,堅決不拿出來,兩世的靈魂,這身邊沒錢有時真的不方便,再說了,以她的心理年齡,實在不習慣開口問阿爸阿媽要錢。

    「就你多怪。」周老師沒法,家裏人都在一起,她不好來強的,要是在自家家裏,估計這時候竹筍炒肉絲就要上身了。

    「媽,明天初二了,我帶小楠和斌斌回去,給我爸我媽拜年。」這時,一邊的三嬸道。甯山縣的規矩,初二是回女方家裏過的。

    「唉,應該,應該的,代我向親家親家母問新年好。」白奶奶強笑道,一絲難過被她掩藏在眼底,她心裏擔心,三媳婦以後真的不准小楠和斌斌回來,雖說她下定決心要蓋房子,可決心是下來,房子能不能蓋得起來,還得看錢的事兒。

    周萍在一邊神色也有些黯然,白蔡蔡不由的伸出手握著周萍的手,說實話兩世的靈魂,如今,她即把自個兒阿媽當媽,也當姐妹。

    前世的時候蔡蔡不懂事,總是吵著自家阿媽帶自己去看外婆外公,常常讓自家阿媽傷心不已,直到後來,蔡蔡才明白,當年,因為自家阿媽一定要嫁給阿爸,外公一氣之下,不認阿媽,不准她回家的。

    而外婆,性子又軟的很,他們老一輩的人,講究的還是古代的三從四德,對於這事,也只能偷偷的抹淚了,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只是偶爾的,小舅舅到要這邊來收古董的時候,外婆才讓他偷偷的來看看自家阿媽,每每這時候,都是自家阿媽最傷心的時候。

    其實前世,自家阿媽離婚後,聽小舅舅說過,外公松嘴了,讓阿媽帶著女兒回北京,不過,周萍性子也是極要強的,落到那樣的境地,撐死了也不回去。

    所以,白蔡蔡記得,前世,自己還是在北京讀書的時候,才見到外公外婆,那時候,外公的身體很不好了,也是那時,自家阿媽才回北京,照顧病床上的外公,直到外公去逝。

    這時,自家阿媽聽三嬸說回娘家,阿媽也是觸景生情,想著遠在北京的父母,心裏自然不是滋味兒。

    第二天一早,三叔三嬸一家就離開了。

    到了中午,小姑姑帶著她的四歲的兒子夏超回來了,重生了,有許多的事情都有細微的變化,比如說小姑姑,前世,小姑姑是年前回的白家,可今年,小姑姑是大年初二回來的。不過,小姑父沒有跟著一起來。

    「大木怎麼沒跟著一起來?」白爺爺問,臉色有些不快,這大過年的,初二回女方,都是一家人一起回來的。

    一聽白爺爺的話,小姑姑眼眶就紅了,抖著嘴唇,好一會兒道:「爸,媽,我想跟他離婚。」

    白爺爺白奶奶一下子呆了,大伯和白爸連忙圍了過來:「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跟大哥說,大哥為你作主。」大伯問。白家親兄弟三個,再加上堂表兄弟,一起十幾個,哪能讓自家妹妹受氣。

    「也沒怎麼太欺負,他只是夾在我和他媽之間很為難,我也不知怎麼的,自嫁到他家不久,就一直生病,頭兩年還好,自小超出生後,這幾年,身體越來越差,一年要花去不少藥費,他媽媽天天罵我敗家貨,每天沒一個好臉色,這日子,我沒法過。」小姑姑抽泣著道。

    「那大木怎麼個說法?」白爺爺問。

    「他不同意。」小姑姑道。

    白爺爺皺著眉頭,好一會兒道:「那等他來,我親自跟她談談。」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7 PM

第二十八章 東風壓倒西風

    前世,小姑姑似乎並沒有跟家裏提起過離婚的事情,白蔡蔡想來,那時候,家裏出了許多問題,小姑姑定然是忍下了沒說,不過,小姑姑跟婆婆的關係一天也沒好過,白蔡蔡估計著,前世小姑姑雖然沒跟家裏提,但定然跟小姑父說過,而小姑父肯定沒有同意,最後妥協了,小姑姑和小姑父一家搬離了夏村,住到鎮上屠宰場邊上的宿舍裏。

    說實話,屠宰場的宿舍真沒人願意住,離的太近,空氣裏全是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腥氣,只是小姑姑跟婆婆實在處不到一塊兒,這也是沒辦法。

    搬了家後,小姑姑小姑父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小姑姑的身體卻一直沒什麼起色,到了白蔡蔡讀高三的那年,小姑姑因病去逝了。

    說起小姑姑的病,也很怪,當時,看了好多醫院,卻一直沒有確症,只說體質虛弱,引起心肝脾肺腎的衰竭,可小姑姑在家裏的時候,身體很好,怎麼會沒過幾年,身體就虛弱成那樣呢,這一直是個迷,不明白。

    難道是虛證引起來的?白蔡蔡不由的想,所謂虛症,就是由煞氣等影響的,而實症,自然就是身體的病變,而白蔡蔡所學玉符,對虛症是立竿見影的,就好像鎮上的瘋女人那樣,但對實症,康壽玉符和福運玉符雖能幫助調養身體,但對冶病並沒太大效果,總之一句話,如果是得了實症,對不起,還得去醫院解決。

    「平安,別難過,實在不行,就跟婆婆分開來住,現在的人,分開住的越來越多了,為這點事,犯不著離婚,你是要跟大木過一輩子,又不是要跟他媽過一輩子。」周萍勸著小姑姑。

    小姑姑只是在那裏抹淚兒,夏超依偎在小姑姑身邊,小臉上有些可憐兮兮,那眼中混沒有四歲孩子的靈動,顯得有些灰暗。

    白蔡蔡坐在一邊,兩眼仔細的打量著小姑姑,手上剝了個桔子,一瓣一瓣的喂到小超的嘴裏,小超吃得兩個腮幫鼓的,小臉便衝著白蔡蔡笑,有些灰暗的眼笑咪成了一條線,代表著最純粹的開心。

    看得白蔡蔡心裏也十分高興。只是想著姑姑的身體,不免有些頭疼,心裏便嘀咕著,白平安,白平安,不就是不平安了嗎,白姓表示壓力很大。

    不過,白蔡蔡打量了小姑姑很久,除了明顯的體虛外,並沒有顯示受到任何煞氣的影響,這麼說,小姑姑確實是身體有病,可為什麼那麼多醫院都查不出來呢。

    傍晚的時候,小姑父急衝衝的來了。

    白爺爺在門口候著他呢,見到他來,那旱煙桿敲了敲地上,然後道:「大木,你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當年,你可是拍著胸脯說的,一定會好好的待平安,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吐沫一個釘,可不能當是大風吹過。」

    「爸,我沒對她怎麼樣?」夏大木垂著頭蹲在白爺爺身邊。

    「沒對她怎麼樣,她會要離婚?你平日關心過她嗎?你媽和她的矛盾我想你心裏清楚吧,你就沒有想過怎麼解決?我聽說,你平日稍有空閒都是在鎮上耍牌喝酒,常常十天半月的不回家,是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你不想過下去了,那不如分了算,我的女兒,我自己照顧。」白爺爺道,本來,分的話他是不該說的,可看著平安那瘦骨嶙峋,病蔫蔫的樣子,哪個做父親的不心疼,女兒即然想回來,想重新過日子,那就重新過。

    「爸,我不想離。」夏大木道。

    「不想離,我也不想你們離啊,可你看著平安這樣子不心疼,她病成這樣了,還沒一刻安生,難道你真要拖死她。」白爺爺道。

    白蔡蔡躲在門邊聽到這話,爺爺這話很重了。

    「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真心喜歡平安的。」夏大木委屈的道。

    「好,你是真心喜歡的,你不想離,那你告訴我你接下來怎麼辦?」白爺爺問。

    白蔡蔡知道,這才是自家爺爺真正的意思,按白家人之前商議好的,農村裏婆媳不對路的多了去了,即然過不到一起,那就分開,都說距離產生美感,說不定,時間久了,關係能緩和下來。

    夏大木想了一會兒道:「我跟平安商量一下。」

    「好,她在屋裏,你進去吧。」白爺爺揮了揮手,夏大木算是過了第一個關卡。

    接下來,白蔡蔡領路,帶著小姑父去了裏屋。然後,拉了小超出來,小心的關好門,卻留了一條縫,白蔡蔡就在門逢邊偷看。毛毛也擠到她身邊來。

    一邊周萍直瞪著她,不過,卻不阻止,白奶奶則含笑看著,他們也好奇,不好意思偷看偷聽,自然由得蔡蔡,還能做個傳聲筒。

    屋裏兩人離門有些遠,聲音又壓的特別低,白蔡蔡耳朵貼著門逢,只聽得含含糊糊的,聽不太清,只能跟據兩個人的神情推斷。

    不過,盯著兩人看的時候,白蔡蔡發現一件十分奇特的事情,之前,她在自家姑姑身上沒有看到什麼煞氣,可就在剛才,小姑父進屋後,白蔡蔡明顯看到,小姑父身上一股銳利的煞氣籠罩著小姑姑。明顯可以看到,這股煞氣透過小姑姑的明堂進入小姑姑的體內。

    小姑姑的身體果然是受煞氣影響,白蔡蔡這下找到了小姑姑身體衰弱的原因了。只是小姑父身上這股子煞氣又是哪裡來的呢?

    白蔡蔡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小姑父在屠宰場做事,幹的是殺豬的行當,身上自然帶著殺氣,這股殺氣就是煞氣,若是夫妻感情和諧,有夫妻運勢擋著,這股煞氣或許不會怎麼樣,但因為夏大木的老媽跟小姑姑不對盤,兩人之間關係緊張,再加上夏大木也算是個孝子,平日裏不敢為了老婆跟老媽頂牛,這使得小姑姑對小姑父也產生了怨氣,只是她的怨氣抵不過夏大木身上的煞氣,反倒叫煞氣趁虛而入,直接侵害了她體內五行之氣,這就是小姑姑病體纏綿的原因。

    原因找到就好辦,白蔡蔡一溜小跑的回屋,拿出兩塊雕好的石雕小掛件,這上面分別刻著一個姻緣玉符陣,這是從石匠師傅的筆記裏學的,因為前世,自家阿爸阿媽曾離過婚,雖說因自己重生改變了,但白蔡蔡心裏終歸還是有些沒底,便想著刻兩塊姻緣玉符的小掛件,讓阿爸阿媽戴著,增強兩人之間有姻緣運勢,現在,自然是先讓小姑姑和小姑父戴。

    「爺爺,一會兒,你把這兩個掛件給小姑姑和小姑父,讓他們平日戴著。」白蔡蔡拉著白爺爺到一邊,偷偷的道。

    「怎麼,你這東西對人家夫妻感情還有用?」白爺爺一臉疑問。

    「當然有用,這是姻緣玉符,增強姻緣運勢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對小姑姑的病有用。」白蔡蔡道。

    「病?怎麼?這姻緣玉符還能冶病?不是康壽玉符可以嗎?」白爺爺更不明白。

    「小姑姑身體弱不是自身的原因,是因為小姑父常年殺豬,身上帶著煞氣,煞氣沖體,這才致使小姑姑身體越來越差的,姻緣玉增強兩人的姻緣運勢,這即可以減弱小姑父身上煞氣對小姑姑身體的攻擊,也可以增強小姑姑對小姑父身上煞氣的抵抗力,當然了,這些不夠,小姑姑要想完全擺脫小姑父身上煞氣的影響,就必須變強,用村裏的話來說就是能潑的起來,這樣才能壓住小姑父身上的煞氣,只要將這股子煞氣壓住,到那時,小姑父說不定會對小姑姑言聽計從呢,總之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白蔡蔡偷笑的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以前平安身體好的很,怎麼自從嫁到夏家,那身體就一年不如一年,好,等一會兒,我讓他們把這個帶上,再讓你阿媽跟平安說道說道,你阿媽平日把平康管的死死的,不正是東風把西風壓倒了嘛。」白爺爺借用自家孫女兒的話。

    然後拿著掛件,背負著手,踱著官步,叫了白奶奶,到一邊嘀咕去。

    「你這丫頭,跟你爺爺說了什麼?」白蔡蔡正笑著,不想屁股啪了挨了一巴掌,把白蔡蔡給羞憤。瞪著眼轉過臉,卻對上周老師通紅的一張臉,立馬歇菜了,這一巴掌不冤,定是爺爺剛才的話叫阿媽聽去了。

    趕緊的一溜煙跑掉,周老師氣的追打,母女倆在院子裏瘋跑,最後周老師被白平康拉到一邊才消停。

    阿媽這個東風壓倒西風實在是名不符實,阿爸的枕頭風吹的好,別看阿媽叫的歡,最後得實惠的總是阿爸。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8 PM

第二十九章 胡婆婆歸來

    同前世一樣,小姑姑和小姑父兩人商量了後,搬到鎮上去住了。

    就住在屠宰場的宿舍裏。格局同白蔡蔡家很相似,兩間的通間,隔了一條小路,對面就是小廚房。

    雖然時不時的,從屠宰場傳來一陣腥味,但暫時也只能這麼將就著,只是小姑姑的身體弱,不能做事,而現在因為縣裏開了一家大型的屠宰場,常常讓人到鄉下收豬,這鎮上的屠宰場生意就每況愈下,而小姑父,一個月倒有半個月的時間在耍。

    因此,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頗為艱難,最後白爸去縣裏找了白家老三,從他那店裏抵了一些文具用品和小玩具,讓小姑姑在鎮小學的門口擺了個小攤子,賺點油米錢。

    但讓小姑姑和小姑父最高興的是,小姑姑的身體在好轉,以前,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小姑姑要躺在床上,現在,除了不能幹重體力活外,其他的日常的生活,小姑姑完全能夠承擔下來。

    「看來,這搬家還是搬對了。」小姑父,白爸,再加上鎮派出所的李叔,三個人在白家園藝場的宿舍裏喝著小酒。

    小姑姑和周萍在廚房裏忙活著。

    白蔡蔡帶著毛毛教著小超讀唐詩,一首鵝鵝鵝,幾遍下來,小超搖頭晃腦的,背的倒也順溜。下學期已經開學了,白蔡蔡繼續著穩步前進的策略,前一次的單元測試擠進了班級的前五。

    而毛毛同學,仍然是他們班上的領軍者,次次穩居第一。

    「嗯,小超不錯。」白爸和李叔誇獎著,小超笑咪咪的。

    「是我教的好。」毛毛不甘人後,拍著他的小胸脯,他開始換牙了,前兩天掉了一個大門牙,這會兒說話霍霍漏風,聽得大傢伙兒直笑。

    毛毛拿大人沒辦法,只得瞪著小超:「笑什麼,你以後也要這樣的。」

    前兩天,毛毛對於換牙是極為鬱悶的,好不容易弄清這是每個人的必經階段,這才勉為其難的釋懷,只是容不得別人笑他,誰笑他他就瞪誰。

    「白科長,周老師,有人找。」這時,樓下的周阿姨揚著聲叫。

    周萍連忙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三個人上來。

    「蔡蔡,你看誰來了?」周萍一進門,高興的道,白蔡蔡轉過臉一看,是胡婆婆,剛重生那會兒,救了自己和毛毛的胡婆婆。

    白平康和李所長也站了起來,跟著胡婆婆一起進來的兩人中,有一個是鎮裏開發辦的主任,於永青。

    白家地方小,幾人一進來,再加上小姑姑一家,就將白家擠的滿滿當當。

    蔡蔡連忙上前,搬凳子,倒茶的,忙的不亦樂乎。

    「你就是蔡蔡啊,這回可要好好的感謝你,前幾年,我和我爸托著人,遍地撒網的,本著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沒想到,還真的有人問到了,多虧了蔡蔡細心。」說話的是正扶著胡婆婆的三十七八的中年人。

    白蔡蔡一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在自家人面前,她可以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但在外人面前,什麼年齡什麼樣兒,她心裏門清著呢。

    「她是我孫子,陳恪。」胡婆婆跟眾人介紹道,笑的一臉慈祥,將白蔡蔡攬到胸前。那表情可比以前開朗的多了。

    年前,胡婆婆要去北京尋親,鎮政府派了辦公室的方雨陪著一塊兒到的北京,一打聽,果然有一家陳氏珠寶公司,公司的經理知道一些陳家的事,也知道陳家到內地來發展,一是因為內地經濟開放了,有利可圖,而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卻是要找曾經失散多年的祖母。雖然許多人都認為陳家的這個祖母可以早就亡故了,不過,陳氏如今的掌門人,也就是陳恪的父親,胡婆婆的兒子陳有才卻總有些放不下,於是便托了熟人,拿著照片在曾經胡婆婆呆過的地方查問。

    那經理見胡婆婆上門,歲數又是正好對上,不敢怠慢,連忙打電話去了香港,隨後,陳有才便帶著兒子到了北京,見到胡婆婆,認出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親,其中悲歡離合自不必細表,隨後,就帶著胡婆婆去了香港。

    過了年,胡婆婆掂記著鎮上,想要回來看看,便由陳恪這孫子陪著回來,一是感謝感謝鎮政府多年來對胡婆婆的照顧,二是懷著回報之心,打算在鎮上捐資建一所學校,九十年代初,一個港商對於一個鎮,乃至一個縣來說,是具有很重要意義的,因此鎮上便派了開發辦的於主任全程相陪。

    聽說陳家捐資建學校,鎮上的小學確實破舊的不成樣子了,周老師便代表著全鎮師生感謝陳家。

    幾人喝茶聊了一會兒,又聊到了寶嶺鎮的發展大計上去了,白爸掂記著李氏集團以及省道的事情,便跟於主任打聽。

    「這事兒你放心,南巡講話後,誰都明白,發展是第一要務,李氏集團的投資已經批了,縣裏的開發辦馬上就要著手土地置換以就收購事項,而修省道的相關事宜也要開始了,不過,你家那塊在水牛嶺下的二分田在開發區用地的徵收範圍內,估計要徵收了,不過,會有補償,你放心,倒是你家老大那塊地,面積大,又正好在省道邊上,離縣裏的開發區還不遠,等開發區和省道一弄好,你家老大那地方可就寶地了。」於主任開玩笑著道。

    「怎麼又弄個開發區出來了?」白爸莫名其妙,之前他只聽說李氏投資,以及省道改道,沒聽過開發區啊。

    「這是縣裏的決策,這省道一改道,咱們寶嶺鎮的地位就顯示出來了,成了南方幾個大城市的交通樞扭,本來,咱們同南方幾個大城市離的不遠,只是因為五峰山脈隔絕,才像被閉了氣一樣,現在,省道改道,省裏決定開隧道,打通五峰山脈,縣裏的機遇就來了,於是縣裏很快決定,藉著李氏集團落戶的東風,在水牛嶺一帶弄個開發區,說不定以後,水牛嶺開發區會成為整個縣經濟的龍頭呢。」那於主任侃侃而談,說到經濟倒是一套套的。

    白蔡蔡在一邊聽著,這於主任眼光不錯,後來的事實證明,水牛嶺開發區正是寧山縣的經濟龍頭。

    不過,她倒不知道,自家阿爸什麼時候把水牛嶺下面的那塊兩分田批成宅基地了,之前,她之所以就沒提出來,也正是因為知道那裏屬於開發區的範圍,要被徵收,批了也是白批。

    白平康一聽於主任的話,放心了,老大家的地,自己也占一半股份的,因此,於主任的消息,對於白爸來說是好消息,不管怎麼說,老大家這塊地價值又要上漲了。

    「咦,這石雕誰雕的?」這時,那陳恪手裏著一塊長條形的石鎮紙,石鎮紙的表面刻著如意圖。

    白蔡蔡看著那石鎮紙,正是她刻的,不過,這個只是她用來單純練石雕之技的,並沒有將玉符的技能帶在裏面,她心裏門清著呢,玉符那東西,在外人面前還是少用的好,所以,平日裏,她除了給自己的家裏人刻了幾塊康壽和福運掛件外,其他的,就算她是為了練習,那刻好後都壓在箱底呢,輕易不會示人。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周萍不明所以的問。

    「沒什麼,我感覺這雕法是北派的秦氏的石雕手法。」陳恪道,他家的珠寶公司裏面,就養著幾個玉雕師,對於各派的石雕手藝,他也能清楚一二。

    「老弟好眼光,我爺爺的師傅姓秦,我們學的石雕手藝正是秦氏一脈。這塊石雕是蔡蔡刻的,技術還有待進步。」白平康道,語氣裏卻有一些驕傲,自家女兒學石雕還是比較刻苦的,至少比他當年強多了。

    只是白爸又哪裡知道,自家女兒兩世為人哪。

    「蔡蔡刻的?已經很不錯了,我還準備挖去我公司坐陣呢,可惜蔡蔡太小了。」陳恪可惜道,雖然他家族裏養著幾個玉雕師,可那都在香港,北京分公司,他也請了兩個,可這兩個的手法太雜,用行裏的話來說,不是大家出身,若是能有一個秦派的石雕師坐陣,那對北京分公司打響名氣是很重要的。

    「我小姑姑行啊,她的技術可比我好。」白蔡蔡在一邊瞪大著眼睛道。屠宰場的效益不好,田裏地裏的活兒,自家姑姑做不了,雖說現在天天在學校門口賣點文具賺點錢,但那終不是長久之計,前世,白蔡蔡也是在玉器店裏做玉雕師,一個好的手工玉雕師,工資相當高的,對於小姑姑來說,這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小姑姑性子靜,她的手藝不比後來的阿爸差。

    「那可真是太好了。」陳恪道。於是,很有誠意的邀請白平安去北京。又對夏大木道:「你們一起去,我公司裏正需要人手。」

    「這,我要跟他再商量一下。」白平安同邊上的夏大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興奮,但也有躊躇,九十年代初,打工還不像後來那麼普遍,尤其小姑父,雖然那工作半死不掉氣,但好歹也是正式工。

    「應當的。」陳恪點頭。

    再聊了幾句,幾人便告辭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9 PM

第三十章 楊華倩其人

    幾人走後,白家一家人便圍起來聊天出主意。

    「能去北京幹個正兒巴經的事情,在村裏也是長臉的。」夏大木身壯體魁,有些嗡聲嗡氣的道。

    「只是大木這好歹是正式工,是個鐵飯碗,去了北京,鐵飯碗可就丟了。」白平安道,去北京對於她來說是再好也沒有了,可女人總歸是丟不下個家,若是她一個去北京,那她還不如在鎮上賣點小文具混混算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經商下海的海了去了,別的不說,就近的,高飛他舅,他原來是礦上的,礦道裏挖煤的,咱們都叫他黑小子,可如今,你看看人家,早早出來,先是弄了幾台桌球,又是溜冰場舞廳的,如今那日子過得滋潤,家裏小洋樓都起來了,前天,我在縣裏碰到他,他說要買台中巴車,專門運客,瞧瞧人家,什麼事都走在前頭,這樣才有奔頭,前些日子,我去上海,人家那裏,早就開始打破鐵飯碗了,咱們這裏半死不活的,還能拖個幾年?」白平康道。

    跑過上海幾趟,白爸也是見過世面的,經股市裏的一番動作,他心裏隱隱覺得,這半死不活的鐵飯碗未必就是好飯碗。

    夏大木和白平安相互之前看了看,最後,夏大木一巴掌拍在一邊的書桌上,將書桌上壓的玻璃給拍裂了,當然,原來就有些口子的。

    白蔡蔡在一邊看著,心想著,由這力度,可見小姑父這回下決心的力度有多大。

    「好,就去北京,明天我就辦停薪留職,沒得我這麼大塊頭,就比那黑小子差。」夏大木道。

    「什麼話,我們去北京,扯人家張強幹什麼。」白平安臉皮有些紅,拍了夏大木一掌,笑罵了句。

    張強就是高飛他舅

    白爸和周萍忍著笑,白蔡蔡在一邊看著自家阿爸,阿爸這人真有些蔫兒壞,她可以肯定,阿爸是故意拿高飛舅舅說事,當年,白平安在五峰村,那也是屬於村花極別的,看中她的小夥不少,但於夏大木競爭最激烈的當屬高飛的舅舅張強。

    張強雖然外型沒有夏大木這麼男人,但腦子活,白平安是覺得各有各的好處,恨不得這兩人能將短處丟掉,長處揉成一個人就好了,只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最後,白爺爺一手拍板夏大木,張強剎羽而歸,白爺爺的想法自然是因為張強腦子太過活絡了,怕自家女兒吃虧,這一點,自家爺爺看的還是准的,這張強,錢賺了不少,女人也交往了不少,真正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好在她家裏那位看得開,只是每月給家裏的錢不少,隨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只是自家爺爺算對了初一,沒有算對十五,夏大木人是老實,可家裏有那樣一位婆婆,最終小姑姑過的終不是太順遂,還早早過世,白髮人送黑髮人。

    如今白爸拿張強說事,夏大木豈能認慫。

    於是,夏大木一錘定音,第二天就開始辦理相關事宜。一個月後,就跟著胡婆婆以及陳恪去了北京。

    轉眼,便是穀雨時節。

    這段時間,學校裏把勞動課集中起來,正好空出了一個下午,學校裏有茶山,而這時節的勞動課是就去學校的茶山採茶,這種勞動在後來被取消了,但這時候,卻是很普通,縣裏的中小學也都一樣,不過,縣裏的學生,父母自然不願自家的孩子吃這苦頭,基本上都是買幾斤茶草交差了事。

    這天中午放學,五年級幾個班便統一勞動課,到鎮外的麻雀嶺茶山採茶。

    前世,茶季時,白蔡蔡也常常幫著爺爺一起採茶,對於採茶那一套,雖談不上太熟,但也不陌生,兩手劃拉著,也很順溜,只是,現在剛穀雨,茶芽還不是太大,花了好一大陣工夫,採了差不多兩斤,估計著夠交差,便不採了,挎在藍子在那裏看天,這時候,天很藍,空氣很澄淨,遠山,綠樹,白雲,藍天,碧水,讓人看著格外的舒服。

    正沉醉著,冷不防的邊上一隻手伸到她的藍子裏:「蔡蔡,你這茶草分一半給我,我等下帶你去溜冰,不收錢。」說話的是高飛,此刻,那手正劃拉著蔡蔡籃子裏的茶草。

    蔡蔡瞪了他一眼,不過她自持自己是一個成年人,懶得跟小屁孩計較,再加上他時常拿些玩具給毛毛玩,便由著他。

    「高飛,我茶草也分你一半,一會兒跟蔡蔡一起去。」一邊的小豆花湊了過來。

    「好,一起去。」高飛嘿嘿笑著,隨後又劃拉了小豆花藍裏的茶草。不一會兒,他那藍裏就滿了,這傢伙才滿足。

    白蔡蔡還得繼續采。

    「蔡蔡,快升初中了,你報哪個學校?」小豆花擠著蔡蔡問。

    「一中。」白蔡蔡道,對於現在的白蔡蔡來說,讀哪所學校都無所謂,但一中,有她前世最好的閨蜜,楊華倩。前世,因為父母離婚,白蔡蔡的性子內向有些陰沉,不和人,在學校裏就是獨行俠,只有楊華倩跟她最好。

    當然,前世,白蔡蔡跟楊華倩雖然初中就認識,但兩人卻是在大學時真正玩到一塊兒的,或者說是從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一天起,兩人才玩到一起的,而以兩人的性子,自然是楊華倩主動。

    初中高中六年,兩人並不在一個班上,也不過一個學校,混個臉熟。

    白蔡蔡至今還記得,當年她剛收到錄取通知書,楊華倩就揣著錄取通知書來找她,一進門的第一句話是:「白蔡蔡,你好,以後咱們就是一個槽刨食的姐妹了,為了今後咱們共處的四年患難,咱們有必要互相瞭解,這樣吧,先從逛街開始。」

    白蔡蔡當時,叫她這麼一下給弄蒙了,後來看了她的錄取通知書才知道,兩人都考到一個學校了。

    最後兩個秉性,脾氣完全不同的女孩玩到了一塊兒。四年的大學時光,差點叫人誤會成了拉拉。

    「我也報一中。」小豆花道。

    白蔡蔡看了看她,前世小豆花確實在一中讀書,只是她唯讀了一年就綴學了,小豆花的爸爸把家裏的錢都輸光了,還欠了高利貸,被人跺了一隻手,家裏哪有錢再供她讀書。

    「你阿爸還賭錢嗎?」白蔡蔡問。

    「賭,不賭錢他就打人。」小豆花恨恨的道。

    白蔡蔡想了想,也沒什麼辦法,玉符再好,也冶不了人家賭不賭啊。

    這時,不遠的一群男生,呼呼哈哈的叫著。

    小豆花對什麼都好奇,拉著白蔡蔡湊了過去,只見高飛手上抓著一隻八哥,奄奄一息的,羽毛也掉了許多,那對小眼耷拉著。

    「我們烤了吃吧。」一個男生道。

    「不能亂吃,這快死的東西誰知有沒有病啊。」邊上一個女生道。

    「那就放了吧。」小豆花在一邊道。

    「放了也是個死,倒不如拿回家養養看,不知能不能救活。」白蔡蔡道。本著,救人一命,七級浮屠,救鳥一命,一級浮屠,勸高飛日行一善。

    高飛拿著這八哥正不知如何是好,聽到白蔡蔡的話,立馬將那八哥放到白蔡蔡手裏,白蔡蔡鬱悶了,如果這八哥是中了邪,那她倒是有辦法,可明顯著,從那羽毛上的點點血跡來看,明顯是受了外傷。

    得,她盡力吧。加去弄點消炎藥試試。

    將茶草交到學校,白蔡蔡又去弄了一個竹籃子,扣著那只八哥,又弄了點消炎藥,化在水裏,放在八哥的邊上,想了想,又拿來了一塊康壽玉符掛在八哥的爪上。

    正弄好一切,下面高飛和小豆芽就在院子裏叫:「蔡蔡,快下來,去溜冰。」

    蔡蔡連忙鎖了門下樓。三人一起去了高飛舅舅開的溜冰場。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49 PM

第三十一章 溜冰和速食

    溜冰,前世,白蔡蔡玩的很溜,正的,倒的,還能踩著溜冰鞋玩兩個花步,但前世,白蔡蔡發誓過的,一輩子都不在玩溜冰,只因為,正是在大學的一次溜冰場上,她瞎了眼了,認錯了人,最後不但一場情空付流水,還被弄得在職場無法立足,這才不得不操起小時候學的石雕,到一家玉器店從玉雕學徒做起,其中艱難,憋屈實不足為外人道。

    雖然,這一世,一切重來,白蔡蔡自然也不會糾結著前世的一切,但對溜冰她卻再也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因此,這會兒,她雖然換上了溜冰鞋,但卻懶的溜,只是同小豆花一起,扶著邊上的欄杆站著,小豆花倒是躍躍欲試,只是她的平衡感實在太差,這方面膽子又小,白蔡蔡扶著她溜了兩步,這小丫頭,愣是將白蔡蔡手背抓出了青紫。

    「放鬆點,你越是緊張越容易摔跤。」白蔡蔡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不行啊,我也想放鬆,也越想放鬆越放鬆不了。」小豆花更緊的揪著白蔡蔡的手。

    「白蔡蔡,小豆花,你們這麼玩有什麼勁,來,我們玩拉火車。」一邊高飛倒溜著到兩人跟著,然後右腿前腳尖一頂,就穩穩的停在兩人跟前。

    小豆花看到一邊一隊正拉火車的,速度很快的,最後面的人,因為慣性,那樣子跟要摔出去似的,因此臉嚇的發白,直搖頭:「不行,我玩不了,這摔一跤可不是好玩的。」

    「是啊,你玩你的吧,別管我們了,我們先在邊上學學。」白蔡蔡笑道,就帶著小豆花,往邊上,突然,只覺背後一陣風聲,然後腳被人一勾,突然之下,她哪有準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連帶著小豆花也滾成一團。

    「喂,你撞倒了人,也不道歉啊。」白蔡蔡站起來,盯著停在前遠不遠喝健力寶的傢伙拍著屁股,生疼生疼,這一跤可實實在在。

    「不好意思,白小妹,誰讓你傻站在那裏,擋了道呢。」喝健力寶的傢伙撇了撇嘴道。只差沒說,好狗不擋道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的?」高飛帶著班上幾個男生也圍了上來。

    「是啊,撞了人就該道歉。」小豆花在一邊也是氣憤非常。

    白蔡蔡聽他一口叫她白小妹,這人認識自己?於是她才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傢伙,光著個腦袋,一側的腦袋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紅紅的。

    得,冤家路窄,眼前這光頭少年不正是被自家二哥打砍腦袋,差點沒命的方曉北嘛,此刻他盯著自己,眼神中總有一股子陰狠。

    他剛才,是故意的,白蔡蔡明白了。

    對於方家的事,白蔡蔡知道一些,這方曉北,自小因為一個瘋媽媽,沒少被人欺負,在他沒有能力的時候,他只好忍,但卻記著仇,如今,方家人可不得了,在鎮上傳著,說方曉北他爸是北京大家族的,發著大財,要接方曉北和他媽去北京享福。

    如今的方曉北,阿媽瘋病好了,阿爸又要來接他們去北京,自然楊眉吐氣了。以他那記仇的性格,那之前的憋屈就要一樣樣的找回來。

    而方曉北在白學武手上吃了大虧,所以,他今天是衝著自己報復來的。

    想明白這些,白蔡蔡不由的抿了唇,即然是這樣,那這事情沒必要糾纏下去,更沒必要把別人牽進去,都還是小孩子呢,方曉北早就綴學了,他的顧忌少,他們這些人還是小學生,再加上馬上要考初中了,若中間出個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再說了,自己好歹是一個大人的心理,跟著問題少年較什麼勁啊,忒沒出息了,於是揮揮手。

    「高飛,別管他了,我們走吧,天快黑了,再不回家,我阿媽要找人了。」白蔡蔡道。

    一群小朋友這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開始暗了,立時一個個苦巴著臉,不用說了,回家都得挨罵,不知不覺,玩的太晚了。於是一哄而散。

    只有高飛仍站在那裏,瞪著方曉北,雖然方曉北比他大,又有些惡形惡狀的,但這會兒,高飛倒是不怵,畢竟,這裏,可是他舅的場子。

    「高飛,走了。」白蔡蔡推了他一把,高飛才氣哼哼的離開。

    「沒種。」路過方曉北身邊的時候,方曉北冷哼著。

    「我阿爸說過,把氣撒在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是懦弱的表現。」白蔡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一邊的小豆花拍著巴掌:「蔡蔡,說的好。」

    「你們……」方曉北握緊的拳頭。

    小豆花嚇了一跳,連忙拉著白蔡蔡一溜歡跑,跑遠了,兩人才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兩人分道揚鑣,各回家各,各找各媽。

    「蔡蔡,我聽人說,方曉北找你麻煩了?」這時,白學武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溜冰場玩的人多,白學武在鎮上混的可不差,而他那一幫子人,也知道白蔡蔡是他堂妹,這天溜冰場上的事情,他的人也看在眼裏,知道白學武在鎮上,便連忙報了信,白學武這才匆匆趕來,不過,還在路上就碰到了白蔡蔡。

    「沒什麼,不過是溜冰時碰了一下,很正常的。」白蔡蔡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道,白學武的性子很衝動,可不能再讓他跟方曉北起衝突,如今的白學武還處於父母管教期,若再弄個什麼事出來,怕真要去坐牢了,反正方曉北馬上要跟他媽一起離開寶嶺鎮,以後沒機會再碰面,就沒必要再節外生枝了。

    「我怎麼聽人說他故意衝著你去的呢?」白學武擰著個眉。

    「沒,別人誤會了,你跟他不是鬧了這麼一出嗎,別人很容易往上這面去誤會的。」白蔡蔡舉著手保證道,一臉誠懇無比。

    「對了,二哥,你怎麼來鎮上了,是來買小雞小鴨嗎?」白蔡蔡問,岔開話題。開春了,白二哥就準備開始他的養雞大業,說要養一百隻雞,五十隻鴨的。

    「買什麼小雞小鴨呀,阿媽想賣那地了,李氏集團想買下家裏那地,給出了八萬的價錢,阿媽心動了,說賣了那地,就夠家裏蓋新房的了,這不,我阿爸阿媽來跟你爸媽商量呢。」白學武有些煩燥的抓了抓頭,他這裏定下心要,想到努力整好那地,開好停車吃飯的小店,再養些雞鴨,爭取成為養雞專業戶呢,沒想又有變故,讓他鼓足的勁一下子又憋了。

    「不能賣,前段時間,那鎮上的於主任到我家裏來,我聽他說了,咱家那地以後是寶地呢,是能下金蛋的老母雞,別的不說,眼下,那裏就有一個好生意做,弄得好,一年下來,也能賺回蓋新房的錢。」白蔡蔡急道。

    她想盡辦法讓大伯把那地批成宅基地,可不是為了讓他們見此小利就賣的,那裏會成為白家發家致富的一份事業。

    「什麼好生意?」白學武心動的問。

    「最近,水牛嶺是不是人很多啊?」白蔡蔡歪著腦袋問。

    「那當然了,修路人,還有李氏集團的建築工地,滿滿噹噹的都是人,再加上開發區的工地,人海了去了,我看不比鎮上人少。」白學武道。

    「那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吃飯對他們來說是不是一個大問題?」白蔡蔡問。

    「不錯,這些日子,我常聽工人們說麻煩,中午那一餐都得自帶,雖說有食堂,但那飯菜做得跟豬食似的。」白學武齜著牙道。

    「這就是了,你那店正好離工地近,不如先開個速食店。」白蔡蔡道。

    「速食店?」白學武莫名其妙,這是什麼店。

    白蔡蔡不由拍了拍額頭,這時候速食店還是個時興玩竟兒,她家這小地方還沒有,白蔡蔡於是把速食店一解說。

    工地上的速食店,一要便宜,二要實在,大盆的菜大碗的飯,別弄那些個虛頭巴腦吃不飽的東西,準保著生意不差。

    「不錯,這是條賺錢的路子,我去跟阿爸說。」白學武在鎮上混了幾年,也沒白混,生意能不能賺錢倒也有點數。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50 PM

第三十二章 彎道煞地

    回到家裏,大伯一家果然跟阿爸阿媽再談那塊地的處理方法,是賣還是不賣。

    白平康想著原來那些真空電子的股票,昨天,上海一個朋友打電話跟他說了,電真空最高漲到了每一百股2200元,把他給心疼的,他賣的時候還不到1000元呢,整整少了一半,前車可鑒哪。

    因此,白平康自然是主張拿在手裏,不賣。

    「媽認為還是賣掉好,賣掉了把家裏的房子蓋蓋,再不蓋房,以後小楠和斌斌就不得來家了。」一邊的大伯母仍是別樣心思。

    「怎麼回事?」大伯轉臉看著大伯母。這事他從未聽說過。

    大伯母才發現失口了,婆婆不准她說的,不過,這會兒也瞞不住了,便道:「還不是年前,家裏房梁被蟲蛀壞的事情,老三老婆覺得咱家不安全,怕小楠和斌斌出事,說以後,咱家沒有蓋新房,就不讓他們兩個回家了,媽傷心著呢,所以說要趕緊著蓋房子。」

    「這都什麼事兒,老三越來越不像話了。」大伯皺著眉頭。

    「也沒法子,老三在縣裏,有事咱家這邊也幫不上忙,全靠劉家那邊,也怪不得他氣短。」白爸道,臉色也是不愉快的。只是他慣於做和事佬,也不想再說老三什麼了。

    「這樣的話,那就不能不賣了。」大伯道。

    白蔡蔡連忙捅了捅一邊的白學武,路上可是說好了,這個主意就當是白學武出的,白蔡蔡這是不想多解釋,畢竟,自己還小,大伯問起來,又要解釋一大堆,不如讓白學武說的好。

    白學武只當是蔡蔡把主意讓給他,好讓他在自家阿爸阿媽面前長臉,直道白蔡蔡夠意思。這段時間,家裏人,沒一個給他好臉色,尤其是爺爺和阿爸,白學武是鬱悶非常。

    「阿爸,二叔,我看,不如做兩手準備吧。」白學武有些小心益益的道。

    「你知道什麼,少插嘴。」白大伯瞪著他。

    「大哥,水牛嶺那一塊,一直是學武在弄,聽聽他的意見。」白平康看著侄兒一臉的尷尬,便解圍道。

    「我覺得吧,賣地的事先緩一緩,最近,那裏工地上人多,我聽他們常說,吃飯是麻煩事,正好我那裏地理位置好,我就想著開個速食店,不用做的太精細,只是味道不差,份量足,價錢便宜,我想有些工人會來吃的,家裏有菜園子和米,雖多買些肉,本錢不大的,看看能賺多少,而且水牛嶺如今才剛開始開發,李氏集團,人家那麼大的一家公司,聽說,公司裏還有智囊團呢,不可能做虧本的買賣,我估計以後水牛嶺那地還要升值呢,所以,不如先開速食店,然後待價而詁,一年後,如果賺錢不多,那就再賣了,說不定價還能再高點。」白學武道。

    一番話說完,白大伯直盯著白學武,好像不認識了似的,把個白學武看得一陣臉紅。

    「嗯,我覺得,學武這個建議不錯,是認真考慮過的,而且,這事就交給學武去幹,省得他在外面荒費掉了,說不定以後,咱家學武大有出息。」白爸站起來,拍著白學武的肩道。

    白學武嘿嘿的抓著腦袋,他還從沒有被人這樣表揚過,一時間,如同遊戲角色一樣,滿複血,心裏發誓著,一定要幹出點名堂來。

    大伯母見自家兒子出息了,那臉也笑的像一朵喇叭花,又想著,前段時間,地價直跌的時候,村裏許多人沒有守住,早早的賣了,現在直後悔,正如學武說的,人家那麼大的公司,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萬一自己這裏一賣,一會兒又漲價,那她還得跟村裏那些人一樣後悔啊。

    於是道:「那就不賣了,也讓學武有個事做。」

    最後就說定了開速食店的事情,大伯一家便騎著自行車回去,打算明天就把這速食店開起來,本來就是準備開停車吃飯的小店的,幾間平房,再加上鍋灶什麼的早就砌好,家裏菜也是現成,最多明天一早買點肉,就能把速食店弄起來。

    第二天一早,白蔡蔡起來,看了看邊上的八哥,似乎著精神頭好了一點,便放下心來。

    「阿姐,它能活吧?」毛毛自昨天放學回來,見到這八哥鳥,便一直圍著它轉,比白蔡蔡還上心,這會兒,還是擔心的不得了。

    「能不能活,全在它自己。」白蔡蔡道。反正她也盡力了,抓緊刷牙洗臉,唯有毛毛還圍著那八哥鳥轉,最後被周萍扯了耳朵,才不甘不願的去洗臉。

    一早,白爸和周萍商量著回五峰村看看,他們也想看看,開速食店的第一天,生意怎麼樣啊,另外,家裏那塊地白爸沒有要補償錢,而是置換了一塊地,不過位置比較偏,也要回去看看。

    「我也去。」白蔡蔡嘴裏含著一塊煎餅,含含糊糊的道。

    「你去,不上課啦。」白爸道。

    「今天是星期天。」白蔡蔡得意的晃了一下腦袋,毛毛有樣學樣。

    「行,那就一起去。」白爸拍板。

    然後一家人坐著鎮上的三輪車到了五峰村,一進家,白蔡蔡便連忙問白爺爺拿了毛筆和一疊白紙。然後才坐在阿爸的自行車後面,一家人又朝水牛嶺去,只這一路上,再不像原來那麼冷冷清清,到處都是火熱的工地場景,也有許多私人的正在蓋房子。

    路上,還碰到白爺爺的嫂子,也就是蔡蔡的伯爺奶奶,挎著一籃茶葉蛋再賣。有心的人多著呢。

    「大伯母,生意怎麼樣?」白平康下了車,白蔡蔡也跳了下來。和毛毛一起叫著大伯奶奶,大伯奶奶樂呵呵的直點頭。然後道:「好,不錯,我這一會兒,賣掉二十幾個了。」伯爺奶奶笑呵呵的,眼睛瞇成一條線,顯然很高興。

    說著,又指了指另外一邊的工地道:「康子,你們去水牛嶺吧,快去吧,健子一家一早就去了,我再去那邊賣賣。」

    「好,大伯母小心點。」白平康道。

    然後又騎著自行車朝水牛嶺去,看著路邊忙忙碌碌的人群:「別說,看眼前情形,學武這一招是走對了。」

    「學武這孩子,聰明呢,以前就是不努力,不用正道上。」周萍道,轉臉看著白蔡蔡捧在手裏的毛筆和紙張墨汁,這才想起問:「對了,蔡蔡,你從家裏拿這些幹什麼?」

    「二哥今天第一天開店,許多人不知道呢,到時候,叫阿爸寫張大字報,我拿到各個工地的外牆上去貼,人家知道了才會來吃啊。」白蔡蔡道,前世,人家開店前,那都得散傳單。

    「不錯,不錯,蔡蔡想的周道,這廣告不能不做。」白爸表揚著。

    不一會兒,到了水牛嶺的店,大伯母,大伯,白二哥正忙的不亦樂乎,大伯母接過白爸帶來的肉又去洗涮忙活了,周萍也跟著去幫忙。

    白爸則捲了袖子開始寫大字報,呵呵,廣告。寫好,就交給白蔡蔡,讓她去貼,毛毛要跟,白蔡蔡沒讓,這裏到處都是工地,危險性大。

    白蔡蔡騎著阿媽那二六型的自行車,一溜子飛跑。

    「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騎自行車的。」周萍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丫頭,骨子裏皮的很,定是在學校裏學的。」白平康有些見怪不怪了,毛毛則氣的跳腳,早知道阿姐騎自行車,他一定要跟的,只是現在要跟也遲了,只得嘟著嘴巴。

    繞了一個大圈,幾個工地上都貼了廣告,白蔡蔡出了一身的汗,騎自行車回來,沒想剛到轉彎的地方,不知怎麼的,自行車一滑,整個人連車一起摔倒,跌得她頭冒金星,一邊幾個修路的工人連忙過來,扶起她:「小朋友,沒事吧,快起來。」

    白蔡蔡鬱悶,她不至於重個生,就連自行車都騎不穩當了吧,大腿外側一陣陣的痛,肯定紫了。活動了一下手腳,還好,沒別的傷。

    「也怪了,這個地方也沒見有什麼不對啊什麼的,怎麼老是讓人跌倒。」其中一個工人道。

    「不錯,這幾天,在這裏跌倒的人不少。」另一個工人應和著。

    白蔡蔡聽兩人說的奇怪,不由的仔細的看了看路面,剛挖開的路面,不平是肯定的,但別的地方比這還不平呢,而這彎道也不太急啊,若說她跌倒可以說是不小心,那怎麼會有許多人都跌倒呢?

    想著白蔡蔡不由走到半嶺上,蹲了下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隨後她就發現彎道的弓背側散發出一陣暗沉的煞氣,這煞氣直朝著一邊的山溪方向,而從山溪的方向,也有一股煞氣朝這邊逼過來,兩股煞氣交錯翻滾,在整個彎道區域撕殺。

    「看出什麼沒有?」徐師公不知什麼來的,站在白蔡蔡身邊含笑問。他手裏還拿把鋤頭,以及兩株跟白蔡蔡差不多高的柏樹苗。

    「彎道的北面有煞氣,那處也有煞氣。」白蔡蔡指著溪水的方向。

    「不錯,彎道這裏是彎刀煞,正好衝著溪水,而溪水下惡水煞,兩煞相沖,於是,整個彎道一帶就成煞地。」徐師公摸著下巴道。

    這樣啊,白蔡蔡不由的想起前世,似乎在這裏,發生過幾起惡性的交通事故,死亡人數不少,這裏成了事故頻發地帶。

    不由問道:「那有什麼解決的方法嗎?」

    「我這不是來解決的嗎?」徐師公指了指兩株柏樹:「一會兒,把這兩株樹種在兩煞相沖的沖位上,便能化解,走,跟我一起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51 PM

第三十三章 開門紅

    白蔡蔡便跟著徐師公走到彎到和溪水的中間,徐師公指著兩個點位,便開始挖坑,然後種樹,不一會兒,兩株柏樹就種好了。

    「這樣就行了嗎?」白蔡蔡問。

    「你再看看。」徐師公道,他對玉符一門有所瞭解了,玉符門人對於看煞氣有獨到的法門。

    白蔡蔡再看了看,果然,以柏樹為界,一股柔和清澈的白光將兩邊煞氣格開,並消融著煞氣,只是顯然的柏樹才剛種下,要想真正化煞還需要一段時間。

    可白蔡蔡記得,前世,這裏,並沒有柏樹,而是一家洗車店,而車禍事故仍然頻發,顯然這兩株柏樹叫人砍掉了,這才使得這一帶的煞氣風水並沒有被破壞掉。

    「如果,有人把樹砍掉,那是不是風水就被破了?」白蔡蔡歪著腦袋問徐師公。

    「那是自然的。」徐師公道。隨後一拍腦袋:「對啊,這裏現在正在大發展,我在這裏種兩株樹,怕是沒什麼用,過不了幾天就會被人砍掉,這不是沒用了嗎?看來,我還得去找兩個好法器來,如今這年月,法器難找啊。」

    看著徐師公一幅要吃大虧的樣子,白蔡蔡樂了。

    「對了,小丫頭,你玉符制的怎麼樣了,要不,幫個忙,制兩枚福運玉符出來。」徐師公盯著白蔡蔡,上回這丫頭給毛毛制的福運玉符他看過,小丫頭制符的手法相當不錯。

    「福運玉符也能化煞嗎?」白蔡蔡問。

    「當然了,一福壓百禍,沒聽說過嗎?」徐師公道。

    這白蔡蔡還真不知道,石匠師傅的筆記中也沒提,不過,想來,這是常識,石匠師傅自然不可能當成心得記在筆記裏。

    「給你。」白蔡蔡從兜裏拿出兩塊福運玉符。

    因為養玉,白蔡蔡平時身上都帶著自己刻的一些玉符的,全是康壽玉符和福運玉符,至於石匠師傅筆記本裏記的其他玉符,除了姻緣玉符的效果還可以外,顯然在歷代的傳承中沒有缺失,而其他的玉符,效果降了不是一個檔次,比如說福運玉符吧,白蔡蔡隨便用一塊五峰山石刻的福運玉符,就能同石匠師傅筆記本裏面用和田羊脂玉刻的玉符效力相等。

    究其原因,正是玉符一代一代傳承的缺失,估計於古代手藝人的一句話有關,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因此,每個師傅在傳授徒弟技藝的時候,都不免要留下一手,漸漸的,傳到最後,技藝不是失傳就是面目全非,玉符門也不外如是。

    而玉符的效果,同三方面有關,一個玉符圖,二是制符人,三是玉的品質。

    如果不是白蔡蔡無意中從書冊的頁面夾層裏面得到最原始的康壽玉符圖和福運玉符圖,那她要想制一塊不錯的玉符,非得下大本錢用較好的玉才行,白蔡蔡估計著玉符門之所以落沒,跟這也有關係,本錢太大啊,學不起,哪像其他道門一脈,只要一張黃紙,硃筆,就能制符,人家的本錢小啊。

    不過,道門亦有道門的難處,道門要制符,首先得自己修練靈力,沒有天賦,沒幾十年的功力,那也制不了符,到是玉符門,只要能吸收玉靈之力,那就能制符。

    至於修練,養玉就是一個修練過程,人養玉,玉養人,相輔相成。

    石匠師傅的筆記裏說過,所有術門,傳承各有利弊。但終歸一句,就是難,非常難,所以,傳至現今,術門這些東西在俗世人的眼裏,就成了騙人的東西,屬於障眼法一類,術門門徒全成了神棍,跳大繩的。

    白蔡蔡想著。

    「嗯,這兩塊玉符制的不錯,秦大師後繼有人了,瞧好了,今天師公我也給你露一手。」徐師公接過白蔡蔡遞過來的福運石,扯著他下巴下幾根稀疏的鬍子道,故做高人,可實在沒有高人樣,反而更像神棍。

    不過,白蔡蔡確知道,這徐師公確實是有一手的。

    徐師公說著,只見他從懷裏拿出八根筷子,插在煞眼的四周,然後把兩塊玉符分別放在煞眼處,那情形倒有點像當日白蔡蔡看到的點穴一樣。

    就在這時,白蔡蔡突然發現,那煞眼處的泥土似乎軟化了一般,兩塊玉符迅速的往下沉,邊沉還在邊轉動,不一會兒就沉入了地底,隨後,一層淡淡的薄霧升起,白蔡蔡驚訝的發現,兩株剛剛種好的樹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這……這……」白蔡蔡指著眼前,有些張口結舌。

    「這就是傳說的鬼打牆陣,陣法啟動後,沒有人能看到這兩株樹,而以後不管建什麼,別人都會避開這個地方,放心,不會有事了。」徐師公嘿嘿的道,顯然對於他自己這一手頗為得意的。

    白蔡蔡衝著他豎了豎大拇指,牛人啊,說到法陣,玉符門也有的,可多是一些福運法陣,康壽法陣,不過是福運玉符,康壽玉符的加強版,而真正的玉符五行法陣卻失傳了,白蔡蔡有時不免要想,這玉符五行法陣會不會也夾在那些養玉異志的書冊裏,據石匠師傅記載,這養玉異玉共有六冊,而他手上只有一冊,另外五冊下落不明。

    白蔡蔡有時不免想著,要是能收齊這六冊養玉異志就好了,只是也不過想想,這一切全靠運氣和機緣,又哪裡人力能辦到的?

    「今天的事可別跟人說哦,咱們術士這一道,要低調,寧願讓人當神棍,也決不能讓人當大神,會有無窮麻煩的。」這時,徐師公叮囑著白蔡蔡。

    白蔡蔡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還衝著徐師公眨了眨眼。徐師公便嘿嘿笑著揉了揉白蔡蔡的短髮,然後哼著不知哪個年代的小調,得兒當,得兒當,一搖一擺的走了,那樣子,不是神棍都像神棍。

    白蔡蔡騎著自行車回去。跟老爸說,任務完成。隨後兩家人就忙活著。

    轉眼,日頭當頂,天氣已經開始轉熱了,灶頭上忙呼的人額上都沁著汗珠子。

    不一會兒,七八個菜炒好,全放在白搪瓷盆裏,擺了一溜子,飯用新打的木桶裝著,擺在一邊。

    這邊剛忙好,就有工人上門了,每份速食,全素的二塊五一份,加一個葷菜就是三塊錢一份,而飯的份量足,一個工人,一份速食就基本夠了。

    開始的時候人還不多,可等前面幾個吃完了回去,不一會兒,漸漸的人越來越多,到最後,兩家人加到一起都忙的團團轉,沒多久,飯菜全部賣空,連菜湯都沒了。

    一些沒買速食的人還很是不甘,臨走前叮囑著:「老闆咧,明天多燒點,這工人這麼多,你就那幾桶板管個啥。」

    於是白學武同學一再的保證,明天多燒點,主要是今天第一天開業,沒個數。

    等人都散盡,大傢伙兒才坐下來,白蔡蔡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今天分道收碗抹桌的工作,一個坐位,走了一茬換一茬的,她跑來跑去,忙得兩腿發酸。不過,再累,大家都一臉高興,速食店取得了開門紅,沒有比這更讓人欣喜的。

    「阿媽守店,阿爸,我們再去鎮上,有許多的用具還不夠,家裏肉也沒了,還得去買點肉,再買點家裏沒種的疏菜。」白學武興奮的道,看到眼前情形,這傢伙一顆心就全鑽裏面了。

    「好。」白大伯贊同道。而白蔡蔡一家也要回鎮上,自然是一路了。

    「再買幾把銅壺,我剛才看見許多工人吃好飯後,都要在我們這裏裝點開水,這天熱了,咱們就免費供應點開水,算是優惠服務。」白蔡蔡道,中國人的模仿能力是很強的,今天速食店的生意,有心人一定會看在眼裏,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一帶就會開出好幾家的速食店,所以,白家要做的就是在別人沒開之前,以優質的服務將人心攏住。

    燒點開水,不過舉手之勞。這樣生意才能長長久久。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51 PM

第三十四章 家有萬貫,帶毛的不算

    接下來一段時間,白家速食店穩步發展,就算是後來跟風的也開了幾家,但都無法同白家競爭,當然,最主要的是白家速食店的位置好,另外服務周道,價位便宜,種種,將客源牢牢的拉住。

    轉眼就是六月份,白蔡蔡也迎來了她的升初中考試,對此,她淡定無比,倒是周老師跟在後頭緊張了一陣子,雖然她對自家女兒的成績有信心,但天下父母心哪,事到臨頭總是不能淡定的,等到了成績出來,蔡蔡如願分在一中,周老師才鬆了口才。

    待到毛毛放假,周老師連忙將兩個小傢伙打包送到五峰村,而周老師自己,還要留下來,繼續為自己的民辦轉工辦努力。

    「阿媽,你放心,你這大事兒,今年一定能解決的。」白蔡蔡笑嘻嘻的道。

    「你又知道?」周萍瞪著她,也是一臉笑意了。她心裏也明白,今天的情況是非常好的,她也有信心能過。

    接下來整個暑假,白蔡蔡便窩在水牛嶺的速食店裏,除了速食店,白學武把雞啊,鴨啊都養上了,大伯一家也乾脆搬到了水牛嶺來住。平日裏,白蔡蔡等人也大多窩在水牛嶺,只等下午太陽快落山才回到五峰村的家裏。

    白蔡蔡也徹底放鬆下來,跟著自家爺爺,見天的在水牛嶺四周混,閒時就雕些石雕,還要寫生,觀察,一個好的石雕師其實也是一個藝術大家,想當年,她所在的那家玉器店的玉雕師,同時也是一位國畫大師。

    而這個暑假白蔡蔡最痛苦的莫過於練書法,練書法是為了練習腕力,她在練書法的時候,那手腕上還吊著一塊青石呢,這不找罪受嗎?

    每每一天練下來,那手腕上吊出一道紅紅的印子,同汗漬混在一起,刺疼刺疼的。

    「唉,這年月做什麼都不容易。」

    「嗯。」毛毛在一邊深有同感,白蔡蔡這廝有個毛病,自己吃苦,也見不得別人享福,因為她練字,也拉了毛毛在一邊一起練,當然,毛毛手上沒有吊石頭,白蔡蔡主要是要磨練他的靜功,這小傢伙開始有些多動症了。

    不過就這樣,毛毛也寫的一臉黑,一手黑,一身黑,都快成了小黑人了。

    看著毛毛的樣子,白蔡蔡很壞心的樂了。

    毛毛看著自己一身黑的樣子,卻苦巴著臉:「早上爺爺說,快開學了,今天阿爸阿媽要來接我們回去,這樣子,阿媽看到要打。」

    白蔡蔡則是笑彎了腰,然後才拉著他到一邊幫他把臉和手洗乾淨,又換了衣服,才這甘休。

    「叮鈴鈴。」一陣自行車鈴當響,直接騎進了後院,白家二哥手裏提著一個大的塑膠袋,一身汗如雨,那白色的T恤被汗濕得灰不溜丟的。

    「二哥,你幹嘛來?」白蔡蔡問。

    白學武將車子倒在一邊,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毛毛以為有吃的東西,便連忙跑去,朝裏面一看,全是書,又苦巴了一張臉。

    「冰箱裏,我批了雪糕,自己去拿。」白二哥拍了一下毛毛的後腦。

    毛毛呼啦的一聲歡叫,就一溜跑了進屋。

    白蔡蔡翻著白二哥的書,全是關於家禽養殖的,還有魚塘養殖。其中還有一本專門講怎麼防冶雞瘟的。

    「二哥,哪弄來這麼多的書啊?」白蔡蔡問。一邊毛毛拿了三根雪糕過來,一人一根,這東西雖然不解渴,但大熱的天,吃著還是痛快的。

    「去鎮農技站借的,農技站的宣大哥說了,最近一些農村在發雞瘟,怕傳到我們這邊來,讓我注意一下雞瘟的防冶,哪,帶有消毒劑呢,老話一句,家有萬貫,帶毛的不算,這真要染上雞瘟,你二哥我非發瘋不可。」白學武坐在一邊的青石上,邊啃著雪糕邊道。

    還咬牙切齒的,顯然是跟雞瘟幹上了。

    這一陣子,白家二哥是很用心的,為了能養好雞鴨,沒少往鎮農技站跑,白大伯常常感歎,如果學武讀書那會兒有這麼用心,也不至於初中都沒讀完就不讀了。那所謂的初中畢業證,不過是最後去補考了下才拿到的。

    這一點,白家二哥自己也深有同感。

    如今他的心是越來越大了,甚至他已經在開始打邊上水塘的主意了,想包下來養魚,只是現在,一時錢周轉不便,不過,白大伯已經在跟村裏談了,只等再過一段時間,回籠點錢,便包下緊靠著速食店的那畝方塘。

    水牛嶺處的水塘是很有特色的,一方一方的階梯上升,跟梯田似的,邊上全部是用大青石砌的塘堤,很有一種徽派田園的味道。前世後來,這裏成了釣友們的天堂。

    對於白學武這個想法,白蔡蔡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她發現,前世,大家都小看了白學武,也許是前世那一場牢獄之災讓白學武破罐子破摔,才讓他沒有一點上進心。

    而今,事情變了,一個機會就能改變一個人,也許是因為欠債的壓力,再加上速食店的紅火,白學武一門心思的鑽進了發家致富經裏面。也瘋魔了。

    速食店,後院的斜山坡地,再加上一小片竹園子,以及那塊方塘,一個整體,白蔡蔡看到了前世農家樂的雛形。

    嗯,一切照著她的預計發展。當然這一切,還得慢慢來,現在離農家樂興起還有好幾年,旅遊也不是最旺的時候,如今,白家二哥的主要還是速食店老闆以及雞倌這兩份很有前途的職業。

    接下來幾年是經濟的高速發展期,也是人們物質生活飛速提高的時期,雞鴨以及蛋類,送到城裏不愁賣的。

    不過,聽到二哥說起雞瘟的事情,白蔡蔡記得,前世,五峰村是發生過雞瘟的,當時,因為奶奶癱倒了,大家只顧著她,家裏的雞沒有關好,染了雞瘟,死了一大半。

    那時,家裏不過十幾隻雞,死也就死了,可如今二哥這裏雞鴨一起可是差不多200只,平日都放養在竹園子裏,真是染上雞瘟,死個大半,那損失可就太大了。

    買雞苗鴨苗的錢還是從信用社貸的呢。

    「嗯,那二哥你用心學。」白蔡蔡道。從邊上拖出一個布兜,裏面裝的全是各種雕好的石頭,白蔡蔡埋頭遠著。

    白二哥斜了自家妹子一眼,這不廢話嘛,他這段時間還不夠用心嗎?

    「真是的,現在做什麼都不容易啊。」白二哥發出之前跟白蔡蔡一樣的感歎。這些日子,他是實打實的老黃牛,不過,心情卻是很快樂,那種成就感帶來的愉悅無比倫比。

    「慢慢歇著,我幫你巡視巡視你的領地啊。」白蔡蔡嘻嘻笑的道,然後擰著那一布兜的小石雕在後院以後竹園子裏轉悠。

    間或間的停下來,挖個坑,埋一塊福運石,她準備弄個福運壽石陣起來,這對於避瘟去禍,多少有點用吧,而福運一到財自到,只要二哥再努力,以後生意會越來越紅火的。

    雖說,玉有君子之德,不能刻意求財,但她只是求福運嘛,而福運帶來的財運,可不算刻意求財,這也是一種擦邊球。

    「什麼幫我巡視領地?這也有你家的,別忘了你家占股份的,快點回來啊,等下回來順便把雞趕棚裏,再喂一下。」二哥嘀咕著,然後一頭鑽到書裏,他差使不了別人,只能差使蔡蔡。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0 10:52 PM

第三十五章 白爸的憂慮

    後院的竹林裏,白蔡蔡剛布好福運陣,就聽叭的一陣龜裂的聲音,然後幾塊東西從白蔡蔡身上跌落在泥地裏。

    虧大了。

    白蔡蔡看著地上碎成幾小片的玉石殘骸,這塊玉石是上回胡婆婆回鎮上的時候送給她的,質地相當好,她前世在玉器店裏做過事,一眼就看出這是冰種飄綠的,價值很不一般,她便雕了一塊福運符掛在身上養著,沒想一個福運陣,就耗去了這塊翠玉所有的靈氣,成廢渣了。白蔡蔡心疼死了。

    隨後又想著,今天這福運陣,若不是有這塊冰種翠玉,怕是要失敗,果然,玉符陣這東西,玩的就是錢哪。

    「唉,希望這福運有用,要不然,可真真是虧大了。」白蔡蔡嘀咕著,又覺一陣疲倦,便知自己佈陣時所耗精神太大。

    打著哈欠,白蔡蔡無精打采的回到一角的小屋,衝著毛毛擺了擺手,便躺在竹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太累了,身體不累,精神累,就好像前世考完了高考一樣。

    這一睡就睡的十分的香甜。

    「阿姐,快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睡的起勁,卻被毛毛搖醒。

    「幹什麼?」白蔡蔡嘟噥了句。

    「阿爸和阿媽回來了,阿爸好像不高興呢。」毛毛跟自家阿姐道,小孩子最會看大人臉色,一有不對,便瞧在眼裏,這會兒跟自家阿姐報告。

    一聽阿爸不高興,白蔡蔡一骨碌的起來,瞪著眼睛:「為嘛不高興?」

    「不知道。」毛毛搖頭。又捧起一邊的西瓜啃了,今年,因為水牛嶺的大建設,白家的瓜特別好賣,都不用運,直接在地頭就賣了,白大伯又增回一筆收入。

    「我去看看。」白蔡蔡起身,先跑到前面店裏,就看到白奶奶和大伯母在說話。

    「你個蔡丫頭,昨晚幹什麼了,中午這一覺可睡長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呢,你阿爸阿媽來了,在後院呢。」白奶奶笑咪咪的道。

    最近,除了信用社的貸款外,白家的外債都還了,而新房子也有了盼頭,白奶奶精氣神都不錯。

    「奶奶,我昨晚上一直幫你錘背呢,一晚都沒睡,所以中午才要補覺的。」白蔡蔡走到奶奶身後,討好的錘了她幾下背道。

    「你個蔡丫頭淨說瞎話,你昨晚哪裡幫我錘了一晚上的背?」白奶奶疑惑的道。

    「哦,原來是夢裏,原來夢裏錘背也累的。」白蔡蔡故作恍然的拍了拍前額,笑嘻嘻的又道:「我去看阿爸阿媽。」說完,便一溜小跑的往後院去。

    「這丫頭。」白奶奶指著自家孫女的背影,哭笑不得,眼中卻是十分的歡喜,要說這孫女可真是越來越招人疼。

    一邊的大伯母也跟著笑嘻嘻的:「別說,蔡蔡還真是咱家的福星,要不是當初她的提議,她大伯哪裡能想到把這塊地批成宅基地,現在,別人家要批,都批不了了。」

    「可不是。」白奶奶點頭,就是自己這高血壓的病,也是這丫頭一定要讓她去查才查出來的呢。

    白蔡蔡到了後院,就看到白爸和周萍兩個正在種樹。白爸的臉色果然不太好,拿個鋤頭挖土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好像那地是仇人似的。

    「阿爸,阿媽,你們種的什麼樹?」白蔡蔡湊上前蹲下來問。

    「沙糖桔。」白爸有些沒好氣的道。又跟周萍嘀咕開了:「你說說,這新來的場長,怎麼就這麼的獨斷呢,沙糖桔是好賣,效益是好,可咱們這地兒不適合種啊,氣溫,氣候,光照都達不到要求,年降水量還偏多,這樣,是種不出好的沙糖桔的,到時候結果少,果子酸,一樣賣不掉,這不是白白糟踏嗎,還一下子把原來的蜜桔樹砍掉,這……這是瞎胡鬧。」

    白爸說著,眉毛糾結成一團,心裏憂慮著,場子這麼弄下去,非弄垮不可。

    「那你能怎麼樣,你不過是一個銷售科的副科長,人家技術科都沒說啥,你操得著那份心嗎?他們不是說經過改良過的品種嗎?也許就行呢,你又不是技術員,你懂啥。」周萍勸著道,這事兒,真不是白爸能管得著的。

    白蔡蔡這才明白阿爸生哪門子的氣,搬著指頭算了一下,再過二年多,園藝場就要維持不下去了,而這同這一次的沙糖桔樹引進有著非常大的關係,因為前世證明,寶嶺鎮這地方,不適合沙糖桔的種植,這次引種是失敗的。

    當然,不能把園藝場維持不下去全歸於這一次的引種,應該說這一次的引種就是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怎麼就不懂了,我沒見過豬也吃過豬肉啊,我在園藝場這些年,耳濡目染的對園藝也懂不少。不管,等明天,我還是要去找場長說道說道。」白爸不服氣,雖然這事他還真說不上,但做為場子裏的一員,他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場,說完,繼續埋頭種樹。場裏每人分了兩根樹苗,讓人拿回自家裏種。

    自家阿爸就是這脾氣。前世經歷過這一切的白蔡蔡,知道阿爸再怎麼說也起不了作用。

    「阿爸,如果以後園藝場關門,大家都要下崗了,你準備做什麼?」白蔡蔡問,決得有必要現在就對自家阿爸進行引導。

    「下崗?」白爸皺著眉頭。

    「哦,就是跟上海許多工廠裏的工人一樣,丟了鐵飯碗唄,沒了崗位,不就是下崗了。」白蔡蔡解釋,貌似這時,下崗這個詞還沒流行起來。

    「下崗,倒也貼切。」白爸皺著眉道,因為經常去上海,對於上海工廠的一些情況,白爸還比較瞭解情況,下崗這種情形,白爸接受起來挺快的,不過,他還沒有完全想開。

    「到時再說唄,現在想還早。」白平康道,他好歹也是一個副科廠,場裏難道說撒手就撒手了?

    「也不早了,說不準,就這兩年的事兒,我覺得阿爸以後還可以走園藝綠化這條路,而且,咱家的石雕也可以為這增色不少,再說了,阿爸這幾年一直在跑銷售,路子有了,能做得開。」白蔡蔡很狗腿的道,這確實是白蔡蔡一直在心裏為阿爸設計的路子,它應該十分適合阿爸的,更重要的是,後來,城市人居環境得到重視,使得園藝綠化這一塊的發展空間很大。

    其實園藝場的效益不能說不好,只是,大部分都吃喝招待用掉了,或下了私人腰包,反正是國家的,沒人在意,再加上思想僵化,技術跟不上時代,這是大部份廠維持不下去的主要原因。

    「嗯,做生不如做熟,如果真到了那一天,這條路倒是不錯。」白爸贊同。

    「二叔,二嬸,蔡蔡,毛毛,收拾東西,回去了,三叔三嬸也來了,大家一起聚聚,吃一頓酒。」門外,白學武招呼著。

    於是一屋子人收拾好店裏,白奶奶和大伯母已經先一步回去準備了。

    蔡蔡坐在白二哥的自行車後面,毛毛由白爸事著,周萍一個人騎一輛自己行車。

    夕陽西下,遠處的吹煙嫋嫋,夾雜著聲聲的狗吠,四周青山掩映,涼風習習,真個是道不盡的悠閒。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0 AM

第三十六章 借錢的鬧劇

    不一會兒,到了家裏,菜已經開始擺上了。三叔三嬸招呼著大家坐下,今年暑假,小楠和斌斌都沒有來五峰村,白奶奶為這沒少歎氣。

    天太熱,蔡蔡帶著毛毛先抹了澡才出來,坐在一邊端著飯吃。毛毛捧著個雞爪在啃,老白家的伙食規格明顯上漲了。

    「蔡蔡馬上要去縣裏讀初中了吧,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嗎,不如就住在我那裏吧。」三叔白平良咪了口酒道。

    坐在他身邊的三嬸劉玲掐了他腰一把,臉色不太好的道:「蔡蔡哪裡需要你這三叔來操心,人家周萍早就安排好了,我聽我爸說了,四小的宋校長應了,只等周萍轉正,就把她調到縣裏四小去,到時,周萍在縣裏,還用得著你這三叔來管,周萍,是吧?」劉玲說著,又轉臉問周萍。

    「八字沒一撇的事。」周萍臉色也不太好,淡淡的道。白家幾個男子都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白蔡蔡在一邊暗暗的瞪了自家三嬸,心裏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什麼話到這三嬸的嘴裏,聽起來就讓人格外的不舒服。

    前世,自家阿媽就是轉正後調到四小的,四小的宋校長原來就是寶嶺鎮小校的校長,她欣賞周萍的教學,早就想挖牆角了,說了不止一次。只是之前,周萍卡在個民辦上,無法調動。

    一時間,只有吃酒的聲音。白蔡蔡看著三嬸又在掐自家三叔,三叔暗中衝她搖了搖頭,三嬸氣的眉都聳了起來了,又用勁的掐了自家三叔一把,白蔡蔡暗自琢磨著,不知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迷。

    「你們有什麼事就直說。」老爺子皺著眉頭道,三嬸的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白爺爺,這老三媳婦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爸,沒什麼。」白平良道,臉色有些悻悻。

    「怎麼沒什麼,咱家遇到難處了,不找老爺子幫忙找誰幫忙。」一邊的三嬸卻聳著眉毛說了。

    「直說。」白老爺子臉色沉了下來。

    「是這樣的,如今辦公用品這一塊越來越難做了,平日花錢打點不在少數,而且一些單位常常是賒賬的,資金回攏不過來,這馬上就下半年了,店裏要進一批貨,只是我們手頭沒有現金,所以,想請阿爸支持一下。」劉玲搶大白平良前開口了,這話說的似乎在情在理。

    只是一邊的大伯母那臉就不好看了。周萍也若有所思的望著劉玲。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就滯住了。

    倒不是大家不願意幫老三家,只是平日老三一家跟其他兩兄弟來往的少,再加上前段時間學武出事,老三家袖手傍觀,這讓家裏人心裏多少有些疙瘩,而劉玲這話又似乎話裏有話,資金周轉困難,大家臨時借點,等回攏了再還,在情在理的,可劉玲閉口沒提借字,卻讓老爺子支持,這顯然就是開口要了。

    這話就不得不讓人回味。

    「要多少?」老爺子敲著旱煙桿子問。

    「五萬。」劉玲道。白平良在一邊耷拉著腦袋。一屋子人倒抽氣,這算不算獅子大開口。

    白蔡蔡在一邊咬著筷子,心裏在猜測著三嬸到底是什麼意思,資金周轉困難,有可能,但一般象做辦公用品這一行,都有固定的拿貨管道,大多是要以先押點資金,然後拿貨,等貨賣掉,再將本錢付清,滿打滿算的,也絕對不可能要五萬,一萬就差不多了。要是關係過硬的,不用付錢,先拿貨都成。

    「五萬,你開玩笑,家裏哪還有錢,別說五萬,一萬都沒有,家裏還欠著信用社的貸款呢。」大伯母鐵青著臉咋咋呼呼開了。

    「大嫂這話說的,騙個外人也就算了,自家人這麼說就不厚道了,別的不說,光咱家水牛嶺那店,包括後面那片竹園子,李氏集團已經開價到20萬了吧,我們三房拿五萬,只是本份。」劉玲冷笑著道。

    劉玲這話一出,眾人才明白,店裏資金周轉不靈只是藉口,看上白家的速食店才是真的,老三家也要在裏面分一杯羹。

    「笑話,那店關你們老三家什麼事兒啊,那可是我家的地,盡心盡力經營的是學武。」大伯母氣的跳腳,揮著手衝著劉玲吼。

    老二家占一部份股份,她已經肉疼了,但這店的事情,老二家出了大力,又花了錢投資,她雖然肉疼,但也沒話說,可沒想到,老三家巴巴的也想鑽進來,那不可能。

    「怎麼不關我們家的事兒,敢情著,老大有,老二有,就我家平良沒有,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那地是大哥一家的嗎,是白家的吧,做為白家的老三,平良就一點沒份?」劉玲冷哼的看著自家大嫂。

    「劉玲,說話要說個理,八三年分田分地的時候,平良已經在縣裏印刷廠上班了,他那時已是城鎮戶口,家裏分的地,他是沒有份的,再說了,水牛玲那一塊的地,又不是只有我一家,是平康家先得到的消息,我才抓住機會批成了宅基地,又是學武,抓住機會開速食店,又是養雞又是養鴨的,這一切,你老三家可沒出一分的力,還有當初學武出事,我也求了你們老三家的,可你們呢,全然不顧,是老二把家底都搗出來才平了學武的事情,老二的錢我還不出來,這才用這地的一部份股份抵的,說實話,當初我是打算,把這一整塊的地抵了老二家的債的,是老二厚道,只要了一部份,要不然,這地,現在連我自己都沒份,你今天來如果是因為資金周轉不過來,找兄弟們幫個忙,我們能幫都幫,可若是因為水牛嶺的店,那就太沒道理了。」白大伯沉著臉盯著一邊的白平良道。

    白平良叫自家大哥說的啞口無言,一臉難看,用勁的扯了扯劉玲:「你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老大別說的多委屈似的,那地不是你一家的,爸媽也有份,老爺子就是偏心,憑什麼他們就把那地的份子全給了老大一家,難道平良不是他們的兒子?平良是撿來的?我今天爭的就是這個理。」劉玲氣的一甩膀子道。

    「爭我的份子,等我死了再說。」白爺爺在一邊氣的一臉的鐵青,白奶奶也氣的混身發抖。白蔡蔡緊緊的握著自家奶奶的手,心裏翻江搗海的說不出味兒來。

    前世,這塊地因為沒有批成宅基地,村裏收購,再加上那時白奶奶癱倒了,正用錢,便賣了,給奶奶冶病,自然沒有這些事情,可沒想到,因為她這翅膀一扇,又多出了這件事情。真他妹的,這都什麼事兒。

    「老三,帶你老婆回屋裏去。」白爸站了起來,今晚這飯沒法子吃了。

    白平良心裏一陣懊喪,在家裏說好的,有話好好說,可這婆娘什麼事一讓她插手,準得鬧大:「先回屋。」白平良推著劉玲,劉玲兀自扭著身體不甘。

    一邊的白大嫂也不甘休,周萍在邊上勸都勸不住。

    「你還爭理?爸媽的那份子,我們給他們留了,爸後來做主給了學武,學武為了那地兒,花了多少的心思,爸媽把那份子給學武,是為了他能更用心的做事,說到偏心,爸對平良就夠偏心的了,平良高中畢業,不想在家裏做農活,爸托了人花了錢給他在縣裏找了份事,端了鐵飯碗,三個兄弟,就老大沒吃過公家飯,後來,你們說印刷場效益不好,養不了家,要開店,爸拿出家裏所有的積蓄讓你們在縣裏開店,那可是家裏準備蓋新房子的錢,你們捫心自問,爸倒底偏誰?」白大嫂衝著劉玲一陣大吼。那手更用力的揮著。白家老倆口偏心老小,她早就一肚子意見了,仍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白大嫂越想越氣,那手揮的更有勁。

    「啪。」的一聲脆響,白大嫂用勁揮著的手,一不小心,重重的打在劉玲的臉上。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0 AM

第三十七章 爺爺的玉煙嘴

    「你……你敢打我……」劉玲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大嫂,眼睛赤紅赤紅的,家裏老爸老媽自小到大不捨得動她一指頭,今天居然被一個農村潑婦給打了,這口氣如何嚥得下。便揚起右手,重重的一巴掌刮在白大嫂的臉上。

    白大嫂先前倒不是故意的,她也被那一下打愣了,正想道歉,沒想劉玲一巴掌正正的打在臉上,這一下也炸了,立時一咬牙,瘋了似的撲到劉玲身上,兩個女人撕打了起來。

    說起來似乎很長,但其實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等到兩個女人撕打在一起,白家的男人才反映過來,白平健和白平良一人抱著一個,氣急敗壞的往兩邊拖。

    白平康和周萍則一邊勸著,一邊將蔡蔡和毛毛趕到外面院子裏,白爺爺氣的直拍桌子,白奶奶也夾在裏面勸著。

    只是白大嫂和劉玲都打紅了眼,尤其是劉玲,性子一向好強,見白平良不幫自己打,還來擋著自己,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又打在了白平良的臉上。

    白平良在劉玲面前,一向氣短,可這並不表示他就沒脾氣,這會兒,火頭也上來了,提著劉玲用勁的往邊上一甩:「你想幹什麼,啊……還有完沒完了?」

    劉玲叫白平良一甩,整個人噌噌的往後退,雖被一把椅子擋住,但也大半個人坐到了地上,氣得眼淚就涮涮的流了下來:「白平良,我跟你沒完。」

    「做啥,做啥,都是一家人,好好說話。」一邊的白奶奶急了,埋怨著白老二,又連忙扶起劉玲關心的問:「快起來,沒跌著吧?」

    「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劉玲氣瘋了,站起來,用勁的一推白奶奶。

    白奶奶哪抵得過劉玲的勁,整個人往後一倒,那後腦重重的磕在一張倒在地上的方凳腿上,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人便暈死了過去。

    「奶奶。」白蔡蔡站在門外看著,大叫起來。

    一屋子亂糟糟的人終於停了。

    「媽……我不是故意的。」劉玲嚇的一臉蒼白的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老婆子……」

    「媽……」

    「奶奶……」

    「快,快打120急救啊,奶奶有高血壓的。」白蔡蔡站在白奶奶身邊,想扶又不敢扶,哭叫了起來。她心裏不由的發恨,難道,天道就這麼頑固嗎?有些事情,它變著法子都要來過?

    今天這事雖然是三嬸鬧出來的,但白蔡蔡知道前世的事情,再加上石匠師傅的筆記裏面,對於天道這方面東西,講的很多,因此,白蔡蔡不免會想,事情雖是三嬸弄出來的,但焉知不是天道的推演。

    接著又是一陣忙亂,鎮裏衛所站的醫生來了,一翻急救後,讓白家人馬上把病人送到縣人民醫院,白爸叫了場裏的車子。

    「蔡蔡,你在家裏,帶好弟弟啊。」白爸和周萍叮囑著,兩人的眼睛都急紅了。

    「嗯。」白蔡蔡咬著牙,重重點頭,隨後從身上拿出幾塊福運玉和康壽玉,一骨老子全塞進白爸的手裏:「阿爸,奶奶身上有一塊康壽玉符的,萬一要動手術的時候,千萬別拿下來,另外,這幾塊,你把它們放在奶奶的身邊,多少會有點用處的。」

    「好,我知道。」白平康點頭,拍了拍白蔡蔡和毛毛的頭,然後一家人一起跟車去了縣裏。

    天黑了,白家只有一盞混黃的燈泡亮著,白學武,蔡蔡和毛毛三個,打掃著屋裏亂糟糟的一切。三人心裏各有滋味。毛毛一雙黑瞳,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特別的亮,裏面帶著一種不安。

    「阿姐,奶奶不會有事吧?」毛毛噌到自家阿姐身邊,扁著嘴問。

    「沒事兒的,奶奶一定沒事的。」白蔡蔡抱著自家弟弟道。

    「明天,我們也去縣裏。」白學武道,有些煩燥的在屋裏走來走去,今天這事,都怪三叔三嬸。

    「不行,二哥,我們還要開店,奶奶這一病,肯定要用錢的,咱們多賺錢,為奶奶冶病。」白蔡蔡扯著白學武坐下,二哥走來走去的,弄得她心裏更回不安,如果真如前世一般,奶奶癱在床上,那可是要花大錢的。

    「瞧我糊塗腦子,蔡蔡說的不錯,我們要努力賺錢,給奶奶冶病。」白學武咬著牙。

    「嗯。努力賺錢。」毛毛在邊上點著頭。

    於是,三人一起把亂糟糟的屋子收拾好,然後回屋裏睡下,明天要早起,早上的事情很多的。

    只是躺在床上,白蔡蔡怎麼也睡不著,想著奶奶難道真要如前世般去逝,不行,一定有辦法改變的,學武的事情,不是也發生了嗎,可大家努力之下,結果卻大不一樣了,學武不但沒坐牢,而且經過那次事後,整個人懂事了,現在做起事來有模有樣。

    那麼,如今奶奶的事情雖然發生了,但只要努力,她相信結果也同樣會不一樣。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了玉符,只恨這玉符為什麼只對虛症有特效,對實症卻沒明顯的效果,白蔡蔡咬牙,最無奈莫過如此了。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用,康壽玉符能調養人體機能的,它能提高奶奶的體質,而福運玉符,它增加人的福運,同樣也能幫助奶奶度過難關。

    只是那些玉符石質畢竟一般,而她養的時間也不長,所以,那些玉符上的靈力比較小,若是能有一塊好一點玉石就好了,白蔡蔡滿腦子想法。

    只可惜,之前她身上那塊冰種的玉符卻在布福運陣的時候碎掉了。

    「要不,去買一塊。」白蔡蔡嘀咕著。隨即又否決了,一般的玉石還不一定有她養的那幾塊玉符效果好呢,若是好的,也不知這縣裏有沒有,就算有,怕價錢也很大,如今,她家的錢用來冶病怕都不夠,哪有錢買玉?

    「對了,爺爺的玉煙嘴。」白蔡蔡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她想起了爺爺那煙桿上的玉煙嘴,鏟地皮收古玩的每回都想從爺爺手裏淘了去,只是爺爺不捨得,那玉煙嘴質地不錯,更重要的是它還是古玉,爺爺又一直用著,所謂夫妻同命同心,這本身也是一種運勢。

    想到這裏,白蔡蔡便出了房間,找出了爺爺的煙桿,將那玉煙嘴取下。然後又翻開石匠師傅的筆記,她記得有一種玉符重疊法,可以增強效果的。

    接下來,白蔡蔡先將玉煙嘴洗淨,然後在煙嘴的外層雕福運玉符,在內層用內雕法,雕康壽玉符。

    臺燈上,白蔡蔡專注的雕了起來,屋外,蛙聲不停的叫,又夾著蟲鳴,間或間還有貓頭號鷹的叫聲,奇怪的這些聲音不但不會讓人分心,反而能讓人更加的專注,白蔡蔡雕著,不知不覺,又進入了曾經經歷過的那種瘋魔狀態。

    轉眼,東方發白了,一夜就這麼過去,白蔡蔡才停下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仔細的看著手上的玉煙嘴,效果不錯,可以比得上最初那塊無意中被瘋女人用掉的福運石了。

    此時,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一隻八哥飛到桌上,歪著小腦袋,盯著白蔡蔡手裏的玉煙嘴,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裏面有一種急切。

    「一邊去,不是給你的。」白蔡蔡拍了一下它的腦袋,這八哥正是上回救下來的那只八哥鳥,生命力還挺強,白蔡蔡也沒怎麼費心,它就好了。

    倒是毛毛,一直想教會八哥鳥說話,可這鳥笨死了,怎麼教都不會,白蔡蔡聽人說了,說要剪一段舌頭的,毛毛聽了,死活不幹。

    不過,這笨鳥有一個好處,不用籠子裝著,也不會飛跑掉,反而認人的很。

    「蔡蔡,叫毛毛起來了。」白二哥在外面叫。

    「嗯……」白蔡蔡應聲,將玉煙嘴放在口袋裏。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1 AM

第三十八章 只要奶奶沒事

    早上,下了一場雷陣雨,悶熱的天氣涼爽了不少,中午速食店最忙的時候,大伯爺和伯爺奶奶來了,幫著一起招呼著生意。等一切忙妥,白學武收攏了中午收回的錢,招呼著白蔡蔡和毛毛,三人準備去縣裏。

    「來,武小子,伯爺奶奶這裏還有兩千,先拿去用。」這時,伯爺奶奶從褲兜裏掏出一個小布包,塞在學武的手裏。

    「伯爺奶奶,不行,你這錢是明堂伯從外面寄來給你們的生活費。」白學武道。

    「什麼話,這錢我兩口子一時又用不上,又不是不讓你還的,先救救急,若是真用不上,回來還我就是了。」一邊的伯爺板著臉道。

    「是,是,多謝伯爺伯爺奶奶。」白學武感激的道。

    「謝什麼,平日裏,我家的明小子一家都在外地,我家裏的一些重活什麼的,還不都是你爸幫忙著,咱們都是同血連筋的親戚,平日裏沒啥,出了這樣的事,哪能袖手呢,力大的出大力,力小的出小力,你三叔公那邊,我也派人去通知了。」伯爺奶奶揉著眼睛道。

    又拉著白蔡蔡的手:「蔡丫頭,毛毛,別急哈,你們奶奶定會沒事的。」

    「嗯。」蔡蔡和毛毛用力的點頭。

    然後三人鎖了店門,扶著伯爺和伯爺奶奶回到村裏,三人便騎著自行車到鎮上。

    到了鎮上,三人把自行車放在蔡蔡家的樓下。

    「這世上的人啊,生下來,有沒有財命是天註定的,我看這白家啊,就是那沒有財命的,你瞧瞧,白家這才剛剛賺點錢,就出事了,這說明白家抗不住那財,他家要是早把那地賣給我家小子,就定然沒有這事了,所以說這人不能能貪心,白家這是自找的,活該。」

    三人剛路過門衛傳達室的時候,就聽裏面傳來王大媽幸災樂禍的聲音。白蔡蔡氣的磨牙,白學武也氣的握緊拳頭,毛毛更是烏眼黑臉的。

    「王大媽,你還是修修口德吧,白家老二家好歹也跟你做過幾年的鄰居,你就算不幫忙吧,也不能這麼笑話人,你家小子要買那地兒,我當初可聽周萍說過,那麼大一塊地,再加上竹園子,你家小子就出八千塊錢,這是訛人哪,還要人家賣給你小子,這不是癡人說夢嗎?那地再加上那店,如今可值十幾萬呢,白家不賣才是正理,到底誰貪心呢?」正在傳達室領報紙的周阿姨不忿了,駁著王大媽道。

    「什麼話,一時是一時的事情,當初,那地就只值這價。」王大媽氣哼哼的道,走出了門衛傳達室,沒想正對上白家三兄妹,三人拿著紅紅的眼睛瞪著她。

    王大媽不由的一臉悻悻,背後說人是一回事,可這叫人當面聽到,王大媽的老臉也不由的一紅,有些惱羞成怒的揮揮:「看什麼,看什麼,別擋道。」

    白學武就要衝上去理論,白蔡蔡一手用勁的扯著他,她現在可沒那閒工夫理這王大媽,便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道:「我看你兒媳婦一直生不出孩子,說不定就是因為你這張嘴太沒口德造成的。」

    白蔡蔡說完,一甩頭,推著白二哥,扯著毛毛,趕緊搭車去,她要趕到縣裏。

    「你,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王大媽在後面氣的張口結舌。

    「難道只許你州官放火,不許我百姓點燈。」遠遠的,蔡蔡還回頭回了一句,看王大媽張口結舌的樣子,心裏很解氣,前世這王大媽就這樣散播她阿爸阿媽的謠言,這一世,又換了個話頭,真真是氣人。

    石匠師傅的筆記本裏記載著還有一個求子玉符的,前世,王大媽的兒媳婦一直沒生孩子,後來還是去抱了個回來養的,本來,白蔡蔡還要找個機會,弄塊求子玉符給她兒媳試試的,看看求子玉符的效果,可這回,就算她一輩子不獨碰那求子玉符,也絕不給她兒媳試。

    這倒不完全是因為白蔡蔡生氣,另一方面,玉符這東西最講一個德字,如果某方面失德嚴重的話,是會沖了玉符的功效的,所以,就算是給她兒媳弄塊求子玉符,以王大媽這口德,那玉符也沒有效果的。

    一個小時後,白蔡蔡三人到了縣人民醫院。

    白奶奶住在特護病房,手術昨晚結束了,命是保住了,但人同前世一樣,癱了,白蔡蔡站在病床邊,看著奶奶如同植物人一樣躺在那裏,白爺爺趴在病床邊上,一手握著白奶奶的手,定定的看著老伴兒,神情說不出的悲慼。

    白蔡蔡看著,那眼淚不由的就吧答吧答的落了下來。

    「蔡蔡,別難過,這手術才剛結束,過段時間,情形會好轉點的,醫生說了,你奶奶的這回發病很嚴重,能保住命已是萬幸的了。」白爸拍著自家女兒的頭,周萍則將愣愣的毛毛抱在懷裏。

    白蔡蔡多少有些明白,前世,奶奶只是心情焦慮發病,而這次,卻是被推倒,傷的極別加重了,病情自然更嚴重。

    對了,玉煙嘴,白蔡蔡連忙從兜裏將玉煙嘴拿了出來:「爺爺,把這玉煙嘴掛在奶奶身上,這玉煙嘴,是您常用的,夫妻之間有感應的,質地又不錯,效果比之前那石質的要好些,或許對奶奶的病情有幫助的。」

    白爺爺一聽,好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搶過玉煙嘴,抖著手,小心的幫白奶奶繫在脖子上。

    「二哥,二嫂,媽怎麼樣了?」這時,三叔站在門口,想進來,又不敢直來。

    「還好,命保住了,只等她醒來,再做物理冶療。」白平康沉著臉道,沒給三弟好臉色。

    「你滾,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白厚天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坐在床邊的白爺爺突然跑了過來,衝著白平良冷冷的道。

    「爸……我知道錯了,別這樣。」白平良哀求道。

    「別叫我爸,從今後,你跟我白厚天沒任何關係。」白爺爺顫抖著道,整個身子晃了晃,白蔡蔡嚇了一跳,連忙同白二哥一起扶著爺爺。

    「平良,你先出去,等爸冷靜些再說。」白平康看這情形,皺了眉頭,怕自家老爸再出事,冷聲的讓白平良離開,他心裏也氣著三弟三弟妹。

    「唉……」白平良只得黯然離開。

    白蔡蔡看著他的背影,咬著牙,瞪著眼睛,心裏也是一肚子的惱火,可現在再惱火和氣都沒用,最重要的是奶奶的病情。

    現家,家裏不能再鬧矛盾了,要齊心救奶奶。

    想到這裏,她不由的又想起前世的三叔三嬸,也是因為錢的問題,讓白爺爺失望,而白爺爺性子很絕決的,在奶奶死後,同樣也是不認三叔一家了,後來三叔生意受挫,便一直渾渾噩噩,整個人沒一點精氣神,三嬸也後悔的不得了,那時,三嬸常常拉著白蔡蔡的手,求她去跟爺爺說說,原涼三叔,哪怕仍然不認她這個三媳婦也行。

    只是爺爺的性子她知道,太倔了,再加上奶奶死了,爺爺的性子更冷了,咬緊牙,就是不認三叔,其實白蔡蔡明白,爺爺想認回三叔的,畢竟那是自己的兒子啊。

    只是前世,奶奶人死不能複生,爺爺用這法子懲罰著三叔,也用這法子懲罰著自己。

    這次,如果爺爺真的不認三叔的話,三叔固然傷心,但爺爺也不會好過,還記得前世,白蔡蔡去看爺爺的時候,常發現,爺爺對著三兄弟小時候的照片發呆。

    所以,這回,如果奶奶就一直這樣下去,那以爺爺的性子,他不會回頭,但若奶奶能好起來,那肯定會有轉機的。

    「三叔,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現在最緊要的是奶奶,只要奶奶沒事,一切就好說,一切都有回轉的餘地。」白蔡蔡跟在三叔的身後,咬著牙道。

    白平良微駝的背突然直了起來,轉臉看著蔡蔡:「對,不錯,只要你奶奶沒事,一切都會過去,對,只要你奶奶沒事!!!一切都有回轉的餘地。」白平良眼睛亮了起來:「我去問問醫生,再去跟你爸和大伯商量,哪怕是砸鍋賣鐵的,一定要讓你奶奶好起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2 AM

第三十九章 古教授

    當天傍晚的時候,奶奶就醒了過來,而且一醒來就能開口說話,雖然很不流利,但就這樣,已經讓醫生認為是奇跡了。

    「非常不錯,看來手術很成功,但就是這樣,老人家的恢復力也是相當不錯的,我本以為至少要到明天晚上才能醒來,開口說話也要一星期以後,沒想到居然這麼快。」主冶醫生田醫生高興的道。

    「那這麼說,我媽很快會好?」一邊的白家幾個人急切的問道。

    「嗯,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不過,你們也要有心裏準備,接下來的物理冶療將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田醫生又打著預防針道。

    這點,白家的人都有心理準備,鎮上的前書記,不是也中風了嗎?到如今,還坐在輪椅上呢,這會兒只好奶奶命保住了,後面的慢慢冶就是了。

    白爺爺用手揉了揉白蔡蔡的短髮,心裏明白,老伴能有這效果,玉符肯定起了一定的作用。

    白蔡蔡心裏也很高興,不管如何,如今的情況,比前世好的多。

    不過,今天晚上還在觀察期之內,白家的三兄弟仍要守在病房裏。吃飯的事情由三嬸劉玲張羅,劉玲知道大家怪她,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盡力做好後勤,求得白家老爺子的原諒。

    周萍則讓白老爺子勸離開了,馬上要開學了,蔡蔡要到縣裏去讀初中,家裏許多事情要準備,不能大家都圍在醫院裏啊,圍在多人也沒用。

    於是,跟白奶奶說了兩句話後,周萍便帶著兩個孩子回寶嶺鎮,白學武也一起,不過,他要直接回了五峰村,家裏不能沒人。

    母子三人回到寶嶺鎮的時候,天空只剩一點點的灰白,映著路燈的燈光,很有佛燈初上的感覺,從車站到園藝場宿舍區還有一段路,周萍背著毛毛,一手牽著蔡蔡往家走。

    毛毛今天一大早被蔡蔡叫起來,又跟著跑來跑去的,早累了,趴在自家阿媽的背上呼呼大睡。

    回到宿舍樓,上樓的時候,二樓的周阿姨聽到聲音,探出頭來,看到母子三人,便問了情況:「毛毛奶奶怎麼樣了?」

    「還好,手術比較成功,不過,人癱了,接下來再慢慢冶療。」周萍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周阿姨疊聲的道,接著,周阿姨又說了王大媽的長舌,隨後卻拍了拍蔡蔡的頭道:「不過,那王大媽叫你家蔡蔡說了一頓也沒脾氣了。」

    周阿姨呵呵笑著,把白蔡蔡今天回王大媽的話說了一遍。白蔡蔡腳下打了一個踉蹌,心裏一陣哀歎,她咋沒發現,周阿姨也挺八卦呢,可這話咋能跟自家阿媽說,得,回去準得挨老媽教訓了。

    此時周老師的眼刀已經嗖嗖的往蔡蔡這邊飄。

    回到家裏,毛毛肚子餓了,周老師和了麵粉做面魚,白蔡蔡在一邊掐菜葉子。

    周老師的眼睛還瞪著蔡蔡。

    「阿媽,我知道,你是老師,要注意影響嘛,下不為例,好不,你想想,王大媽那話多可氣,我要不給她添點堵,都對不住自己。」白蔡蔡擠在阿媽身邊,敬了個少年隊員禮道。

    「就你能幹。」周萍點著自家女兒的額頭,從口袋裏拿出錢,塞到白蔡蔡手裏:「家裏沒醬油了,去買醬油去。」

    「是。」白蔡蔡接過錢,出了門,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貼著門,果然,裏面傳來阿媽的嘀咕:「王大媽那張嘴,真該找個外科醫生縫起來。」

    白蔡蔡一陣大汗,一溜小跑的下了樓,阿媽這YY才叫毒。

    拿著錢,在鎮上的小商店裏買了醬油,白蔡蔡就想起前世,網路流行的醬油黨,不由的便十分懷念起前世的網路,還要好幾年網路才能真正發展起來。

    挺懷念的,若是前世,這時候,她定要在常去的那個論壇發一個為奶奶祝福的貼子,也定然會看到,許多熟悉的ID回貼祝福,想著,她心裏不由的就有些暖暖的。誰又能否認,這種祝福不是一種意念。

    「蔡丫頭。」這時,遠遠的,一家大排檔上,徐師公朝這邊招手,和他坐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老頭,花白的頭髮,穿著暗花白絲的唐裝,有一種很儒雅的感覺,跟徐師公這一身神棍氣息的人在一起,讓人的直接感覺是,又有人要上當了。

    「師公,什麼事?」白蔡蔡擰著醬油瓶過去,對於徐師公,白蔡蔡還是有些親切的,有時她覺得,她自己也要歸於神棍一流,畢竟,就她玩的玉符,如果她拿著一塊福運玉符跟人說,喂,戴上我這玉符吧,能增加福運的,那別人不把她當神棍才怪。

    所以,她聽徐師公說過,玩術士這一行的,在行內的人說,那就叫有些門道,在行外來說,那通通都是神棍。

    徐師公沒說話,卻轉臉看著邊上的唐裝老者。

    「這就是你說的蔡丫頭?」那唐裝老者有些疑惑的看著徐師公。

    「不錯,古教授,你別看她小,她可是秦派石雕的嫡傳人,玉器法器這一行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已經有些門道了,你如果信的過我,就把你的玉交給她,必然不會讓你失望的。」徐師公道。

    古教授看了看蔡蔡,顯然還有些猶豫。

    白蔡蔡卻皺著眉頭,暗暗的盯著徐師公,不知他今天這唱的是哪出啊。徐師公卻暗暗的朝她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每回看到徐師公這樣,她就想起老頑童周伯通,兩個人的氣場有些像。

    「你要不放心,先把你那塊玉給她看看。」徐師公又道。

    古教授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用紅綢布包的玉,遞給白蔡蔡,看他那慎重的樣子,白蔡蔡知道這玉的價值怕是不一般,小心的接過,那玉一入手,如油脂的溫潤,這是頂級的羊脂白玉,更重要的是白蔡蔡從這塊玉上感受到了同古教授一樣的氣質。

    有句話說,字如其人,而玉也一樣,一塊長期把玩的玉,時間一久,便會玉如其人。

    「這塊玉,你起碼盤了有二十年了吧?」白蔡蔡問,盤玉也就是養玉,許多玉石愛好者都會兩手。

    「果然有些門道。」聽了白蔡蔡的話,古教授眼睛一亮衝著徐師公道。然後又轉過臉對白蔡蔡道:「不錯,已經盤了二十二年了。」

    「對了,蔡丫頭,你奶奶的病怎麼樣了?」這時,徐師公又道。

    「動過手術了,命保住了,不過人癱了,以後再慢慢冶療唄。」白蔡蔡道,她相信,有那玉煙嘴的玉符護佑著,奶奶一定能好起來的。

    「這人癱了也麻煩,對了,我聽說市是濟民中醫院的金大夫對心腦血管病引起的風癱有獨到的冶法,不如去找他試試。」徐師公道。

    「這我大伯他們早打聽了,找金大夫冶病的人都能排十幾裏路了,哪裡輪得到我奶奶。」白蔡蔡道,奶奶一中風,阿爸和大伯就打聽過了,冶療風癱的專家自然非這金大夫莫屬,傳言他是金三針的傳人,只可惜金大夫這樣的人,平時呆在市裡的時間都很少,人家專門在京裏,專門為中央領導冶病的,用古代的稱呼就是,這金大夫是御醫,蔡蔡家哪有這門路。

    徐師公卻看著古教授但笑不語。

    古教授成了精的人物,到這時,哪還不明白,指著徐師公笑罵:「我說你這老小子,今天繞來繞去的,原來是為這事。」

    說著,又轉臉對白蔡蔡道:「蔡丫頭,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2 AM

第四十章 翅膀效應無處不在

    「謝謝古爺爺。」白蔡蔡乖巧的鞠躬道,如果真能請到金醫生出手,那自家奶奶會少吃很多苦。

    「別客氣,古爺爺我即然有所求,那就要拿出誠意來。」古教授笑呵呵的道,然後小心的包好那塊玉,放在了懷裏。

    白蔡蔡瞪著眼睛,有些奇怪,古教授不是巴巴的來求玉符的嗎,怎麼這會兒卻好像不要了似的,難道是不信任自己的手藝,嗯,有可能,不過,拿人錢財,於人消災,古教授既然答應幫她家的忙,那她也該表現出誠意。

    「古爺爺放心,別的不說,福運法器一道我還是可以的。」白蔡蔡道。以此證明,自己確是神棍一流,咳,在行內說來說,就是有些門道兒。

    聽蔡蔡的話,兩個老頭呵呵笑了。

    「老古不是不信你,只是我們這些老東西比較講究,你沒見到廟裏去求籤,那也得焚香叩拜,雖說平常往來不需要這樣,但選個黃道吉日還是要的,你放心,等你奶奶病有起色,再選個黃道吉日,這老古定然會來找你的。」徐師公往嘴裏丟著花生米,巴吱巴吱的道。

    白蔡蔡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想起石匠師傅的筆記上第一頁就寫著,誠心正意,天不可欺。

    白蔡蔡突然發現,玉符一道,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隨後跟除師公和古教授約好了明天跟阿爸阿媽碰面,白蔡蔡才擰著醬酒瓶子回家。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打醬油打回姥姥家去啦。」一進門,周老師便沒好氣的吼,這孩子,打個醬油打了這麼長時間,害得她一陣擔心。

    白蔡蔡不由的縮了縮脖子,一邊毛毛正在吃麵魚,面魚湯純本色,沒一點醬油,桌邊還擺了一碗舀好的面魚,顯然是給自己吃的。

    「阿媽,其實這樣挺好,不用非放醬油。」白蔡蔡坐下道,先喝著湯,然後一吸,就將一塊面魚吸到肚子裏,潤潤滑滑的,還有一股了雞蛋的清香,吃著特別鬆軟,阿媽在麵粉裏拌了雞蛋。

    阿媽做菜,什麼都好,就是一個醬油重,什麼都紅紅的,白蔡蔡覺得,這會兒倒是錯有錯著。

    同時心裏不免又道,若真打到姥姥家去,那沒個幾天回不來,姥姥家在北京呢,不過,這話她沒敢說,怕傷阿媽的心,娘家是阿媽心裏的痛。

    於是,白蔡蔡腦子裏又開始跑火車,有必要想法子幫阿媽緩和一下同姥爺的關係,當然,這光靠自己和阿媽努力是不行的,得阿爸加把勁。阿爸得給阿媽撐場面哪。

    當年,阿媽之所以跟姥爺鬧翻,為了就是這門婚事,據說姥爺當年已經幫阿媽定了婚的,兩家都說好了,等阿媽回京就結婚,可沒想,阿媽卻跟阿爸好上了,回家的時候,直接把阿爸帶上,當時,阿媽那個對象也在周家,姥爺當時還想施緩兵之計的,可阿媽瞭解姥爺的性情,知道若真緩下來,那她跟白平康就沒戲了,便直接同那個物件說,說已經懷了白家的孩子。

    姥爺即失望又丟面子,如何嚥得下這口氣,拿了掃把就趕了周萍和白平康出門,自此,周萍就再也沒回過北京。

    白蔡蔡覺得,自家阿媽的手段實在太激烈了點,智取,智取,少了一個智啊。

    不過,白蔡蔡又慶倖阿媽用蠻,要不然,這裏面真出了什麼變故,那這世上,還有她蔡蔡和毛毛嗎?不好說。

    「吃飯就好好吃,又胡思亂想些什麼?」周萍收著毛毛的碗筷,不悅的瞪著蔡蔡。

    「就是,小心吃了不消化。」毛毛在一邊鬼頭鬼惱的起哄,白蔡蔡瞪著他,小傢伙縮縮脖子,跑一邊逗小黑玩,繼續他教八哥鳥說話的大業,不過,任務艱巨,希望渺茫。

    「阿媽,我在想奶奶的事情,剛才我下樓,碰到徐師公,他有個朋友,認得市濟民中醫院的金醫生,說可以幫忙安幫奶奶到金醫生手下冶。」白蔡蔡喝完最後的湯道。

    「真的?」周萍有些驚訝的問。

    「自然是真的,我跟他們約好了,明天,他們跟我們一起去縣裏,然後談奶奶的事情。」白蔡蔡道。

    「那太好了,我去給你阿爸和大伯打電話。」周萍道,這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說著就要到樓下傳達室去,白蔡蔡連忙扯住她的袖子:「阿媽,這都多晚了,明天去再說不遲。」

    「不錯,倒是阿媽忘了時間。」周萍搖頭笑道,卻又突然的盯著白蔡蔡:「你是不是又答應徐師公做玉符了?」

    知道瞞不過阿媽,白蔡蔡點點頭,把古教授求福運玉符的事說了一遍,心裏感歎。阿媽果然目光如炬。

    「當教授的怎麼也這麼迷信。」周萍嘀咕著,她心裏是極不想蔡蔡碰這種東西的,可事關婆婆的病,人家憑什麼幫你,有得便要有所付出,最後也只能默認。

    「這有什麼,科學家牛頓同學,到了晚年,還不是迷上了練金術和神學。說不定迷信這東西過個幾百年就成了科學的一個體系呢。」白蔡蔡笑嘻嘻的回道。

    「就你話多,快去收拾東西,明天報了名,你就留在縣裏了。」周萍沒好氣的道。

    「那我住哪裡?」這段時間,家裏事多,白蔡蔡都沒顧上問。

    「你三叔公家的表姑曉玲今年大學畢業,分到了一中,有兩個單間,你暫時去跟她住,平時,她也可以盯著你學習。」周萍道。

    「我學習哪需要人盯啊。」白蔡蔡抗議了。又問:「曉玲表姑怎麼分到一中了?」

    白蔡蔡覺得奇怪,這又是哪只蝴蝶翅膀扇的,前世,她記得曉玲表姑分在萬山鄉中學,萬山鄉是寧山縣最北邊的一個鄉,那是寧山縣最窮的一個鄉,學校工資都發不出來,談個物件,也是萬山鄉中學的,不過,她這物件挺有本事,先不知怎麼的,從學校借調到萬山鄉政府,後來五峰山風景區開發的時候,他調到了五峰山風景區,任區辦公室主任,手中有些小權,這時,他才把曉玲表姑調到了一中。

    可如今曉玲表姑怎麼這會兒就分到了一中。這可要相當門路的。

    「還多虧你阿爸交通局的那個同學幫忙,去年那會兒,你爸不是到上海去買股票嗎?跟他同學說了說,他同學也拿了一萬塊錢出來讓你阿爸幫忙買,也賺了二萬多呢,前不久,你表姑分配,說是要分到萬山鄉,你表姑說了,真要分到萬山鄉,她就直接下海,把你三叔公給嚇的,到處拖人找關係,正巧你阿爸那同學現在在省改道辦的做事,常往下跑,跟縣裏交通局幾個人都認識,你爸跟他提了提,正巧,縣交通局副局長的親戚是縣一中的副校長,幫著說了幾句話,你表姑的文憑是過硬的,只要有人幫忙說話,分到一中一點問也沒有。」周萍道。

    原來是這樣,敢情著還是自己這翅膀扇的。

    「那阿媽你呢,你什麼時候調縣裏,三嬸那天問的話是不是真的?」白蔡蔡又問。

    「你這孩子,怎麼老是問銅問鐵的?」周萍對自己的事嘴緊的很,沒好氣的點著蔡蔡的額頭。

    得,不說算了,反正白蔡蔡是知道,今年年一過,明年,阿媽就調到縣裏了。

    「阿姐,我看,還是給這笨鳥剪舌頭吧。」一邊毛毛幾翻無功之下,終於起了給八哥鳥開舌頭的念頭。

    那八哥鳥猛的從毛毛的手裏竄出,在屋裏亂飛,嚇壞了。

    「還不快睡覺,你再一天到晚捧著這鳥,我就把它給烤了。」周老師發威,瞪著毛毛,姐弟兩個加一隻笨鳥,作鳥獸散。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3 AM

第四十一章 閨蜜碰頭

    第二天一大早,周老師將毛毛託付給二樓的周阿姨,讓她幫忙照看一天,隨後就帶著蔡蔡,背著大包小包的,又約齊了徐師公和古教授,一起去了縣城。

    爺爺和白家三兄弟一聽說古教授能幫忙聯繫金醫生,都激動不已,感謝的話說的一籮筐。然後幾個大人商量著給白奶奶轉院的事情。

    白奶奶手術動好沒多久,醫生建議不要馬上轉,觀察三天,沒什麼不良反應再轉。白家自然同意,古教授便先離開去了市裡,白爸也跟著一起去了市裡,安排事情。

    下午,周萍帶著蔡蔡報去一中報好了名,不過,住的地方沒有按預期的安排,白蔡蔡沒有住在表姑那裏,而是在三叔和三嬸的極力要求下,周萍不好拒絕,就讓蔡蔡住在了三叔家裏。

    用三叔的話來說,蔡蔡還可以幫忙輔導一下小楠和斌斌兩個。

    三叔家裏,原來是三室一廳的,但三叔家正好在三樓,邊上連著一排二層的店面房,房頂就是平臺,於是,三樓這幾家住戶便將一個窗戶開成小門,連到了平臺上,而把原來另一面的平臺裝起來,成了一個小房間,一共成了四室一廳,如今,這個房間就成了白蔡蔡住的屋子了。

    一切安排好後,周老師不放心家裏的毛毛,再加上小學也已經開學了,周老師也很忙,又拉著蔡蔡叮囑了好一頓,這才回了寶嶺鎮。

    奶奶的病情有起色,又找到了冶瘋癱的專家,白爺爺心情大好之下,雖然仍對三叔沒什麼好臉色,但卻不在提不認三叔的事情了。

    三叔一家才鬆了口氣。而且,劉玲這陣子態度很好,再加上她爸又專門找了白爺爺為女兒說好話,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爺爺自然不會過於記較。

    三天後,奶奶轉院到了市裡,三嬸跟去陪護,本來白爺爺是安排大伯母去的,不過,三叔和三嬸一再請求,再說了,大伯母一輩子沒出過寧山縣,聽到到市裡便有些膽怯,怕方方面面的玩不轉,所以,最後還是三嬸劉玲去了。

    經過這一遭,白爺爺對於三叔三嬸的氣也就全消了。

    不過,下意識裏,白蔡蔡覺得,水牛嶺那塊地,仍是個隱患,三叔一家,經過這一回,不可能再爭,但這一次,奶奶病重,三叔一家花了不少的錢,雖說他是本著贖罪的心理,但白蔡蔡估計著,爺爺奶奶事後定會有補償。當然,那不關她的事情,也相信爺爺會處理好。

    可白蔡蔡擔心的是自家和大伯家的關係,親兄弟,明算賬,隨著水牛嶺那塊地的利益越來越重,自家阿爸占的股份可不少,白白的拿紅利,時間久了,大伯母又豈會沒有怨言。雖說,許多主意是自己出的,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這無法擺在臺面上說,時間久了,還是要出問題的。

    白蔡蔡考慮著,找個合適的時間,勸阿爸把水牛嶺的股份抽出來,該自己發展了。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白蔡蔡上學也有一個月了,仍然同前世一樣,白蔡蔡在初一一班,是重點班,小豆花在三班,高飛在五班,小豆花同前世一樣,而高飛又是一個蝴蝶效應,前世,他沒有考到一中來,而是在寶嶺鎮中學讀的。

    小豆花是住校生,而高飛住在他舅舅家,他舅舅在縣裏買了房子,又買了中巴車,專門跑縣裏到鎮上的客運。不知羨煞多少人,如今在寶嶺鎮,高飛舅舅那就是成功人士的代名詞。

    「小豆花,你怎麼了?」這天中午,白蔡蔡下學,剛走出教室,正好看到自己表姑白曉玲同一個女學一起扶著小豆花從一班的門口路過,小豆花臉色有些蒼白,而扶著她的女生臉色卻紅樸樸,連自家表姑那臉色也有些紅。

    「沒什麼啦。」那個個高個女孩揮揮手道,白蔡蔡一看到她,那臉上便不由自主的起了笑容,楊華倩,自己前世最好的閨蜜,她正是三班的,跟小豆花一個班。不過,這時候,兩人還不認識。

    按說,以楊華倩有成績,考入重點班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她比較倒楣,考試的時候正好生病,發揮失常,這才分在了三班。

    此時,楊華倩雖說沒事,可看小豆花那樣子,怎麼看也不算沒什麼啊,於是白蔡蔡便背著書包跟了上去。

    白曉玲直接將人領到了她的宿舍裏,看著表姑拿出一塊衛生巾,白蔡蔡才知道,原來小豆花大姨媽來了,臉色蒼白是痛經痛的。

    白曉玲在教導小豆花的時候,也順帶的給蔡蔡和楊華倩上了堂生理衛生課,楊華倩聽的一臉紅僕僕的,白蔡蔡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淡定無比。

    隨後,白曉玲便讓小豆花躺著休息一會兒,又叮囑白蔡蔡照顧一下小豆花,然後讓楊華倩回家。說著,便去食堂打飯。

    「表姑,多打一分,楊華倩也在這裏吃。」白蔡蔡突然道,然後衝著楊華倩笑道:「反正你回家還要自己燒,不如就在這裏吃省事了。」

    白曉玲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拿著屋裏的鋁鍋就出去了。

    「你怎麼知道我回家要自己燒?」楊華倩一臉好奇,這時候的她還沒有後來那種灑脫張楊,還帶著稚氣。

    「我聽表姑說過,你爸爸是公安吧,媽媽在鄉下,公安不是到處辦案,顧不了家的那種嗎?他哪有時間給你燒飯。」白蔡蔡反問,反正表姑是老師,知道學生家裏的情況很正常。

    白蔡蔡記得前世聽楊華倩說過,他爸爸是個工作狂,很少呆家,而這時,她媽媽還是金山鎮的鎮長,還沒有調到縣裏,所以,白蔡蔡可以肯定,楊華倩回家得自己燒。

    「太對了,我正煩呢,這會兒借你的光。」楊華倩性子爽朗,不會扭扭捏捏的,很乾脆的應下了。

    「小豆花,還疼嗎?」白蔡蔡又問躺在床上的小豆花。

    小豆花的臉色永遠是一種菜色,這會兒就更難看,看著白蔡蔡兩人,皺著眉頭:「痛,痛得厲害。」

    白蔡蔡看她那樣子,額上都痛出汗來了,想了想,便從書包裏翻出一塊康壽玉符,又用熱水將它泡熱,然後放在小豆花的手裏:「小豆花,你拿著這塊石頭在小肚子上揉揉,或許會有用的。」

    小豆花也不管了,只要能讓她不痛,她都要試,接過白蔡蔡的玉符,就放在小肚子上揉了起來,過了大約一刻多鐘,那痛果然就減,只剩一點隱隱之痛,又過了一會兒,就一點也不痛了。

    「怪了,這石頭怎麼能冶病啊?」小豆花又高興又奇怪的問。一邊的楊華倩也好奇。

    「哪是這石頭能冶病,你沒看我剛才用熱水把它溫熱嗎?電視上廣告不是說了,通則不痛,痛則不通嗎,這溫熱的石頭,再加上你一陣子搓揉,就通了嘛,通了,自然就不痛了。」白蔡蔡跟繞口令似的說了一通。半真半假的倒是那麼回事的樣子。

    小豆花和楊華倩恍然大悟。

    這時表姑白曉玲打了飯回來,喊著大家吃飯。

    小豆花也起來了,白蔡蔡給她兌了點熱水洗手,這時候,還是不碰冷水的好。

    「這是怎麼回事啊?誰打的?」小豆花正洗手的時候,一邊的楊華倩卻叫了起來,幾人才發現,小豆花捲起的袖子邊上,一道道的紅道。

    小豆花悶聲不啃。

    「是不是你阿爸又賭輸了,急紅眼的打人啊?」白蔡蔡問,這事情在小學的時候,就常發生。

    「嗯。」小豆花點點頭。眼眶紅紅的。

    「哪有這樣當爸爸的。」楊華倩氣哼哼的,而一邊的白曉玲也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道:「吃飯吧,這事,老師找個機會跟你阿爸談談。」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4 AM

第四十二章 霉運老師

    下午兩節課後,第三節是體育課,而三班之前因為換課,這最後一節課也是體育課,於是兩個班就一起上,當然,小豆花就請假,這種請假是天經地儀的。

    體育老師是五好先生,姓許,長得有些小帥,也是剛分來不久的,雖然才分來不久,但在一中,乃至整個教學系統,他卻是頂頂有名,因為他不僅是五好先生,還是霉運先生,總之,他隔三岔五的就要遇上點倒楣的事情。

    這倒楣的事情遇上一點兩點,那倒無所謂,可遇上多了,自然會讓人好奇,因此,一傳十,十傳百的,就傳開了。

    前世的霉運老師,同樣是出名的,因此,白蔡蔡在第一節體育課的時候,就觀察過許老師的氣運。

    許老師如今是霉運當頭,不過,他身上還有一種粉色的氣運,這卻是桃花煞,因此,本來白蔡蔡還想著是不是解解許老師的霉運,畢竟許老師算是白蔡蔡比較喜歡的老師,不過看到這桃花煞後,白蔡蔡知道,這霉運卻是不能解了。

    這世上,大多事情都是一物降一物的,許老師的霉運正是壓制桃花煞的,如果隨便解了霉運,桃花煞一起,怕是更會惹麻煩。倒不如讓這霉運壓著,雖然有些小麻煩,但無傷大雅。

    而且許老師似乎也習慣了,任隔三岔五的出點小事,也都會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接下來,體育課上了半程,許老師就開始放羊了,由著學生自由活動,這時候,體育課沒人重視,許老師則坐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學生玩,有時還幫忙撿撿球什麼的。許老師的性子是很好的。

    兩個班一起上課,再加上重點班學生那個傲氣,自然若得普通班的學生不忿,平日裏小矛盾就不斷的,這一起上課,那苗頭就別上了。

    男男女女的,跨步,跳繩,藍球,就比劃開了。

    白蔡蔡和楊華倩這兩個剛認識的朋友互相看了一眼,雙雙爬到一邊的雙槓上坐著,邊聊天,邊觀摩,順便評定一下過過嘴癮。

    「你們班的趙端藍球打的不錯,有范兒。」楊華倩瞪大著眼睛。看著兩班的十幾個女生在為趙端加油。

    「怎麼,看上了,我可告訴你哦,盯著趙端這根名草的花兒不少。」白蔡蔡笑道,趙端是她班上的班長,不管從學習還是自身條件來看,都是名草一級的,平日裏圍在他身邊的名花不少,雖說還沒有開放到直接示愛,但找藉口問個題啊,借個東西啊的,不在少數,這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前世的白蔡蔡對他也有那麼點朦朦朧朧的感覺,只可惜重生一次,再回頭看他,小屁孩一個,原來的那種感覺完全找不著了。

    「就他?小白臉兒,我不喜歡。」楊華倩大大咧咧的道。

    「我知道,你喜歡你阿爸那一種的,要有施瓦辛格的體魄,還要有你阿爸那種敬業精神。」白蔡蔡嘻嘻笑著,前世,楊華倩的男朋友就是京城的一個員警,雖沒有施瓦辛格那種體格,但性格跟楊華倩阿爸一樣,辦起案子來不要命,兩人常常吵吵鬧鬧的,但終歸是放不下,白蔡蔡重生前,楊華倩跟他男友剛剛辦完婚禮。

    用楊華倩的話來說,她就那命。

    「如果不是我確認我們才剛剛認識的話,我一定會認為我們是發小,或者是從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瞭解我呢?」楊華倩瞪大眼睛道。她覺得白蔡蔡每一句話都能說中,似乎一眼就將自己看透了似的,打小,她就認為,男人就該像她阿爸那樣。

    「這世上,是有緣份這回事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好朋友,而有的人天生就敵人。」白蔡蔡道,轉眼看了看一邊正跟人玩跨步的程英。她前世,就跟這個程英不對盤,不過,其實現在想來,也沒啥,不過是程英爭強好勝一點,而恬恬的,白蔡蔡每次成績都壓在她頭上,那程英肚子裏不快活也是正常,因此也就有了些摩擦。

    現在想想,過去兩人吵吵鬧鬧的,也是一樂。人生,處處是樂趣,就看你能不能挖掘。

    「太對了,我一眼就覺得你對味口。」楊華倩拍著巴掌道。

    「那當然了,咱們前世就好朋友。」白蔡蔡也嘻嘻笑道。

    楊華倩深有同感的點頭。

    「喂,白蔡蔡,你是不是一班的啊?大家都在一致對外,你怎麼卻跟個外班的聊的火熱。」學習委員程英站在雙槓下瞪著白蔡蔡。她剛才跨步輸了,這會兒一肚子氣呢。

    白蔡蔡看了她一眼,很無辜的道:「我也在為咱班爭光啊,你們是武鬥,我是文鬥。」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啊。」程英更氣了。

    「你要這麼認為,我也不反對,反正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白蔡蔡撇了撇嘴道,然後自顧自的跟楊華倩聊天,無視程英。存心氣她,有些惡作劇的成份在內。

    前世,白蔡蔡就是班上的獨行俠,而這一世,仍然不例外,其實一開始,白蔡蔡倒是很想跟班上的同學好好處處的,畢竟,重點班嘛,出來的有不少都是精英,在前世,後來的發展都是不錯的,只是,重點班的小團體實在是太多了,一窩一窩的,這才短短的一個月,那關係就盤根錯節起來,而做為從鄉下升上來的白蔡蔡,本身就被人排斥,再加上她即不熱情,平日又低調的過份,自然成了游離於小團體之外的異類,而白蔡蔡懶的很,平日裏同學交往也不主動,於是,漸漸的,她又跟前世一樣,成了孤家寡人,獨行俠一個。

    聽白蔡蔡這麼說,程英更氣了,氣的跺腳,可拿白蔡蔡沒法子。乾脆一扭身的跑了,同學之間的爭吵也就這種級數,比起走向社會的鬥爭,這之中純的跟小白花似的。

    「得罪了她,小心以後班上沒人跟你玩了。」楊華倩看著程英的背影道。

    「這不還有你嘛,人生,得執友一二足矣。」白蔡蔡笑拍著楊華倩的肩道。

    於是兩人嘻嘻的笑開了。

    不一會兒,快下課了,許老師吹哨子集合,然後揮手解散下課,白蔡蔡背著書包,推了自行車出來,剛到校門口,先是幾聲鳥叫,上空飛一群鳥,隨後就聽到身後『哎喲』一聲輕叫。

    轉頭一看,看到身後不遠的許老師一陣拍頭髮,好一堆鳥屎,正一臉懊惱的,不想,他只顧著擦頭髮,沒顧到腳下,正是下階梯的地方,一腳踩空,整個人跌了個大馬趴,若得周邊的學生一陣驚嚇後又是一陣嘻笑。

    不過,許老師還是比較談定的,這種事情他每隔兩天都會遇上幾回,早習慣了,站起身來,拍拍衣服上的灰,還同大家笑笑,才一臉有些悻悻的朝前走。

    「一中的霉運老師,怕是整個教學系統都出了名的,連我阿爸阿媽都聽說了,似乎許老師就沒有哪一天不倒楣的,現在學校裏許多同學每天都在猜許老師第二天會出什麼糗事。」楊華倩一臉頗有些同情的在蔡蔡耳邊道,心想著,若是她隔三岔五的弄上這麼一回,那都丟臉死了。

    白蔡蔡在一邊點頭。也很無奈,她雖然可以解霉運,可卻不能解,許老師就繼續在霉運如小強般的堅挺生活,只要熬過桃花煞的煞期就好了,到那時,霉運漸去,還能抱得美人歸。

    許老師,加油,白蔡蔡暗道。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5 AM

第四十三章 白奶奶歸來

    出了學校,楊華倩家住在老城區,而白蔡蔡三叔家,卻在新城區,兩人不是一路,只得揮手道別,各自回家。

    白蔡蔡騎著自行車,騎到不遠的一小,接小楠和斌斌呢,這段時間,三嬸一直在市裡陪護,照顧奶奶,三叔要顧著家裏的生意,照看小楠和斌斌的事自然就落在了白蔡蔡的肩上,自上回斷梁事件後,小楠跟白蔡蔡這個堂姐就有一份特有的親近,而斌斌,皮是皮了點,可有他姐管著,也不會跟白蔡蔡唱反調,這就叫做一物降一物。

    幾個姐妹在一起,白蔡蔡頗有點大姐頭的風範,說一不二的,那感情,比起前世可近多了。

    接了兩個小傢伙,前面槓上坐著斌斌,後面位置上坐著小楠,白蔡蔡騎的那叫一個費力,滿頭大汗,她這小身板兒有些承受不住,好在接下來是一段下坡,腳踏也不用踩,輪子呼呼的往前轉。

    小楠和斌斌兩個興奮的不得了。

    只是剛到路口轉彎的地方,前面橫裏衝出幾個人,其中一個雙手用勁的把著蔡蔡的自行車龍頭,將三人堵住。正是方曉北,他邊上還跟著兩人,全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小楠和斌斌嚇了一跳,連忙跳下車來。

    「方曉北,你幹什麼?」白蔡蔡瞪著面前的人,也下了自行車,不管車子了,讓它倒在路邊,上前站在小楠和斌斌身前,怒瞪著眼睛的方曉北,小楠和斌斌畢竟還是小學生,嚇的躲在後面扯著蔡蔡的衣角。

    說起如今的方曉北,那在寶嶺鎮是頂頂有名了,年初時,聽說他傷好後就要去京都的,可偏偏後來他死活不去,似乎他阿爸在京都另有家庭,總之這裏面的東西外人也不太清楚,他不去,家裏人扭不過他,只得讓他繼續呆在寶嶺鎮,下半年開學的時候,又把他弄到一中讀初二,他是初二綴學的,這是讓他把學業補上。

    為了讓他讀書,他那個傳說中的父親專門在縣裏買了一套房,讓他和他阿媽住。鎮上的人把這事都傳瘋了,都說老方家這次撈了不少好處。

    不過,白蔡蔡聽自家阿媽說過,方曉北父親的這種作法不恰當,要知道,方曉北自小那是受盡壓抑的,性格之中難免偏激,而他阿媽瘋了十幾年,現在病好了,心中對兒子卻是愧疚萬分的,再加上社會的變化,許多事情,她自己都在適應中,自然是萬事由著方曉北來,而方曉北正是十四五歲,叛逆的年紀,縣裏比起鎮上來說,那無異於一個花花世界,再加上現在改革開放,舞廳,娛樂城什麼的如雨後春筍般的冒出,在缺乏嚴厲的管教之下,方曉北是很容易學壞的。

    而事實果然被周老師說中了,到了縣裏,方曉北很快的同縣裏的一些混混兒玩到一起了,三天兩頭的曠課,打架,方阿姨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跟你借點錢花花。」方曉北抖著腿道,那神情,學足了港片裏的古惑仔。再加上他剛剛長出半寸的頭髮,十足一個螢幕上的反面角色。白蔡蔡看的是又氣又樂。

    「我們是小孩子,哪來的錢。」白蔡蔡瞪著他道。

    「別想騙我,你剛才在一小的門還給他們買了零食呢,別廢話,快拿出來。」方曉北邊上一個矮個子的小子馬上戳穿白蔡蔡的謊言。

    敢情著,這三個小子早就踩好了點。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你不怕我跟你阿媽講嗎?」白蔡蔡道,手伸向書包,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不怕,可要顧全小楠和斌斌,怕是有些力不從心。

    「我阿媽管不了我。」方曉北聳聳肩道。

    「那我管不管得?」這時,一陣溫怒的聲音傳來,白蔡蔡聽著有些熟悉,轉頭一看,正是上回在瘋女人家裏見過的兵哥,是方曉北的表哥。好像叫勒強。

    「表哥,你怎麼來了?」方曉北見他就好像老鼠見了貓。弄得跟著他的兩個也一臉疑惑。

    「你阿媽打電話讓我來的,你能啊,混到了跟小學生搶錢的地步了,還真是出息了。」那勒強滿臉嘲諷的說著反話。刺得方曉北臉紅脖子粗。

    「表哥,我鬧著玩的。」方曉北縮著脖子道。

    「道歉。」那勒強不為所動。

    「好吧,好吧,對不起。」方曉北見躲不過,然後一臉無所謂的衝著白蔡蔡道,隨後又嘀咕了句:「真是的,小孩子就是不懂事,鬧著玩的也看不出來。」

    白蔡蔡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了,這方曉北還真是非常的賴皮。

    「好了,你們回去吧,他以後不敢打你們麻煩的。」勒強轉過臉溫和的衝著三人道,又幫著白蔡蔡扶起自行車。

    「謝謝。」白蔡蔡點頭,拉過自行車,正要帶著兩小傢伙離開,又被叫住。

    「對了,你好像是白家那個小女孩?」勒強問,他這會兒才認出來。

    白蔡蔡再次點頭,心想著,她若不是白家的,方曉北怕是也不找她麻煩了。這時,白蔡蔡還想著,下回回五峰村,是不是找白二哥要點精神損失費。

    「那能帶我去見你爺爺嗎?」勒強問。

    白蔡蔡看了勒強,他要見自家爺爺?什麼事呢?白蔡蔡突然就想起了自家送給瘋女人那塊所謂開光的玉,會不會同這有關?

    「我爺爺不在縣裏,他在五峰村。」白蔡蔡道。

    「不對啊,我剛從五峰村回來,家裏人說你爺爺到縣裏來了。」勒強笑著道,一邊的方曉北立馬瞪著眼:「小白菜,不准撒謊。」

    白蔡蔡白了他一眼:「我下午上學的,又沒有回家,我怎麼知道我爺爺是不是來縣裏了。」一句話,堵的方曉北直瞪眼。

    那勒強擺擺手,正要說什麼,突然身上的BP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隨後道:「算了,這次沒時間了,下回我再拜訪,代我向你家人問好,你們快回家吧,路上小心,還有,走路回去,三個人騎一輛車,危險。」

    「哦。」白蔡蔡從善如流的點頭。就拖著自行車,同小楠和斌斌一起離開。

    勒強也扯著方曉北離開了,另外跟著方曉北的兩個,也悻悻的離開,邊上圍觀眾也散了。

    不一會兒,白蔡蔡三人就到了家裏樓下,小楠和斌斌兩個先上去,白蔡蔡鎖好車子再上樓,還沒進門,在門外,就聽到爺爺奶奶的笑聲。爺爺果然來縣裏了,而且奶奶也回來了。

    一進屋,屋裏坐了一屋子人,除了爺爺奶奶,自家阿爸阿媽也在,還有徐師公和古教授。

    「爺爺,奶奶,師公,古爺爺……」白蔡蔡叫了一圈人。然後走到奶奶身邊,握著她的手:「奶奶,身體怎麼樣了?」

    「好了,好了,拄著枴杖能走路了。」白奶奶說著,拄起放在椅子邊上的枴杖,就要走幾步,一邊的白爸連忙扶著。

    總之白奶奶一切都好了,至於走路不利索,那個得慢慢來。

    「沒想到,你們白家的石雕技法是傳自北派秦門,看來,我為我這塊玉可是找到好雕刻師傅了。」古教授在一邊同白爺爺聊天。在眾人面前,他自不會提法器什麼的,只要蔡丫頭心裏明白就成。

    白爺爺聽白爸說過這事,心裏有數,知道古教授比較講究古禮,於是道:「正好明天星期天,蔡蔡跟我們一起回五峰村,秦師傅留下來的一套東西還在,到時,按禮法走個過場。」說著,又叫了白蔡蔡到跟前,叮囑道:「下手之前,不要急,要看明白,想明白,每一刀一點,心裏都要有數,明白嗎?」

    白爺爺不得不叮囑,實在是古教授那塊玉太貴重了,在他的眼裏,蔡蔡畢竟還是個孩子,這萬一一失手,損失可就大了。

    一邊白三叔初時還以為古教授是找自家老爺子雕玉,沒想到老爺子居然讓蔡蔡動手,不由擔心,在一邊低低的問白老爺子:「蔡蔡行嗎?」

    「她比你們強。比你們認真,也比你們有天份。」白老爺子瞪著眼道,因幾個兒子都瞧不上石雕,他那心裏還是不痛快的。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6 AM

第四十四章 回鎮

    吃過晚飯,古教授和徐師公要回寶嶺鎮,古教授這回跟著有司機和車子,一輛吉普車,這回白奶奶從市裡回來,坐的也是他的車子。

    見古教授和徐師公要回寶嶺鎮,白爺爺當即拍板,乾脆,他和老伴兒也跟著古教授的車子一起回了寶嶺鎮,而白爸去接白奶奶,處理出院的事情,在市裡也呆了好幾天,也想家了,於是,便帶著白蔡蔡也一起跟車回寶嶺鎮。

    白家四個,再加上徐師公和古教授,把個吉普車擠的滿滿當當,白蔡蔡和白奶奶坐在車頭前,聽著後面三個爺爺輩的人聊天。

    「前陣子發現的古代遺址,收穫不小吧,聽說,那遺址還是一個挖沙的人發現的?」徐師公好奇的問。

    「可不是,黃河邊的支流,現在經濟建設,到處都是沙場,這段時間,各種遺址的痕跡時有發現,不過,就數這次這個收穫最大,這可不單單是遺址,而是一個墓葬群,我們這次只挖了一個墓坑,收穫了不少龍山玉飾,這個墓葬群很可能是屬於龍山時期的。」古教授道。

    「古老師原來是個挖墓的啊,這個職業不好。」前面的白奶奶聽著他們說話,嘀咕的道,在鄉下老人家的眼裏,挖墓那可是一個缺陰德的事情。

    「奶奶,那不叫挖墓,那叫考古。」白蔡蔡坐在自家奶奶身邊,笑瞇著眼道。奶奶平常說話不多,但比次說話都特有味兒。

    「就是,老婆子不懂別瞎咋吧,古教授可是考古學家。人家是為了保護和研究古歷史古文化。」白爺爺坐在後面瞪著白奶奶道。

    「哦,不說,不說。」白奶奶好脾氣的道,又將蔡蔡拉在懷裏,兩人靜靜的,繼續聽著後面人的聊天。

    「墓葬群?按古人的習慣,墓葬群不會在河邊啊?」徐師公道,前段時間,他只聽說是遺址,沒想到是墓葬群,按風水來說,墓坑一般不會在水邊。

    「四千多年的變遷,滄海變桑田,根據地質推測,那裏在遠古時應該是一片山脈,我還在那墓坑的裏面找到一塊化石,裏面有一隻幼蟬蟲。」古教授說著,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一隻檀木盒,遞給眾人看。

    車燈下,整塊化石透著淡淡的黃暈,裏面的幼蟬蟲清晰可辯。

    「我看看。」白蔡蔡好奇的眾前面趴過身子,習慣成自然的就運起了觀石法,只是突然的,她嚇了一跳,整個運勢線上面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幅遠古的祭祀畫面,上面一排子血淋淋的人頭。

    白蔡蔡差點嚇的驚呼出聲,定了定神才繼續看那化石,這時,白蔡蔡才看清,這幅所謂的祭祀畫面,就是通過運勢線表現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化石上的運勢線就是一種符咒,只是這塊化石沒有人工雕琢刻畫的痕跡,而是硬生生通過意念力印上去的。

    白蔡蔡記得石匠師傅的筆記裏曾介紹過世間的各種符咒,其中有一種意念符咒,它是施咒者將意念施放在某一個空間裏,這種意念會影響到周圍的一切物體上。從而對人產生影響,最強的後果就是產生幻覺,還有一種輕一點的後果是讓人惡夢連連,當然,這種意唸咒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弱,然後消息。

    「蔡丫頭,怎麼了?」別人沒發覺,徐師公卻看到了白蔡蔡的瞬間失神。

    「沒什麼,只是,古爺爺,你們進墓坑時,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嗎?比如,做惡夢什麼的?」白蔡蔡好奇的問,以她剛才觀察的運勢線,這個意唸咒還是比較強的,又被封在墓坑裏,雖說其效果不會讓人馬上產生幻覺,但做一兩晚的惡夢怕是跑不掉。

    「你怎麼看出來的?」古教授這下好奇了,看著白蔡蔡笑問,

    這一次考古挖掘可真是讓人心悸萬分,進墓坑的當天晚上,所有進去的人都做惡夢,而且做的夢都是同一個夢,全是殉葬的場景,而後這個夢連做三天才慢慢的消失,所以,下一個墓坑,他們一時不敢動手了,雖然大家都不說,但其實都有些擔心再遇上這類的問題,做惡夢倒是不怕,只是這情形太詭異了點,沒想到這情形讓蔡丫看出來了,還真有些兒門道。

    雖說徐師公之前打了包票,說這個蔡丫頭制的福運玉不比西藏喇嘛開光的法器差,再加上白蔡蔡之前一接他手上的玉,就知是盤了二十多年,確實有些門道。

    但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法器一道,沒有個幾十年的打磨,是很難有所成就的,當然,如西藏活佛那種轉世靈童又另當別論。

    所以,對於將玉交給這蔡丫頭處理,他還是有些惴惴,可這會兒,看來,這小丫頭門道兒還真不小。

    「我感覺這上面有煞氣。」白蔡蔡道。

    「看來蔡丫頭風水一道也有些門道。」古教授道。

    「這不廢話嘛,哪一個製法器的不懂風水,不懂風水點怎麼製法器,我早跟你說過了,這墓出挖出來的東西,都帶有煞氣的,平日別沒事帶到身上,接觸的多了,就算有法器護身也抵不過長時間的消磨。」

    「我知道,我這不是用檀木盒裝著麼,盒裏我還放了五帝古錢呢,能去煞的。」古教授道。

    「總之,還是少帶在身邊好。」徐師公叮囑著,拉著又道:「對了,老小子,我可告訴你,這回我是為了幫你的忙才把蔡丫頭介紹給你,你可別對外人咋呼,給小丫頭惹一堆麻煩。」

    一邊白爸也有些緊張的盯著古教授,一臉的護犢之情。

    「這你放心,我懂規矩,我跟你這老神棍可打了三四十年的交道了,我什麼時候漏過你的底。更別說蔡丫頭了。」古教授笑罵道。

    「也是,我要是不信你,早就不跟你打交道了。」徐師公點點。

    「再說了,我若跟人說,這麼個小丫頭會看風水會製法器,人家還不當我腦子燒壞了呢,我丟不起那老臉。」古教授看了一邊一臉有些緊張的白爸又笑道。

    白爸聽古教授這麼說,才放下心來,也是,這種事說出去都沒人信。

    白蔡蔡這時的注意力卻又在那裝化石的檀木盒上,剛才她看化石的時候發現,這檀木盒也散發出一種柔和的光韻氣場,只是跟運勢線不一樣,它只是一種氣場,顏色淺淺的,這種氣場她在自家爺爺那個玉煙嘴上也發現過,只是玉煙嘴氣場的顏色較這檀木盒要略略深一點點。

    這是為什麼,沒有運勢的氣場?白蔡蔡一時沒懂,不明白,就暫時放一邊,這種事情,她不好問人的,問也問不清,以後再慢慢琢磨。

    於是一路上說說笑笑的,不一會兒就到了鎮上。白爸讓白爺爺和白奶奶先在鎮上住一宿,不過白奶奶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有些急切的想回五峰村,加上古教授又說有車了方便,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八點,從鎮上到五峰村,開車也不過二十分鐘的事情,最後,白爺爺和白奶奶決定馬上回五峰村。

    「明天,你們要過來,家裏也還要做些準備。」白爺爺道。

    於是,古教授便讓司機送白爺爺和白奶奶回五峰村。

    白爸則帶著白蔡蔡回園藝場宿舍。

    「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對著那只八哥,作業也不做,皮癢了是吧,再不聽話,阿媽就將八哥給烤了。」還在二樓,白爸和白蔡蔡就聽到三樓阿媽的河東獅吼。

    「這麼點作業,看完這集電視,馬上就做好。」毛毛不服氣的回道。

    「你還要看電視,反了你了。」周老師繼續吼道,隨後聽到叭的一聲,這是關電視的聲音。

    「阿媽,阿姐說過,你是老師,不能體罰學生的。」毛毛學著自家阿姐的口氣道。

    白蔡蔡和白爸相視一眼,不用說了,周老師又暴走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7 AM

第四十五章 白爸的困境

    周萍沒想到父女倆今天晚上就回來了,她本來還想著,明天帶毛毛去縣裏的。前段時間,她民辦教師順利轉正了,宋校長早遞了話,讓她去四小,她這段時間正在辦轉校的事情。還有,她一轉校,毛毛也要跟著轉,林林總總的,一堆子事,總之周老師最近忙翻了,難怪脾氣看漲。

    「阿姐,阿媽又體罰學生了。」毛毛一見白蔡蔡,便上前告狀,姐弟兩個摸準了周老師的脾氣,做為周老師的子女,那是沒有沒有發言權,只有聽話的份,但做為學生,權利和義務明晰,於是兩姐弟學乖了,在意見不統一的時候,以學生自居,以老師要求周萍,因此,不管周老師怎麼對,體罰學生那總是錯的,常弄的周老師哭笑不得。有時更氣的磨牙。

    「皮癢了吧。」周老師又操起竹條。瞪著毛毛。

    見周老師真的發火,毛毛才怕了,抱著他的小書包慢慢的踱步進房間。

    「蔡蔡給我盯著,毛毛要偷懶就唯你是問。」周萍道。

    「就是,聽你阿媽的話,趕快把作業做完,不就沒事了。」一邊的白爸端著熱水,正準備洗澡,也湊熱鬧道。

    白蔡蔡在一邊抗議道:「阿媽,你這是連坐。」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周老師和白爸都樂了。

    於是苦逼的毛毛回屋奮筆疾書,白蔡蔡也跟著進屋,做她的監工,不過她這個監工有消極貽工的嫌疑。

    她坐在一邊,拿著石匠師傅的筆記在研究,手上更是拿了塊石頭練習刀法,古教授那塊玉太貴重了,她要做好一切準備,不能出絲毫差錯。

    「阿姐,小黑會說話了。」毛毛一心兩用,一邊做作業,一邊興奮的跟自家阿姐彙報這些日子的成果。

    說完,便用手裏的鉛筆戳戳鳥架上的八哥鳥:「小黑,叫毛毛。」

    「毛毛,毛毛。」小黑張嘴就來,聲音還挺清亮。只是那聲音卻像極了周老師的聲音,而且還是周老師發怒時的聲音。

    白蔡蔡不由的樂了,由此可見,母子倆個天天挺熱鬧的,不過,對於八哥鳥終於學會說話,白蔡蔡還是挺驚奇的,放下手上的石雕,也學著毛毛戳了戳小黑的爪子:「小黑,叫蔡蔡。」可小黑拿著它的小黑眼,瞪著白蔡蔡,隨後一甩頭上的羽冠,又繼續耷拉。

    「阿姐,小黑只會說毛毛。」毛毛在一邊頗有些沮喪道,隨後又振奮道:「不過,我馬上也要轉學到縣裏去了,我聽我同學雯雯說,縣裏公園裏,有許多人養八哥,到時,我帶小黑去拜師,肯定能學許多話。」

    「毛毛,阿媽是不是也調到縣裏去了?」白蔡蔡問,她沒在意小黑學說話的事情,她在意的是毛毛那句轉學到縣裏,毛毛要轉學,那顯然的,阿媽轉正調到四小的事情搞定了,這可比前世早了好幾個月呢。

    「嗯。」毛毛笑咪咪的點頭。

    這時,外間,白爸洗好了澡,同周老師在外間說話。

    「平康,媽怎麼樣?」周老師問。

    「恢復的不錯,除了走路不太利索外,其他方面沒有問題,這心總算是放下了。」白平康道。

    「那就好。」周萍道:「不過家裏的錢也空了,我還欠了人家周娟三千塊錢呢,還有,我這馬上要調教縣裏去了,咱家不免也要搬,一些開消也大了起來,這搬家是越搬越窮啊。」周萍坐在一邊發起愁來。

    白奶奶的這場大病,三兄弟家都掏空了,不過,老大和老三家開著店,每日都有進賬,反倒是他們老二家,巴著點死工資,一個月接不到一個月用。

    周萍這陣子就為錢發愁。老大那裏雖然有分紅,但如今是創業初期,之前商量好的,分紅前兩年暫時不提的,所以說,雖然白學武那裏報來的賬目不小,但遠水解不了近渴。

    「那要不,把我們家水牛嶺置換的那塊地皮賣了。」白平康咋吧著嘴問,白平康之前也將水牛嶺下面的那塊兩分田也批成了宅基地,但因為正好正在省道上,被徵用了,白平康沒有要補償款,而是置換了塊地。

    雖然位置偏了點,但卻比原來那塊兩分田大,再加上整個水牛嶺一帶的開發大勢,倒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人跟白爸開價,只是白爸有了之前股市的經驗,覺得現在水牛嶺開發才剛剛起步,後面發展前景很大,因此一直拿在手上,一是想看看後成勢頭,二卻是想以後說不定自己用的著。

    「不能賣。」白蔡蔡從屋裏探出頭來,跟據前世的發展來看,自家那塊地的地點還是不錯的,尤其是2000年後,興起的農家樂,那一塊正是農家樂的中心,又連著景區,白蔡蔡早想好了,這幾年,自家存點錢,先把房子蓋起來,到時,別的不說,光租給別人,那房租都相當可觀。

    「也是,那地現在賣可惜了。」周老師道:「算了,反正也沒有需要大錢的地方,我們每月都有工資,緊緊的用,暫時先艱苦一段時間,我現在轉正了,工資也跟著漲,下個月發了工資就好一點了。」周萍也是苦過來的人,吃點苦倒不在乎,只是怕委屈了孩子。

    白爸這時的臉卻沉了下來:「我下個月只能拿生活費了。」

    「怎麼會這樣?」周萍驚訝的問。

    白蔡蔡回屋裏,看著毛毛寫作業,心裏卻知道,這點同前世一樣,因為沙糖桔苗的問題,自家阿爸跟新來的袁場長唱了反調,再加上這段時間,奶奶病重,阿爸請假多了點,新來的場長乾脆讓阿爸輪崗了,另提了一個副科長,將阿爸閒置了起來。

    前世,阿爸閒置兩年後,就直接被下崗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讓你別多管,那沙糖桔苗的事情是袁場長一手操辦的,你偏要提意見,你讓他添堵,他自然要給你穿小鞋了。」周老師道。胳膊扭不過大腿,場裏哪個不知道,這裏面袁場長撈了好處,可也沒誰站出來說一句,就白平康在會上硬是跟袁場長頂了牛,可什麼也阻止不了,最後反倒把自己給陪了進去。拿生活費,那才幾十塊錢,這日子可怎麼過。

    「虧你還是老師呢,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禍害場裏,這可關係著幾百人呢。」白平康有些氣惱的道。

    「是,我是老師,不該說這話,可家裏日子總要過吧。」周老師也不痛快了。她剛轉正,工資不會高,偏白平康又被輪崗了,什麼時候能再起用還不知道,生活費能有多少,這一進一出的,家裏總收入還不如以前了,周老師的心情更糟糕了。

    白蔡蔡躲在屋裏也為自家阿爸發急,她倒是有不少賺錢的法子,可都要本錢,而自家暫時是拿不出的,而本錢小的,比如說,速食店火鍋店什麼的,可這些都不適合自家阿爸,自家阿爸好歹也是個小幹部,還沒到那一步,讓他甩開一切去做這個不現實,那臉面抹不開。事實也不可能由著自己去安排。

    如果是園藝這一塊,倒是行的,這也一直是白蔡蔡在打算的,可園藝這一塊需要先期投資,不能馬上來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要不,乾脆的,弄幾塊玉符,讓徐師公代賣賣,相信術士風水師這一個圈子的人,還是識貨的,雖說,石匠師傅筆記上說了,不得以此求財,但也說了可以以符養符,這裏面還是有擦邊球可打的。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7 AM

第四十六章 雞瘟

    第二天,白家四口,再加上徐師公和古教授,一早就到了五峰村。白爺爺早就侯著了,便將人引到了廳上。

    廳上的八仙桌,正中,擺著一似石器的香爐,香爐的兩邊是兩個石器的淨手甕,邊上兩個環形的套環,正面雕著虎頭像。

    而八仙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女媧補天圖。玉符門將女媧奉為始祖。

    古教授和徐師公淨手撚香,拜了一拜,然後將香插在香爐上,白蔡蔡也跟著在那淨手甕裏淨手,照葫蘆畫瓢的撚香祭拜。

    然後,古教授才把他那塊玉連著一個盒子一起很慎重的交給白蔡蔡,白蔡蔡也一臉嚴肅慎重的收好。

    等一切形勢走完,白蔡蔡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的氣氛她真有些不適應,但古教授認為,求符這種事情,講究信和禮,信到禮到誠心到,這樣玉符才會更有效力。

    事情辦完,古教授和徐師公就離開了,說好一個星期後再來拿。

    等人走後,白蔡蔡就抱著那盒子,走到院子裏,靠坐在那株香榛樹下,然後再打開盒子,拿出那塊玉石,瞇著眼睛細細的看著,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玉石上,形成點點光斑。

    讓人只覺一葉一斑皆是美景。

    白蔡蔡這一坐就是半天,這塊玉石就是一塊玉牌,對於它的外形,白蔡蔡不需太動,她只要在這裏面刻出福運線路就成。

    只是此玉古教授盤了二十多年,在古教授的養護下,它已經形成了同古教授相似的氣質,就好像人一樣,已經形成了它特定的一種物格。這種物格已經將古教授的氣質五行運勢包含在內了,而白蔡蔡現在要注意的是,在刻福運運勢的時候不能破壞它已經形成的物格,因為此玉已經同古教授心靈相通,如果她破壞了它的物格,那麼反而會給古教授帶來不好的影響。

    所以,白蔡蔡必須格外小心。

    「蔡蔡,這時幹什麼?學老和尚打坐啊?」傍晚,白學武從水牛嶺回家來,看到白蔡蔡坐在院子的樹下,夕陽將她的小身子拉得老長,便打趣道。

    「回來就回來,哪那麼多話,蔡蔡在想著怎麼雕玉呢,你別煩她。」白大伯衝著兒子道,這回可不是一般的石頭,是上好的羊脂玉,要是雕壞了,老二家可賠不起,自然不能讓兒子打攪了蔡蔡。

    「哦,哦,哦。」白學武忙不疊的點頭,蔡蔡接了雕玉石的活兒,這事,昨天晚上,白學武就聽自家爺爺奶奶說過,這會兒自然心領神會。

    「沒事,我今天不雕,只是打個腹稿。」白蔡蔡收了玉,站起身來,笑嘻嘻的道。

    「對的,一定要慎重,一定要想好了再動手。」這時,白爸和周萍帶著毛毛回來,三人剛去看了自家那塊宅基地。

    「我知道的。」白蔡蔡對自家阿爸道。

    「對了,聽說,咱家這石雕手藝還挺吃香的,你姑姑前些日子打電話回來了,她一個月工資能拿到七百塊錢,乖乖的,咱們這縣裏,那工資多的也只有兩三百呢,這不是翻一翻還拐個彎了嘛,可不得了了,早知道當初我也跟爸學學。」一邊的大伯母咋著舌道,沒想到以前一直瞧不上眼的石雕,到了京都,身價倍漲。

    前些日子白平安打電話回來說起這工資的事情,大伯母都不敢相信,不過也知道白平安人實誠,不會說假話,可把她給羨慕死了。

    「就你,沒那天份。」一邊的白大伯哼著聲道。說得大伯母一臉悻悻。

    「大伯母,小姑姑雖然工資高,可那是幫人做事,要聽人家的安排,不自由,再說了,那總是死工資,還是二哥現在出息,就家水牛嶺那店,可比小姑姑的進賬多,而且還自己就是老闆,想咋嘀咋滴,不受人管,以後你就專門幫著二哥,跟著二哥吃香的喝辣的。」白蔡蔡在一邊開玩笑著,又衝著二哥眨了眨眼。

    白學武聽的一臉得意洋洋。

    大伯母一聽蔡蔡說這話,也樂了,想想也是,這些日子,自家的收入很可觀的,真比起來,小姑白平安那點錢根本不算什麼。

    一邊的毛毛跑過來,扯著白二哥的衣袖:「二哥,我以後也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一家人聽了都樂了。

    白蔡蔡在一邊笑罵:「你小子就這麼點出息啊,要想吃香的喝辣的得靠自己。」

    「沒事,別聽你阿姐的,以後,你小子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我還管你娶老婆。」白學武拍著胸脯保證。包下一條龍。

    毛毛嘿嘿的傻笑,重重的點頭。

    「對了,我剛才出去,聽村裏人說,現在正鬧著雞瘟呢,你那裏雞鴨怎麼樣?」這時白爸在一邊問。

    剛才在村外,聽到許多人在說瘟雞的事情。

    「我的雞鴨一點都沒事,我三舅說了,科學養雞好,我前段時間的學習沒白學,又天天消毒,到現在一隻都沒死,現在,村裏好多人都找我取經呢。」一說瘟雞的事情,白學武更得意了,如今他在村裏,那也算是個名人了,村裏許多人都找他請教如何防冶雞瘟,把這小子給得意的,沒邊兒了。

    而白學武的三舅,叫趙建軍,越戰時斷了一條腿,如今三十七歲這些年,前些年才討了村裏一個啞巴做老婆,生了個兒子,才五歲,家裏日子過的比較難,白學武現在弄了這個大場子,跟自家阿爸阿媽一合計,就把三舅給請來,讓他幫著看店,照看雞鴨,也能有個收入,讓家裏日子好過一點。

    不過,私下裏,白蔡蔡聽自家二哥說了,他不能把自己困在店裏,白家二哥如今幹勁實足,家裏的雞鴨也開始生蛋了,水塘裏的魚也長的飛快,到了年底,將魚和一些雞鴨買了,不但能還清貸款,還能過個好年,所以,這些日子,白二哥就在縣裏聯繫買家,這年月,這些東西不愁買的,聽說已經有老闆來看過了,銷路基本已經定好,只等年底來接貨就行。

    白二哥已經發下宏志,再努力兩年,先把家裏的新房蓋起來,再存點本錢,要把白家的速食店開到縣裏去。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有的人只要有一個機會,有一個支點,就能有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生,總之,如今的白二哥,因為白蔡蔡的重生,有了水牛嶺這個支點,就有了於前世絕然不同的人生。

    幾人進說著,村長高年樹帶著幾個人進來。

    「村長來了,快進屋坐。」大伯母連忙招呼著。

    這時,跟著村長一起進來的一個中年男子看到白平康,不由的高興道:「白科長,你怎麼在這裏啊?」

    白平康樂了,道:「王主任,這是我家啊。」原來,這位是金山鎮企業辦的主任。去年,白爸去上海拉業務時,正好跟王主任在同一節車廂裏,兩人聊了一路,到上海的時候,他還幫著王主任出了個主意,為他們企業辦下面的一家木器廠收回了一筆欠款。

    「你家可是出能人,你談生意不錯,這又出了一個養雞專家,我們今天是來取經的。」那王主任呵呵笑道。

    幾人坐下一說,原來是找白學武的,金山鎮這次雞瘟鬧的非常厲害,雖然請了縣裏請了畜牧局的技術人員已經把雞瘟控制住了,但心裏總沒底,擔心復發,他們聽說五峰村的白家也算是大規模養雞的,卻是一點損失也沒有,這便找上門來打聽情況,問問是不是有什麼竅門。好學兩招,預防之用。

    白學武一邊上呵呵的笑的得意,其實真讓他說,他也說不上來,反正他都是按著鎮上農技員的話做的,然後看書,多消毒,其實那幾戶養雞戶跟他做的也差不多,可為什麼先前還是染上了雞瘟,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幾人一分析,可能是因為,水牛嶺那裏養雞的就白家一家,村裏的雞跑不到那裏去,再加上前期白學武做的好,基本上算是隔離了病菌,這才沒事。

    唯有白蔡蔡坐在一邊,心裏琢磨著,可能跟自己布的那個福運陣法有關。前些日子,她還聽白二哥說,水牛嶺那裏,一株早死了的核桃樹又開始抽芽了。

    一個地方氣運上來了,生機便格外勃發。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8 AM

第四十七章 金山酒廠

    晚飯的時候,白爺爺招呼著高村長等人喝兩杯小酒,白家最近發財了,村裏人都知道,再說了,因為之前,白爺爺是找了村長,提前將省道改道的事情散佈出去,多多少少的佔了一些有利地點,而一些人家的房子也避免了被賤賣的命運,因此,村裏人對村長和白家都多了一份好感。

    連帶著高村長最近小日子過的也舒服,一些補償,拆遷什麼的,只要他出馬,基本上都能搞定,大傢伙兒都賣高村長的面子,鎮裏對高村長的工作非常滿意,多次在村長碰頭會上表揚了他,讓高村長只覺那臉面兒倍長。

    因此,高村長平日也樂得跟白家走近。

    當然,更重要的是,不管是白家父子兄弟,還是高村長,和王主任,都好那麼一兩口,而寡酒無味,幾個人湊到一起,那喝起來才有滋有味的。

    不過,那兩戶同來的養雞戶擔心家裏雞鴨,婉言謝絕,先一步回金山鎮了。

    「對了,老二,把我屋裏那瓶二十年的金山陳釀拿來。」白奶奶沒事,白老爺子心情高興,這會兒也有些人來瘋,揮著手,衝著白爸道。

    白爸連忙樂呵呵的去了,不一會兒,拿著酒回來,揚了揚手道:「今天還是衝著高村長和王主任的光,要不然,老爺子死活不捨得拿出來喝。」

    說著,就一一的給幾人滿上。

    「這酒現在可沒有了。」那王主任接過白平康手上的金山陳釀。這酒正是金山鎮金山酒廠的產品。

    「是啊,金山酒廠可惜了,當年哪……唉……不說了。」老爺子咪了口酒,歎了氣道。

    金山鎮的金山酒廠,始建於六十年代初,在六十年代末的時候,在金山鎮那是屬於屬一屬二的鎮企業。當時鎮上,誰家兒子要是在金山酒廠上班,那討老婆根本就不用愁,媒人都能踏破門檻。

    只是自八十年代初期,金山酒廠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到現在,那廠幾乎已經是停產狀態了,要死不斷氣的,廠長換了一任又一任,而每一個任鎮長書記上臺,都有一個目標,就是想方設法讓金山酒廠走出困境,煥發新的活力,但沒有一次成功的。

    「沒事,現在不是以前那年月了,誰都知道,若梁師傅還在,這種金山陳釀還能釀造出來,金山酒廠決不會像現在這樣。」王主任也是氣憤的道,當然,他心裏也清楚,金山酒廠的困境也不能完全歸於釀造工藝的失傳,畢竟這些年,廠裏的技術員還是下過苦功,如今的金山白乾雖然比不過金山陳釀,但其實也不錯,但是,歷年來廠裏的領導人浮於事,又互相爭權奪利,拆臺,不好好的開發市場,再加上如今經濟發展,酒類產品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金山酒的市場就越來越萎縮,這才是金山酒廠走入困境的最主要原因。

    他是金山鎮企業辦的主任,金山酒廠就是他的一塊心病。

    「沒辦法,從計劃經濟過渡市場經濟,一些個老廠老企業都進入了困境,我們園藝場現在也是在走下坡路。」白平康悶了一口酒道,園藝場效益越來越差,再加上他被輪崗,白平康心裏堵了一口氣。

    「也是,現在的老廠都不好混,對了,白科長現在怎麼樣,去年年底的時候,我遇到過你們方場長,他對你可是讚不絕口啊,怎麼樣,升職了吧?」王主任岔開話到,老說那些沉重的話題掃酒興。

    只是他這話題一不小心又碰到了白平康的痛處。

    白平康不由的又悶了一口酒,臉色有些悻悻。

    「別說了,我家平康被輪崗了。」一邊的周萍有些氣哼哼的道,她發愁啊,這兩天正想著是不是跟大哥家商量一下,提一點分紅出來,這段時間,她調動,毛毛轉學,那總要請人吃個飯,送個禮什麼的,這手裏沒錢,心裏慌哪。

    「怎麼回事?」白老爺子皺著眉頭,這事,他可沒聽老二說過。

    「沒什麼,方場長調走了,換了個新場長,現在場裏也難,不能老讓別人待崗,場裏實行了輪崗制,我也是場裏的職工,輪崗也正常。」白平康道,王主任畢竟是金山鎮的人,園藝場的事務不好亂說。

    不過,像王主任這樣政府部門裏的人,對一些門道精著呢,白平康一說方場長調走,換了個新場長,便知一朝天子一朝臣,越是得老場長歡心的人,越是不被新場長待見。

    「要不,你調到金山酒廠來試試,我信得過你的能力,只要是願意來,直接就是廠長。」王主任突然的道,現任的金山酒廠長正打病退報告,王主任正為這發愁,不如讓這白平康去試試,去年,一起去上海的時候,他發現白平康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如果白平康能帶著酒廠走出困境,那他在於鎮長面前,就是一筆政績,如果不能,反正金山酒廠都那樣了,也追究不到白平康什麼責任,但白平康可以借此進入副科級別,也算是正兒八經的副科級幹部,反正再怎麼不會比現在的情況差。

    園藝場是縣級單位,白平康這個科長到鎮企業去幹個廠長,還是有資格的。王主任越想越覺得可行。

    「怎麼樣,要不要搏一搏。」王主任盯著白平康問。

    「這個,我不懂釀酒。」白平康沒有心理準備,王主任這個提議太突然了。

    「不懂釀酒有什麼關係,你是廠長,是搞管理,搞業務拓展,盯市場開拓,為酒廠找路子,是掌舵的人,釀酒的事自然有工人和技術員去操心。」王主任道。

    王主任說的誠懇,白平康倒不好直接拒絕,便到:「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好吧?」

    「行,是該好好考慮一下。考慮好了,打個電話給我。」王主任點頭。

    隨後便岔開話題,吃吃喝喝。

    白蔡蔡在邊上卻是扭來扭去,一臉急燥,她恨不得自家阿爸當場就答應下來,前世,金山酒廠自九五年後異軍突起,短短兩年,成為整個山南省的名酒,成為寧山的名星企業,白蔡蔡前世學的是經濟貿易,曾經研究過金山酒業的發展史。

    才知道,金山酒業發展起來於兩個人有關,一個是帶領金山酒廠走向輝煌的章建成,最初他只是縣檔案館的一個檔案管理員,他在窮極無聊的時候翻看縣誌,在縣誌裏發現,金山酒廠雖然是六十年代初建立的,但它原先就是一個歷史悠久的釀酒作坊,這個釀酒作坊自清代嘉慶年間就有了,當時叫梅林酒,縣誌裏提到,金山酒廠的廠區在當年就是一片梅林,而這裏,有一個梅林窯池,這梅林酒的根本所在。

    發現在這件事後不久,章建成就托人調到了金山酒廠,沒多久就成了金山酒廠長,隨後就順理成章的發現了窯池,一個古老的酒窯,一片古老的梅林,這迅速成了寧山縣的一個亮點,連帶著金山酒廠也出名了。

    而第二個人叫梁明華,他是金山鎮方家溝的人,他出山後,一手開發了古老的梅林酒,更名金山梅林,此後一系列的金山梅林酒推向市場,迅速佔領寧山縣,最後一舉進入入山南省,同山南省另外兩家酒廠成三國鼎立之勢,風頭十分的強勁。

    白蔡蔡從來沒想到自家阿爸會和金山酒業扯上關係,如今可是一個極佳機會,白蔡蔡琢磨著怎樣才能不著痕跡的勸阿爸答應王主任的提議。

    窖池的地點她知道,前世她還參觀過呢,當然,跟阿爸不能直說,還得借一借縣誌來用,至於梁明華,這時候,他還是方家溝的農民,等窯池發現了,再讓阿爸請他出山。有此二者,別的不說,讓金山酒業走出困境不成問題了。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49 AM

本帖最後由 creahjyoukl 於 2012-8-12 08:54 AM 編輯

第四十八章 上 緣份哪緣份

    酒局散後,王主任等告辭,臨走前,又慎重叮囑白爸一句,讓他好好考慮調到酒廠去的事情。

    白平康也慎重答應,然後送王主任等人出門。

    天已是深秋,院子裏落了一地的落葉,因為明天是新一周的開始,白蔡蔡要上學,周萍要到縣裏辦調動的事情,於是一家趁著還有一點餘暉,便搭了村裏的拖拉機趕回鎮上。

    回到鎮上,白平康顯得心事重重。毛毛這小子看著氣氛不對,早早洗腳上床了,連最愛看的電視也不看了。

    這小傢伙最後看眼色了。

    「蔡蔡,去給我買包煙。」白爸拿出錢遞給白蔡蔡。

    「哦。」白蔡蔡接過錢,轉身下樓,她自然知道自家阿爸的心思,這可以說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捩點,跳出園藝系統,走進完全陌生的酒廠,任誰心裏都沒底。躑躅在所難免。

    大院門口,到了晚上,只開一邊的一個小門,那門正對著門衛室的窗戶,白蔡蔡路過的時候,看到在裏面值班室掃地的豐伯伯,便打了個招呼:「豐伯伯好。」

    「蔡丫頭好。幹什麼去啊?」那豐伯伯直起腰,一手撐著掃把,笑著回道,只是皺巴巴的一張臉,那笑容有些苦澀,鼻子上架著眼鏡,再映著花白的頭髮,讓人看著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去給我阿爸買煙。」白蔡蔡回道。

    「買煙啊,是啊,你阿爸心裏煩呢,快去吧。」豐伯伯歎了口氣,用手撐了撐眼鏡,又繼續掃地,那語調中有些無奈,更有氣憤。

    「哦。」白蔡蔡應聲,連忙出去,她看不得豐伯伯那種表情,讓她心裏有些難過,豐伯伯叫豐躍華,快五十的人了,農業大學畢業,有一手過硬的陪育技術,為場裏陪育了好幾種新品種的果樹,及種苗,在防冶病蟲害上也有一手,一直是場裏的技術骨幹,在年初的時候,因為一份技術報告沒有如袁場長的意,袁場長就把他從技術科調到門衛上,同樣用的是輪崗的理由。

    雖然場裏許多人對新來的袁場長不滿,但此時正是轉型期,場裏的人都怕自己被待崗,而如今輪崗成了袁場長手裏的劍,誰要不聽話,這所劍就劈向誰,因此,場裏的人要麼都去抱袁場長的大腿,要麼為了一個崗位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

    可以說,轉型期間的企業,亂像一片。

    白蔡蔡一邊朝小賣部走去,一邊想著,找什麼理由說服阿爸去酒廠,阿爸如今還是當局者迷。只是酒場現在還不如園藝場,阿爸又是個十分念舊的人,讓他下這個決心不容易。

    「你還賭,你還賭,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這日子,你還過不過了?」

    剛到小商店,就見小商店門口鬧成一片。

    鎮上的小商店,前面是店面,而後面,常常就是賭場,讓人玩兩手的地方。門口鬧的正是小豆花一家。

    「娘的,我說怎麼這麼晦氣呢,原來都是你這病鬼帶來的喪氣,滾開,小心我揍你。」小豆花的阿爸顯然已經賭紅了眼,一臉兇氣的推開小豆花的阿媽。小豆花的阿媽跌倒在地上。

    「阿媽,阿媽。」小豆花和兩個弟妹連忙上前扶起她阿媽,白蔡蔡也上前幫忙,嘴裏還一個勁的嘀咕著渣男啊渣男。

    「你這人怎麼這樣,輸光了家裏的錢不算,還拿老婆孩子出氣,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邊上,白曉玲氣衝衝的上前,她今天下午來家訪的,想跟小豆花的阿爸好好談談,沒想等了一個下午,也沒等到人,她認準的事,輕易不放棄,因此,晚上又來找小豆花,沒想見到眼前一幕,肺都氣炸。

    「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啊。」小豆花的阿爸裂著嘴,一臉耍無賴的道。

    邊上幾個賭徒一陣哄笑。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啊。」白曉玲瞪哄笑的人一眼,然後手指著小豆花的阿爸:「我告訴你,你這是屬於家暴,還耍流氓,我到婦聯去告你。」

    「小娘皮的,敢指著我說話,我告訴你,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去告啊,我不但打她們,還要打你呢。」小豆花的阿爸發著狠,朝著走幾步,舉起拳頭就朝白曉玲砸去,一邊小豆花的阿媽連忙一把拖住他,白曉玲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白蔡蔡在邊上看的大急,小豆花的阿爸在鎮上是出了名在無賴漢,爛賭鬼,自家表姑怕真要吃虧的,腦中急轉,連忙撒丫子朝前面不遠的派出所跑去,跑到值班室,就朝裏面吼:「方家小賣部裏面又有人在聚眾賭博啦。」

    白蔡蔡說完,又撒丫子跑了,她不怕公安不來,鎮上公安抓賭抓的勤快的很,因為這是派出所的創收來源,也不怕公安不信,李叔就是派出所所長,李叔和自家阿爸喝酒的時候,無意中透露過,方家的小賣部本來就是一個賭窩,派出所的人都知道,可對這賭窩卻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施行的也是一種養魚政策,反正賭是禁不住的,有這賭窩在,他們一抓一個准。

    果然,白蔡蔡還沒跑幾步,就從派出所裏走出幾個公安,大步流星的朝著小賣部去。

    白蔡蔡跑的也是一溜飛快,不過,她哪裡跑得過公安,被遠遠的拋在身後,等她跑到小賣部時。

    小賣部已經雞飛狗跳,一地雞毛,先前大家光顧著看笑話,桌上的賭資牌局還沒來得及收,叫公安抓個正著,如今那些個賭棍,加上小豆花的阿爸,全一溜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苦逼無比。

    小豆花的阿媽在抹著淚兒,而堂姑白曉玲正扶著一個男青年在一邊的小凳上坐下,那男子正抬著頭往後仰,鼻子嘴巴處斑斑血跡,堂姑正一臉焦急的拿著餐巾紙幫他擦血跡。

    白蔡蔡看著那男子,有些發愣了,這人,不就是前世曉玲姑姑的丈夫,蘇南,他從哪裡冒出來?難道說,就她這麼一來一回的工夫,她就錯過了一場英雄求美的喬段,還有這蘇南不是在萬山鄉當教師嗎?而且他也不是寶嶺鎮的人啊,如今卻十分詭異神奇的出現在這裏。

    白蔡蔡看著那蘇南,又看了看曉玲表姑,因為她的重生,曉玲表姑的人生軌跡裏面少了萬山鄉當教師的那一段,白蔡蔡還一直擔心著曉玲姑姑還會不會如同前世一樣嫁給蘇南。

    可沒想,緣份這東西果然堅挺,兜兜轉轉的一圈,該認識的還是認識了。白蔡蔡想著,上前扯了白曉玲的衣袖:「曉玲姑姑,他是誰啊,怎麼受傷了,要不,先到我家去處理一下,擦點紅花油吧。」

    「好,走,去你家。」白曉玲說著,就扶起那男子:「走,到我堂哥家去擦點紅花油。」

    「不用了,一點小傷。」那蘇南含含糊糊的道。顯然鼻子堵著不通氣。

    「怎麼不用。你這一臉的青紫,不擦點紅花油,哪天才能消掉。」白曉玲直爽道的,拖著那蘇南就走,蘇南只得隨著她的腳步。

    「要不,到我家去擦吧,我家也有紅花油。」一邊小豆花的阿媽道,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白老師是她家小豆花的老師,本來是來家訪的,沒想卻差點叫自家男人打了,幸好被人阻止,不然,她都沒臉見白老師。

    「不用了,你還是回家自己擦擦,你男人這樣,你可得硬氣起來,要不然,以後三個孩子要跟著吃苦的,要是我,我早跟他……」說到這裏,白曉玲頓了一下,又改口道:「要是我明著打不過他,晚上趁他睡著了,悄悄的將他綁起來也要打一頓。」曉玲姑姑邊說邊磨著牙,顯然今天把她氣壞了。

    白蔡蔡肚子裏暗樂,知道自家姑姑本來準備說要離婚的,只是這關係著人家的家事,世上勸和不勸離,她要說離婚,就有點挑人離婚的嫌疑,於是才改口說打架的,反正農村裏,夫妻離婚的少見,但夫妻打架,甚至動刀的不在少數。

    「咳咳咳……」一邊的蘇南同志一陣乾咳,臉上卻是忍不住的笑意。眼中滿是興趣。

    曉玲堂姑啊,形象,形象……

作者: creahjyoukl    時間: 2012-8-12 08:54 AM

第四十八章 下 蝴蝶翅膀又一扇

    第二天,白蔡蔡上學還是遲到了,當然,若是依據周老師安排好的時間,時間應該跟掐著碼錶樣的剛剛好,可白蔡蔡自從接觸了玉符這東西,又時常跟徐師公交流心得體會,別的沒學會,倒是把徐師公那股子懶散樣學了個七七八八。

    時不時的還喜歡瞇著眼睛,叫人看著一個青春少女,卻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為這,周老師扯著白蔡蔡的耳朵很是吼了幾回。

    可白蔡蔡同學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符咒風水這些東西都是要沉下心去靜靜體會的東西,可眼睛是心靈的視窗,眼睛一睜開,外界喧囂就從眼睛進入了心靈,心就不靜了,所以,不知不覺的白蔡蔡就喜歡瞇著眼睛。

    慢慢的就養成了什麼事都慢悠悠的性子,等她散步一樣的走到教室,上課鈴聲已經提前響起,其實這不過是預備鈴聲。

    可值日生程英同學硬是春秋鐵筆,將白蔡蔡記了遲到,完了還不忘衝著白蔡蔡抬抬下巴,樣子有些小囂張。

    程英的下巴很尖,而且臉腮削薄,白蔡蔡聽徐師公說過,這類臉型的女人往往心胸狹窄,尖酸刻薄,晚年運勢上不太好,或者會紅顏薄命,當然,這種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不過,程英後來確實是被一個男人給騙了,人財兩失不說,還被對方老婆追上門來打,弄得狼狽不堪,家裏都沒法待,最後隻身北上默默打拼。

    想想這些,再看看現在,白蔡蔡覺得索然無味。愛記就記唄。

    「下巴上有一粒飯。」白蔡蔡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她的下巴,乾脆在她耳邊低說了句。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大聲點兒。」程英正在小得意,而白蔡蔡的聲音又特別的小,她確實沒聽清楚,不過,心裏明白,這鄉下上來的小白菜定是在說她的壞話,於是乾脆著讓白蔡蔡大聲的說,讓她出醜,鄉下上來的學生,就是沒素質。

    白蔡蔡其實是好心,可人家不依不饒的,便停了腳步,確認的問:「真的要我大聲的說?」

    「怎麼,不敢啊?」程英同學繼續抬著下巴小囂張。

    白蔡蔡看著她那小囂張的樣子,有一種無力感哪,尼瑪的,她沒那做好人的命哪。

    「這有什麼不敢的。」於是白蔡蔡深吸一口氣,很有壯士斷腕的氣概大聲的道:「我說你下巴上有一粒飯。」

    班上同學正在看好戲呢,白蔡蔡這麼大聲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程英同學的下巴上,果然那上面粘著兩粒飯,還帶著點黃黃的油光。

    「程英,你早上吃油炒飯的吧,還不忘留兩粒當早點。」坐在程英前面的叫高月麗,此刻他笑的前俯後昂,兩手還誇張的拍著桌子,整個人沒形沒象。

    高月麗跟程英小學就是同學,也是死對頭,兩人的阿媽都是百貨商場的,許是工作上有什麼矛盾吧,兩人的阿媽一直不對盤,連帶著高月麗和程英兩個,相看兩相厭,平日裏小鬥爭不斷。

    本來大家還沒覺得啥,但叫高月麗這麼一鬧,全班就笑開了。

    程英一臉漲的通紅,手用力的擦著下巴,將下巴擦的通紅通紅的,兩眼也紅紅的,泛著水珠:「白蔡蔡,我們沒完。」

    白蔡蔡此刻已經慢悠悠的坐在後面,自去年一年,白蔡蔡個子突飛猛長,在班上屬於高個子一例,只能坐在後排,而且還一個人坐著一桌,這十分有利於白蔡蔡在後面摸羊。

    其實白蔡蔡是個兒長的早,到後來,她的個子都不怎麼長,前世,她最終也就停在一米六二上,這個個子在家裏這邊還行,可到了京城,還是覺得有些挫。

    不管同學的哄笑,此刻白蔡蔡慢悠悠的打開書本,似乎一切都於她無關,其實白蔡蔡心裏也真認為於她無關哪,明明是程英同學非讓自己大聲說的好不,當然,她仍在私下裏進行了一翻批評和自我批評,用師公的話來說,她養氣的工夫還差的遠呢。

    上課鈴聲再一次響起。

    第一節是語文課,也是老班的課,老班自然就是班主任了,四十多歲,男,中年絡腮鬍大叔形象,不過,千萬別被他一張粗豪的臉給蒙弊,粗中有細說的就他這樣的人。

    白蔡蔡雖然前世今世,學習成績都不錯,但架不住她陰私獨行的性子,所以,從來都不是老師眼中的寶貝學生,每年老師的評語都少不了,不合群,太獨斷,聽不進人言等等負面評語。

    但不管怎麼樣,三年下來,老班還是一個比較負責,兢兢業業的合格的班主任。

    不過,今天,老班進來,白蔡蔡不由的驚訝的瞪著眼睛,因為老班的後面跟著楊華倩。

    楊華倩怎麼突然轉她班上了?白蔡蔡莫名,蝴蝶的翅膀果然賣力。

    楊華倩也是個高個子,正好白蔡蔡邊上有個空位置,自然跟白蔡蔡同桌了。

    「你怎麼轉我們班來了?」下課的時候,白蔡蔡迫不急待的問。

    「開學的時候,我阿媽就說要幫我轉到重點班的,是我懶的煩,這不,認識你了嘛,覺得合得來,我就讓阿媽幫我轉了,上回體育課,你可是為了我得罪了人,我自然要跟你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了,夠意思吧。」楊華倩笑嘻嘻的,隨後還從書包裏掏出一袋炒松子。

    立時的,邊上坐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白蔡蔡在班上也兩個多月了,她坐位的周圍一向是冷冷清清的,而白蔡蔡這個人,在班上也基本是低調的路人甲。這樣的熱鬧,讓白蔡蔡很不舒應。不過,楊華倩一向是一個焦點人物,她爽氣的性格,使得她能迅速的聚攏一般子朋友。

    有楊華倩這個同桌,白蔡蔡可以肯定,以後她這坐位會越來越熱鬧。

    「喂,今天來學校的時候,我碰到了小豆花,她怎麼又是一身傷。」松子吃完,周圍的同學終於散了,楊華倩低聲的問白蔡蔡,兩眼中閃的光芒,就只差寫上八卦二字,當然,八卦歸八卦,氣憤之情同樣存在的,楊華倩的身了就帶著一股了俠氣。

    白蔡蔡於是把昨天發生在寶嶺鎮小賣部的事情說了一遍,以小豆花阿爸的性格,回去,定又要打小豆花他們幾個出氣了。

    「豈有些理,我讓我阿爸帶人去把他抓起來教訓一頓。」楊華倩齜牙咧嘴的。很有一些特權階級的苗頭。

    白蔡蔡翻白眼:「你阿爸是公安還是黑社會啊?」對於教訓一下小豆花的阿爸,白蔡蔡心裏有數。

    「我阿爸當然是公安,不許你說我阿爸壞話,好朋友也不行。」楊華倩瞪著白蔡蔡。

    「我沒說你阿爸壞話,是你的話有歧義,你阿爸總不能隨便抓人教訓吧?」白蔡蔡說著,眼睛不由的就從窗戶看到外面的走廊上。

    「也是。」楊華倩點頭,也順著白蔡蔡的點眼朝外看。

    走廊上,一男一女走過,男的溫文帶著一絲幹練,只是額上嘴角的青紫有些破壞形象,女的爽朗帶著一絲嬌柔,是蘇南和自家堂姑。

    白蔡蔡連忙一溜小跑的到窗邊,瞪著眼看,豎著耳朵聽。

    「這幾本參考資料我看好就還你,謝謝啊,我可找了好久了。」蘇南朝著白曉玲揮揮手。

    「沒事,你慢慢看吧,反正我一時也用不著。」白曉玲站在走廊揮手。

    借東西啊,很老套的手段了,可,不可否認,這個手段最直接有效,還不會讓人想歪,更為下一次見面打下基礎,有時候老套的手段才是最有效的手段。白蔡蔡心中衝著蘇南同志豎了豎大拇指。

    「白老師談朋友了啊。」一邊的楊華倩咋唬開了。白蔡蔡用勁的扭了她一下,連忙扯著她回坐位坐下,一本正經的,就好像一直沒離開坐位一樣。

    隨後,外面走廊邊,白老師似乎路過一般走過,不過那眼睛卻從窗戶外直往裏掃。臉上有些羞惱。

    「剛才說話的是白蔡蔡和楊華倩。」程英正好坐在窗邊,大聲的道,又衝著白蔡蔡和楊華倩抬下巴。

    得,跟同學處不好關係,就要時刻有被出賣的準備,白蔡蔡抬起頭,衝著窗外的曉玲姑姑嘿嘿一笑。

    白老師瞪了她一眼,一扭身走了,不過那眼光有著秋後算帳的意思。

    「這什麼人哪,最討厭打小報告的。」楊華倩大聲的說。

    程英同學站起來要反唇相譏,上課鈴響,數學老師夾著課本進來,程英只得瞪眼憋氣。

    放學了,白蔡蔡拉著楊華倩:「聽說你小叔叔在縣圖書館上班?」白蔡蔡問。

    「是啊,怎麼,有事?」楊華倩問。

    「我想找寧山縣的縣誌看看,不知道圖書館有沒有?」白蔡蔡道,檔案館裏肯定有,可那裏的東西不外借。

    「走,我帶你去問問,這個時候,我小叔應該還沒下班。」楊華倩說著,扭著蔡蔡就跑,楊華倩一向是風風火火。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4 PM

第四十九章 又見煞氣

    縣圖書館在寶山公園的邊上。

    是一棟八十年代蓋的三層小樓,原來一樓就是借閱大廳,後來,為了給圖書館創收,一樓改成了幾間店面,用來出租收租金,二樓分成了幾間閱覽室和資料室,報刊閱讀室,還有一間乒乓球室。而三樓是館長辦公室,圖書管理辦公室,採編室以及檔案室。

    楊華倩的小叔就在三樓,他是圖書管理辦公室的主任,位置在二樓的最外邊,靠著邊上的寶山公園。

    寶山公園晨練的人很多,尤其是一些閒散的老人家,常提著一隻八鳥或者畫眉鳥在林子裏溜答,白蔡蔡早就看好了地點,等毛毛轉到了縣裏,準備每天早上,帶毛毛城練,順便溜鳥。

    “小叔。”楊華倩拉著蔡蔡熟門熟路的進了圖書館,一咱摸進他小叔的辦公室。

    “楊叔叔好。”白蔡蔡也跟上,有求於人,嘴總要甜一點才好。

    楊建才此刻正坐在那裏揉著眉心,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最近事事不順,上面的人搶刺,下面的人陽奉陰違,讓他心裏總憋著股氣,不過見到自家侄女進來,那臉上浮現出微微的笑意問:“小倩怎麼來了?”

    “我同學想借縣誌看看,就找你了,你這裏有沒有啊?”楊華倩笑嘻嘻的趴在自家小叔的辦公桌上,一手指了指白蔡蔡道。

    “麻煩楊叔叔了。”白蔡蔡似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開玩笑,我這是縣圖書館呢,沒縣誌還得了。”楊建才一向疼這個侄女,也開玩笑的道,隨後又對白蔡蔡道:“不麻煩的,我家小倩要有你這個讀書勁頭,她阿爸阿媽就要燒高香了。”

    楊小叔的話讓白蔡蔡一陣汗顏,說實在的,她現在讀書似乎沒有前世那種鑽勁,只是得益於前世的熟悉,再加上也許是養玉對身體的粹練,所以成績仍很不錯。

    “小叔,沒的這麼貶底自己人的啊。”楊華倩抗議,她自認一向讀書比較用心的,而且很自覺。

    “呵呵,沒貶低,我知道小倩也是不錯的,不過,還需更上一層樓。”楊建才勉勵道,說起這侄女,也算不錯,自家二哥二嫂根本就沒時間管她,一切都是她自己把握,不過,這也使得她自小有主見,自立能力強。

    說著,便站起來,走到外面走廊上,沖著一個正靠在走廊邊吃瓜子的青年女子道:“小方,麻煩你到圖書二室裏把縣誌找來一下。”

    “主任,圖書二室的書都是老書,好多年沒人借了裏,裏面都亂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啊。”那小方站在那裏沒動,還一臉不快活。

    “圖書亂了,你們平日幹什麼的?大體位置不會差到哪里去的吧,縣誌一類的書基本上都在A3到A6四個書架上,這還不好找。”楊建才火了,瞪著那小方道。

    心裏更是無名火起,也有些無奈,最近也不知怎麼的,手下人一個個的不聽話,陰奉陽違,上頭吧,館長也有事沒事的挑刺,他夾在之間,只覺事事不順。

    “好吧。”那小方沉著臉,嘴裏還嘀咕了句:“這年月,還看縣誌,有毛病啊。”說完,才扭著腰離去。

    楊華倩氣得在她背後齜牙咧嘴。

    白蔡蔡看著那小方很有些風騷的背影,很懷疑,以這小方的態度,她能把縣誌找來嗎,怕等下班了也沒戲。

    “楊叔叔,不知道圖書室我們方不方便進去,要是能進去,我們也去找吧,人多了找的快。”白蔡蔡道。

    “好吧,我們一起去。”楊建才想了想,便點頭。

    果然,等白蔡蔡三人進了圖書二室,裏面哪里有小方的人影,楊小叔的臉沉的跟黑鍋似的。

    楊華倩也皺鼻子,蔡蔡有些不好意思,為了給自己找本書,反倒讓楊小叔不痛快了,不過,明顯的,楊小叔在禦下上面出了問題,楊小叔的工作難以開展啊。

    圖書二室果然老舊,裏面的灰有幾尺厚,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子灰朴樸的氣味。幾人在A3到A6四個書架前翻找,嗆了一鼻子灰。

    “嗯。找到了,好久沒人看了,都是灰,到我辦公室去擦擦。”楊建才一下子就找到了縣誌,拿到手上。

    楊華倩連忙拉著白蔡蔡出來,還故作大口大口的呼吸,看得白蔡蔡直樂呵。

    楊小叔先讓外面的管理員登記了一下,這才帶著楊華倩和白蔡蔡回了辦公室。

    用布擦去灰,又拿了個小刷子,沿著書邊刷去灰塵。然後才遞給白蔡蔡。

    “謝謝小叔。”白蔡蔡沖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楊小叔道。

    夕陽西下,一縷殘陽從窗外透射進來,在光線的透射下,白蔡蔡感覺到空氣有一種沉窒感。

    不由的眯起了眼睛,用觀石法看,她發現楊小叔坐的位置,身後是敞開的窗戶,窗戶外面,一絲絲的煞氣沖了進來,籠著楊小叔。

    白蔡蔡不由的琢磨了起來,楊小叔背後對的正是寶山公園,按風水學說,背後靠山,這應該是一個好的格局啊,可為什麼,現在會有煞氣呢?想著之前看到的,白蔡蔡估計楊小叔的種種不順,很可能同這些煞氣有關。

    “蔡蔡看什麼呢?”楊華倩好奇的碰了碰白蔡蔡。

    “沒什麼,不過奇怪,這後面的山怎麼這一面怎麼全是山石。”白蔡蔡奇怪的問,因為她發現,那些煞氣都是從這些山石裏溢出來的,她記得徐師公說過,背靠的山如果是山清水秀,那是好的格局,但如果是窮山石崖,那就是一種風水惡煞,雖然寶山公園,環境不錯,但這靠著圖書館的這一面卻好象人為的劈開過,露出山石,這樣,就破壞的風水,反面形成了煞氣。

    “哦,前些日子,邊上開了一條路,就把寶山的這一面給劈開了,自然全是山石了。”楊小叔道。

    “哦。”白蔡蔡點頭,明白了,應該就是修路的時候把風水破壞掉了,想著便打開書包,從裏面拿出一隻茶杯大小的石葫蘆,放在楊小叔的辦公桌上:“小叔幫我借書,我就送個石葫蘆給你。”

    “這個叔叔可不能要。”楊建才連忙推讓。

    “叔叔擺著吧,這石頭是山上撿的,葫蘆是我自己雕的,你擺著,那也是對我石雕技術的一種認可。”白蔡蔡一幅你不收就是瞧不上我的石雕的表情。

    “叔叔,你就收著吧,蔡蔡家就是玩石雕的,從她爺爺到她自己,都會雕石雕,連鉛筆盒都是石頭雕的,據蔡蔡說,她和她爺爺,一個小石頭瘋子,一個老石瘋子,你提提她這書包,裏面有一半的重量都是石頭,死沉死沉的。”楊華倩在邊上鼓動。還吃力的提著白蔡蔡書包。

    別說,白蔡蔡的書包真的很重的。

    “好,那我收下了,謝謝蔡蔡了。”楊建才也不推辭了,欣然收下,還很是誇獎了一翻白蔡蔡的石雕手藝。

    “記得就放這辦公桌上啊,我這葫蘆可是找寶嶺鎮的徐師公開過光的,放在辦公桌上,有助於升官發財的。”白蔡蔡咪著眼,呵呵笑道。很無良的拿師公做法碼,反正師公頭上蝨子多了不怕癢。

    “去,哪來的迷信,走了。”楊華倩推了蔡蔡一把,然後楊著手道:“小叔再見。”

    “小叔再見。”白蔡蔡抱著厚厚的套縣誌,沒法擺手,只是點個頭。隨著楊華倩離開。

    “現在的小丫頭。”楊建才搖搖頭,轉身坐下,看著桌上的葫蘆,正要收起來,不過,想著白蔡蔡最後那句話,寶嶺鎮的徐師公在甯山縣還是挺有名的,再說了,這葫蘆雕的不錯,擺著挺有藝術味道的,就放著吧。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5 PM

第五十章 搬家和福星

    兩天后,周老師的調動和毛毛的轉學,都弄好了,毛毛也轉在四小,讀二年級。白蔡蔡也從三叔家搬了出來,住在了四小的職工宿舍。

    五十年代的老院子,還是平房,類似於四舍院的結構。

    白蔡蔡站在門口的時候,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激動,有悵然,而那鼻子也有些酸,前世,阿媽調到四小,住的也是現在的房子,不過,當時只分了兩間,而現在,因為白爸和毛毛的緣故,學校裏又多分了邊上兩間和一個單獨的小廚房。

    看看現在,想想前世,白蔡蔡有一種不堪回首之感。

    “蔡蔡,你傻愣愣的站在外面幹什麼,快,自己去把你自己的房間整理好。”門口,周老師紮著腰布,戴著袖套,正在清理著門前的雜物。白爸正在整理著他的盆景,有紅葉楓,有四季桂,還有一株茶梅,另外一盆鳳尾竹,引了院子裏幾個退休的老教師在一邊品評。

    “阿媽,這房子夠舊的啊。”白蔡蔡放下書包,也不急著進屋,蹲到阿媽身邊,幫她一起擦著灰。

    “阿媽剛調來,有這麼多間房子,就不錯了,你還嫌。”周老師用沾著灰的手點著白蔡蔡額頭,點出兩個灰灰的印子。

    “我估計這房子也快拆了。”白蔡蔡抬頭看了看四周道。

    “聽宋校長說,學校裏是提了幾次,拆了重蓋了,只是學校沒錢,上面不批,這一時半會兒的還拆不了。”周萍道,自家女兒懂事,沒事喜歡聊家常,她也樂得嘮叨嘮叨。

    “不過,再拖也拖不了幾年,總要解決的。”白蔡蔡道,前世,再過兩年,這房子就拆了,學校老師集資蓋房。

    想著,白蔡蔡又問:“毛毛呢?”

    “這小子人來瘋,帶著小黑不知跑哪去了?”白蔡蔡一問,周老師沒好氣的道,站起身來,大聲的叫:“毛毛。”

    白蔡蔡不由的揉了揉耳朵,別說,阿媽的嗓門挺大,不過,白蔡蔡心裏高興,前世家庭變故,離婚等,壓垮了阿媽,使得阿媽連說話聲都帶著一種壓抑。

    想到這時,白蔡蔡不由的瞪著正跟阿爸聊天的方老師,方老師已經退休了,是個老好人,但他老婆是個潑婦,前世自家阿媽沒少受她的氣。

    “我走了,我阿媽叫我了。”從東邊的一戶人家裏,毛毛一溜小跑的出來,頭頂上還飛著小黑。

    “快走,要挨打了,快走,要挨打了。”小黑飛在毛毛的頭頂上,撲騰著翅膀,聲音即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同仇敵愾。

    “你家這八哥鳥不錯。”退休的方老師看著在毛毛頂上飛的八哥鳥,一臉讚歎的道。

    白爸拍拍手上的泥:“野生的呢,不知叫誰打傷了,快死了,兩個孩硬是把它救活了,小黑倒是記情,我們家從來不關它,它也從不飛走。”

    “別說,野生的動物靈性大……”方老師說著,立刻同白爸交流了一些動物報恩或報仇的故事,立時引了一幫小子圍在身邊,聽得驚訝不已。

    咚。”白蔡蔡正想著心事,一個健力寶的易開罐被誰踢到她腳邊,砸得她腳指頭生疼。

    隨後隔壁方老師的老婆方大媽走了過來,板個臉,跟許都欠她十八萬似的,邊朝外走邊大咧咧的罵:“什麼人哪,垃圾亂丟,什麼破素質!”

    “是啊,現在人素質越來越低,看到垃圾,也不說發楊一下風格,還到處亂踢,素質真差。”白蔡蔡也嘀咕著。

    “你這小丫頭片子,說誰呢。”方大媽嗓子就吼了起來。

    “我說踢垃圾的人,又不是說你,你為什麼吼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剛才說丟垃圾的人沒素質,那亂踢垃圾的人是不是也沒素質呢?”白蔡蔡很有求知欲的望著方大媽。白蔡蔡知道方大媽為什麼不快,前世,這邊上兩間後來是分給方大媽的,現在分給了自家,方大媽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憋著氣呢,能不找茬嗎?反正我說的是踢垃圾的,你若是承認你踢的垃圾,那就是說你也沒說錯,你若不承認自己踢垃圾,那自然就不是說你了。蔡蔡撇著嘴。

    周圍的人都憋著笑,方大媽臉黑沉沉的。

    “老方,還吃不吃飯了,什麼都要人叫,真是大爺。”說著,轉身回屋,嘣的用力關了門。

    方老師一臉悻悻,好一會兒沖著眾人道:“她這脾氣,沒救了,大家別跟她計較。”說著也回屋了,不一會兒,屋裏就傳來爭吵聲。

    眾人在門外面面相覷。最後各自回屋。

    吃過晚飯後,白蔡蔡和毛毛坐在一邊的桌邊做作業。

    白蔡蔡看著手邊,厚厚的幾本縣誌,裏面還全是繁體字,要從這裏面,找出記錄窖池地點的句子,那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一目十行是決對不成了,得逐字逐句的細看。

    早知現在這樣,當年在調查金山酒業發展史的時候,就應該把縣誌拿來看看,也不至於象現在這般的無頭蒼蠅,白蔡蔡嘀咕著,世上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我看,你就回了王主任吧,我這幾天跟人打聽了金山酒廠的事情,都不看好。要不,咱們也給袁場長送點禮,場裏人現在都送,咱們再堅持又有什麼用。”周老師有些鬱悶,有些不甘,但無可奈何,她和白平康兩個忙了幾天,都累了,這會兒便在裏屋邊休息邊聊天。

    “不送,這是原則問題,我決不跟他低頭。”白平康憤憤的道,頓了一下,又說:“再說了,袁場長心黑的很,又睚眥必報,就算我這次向他低頭,他也不會放過我。”

    “那這麼說,只能調酒廠了?”周老師問。

    白爸悶悶的沒說話,顯然對於調酒廠他也還沒下決心。

    “扣扣……”外面有人敲門,白蔡蔡起身開門,外面是校值班室的大爺。

    “是周老師家嗎,剛才有園藝場的同志打電話來,讓周老師的男人回個電話去場裏。”那大爺在門口道。

    白平康連忙出來,邊道謝邊遞著煙。

    “別客氣,我正好溜步呢。”那大爺笑呵呵的,然後巴答著煙帶著轉身離開。

    “不知有什麼事,我先到外面回個電話。”白平康沖著周萍道,然後帶上門出去。

    不一會兒,白平康回來,臉上卻透著怒氣。進屋的時候,將門叭的一聲關的老響。

    “怎麼回事?”周萍問,白蔡蔡和毛毛也轉身看著自家阿爸,白蔡蔡估計著場裏定然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還不是大嫂那張嘴,一點都不把門,王主任不過一個提議,我這還沒決定,她就在外面咋唬開了,辦公室的錢主任剛才在電話裏陰不陰陽不陽的說了一通,說人往高處走,水往底處流,但要記住好馬不知回頭草,到時,想回頭,別怪場裏不講情份,這都什麼跟什麼。”白爸說著,氣的拍了桌子:“本來我還下不了決心,現在我決定了,就去酒廠,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辦公室的錢主任,那是袁場長的排頭兵,也是袁場長的發言人,他的話就代表了袁場長的話。

    “阿爸,我舉雙手雙腳贊成,支持你。”白蔡蔡從外前探頭進屋,舉著兩手道。

    “阿爸,我也雙手雙腳贊成,阿爸一定行的。”毛毛隨大牛。

    “支持你。”最後總結發言的是小黑。

    周萍和白爸相視一眼,不由的撲哧一笑,有些事情,一但下了決心,反而豁出去了。

    接著,白爸又出去,打了個電話給王主任,接下來的事情,就靠王主任運作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白爸一頭鑽進了書堆裏,學習管理廠子,以及酒廠的運作問題,其實酒類的行銷只要能找到突破口,遠比園藝類的業務好做。

    “阿爸,金山鎮古稱是不是叫梅林啊?”星期天,難得的大太陽,初冬的天氣,正是小陽春,太陽曬的人有些溫熱,很舒服。

    白家四人都埋在書堆裏,周老師自然是備課,白蔡蔡和毛毛是學生,而白爸仍在為去酒廠做知識儲備,前天,王主任打聽話來了,說白爸去酒廠當廠長的事已經在鎮上通過,讓白爸星期一去報導。

    為此白爸做了一份未來的酒廠發展計畫,當然了,這裏面也有一些白蔡蔡借用前世的點子,以及一些商業手段,再加上白爸多年跑銷售對市場的判定,因此這份計畫書做的詳實而有預見性,金山鎮的于霞鎮長對這份計畫給預了好評。

    于霞鎮長就是楊華倩的阿媽。

    “是啊,當時,金山鎮有一片梅林的呢,後來為了建酒廠給砍了,現在還有幾株老梅樹在酒廠裏。”白爸邊看著資料邊回自家女兒。

    “那這縣誌裏說的梅林酒坊是不是就是現在的金山酒廠啊?”白蔡蔡捧著縣誌放到自家阿爸面前,指著一排字問。

    “梅林酒坊?沒聽說過?”白爸湊到縣誌上看,突然嗯的一聲,將縣誌拿到身前:“嗯,還真有梅林酒坊,等等還有窖池,這地點,應該就是現在金山酒廠的地址,怎麼沒聽說過呢?”

    這時周萍也湊了過來,看著縣誌,隨後一臉帶著興奮的道:“老白,要是能找到這窖池,甭管有用沒有,單這份歷史就能提高金山酒廠的底蘊,嗯,把這份歷史挖出來,大有可為,說不定,金山酒廠就能借此翻身呢。”

    “太好了。”白平康一臉興奮,其他且不說,就這份歷史,就可以為金山酒打打歷史牌,至少他找到了提高金山酒廠知名度的突破口。

    “蔡蔡真是阿爸的福星。”白平康樂呵呵的拍了拍白蔡蔡腦袋。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6 PM

本帖最後由 liang114 於 2012-9-20 06:57 PM 編輯

第五十一章 鬧事

    星期一,白平康雄糾糾氣昂昂的去金山鎮金山酒廠上任,背著一家人的支援,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很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味道。

    白蔡蔡則繼續她淡定,低調的校園生活,唯有毛毛,苦逼無比,不管在家還是在學校,都在周老師的魔爪之下,一言一行都逃不過周老師的耳眼,只得皺巴著小臉,裝的乖巧無比,卻意外的得到所有老師的歡心,果然正太無敵。

    天越來越冷了,昨天的一場降溫後,天就開始陰陰的,好象要下雪了。

    “元旦放假,我要去金山鎮看我阿媽,你去不去?”課間的時候,楊華倩拍著白蔡蔡的胳膊。

    白蔡蔡正坐在那裏搓著手,天太冷了,她的手凍得紅朴樸的。前世,她年年都凍瘡,這一世,不知是因為重生還是因為玉符的關係,總之,手雖然凍的通紅,但卻不象前世那麼嚴重。

    “去,我正想去酒廠看看啊爸,正愁沒伴。”白蔡蔡道,縣誌上窖池的地點也只是一個大概的方位,要找出來也不容易,白蔡蔡當時又不好明著說在哪里在哪里,這轉眼時間也過去一段了,阿爸還沒有把窖池找出來,白蔡蔡想著去看看,幫阿爸一把,悄悄的不動聲色的把窖池找出來,當年她可是參觀過窖池的。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楊華倩高興道,又說:“對了,我小叔說了你是福將。”

    “怎麼說?”白蔡蔡故作茫然的道,心裏卻略微有些明白,那葫蘆化了煞,楊華倩的小叔工作開展應該有了長足的進步。

    “因為你上回說的那葫蘆有助於升官發財嘛,前幾天,我小叔如願調到文化局去了,算是小有進步,被你說中啦。”楊華倩呵呵笑道,又神秘兮兮的道:“難道真的是那只開了光的葫蘆的原因?我小叔說了,哪一次要好好的去請教徐師公呢。”

    “我瞎說的,你真就信啦?我想你小叔謀調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白蔡蔡好笑的道,一命二運三風水,她那葫蘆能化煞是真的,至於調不調動那東西,應該是碰巧吧。

    “也是,年初的時候,我就聽我小叔在找人了。”楊華倩點點頭,都是唯物主義教育下的學生,本來就不信這東西。

    白蔡蔡笑笑帶過。

    “阿爸,你放開我。”這時,門外走廊上,傳來小豆花的哭叫聲。一班的學生,全都撲到視窗處去看。

    楊華倩擠了個位置,拉著白蔡蔡站到門邊,正看到小豆花的阿爸,一手提著小豆花的書包,一手扯著小豆花正從三班的教室裏出來。

    “放開你,別想,你跟我回家,把錢拿出來,死丫頭,小小年紀,居然學會藏錢了。”小豆花的阿爸一臉氣急敗壞的道。

    “阿爸,那錢你不能拿,那是給阿媽冶病的。你不能再賭了。”小豆花雙手死死的扒著走廊,咬著牙道。

    “死丫頭,敗家貨,敢管起阿爸的事來,我不管,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把錢找出來,我就一巴掌打死你。”小豆花的阿爸叫她說的惱羞成怒,舉著巴掌就要打在小豆花的臉上。

    白蔡蔡在邊上,突然大叫一聲:“別推我。”然後,故做沒站穩似的,身子一個踉蹌就撞在小豆花的阿爸身上,小豆花的阿爸沒注意,反而叫白蔡蔡撞開了去。

    一邊的楊華倩聞歌知雅意,也大聲道:“後面的推什麼推。”說著,也沖了出來,擋在小豆花阿爸和小豆花中間。

    這時候的學生都是鬼精鬼精的,有白蔡蔡和楊華倩兩個榜樣,立時的,都傳來哎喲哎喲的叫聲,然後全都沖了出來,將小豆花和她阿爸完全隔開。

    “讓開讓開,你們這些小鬼快讓開,別擋道。”小豆花的阿爸氣哼哼的朝眾人吼,一臉凶相,伸手推開堵在前面的學生,到底都只是初一的學生,見小豆花阿爸的凶樣,眾人不由的都退開幾步。

    這時,白蔡蔡的表姑白曉玲正趕過來,用勁的將小豆花擁在懷裏:“你這位家長怎麼這樣,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打孩子,為了賭居然連老婆看病的錢都不放過,你還是不是人哪。”

    白曉玲劈裏啪啦就是一通,對於小豆花了阿爸,她心裏憋著火呢。

    “又是你這好管閒事的婆娘,看我今天不教訓你。”小豆花的阿爸氣的發瘋,做老子的打孩子,天經地儀的事情,看誰敢管?

    “你想打誰啊,想教訓誰啊,這裏是學校,不是你發渾的地方。”這時一班的班主任老班分開學生走進去,盯著小豆花的阿爸。

    老班塊頭大,又滿臉的大鬍子,那外型就是一個蠻張飛的形象,站在那裏,壓迫感十足,立時的,小豆花的阿爸氣勢銳減。

    “這位老師,我沒想在學校發渾,我這是要帶孩子回去。”小豆花的阿爸,氣兒不那麼壯了。

    “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帶她回去幹什麼?別影響孩子上課,快走。”老班甕聲甕氣的道,瞪著眼。氣勢十足。

    “咱家窮,讀不起書。”小豆花的阿爸道。找個藉口,反正下學期,他也不打算讓小豆花上學了,家裏付不起學費。

    “你把家裏的錢都輸光了,還好意思說供不起孩子上學,我要是你,我就一頭撞死,也省的禍害家裏。”老班滿臉煞氣的道,程小琴的家裏情況,老師們都清楚,對於她阿爸自然沒好口氣。

    小豆花的阿爸叫老班說的一臉鐵青,不過,對比一下體形,覺得沒勝算,只得狠狠的瞪了小豆花一眼,轉身離開。

    “老班威武。”白蔡蔡呵呵的笑在人群裏起哄。

    “老班就是牛……”眾人哄叫。

    “你們才是牛呢,還不回教室,馬上要上課了,要是上課的時候給我分心做小動作,小心你們的皮。”老班轉過臉對著眾人道。

    於是,五個班的學生立馬作鳥獸散,各歸各位。

    老班板著臉,扯著鬍子離開。

    白老師安慰了小豆花好一陣子,然後讓她回教室上課。

    到了下午放學,白蔡蔡跑到寢室裏把小豆花叫出來:“小豆花,想不想讓你阿爸改?”

    “做夢都想,可我阿爸還能改得嗎?”小豆花紅著眼,咬著牙,顯然對自個兒阿爸恨極了。

    “有個方法,或許能行,但不敢說百分百,而且你阿爸也要吃點苦頭。”白蔡蔡道,前世,小豆花的阿爸在被人砍了手後,確實是改了,但那時為時已晚,他即沒有一技之長,又沒有學識,少了一隻手,連個事都找不到,除了家裏的田地,他便上街撿垃圾賺錢。

    小豆花的阿媽身體本就差,再加上受了驚嚇,沒多久就病死了,小豆花自然只是綴學在家,等她阿媽去逝後,就隨著人南下了,然後賺錢供兩個弟弟讀書,有的傳她是去做三陪了,但倒底如何,沒人知道,反正每年也只是錢回來,看不到人。

    “有一線希望都要試,只要人不死,吃苦頭也該。”小豆花咬著牙,白蔡蔡發現,小豆花比許多的同齡人要成熟,也是,古來便有一句話,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豆花家這種情況,逼得她早熟。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8 PM

第五十二章 麻衣相士

    “你阿爸迷信嗎?”白蔡蔡又問。

    “迷信,迷的不得了,他每次去賭,都要拜賭神爺,可再拜有什麼用,每回還不是輸光光。”小豆花氣哼哼的道。

    “那好,你回去的時候,把這石雕小劍放在你阿爸的枕頭裏,然後等你阿爸做噩夢的時候,攛掇著他去找徐師公。”白蔡蔡道,要的就是迷信,如果人家不信這個,那她再整也沒用啊。

    從兜裏摸出一把石雕小劍,塞在小豆花的手裏,自從上回見到古教授那帶著意念咒的化石後,白蔡蔡就上心了,意念咒雖然是通過意念形成的符咒,但它同樣有運勢線路,白蔡蔡雖然不能通過意念來畫符的本事,但她看得到運勢線路,那塊化石的運勢線路,白蔡因為好奇,已經將它記住了,這樣,照葫蘆畫瓢,同樣能將那塊化石的符印還原,這樣也會帶著一點意念符咒的功效。

    另外還改進了一下,這段時間,白蔡蔡研究玉符,越研究越有心得,這種運勢線路,就好象一種特定的語言,就好象對電腦來說,有一種機器語言,對於術士來說,這也是一種符咒語言,而如何,把惡的煞氣比成病毒的話,那麼她的玉符就是殺獨軟體,呵呵。

    通過符咒語言可以表達很多東西,白蔡蔡把前世小豆花一家後來的境遇通過幾幅特定的畫面融進了符咒裏,想來會對小豆花的阿爸有一定的警示作用。

    “我阿爸為什麼會做噩夢?”小豆花疑惑的問。

    “這東西徐師公做了法的。”白蔡蔡道,再一次拿徐師公做擋劍牌,這張擋劍牌好用無比,誰讓他名聲在外,上回徐師公就好笑的跟白蔡蔡說過,每做一次擋劍牌要收一次費用。

    白蔡蔡對他表示鄙視,這傢伙為老不尊,已經從她手上訛去好多塊福運或康壽石雕了。

    “做了法的,那會不會傷害到我阿爸?”小豆花問,隨即不等白蔡蔡回話又咬牙道:“沒事,只要不死,都比現在好。”

    得,小豆花同學發狠了。

    “我說過了,會吃點苦頭,但不會有事的。”白蔡蔡道,她雕的這把小劍,最多只能維持五天的噩夢,一個星期都不到,所有的靈氣就會散掉了,除了造成小豆花阿爸的心理壓力外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當然睡眠不足肯定有的,那不算啥吧,白蔡蔡自動忽視。

    交待好注意事項,白蔡蔡背著書包回家,四小在老城區,四小的邊上是寧山縣最著名的老街,清一色的徽派建築。

    傳說清末的時候,這一條街的房子都是屬於一個人的,寧山縣最知名的徽商董秋,而這條街是他一手建立的,只可惜,時代變遷,到現今董氏一門早無影無蹤,而這條街的房子也各有歸屬,董秋其人也只是在縣誌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今的老街,房子破舊,一抹夕陽,透過那馬頭翹角,將整條老街的影子拖的老長老長,每每站在這裏,白蔡蔡就覺得時光至少倒退了五十年。

    白蔡蔡按步當車的走到老街尾的一家廢品收購站,收購站的前面有一塊小場地,前世,零零年後,這裏就是一個露天燒烤場所,那時,白蔡蔡每次回寧山,都要到這裏來吃燒烤。

    當然,現在這裏零碎碎的,堆的全是廢品。

    而這也是徐師公經常來練攤兒的地方。做神棍這一行,寶嶺鎮都是熟人熟面的,不好下手啊,所以縣城老街這地兒就成了他經常練擺的地方。

    “喂,徐老頭,你挪個地兒,你沒聽說相不碰面嗎,兩個看相的是決不能面對面的,要不然犯沖。”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老頭搬了個小馬紮坐在徐師公的對面,扯著白布,上面四個黑字:“麻衣相士。”

    “笑話,你看你的相,我觀我的風水,兩不搭邊兒,再說了,要挪也是你挪,萬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徐師公喝著茶水,慢條斯理的道。

    “那要不這樣,咱們比個高低,誰贏誰留下。”那麻衣相士的老頭道。

    “隨你。”徐師公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拿起地上的一本故事會翻了起來,愛理不理的,氣得那麻衣相士老頭吹鬍子瞪眼。伸頭左看右看。

    “正好,前面來了一個女學生,咱們分別給她看相,看誰說的准。贏的就留下,輸的滾蛋。”那麻衣相士老頭道,氣勢不小,看樣子有點本事的,沒有三分三,不敢止梁上啊,沒點底氣,他不敢出頭。

    徐師公看看從前面過來的白蔡蔡,便斜眼掃了麻衣相士老頭一眼,不置可否。

    一邊收廢站的大姨不幹了,扯著嗓子道:“你個麻衣相士太鬼頭了,你看相的,徐師公看風水的,你拿看相來比,不是占大便宜了。”

    “你這大姐懂什麼,哪個相士不會看風水,哪個風水師不懂看相。”那麻衣相士氣急敗壞的道。

    “那你就跟徐師公比看風水啊。”那大姨抓住了麻衣相士的話尾反擊。

    “你懂什麼,看風水的沒個定論,而且風水的格局爭議也很大,沒個判定的標準,如何定高低,這看相就不一樣了,說的對說的錯,只要不是未來的事情,那准於不准就能馬上揭曉,你說,不比看相比什麼?”

    那大姨叫麻衣相士老頭說的張口結舌,沒話了,也是啊,比風水那東西,那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如何定低呢,還是比看相的,准不准立時揭曉。只得閉嘴了。

    “怎麼樣,敢不敢比?”麻衣相士老頭轉臉看著徐師公。

    “你說比就比吧。”徐師公淡定無比的道。

    白蔡蔡這時已經走到兩人身邊,從剛才廢品站大姨同麻衣相士的爭論中已經知道始末,這會兒聽徐師公一說,不由的暗地裏翻著白眼,這是不是太無恥了點啊,不過,她喜歡,於是,白蔡蔡便一幅路人甲的樣子,配合著兩老頭。

    “嗯,小姑娘近前讓我們看看。”麻衣相士老頭朝白蔡蔡招招手。

    白蔡蔡便站到她面前,而周邊,立時圍了許多好事的觀眾,白蔡蔡看到自家隔壁的劉老師了,劉老師喜歡淘舊貨,經常到這個廢品收購站溜達。

    “怎麼樣,徐老頭,先看相,然後我們各把結論寫在紙上,到時候一起攤開。”看了白蔡蔡的面相,那麻衣相士老頭就胸有成竹的同徐師公道。

    徐師公眯著眼兒,點著頭,十分的配和。

    一邊收廢品的大姨也是個好事的,扭著胖胖的身子回到店裏,拿了兩副筆紙出來,分別分給兩人。這時正是放學下班的高峰期,路過的人多,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個個都伸長著脖子等答案揭曉。

    白蔡蔡看著奮筆疾書的麻衣相士老頭,心裏默然,這老頭就是一個大杯具,他老人家找誰不好,非找自己,自個兒老底徐師公一清二楚的,不管怎麼,徐師公立於不敗之地。這實在是大大的作弊,白蔡蔡更鄙視自己同流合污。

    不一會兒,兩人都寫好了。

    “來,我來讀。”劉老師也有八卦的潛質,站出來要當公證員。

    “好,那就先讀我的。”麻衣相士老頭一臉自得的將他的答案交給劉老師。

    劉老師接過,咳了幾聲,做足了樣子,然後打開念道:“這位小姑娘,從面相上看,父母宮互沖,父母應該已經離異,她於母緣份重,應該跟隨著母親,原有一弟,卻是早夭,這一生奔波勞碌,二十多歲時有一劫,此劫過後,便是坦途,一生安樂,苦盡甘來……”

    “你這老頭,沒本事就別胡說,人家父母好好的,關係和睦,弟弟也活的好好的,還乖巧可愛,你這人,怎麼能咒人父母離異,幼弟早死,實在是太太可惡了。”劉老師還沒讀完,就怒火萬丈了。

    白蔡蔡這時卻看著麻衣相士老頭發愣,別說,這老頭真的有門道兒的,前世的一切都讓他說准了,只可惜他運不好,偏偏碰上今世的自己。這種幾率估計比慧星撞地球還小吧,可偏偏就讓這麻衣相士老頭碰上了,白蔡蔡肯定,這老人家命裏的運實在是差到了極點。

    “劉老師,你認得這小姑娘啊。”一邊廢品收購站的大姨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認得,她阿媽是我們學校新調來的老師,一家就住在我家隔壁,阿爸阿媽,感情很好,那小弟也在四小讀書,讀二年級,乖巧可愛的很,你說說,算不准就算了,還咒人家,實在是太可惡了。”劉老師現身說法。立時引起圍觀眾的討伐:“就是,算不准就算了,哪能咒人家呢。”

    白蔡蔡將臉垂得老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生氣,實則她是再一次為麻衣相士老頭的杯具默哀啊。同時自然辯解,這真的不能怪自己,誰讓你選誰不好非選我。如今成了過街老鼠了。

    麻衣相士老頭這會兒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好一會兒抖著嘴唇道:“別急,看看徐老頭的答案。”

    這時,劉老師等人才想起還有徐師公的答案,連忙拆開,讀了起來:“父母相親,姐弟和樂,一身福澤,萬事順遂。”

    “哇,這丫頭真好命啊。”廢品站的大姨感歎。

    “對了,這才是算命看相的嘛,還是徐師公有本事,來徐師公,幫我看看。”立時的有人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擠到徐師公身邊。

    徐師公的生意紅紅火火。

    果然,看相的都要撿好話說才是正解啊,瞧吧,麻衣相士老頭,會看一點相不算本事,還得要會說道啊,最好還要會點心理學,迎人喜好才是看相的根本,你輸的也不算冤,白蔡蔡心裏暗道,瞧徐師公這相批的,甭管真假,聽著就是舒服,別人來看相,其實也是想討個好口彩。你老老實實的把難聽的都說了,就算是准了,看相的人心裏也不痛快,那不是跟錢過不去了嘛。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8 PM

第五十三章 閑言

    麻衣相士老頭一臉蒼白,落荒而逃。

    圍觀眾散去,白蔡蔡幫著徐師公收拾東西。

    “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啊?”徐師公在邊上笑呵呵的問蔡蔡。

    “你老可真神了,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白蔡蔡道。

    “不是我真神,而是你這丫頭,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呢。”徐師公好笑的道。

    白蔡蔡不由的拍了拍臉頰子,沒法子,前世今生,她都不是一個能藏得住心思的人,高興了就笑,不高興的就甩臉,整張臉就是一張晴雨錶。

    於是,白蔡蔡邊蹲著幫徐師公卷起攤在地上的八卦圖,邊把小豆花她阿爸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道:“等小豆花阿爸來找你,你就嚇嚇他,說他要是再賭下去,會家破人亡的,夢就是一個預兆和提醒,然後再勸他一把,這樣,他或許能聽進去。”

    “你這丫頭,也學會挖坑了啊。”徐師公吹鬍子瞪眼道。

    “我這不是跟師公你學的嘛,師公天天在這裏挖坑,剛才還挖了一個大大的坑。”白蔡蔡一臉純良的揭短,順手拿起地上的三枚銅錢,拋空一丟。

    “周易第八卦,順風行船撒起帆,上天又助一蓬風,不用費力逍遙去,任意而行大享通,上上卦,合作愉快。”白蔡蔡笑嘻嘻的道。

    “你這丫頭。”徐師公不輕不重的拍了白蔡蔡的頭一記:“行,這事師公擔下了,小豆花她阿爸也實在是太過份了。”說著,徐師公又一臉正色的道:“不過,蔡丫頭,師公再跟你說一句,你要記住,以後這類會干涉人思維的符咒輕易不要出手,誰也弄不清老天那老不正經的東西會抽什麼風,普通的人有律法管著,但律法還有漏洞可鑽,但咱們這些術士歸天道管著,天道這東西沒道理講,你想鑽漏洞都不知到哪里去找。”

    “謝謝師公,我知道了。”白蔡蔡也一臉正色的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徐師公的話白蔡蔡會牢記的。

    “對了,師公,古教授怎麼還沒有來啊,他的玉我都雕好好長時間了。”白蔡蔡又問,上回古教授離開時說過一個星期來取玉,可這都快兩個月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沒事,你收著吧,古老頭事兒多,等他忙完了,會來的。”徐師公道。

    “嗯。”白蔡蔡點點頭。

    “我說,你們倆個敢情認識啊?”這時,一邊廢品收購站的大姨靠在門邊上,指著徐師公和白蔡蔡道,她在這裏琢磨有一會兒了,看這一老一少的,聊的火熱,好像是熟人啊。

    白蔡蔡和徐師公相視一眼,然後沖著那大姨點點頭,兩人直樂呵。

    “我的天哪,敢情你也是水貨,得,這看相算命的人還真是不能信,全是假的,以後誰要在跟我提算命看相,我跟他急。”廢品收購站的大姨誇張的拍拍額頭,真相了。

    “徐師公,去我家吃晚飯吧。”白蔡蔡看著卷著東西,提著小馬紮的徐師公道。

    “不了,我回寶嶺鎮,正好趕上高飛他舅的車子,不要車費。”徐師公得意洋洋,一幅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樣子。

    白蔡蔡心裏鄙視,這老人家就裝吧。

    “那徐師公再見。”白蔡蔡同徐師公道別,轉身回到四小的教師宿舍。

    一進那大院的門,就聽劉老師在說剛才相術比鬥的事情。

    “其實啊,你們別以為徐師公就真的贏了,就真會看相,其實一切都是假的,瞧他說的那些話,純是好話,基本上都能按到大部份的人身上,就一萬金油,所以說,這東西是迷信,是封建,千萬信不得,誰信誰糟錢。”

    得,這老人家心兒跟明鏡似的。

    “別說了,人家的事兒,關你什麼事兒,你小兒子馬上就結婚了,有這閒工夫,該發的請帖你也去發呀。”劉大媽站在門口,拍著腰佈道。

    “不都發過了嗎。”劉老師皺了皺眉頭,一頓興奮之情好象叫人兜頭一盆涼水,真敗興。

    “發過了不會再檢查看看有沒有漏的啊,這要是漏了人,讓人心裏不痛快,這不得罪了人嗎?”劉大媽繼續叫嚷道,差使自家老伴。

    “都查了好幾遍了,還查?關係好的怎麼會漏,一般關係的,人家稱這結婚請貼是催債的,漏了人家才高興呢。”劉老師嘀咕著。氣得劉大媽直瞪眼。

    白蔡蔡在一邊聽的偷笑,不期然被劉大媽一瞪眼,只得悻悻笑著進屋。

    “來人了,來人了,開飯,開飯。”一進門,就是小黑的叫聲,別說,這八哥鳥最近學習說話的能力突飛猛漲。

    白蔡蔡一進門,就看到自家阿爸端坐桌前,正小口的咪著酒。

    “阿爸,你回來了?窖池發現了嗎?”白蔡蔡連忙坐在阿爸身邊問。

    “沒呢,我一個人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再說了,我也不好到處亂挖,這不,我想了個主意,馬上元旦了,開展植樹活動,我明天,準備去園藝場,買點梅樹,發動全場職工種樹,我就不信了,大家一起挖,還能發現不了窖池。”白平康道。

    “嗯,阿爸這個主意好。”白蔡蔡狗腿的道。

    “別喝許多酒,吃飯了。”這時,周萍舀了飯上來。

    “遵命,老婆大人,別說還是家裏的飯菜合味口。”白平康笑呵呵的道。

    “快吃,飯也堵不住個嘴。”周萍道,臉上升起兩朵可疑的紅雲。

    果然是小別勝新婚哪,白蔡蔡在一邊默然,毛毛看看這個看看哪個,然後很誠實的道:“我覺得還是飯店裏的飯菜好吃。”

    “快吃,飯也堵不住個嘴。”白蔡蔡瞪著毛毛,小毛孩子哪懂大人們的風情。

    “咳咳……”白廠長和周老師同時咳了起來。

    第二天,白平康便去了園藝場,這回以顧客身份回去,想來會別有感觸。

    隔了一天,就是元旦,白蔡蔡就約了楊華倩一起去金山鎮,臨出門前,又被毛毛纏住,於是又多了個小屁孩同行,隨後又聽了周老師絮絮叨叨的一頓叮囑才出門。

    “呀,你家小弟可真是粉嫩可愛。”楊華倩一見毛毛,就伸著手捏著毛毛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兒,又忙不疊的從身後的書包裏拿出松子糖果等零食。

    毛毛將零食抓在手裏,才義正嚴辭的道:“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不要動手動腳。”

    “就是,我家毛毛跟女同學坐一桌,那都是要畫三八線的。”白蔡蔡看楊華倩吃憋,在一旁起哄。

    楊華倩氣的點著毛毛的額頭:“小沒良心的。”

    毛毛嘿嘿傻笑。

    隨後三人上了去金山鎮的公共汽車。好在三人來的早,還占到位置,等到開車時,整例車擠的滿滿當當的,絕對是超載了又超載。

    “怎麼今天去金山鎮的人這麼多。”楊華倩嘀咕著,以前她星期天的時候也常去看她阿媽,卻沒見這麼多人啊。

    “金山鎮今天有年集。”白蔡蔡道,金山鎮的年集,十裏八鄉的還挺知名,倒是縣裏的人不太清楚。

    “哦,那真好,我們等下還可以逛逛年集。”楊華倩道。

    “嗯,年集上有棉花糖。”毛毛道,上一次逛年集好久了,他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棉花糖。當時吃的滿嘴滿臉的。

    “夏大媽,你也來逛年集啊。”車子出發了,坐在車子裏的人都是十裏八鄉的人,都面熟,幾個婦女便坐一堆兒聊開了。

    “可不是,我今天是來採辦年貨的。”那夏大媽道,語氣裏滿是得意洋洋,白蔡蔡聽聲音耳熟,往後看,發現正是自家小姑的婆婆,夏大木的老媽。

    “聽說你家大木出息了,在京城做事,賺了不少錢。你老有福了。”先前說話的婦女道。

    “唉,還行,混唄,賺點小錢,不過大木孝順,倒是把錢都寄來給我了,讓我多置辦點年貨,過個豐收年。”夏大媽道,說的謙虛,卻掩不住話裏話外得意味兒,還忍不住拍拍腰包。

    “聽說你媳婦也在京城做事,也賺了不少錢吧,她們白家的石雕可是挺有名的。”那婦女又道。

    “切,她哪賺得到錢哪,就一敗家貨,還不是靠我家大木撐著,當年,我真是瞎了眼了,給大木挑了這麼個老婆,好看不中用,在家的時候,還處處給拉長個臉皮擺臉色,唄,什麼東西,若不是看在還有個小的份上,早讓她滾蛋了。”夏大媽滿臉不屑的道。

    “呵呵。”那婦女悻悻的笑了下,夏大媽這麼說話,她就不好接話了。

    白蔡蔡在一邊聽得兩眼直冒火,忍了忍,沒忍住,站了起來,瞪著夏大媽道:“我小姑姑就算再不好,每月給你的錢也沒少匯,京城什麼地方,就憑姑夫一個人賺的錢,怕他自己一個人花用都不夠,,我姑姑可是玉雕師,工資比姑父高多了,你以為你口袋裏的錢是誰賺的啊,我倒是可憐夏老婆婆,她兒孫滿堂,臨老了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住柴房呢,這快過年了,還不定怎麼個戚涼的情形,真不知她當年是怎麼挑兒媳婦的。”

    白蔡蔡劈裏啪啦的一頓,她嘴裏說的夏老婆婆正是夏大媽的婆婆,姑父的奶奶。

    這夏大木的阿爸其實不是夏老婆婆的親生兒子,算起來,應該是過繼的,夏大木的阿爸其實是夏老婆婆外甥,只是當年,夏老婆婆夫妻倆一直都沒有孩子,夏老婆婆便從自己老家弟弟那裏過繼了夏大木的阿爸,然後盡心把他扶養大,本指望著養老的。

    可沒想,夏大媽進門後,兩人卻怎麼也處不到一塊兒,爭爭吵吵了幾年,把夏老婆婆的心傷透了,最後一個人孤零零的住柴房,夏家村的人背後戳著夏大媽的脊樑骨呢。

    婆媳吵架是常有的事,可吵到婆婆一個人住柴房,那就過火了。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6:59 PM

第五十四章 殺人犯

    “你這丫頭片子,哪里冒出來的?紅口白牙的亂說啥?”夏大媽像是被踩了腳的貓似的跳了起來,滿嘴吐沫星子噴得白蔡蔡一臉。

    “我有沒有亂說,大媽你心裏清楚,你具體說出來,我家姑姑哪里做的不對。”白蔡蔡撇著嘴,接過一邊楊華倩遞過來的練習本擋在面前,堅決抵制暗器攻擊。

    夏大媽這才認出,這小丫頭片子原來是白家二小子的閨女。不免有些心虛,她雖然之前誇的口,但實則也知道實際情況是怎麼回事,一個能賺大錢的媳婦,自然不能象以前那麼對待,不看人份上,也要看錢份上啊。

    “大人的事,你個小孩知道什麼啊,盡在外胡說,哪天碰到你爺爺奶奶,倒要問問他們,平日裏怎麼教你的。”夏大媽仍不服氣的道。

    “嗯,那他們定然會問,我家蔡蔡平時很乖巧的啊,怎麼會這麼不識禮數,她為什麼要那麼說話呀?咳咳。”白蔡蔡學著自家爺爺的口氣道,把白爺爺的嗓音模仿的惟妙惟肖,連咳聲都模仿出來了,一車子人都憋著笑。

    十裏八鄉的,誰家點事大家不清楚啊,便樂得在一邊看笑話。

    一邊的楊華倩沒那麼多講究,抱著肚子笑趴在椅背上。

    一邊的毛毛卻是重重的點點頭,以證明自家爺爺是會那麼說的。

    夏大媽臉色一窒,別說,沒準兒白家老頭還真要這麼問。真要讓白老頭知道自己這麼說他女兒,那老石頭瘋子發起火來,夏大媽還是有些怕的,別的不說,白家的人多啊,兄弟多啊,真要鬧起來,哪個敢碰。

    “你這小丫頭片子,大媽說的好玩的,回去可不要亂說,知道嗎?”夏大媽乾脆瞪著眼,嚇唬著道。

    白蔡蔡斜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坐了下來,不理她了,這話她才懶得說,說了於事實又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惹的家人不快,何必。

    “瞧瞧,這什麼態度,都叫她阿爸阿媽慣壞了。”夏大媽一臉悻悻的道。

    “現在的孩子都這樣,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哪家不慣,我家那孩子,我說一句,她能還你十句二十句,沒法子的,不用計較。”邊上的婦女打圓場的道。

    邊上幾個乖客也嘻嘻哈哈,無外是說自家孩子怎麼頑皮,怎麼不服管教,這一陣爭吵成了旅途上的插趣,多了些談資。

    老舊的中巴車咣當咣當的朝前駛,白蔡蔡看著車外倒退的青山,就好象時光飛梭一樣,遠處的山尖,還有未融化的白雪。一邊將手伸到嘴邊哈著氣,那腳也跺了跺,坐在車上不動,全身都冰涼的了。

    “前幾天下的雪,沒決得有多大啊,怎麼山上還有雪?”一邊楊華倩驚訝的道。

    “小姑娘,山上的雪比平地上大,而且山高著呢,那處又是陰面,雪不容易華。”一邊一個老農解釋道。

    一個小時後,車子進了金山鎮,現在的路不好,等以後村村通後,從縣裏到金山鎮,最多只要四十分鐘。

    白蔡蔡三人下了車,楊華倩同白蔡蔡,分別牽著毛毛,直朝鎮政府去。

    金山鎮的鎮政府是一棟七十年代的兩層半舊樓,外面的大門全是鏽,一個大爺坐在傳達室裏翻著報紙。

    “大伯,我媽在不?”楊華倩伸頭朝裏面問。還抓了一把瓜子放窗口的桌上。

    “哦,是倩倩啊,你媽在辦公室裏,快去吧。”那大爺一見楊華倩,親熱的不得了,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逢兒,隨即想起來又道:“對了,你爸也來了。”

    “嗯?我爸來了?我爸不是到市里辦案子去了嗎?怎麼悄悄的跑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楊華倩嘀咕著,然後朝門衛大爺招手道別。帶著白蔡蔡和毛毛直奔二樓的鎮長辦公室。

    “倩倩,你怎麼來了?”于霞鎮長一看到自家女兒,一臉驚訝的問,一邊一個三十多歲,穿著警服的男子,應該是楊華倩的阿爸吧,白蔡蔡想著,看到他正盯著桌上一張地圖,眉頭擰成個川字。

    “你們都忙,就我來看你們了。”楊華倩皺了皺鼻子,有些俏皮的道,說著,又扯著白蔡蔡和毛毛道:“這是我好朋友蔡蔡和她弟弟毛毛。”

    “阿姨,叔叔。”白蔡蔡帶著毛毛,很禮貌的問好。臨了,毛毛又補了句:“我叫白揚。”顯然這小子很不樂意人家叫他毛毛。

    “你就是蔡蔡啊,我可沒少聽倩倩說你。”於霞微笑的道。

    呵呵,白蔡蔡傻笑。毛毛也跟著自家阿姐笑。

    “今天鎮上人多,你們跑來湊什麼熱鬧,我讓人送你們回縣裏。”這時,一邊楊華倩的阿爸楊建設道,擰著濃眉,一臉慎重,又有些不耐煩。

    一聽他這話,楊華倩不樂意了,嘟著嘴:“我來看阿媽,又不是來看你。”

    “你阿媽忙著呢,哪有時間管你,快回去,帶同學去家裏玩。”那楊建設又道。

    “我不回去,我要看年集。”楊華倩不幹了,擰著身子發倔。

    “不回去也要回去。”楊建設大著嗓門道,又放低點聲音對白蔡蔡道:“蔡蔡,毛毛,跟倩倩到家裏玩啊。”

    “人家蔡蔡才不回縣裏了,她是來看她阿爸的,她阿爸是酒廠的廠長。”楊華倩吼回去,然後一扯白蔡蔡:“走,蔡蔡,不理他們,我們去幫你阿爸種樹。”

    “倩倩,又不聽話了,集上人多,小心叫人拐了。”楊建設大吼。

    “哼。”楊華重重的哼聲,又重重的踏著腳步拉著白蔡蔡朝外走,白蔡蔡和毛毛兩個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最後乾脆低著頭,全當沒看見,不過心裏對楊華倩阿爸教育孩子的手法腹誹,有些粗暴啊。

    毛毛則在心裏想著,這不比不知道,還是自家阿爸好啊,從來不凶人。

    “算了,你越說,倩倩越強。”于霞阻止楊建設繼續吼,只是叮囑三人道:“那你們就呆在酒廠裏,別出來,集上人太多了,你們三個小孩別湊熱鬧。”

    楊華倩不回話,白蔡蔡忙沖著於霞點頭:“哦。”話沒說完,就被楊華倩扯走了。

    楊華倩扯著白蔡蔡,白蔡蔡死死的扯著毛毛,三個人串成一串在小街上風風火火的跑。

    “楊華倩,你朝哪里跑啊,酒廠往這邊的路走。”看著楊華倩跟著無頭蒼蠅似的,白蔡蔡連忙拉著她,這姐兒暴走了。

    “哼,一個就知道工作,一個就知道案子,眼裏哪有我這女兒,我好心來看他們,還凶我,蔡蔡,要不,我們離家出走。”楊華倩轉身盯著白蔡蔡,一副你不離家出去,就不是姐妹的樣子。

    白蔡蔡一陣頭大,沒想到,曾經記憶裏乾脆,爽朗的楊華倩還有這樣的一面,看著她眼眶紅紅的,只得做起知心姐妹來:“好,你離家出走,到我家來,我和毛毛熱烈歡迎。”

    “嗯,只要你不捏我的臉,我也熱烈歡迎,小黑也熱烈歡迎。”毛毛也認真的道。

    楊華倩不由的破涕為笑,皺著鼻子道:“到你家,那算什麼離家出去啊。”

    “怎麼不算,你到我家,是不是就離家了,出走,出了家門,到外面,就是出走了。”白蔡蔡掰著指頭,很認真的解釋。

    “算了,我也是說氣話,走,去幫你阿爸種樹。”楊華倩抱著白蔡蔡的胳膊,整個人靠在她的身上。

    “其實,你阿爸阿媽也是關心你,今天年集,人實在太多了。”白蔡蔡指著外面人來人往,一根扁擔甩出去,能打倒一片人。

    “就算是關心,那話怎麼就不能好好說。”楊華倩仍是有些不高興,一甩頭:“走了走了,快去酒廠。”說著,就猛的拉著白蔡蔡轉身,卻不想重重的撞到一個人的身上,白蔡蔡被她帶著,毛毛又被白蔡蔡牽著,三人都沒收住腳,滾做一團。

    “小朋友,沒摔壞吧,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啊?”一個漢子連忙扶著三人,又去撿掉在地上的一個塑膠袋。塑膠袋裏的東西掉出來了。

    “叔叔,沒事。”白蔡蔡應聲,看著地上掉的東西,連忙幫他撿,好象是水洘,不由的奇怪,這大冷天的,帶這東西幹麻?

    “不用了,小妹妹,我自己來。”一雙骨節粗大的手搶過白蔡蔡上的水洘。

    “嗯。”白蔡蔡應聲,不由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卻把她嚇了一跳,倒不是那人外貌如何嚇人,說實在的,這男子三十多歲,樣貌看上去很忠厚,只是白蔡蔡卻看到他身上朧罩著一層血光。

    這是一種煞氣,這種煞氣,白蔡蔡曾經在自家姑父夏大木身上看到過,不過,沒這麼濃,自家姑父是殺豬,那他?殺人?不知怎麼的,白蔡蔡腦海裏就跳過殺人犯三個人。那心便不爭氣的嘣嘣的跳了起來,在一邊,悄悄的打量他彎下身子撿東西的身影,突然白蔡蔡發現,他彎腰之即,那衣服正好繃緊了,腰間露出一塊可疑的突出物,那形狀,手槍?

    “叔叔,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路。”楊華倩也在一邊道歉。

    “沒事,下回走路要看好,撞著人或是摔著了自己都不好。”那漢子笑呵呵的道,然後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人群裏,今年的年集人特別的多啊。

    “蔡蔡,走啊,幹嘛呢?”楊華倩伸在白蔡蔡眼前晃了晃。

    白蔡蔡回過神來,突然拉著楊華倩和毛毛朝鎮政府一溜小跑。

    “我不回去。”楊華倩還在鬧彆扭。

    “我找你爸有事。”白蔡蔡道,使勁的拖著楊華倩走,之前,她聽楊華倩說過,他阿爸到市里辦案子去了,可這回卻突然的在金山鎮出現,雖說有可能是來看楊華倩的阿媽,但明顯的,剛才楊華倩阿爸阿媽的神情有些不對,沖著楊華倩發的火也有些不合情理。

    白蔡蔡突然想起前世,似乎是過了元旦快放寒假的時候,她聽學校裏的同學傳過,說是鄰縣抓了一個殺人犯,還有一個警查因工殉職了,不知怎麼的,白蔡蔡就把這事兒聯繫到一起了。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7:00 PM

第五十五章 白廠長不錯滴

    “你說那人會不會跑到金山鎮來?”

    白蔡蔡拉著楊華倩回到于鎮長的辦公室外面,門虛掩著,裏面傳來于鎮長有些擔憂的聲音。

    “不好說,不過,從他的逃跑路線來看,我認為,他很可能會來金山鎮,翻過金山,就是鄰縣,那裏是南下的鐵路線,他應該是想從南方的出海口偷渡出國。”楊建設估計道。

    “今天是年集,人太多,你們的行動一定要小心,這萬一驚動了他,我怕會傷了人,那可是一個見過人血的逃犯。”於霞又道。

    “你放心,這方面我有數。”楊建設道。

    “阿姐,你們怎麼不進去啊?”白蔡蔡正聽的起勁,毛毛在後面推攘著。

    “誰?”門一下就打開了,楊華倩阿爸的動作好快。

    “倩倩,你們站外面幹什麼?”楊建設皺著眉問,好在之前惹惱了自家女兒,這回口氣放柔了不少。

    “蔡蔡說找你。”楊華倩伸腳磨著地面,拿頭頂對著自家老爸。

    “蔡蔡找我,有什麼事?”楊建設好奇的問道。

    白蔡蔡抓了抓頭,偷聽被抓到,反正是小孩子,她毫無壓力,只是這事情該怎麼說呢,她總不好大咧咧的說來提供殺人犯的線索的吧。

    想了想道:“我和楊華倩剛才在集上撞到一個人,那人彎腰撿東西的時候,我看見他腰上露出一把手槍,前幾天我看到一張報紙上說,北邊有個攜槍的殺人犯往咱們市跑了,他沒裝警服,又有槍,我覺得他很可疑,來找楊叔叔舉報,報紙上說,提供線索的人有獎勵的吧?”

    白蔡蔡一付好奇又有些害怕的樣子,同時又表現了一副小孩子想得獎勵的表情。

    白蔡蔡不好明的說她通過煞氣認為是逃犯啊,只得借報紙說事,其實這樣的事情,報紙反而不會登,畢竟一個殺人犯潛逃了,叫普通人知道,說不定會弄得人心惶惶的,反而不好。

    “啊,那人身上有槍啊,我怎麼沒瞧見?”楊華倩在一邊驚訝的道。

    “我也沒瞧見。”毛毛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們沒注意,我正巧看到了,只露出個頭,不過那形狀,應該是手槍,電視上我見多了。”白蔡蔡道。

    一邊于霞和楊建設一臉的慎重,兩人相視了一眼,當然,帶槍的不一定都是逃犯,也有可能是便衣員警,就好象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

    但一把槍,足以引起楊建設的重視。

    這時,楊建設從懷裏拿出幾張照片,攤開在白蔡蔡和楊華倩面前:“你們看撞到的,是不是這人?”

    “呀,正是這個人。”不等白蔡蔡說話,楊華倩就驚訝的出聲。

    白蔡蔡和毛毛在邊同時點頭。

    “老楊……”於霞扯了扯楊建設的衣袖。

    楊建設沖著於霞點了點頭。

    “告訴我,你們看到那人從哪個方向走了?”楊建設問。

    “金水橋那邊。”楊華倩道。

    “對了,當時他東西掉在地上,我幫他撿了,好象是一身皮水洘,挺沉了,這大冷天的,難道還有人練潛水?”白蔡蔡故作一臉好奇的問。

    實則,她認為,前世那人之所以能逃到鄰縣,很可能是通過皮水洘游過金水河,才翻過金山鎮進入鄰縣的,最終在鄰縣被擊斃.

    她這時提出來,也是想提醒一下楊華倩的阿爸,那殺人犯可能直接從水裏走,拓展一下思路。

    “我出去佈置一下。”果然,楊建設一聽,就立馬想到了可能,去重新佈置。

    “嗯,小心點。”于霞拉著楊建設,有些擔心。

    “沒事。”楊建設拍了拍她的手,就急匆匆出去了。

    白蔡蔡覺得沒自個兒事了,拍了拍手:“阿姨再見,我去找我阿爸了。”

    “走,我送你去,白廠長不愧是園藝出身的,連放假也不休息,還要發動廠裏職工種樹美化廠裏的環境,這種精神不錯。”於霞道。

    白蔡蔡默然,這話怎麼聽著好象不象誇獎似的,似乎自家阿爸有些不務正業啊。呵呵。

    不一會兒,幾人便到了金山酒廠。

    “你們進去,媽,鎮裏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就待在酒廠裏,別亂跑,等媽事情辦完,來接你們。”到了酒廠門口,于鎮長卻不進去,而是對楊華倩和白蔡蔡道。然後揮手道別。這一次圍剿,做為鎮領導,她要坐鎮鎮裏,配合行動。

    “算了吧,等你事情做完,還不知猴年馬月呢,這邊有白蔡蔡阿爸呢,你放心。”楊華倩沖著自家阿媽翻白眼。

    “你這丫頭,倒是抱怨起媽來了。”於霞不輕不重的敲了楊華倩一記,才轉身離開。

    “喂,那三個小鬼,幹什麼的?”白蔡蔡三人剛進酒廠的大門,就被門衛大伯大聲的叫住。

    “我來找我阿爸。”毛毛抬著下巴。

    “你阿爸誰啊?”門衛大伯問。

    “白平康。”毛毛老氣橫秋的。

    “白平康?誰啊,哦,白廠長。”那門衛大伯嘀咕了句,才一拍額頭,想了起來,彎著腰問毛毛:“你是白廠長的小子。”

    “嗯,那是我阿姐,我們來看我阿爸。”毛毛重重的點頭道。

    “好,白廠長帶著人正在種樹呢,瞅見沒有,邊上那條路,直通到底,就是場裏的後院了,你們去吧,別說,白廠長不愧是園藝出身,一來就種樹。”那門衛大伯給三人指數。

    白蔡蔡再一次默然,看來,不管阿爸種樹得不得人心,總之這種樹之舉讓人印象深刻。

    順著門衛大伯指的路,白蔡蔡三人一路走,一路上,遇到許多人拿著鋤頭鐵鍬。

    “真是的,種什麼樹啊,聽說,這一批樹是從園藝場買來的,白廠長原來是園藝場的人,他不會是在這裏面撈了什麼好處吧?”一個拿著鐵鍬的婦女頗有些惡意的猜測。

    “金大姐,你別亂說,園藝場的這批樹是我們科幾個人一起去的,價位很低的。”邊上一個青年女子道。

    “就算價錢低,那也不能表明他沒有私心,這廠裏效益這麼差,還要挪出錢來買樹,這不是添亂嘛。”那叫金大姐的婦女很有些不服氣的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什麼叫包裝嗎?就人來說,也要三分長相,七分打扮,就咱們廠後面的那塊荒地,都是草,看得人心都長草了,白廠長說了,要改變酒廠整體形象,美化廠區,就好象給人梳妝打扮一樣,這樣,才好把自己推銷出去,除此以外,白廠長還要打文化牌,咱們這鎮在清朝的時候就叫梅林鎮,聽說還有個梅林酒的作坊,白廠長叫大家種上梅樹,就是要跟梅林作坊拉上關係,咱們那酒廠那後院,不是還有三株老梅樹嗎,白廠長說了,那梅樹有百多年的歷史了,他要拿這梅樹做文章,提升咱們酒廠的歷史文化,你知道,這什麼事一沾上歷史文化,那身價兒就倍長了。”一邊,一個青年小夥子接嘴道。

    白蔡蔡聽他的口氣,似乎挺服氣自家阿爸的。

    “我說小趙,你一剛分配來的大學生,你懂啥個人情事故啊,別給我整什麼文化的東西,咱就知道,誰能把咱們廠裏的酒賣出去,誰能給我們發工資發獎金,咱才服他,咱不喜歡這種表面光。”金大姐仍是不屑的道。

    “誰說白廠長只會表面光了,前天,市里來了輛車,拉了一車倉庫裏堆了十多年的金山陳釀,人家可是現款付賬的,程會計,當時是你收的賬對吧。”那小趙道。

    倉庫裏的金山陳釀,是當年,仿製最初的金山陳釀,只是卻沒打開銷路,最後堆在倉庫裏壓貨了。

    “不錯。”先前那青年女子道。顯然她就是程會計。

    “怎麼,那是白廠長拉的生意?”那金大姐驚訝的問,這些年,酒廠的廠長走馬燈似的換,大多都只是到酒廠渡渡金,升一個副科,然後找關係調走,金大姐早就跟著酒廠裏的大多數職工一樣,心冷了。

    “那是當然了,當初我跟著白廠長一起出差的,在大家的眼裏,那酒是壓庫存,都存了十多年了,賣不掉的東西,可在人家白廠長的嘴裏,那酒是十多年陳釀,有錢都不一定買不到的好東西,說得人恨不得馬上就買下,生怕錯過了機會,你說說,同一件事情,人家白廠長跟咱們的眼光就是不一樣,這不,就把酒給賣掉了。”那小趙道。

    然後最後總結:“我覺得,酒廠在白廠長的手上,說不定還真能打個翻身仗。”

    “行,若真這樣,那我今天,就多種幾棵樹。”金大姐拍著巴掌道。

    白蔡蔡在一邊聽的直樂呵,那叫小趙的青年都快成了自家阿爸的粉絲了,成,阿爸這廠長似乎當的還不錯。

    當然這裏面也有自己的功勞嘛,所謂的打文化牌那可是自己給阿爸出的主意,白蔡蔡暗暗的給自己記一小功。

    “你阿爸挺得人心的嘛。”一邊楊華倩用手肘撞了撞白蔡蔡,低聲著打趣著。

    “那當然。”白蔡蔡小得意了一把,一邊的毛毛也挺著小胸脯,一幅以自家阿爸為榮的樣子。

    不一會兒,三人到了後院,好大的一片場地,鋤草的鋤草,種樹的種樹,果然是一幅熱火朝天的勞動場景。

    “蔡蔡,毛毛,你們怎麼來了?”白平康正揮著鐵鍬鏟土,大冷的天,額上還冒著汗,看著自家女兒和兒子,連忙停下來。

    “叔叔,我們也來種樹。“一邊的楊華倩道。

    白蔡蔡則悄悄的打量著四周,後世,這一片地蓋了兩棟大樓,中間蓋了一層大的車間,窖池就在車間裏面。

    白爸正要說什麼,一邊又有人在叫他,他便拿了兩把小一點的鋤頭和一把鐵鍬,遞給白蔡蔡:“到一邊挖坑去,坑要挖的深一點,大一點,好種活。”說完,便又朝另一頭去。

    白蔡蔡和楊華倩嘻嘻哈哈的帶著毛毛朝那中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回憶著記憶中的印象。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7:01 PM

第五十六章 看相的傷不起

    冬日暖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蔡蔡站在一邊,四處打量著,她的目光就停在中間的那三株老梅樹上,前世,她記得來參觀窖池的時候,窖池的入口有三個老樹樁,還記得當時酒廠的人介紹,是砍了梅樹後,才發現這窖池的。

    也就是說窖池就在這梅樹的邊上,盯著梅樹,白蔡蔡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三株梅樹圍起來的地方,有一個似霧似藹的氣場,而所有人來來去去的,都會不由自主的避開這個氣場。

    這似乎是上回徐師公在水牛嶺省道那裏設的那個鬼打牆陣似的,白蔡蔡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發現窖池,而這一片梅樹都砍光了,卻偏偏留下了起陣的三株,原來是有人做了手法。

    那前世酒廠的廠長章建成為了找到窖池定然花了不少的功夫,或許也找了風水術士什麼人才發現這個陣法,最後砍掉梅樹破陣,可惜了這三株百年的老梅樹,那個風水術士定是個半桶水,一般這種陣法只要找到穴眼,用法器破陣,根本就不需要砍老梅樹的。

    白蔡蔡用觀石法,一下就找到了穴眼。

    “蔡蔡,別偷懶。”一邊楊華倩正用鐵鍬鏟土,累得氣喘吁吁,毛毛則揮著鋤頭修大地,不過,純是做樣子,幾鋤下去,地上只多了個淺淺的窪,這會兒聽楊華倩的話,也嘟著嘴道:“就是,阿姐在偷懶,我也不挖了。”毛毛說著,丟了鋤頭在一邊,跳著腳,小傢伙腳指頭有些微微的凍瘡,這一熱起來,就癢的抓耳撓腮的。

    扶著一邊的老梅樹杆,可勁的跳著腳。

    白蔡蔡和楊華倩看得呵呵直笑。

    “阿姐,不准笑。”毛毛生氣了,一撇臉,跑到一邊的老梅樹下,順著老梅樹的樹杆爬了上去,跨坐在樹杈上,甩著兩條腿。

    “楊華倩,我們換上地方挖,這裏太硬了,而且跟邊上的坑太近。”白蔡蔡找藉口道,主要的目地當然是梅樹陣中的陣眼。

    白蔡蔡別的不多,就是玉符多,用徐師公的話來說,每一塊玉符都是一個法器,雖然不是專門破鬼打牆陣的,但這梅樹陣畢竟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地形變化,陣法早就不全了。

    她的玉符還是可以勝任的。

    白蔡蔡從口袋裏拿出一塊石雕,是一隻石頭蓮花杯,然後拿起鋤頭朝三株梅樹的中間走去,將那蓮花杯放在穴眼處,很快的,肉眼可眼,一層淡淡的霧藹,就好象陽光的光塵一樣展開了,陣法就破掉了,神不知鬼不覺。

    蓮花杯也龜裂成了小石塊殘片,融入土中,同小石頭一樣,沒有區別。

    “嗯,怎麼有酒味啊,好香,不辣的。”正趴在樹上的毛毛驚訝的道,聳著小鼻子使勁的吹著,這小傢伙以後跟他阿爸一樣,是個小酒鬼。

    百多年的陣法破掉,窖池裏的酒氣自然會溢出來。

    “真的,挺好聞的,很香醇。”一邊的楊華倩也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酒廠沒酒味才奇怪呢。”白蔡蔡岔開話題,然後撿起地上的石頭碎片在中間劃了一個圈。

    “來,咱們就在這裏挖個深坑,等下,我們在這裏面分別種上黃白紅三種梅樹,我們每人一棵。”白蔡蔡道。

    “好。”毛毛應和,滋溜的滑下樹杆,又拿起他的小鋤頭,開始幹活。

    於是,三個人便努力的挖起坑來。

    “蔡蔡,這坑夠深夠大的了吧,可以了。”不一會兒,楊華倩錘著腰,有些幹不動了。

    “不行,要種三株呢,我阿爸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要深一點,大一點,樹才容易活。”白蔡蔡道,拿著白爸的話當令箭。

    “好吧,你阿爸是專家,聽他的沒錯。”楊華倩回道,又繼續挖坑,白蔡蔡也挖得兩胳膊酸,心裏卻默然,前世專家的稱乎後來又被引深成了‘磚家’,以至於她聽到專家二字都認為不是好詞。

    看著已經相當深相當大的坑,白蔡蔡心裏有些嘀咕了,這窖池藏的有多深啊?

    “喂,你們三個小鬼,拉這麼大坑幹什麼,埋人哪。”這時,一個大叔過來,看著那只以埋一個人的深坑,嘖著舌,只覺這三個孩咋有些缺心眼呢。

    白蔡蔡和楊華倩相似一眼,有些悻悻,按正常的情況來說,她們真的是缺心眼了。

    “呀,鏟到石頭了。”當的一聲,毛毛丟開鐵鏟,甩著手道。

    有門……白蔡蔡的眼睛亮了,連忙撿起地上的鐵鏟,將上面的土全部鏟去,露出來的是兩塊青石板,而溢上來的酒氣更濃了。

    “這酒味是從這石板裏面傳上來的。”楊華倩肯定的道。

    “嗯?這石板下怎麼會有酒味,難道下面埋了酒,真香真醇,這酒起碼五十年以上。”這時,先前說話的大叔道,酒廠職工,那都是一幫子酒精考驗的戰士,一般的酒聞都鼻子裏,就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說著那大叔跳下坑,又趴在石板上聞了聞,就朝著遠處的人招手,咋呼開了:“大夥兒過來,廠長家的小子閨女發現寶貝了。”

    “阿爸,快來。”一邊的毛毛一聽寶貝,也扯著嚷子叫開了。

    一邊正全盤指揮的白爸連忙小跑著過來,心裏有一種預感,發現窖池了,這可是他發動全廠職工種樹的根本目的啊。

    “快,拿鐵釺鍬開。”白爸將蔡蔡毛毛和楊華倩拉到一邊,指揮著幾個男職工鍬石板,一手卻伸到後面,沖著蔡蔡和毛毛豎著大拇指。

    白蔡蔡呵呵一笑,功成身退,然後摸著肚子道:“阿爸,我們餓了。”

    一大早匆匆巴了點早點,咣當咣當的坐了一個小時的車子,又在集上逛了一會兒,還順帶摸出了殺人犯線索,到了酒廠,又是幹了大半晌的苦力,小孩子消化又快,眼見著,也中午了,三人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反正接下來沒她們的事兒了,白蔡蔡覺得有必要滿足三人的口腹之欲

    “程會計,麻煩你帶他們到食堂裏去吃點東西。”白爸要坐陣現場,便叫之前路上遇到過的程會計領白蔡蔡她們過去。

    “廠長放心,有我陪著呢。”那程會計說著,然後招呼了白蔡蔡三人,一起去了食堂。

    吃過飯,白蔡蔡看著自家阿爸忙活的樣子,也不打擾他了,跟自家阿爸打了聲招呼,準備去逛逛年集。

    聽說縣裏文史辦,以及縣台記者都在往這邊趕,突然挖出一個百年老窖,不管對於酒廠還是對於縣電視臺,都是一個不錯的新聞,而文史辦的人都閑的發毛了,這會兒也借此之機,要好好挖挖金山鎮的歷史。

    總之,各有所需。

    一邊鎮政府聯合縣刑警隊,佈局抓逃犯,一邊金山酒廠因為窖池的發現也風雲四起。而做為于此二者相關聯的白蔡蔡,此刻正同楊華倩帶著毛毛在年集上逛著。

    口袋裏的錢不多,也就買點小吃,毛毛拿著一根大的棉花糖啃著,粘呼的滿臉都是。

    “咦,那有賣金魚的,我們買幾條金魚回去養養。”楊華倩指著一個路邊的小攤,地上,擺著一溜由大到小的七八個塑膠盆,盆裏的魚大小不一,有金魚,有錦鯉。

    問了一下,小魚苗一塊錢兩條,大的一塊錢一條,再大一點兩塊錢一條,還有幾條大的有獅子頭的那種,十塊錢一條。

    三人掏出口袋的錢合計了一下,魚倒是能買不少,但光買魚不行啊,還得買魚缸,這一合計下來,就立刻覺得錢十分的緊張了。

    “我去問我媽要點。”楊華倩道。

    而白蔡蔡做為成年人的心理,總不喜歡張口問家長要錢,她倒是琢磨著,以後,節假日的時候,是不是去跟徐師公做做伴,徐師公看相看風水,她賣石雕,順便的,兩個還可以合作挖坑,賣點法器啥的。

    沒錢的孩子傷不起啊。

    “算了,就僅這錢買吧,對了,還要留下車費。”白蔡蔡道。

    “那買哪一種?”楊華倩問,她是看哪一種都好,挑花眼了。

    “買金魚,金魚又叫風水魚,擺在家裏招財的。”白蔡蔡神棍的道。

    “是哦,是哦,這個丫頭說的對,金魚可是風水魚,招財的呢。”一邊賣金魚的連忙應和,沖著邊上幾個看魚的人道。

    邊上看著的人本來就打算買,一聽這麼說,便直接掏錢付賬,把個買金魚的老闆樂咪了眼。

    “老闆,我的主意給你招攬了生意,你是不是給我便宜點哪。”白蔡蔡笑瞇瞇的看著那老闆道。

    “唉喲,小丫頭,我做這點小本生意不容易哦,這不是我自已培養出來的魚,也是進來的,路上還死了一批,就賣這價我都是虧本的。”那老闆苦巴著一張臉。

    反正每位老闆在賣東西的時候都是說自己虧本的,可誰心裏都明白,虧本的生意是沒人做的。

    “呀,這魚這麼容易死啊。”一邊的楊華倩咋呼開了。

    賣金魚的老闆一聽楊華倩的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連忙道:“沒,好養活著呢,我就這麼一說,得,看你們都是學生,我就買一送一,你們買一條大的,我就送你一條小的,不過,這魚缸可沒的便宜了哦,我就靠這點錢養家糊口呢,上有老下有小啊。”

    得,這老闆越說越可憐了,白蔡蔡便懶得再計較,而楊華倩卻似乎被老闆說動了,有些可憐他似的,不在還價了。毛毛已經蹲下來,用魚兜開始挑魚。

    六條大點的加上送的六條小魚苗,外加兩個玻璃魚缸,一起小二十塊錢。

    “咦,那不是學校裏的許老師嘛?”剛付了錢,白蔡蔡就看到前面不遠的體育老師許老師。也就是一中頂頂有名的黴運老師,不知他今天又會走什麼黴運?

    楊華倩抱著個魚缸順著白蔡蔡的手指看去,然後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許老師定是來逛年集的。”

    許老師不稀奇,可跟在他後面正拉拉扯扯的那人稀奇啊,正是曾經在徐師公面前剎羽而歸的麻衣相士老頭。

    白蔡蔡邊忙拉了楊華倩和毛毛悄悄的跟去。

    集上人很多,白蔡蔡三人好不容易從人群裏殺出血路,摸到了許老師和麻衣相士老頭後邊。

    “這位同志啊,你真的是黴星高照,聽老漢的沒錯,買個法器,瞧我這開了光的黑曜石掛件,你買去,掛在身上,不出三天,必然會黴運盡去的。”許老師在前面走,那麻衣相士老頭跟在邊上喋喋不休的。

    “真有用?”許老師終於停下腳步,似乎是有些心動了,也是,雖說倒楣習慣了也就淡定了,但能不倒楣還是不倒楣的好。

    “有用,我可是祖傳十幾代的麻衣相士,品質保證。”那麻衣相士老頭道,然後從包包裏拿出黑曜石掛件,一串七星珠子:“不貴的,只要80塊錢。”

    “80塊?我一個月工資才200多塊呢,差不多我半個月工資了,太貴了。”許老師立馬搖頭。

    “這哪能這麼算哪,你想想你平日那些個倒楣事兒,只花80塊錢,什麼都解決,這實在是一件十分花的來的事情。”麻衣相士老頭鼓著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道。

    “真的能有用?”許老師再一次確認。

    白蔡蔡一聽許老師的話,知道麻衣相士這單生意八九不離十,跑不掉了,不由的有些急啊,可不成,許老師最主要的不是黴運,而是掩藏在黴運下的桃花煞,這黴運要是被解了,那桃花煞更會讓他頭痛的,好的桃花運是人人都想追求的,但桃花煞或者說是爛桃花,它給人帶來的困攏,有可能還在那黴運之上啊。

    “許老師好,你也來逛年集啊?”白蔡蔡從後面跑上前,到兩個人面前問好道。

    “許老師好。”楊華倩也打著招呼,毛毛也跟著叫了聲許老師。

    “楊華倩,白蔡蔡,你們來逛年集啊,呵,還買了金魚。”許老師回道,不過臉色有些悻悻,一個老師跟一個老神棍在一起說解黴運的事情,叫自己的學生撞見,總不太好。

    “嗯。”白蔡蔡重重點頭,然後又拉了拉許老師的衣袖,低聲道:“許老師,看相的都是神棍嘍,你別上當。”

    “你這丫頭,別胡說,我哪里是神棍。”一邊的麻衣相士老頭厲聲道。

    “怎麼不是了,你說我阿爸阿媽離婚,說我小弟早夭,可我阿爸阿媽好好的,小弟也活蹦亂跳,瞧,就是他。都這樣了,還說不是神棍?”說著,白蔡蔡還指著毛毛道。

    那麻衣相士才認出白蔡蔡來,不由的直吹鬍子,想說什麼卻啞口無言。看他那樣子,許老師就是知道白蔡蔡沒瞎說,不由的暗自慶倖,還好沒付錢。

    “老大哥,騙人是不對的,還是回去好好找個營生吧。”許老師為人師的勸了句,然後招呼著白蔡蔡和楊華倩三個一路走。

    麻衣相士扯著鬍子,眉頭打結。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7:01 PM

第五十七章 防火防盜防惡鄰

    回到縣城,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冬天的日頭落的早,此時西邊只剩殘陽,映得天邊紅豔豔的。

    白蔡蔡捧著金魚帶著毛毛上車回城,楊華倩留在了鎮上跟她阿媽在一起,白蔡蔡卻不放心自家阿媽一人在縣裏,便同楊華倩和她阿媽告辭,又跟自家阿爸道別,窖池的發現,阿爸這幾天定然沒有時間回縣裏的了。

    回城的路,又是咣當跳當的一個小時。

    一下了車,白蔡蔡一眼就看到自家阿媽站在汽車站的月臺上,夕陽的餘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阿媽站在那裏,走來走去,脖子伸的老長,目光在人群裏搜索。

    不知怎麼的,看到這一切,白蔡蔡的鼻子不由的就發了酸,眼眶也紅了。前世,自己于阿媽相依為命,後來去京城讀書,每回臨出門時,阿媽總是細細的為她打理著行裝,然後送她到車站,等車子開了,每每的,她就從那車窗裏看著阿媽揮著手,直到身影變成一個黑點,再也瞧不見為止。

    這一幕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哪怕她重生一次,都不曾有片刻或忘。

    兒行千里母擔擾,小時候,她聽奶奶說過,兒女在哪里,母親的心就在哪里。

    這時,周萍看到了白蔡蔡和毛毛,便小跑著擠進人群,然後一手牽著一個,將她們帶離擁擠的人群。

    “阿媽,你怎麼知道我們這時個回來?”毛毛一臉欣喜的問。

    “你阿爸擔心你們,打電話到學校裏了,阿媽便來看看。”周老師微笑的著,卻看一邊的白蔡蔡沉默不語,不由的有些擔心:“怎麼了,蔡蔡,惹事兒了?”

    “阿媽,你女兒又懂事又聽話,怎麼會惹事。”白蔡蔡一手抱著魚缸,一手緊緊的挽著阿**胳膊,搖著周老師的胳膊,有些撒嬌的道。

    “阿姐,別搖,你要把魚缸裏的魚搖暈了。”毛毛擔心他的魚,連忙過來,搶過白蔡蔡手裏的魚缸,死死的抱著。隨即卻跟周老師告起狀來:“我們去的時候,阿姐在車上跟人吵架了。”

    白蔡蔡一聽毛毛的話,不由的翻了翻白眼,那夏大媽還怕自己說出來,卻忘了毛毛,這小傢伙,一狀就告了兩人。

    “怎麼回事?蔡蔡?”周萍連忙問。

    都這樣了,白蔡蔡也只得把自己跟夏大媽爭吵,以及夏大媽說自家小姑姑的話說了一遍。

    “那她沒怎麼樣你吧?”周老師連忙問,每個做媽的都是護短的。

    “沒,車上人那麼多,她敢把我怎麼樣,還要臉皮不。”白蔡蔡小得意的道。

    “別得意,隨意出頭跟人吵鬧,又是長輩,怎麼說你都有錯,回去給我寫檢查。”周老師瞪了她一眼,看自家女兒那得意的樣子,不壓壓她,尾巴翹上天了。

    “那阿媽,下回遇上這事,我還出不出頭。”白蔡蔡問,有意為難一下阿媽,寫檢查啊,前世今生兩輩子她都沒寫過呢。

    “該說還是得說,你小姑姑吃了不少苦。”周老師說著,又頓了一下:“不過,那夏大媽怎麼說也是長輩,你這麼當面跟她吵,容易落她口實,做事也要講究方式的,那夏大媽即跟別人說你小姑姑的壞話,那你也可以假裝跟同學聊天,為你姑姑鳴不平啊,外人一聽就清楚,夏大媽還不好明說,豈不比當面吵破臉面的好。”

    “好計啊,阿媽出馬,一個頂倆。”白蔡蔡讚歎道,還沖著自家阿媽豎了豎拇指,倒弄得周老師一臉悻悻。

    “臭丫頭,阿媽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這丫頭的性子象阿媽,有時侯太衝動了,常常不顧及形勢,有時候會壞事的,阿媽是怕你吃虧。”周老師歎了口氣道。

    白蔡蔡看著阿媽陰鬱下的臉色,突然明白了,當年,阿媽因為不願意嫁給外公指定的人,執意要嫁給阿爸,為免節外生枝,便衝動的當著那人的面跟外公說她已經懷了阿爸的孩子,等於一下子把事情逼到了極端,外公在那人面前丟了面子,一時氣憤不過,就將阿媽趕出了家門,現在想來,阿媽定然有些後悔當時過激的手段,再加上這麼多年,得不到外公的諒解,阿媽怕自己步她的後塵,所以時時提點,這是阿媽的一片良苦用心哪。

    “阿媽,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白蔡蔡保證道,看著阿媽心情仍有些低落,便岔開話題道:“阿媽,那窖池發現了,縣裏鎮裏還有記者都去了,酒廠在阿爸的手上定會打個翻身仗。”

    “知道了,你阿爸打電話的時候說了,還說是你發現的,要給你記一功。”周老師臉色陰轉多雲轉晴,笑瞇瞇。

    得,阿爸這報信的,飛快飛快嘀。

    “阿媽,明明是我挖到的好不。”毛毛在一邊不幹了,再不澄清,什麼功勞都被阿姐得去了。

    周老師和白蔡蔡母女倆相望一眼,不由的都笑開了,周老師摸著毛毛的頭:“是,都是我家毛毛厲害,阿媽今天買了餃皮買了肉,回家包餃子吃,給咱毛毛請功。”

    “要全肉餡的。”毛毛道。這小子就一肉食動物,無肉不歡,肉越多越好。

    “行,毛毛說什麼就什麼。”周老師點頭。

    毛毛得意的沖著自家阿媽一抬小巴,白蔡蔡沖他翻了個白眼,瞧這小傢伙得意的。

    三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四小,在四小的大門口正好碰到從學校裏出來的宋校長。宋校長叫宋美英,四十多歲,跟自家阿媽關係一直不錯。

    “宋阿姨好。”白蔡蔡和毛毛連忙打招呼。

    “真乖。”宋校長拍了拍兩人的頭。

    “校長,我這回去正包餃子呢,跟老梁一起到我家吃點。”周萍道,宋校長的女兒在外讀大學,如今家裏就兩口子。

    “不了,老梁一個同事的孩子結婚,他已經過去了,我這也過去。”宋校長說著,又道:“對了,周萍,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汪老師調走了,我想讓你接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怎麼樣?”

    “我剛來就帶班主任,這好嗎?”周萍問。

    “這有什麼不好的,你都是十幾年的教師了,還得評過優秀教師,沒問題的。”宋校長道。

    “那行,我一定把學生帶好。”周萍點頭,對於宋校長,白家一家人都很感激的,如果不是宋校長要人,就憑白家那點關係網,想要調到縣裏,幾乎是沒可能的。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三班的情況,宋校長便先走了。

    周萍帶著蔡蔡和毛毛進了後面的宿舍大院。

    一進大院,就看到隔壁的劉大媽,正一撮一撮的往她家窗下的牆邊放蜂窩煤。

    “劉大媽,你怎麼把蜂窩煤放我家窗下呀。”周萍連忙道,一臉疑問。

    “這不,家裏馬上要辦喜事兒了,沒地方放,借你家的地方用用唄。”那劉大媽一幅理所當然的道。你即是借人家的地兒,你也得很跟你家說說啊,哪有先斬後奏的。

    周萍見她這麼說,隔壁鄰居的也好不說啥,由著她。

    白蔡蔡卻在一邊瞪眼,這劉大媽可是屬猴了,順杆爬的本領賊強,純一個得寸進尺的主,前世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說的,可最後,她那烽窩煤是越堆越高,害得白蔡蔡家的窗戶都沒法開了,跟她說了幾次,她嘴上說,哦,有空來搬,可也就嘴上說說,沒任何響動,最後,周老師只得自己動手,幫她搬,結果,她硬賴她家煤少了,說周萍偷了她家的蜂窩煤。

    鬧了好大的一場戲,把周萍和白蔡蔡給氣的半死,白蔡蔡看到自家阿媽夜裏偷偷的哭了。

    此時,白蔡蔡看著自家窗下堆的煤,抿著唇,不行,不能再讓這劉大媽故計重演,想到這裏,看了看一邊層簷下的一個塑膠桶,前幾天下了一場雪,這幾天一直在化雪,雪水順著瓦滴滴答答的,就滴在塑膠桶裏,裏面已經有大半桶水了。

    白蔡蔡眨巴了下眼睛,然後故作沒事的走過去,卻一不小心,腳一踩空,整個人往前一撲,正好撲在那塑膠桶邊,塑膠桶受力不住,就打翻了,大半桶水全倒在地上,流到窗下,整個地面,水窪澤國一般。

    走在前面的周萍嚇了一跳,連忙扶起蔡蔡:“你這孩子,怎麼走路也不看清路呢,讓阿媽看看,有沒有摔著?”周萍說著,就上上下下的檢查起白蔡蔡來。

    “阿媽,我沒事,只是這煤……”白蔡蔡指著窗下堆著的那幾行蜂窩煤,又咋唬的叫開了:“啊呀呀,劉大媽,快移開煤,不然蜂窩煤全都要散架了。阿媽,快點幫忙搬呀。”

    另一邊,劉大媽急匆匆的過來,拍著腿大罵:“哎喲,你這挨千刀的小鬼,這蜂窩煤泡了水,我還怎麼燒啊。”

    一邊幾個鄰居也過來幫忙,大傢伙兒一起把煤移回到劉大媽家的那邊,一邊趙老師家的老婆正在院子裏收衣服,她知道劉大媽的性子,便有些打趣又帶點擠兌的道:“劉大媽,那不是你家的地兒,老天爺都看不過眼了。”

    “什麼話呢,什麼意思啊。”劉大媽邊移著蜂窩煤,邊瞪著趙老師的老婆道。

    “沒啥,我就說啊,有些事情天意註定。”那趙老師的老婆別有用意的笑道,然後抱著衣服回屋裏了。

    “衰貨,最討厭這種說話陰不陰陽不陽的了,陰司鬼。”劉大媽沖著她背後嘀咕著。

    這邊幾人合力,將蜂窩煤全從白家的窗下移開,周萍又忙不疊的跟劉大媽道歉。

    “算了算了,倒楣催的。”劉大媽揮揮手,事情這樣了,她也沒說的,只能自認倒楣,於是氣哼哼的回屋進廚房,跺著案板上的肉發洩。
作者: liang114    時間: 2012-9-20 07:02 PM

第五十八章 記者上門

    看著劉大媽離開,白蔡蔡心裏一陣樂呵,有時她覺得自己挺能傻樂的,但不管如何,有些麻煩能極早解決,總是好事。

    只是,地上的水窪子,再加上那一個圈一個圈的蜂窩煤印,這下也夠忙活一陣子了。於是她進屋拿著拖把就著那水將地面拖乾淨。

    完了,又叫了毛毛,兩人合力把白爸的一盆鳳尾竹和一盆羅漢松放在窗下,即美化了環境,又解決了後患。

    “你這丫頭,剛才故意的吧?”周萍看著自家女兒的行動,侯著白蔡蔡進屋,就將她拉到一邊,有些狐疑的問。不知怎麼的,她就有這種感覺。

    “阿媽,哪有做阿媽的這麼猜測女兒的,明明是地上有點滑好不。”白蔡蔡來個死不承認。

    “真不是故意的?”周老師現在覺得自家這女兒越來越鬼了。

    “真的。”白蔡蔡一臉純良。

    周萍也沒什麼證劇,只得半信半疑,然後忙活包餃子。

    “吃餃子嘍。”還在包,毛毛就已經叫嚷開了,等到吃的時候,更是稀裏嘩啦的,邊吃邊叫著好吃。

    “其實這餃子不是你們外婆包的最好吃。”周萍看著正吃的歡的毛毛,臉上帶著微笑,思想卻在跑火車:“小時候啊,吃你們外婆包的餃子,阿媽總有一種想把舌頭也吞進肚裏的感覺,那時候覺得餃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阿媽,我還沒見過外公外婆呢。”毛毛抬起頭,嘴裏還含著一口餃子,含糊不清的道,眼神卻含著希冀。

    “以後有機會再見吧。”周萍道,神色有些黯然。

    “阿媽,我這只餃子好吃,你吃我的。”白蔡蔡把自己碗裏的一隻餃子舀到阿媽的碗裏,自從上回奶奶中風過後,白蔡蔡就發現,阿媽特別想家,想外公外婆了,由奶奶的病起,阿媽自然而然的也擔心起外公外婆的身體來。

    “你這丫頭,你碗的餃子跟我碗裏的不是一樣的嘛。”周萍好笑的道。

    呵呵,白蔡蔡呵呵傻笑。心裏卻想著,她記得小舅今年會來看阿媽的,到時候,跟小舅好好商量商量,化結這個疙瘩。

    晚上,白蔡蔡起來上廁所,發現阿媽屋裏的燈亮著的,便悄悄的張頭望,卻看阿媽坐在書桌前,面前攤著一疊子信紙。

    心裏明白,阿媽定又是在給外公外婆寫信了。

    阿媽每年都要寫好幾封信給外公外婆,可無一例外的,無任何回音,為這阿媽心裏一直難過,可前世,白蔡蔡後來才聽外婆說過,外公雖然一直沒有回信,但阿媽寄去的信,外公都小心的收好,壓的平平的,不起一個轍,常常的偷偷的一個人躲在屋裏,一封一封的看。

    這父女倆哪,得,還是她這個做外孫女的做孫女的來操心吧。白蔡蔡心中感歎,有些事情,大人放不開面子,小孩子無壓力。

    回到屋裏睡下,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白蔡蔡正蹲在門口的階梯上刷牙,就看小豆花一臉急衝衝的從大院門口進來。直沖到蔡蔡身邊:“蔡蔡,我阿爸真的做噩夢了,這兩天每天早上起來,我阿爸就捧著他的手問我們,手還在不在,直到我們一再保證,手好好的,他才緩過神來。”

    “那你有沒有讓他去找徐師公啊?”白蔡蔡問。

    “去了,可這兩天徐師公都不在鎮上,你也知道的徐師公常常四處跑的,不過,我阿爸打聽了,說徐師公這段時間在老街口擺卦攤子,這不,一大早我就陪著我阿爸來了,這會兒,我阿爸就在廢品收購站在門口等著呢,還別說,蔡蔡,這兩天我阿爸一點都沒去賭,還在家裏幫忙做了些事情呢,對我阿媽也好多了。”小豆花臉色略略有些興奮的道。

    “那就好。”白蔡蔡滿嘴的白泡泡,口齒不清的道,又兌了熱水洗臉。心裏明白,接連兩天的噩夢,小豆花的阿爸定然心裏怕了,也會有所觸動,如果,再加上徐師公的解說,說不定這一世小豆花的阿爸不用付出一隻手的代價就能改好,能有這個結果,白蔡蔡心裏挺樂呵的。

    “這個……這個……”這時,小豆花突然的扭扭捏捏起來。

    “怎麼了?”白蔡蔡拿毛巾擦乾淨臉,好奇的問。

    “蔡蔡,這兩天,我和我阿媽看著阿爸的轉變,心裏高興,相信再加上徐師公的勸說,我阿爸說不定就真能轉好,只是,時間長了卻不一定能保證我阿爸不賭,所以,我阿媽說最好是給我阿爸找個事做,這樣阿爸就算想賭怕也沒有時間,只是,蔡蔡,你也知道,我阿爸的那些個朋友都是賭棍,我阿媽不想我阿爸再跟他們來往,再來往肯定又會被帶著去賭起來,可我們家也實在沒什麼路子,我阿媽聽說你大伯家的店正要找人呢,想請你幫忙說說,能不能讓我阿爸去你大伯家水牛嶺的飯店裏做事?”小豆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嗯,這個沒問題的,我可以說說,不過,我倒覺得你阿爸去幫我大伯家做事不是長久之計,再說了,你阿爸還是住在鎮上,跟過去那幫賭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人家來家裏找他,他還能躲出去不成,我看哪,不如到縣裏來租間房子,正好,你在縣裏讀書,可以互相照應。”白蔡蔡道。

    “這哪成啊?我家哪有那個閒錢到縣裏租房子。”小豆花忙不疊的搖頭:“再說了,到縣裏我阿爸更難找事兒了。”

    “不找事,可以自己創業啊,咱們水牛嶺那邊速食店可開了不少了,可縣裏還沒有啊。”白蔡蔡道。

    “不行的,不行的,我家哪有那本錢開速食店啊。”小豆花直搖頭手。

    “可以不用先開店的,就弄個流動的小攤啊,借個腳踩的三輪車,在家裏做好了速食,然後一份一份的裝好,騎了到車站口,火車站外去賣,如果能進到火車站裏面去賣,那過站的火車上許多乖客都願意買的,現在又是春運期間了,生意會更好。”白蔡蔡道。又補了句:“這只是我的一點意見,如果你阿爸不想創業,那就讓他去我學武哥那裏,我的話,我學武還賣面子的。”

    “嗯,我想想,我覺得你這個主意不錯,回去我跟我阿媽阿爸商量一下,腳踩的三輪車家裏就有,不用借。”小豆花有些興奮的點頭。覺得蔡蔡說的這個主意還真不錯,畢竟如果自己能做開總比幫人家做事好,而且按蔡蔡所說的法子,本錢要不了多少,她家裏完全能承受。

    “小琴,在家裏吃早飯。”這時,周老師端著早點從廚房裏出來。

    “不了,謝謝周老師,我吃過了。”小豆花朝著周萍揮揮手,然後低聲的對白蔡蔡道:“我先去看我阿爸,還不知徐師公來沒來。”

    “嗯,你去吧,我一會兒也過來。”白蔡蔡點頭,沒多勸,小豆花家裏雖窮,但她自尊心特別的強,從不吃別人一口。

    小豆花揮揮手離開。

    白蔡蔡飛快的將一碗粥喝到肚裏,又吃了兩隻煎餃,才拍拍肚子,轉身進了屋,拿了一個塑膠袋,裝滿了各種各樣的石雕,這些石雕雖然沒並沒刻上玉符,但原來的石質,經過白蔡蔡時間的保護和潤養,都顯得光滑清亮,連石上天然帶的花紋也清晰了起來,看著,倒是十分不錯的石質工藝品。

    擇日不如撞日,她決定,今天就去練會兒攤看看。

    “阿媽,咱家以前撲桌子的那塊淡青色的臺布呢。”白蔡蔡提溜著一袋子石雕問。

    “要那東西做什麼?”周萍正坐在書桌邊上,看著一年級三班的一些資料。

    “這元旦加上星期天,正好兩天假期,昨天我去了金山鎮,今天我打算練會兒攤去。”白蔡蔡嘻嘻笑道。

    “練什麼攤,你當自己是四九城的那些個玩主啊,馬上要期末考試了,再家裏看書。”周萍沒好氣的道。

    “阿媽,小豆花來了,我肯定要陪她的,再說了,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人不能讀死書的,你說是吧?這練攤兒就是世事,就是人情練達,就讓我去一會兒吧。”白蔡蔡合著雙手求饒:“我平日裏讀書可是很自覺的,期末考試而已,沒問題的。”

    “還而已咧,你就吹吧,真要考砸了,瞧我不撒了你的皮。”周老師沒好氣的瞪著女兒,這丫頭歪理一套一套的,但那口氣卻是默認了。

    “謝謝阿媽。”白蔡蔡嘻皮笑臉的。

    “我也去。”毛毛也在一邊叫嚷著。

    “你不准去,在家裏看書,阿媽一下要抽查。”周萍瞪著毛毛,一幅沒得商量的口氣。

    “唉……”毛毛拖著長長的聲音,顯示他很鬱悶很不甘心,可卻頂不了周老師的高壓。只得一邊哀怨的沖著自家阿姐拋著小眼色,白蔡蔡只當沒見,提著一袋石雕,拿著周萍找出來的淡藍色臺布,又提了一把小馬紮,練攤兒去了。

    出了四小,轉過彎,就是老街口的廢品收購站。徐師公已經來了,坐在小馬紮上,小豆花的阿爸蹲在他的身前,邊聽著徐師公說話邊點頭,一幅需心受教的樣子。

    白蔡蔡看著小豆花的阿爸,僅僅兩三天沒見,此刻,小豆花的阿爸已經沒有了之前學校裏見過的凶蠻,神情有些憔悴,但眼神卻清郎了起來,整個人仿佛洗心革面了一般。

    “是是是,我回去一改過,說起來也真虧了這夢啊,看著孩子他媽媽病死,看著幾個孩子吃苦,更看著我自個兒那沒用窩囊的樣子,回想這些年在賭場渾渾諤諤的,我真他娘不是男人,這些年,真是苦了孩子他媽媽和孩子們了。”小豆花阿爸聲音有些哽咽著。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徐師公一派高人狀的道。

    “謝謝師公,不知這相要收多少錢?”小豆花的阿爸摸了摸口袋,臉色有些惴惴的問。顯然囊中有些羞澀,而相術風水一道,那錢是最沒個定數的。

    “不用,我們看相看風水的雖然要收錢,但也要講個緣定,我們有緣,只要你以後真心改變,這錢我就不收了,就好象我每回坐高飛他舅的車來縣裏,他也從來不收錢一樣,正是因為有緣。”徐師公道。

    白蔡蔡在一邊暗樂,看徐師公那樣兒,裝的挺象那麼回事,他還為不忘為自己揩油點車費辯解,這神棍之術已到了極致了。

    徐師公瞥見暗樂的蔡丫頭,不由的悄悄的瞪了她一眼,這丫頭肚子是樂什麼他清楚,定又在笑話他裝高人樣了。

    白蔡蔡撇了撇嘴,然後在徐師公的邊上,也放下小馬紮,攤開了桌布,將石雕一一擺上。

    “蔡蔡,你也擺起攤來了?”一邊的小豆花看得好奇不已。

    “好玩唄。”白蔡蔡道。

    “嗯,等放寒假了,我也幫我阿媽阿爸做事。”小豆花道。

    “好,到時,你也在這邊上擺個攤子,咱們做伴兒。”白蔡蔡道。

    “嗯。”小豆花重重點頭。小豆花阿爸的轉變使得小豆花也一下子變開朗了。

    隨後,小豆花和她阿爸告辭離開回鎮上,生活要重新開始,總有許多事情要準備。

    “阿姐,阿姐,快回家。”攤子才剛擺一會兒,一個顧客都沒上門,毛毛就急慌慌的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卻一臉興奮的道。

    “什麼事這麼急啊?”白蔡蔡問,小心眼的猜,別是阿媽又後悔,找個由頭讓自己回家看書,復習功課吧。

    “阿爸回來了,還帶來了記者,要採訪我們呢。”毛毛小臉興奮的發光,記者採訪那是多大的光榮啊,這小子興奮的不得了,直想著明天在同學面前長長臉。

    “記者?要採訪我們?”白蔡蔡也是一臉的驚訝,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毛毛。

    “嗯,那記者說是我們最先發現的窖池,所以要採訪我們。”毛毛重重的點頭。

    “嘿嘿,丫頭小子不得了,要上電視,要出名了,快去吧。”一邊的徐師公也在打趣。

    白蔡蔡本來還想磨蹭一下,不過看毛毛在一邊急的跳腳,只得趕緊著收拾了東西,拉著毛毛,一溜小跑的回家。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1:59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3 PM 編輯

第五十九章 毛毛很受傷

    回到家裏,果然,整個教師大院人滿滿當當的站了一院子,都圍在白蔡蔡家門外,毛毛扯著白蔡蔡從人群外擠了進去,進了屋,就有些扭捏在站在白爸身邊。

    “這就是蔡蔡和毛毛吧?”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女記者,姓江,叫江月盈,邊上跟著一個扛著攝像機的攝像記者。

    “嗯。”白蔡蔡和毛毛同時點頭。

    “呵呵,介紹一下,姐姐叫江月盈,蔡蔡長得可是清秀可愛哪,毛毛以後也是個大帥哥。”江月盈一上來先是誇了幾句,然後迅速的轉入話題:“聽你們阿爸說,金山酒廠的窖池是你們和另外一個同學先發現的?”

    “嗯。”兩姐弟再一次點頭,毛毛在一邊更樂呵了,兩眼笑成了彎月亮,白蔡蔡表面也是笑眯眯,只是,暗地裏卻在打量著江月盈,剛才,這個江記者在報出自己名字的時候,身上便突然現出一股子煞氣,這股子煞氣相當銳利,按白蔡蔡對煞氣的瞭解,那可是會出慘禍的前兆啊,可煞氣出現的也很短暫,隨後又馬上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姐姐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你們種樹,為什麼要挖那麼大的一個坑呢?”江月盈又道。這個問題,她一直就有些好奇,三個孩子,偷不偷懶且不說,挖那麼大一個坑也實在出人意料。

    “我姐姐讓挖的。”毛毛理所當然的道。然後轉臉看著自家阿姐。那江月盈轉忙將話筒轉過來對著白蔡蔡。

    “阿爸說的,坑要挖的深一點,大一點,樹才好種活,再說了,我們三人,打算種三棵樹的,那不是更要大一點,可把我們挖累壞了。”白蔡蔡感歎著道,表現的一臉純良,卻悄悄的沖著阿爸打了個眼色,意思是這麼說可以吧,白平康也暗地裏沖著女兒微微點點,意思自然是,不錯,不錯,還行。

    兩父女都清楚,為啥要挖又深又大的坑,但之前,白平康雖然在縣誌裏查到窖池的事情,但畢竟不知真假,白平康也就不好明著說,於是才發動種樹活動,等到發現了窖池,也就不好再說之前已經在縣誌裏發現了,也是為了一種宣傳的傳奇性,乾脆就當一次巧合。

    正因為是巧合,江記者聽說是三個孩子挖到的窖池,便提出要採訪一下,白爸才帶他們過來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裏面最終還是白廠長的功勞。確實,那麼大的坑,別說你們幾個孩子,就是姐姐我去挖,也要累的慌,你們記得,定要讓白廠長請一頓好吃的慰勞你們。”聽了白蔡蔡的回答,江月盈有些打趣道,一臉忍俊不禁,心裏卻想著,這丫頭似乎有些缺心眼兒,阿爸說挖深一點大一點,她就只認這理兒。

    隨後又閒聊了幾句,江記者就帶著採訪的人離開了。

    “江姐姐,你這名字不好。”白蔡蔡突然的道。

    “為什麼,月盈不好聽嗎?”那江記者停了下來,有些奇怪的看著白蔡蔡,心想著,這孩子真有此缺心眼,哪能這麼說什麼家的名字呢。

    而白蔡蔡此時一直盯著江記者,等她說出月盈之時,身上果然的又湧出煞氣,跟她猜測的一模一樣,這個江記者什麼都好,但這名字取壞了,一旦這個江記者事業達到高峰時,說不定就會有災禍,從剛才的煞氣來看,不遠了。

    “月盈是好聽,可我聽寶嶺鎮上的徐師公說過,月盈則虧啊,他說,這個詞不能取來當名字的,否則,在事業顛峰的時候,會有災禍發生。我覺得,你還是改個名字的好。”白蔡蔡呵呵道。其實,並不是說完全不能取月盈這個名字,其中還要看五行八字的,這方面,蔡蔡也不太明白,不過,明顯的,從剛才的煞氣來看,這個江記者是不適合的。

    說著,又拍了一下額頭,然後打開還提在手上的袋子,從裏面拿了一條麒麟掛件,塞在江月盈的手裏道:“江記者,這個掛件送給你,你可要幫我阿爸好好宣傳酒廠,我阿爸說了,金山酒廠能不能打翻身仗,這次可是關健。”

    “你這丫頭,什麼鬼心眼。”一邊周老師快叫自家女兒給氣死了,先說人家名字不好,又拿東西賄賂,也不知哪里學來的臭毛病,說著,重重的拍了一下白蔡蔡的頭:“還不快回屋。”

    白蔡蔡撇了撇嘴,然後拉著毛毛進了屋。

    江月盈拿著掛件不知收好還是不收好,有些悻悻。

    “江記者,別理會這孩子,成日就喜歡聽鎮上的師公說些亂七八糟的,你別放在心上,不過,這掛墜你就收著,不算什麼,都是那丫頭自個兒雕的,這丫頭跟她爺爺一樣是個石頭瘋子,平日就喜歡雕點石頭,也喜歡拿自個兒雕的東西送人,只要人家喜歡,她就滿心眼裏高興。”周老師道,一邊的白爸也應和。

    “那就謝謝了,這麒麟雕的可真不錯,蔡蔡可是好手藝。”江記者道。

    “我女兒,就這方面還有點天賦。”白平康有些自得的道,現在石雕方面,自己這個老子都叫女兒給比下去了。

    隨後,江記者一行再次告辭。白爸和白媽將他們送了出門。

    “你這丫頭,都什麼毛病啊,你今天倒是跟我說道說道。”一回屋,周老師就拿了雞毛禪子,追著白蔡蔡打。

    白蔡蔡就圍著家裏的方桌直轉悠,弄得周老師追的氣踹吁吁,卻也奈何不得她。

    “阿媽,我都讀初中了,你還打……”白蔡蔡瞪著眼抗議。一邊小黑滿屋子亂飛,嘴裏尖叫著:“打人了,打人了,周老師又體罰學生了。”

    這聲叫的,白爸和毛毛兩個笑成一團,白蔡蔡在一邊真瞪眼,這兩個沒義氣的。

    “好了,周萍,蔡蔡你又不是不清楚,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她定是聽徐師公說起月盈這個詞,好心提醒一下唄,別說,叫蔡蔡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名字不好,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不是好事。”白爸說著,拿過周萍手上的雞毛撣子掛在門後。

    “你就慣著吧。”周老師橫了白爸一眼,白爸嘿嘿一笑,卻悄悄的捏住了周老師的手。

    白蔡蔡一陣肉麻,擰著那一袋石雕回屋裏整理去了。

    “別只顧著你那堆石頭了,這段時間給我好好收收心,看看書,復習復習。”周老師又在外面叫。

    “知道了,阿媽。”白蔡蔡也揚聲回答,放好石雕,便拿出書本,專心的復習起來,雖然有著前世的記憶,但那時學的東西早就還給老師了,如今白蔡蔡也算是一切重來,自然也不敢掉以輕心。

    中午吃過飯,白蔡蔡又抓了毛毛一起看書。不過,毛毛似乎沒有看書的心思,整個人坐在那裏,好象位置上長刺了似的,沒一刻安慰。

    “阿姐,我聽阿爸說了,今天採訪的東西,晚上電視裏會播出來。”毛毛有些興奮的道。

    “播就播唄。”白蔡蔡淡定無比。

    “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毛毛不幹了,對於自家阿姐不痛不癢的表情很不痛快。

    “這有什麼高興的,播不播還不一定呢,別想那些了,快看書。”白蔡蔡打了一下毛毛的額,先不提她和毛毛的鏡頭會不會播出,就算播出了,那也是倆打醬油的,毫無壓力。

    “哼,肯定會播的。”毛毛嘟著嘴,可以掛油瓶了。

    於是,吃過晚飯,毛毛便搬著小馬紮坐在電視機前。死巴著縣電視臺的屏道,不讓任何人換。

    “毛毛,你現在巴著有什麼用,縣新聞要在新聞聯播之後再放。”白蔡蔡拖著毛毛的後領往後移。

    “那不一定,興許今天就早放了。”毛毛扭著身子道,就一彆扭小孩。

    三人都拿他沒法子,只得由著他,節目播完就好了。

    漫長的半個小時新聞聯播後,終於迎來了寧山縣新聞,毛毛盯著電視螢幕,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很快就播到了金山池廠發現窖池的事情,首先出來的是縣文史辦的,然後鎮政府,最後是白爸,再後面……沒了。

    毛毛繃著張臉,仍盯著電視。

    “毛毛,放完了。”白蔡蔡在一邊道。

    “沒,新聞沒放完了呢。”毛毛頭也不回的道。

    可一會兒,二十分鐘的寧山縣新聞也結束了,仍然沒有蔡蔡和毛毛這倆姐弟。

    “姐,咋沒有我們呢,不是拍了嗎?我看他們拍的。”毛毛皺巴著小臉。一臉很受傷。

    “時間太短了,咱們的鏡頭裁掉了唄。”白蔡蔡道。

    “可為什麼要裁掉我們的,如果不播為什麼又要拍要採訪呢?”毛毛打破沙鍋問到底。眼眶卻紅了,眼淚在眼眶打轉,很委屈。

    這……一時的,白爸,周老師,白蔡蔡,三個望來望去的,不知如何解釋。

    白蔡蔡抓著頭皮想了一會兒,一眼看見邊上的課本,腦子一閃:“毛毛,快考試,你會復習很多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考試的時候都會考到?”

    “當然不會,有的會考到,有的不會考。”毛毛道。

    “這就是了,記者姐姐來採訪我們也是一種備課,真上了電視,有的會用到,有的不會用到。你明白了嗎?”白蔡蔡彎著腰問。

    毛毛抽泣了一下鼻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舉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哦,原來是這樣,咱們就是那被復習到卻不會考到的內容。”

    “正是。”白蔡蔡點點頭,卻叫毛毛的說話給逗樂了,果然,她們就是那會被復習卻不會考到的內容。

    毛毛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邊白爸白媽才松了口氣,白爸暗暗的沖著蔡蔡豎了豎拇指。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1:59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3 PM 編輯

第六十章 打架事件

    第二天,上學了,接下來一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的衝刺期,初一(1)班本來就是重點班,那讀書的氛圍不是一般的濃,就連課間的時候,看書的看書,抄筆記的抄筆記,還有三三兩兩互相考著知識點的學生,這裏一團,那裏一簇。

    這個時候,誰跟誰是一圈的一目了然。

    白蔡蔡和楊華倩也不能免俗,平日要用功,臨到頭的佛腳也是要抱抱的。

    “蔡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爸抓住了殺人犯了,就是在河邊抓到的,我聽我爸說了,在河對岸,那人剛一冒頭,就被我爸帶人給逮住了,我阿爸說了,多虧你的消息,這回有獎金的,等獎金下來,要親手送去你家,你發財了。”楊華倩看了一會兒書,就在白蔡蔡耳邊低聲道。

    “那也有你一份啊,對了,跟你阿爸打個商量,別送我家了,直接讓你交給我吧。”白蔡蔡打著商量道,送回家,那哪還有她的份。

    “想的美,有一千塊錢呢,我爸能交給你嗎?乖乖的回家等吧,別做白日做夢了。”楊華倩老氣橫秋的拍著白蔡蔡的腦袋,白蔡蔡只得還她個白眼。

    然後繼續看書。

    “白蔡蔡,你出來。”就在這時,有人在教室窗外喊。

    白蔡蔡抬起頭來,看到方曉北同兩個男同學站在窗外,三人靠在廊杆上,十足痞樣,那方曉北正在窗外朝著她招手。

    “有事嗎?”白蔡蔡坐著沒動,只是朝外面喊了一聲子,一幅我跟你不熟的樣子。

    “聽說,你二哥如今成能人了,你把我帶句話給他,我跟他的賬沒了呢,放寒假的時候,我會帶人去找他,了賬”方曉北一臉恨恨的道。

    “要說你自個兒找他說。”白蔡蔡翻了個白眼,繼續看書,不是她小瞧方曉北,在五峰村,想找自家二哥的麻煩,那是太歲頭上動土,二哥本來也是個混子,若不是上回打傷方曉北差點坐牢,指不定現在的方曉北還得呼二哥老大呢。

    再說了五峰村,白姓是大頭,這小子要去五峰村找二哥麻煩,那是找不自在。

    “哈,方曉北,我記得你可是白家二哥的手下敗將吧,這會兒還嚷著要找他的麻煩,頭上的傷疤好了吧,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一邊五班門口,正在外面曬太陽的高飛嘲笑的道。

    這方曉北本是寶嶺鎮的人,可他因為小時候有個瘋媽媽,在寶嶺鎮受同伴的欺負,這離了寶嶺鎮,就頗有那蘇三離了紅燈縣,紅燈縣裏無好人的味道,處處跟寶嶺鎮上來的學生做對,高飛正好在一中,又是初一,方曉北如何肯放過,時不時的帶人堵他,擠兌幾句,有時還要訛包香煙。

    高飛本來也還打算息事寧人的,可這方曉北沒完沒了的,也激起了他的火氣,他老爸和舅舅合夥包了客運班線,家裏掙了不少錢,他阿爸阿媽平日也沒時間管他,因此大多數時候就多塞點錢,高飛平日也大方,經常請班上幾個要好的同學吃喝。

    因此的,在高飛的糖衣炮彈之下,他身邊也聚了三兩狐朋狗友,漸漸的高飛在初中部也是一個角兒了,這會兒,聽方曉北帶著人到初一年級來叫囂,自然不放過難得的機會,揭起方曉北的傷疤來。

    “怎麼的,怎麼的,幾天沒收拾你,皮癢了啊,要不,我讓人給你刮刮。”方曉北一聽高飛的話,也怒了,叉著腰,瞪著高飛。

    “呵呵,誰給誰刮還不一定呢。”高飛也不怵。

    “你這臭小子,找打。”方曉北一步上前,一捶就捶在高飛的肩,高飛也不示弱,一抬腿,正要搗在方曉背的小肚子上,立時的戰況升級。雙方大打出手。

    白蔡蔡在教室裏看的有些傻眼,幾個班的學生都趴在窗臺上,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還叫起好來,當然都是為高飛叫好,大家都是初一,對於初三的方曉北同仇敵愾。

    “一幫毛孩子,反了天了,居然在學校裏打架。”這邊,聽到消息的老班沖過來,眼睛瞪的銅鈴一樣,他那熊一樣的身軀跟個坦客似的沖上前,然後一手提著一個人的後領,直接將兩人甩開。

    “老班這話說的,什麼叫居然在學校裏打架,難道學校外打就可以了嗎?”楊華倩在一邊挑著老班的字眼,上一節課,楊華倩估計這兩天玩瘋了,上課打瞌睡,被老班一粉筆砸過來,在班上丟了面子,這會兒記恨上了。

    “你別挑字眼,老班只是強調兩人行為的惡劣性,小心眼兒。”白蔡蔡道。

    “你個沒良心的,人家高飛可是為你出頭,你居然在這裏看戲。”楊華倩反唇相譏。

    “呃……”白蔡蔡無語。

    “你們都給我說說,怎麼回事?”老班大聲的吼,直震的人耳膜發震。高飛一臉恨恨的瞪著方曉北,方曉北卻吊兒朗當的,對於他來說,讀初三只不過是為了拿個畢業證,初三一畢業,他就去首都跟表哥混,所以,就算老班一臉凶相,他也毫無壓力。

    “那方曉北一初三的跑我們初一來耍橫,我們初一的要雄起。”初一幾個班的男生難得統一了起來。

    “他們是為白蔡蔡打架的。”這時,在一片雄起聲中,響起一聲很不和諧的女聲。

    白蔡蔡鬱悶的想拿頭撞桌子,程英同學啊程英同學,我是搶了你的男朋友還是咋嘀,你至於這麼跟我過不去嗎?不就是上回體育課的時候,為了跟楊華倩聊天,沒理會你嗎?不就是平日你跟楊華倩唱對臺戲的時候,咱在邊上為楊華倩搖搖小旗子嗎,這都是小矛盾,屬於人民內部的矛盾,完全可以私下解決滴,你至於現在這麼害我嗎?兩個男生為一個女生打架,讓人怎麼想都是歪的,早戀在老師的眼裏那是洪水猛獸啊。

    “吵什麼吵,回教室裏坐好,馬上上課了。”老班沖著幾個班的人一吼,別說,老班的威望值非常的高,就是別的班的學生,也乖乖聽話。然後老班帶著高飛和方曉北,看了看教室裏的白蔡蔡:“白蔡蔡,你也來一下。”

    白蔡蔡只得自認倒楣的站起來走出教室,沒想一出教室,又看到自家的堂姑正在一邊虎視眈眈。

    白蔡蔡覺得,事件的複雜性往往不在於非身,而在於人的思想,想的簡單就簡單,想的複雜就複雜。

    幾人在老班的辦公室裏,一說就說清楚了,事情本身是很簡單的,可老班和自家堂姑想的複雜,那話裏話外都透著當時,別人為什麼不站出來,就高飛站出來,總之,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她和高飛就應該有那麼點什麼似的。

    白蔡蔡只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哪,而高飛同學也很冤,每個男孩都有一個武俠夢,就不興人家俠義一回?

    “你要是敢給我早戀,瞧我不告訴你阿媽。”出了老班的辦公室,白曉玲點著白蔡蔡的額頭道。

    “曉玲姑姑,你們的思想實在是太複雜了,做學生的傷不起啊。”白蔡蔡唯有感歎加抗議。

    放了學,白曉玲居然在教室門口等著白蔡蔡。

    “走,我跟你一起回去。”白曉玲攬著白蔡蔡的肩道。

    “曉玲姑姑,你這沒完沒了啊,跟你說了沒有的事兒。”白蔡蔡鬱悶了,早戀果然是洪水猛獸啊。

    “即然沒有的事兒,你還擔心什麼。”白曉玲好笑的道,隨後才道:“你阿媽打電話給我,讓我今晚去你家吃飯,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不歡迎,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白蔡蔡很有些狗腿的道,長出了一口氣。

    於是,白曉玲騎著自行車,帶著白蔡蔡一路回到家裏。

    “你說這死丫頭啊,幾個月都不回家,我打電話給她,她就回我忙忙忙的,真當我老了好糊弄啊。”白蔡蔡一進大院,就聽到自家三叔婆,也就是曉玲姑姑的阿媽的說話聲,三叔婆的說話聲一向是很大的。

    白曉玲一聽自家阿媽的聲音,推了自行車就要回頭。

    “死丫頭,你敢走,你要走了,以後就別回家了。”三叔婆身材有些胖,穿著一件棗紅帶金絲暗花的棉衣,用手指著白曉玲,氣勢十足。

    “媽,沒呢,我這不找地方停車嗎。”白曉玲連忙陪著笑道。

    白蔡蔡看著姑姑那苦巴的表情,頓時感覺如同大熱天喝了碗冰鎮酸梅湯一樣,爽極了,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

    進了屋,看到曉霞姑姑也在,曉霞姑姑是曉玲姑姑的姐姐,老公在信用社上班,她也借著家屬的名義,在信用社弄了個待業的差事。

    白蔡蔡跟曉霞姑姑打了聲招呼,然後放下書包,就跑進廚房,幫著阿媽洗碗掐菜葉子。

    周萍從一邊的一個碗子裏拿出幾個雞蛋,敲了殼,打在碗裏,然後將碗交給蔡蔡:“打蛋。”

    白蔡蔡接過碗,一手拿著一雙筷子,飛快的在碗裏打著花兒:“阿媽,三姑婆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啊?”

    “怎麼,你在學校裏沒有聽說,村裏人可都傳遍了,說你曉玲姑姑談戀愛了,對象是萬山鄉中學的語文老師,好象姓蘇。”周萍邊炒著菜邊道。

    “叫蘇南。”白蔡蔡道。

    “你知道啊,不過,你三叔婆不同意,幾次打電話讓你曉玲姑姑回家說道說道,你曉玲姑姑找了各種藉口,就是躲著你三叔婆,你三叔婆能不發火嗎?”周萍道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0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4 PM 編輯

第六十一章 百年陳釀

    白蔡蔡一聽自家阿媽的話有些愣了,三叔婆怎麼會不同意呢?蘇南同志很不錯的,前世也沒聽說三叔婆不同意啊,白蔡蔡一想,明白了,前世,曉玲表姑是分到萬山鄉的,兩人一個學校,又一個年紀組,在三叔婆的眼裏,算是相配,可現在曉玲姑姑在縣一中,三叔婆的心氣兒就高了,那心裏定要曉玲堂姑在縣裏找一戶好人家的,因此,對蘇南同志就不那麼待見了。

    “阿媽,我怎麼覺得,你在這裏面充當了不光彩的角色啊,跟三叔婆合夥,將曉玲姑姑騙來。”白蔡蔡賊笑兮兮的看著自家阿媽,一邊側耳傾聽著外面,三叔婆和曉霞姑姑在那裏會審曉玲姑姑,心裏想著,她這蝴蝶翅膀一扇,卻讓曉玲的情路多了些坎坷。

    “臭丫頭,沒大沒小的。”周老師給了蔡蔡一個毛栗子,又探了個頭望瞭望外面廳上,才壓低聲音道:“我打電話的時候,你三叔婆跟在邊上聽呢,生怕我給你曉玲姑姑通風報信。”

    “呵呵,三叔婆的反偵察工作做的不錯。”白蔡蔡先是一樂,又有些擔心,她是堅定的站在曉玲姑姑和蘇南老師一邊的。

    “好香哪,二嬸燒什麼好東西?”母女倆正說著話,白學武聞著香味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塑膠袋的冬筍。外間又響起阿爸和大伯的說話聲。

    “燒個雞丁,煎點小河魚,一會兒,讓你二叔陪你爸喝一杯。”周萍笑著道,看到白學武遞過來的冬筍,又道:“你們太客氣了,平日裏雞鴨魚的送來,我和你二叔都不好意思了,這冬筍本就不多,還拿來幹什麼?”

    “嘿嘿,二嬸你不知道,以前,水牛嶺那塊竹園子沒多少筍,可今年風頭正啊,筍子瘋長,那麼一片不大的竹園子,我挖了兩百多斤的冬筍出來,真是前所未有,村裏人人都說了,咱們白家今年有運著呢。”白學武得意洋洋的道,然後直接將冬筍放在一邊地上的菜藍子裏。

    “阿媽,別客氣,自家人。”白蔡蔡在一邊嘻嘻笑道,心裏暗自嘀咕,當然有運啦,整整一個福運大陣呢,能沒運嗎?

    “那回去替我謝謝你阿媽。”周老師道,然後轉身又沖著白蔡蔡道:“剝根筍子,一會兒阿媽炒個三鮮。”

    “嗯。”白蔡蔡點點頭,打開二哥拿來的塑膠袋,拿根筍子剝了起來。想起今天學校裏方曉北說的話,本想跟二哥說,最後想想,還是私下裏跟二哥說好。

    “對了,家裏的雞鴨魚都賣掉了?”周老師又問白學武。

    “都賣掉了,我都不用上門,城裏的幾個販子直接到我那裏去收,而且那價比往年高多了。”白學武道,搬個小凳子,坐在白蔡蔡身邊,拿了把菜刀,幫蔡蔡切掉筍老的部份。

    “那是自然的,今天各村都發了雞瘟,死了不少雞鴨的,那價能不漲嗎?”周萍笑道,然後專心炒菜。

    “蔡蔡,馬上考試了,考個好成績,過年的時候,二哥包個大紅包給你。”白二哥很顯擺對白蔡蔡道。

    白蔡蔡拿過二哥手上的筍子,放到水裏洗,道:“那二哥你就先把大紅包準備好吧。”

    “呵,挺有信心啊。”白學武笑嘻嘻的道,反正家裏就他最不是讀書的料。

    “那我呢,那我呢?”毛毛抱著魚缸過來,給金魚換水。

    “你也一樣,要是能考個雙百分,我不但給你包個大紅包,還給買一個大魚缸,白瓷的,印了荷葉荷花那種大魚缸,你這玻璃魚缸太小,魚兒受罪呢。”白學武又承諾。

    “好,我肯定會考雙百分,我看書去了。”毛毛一聽白學武這話,連魚缸的水都不換了,丟給自家阿姐,小跑著回屋看書去了。

    這小子,也不在乎這一會兒啊。白蔡蔡嘀咕著,到一邊給魚缸換水。換好後。正要搬廳上去,被周老師叫住:“蔡蔡,就放廚房的桌子上,今天外面吃飯的人多,沒地方放。”

    “那我放外面的凳子上,這魚可不能放廚房的桌子上。”白蔡蔡道。

    “為什麼?”白二哥有些好奇的道。

    “這金魚是風水魚,不能對著灶頭的,否則就是水火相沖,要敗家的。”白蔡蔡道。

    “哈哈,蔡蔡成神棍了。”白學武取笑道。

    “盡學些亂七八糟的。”周老師在一邊飛著眼刀。

    “呵呵,說的好玩的。”白蔡蔡聳聳鼻子,端著魚缸出去,又跟大伯打了聲招呼。

    飯菜很快燒好了,三叔婆家母女三個,再加上大伯家父子兩個,白蔡蔡家四人,大人一桌,小孩靠邊。

    不過,白學武今年成就非凡,已經得到了大人的待遇,可以同自家老子一桌,陪著喝兩杯。

    倒是一邊的白曉玲在自家阿媽和阿姐的夾功下,那是銳氣盡失,乾脆不坐到桌子,端了碗也跟白蔡蔡和毛毛擠到一起,對三叔婆和白曉霞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家裏沒什麼事吧,今天在我這裏多喝點,不回鎮上了,我去老街旅社那裏給你們開兩個房間。”自從進了酒廠,白爸的酒癮似乎更見長了。

    周老師說了,白平康進了酒廠,就老好老鼠掉進了米缸。

    “行,在平康這裏,大哥不客氣。”白大伯樂呵呵的道,隨即又問:“聽說你們廠這回發現窖池,裏面還有兩壇沒開封的梅林酒,那可是百年陳釀了吧?”

    “可不是,其中一壇已經分掉了,嘍,我這個廠長就只得了這麼一小瓶子。”白平康拿著一個類似楊梅酒那樣的半斤小罎子,在白大伯眼前晃了晃。

    這兩天為了這酒,他都頭痛死,縣裏鎮裏,是個人物都朝他伸手,最後還是于霞鎮長站了出來拍板,分掉一壇,別外一壇留著,尋訪個釀酒高手,看看能不能還原梅林酒的工藝,若是能把梅林酒制出來,那金山酒廠想不騰飛都難。

    “咱們今天就一人嘗一小口,其他的留著,過年帶去,給老爺子嘗嘗。”白平康道。拿出三個三錢杯,一一擺好。

    “學武就不用了,他哪里懂喝酒,給他喝也是糟蹋。”白大伯說著,便收了學武面前的小酒杯。

    “你怎麼知道我不懂?”白學武在一邊鬱悶極了。

    “我說你不懂就是不懂。”白大伯瞪著眼,白學武便沒脾氣了。

    “真是沒天理了,家長暴力。”白學武仰天長歎,把一桌人樂壞了,白蔡蔡和毛毛也在邊上嘿嘿直笑。

    白爸小心的倒著酒,白大伯更是小心的護著酒杯,生怕灑了一滴。

    那酒的顏色帶著一點淡琥珀色,看上去十分的通透,那酒香聞著都有一種熏然之感。大伯和白爸咪了一小口,就閉著眼睛回味。

    “別管這兩個酒鬼,咱們吃菜,喝點飲料。”周老師招呼著。

    其他幾個女人都是不喝酒的,吃著菜喝著健力寶,還誇了一通周老師的手藝。

    “咳,咳……”白學武在一邊繼續猛咳。

    “你再咳也沒用,說了沒你的份就沒你的份。”白大伯沒好氣的道,白學武只得翻白眼:“不喝就不喝,我有錢,隔天,從別人手上買點。”

    “二哥,這個你肯定買不到,百年陳釀啊,我上回聽人說了,在京裏,50年的茅臺炒到好幾萬一瓶呢,這百年梅林,雖說沒有茅臺名氣大,可它年份長哪,又代表著一種古老工藝,有歷史,有工藝,更重要的是又獨一無二的,那價估計不會比50年的茅臺小,就二哥手上那點錢,誰願意賣給你啊。”白蔡蔡埋汰自家二哥道。

    現在有沒有炒茅臺的事,白蔡蔡其實不太清楚,但前世00年後的幾年,五六十年代的茅臺炒的一年比一年高,幾十上百萬的,嚇死個人。

    白蔡蔡覺得,如果這剩下的一壇梅林酒操作的好,能把金山酒廠的名氣很快帶起來,當然,如果能釀出同樣工藝的梅林酒,那水漲船高之下,新梅林酒的銷路會迅速打開。

    想到這裏,白蔡蔡便想起了前世那個叫梁明華的釀酒工藝師,前世正是他開發了古老的梅林酒,可這百年的梅林陳釀卻沒有聽說過,估計可能當時就叫人私下吞了。

    這梁明華是方家溝的人,放寒假的時候,她還得想想辦法,該讓阿爸去請他出山了。

    “真的假的啊?”白二哥聽了白蔡蔡的話,一時啞口無言,不過是酒而已,至於這麼大價錢嗎?不解。

    “有可能,物以稀為貴嘛。”白曉玲在一邊應和道。

    白大伯一聽,也不知真假,但不管真假,他知道一點,這酒值老錢去了,便咋著舌道:“若真跟蔡丫頭所說的,那咱們這一口豈不是成百上千?”

    而白平康卻在琢磨著自家女兒的話,他能從這裏面感覺到了商機。

    一邊的三叔婆搖頭咋舌:“這哪是喝酒,是喝金水啊。”

    “媽,金水哪能喝呀,喝那東西要死人的。”白曉玲在一邊反駁自家阿媽的話。

    “去,我哪不知道啊,我這不過是比喻。”三叔婆沒好氣的瞪著白曉玲,一肚子氣仍沒消,然後朝一邊的白曉霞打了個眼色。

    “我吃好了,出去方便一下。”那白曉霞說著就起身出門。

    這大院的房子是老式的,屋裏沒有衛生間,廁所都在外面。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1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4 PM 編輯

第六十二章 相親

    六點多鐘,外面的天早就完全的黑了,路燈昏暗暗的。

    白家人吃好飯,曉玲姑姑和周老師在廚房裏收拾,其他幾人便坐在廳上烤火聊天喝茶,年邊了,難得的有空閒坐在一起。

    “對了,快過年了,平安要回來了吧?”三叔婆拿著根牙籤邊挑著牙邊問。

    “嗯,前幾天她打電話到我廠裏,就這幾天來家,不過,現在春運,車票比較難買,具體哪一天不好說。”白平康道。

    “他們夫妻,今年可以過個肥年了。”白大伯道。

    “何只他們,平安那婆婆腰包也肥了,前幾天,金山鎮年集的時候,平安那婆婆採購了兩挑東西回去,逢人便誇自個兒兒子有本事,她享兒子的福了。”三叔婆在一邊插話,臉上有些不屑。

    不過,接著又笑道:“不過啊,有的人,就沒那享福的命,我聽夏家村的人說了,當天,她買了兩挑東西回去,結果叫她那大兒子夏大石偷偷的從裏面拿出一部份,給自家媳婦送娘家去了,夏婆子發現後,跳著腳大罵,她那大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也罵了回去,最後婆媳大打出手,大媳被抓花了臉,夏婆子閃了腰,這會兒不定還趴在家裏的床上直哼哼呢,讓全村人看了笑話。”

    三叔婆說的口沫橫飛。

    “該,誰讓那夏婆子那麼對小姑。”白學武聽得十分解氣,眉飛色舞的。

    白爸和白大伯沒說話,但看他們有些暗樂的表情,顯然不會去同情夏婆子。

    “對了,曉霞上個廁所怎麼還沒回來,我去看看。”這時,周老師收拾好,從廚房出來,見白曉霞還沒有回來,便拿著個電筒就要去廁所看看,公共廁所的燈老壞,周老師不放心。

    “不用了,她還有點別的事,做好了就回來了。”三叔婆拉著周老師。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著,白曉霞從外面回來了,在三叔婆耳邊低語了幾句。三叔婆便點點頭。白蔡蔡在邊上看著,眨巴著眼睛琢磨,三叔婆跟曉霞大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呢。

    “平健平康周萍,我這吃好就抬腿走路了,書佑的幾個同事約一起喝茶,叫我跟曉玲一起去坐坐,我們先過去了。”白曉霞笑呵呵的告辭道。

    “有事忙去吧,自家人不必客氣,有空再來坐,如今都在縣來,來往比過去方便了。”白平康道。

    “好咧。”白曉霞道,然後招呼著曉玲一起出去。

    “我不去,姐夫的同事在一起喝茶,我去幹什麼?”白曉玲側著臉道。

    “不去也得去,人家可是有誠意的,專候著你的時間,都說了幾回了,就之前,人家本來還在外面喝同學的喜酒呢,接到你姐的電話,就立刻趕過來見你,你還想怎嘀。”三叔婆甩著臉,大聲的道。

    白曉玲不情願的扭過身子。

    “三嬸,你這唱的哪出啊?”白大伯在一邊好奇的問道。

    “這還用說,相親唄。”白學武雖然不是讀書的料,但那腦子活泛的很,隻言片語便聽明白個大概了。臉上還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白曉玲氣的重重的拍了他一記。

    “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瞞著,小丁的一個同學是農行的,有個同事,今年二十七歲,光明路儲蓄所的所長呢,人樣人品都不差,人家也很有誠意,我便做主應下,讓曉玲去見見,兩人若看得中,倒是樁不錯的姻緣。”三叔婆道。

    “我有男朋友。”白曉玲有些彆扭的道。雖然村裏都傳她跟蘇南談戀愛,但其實兩人之間到目前為止,也只不過互有好感,互有來往罷了,遠沒有捅破窗戶紙,這會兒,白曉玲說有男朋友,其意不過是藉口罷了。她不想去相親哪。

    “你說那姓蘇的?你們認識多久啊?每月見幾次面啊?見過雙方家長了?”三叔婆一疊子問話,問的白曉玲有些張口結舌。

    “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不清楚你,不過是有些好感罷了,多認識一個人多有個比較,有什麼不好的,你就是眼皮子淺,快,去你二嫂屋裏整理一下,擦點口紅。”三叔婆揮著手。

    “好了,媽,就算去,也不用抹脂擦粉的,沒的叫人笑話。”白曉玲知道,她今天這一遭躲不過,算了,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她雖對那蘇南有些好感,但誰知人家的心思呢,不過讓她擦口紅,那絕對不幹,她從沒有化妝的習慣。

    “三嬸,化什麼妝,青春無醜婦呢,我看曉玲這樣挺好,她是老師,就這本色看著也端莊。”一邊的白大伯插嘴。

    “算了,算了,就這樣,沒時間了,不能讓人家久等。”三叔婆拍板。

    “蔡蔡跟我一塊兒去。”白曉玲眼看著躲不過,乾脆拉著蔡蔡作陪。

    “蔡蔡馬上要考試了,你是老師,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要在家復習功課啊?”三叔婆瞪著白曉玲。

    “沒事,我功課都復習的差不多了,不在乎這一會兒,再說了,越到考試前,越要放鬆一下,不然,考試一緊張,說不定就上臺發台瘋,考砸了也不一定。”白蔡蔡趕緊道,她正想跟去看看呢。

    “那好,一起去吧。”三叔婆點頭。

    “我也去,好給曉玲姑姑掌眼。”白學武插科打諢。曉霞大姑同三叔婆相視一眼,反正有了蔡蔡一個,再加上白學武也無所謂。

    相親的地點就在縣中心街的樂閑茶樓。書佑姑父要了一間包廂。

    白蔡蔡四人進去,就看到裏面相坐喝茶的也是三個,當中坐的就是書佑姑父,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應該是姑父在農行的同學,另外一個穿著一身西裝的青年男子,應該就是曉玲姑姑的相親物件了,長相中等,個頭也中等,不過,一身西裝,再加上七分頭,打著摩絲,沒一絲亂髮,看著還是挺精神的。

    “這人那頭髮弄的,估計蒼蠅停在上面要打滑跌倒。”白學武在蔡蔡耳邊很小聲的道。

    白蔡蔡正模正樣的坐著,卻叫二哥這話差點笑出聲來,只是橫了自家二哥一眼,沒的這麼埋汰人的。

    雙方介紹了一下,那個男子叫章華。

    接下來就是接觸式的聊天,這個是由曉霞姑姑和書佑姑父起頭,不過,一邊是銀行工作者,一邊是教師,搭得上的話題不多,偏那章華認得的人裏面,又沒有正好在一中讀初中的,最後,白蔡蔡就充當了話題人物。

    被姑姑,姑父,章華連翻的問學習情況,又對即然到來的期末考試祝福了幾句。

    來而不往非禮也,白老師也象徵性的問了一個儲蓄所的事情,這一下,章華就打開了話匣子,從儲蓄工作的櫃檯營業,說到股市,最後說到房產,再最後,說到了國家經濟建設的發展。

    “太能侃了。”白學武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字,白蔡蔡對此深有同感。

    一邊的書佑姑父見章華說的太沒邊兒了,連忙扯話頭,又拉回到他儲蓄所的事情。

    “你們儲蓄所去年的儲蓄任務完成的不錯啊,聽說你12月31那天,拉了一個大客戶,一百萬呢。”書佑姑父道。

    “什麼呀,那一百萬就擺了一天,過了元旦,就轉走了,我這又要為今年的第一季度的儲蓄任務發愁啊,搞不好,這第一季度的效益獎金就沒了。”章華苦巴著臉道。

    隨即想起什麼似的對一邊的書佑姑夫道:“丁大哥,我聽說你一個侄兒挺能幹,今年又是養雞養鴨養魚,又是開速食店,可賺了一包子錢,怎麼樣,介紹我認識一下,我好從他那里弄點存款啊。”

    一邊書佑姑父的同學笑了:“我說章華,你這不是當面挖牆角啊,你要任務,信用社不要啊,哪,他那侄兒就是從你對面的這個。”那同學說著,指著白學武。

    “呵呵,攬儲這東西,各憑本事的。”那章華笑道,心裏卻想著,哪家願意把錢都存在親戚那裏啊,那家底兒不就爆光了,所以,這事,他覺得有門兒。

    於是章華拿了把椅子,擠到白學武身邊:“怎麼樣,考慮考慮我們儲蓄所,如果是存一年的定期,我們給儲戶還有額外的獎勵,千分之四。”說到這裏,他又一拍大腿:“這樣好了,如今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我再給你加一個點,怎麼樣?”

    “這事,我做不了主的,得我阿爸阿媽說了算。”白學武道,臉上的表情莫名其妙,現在好象是相親吧,成不成還兩說,怎麼就成了一家人了。

    白蔡蔡在一邊忍著笑,這個章華,要麼是太自信,要麼就是腦筋缺根弦。白曉玲在邊上卻是哭笑不得。

    一邊的白曉霞看著仍在濤濤不絕的章華,忍不住的轉移話題:“好了,存款的事以後再說,我聽文化宮那裏開了一個舞廳,要不,章華帶曉玲去坐坐。我們幾個家裏還有孩子要管,不能相陪了,這可要先回了,對了,學武,天晚了,你也早先把蔡蔡送回去,她明天還上學呢。”曉霞姑姑開始清場子了。

    “哦,我也要走了,明天有場摸底小考,我要準備一下,抱歉。”白曉玲早就坐不住了,今晚上的相親實在兒戲,自己沒這心,而那章華,對存款似乎也比對相親更有興趣,這時也不看自家大姐的眼色,拉著白學武和白蔡蔡起身告辭。

    出了茶樓,已經快九點了,街燈照著整條大街,雖說是冬天的晚上,中心城區這一片還是熱鬧非凡的。

    “感覺怎麼樣?”姑父和他同學跟那個章華離開後,白曉霞就忙不疊的問白曉玲。

    “大姐,完全沒共同語言哪。”白曉玲一攤手。

    “共同語言能當飯吃啊,少整你那些個風花雪月的,在一起生活久了就有共同語言了,這人不錯的,腦了很活,也有路子,你想想啊,要沒路子,去年,他到哪里去整一百萬來抵任務,我還聽書佑說了,他跟人合夥在海南炒房子呢,就去年十二月份,一個月,他就賺了八萬,這樣的男人,你還挑三撿四的。”白曉霞不高興的對自家妹子道。

    “大姐,這世上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我只想找適合我的。”白老師不為所動。

    “算了算了,反正這事你自己把握,我仁致義盡了。”白曉霞道,反正老媽交給她的任務她做到了,最後的結果她管不了。

    白蔡蔡在一邊聽著曉霞姑姑的話,心裏卻是一陣驚訝,炒房,如果是長期的話,那絕對會大賺,但短期,尤其是海南這兩年的房產,那是大虧啊,好象是九三年六月的時候,海南房產全面崩盤,那也就是今年了。

    “大姑,你是不是也入夥炒房子啦?”白蔡蔡在邊上試探的問,她記得前世,聽阿媽似乎說過幾句,說曉霞大姑家做生意虧了不少錢呢,可這一世,曉霞大姑一家完全沒有做生意的跡象啊,因此看到大姑說起炒房的時候那臉上的神彩,白蔡蔡便這麼一猜。

    “還沒呢,蔡蔡問這幹什麼?”曉霞大姑笑道。

    “沒什麼,就是聽我一個同學的阿媽說過,海南那邊的地產泡沫太厲害了,說不定要崩盤哦。”白蔡蔡道。

    “崩盤,不可能吧,那麼大的盤子,崩了還得了。”曉霞大姑有些不信。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那同學的阿媽在政府部門工作,想來不會亂說,應該是有原因的。”白蔡蔡道。

    “哦,這樣啊。”曉霞大姑沉思了會兒,隨後笑笑的揮手:“管他崩不崩呢,反正不幹咱們的事。”

    白蔡蔡看著大姑的神情,心裏卻估摸著,曉霞大姑怕是已經入夥了,這時候大概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好了,你們回去小心,我也要回家了,小明在家裏還不定怎麼淘呢。”曉霞大姑道,小明就是曉霞大姑的兒子,幾人互相揮手道別。曉霞大姑住在新區,便叫了個三輪車。

    “我們也叫個車了回去?”等曉霞大姑離開,曉玲姑姑對白蔡蔡和白學武道。

    “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肚子都餓了。”白學武卻拍著肚子道。蔡蔡摸著肚子,似乎也有一點餓了,當然,她更重要的是懷念沿河邊的大排檔了,那裏面有寧山縣的各色小吃。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2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4 PM 編輯

第六十三章 練攤和宣德爐

    大排檔的小吃有一個特點,就是辣,白蔡蔡點了碗小碗的餛飩,那湯上面漂了一層紅紅的辣油,幾口湯下去,能辣的人冒汗,渾身也就暖和了起來,吃的十分痛快。

    白學武這廝點了辣腸,蝦仁豆幹,這傢伙還想要喝酒,不過,白老師沒讓,這廝也只得乾瞪眼,而白老師則點了碗粉絲湯,吃完後,額上也冒汗了。

    最後一結賬不過十多塊錢,吃的卻是十分的痛快,臨了,白蔡蔡又打包了兩塊錢的蝦仁豆幹,毛毛最喜歡拿這個當零食吃。

    結完賬,三人正要離開,卻同隔壁的大排檔走出一個人碰個當面,白蔡蔡一看那人,就先叫了起來:“蘇老師。”心裏想著,這人還真是不能掂記的,這一掂著誰,誰就出現。

    “蔡丫頭,白老師,你們好啊。”那蘇南正低頭出來,聽白蔡蔡叫他,連忙抬頭,看著三人,也是一臉驚喜,後又指著白學武問:“這位是?”

    白學武一聽蔡蔡叫蘇老師,他多麼活絡的一個人,哪還能不知道這個蘇老師是誰,這會兒便有些作怪的拉著曉玲姑姑道:“我是曉玲姑姑的男朋友。”

    “撲哧……”白蔡蔡樂了,二哥咋說出這麼沒有水準的話呢,都說出曉玲姑姑了,還男朋友個鬼啊,白曉玲也在一邊看著白學武也直樂呵。

    “怪了,我今天沒喝酒啊,咋說出這麼沒水準的話呢。”白學武也反應過來,只恨一時嘴快,平日叫的太順溜了,懊惱的直拍大腿。

    “我知道了,你定是五峰村的白學武吧。”一邊的蘇南也樂呵的道。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白學武,我曉玲姑姑的侄兒多著呢。”白學武奇怪的問,曉玲姑姑是三叔婆的麼女兒,上頭的大哥有兩個兒子,一個跟他差不多大,一個比他小二歲,大的讀高三,小的讀初三,這姓蘇的怎麼一猜就猜中他這個隔房的侄兒呢。

    “我聽白老師說過,她有個挺有本事的侄兒,先弄了個速食店出來,帶動了水牛嶺區的餐飲業,同時還搞農家養殖,搞科學養殖,事事都跑在了別人前頭,是五峰村的一號能人呢,讓人想不服都難哪。”蘇南道。眼睛在昏暗的路燈上更顯精亮。

    白學武叫蘇老師這麼一誇,樂得有些找不找北了,不一會兒,就跟蘇老師稱兄道弟起來。

    白蔡蔡在邊上看得直撇嘴,蘇老師一句話,就把白二哥給收買了,估計白二哥以後會心甘情願的為他做情報員。

    果然的,白蔡蔡剛想這裏,白學武就拍著蘇老師的肩道:“蘇老師,你可要加緊啊,有些事情,手快有,手慢沒有,今天,我三叔婆可是讓人給我姑姑介紹物件了。好在這回,我姑沒動心,可不保證下回啊。”白二哥說著,便給了蘇老師一個你明白的神色。

    “臭小子,說什麼呢。”曉玲姑姑氣的直瞪眼,卻拿白學武無可奈何,她跟蘇南其實沒啥,平日也就借借參考資料,有些好感,但也僅是有些好感這麼簡單,只是叫白二哥這麼一說,就好象落實了什麼一樣,讓她有些尷尬。

    蘇南倒仍是一臉溫和,見白曉玲有些尷尬,便轉移話題,從手上的文件包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白曉玲。

    “哇,這是啥,情書啊。”白學武誇張的叫,白曉玲終於沒顧上自己淑女的形象,氣的拿腿踢白學武。

    白蔡蔡用力的扯著自家二哥到一邊,這個……現在需要熄燈,電燈泡還是離的遠遠的好。不過兄妹兩個倒底好奇,走遠了兩步又移近一步,兩人都豎著耳朵聽。

    “是什麼?”白老師問。

    “這是我這些天寫的教學心得,給你看看,或許對你的教學有所幫助。”蘇老師道。

    “哦,那謝謝。”白曉玲高興的回道,她初當教師,有許多事情還沒摸著門道。

    “你看了,若是有什麼感悟或心得,或者平日教學中有什麼心得,也寫信告訴我,我們共同學習,取長補短,怎麼樣?”蘇老師問。

    白老師自然點頭。

    高,實在是高,白蔡蔡發現,這個蘇南常常喜歡用最簡單的方法引人入甕,先是借書,使兩個天各一方的人時常有了聯繫,接下來又通過信件交流教學心得,最後肯定是鴻雁傳情啊,雖然電話聯繫來的方便,但這種信件的交流卻更能引發心裏的悸動,自家曉玲姑姑就吃這一套,不得不說,蘇老師的脈把的很准。

    隨後蘇老師把三人送到四小門口,才離開,白蔡蔡暗暗的沖他握了握拳,示意加油,蘇老師也悄悄的回了一個握拳的姿勢,還沖著蔡蔡眨了眨眼,白蔡蔡覺得,這傢伙好象在拌豬吃老虎。

    到了家,周萍都等急了,免不了要說道幾句,白學武陪了個笑臉就溜毛毛的房間裏跟他搭鋪了,白老師要回學校,也被周老師硬留了下來。

    “太晚了,你一個大姑娘家回去,我不放心,今晚就跟蔡蔡擠一晚唄。”周萍說著,就拿出一塊新毛巾和新牙刷給白曉玲。

    也確實太晚了,白曉玲也就不客氣,點頭住下。

    晚上,白蔡蔡跟曉玲姑姑一個被窩,爬上床,白蔡蔡乾脆擠到曉玲姑姑那頭,打趣的問道:“曉玲姑姑你認為蘇老師這人怎麼樣?”

    “嗯,還不錯的,更重要的是他在教學肯鑽,很有責任心。”白老師道,這會兒,她正靠著翻看蘇老師那封關於教學心得的信呢。

    “那曉玲姑姑,手快有,手慢沒有哦。”白蔡蔡賊兮兮的笑道,然後滋溜一聲鑽進了被窩,蒙頭大睡。

    “這丫頭。”白老師沒好氣的隔著厚厚的棉被拍了白蔡蔡一記,然後熄燈睡覺,

    黑暗裏,白蔡蔡看著曉玲姑姑頭上那飄著淡紅如絲的氣運,曉玲姑姑紅鸞星動了。

    轉眼,期末考試結束,白蔡蔡迎來了寒假,本來還跟楊華倩約好活動的,沒想一放假,楊華倩就先去了京城,今年,她一家要去京裏大伯家過年,白蔡蔡一個人,帶著毛毛,沒啥活動,過年自然要去五峰村,不過,這年前,阿媽學校裏還有些事情,阿爸又帶著人為酒的銷路搞公關,都在縣裏,白蔡蔡也就不急著回五峰村,她帶著毛毛天天練攤兒。

    最近,隨著經濟的發展,老街這地兒,擺地攤的零零星星的多了幾處。而隨著古董熱的興起,這擺地攤的都要夾帶些古舊的玩意兒,個個都說是大開門的真貨,但你若真信了,買下來,百分這九十九點九就是個開門假,打眼了。

    白蔡蔡把她雕刻用的工具都搬來了,又把以前養過一段時間的石頭擺上,來個現場雕刻,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只是看的多買的少,不過,一天也能賣個幾件,賺個小幾十塊錢,有這樣的收入,白蔡蔡已經心滿意足了,畢竟她這只是普通的石雕並不是玉符,當然,就算是玉符,普通的人也認不出來。

    不過,白蔡蔡偶爾興致高的時候,也會雕一兩個玉符夾在石雕中間,不過,常常的她剛一雕好放下,就被邊上的徐師公拿走,丟下十塊錢,讓白蔡蔡很沒脾氣。她雕個玉符放在石雕中間,本來是好玩,看誰運氣好,選中玉符,可徐師公對自己的玉符很瞭解,一眼就認得出來,還直接下手挑走,這不就成了作弊了嗎?

    “師公,不帶這樣的。”白蔡蔡握著拳頭抗議。

    “嘿嘿。”徐師公完全不為所動,對於風水師來說,那法器是多多益善,他怎麼可能錯過這機會。

    “徐師公,聽說老街要拆了重建。”一邊廢品收購站的大姨也坐過來聊天,而蔡蔡家的鄰居劉老師又在一堆舊書報裏面淘寶,翻的一身灰,以前每年,他都有翻到一些好貨,不過,現在的人越來越精了,想再從廢品裏淘到好東西,越來越難,幾個月難得碰上一回。

    “維修有可能,但不會拆。”徐師公很有把握的道。

    “為什麼?”那大姨問,老街要重建的風聲,都傳了好幾個月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街你別看舊,但暗合風水氣運,氣運不衰,又怎麼會重健?”徐師公道。

    “切。”廢品收購站的在大姨一臉鄙視,經過上回,她算是看清,再也不相信命相,氣運之說。

    白蔡蔡在一邊偷樂,不過,她倒是知道,這條街是不會拆的,過個幾年,這裏會成為名符其實的古董街,以廢品收購站有界,分前街和後街,前街主要是花鳥蟲魚的寵物市場,後街全是古董店和玉器店,每年要為寧山縣帶來相當大的旅遊份額。

    “姓徐的,不行了吧,沒人信你那套了。”搬個小馬紮坐在徐師公對面的麻衣相士看到徐師公吃憋,很解氣的道。

    徐師公瞥了他一眼,沒理會他,那麻衣相士就氣的臉通紅,白蔡蔡覺得,這麻衣相士的脾氣太衝動了,一撩就爆。

    正在這時,一個裹著一件軍用黃棉襖的中年人背著個油布包過來,神情有些急燥,隨便找了個地兒,就放下油布包。

    徐師公好奇,抬抬下巴問:“兄弟,什麼好東西啊?”

    “這……香爐……”那人有些老實巴交的,似乎話都說的不俐落。

    “啥香爐啊?還包的這麼嚴嚴實實的。”一邊淘不到好東西的劉老師也湊了過來。白蔡蔡也好奇的張望。

    “宣德爐……”那中年人仍結結巴巴的道。

    “呵,宣德爐,那可是好東西啊,老鄉你發財了。”邊上幾個賣舊玩意兒的攤主起哄了。更有人叫:“是不是宣德三年那一批的,那個值老錢去了。”幾人嘻嘻哈哈的。

    “這……真的……是真的……我家祖上是闖王的兵,從崇禎的宮裏帶出來的……”那中年人話說不太清,這會兒叫人一起哄,更結巴了。

    “得,拿過來我看看。”徐師公動心了,以他多年看人的目光,覺得這事兒還真可能有門兒,他不懂古董,但他懂看人,去年,古老頭來寧山縣,就在這老街淘了一個唐代的瑞獸銅鏡,花了不過幾百塊錢,回了京,居然有人開價幾萬想買,這老頭沒捨得賣,卻打了個電話跟他得瑟了一回。

    “好。”那中年人點點頭,打開油布包,一邊的劉老師已經迫不急待的看了起來:“底款是大明宣德年制,不過,這東西假的多,我也看不准,但這工藝還是比較精細考究的。”

    他這一說,邊上幾個擺攤的也來勁了,雖然不是真正的專家,但平日收東西賣東西的,也算半隻腳踩在收藏門前了,一個個也細心的看了起來,最後的結論是,象真的,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白蔡蔡遠遠的站,她擠不過別人,乾脆就站的高一點,從人縫裏用觀勢法看那所謂的宣德爐,不過,這爐不是法器,沒有運勢線,也沒有任何氣場,她反正也不懂古董,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繼續雕她的石頭,兩年的養玉,雕刻,她對石材的感覺越來越敏銳了,任何紋理,都逃不過她的觸感,她甚至能通過紋理,隱隱的感受整體的石質,她相信,隨著養玉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感覺會越來越強。

    這時,邊上的小販子們本著有錯殺沒放過的心理,開始開價了,你八十,我一百,他二百的,叫的不亦樂呼。

    “你們這幫小仔子,還懂不懂規矩啊,我先叫看貨的,我還沒開價呢,你們插什麼嘴?”徐師公不樂意了。

    “徐師公,那你就痛快點,別讓我們等的心急啊。”一邊一個小夥子道,這傢伙也是個鏟地皮收古董的的,在這一帶還算小有名氣,因為右手有六個指頭,人人稱呼譚六指。

    “這位師公,你痛快點給個價吧,我等錢用呢,這快過年了,家裏年貨都沒辦,就指望著這錢,好過個年。”那中年人苦巴巴的道。

    “那這樣吧,三百,你要賣就賣,不賣就算。”徐師公琢磨了一下,對比之前那些人叫的價,乾脆的給了一口價,反正最近,他幫李氏集團看了風水,賺了一筆錢,那氣兒正壯著呢。

    “三百啊?”那中年人的臉更苦巴了,見徐師公仍不為所動,最後一咬牙:“那就賣你吧,家裏的孩子還等著要吃糖果呢。”

    最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人匆匆的去辦年貨去了。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3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4 PM 編輯

第六十四章 打眼與做舊

    “嘿嘿……”

    徐師公正在仔細把玩著那個宣德爐,此時,他對面的麻衣相士老頭卻笑的十分的猥瑣。還一臉的得意樣兒。

    “你笑啥呢?”徐師公被他笑的有些發毛。

    “終日打雁,也教雁啄了眼,你這神棍也有中人套子的一天,嘿嘿,得勁兒。”麻衣相士老頭樂呵呵的笑,一臉很爽的樣子。

    “你是說這宣德爐是假的?”徐師公臉色一變,拿著宣德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的,卻看不出名堂,隔行如隔山,風水師不一定就懂古玩,便狐疑道:“你詐我?”

    “我詐你,我至於那麼下作嗎?我又不想要你那破宣德爐,你仔細的,小心的伸了手指到爐肚邊上,摸摸看,能不能摸到一個“七”字。”麻衣相士老頭笑吟吟的道。

    徐師公看了看他,一邊劉老師拿出一個小手電筒,這東西是他淘寶隨身帶的,伸到爐肚裏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一個‘七’字。

    “沒有啊。”劉老師道。

    “要用手摸才能感覺到的。”麻衣相士老頭又閑閑的補了一句道。

    一邊的白蔡蔡好奇,先伸手進了宣德爐,沿著爐肚摸了一圈,還真的摸到一個突起,順著筆劃,果然是一個七字,知道了地方,可用眼睛去看,仍是很難發現那個七字,這技術,還真是神乎其技了。

    “真有‘七’字?”徐師公瞪著眼看著白蔡蔡。

    “師公,真的有,是個暗文。”白蔡蔡點頭,還指了指地方讓徐師公摸,徐師公一摸,果然有個‘七’字,仿製也有仿製的門道,一般的老仿製藝人都喜歡在仿品上刻個暗文,即算標誌,又算是於真品的區分,當然,分不分辯的出來,端看各人的眼力。

    徐師公愣了愣,接著卻坐了下來,掐指算了起來,好一會兒,卻是一拍大腿:“原來我今天命數裏當破小財啊,這算是應了,也不錯,管它是不是宣德爐,能燒香就成。”

    說完,他倒顯得淡定無比,其實心裏肉痛的不得了,好幾頓的酒錢就沒了啊,不過,徐師公性子好強,不願在麻衣老頭面前丟了份兒。

    “毛毛,來,我們下五子棋。”徐師公叫著一邊正趴廢品收購站的桌邊做寒假作業的毛毛。

    毛毛一聲歡呼,丟了作業,就捧著他的五子棋過來,一老一小,殺了起來。

    白蔡蔡卻拖在腮幫子在一邊琢磨著,心想著,這麻衣相士老頭之前站的遠遠的,似乎都沒細看過這宣德爐,他怎麼就知道這宣德爐是假的呢。

    “麻衣大伯,你怎麼知道那爐子是假的啊?”白蔡蔡問那麻衣相士。

    “我當然知道了,那是車站路口老七銅鋪的老七制的。”麻衣相士似乎有些氣哼哼的道。

    “你怎麼知道的?我見你都沒看過那香爐啊?”白蔡蔡更好奇了,之前都沒看,就能知道是誰制的?

    “他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嗎,哼,不用看,我光聞都能聞出那味兒。”麻衣相士老頭沒好氣的道,接著又嘀咕了句:“這臭小子,早就告戒他不准玩做舊這一行了,還偷偷的玩,幸好他還記得要打個記號,要不然,瞧我不打斷他的手。”

    徐師公雖然在邊上跟毛毛下棋,耳朵卻豎起來聽,這會兒聽到制這香爐的人原來是這麻衣老頭的兒子,來勁了:“麻衣老頭,子債父償,我就找你了,香爐還你,還錢。”

    徐師公吃憋,麻衣老頭卻是揚眉吐氣了,一臉不屑的道:“願賭服輸,古玩這一行,哪個不交個成千上萬的學費的,還好意思找我還錢,丟不丟人哪,別說,我家這臭小子就這一回仿製做舊做對了,回去,我得表揚兩句。”

    徐師公叫麻衣相士這話一擠兌,沒話說了,有些灰溜溜,兩個老頭,看相一局,這回打眼一局,算是打成了個平手。

    “那你老也會做舊了?”白蔡蔡又好奇的問,玩玉石的,許多人都玩古董,前世,白蔡蔡所在的那家玉器店對門,就是一個古仿店,裏面生意可不錯,許多玩古董的淘到了好東西,有些人還特意請古仿店的人幫忙制一件仿品做擺飾,畢竟真品誰願意擺著啊,那都是寶貝似的收著,輕易不會示人。因此,對做舊,白蔡蔡也挺好奇。

    “那當然了,那小子可是我教出來的。”麻衣相士理所當然的道。

    “別吹大氣,要真會弄那一手,那還用到這裏擺攤看相,隨便制幾件就發財了。”來而不往非理也,一邊的徐師公抓住機會擠兌回去。

    “你懂個屁,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做舊這一行,若被壞心人利用,太傷人和,有時會害得人傾家蕩產的,我不能害人,早就收手了。”麻衣相士道,說著,神情卻有些黯然,顯然裏面有故事。

    “那你兒子怎麼還玩?”徐師公又來氣,不是這老小子的兒子,他今天也不會截這麼大一跟鬥,更可氣的是,這老傢伙,明知假的,還非得等自己上了當才說,這不明擺著是報復嗎。

    “別跟我提他,數典忘宗的傢伙。”麻衣老頭咬著牙,白蔡蔡看他那表情,估計著這父子倆有些不對盤。

    “那老爺子,你給我們玩一手做舊的活兒看看吧。”一邊的譚六指湊上前,邊上幾個練攤兒的也湊熱鬧。

    麻衣老頭本來不想露白的,可一看一邊徐師公那不屑的表情,肺就炸了。

    “行,我就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見見老手藝。”麻衣老頭說著,就隨便拿出一張白宣紙,又從包裏拿出幾個椰殼,先點燃椰子殼,將整張白宣紙熏了一遍,接著嘴裏含著茶水,對著發黃的宣紙又噴了一遍,然後將濕的紙拓在一塊平板上,接著又到一邊的樹上,挖了些黃泥,將黃泥用茶水打成粘團,拍成跟紙張大小一樣的方塊,全粘在紙上,最後,隔著黃泥用文火將紙熏幹,取下紙,擺在眾人面前的煙熏色古樸的宣紙,看著就古舊古舊的,若是配上畫,當古董賣,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來。

    “行啊,麻衣老頭。”一邊練攤的都起哄起來,這一手,還真挺牛,一個個心裏羨慕的不得了,要是自己會這一手,那還不發財了,不過,大家心裏也明白,這手藝,這老頭不會教,不過,一個兩個的,都把之前麻衣老頭展示的手續給記了下來,回去,一定要試試。

    “嗯,你這一手不差,不過,看相的水準太差了。”徐師公又在邊上潑著冷水。

    “哼,你等著,我一定會向你證明我看相的水準一點也不比做舊差的。”那麻衣老頭又爆了,站起身來,氣哼哼的拿著小馬紮離開了。

    他心裏想著上回在金山鎮年集上遇到的那個黴運老師,去掉他的黴運,讓大家看看,他麻衣老頭在看相上是有真門道的。只不過那老師當他是老騙子,怎麼讓他相信自己,真有些頭痛啊。

    白蔡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嘀咕著也不知這老頭又想整什麼法子證明自己,在邊上看兩個老頭鬥法真是看得十分的樂呵。

    “嘟嘟嘟……”這時,一陣響聲傳出來,白蔡蔡好奇的四處找。一邊的徐師公先是一愣,隨後才一拍腦袋,轉身從腳邊的包裏拿出一個磚頭塊,居然是大哥大。徐師公跟捧個寶貝似的捧出來。一邊的幾個小青年那眼睛瞪的跟狼一樣,這年月,能拿這玩意兒的,哪個不是大牛人物。

    白蔡蔡沖著徐師公豎了豎大拇指,師公倒是走在了潮流的前頭。

    心裏想著前世,那手機滿天飛的年月,心想著,以後定要讓徐師公好好保留著大哥大,過不多幾年,它也是古董啦。

    “喂喂……說啥……啥?哦,你要來啊,好啊,蔡丫頭可等著你來拿玉呢。”徐師公沖著大哥大一陣大吼,聲音震耳欲聾啊,白蔡蔡和毛毛都捂緊耳朵,大哥大這東西氣派實足,可卻不太中用,信號更不好。

    “古教授要來啦?”看著徐師公收了大哥大,白蔡蔡問。

    “是啊,每年年後,古老頭他們那個考古和古玩圈裏,都有一個私下裏的交流會,古老頭定是想趁著年前到咱們這邊鄉下來淘點東西,這老夥計,老胳膊老腿的,居然還學人家年輕人去鏟地皮。”徐師公嘀咕著道。

    “他什麼時候到?”白蔡蔡又問。

    “明天,今晚他在市里住一晚。”徐師公道。

    哦,白蔡蔡點點頭。心裏卻想著徐師公剛才嘴上說的交流會,上回自己一說,阿爸也起了通過炒作百年梅林酒來擴大酒廠的名氣的想法,白蔡蔡覺得,如果請古教授幫忙,這個交流會說不定是一個機會,而對於古教授來說,這百年梅林酒也是一個寶也說不定。

    中午過後,白蔡蔡就收了攤,同毛毛一起回家。

    “阿媽,阿爸今天回不回來?”吃過中飯,白蔡蔡擠在周老師身邊問。

    “幹嘛,你阿爸今天在縣裏呢,自然要回來。”周老師微笑的道。

    得益于窖池的發現,金山各系列酒的銷售都有起色,較之往年好了不少。

    “明天古教授要來拿玉了,我聽師公說了,年後,古教授他們那裏有一個私下的藏品交流會,阿爸不是想打響百年梅林酒的名氣嗎,如果能得到古教授他們的認可,那百年梅林酒也算得到專家的認可了,再適當的炒作一下,名氣不就能打開了。”白蔡蔡道,現在的百年梅林酒也就在縣裏傳的熱呼。

    “就你鬼點子多。”周老師看自家女兒一幅狗頭軍師的樣子,不由笑駡:“行了,等你爸回來跟他說,對了,你這兩天把東西整理一下,等你三嬸那邊弄好,我們一起回五峰村過年了。”

    “嗯,三嬸可是說過家裏不蓋新房子,就不讓小楠他們回五峰村的。”白蔡蔡撇嘴道,雖說經過奶奶的事情,三嬸改好了很多,但當時,三嬸說這話讓奶奶傷透了心,想著,白蔡蔡心裏仍有些不舒服,便埋汰了一句。

    “你這死丫頭,哪兒聽來這樣的鬼話,小心你阿爸聽了生氣。”周老師沒好氣的敲了白蔡蔡一記:“再說了,你大伯說了,等一開春,農活忙完,家裏就要開始蓋新房子了。”

    “那敢情好。”白蔡蔡呵呵笑,大伯家今年發財了嘛,若不是奶奶中間病了一場,說不定這時候房子都蓋好了。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4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六十五章小舅

    第二天一大早,白蔡蔡還窩在被窩裏睡懶覺,就聽到外面院子裏古教授和徐師公的說話聲了。這才咬著牙起床,話說,冬天的被窩子,真是太讓人不舍了。穿好鞋子,原地跳了幾下,一身的睡意才消。又進了廚房,洗好臉刷好牙才出來。

    院子裏,白爸正跟古教授說自家廠裏以及那百年梅林酒的事情,現在不管誰來家裏坐,阿爸的聊天內容准離不了他的酒廠。

    “放心,你把酒交給我,這樣的好酒,又是獨份,准能讓那幫老夥計心動。”古教授打著包票。見到蔡蔡出來,便笑呵呵的道:“你這個姐姐可叫弟弟比下去,毛毛一早都帶著小黑溜圈去了。”

    白蔡蔡不由有些尷尬,咱這是睡覺睡到自然配的理想生活境界,一般人不瞭解,便轉移話題,將手裏的紅絨布包的玉遞給古教授:“古爺爺,這是您的玉。”

    “呵呵,謝謝蔡丫頭,我這裏也有一件小禮物給蔡丫頭,權當是雕玉符的工錢。”古教授小心的收好玉符,卻又從身邊的包裏,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盒子,卻是一塊比拳頭略大些的翡翠原石。

    雖是原石,但玉料已基本被解了出來,以白蔡蔡前世玉器店工作的經驗,一眼可以看出,這是塊冰種的玉料,晶瑩通透,似有冷意,但上面飄著的綠意,卻使得整塊玉料多了一份盎然。

    “不行,這我不能收,太貴重了。”白蔡蔡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的。雖然現在的玉沒有後世值錢,但就這一塊玉料,雖然還不是高冰種,但怎麼也值個十幾萬吧,這禮她如何能收。

    一邊周萍和白平康也連忙勸著:“古老,這萬萬不行,您還是收好。”

    “怎麼,蔡丫頭幫我雕玉,我不用付工錢的啊?”古教授板著臉,故做生氣的樣子。

    “不能這樣算的,蔡蔡雕這個不花大工夫,而且,我媽的病古老也下了大力氣的,我們如何還能再收工錢,萬萬不能收。”白爸斷然拒絕。

    結果雙方就僵持了起來。

    “好了,我看這樣好了,這塊玉料,估計能掏一對手鐲,剩餘的還能弄幾個掛件,你讓回不是說要給夫人更一對手鐲嘛,我看不如就請蔡蔡給你夫人弄一對手鐲,其他的就歸蔡丫頭了,怎麼樣?”這時,徐師公在一邊插話道。

    老僵著不是個事啊,最後徐師公的提議一致通過。也算是皆大歡喜。對於這塊料子,白蔡蔡也是打心眼裏喜歡,玉符是好,可也要好材料啊,平日那些石頭雕出來的玉符,總差一把火。

    而每一個養玉人,都要養一塊屬於自己的靈玉,而從養玉,護玉,到成玉,這之中就是好材料,也要近數十年的功夫方有小成,而若想如同書裏記載的那讓,讓沙漠變綠州,非畢生精力不足以成就。

    再聊了幾句,古教授和徐師公就告辭了,古教授帶著人還要到鄉下去看看,收點東西,白爸和周萍自然一路送人出門,白蔡蔡也跟著。

    剛送走古教授和徐師公兩個,卻看毛毛正領著一個二十五六的年青人回來,那年青人身上背著個大包,手裏還擰著個不知是酸菜缸什麼的,遠遠的,還能聞到一股子酸菜的味道。

    小黑站在毛毛的肩膀上尖叫:“來客人啦,來客人啦。”

    白蔡蔡看著那人卻愣住了,小舅?阿媽最小的弟弟,他,他怎麼找來了?對,是今年,前世,也是快過年邊,小舅到這邊來收古董,就找到家裏了,這時候,潘家園古玩市場剛剛建立,京裏掀起了一股子古董熱,小舅就是這時候加入了淘古董的大軍。

    “這就是我阿媽,周萍,周老師。”毛毛帶著人到了跟前,指著自家阿媽對那人道。那人抬眼看著周萍,一臉激動。

    “你,你是……小威……”周萍一臉激動,聲音都尖銳顫抖了起來。

    “四姐,是我啊,我是周威。”那周威一臉的激動,這次到這邊來淘古董,出門前,老媽把他拉到一邊兒,悄悄的塞給她四姐的住址,讓他來看看四姐,說起來四姐已經十多年沒回過家了,每年過年的時候,老爸老媽都要為這事吵上一頓,只是這幾年,老爸的身子骨越來越差,老媽怕刺激了老爸,反而提的少了。

    “小威,是小威,這一眨眼,都這麼大了。”周萍的眼眶紅了,她離家時,小威還才十三四歲,這一轉眼,也十多年過去了。

    毛毛站在一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又回頭看了看自家阿姐,有些不知所措,白蔡蔡便牽了他的手,她相信,老媽此刻的心情不亞於她剛重生時見到毛毛的心情。

    “進屋裏說話吧,小威還背著東西呢。”一邊白爸輕輕的拍了拍周萍的肩。

    周萍這才回過神來,忙不疊的道:“快,進屋。”說著,就拉著周威進屋。白平康也跟著要進去,白蔡蔡在一邊見了連忙拉住自家阿爸。

    “幹嘛?”白爸狐疑的問。

    “阿媽好多年沒見小舅了,他們定然有許多話要說。”白蔡蔡道。

    “哦,不錯。”白爸點頭,他只顧著要去招呼大舅子了,卻忘了該給兩人留下交流的空間,隨即卻好奇的道:“你咋知道是小舅?”好象剛才還沒來得及介紹呢。

    白蔡蔡一呃,得,說漏嘴了,趕緊道:“他剛才不是叫阿媽四姐嗎?難道不是小舅?”白蔡蔡反問。

    白爸沒話了,從口袋裏拿出根煙,吧答吧答的抽了起來,白爸的酒癮大,但煙癮一向不大,一個星期才抽一包煙,他一般只有心序煩亂的時候才抽,想也知道了,雖然白蔡蔡姐弟兩個打醬油都綽綽有餘了,但他這毛腳女婿還沒得到老岳父家的認可,小舅算是第一個踏進家門的人。白爸心情定然有些激動。

    “阿爸,有沒有點激動啊?”白蔡蔡估摸自家老爸此時此刻的心情。

    “我激動個啥,我是擔心你媽,怕她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白爸沒好氣的瞪了蔡蔡一眼,然後拍了拍口袋,又看了看門裏,對白蔡蔡道:“你和毛毛在家裏,別亂跑,我出去買點菜,今晚好好跟你小舅喝兩杯。”

    “定是阿爸酒癮犯了,拿小舅當擋箭牌。”毛毛小聲的在白蔡蔡耳邊編排著自家阿爸。

    激動有之,擋箭牌亦有之,總之,白爸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的。白蔡蔡想。

    白爸離開後,白蔡蔡和毛毛就搬著小馬紮會在門邊,跟兩個門神似的。

    不一會兒就聽屋裏傳來自家阿媽低泣的聲音。

    “蔡蔡,毛毛,你阿爸阿媽吵架了?一個往外跑,一個躲屋裏哭,你們兩個出去也不好進屋也不好,就守門口。”這時,隔壁的劉大媽一臉八卦的湊上前,腦海裏自動腦補著白家夫妻吵架的畫面。

    “誰跟你說哭就是吵架?”毛毛氣包樣子的吼。

    “喲喲喲,人小脾氣不小,不是吵架哭啥?”劉大媽一臉不屑的道。

    “昨天我還看見劉大媽你哭了呢?”白蔡蔡一邊不以為然的回道。

    “我哭?我什麼時候哭,你別瞎說。”劉大媽道。

    “昨天看電視的時候。”白蔡蔡道。劉大媽這才想起,昨天看的那集電視太傷心的,不知不覺就哭了。

    “哦,你阿媽在屋裏看電視看哭啦,啥電視啊,這麼傷心。”說著,劉大媽抬腿就要進屋,也不知是真想看什麼電視還是其他意思。

    “劉大媽,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劉大爺又在老街中間的那個廢品收購站鼓搗。”毛毛在一邊一臉笑容的道。

    “這老傢伙,又花錢收垃圾去了,瞧我不給他好看。”正準備進屋的劉大媽一聽這話,拔腿轉身就朝老街去。好一招調虎離山。

    白蔡蔡沖著毛毛豎了豎手指,這小子別看一臉乖巧,卻常常扮豬吃老虎。

    毛毛得意的笑。

    這時,周老師眼眶紅紅的出來,拉著白蔡蔡和毛毛,對周威道:“小威,這是你外甥,外甥女,大的叫蔡蔡,小的毛毛。”說著,又沖著蔡蔡姐弟道:“這是小舅。”

    “小舅好。”白蔡蔡和毛毛齊聲的道。毛毛這會兒有些怕生,躲在蔡蔡的身後。

    “蔡蔡好,毛毛好。”周威連忙道,然後兩手在身上亂摸,沒摸著啥,乾脆打開背來的包,從裏面摸出了兩件銀飾,銀鎖給了毛毛,銀手鐲塞在蔡蔡的手裏。

    “這是你好不容易收來的,你給他們做什麼,他們又不懂。”周萍連忙道。

    “沒啥,小玩意兒,不值什麼錢的,等以後回到京裏,我給他們弄好東西。”周威拍著胸膊。

    “小舅,你那個包裏面的銅爐是宣德爐嗎?”白蔡蔡看著小舅打開的包,正中就是一個香爐,跟前回徐師公收的仿製品很相似。

    “哈,蔡蔡也認得宣德爐,可不正是,這回鄉下收到的。”小舅一聽蔡蔡的話,來勁了,小心的從包裏搬出宣德爐,一二三四的給蔡蔡解釋了一頓,白蔡蔡聽到雲山霧裏,沒想到裏面還有那麼多的門道。不由的仔細的看了看,卻突然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居然在這宣德爐上看到了氣場,跟自家爺爺那玉煙嘴上的氣場極其相似,連深淺度也一樣,再一想起昨天徐師公買的那個,卻無任何氣場,難道這個氣場所代表的正是物品存的時間。

    自家爹爹那個玉煙嘴是明代的,而小舅這個也是明代的,所以氣場的深淺度都一樣。

    白蔡蔡不由的沉思了,氣運是由陰陽二氣天地五行的運行造成,而氣場也許是正是長時間的時間積累所形成,這是一個靜止的時間段,它或許也是氣運的一種,只不過是靜動之別。

    那豈不是說自己可以輕易的分辯古董的真假,這個念頭讓白蔡蔡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她也明白,自己太想當然了,這個氣場的存在只能讓她對物品存在時間有個大概的判斷,其他的一概不知,比如說,現在有個人用了明代的木料制了把椅子,那她就分辯不出,又或許,有人利人古碎磁做假,她也分辯不出什麼,她反而會受氣場所累,認定是真,結果反而是假,所以,這東西並不完全可信的,當然,它卻能起到防偽的作用。

    呵呵,也挺不錯,想到這裏,白蔡蔡又一陣懊惱,要是早弄清楚這個,昨天就會提醒徐師公了。

    晚上,白爸陪著小舅多喝了幾杯,小舅一口一個四姐夫的,把白爸樂的找不著北。

    “家裏人都還好吧?”幾杯酒下肚,白爸就聊開了。

    “媽的身體還硬郎,倒是我爸,脾氣爆,生活氣慣又不好,又抽煙又喝酒的,這兩年身子有些頂不住了。”小舅道。

    “勸勸爸,年紀大的人,要戒煙限酒。”白平康道。

    “勸了,我爸那人脾氣跟野牛樣的,聽不進。”小舅說著,又舉杯敬酒。

    喝酒,聊家常,喝著喝著,最後,兩人都有些醉了。直到夜深才各自睡去。

    當晚,周老師床邊的臺燈直亮到下半夜,白蔡蔡知道,周老師失眠了。

    小舅並沒有在白家呆多久,兩天后就離開了寧山縣,回北京,因為再過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小舅走的那天,古教授也收了東西回來,到了白家,白蔡蔡把這兩天制好的那對冰種手鐲給了古教授,還包括一個祈福玉牌,古教授樂的兩眼笑眯眯,拍著巴掌道:“蔡蔡好好讀書,以後考到京華大學去,就報考古系,跟古爺爺學考古,可好玩了。”

    白蔡蔡覺得,這時的古教授有點象狼外婆。學考古,白蔡蔡倒沒意見,可肯定是,這在周老師那裏絕對通不過的,另外,白蔡蔡心裏還有些打鼓,前世,她是考京華大學,可這一世,沒有家庭方面的刺激,她又分心太多,初中還過得去,到了高中,她還能不能取得前世那樣的好成績,還真兩說。

    有些事情,環境變了,結果也會改變,前世,她可就差頭懸樑,錐刺骨了。想到這裏,白蔡蔡就琢磨著,她是不是要弄一個文昌塔構成的福運陣,風水裏文昌塔是屬於文魁星一系,有助力讀書功名的。

    不過,這事,白蔡蔡不急,她還才讀初一,早著呢。

    等一切事情處理好後,白蔡蔡一家和三叔三嬸一家一起回到了五峰村。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5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六十六章 祭祖

    年前,呼啦啦的下起了大雪,白家人回到五峰村的那天,極目望去,一片紛紛揚揚。遠山近景全是白的,連各人的眉毛上都掛著白霜。

    一派瑞雪兆豐年的情景。

    兩家人一進家門,正趕上殺豬,便吃上了熱氣騰騰的殺豬飯。白奶奶拉拉這個,看看那個,滿眼的歡喜,最後更是把毛毛摟在懷裏,心肝寶貝的叫了一通,沒法子,白家這幾個子孫,就毛毛最小,最招人疼。

    一邊的斌斌在邊上直裂嘴。最後拿著個汽車模型到一邊玩去了。一路來,斌斌的興趣都不高,據小楠說,斌斌期末考試考砸,叫他**媽好一頓數落,寒假去了他外公那裏,又叫外公大舅數落了一通,所以一個寒假都陰陰著小臉,見誰都不痛快。

    “給我玩一下吧。”毛毛在邊上有些眼饞。

    “那不行,這是我大舅在市里買的,要是玩壞了,縣裏都沒處買。”斌斌板著一張,一幅沒得商量的口氣。

    毛毛一陣悻悻,撇撇嘴:“我也有舅舅,還是京裏的呢,他回去的時候說了,下回給我帶個飛機模型,還帶搖控的。”

    一邊的白奶奶正坐在火桶裏,眯著眼睛一臉笑容的聽家裏的小傢伙們說話,毛毛一說到舅舅,她不由的驚訝了一聲,然後坐直身子,拍了拍蔡蔡正幫她捏著肩的手。

    “蔡蔡,你舅舅來過了?”

    “嗯,是小舅,他到這邊來收古董,前天來家裏了。”白蔡蔡側著身子沖著自家奶奶道。

    “好啊,好啊,總歸是一家人呢,哪能就那麼斷了呢。”奶奶好一陣子感歎,又拉著白蔡蔡的手問:“你媽有沒有說回北京看看?”

    “我聽阿媽說過,過完年,就打算回去看看,外公的身體不太好。”白蔡蔡道,這是阿媽和阿爸商量的時候,她聽牆根聽來的,本來,阿爸想眼阿媽一起去,不過阿媽說了,這麼多年沒回去,先回去探探情形,等一切說通了,再一家人一起回去,省得又鬧個不愉快。

    事隔多年,阿媽行事再不象最初那麼衝動了。

    “嗯,應該的,跟你阿爸說,多買點禮物讓你阿媽帶去。”白奶奶道。

    “嗯,我記下了。”白蔡蔡應著。

    “斌斌,毛毛,快整理一下,換了衣服,咱們去祠堂祭祖。”這時,白學武興沖沖的進來。

    今年,五峰村的白家,熱鬧非凡,大伯爺家,三叔公家,再加上白爺爺一家,三兄弟齊聚,子孫滿堂。

    白家在五峰村是一個大族,白家祠堂從清末起延續至今,如今白家的族長就是白蔡蔡的大伯爺,只不過,現在族不族長的,沒誰在意了,也就一個名頭。

    今年大伯爺的獨子白平生帶著一家人從江南省回來了,而白蔡蔡爺爺這一支,也因為占盡天時地利,發了點財,明年要蓋新房,再說三叔公家,三叔公一子三女,子下有兩個孫子,長孫白學朝讀高三,次孫白學達讀初三,一個高考生,一個中考生,來年都是關建期。

    正好今天殺豬,自家有豬頭,又辦齊了其他祭品,於是三兄弟合計,祭祖,為來年祈福。所以,今天一個上午,家裏的男人都在忙著祭祖的事情,女人則窩在廚房裏,燒菜,炸圓子,麻花等,忙個不亦樂呼。

    對於祠堂哪,祭祖哪什麼的,小孩子都是份外好奇的,斌斌一改陰鬱,興奮起來,叫喚著毛毛,追著白學武的腳步離開。

    “喂,你們幾個,等等我。”一邊的小楠不幹了,急慌慌的吼。

    “女孩子不用祭祖,你在家待著。”遠遠的白學武一吼,轉眼就不見人影了。

    小楠不幹了,跺著腳:“奶奶,為什麼女孩子不用祭祖。”

    “這奶奶也不清楚,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唄。”奶奶好脾氣的拉著小楠到身邊:“老祖宗的話,咱們聽著就是。”

    “哼,重男輕女。”小楠一臉的不痛快,坐在那裏生悶氣。

    一轉身又對蔡蔡道:“外面的雪好大,我們去堆雪人吧。”

    白蔡蔡看了看外面的天,從早上到家,那雪就一直沒停過,時大時小的,這麼個大雪天,白蔡蔡只想窩在家裏的火桶裏,一身烘的暖暖的,再學奶奶的樣子打個盹啊,這才是神仙日子啊。不過,卻架不住小楠又推又拽,便由著小楠拉著出了門,院子時裏,雪有十幾釐米厚,而且雪還不見停。

    小楠伸著頭,朝屋裏看著奶奶正打盹的樣子,應該發現不了什麼,便低聲的對白蔡蔡道:“蔡蔡,我們悄悄的去祠堂那邊看看。”

    “不好吧。”白蔡蔡搖搖頭,只可惜語氣不夠堅決,她心也有些好奇好,前世,白家人四處奔波,難得有個齊聚的時候,再加上父母離異,白家從來沒有舉行過這樣大型的祭祖活動,這一世,能瞧瞧也是挺不錯的。

    “別假了。”小楠一臉不屑的用手肘撞了撞白蔡蔡,還沖白蔡蔡眨了眨前,就不信蔡蔡一點不好奇,蔡蔡默然,得,被這丫頭看穿啦,便也沖她擠擠眼。

    然後兩人飛快的抓起一個放在院子裏的竹斗笠,擠在一起,踩著雪,朝白家祠堂跑去。

    不一會兒,就到了白家祠堂,祠堂很老了,牆上的青磚看著十分的斑頗。再加上此刻大雪,屋頂一片雪白,讓人感覺更深沉久遠。

    “不行,不能從大門進去,准得讓人趕出來。”白蔡蔡探頭看到祠堂裏,遠遠的大人們排著坐次,幾個孩子仍不懂事的跑來跑去的看稀奇。

    “嗯,我知道,那邊有個狗洞。”小楠道,拉著蔡蔡轉到院後,果然一個狗洞,不過,已經叫人扒的老大,這時大半洞口邊堆著雪。

    “真鑽啊?”白蔡蔡面色有些怪異,鑽狗洞,前世今年第一糟啊。

    “鑽啦,鑽啦。”小楠說著,倒是當先鑽了起來,好在銅口大,小楠只要彎個腰低個頭就鑽過去了,到了那邊一個勁的招手:“快啊,快啊。”

    得,免不了,於是,蔡蔡也鑽了進去,低頭時,一塊雪正掉在後領口,只覺脖子一陣冰冷刺骨的,蔡蔡沒忍住,一抬頭,結果頭就重重的敲在洞頂上。掉下更多的雪,白蔡蔡整個人頓時成了雪人。

    小楠抱著肚子快笑癱在地上。

    “還不快來幫忙拍雪。”白蔡蔡氣的瞪眼,她果然不是鑽狗洞的料。

    忙活了好一會兒,兩人終於找到了最佳觀測地點,一扇半開的窗子。

    “啊呀呀,他們在拜了,別說,大伯爺站在最前頭,還挺有氣勢的啊,跟電視上那些大家族長一樣,平時真沒看出來。”小楠邊看邊嘀咕著,這丫頭也是個電視迷,有時家裏看不到,星期天還專門跑蔡蔡家來看。

    白蔡蔡默然,這丫頭感情著是來找電視感覺的。

    “對了,那個站在平生大伯後面的是不是就是學峰堂哥啊,戴眼鏡的啊。”這時小楠又道,白蔡蔡湊過頭去看,然後點頭:“是學峰堂哥,今年同學朝堂哥一樣,是高考生。”

    平生大伯雖然是蔡蔡父親輩的老大,但他在外讀書多年,又分在外面工作,結婚反倒落在白平健的後面,白學峰正好跟三叔公家的長孫白學朝一般大,兩人今年都是高考生。

    前幾天,白蔡蔡就聽曉玲姑姑說過了,她大哥白平雷發狠了,早耳提面命的叮囑過白學朝,一定要考個大學,再不成,也必須是個大專,這是暗地裏跟平生大伯較起勁來了。

    “別說,咱家這些堂哥裏面,學峰堂哥長的最帥了,學朝堂哥還行,就是黑了點,學達堂哥還沒長起來,現在有些對不住觀眾,太矮了,學武堂哥就是一痞子加暴發戶。”

    “那學文堂哥呢?”白蔡蔡忍著笑問,小楠就一張毒嘴啊,自家二哥若聽到這樣的評論,怕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學文堂哥我都兩年多沒見啦,好象都沒啥印象了,學文堂哥啥時回來,我記得他背過我。”小楠轉過臉問道,臉上倒是一片想念之情。

    “這我也不清楚,大概還要過幾年吧。”白蔡蔡道,其實,按兵役的年限,學文堂哥到今年的下半年就滿三年了,應該要退伍,但前世,白蔡蔡記得,學文堂哥後來轉了志願兵,也就是後來的士官,過個好幾年再退伍的。

    “誰,誰在窗戶哪兒?”白蔡蔡和小楠兩個只顧著聊天,倒忘了地點,聲音大了起來,叫屋裏人聽到了,大伯爺一聲大喝,白蔡蔡和小楠兩個一激零,撒腿就跑。

    仍從狗洞那邊跑出來,又跑轉彎,躲到一邊一戶人家的牆後。兩人才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還笑,我就知道是你們。”白學武不知從哪旮旯鑽出來,沖著兩人嘿嘿直笑。

    白蔡蔡和小楠也嘿嘿的笑。

    “不好,蔡蔡,二哥,我頭暈。”小楠突然趴在牆邊道。

    “還裝。放心啦,二哥不會出賣你們的。”白學武很義氣的拍著胸脯道。

    白蔡蔡呵呵笑著,也以為小楠在裝,可仔細一看不對,小楠的臉上透著一股子青氣,這時牙關緊咬著,倒像是中了邪了?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6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六十七章 年三十

    白蔡蔡不由的望著不遠處的祠堂,果然也透著青氣,不由的一陣懊惱,祠堂都是用來供奉祖先的,陰氣最重,而女子屬陰,一旦女子進了祠堂,就比較容易受陰氣所傷,這股陰氣就是一股子煞氣,而小楠又曾經被鬼壓床過,這東西也有一回生二回熟的講究,沒想到才這一會兒,便受到煞氣的傷害。

    “二哥,不是裝,是真暈了。”這時,蔡蔡也顧不得了,連忙拿出身上掛著的一塊福運石,放在小楠的眉心處,輕輕的揉了起來。

    心裏想著,小楠這體質,以後怕是更容易招惹一些煞氣和不乾淨的東西,看來,得給她弄塊好點福運玉符。

    “啊,怎麼會這樣,小楠的身體太差了。”白學武也急急的道。

    就在這時,小楠睜開眼睛,白蔡蔡才松了一口氣,好在她們呆的時間不長,小楠看了看蔡蔡和學武,有些虛弱的問:“我咋啦,咋跟上次鬼壓床似的。”

    “什麼鬼壓床,今天多冷啊,你們還到處跑,定是受了風,受了寒,來,我背就回去,給我好好呆在家裏,再亂跑,瞧我不讓你好看。”白學武凶道,口氣雖然不好,但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以前白學武在白家就是壞孩子的代名詞,三嬸最看不慣白學武,自然免不了拿他在小楠和斌斌面前做壞榜樣,這也造成小楠斌斌兩個有些瞧不上白學武這二哥,而白學武呢也看不慣小楠和斌斌身上的小毛病,平日裏一見面,就老起小矛盾,可真到關健時候,白學武還是有二哥的樣子的。

    白蔡蔡想著,就應和著二哥道:“是啊,是啊,快回去,以後咱們可不能再來祠堂了。”

    小楠有過一次鬼壓床的經驗,這次又是這麼著,心裏早就怕了,乖乖的趴在學武的背上,從此將祠堂列為禁地。

    回到家裏,小楠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嚇得三嬸直跳腳,沖了兩個熱水袋,將小楠整個的塞進被窩裏,小楠擔心著鬼壓床的事情,硬拉著蔡蔡相伴。

    “其實,我今天發現,二哥挺好的。”小楠突然道。

    “是啊,你之前還說他是痞子和暴發戶呢。”白蔡蔡取笑道。

    “那好,我以後不說他是痞子和暴發戶了。”小楠道。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白學武咋咋呼呼的聲音:“學峰,學朝,學達,我有錢了,正月裏,我帶你們到鎮上去玩,溜冰跳舞,管吃管喝。”

    聽著這得瑟的聲音,白蔡蔡和小楠相視一笑,得,二哥這口氣還是暴發戶,用爺爺的話來說,這小子就這樣兒,得等以後討個老婆管著,才能收斂些。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白爸拿出那瓶珍藏的百年梅林酒,白二哥一看這酒,那眼神就發綠了,嚷道:“二叔,這大過年的,總有我的份兒了吧?”

    “有,今天都有。”白爸樂呵呵的道。將酒交給白學武,讓他倒酒。當然,蔡蔡,小楠,斌斌,毛毛幾個小的是沒有份兒的。

    倒好酒,白學武就迫不及待的給爺爺敬酒,敬完了,自己滋溜的一口喝幹,咋吧了一下嘴道:“除了香點,好象也沒啥感覺,總之是酒就是了。”

    這一句話把大家說樂了,白大伯指著兒子說:“真是糟蹋。”

    白蔡蔡一邊插嘴道:“二哥這是豬八戒吃人生果兒。”一邊白奶奶聽了直點頭。

    眾人直樂呵的東倒西歪,氣得白學武拿眼瞪白蔡蔡。

    一家人樂呵呵的吃過了團圓飯,白學武手一招,招呼著斌斌和毛毛去屋裏搬煙花爆竹。

    白蔡蔡拿著打火機,幾人一窩蜂的圍在院子裏,村裏各處都響著鞭炮聲,時有煙花飛上天空,映著星星,亮閃閃的,格外的絢爛。

    “二哥,我來點,我來點。”斌斌在邊上大叫,一把搶過蔡蔡手上的打火機,毛毛緊跟在他身上邊,上竄下跳的象只小猴子。

    “去去去,一邊去,有二哥在,哪有你的份,到一邊去,小心一會兒炸了手。”白學武推著兩個小的到一邊屋簷下。

    這才先拿出二十響的雙響,就拿在手上,砰——啪——,聲音震耳欲聾,拉下來又是一掛百子千孫鞭,劈裏啪啦的,立時,整個院子裏就騰起了一起煙硝的味兒。

    “二哥,放焰火,鞭炮留到晚上十二點放。”這鞭炮一放,過年的味兒就全出來了,白蔡蔡也湊熱鬧的跑上前,拿著一根電閃煙花:“二哥,點著。”

    “好咧。”二哥應聲,幫蔡蔡點頭煙花,然後一個跳躍閃開,立時的,一竄細碎的煙花眾白蔡蔡手上的煙花筒裏噴出,不高,彎彎的一個弧度就消失在空氣時。白蔡蔡乾脆樂呵呵的揮著煙花筒在院子裏轉圈。

    “我也來,我也來。”小楠不幹示弱,也拿了一根,跟著白蔡蔡一起放了起來。

    姐妹兩正玩的樂呵,那邊白二哥點頭了一個電老鼠,這是一類在地上旋轉的煙花,只聽一陣滋滋滋的聲音,那電老鼠就在地上故亂的打起轉來,小楠尖叫著四處跑,可好象那電老鼠跟認得她似的,她到哪里,那電老鼠就轉到哪里,小楠就一個勁的尖叫,白蔡蔡等人便指著她哈哈大笑。

    “別玩瘋了,注意安全。”白大伯和白平康喝好了酒,就站門邊抽著煙兒。

    “蔡蔡,看好毛毛,別叫他亂淘。”白爸道。

    “知道了,阿爸。”白蔡蔡回臉笑著,拉著毛毛坐在一邊的屋簷下,看著二哥一樣一樣的放。幾人不時的還充當司令,指揮的白二哥團團轉。

    “大哥,我想著過段時間,等你手頭方便的時候,把我水牛嶺那店的股份提出來。”白爸拉著白大伯坐在一邊的小馬紮上道。這事,他和周萍商量好久了,如今店裏都是大哥一家在經營,他們這麼分紅,時間久了大嫂心裏會不痛快的,再說了老三一家,還盯著自己的分紅了,雖然因為媽的病,老三一家不再提,但這個疙瘩說不定還在的。

    老三那邊比的也就是因為自己在裏面有分紅,所以,白爸想,乾脆就把自己的股份一次性從大哥那裏變現,這樣也省的時間長了,兄弟隔閡。

    “幹什麼,店裏的生意正好呢,這時候提出來豈不可惜。”白大伯一臉的詫異。

    “沒法子,周萍她們學校要集資建房,我們現在住的那地方要拆了,我想著多花點錢,弄個三室一廳的套房。”白爸道。

    “那也不用……”白大伯還待再說,次不防身後衣服叫人扯了一把,回頭一個是自己老婆。

    “是啊,現在縣裏用錢的地方多了,我看,也不用等方不方便了,先把老2家的份子提出來給他急用,這房子可是大事,要儘早辦,遲了說不停就漲價了,我聽三嬸那邊說了,現在海南的房價漲瘋了。”白大嫂在一邊道。

    白大嫂是一輩子圍著老公孩子轉的農村婦女,她不懂什麼以錢生錢的道理,她只知道,老2家當初拿出來的也就小兩萬塊錢,憑啥現在每年近一萬塊錢的分紅,這可都是她家兒子累死累活的賺來的,一家人在這裏面忙的跟轉陀螺似的,不公平,而且,她沒事的時候還問過學武了,明年還會賺的更多,現在開發區已經建好,前些天,聽村長說了,縣裏打算擴大寶嶺鎮範圍,改建一個五峰山區,到時鎮政府還要搬到開發區這邊來,可以預見以後水牛嶺一帶的發展。

    想著以後老2家這麼輕輕閒閑的拿錢更多,她心裏就有些不願,只是她心裏也明白,當初老2家也完全是為了她家學武,所以,也沒好意思提,如今老2自己提出來,那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事了,雖然一次性拿個好幾萬塊錢出來有些肉疼,但長痛不如短痛。

    “大嫂說的對。”白平康笑著回大嫂道。

    白大伯回頭瞪了自家老婆一眼,她那點心思他心裏清楚,只是現在,兩人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好在堅持,心裏只覺有些愧對老2:“行,我過段時間就把你的份子拿出來,往後,若是錢不湊手,你只管跟大哥提。”

    “那當然了,到時不跟大哥提我跟誰提啊?”白平康笑呵呵的道。

    “你小子,現在出息了,酒廠弄的不錯,村裏許多人都誇你,前些天,我去鎮上,還碰到現在園藝場的袁場長了,他酸溜溜的跟人說,你走了狗屎運,種個樹都能挖個百年窖池。呵呵。”白大伯見老2沒跟自己見外,心裏也高興。

    白平康也笑了:“別說,這事兒,若不是姓袁的當初那麼逼我,說不定我還下不了恨心去酒廠呢。”

    “那姓袁的要是聽了你這話,得氣的吐血,如今你這個廠長可比他那場長牛多了,現在園藝場許多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他以前再牛有什麼用,沒錢發,人家豈不跟他鬧。”白大伯深吸口煙道。

    “他活該,要我看鬧都是小的,就該告他,這人太能撈了,曲型的損公肥私。”白爸咬著牙。

    …………

    白蔡蔡眯著眼,看著天空的煙花,聽著大伯和阿爸聊天,突然覺得這一刻是多麼美好。前世,自己同阿媽兩個人的三十晚再也不會重現了。

    “阿姐,小楠姐,快來,春節晚會開始了。”毛毛從屋裏出來,朝兩人招手。

    春晚啊,不能不看。

    “來,蔡蔡,小楠,坐這邊,那邊太斜了,小心得斜眼,以後嫁不出去。”白學武朝兩人招手,白蔡蔡和小楠兩個齊齊翻眼。

    白二哥這張嘴哦,好好的一句話,最後總要來煞風景那麼一筆,一邊白爺爺的煙杆又敲上了白二哥的頭:“說過年的,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此時,白蔡蔡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上那些年青了很多的熟面孔。突然想起前世網路上一句經曲的話,哥吃的不是麵條,是寂寞,引申到此刻,那就是,咱看的不是春晚,是懷念。真的是懷念。

    外面爆竹聲聲……新的一年又來了。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8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六十八章 竹鷓鴣

    大年初二這天,一慣的是女方帶著家人回娘家的日子,三叔三嬸一早帶著斌斌毛毛回縣裏了,大伯和大伯母也回了夏村去竄門子。

    一時間,白家顯得冷清不少,白蔡蔡一天都陪在奶奶身邊,幫她捏腿兒,白奶奶的腿腳恢復的是很快的,如今丟了拐杖那走路也沒有問題,只是不能快。

    “蔡蔡,毛毛跑哪里去了,這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瘋玩。”周萍今天顯得有些煩燥,整個人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二哥帶毛毛去大伯爺家玩了。”白蔡蔡道。

    “那算了。”周萍一揮手,轉身又回屋。

    “大年初二啊,你阿媽定又是想家了,每年都這樣。”白奶奶看著周老師的背影輕歎著道。

    “我去看看。”白蔡蔡。

    “去吧,好好陪陪你阿媽。”白奶奶揮著手,自也起身進廚房鼓搗去了。

    “我決定了,明天,我回縣裏,去買回北京的火車票,我回家一趟。”白蔡蔡還在門外,就聽到屋裏,周老師似乎下定決心似的大聲道。

    “那我陪你一塊兒去。”白爸道。

    “不用了,我爸那脾氣,到底什麼個情況還不好說呢。”周老師聲音掩不住擔心和惴惴。

    “正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情況,我才要跟你一塊兒去,萬一你被你爸趕出家門,流落街頭,也有個伴兒。”白爸打趣的道。

    “你才流落街頭呢,盡說些不好的話。”周老師沒好氣的,但顯然對白爸的提議動心了:“那你廠裏怎麼辦,這去京裏,來回最快也得一個星期吧。”周老師道。

    “沒事,我算過時間,假期還有五天呢,要不,我們下午就回縣裏,晚上就有去京裏的火車,送你到京裏,如果情況順利,我就回來,還趕得及上班。”白爸道,他打算好了,如果去京裏,一切順利,就讓周萍在京裏多呆些時日,他一個人回來,或是情況不妙,那乾脆兩人一起回來,五天的時間也差不多夠了。

    “那爸媽這邊……”周萍道。

    “沒事的,爸媽理解,再說了,你這麼多年都不能回家,媽心裏掂記著呢。”白平康道。

    “嗯。”屋裏周老師輕輕的應了聲。

    白蔡蔡躲在外面,從門縫裏看去,就看自家阿爸擁著阿媽坐在窗前,那種溫馨及脈脈的情意,真個是無聲勝有聲。

    得,她也不用去做電燈泡了,拿著幾本徐師公給她看的風水書,跑樓上小閣樓裏去了,這是爺爺交給她的任務,家裏要蓋房子,讓她找徐師公確定好風水和格局,白蔡蔡便想先自個兒研究一下。

    到了中午,白平康和周老師就提出去北京的事情,白爺爺和白奶奶自然沒口子的贊成,還讓白大伯去村裏找了車,送白爸和周老師去縣裏,當晚,兩人就坐了北上的火車,咣當咣當的一路北上了。

    沒了周老師這個緊箍咒,白蔡蔡和毛毛姐弟倆就徹底放羊了。兩人成日裏跟在白二哥身後,混吃混喝混玩。幾個大哥拿這兩個跟屁蟲也沒辦法,後來發現,有白蔡蔡兩個居然還能起到一些掩護的作用,於是,也樂意帶著兩個,反正花錢的有白二哥這大款。

    “明天,我們去哪里玩?”這天,頭天剛在鎮上溜完冰的白學達同學一大早又約了兩個哥哥學峰和學朝,一起拉著白學武在白家的小閣樓上密謀,當然還有兩個例席的,白蔡蔡和白楊同學。

    “我看,我們今天去五峰山看看,昨天,村裏的喬叔來找我阿爸,說起他們年輕時打獵的情況,讓人神往哪。”白學峰兩眼在眼鏡片下精亮精亮的。

    “好,就去打獵,家裏還有一杆土銃呢。”白學武也躍躍欲試。

    “五峰山?不行啊,那裏面太深了,沒有老獵人帶路,我們進去說不定要就迷路的。”白學朝對五峰山比較瞭解,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我有話說。”白蔡蔡在邊舉手,心裏不由的嘀咕,聽爺爺說過了,五峰山林子深著呢,這些個讀書娃子不知深淺,那說不定真就出不來了。

    “切,今天沒你倆的份兒。”白學武揮手果斷的道。

    白蔡蔡轉臉看了一眼毛毛,毛毛立刻也舉手道:“若沒我的份,我就去告訴爺爺。”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地道啊?”白學武急的抓狂,這事若叫大人們知道,哪還有份兒。

    “學武,別急,聽聽蔡蔡的。”白學峰按住白學武。這段時間白學峰也看出來了,雖然白學武是二哥,但常常不知不覺的被這個堂妹牽著鼻子走。

    “五峰山林子太深了,容易迷,這大過年的出點事不好,不過,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方家溝,那裏有整片整片的竹林子,裏面有許多的竹鷓鴣,不但味美,好的品種,還可以訓練成鬥鳥哦。”白蔡蔡呵呵笑道。前世,寧山縣的鬥鳥那是全國有名的。

    方家溝雖屬金山鎮,但卻是緊鄰著五峰村,也在五峰山邊,它那邊盛產竹子,成片的竹海,看著十分壯觀。

    “對了,去打竹鷓鴣,那個東西做起叫花雞來,賊有味了。”白學武興奮的道。

    最後,一致通過去方家溝打竹鷓鴣的方案,白蔡蔡暗裏得意,她提出去方家溝,其醉翁之意卻是為了訪酒啊,等阿爸回來,她希望能給阿爸一個驚喜。

    心動就立馬行動,確定方案,幾個人便暗暗收拾東西,抓竹鷓鴣有專門的套子。

    整理好一切,一夥人說去鎮上玩,家人也不在意。

    然後大家騎著自行車,繞著山邊的小路,又翻過一個嶺就到了方家溝的地界,將自行車停在山邊,大家便鑽進了竹林,開始找地方下套,白學峰從出生就在城市裏長大,完全不懂這些東西,好在他電視雜誌看的多,動物世界,大自然探索等沒少看,便背著個手,看著另外三兄弟布陷井,還時不時的提一些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讓其他幾個兄弟刮目相看。

    “行啊,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白學武一臉兄弟不錯的樣子道。白學峰很淡定,揮揮手:“這不算啥,不過是電視看的多,雜書看的多。”

    白蔡蔡默然,覺得這老兄雖然一派淡然,但那口氣咋那麼象自家二哥呢,只不過沒有自家二哥那麼直白,不愧是白家出品。

    “學峰,聽我爸說,你爸工作要調回這邊來?”哥幾個布好陷井,便找了個地兒侃大山,此時,學朝背靠在青翠的竹杆,身子晃悠悠的問。

    “嗯,我們白家一支都在寧山這邊,我們一家待在外面總覺的孤單,而且,我爺爺奶奶歲數越來越大了,我爸是獨子,他放心不下爺爺奶奶,正好這邊市里建築設計院要人,我爸趕上機會,調動都快辦好了。”白學峰道。

    “我說呢,今年大伯爺,大伯爺奶奶特別高興,原來是你一家要回來了。”學武直接坐在一塊石頭上道。

    “那今年你也跟著要轉回來讀書了吧,是轉到市里還是轉到縣裏啊?”學朝問,又道:“要是轉到縣裏就好了,正好我倆一塊兒。”

    “嗯,應該是轉到縣裏,今年,咱哥倆一起上陣衝鋒了。”白學峰呵呵笑道。

    “怎麼樣,有幾成把握,我爸可是給我哥下了最後通令,至少要考個大專的。”一邊的初三生白學達道。

    “一般的大學沒有問題,但我想考京大,有點難度。”白學峰扯著一片竹葉子道。

    “唉,你就好了,成績在那裏擺著,我這沒一點底呢。”一邊白學朝長歎,這段時間,他老爸給他壓力不小。

    “還有我啊,馬上中考了,這要是考砸了老爸還不得撕了我的皮啊。”白學達也哭喪著臉,當年,三叔公家的白平雷,在白家幾個兄弟裏面,學習並不比白平生這個老大差,但不知怎麼的,白平雷上臺發台瘋,臨場發揮極差,每次都名落孫山,最後回家種田,這成了他一輩子的遺憾,因此的,對兩個兒子的學習看得格外的重。

    “沒事,到時我們一起復習,一起努力,總能有個不錯的結果。”白學峰鼓勵道。

    白蔡蔡在一邊聽著哥哥們的談話,也確實,前世,白學峰以十分之差同京大無緣,而白學朝勉強走了個大專,出來後跟著同學一起去南方打拼,而白學達高中沒有考上,後來被他爸送去學了個磚匠,之後隨著地產業的興起,這傢伙混的倒是不錯,搞搞裝潢,包點小工程的,日子過的優哉遊哉。

    一邊的白學武聽這哥三個說學習的事情,突然深深的失落了,若是不是他太混,今年,他也讀高三了,抬眼望著遠處,眼神落在一邊竹子的竹稍上,難得的深沉了。

    白蔡蔡轉臉看著二哥失落的神色,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呵呵笑道:“二哥,條條大道通羅馬,行行出狀元呢,如今五峰村說起白學武,誰不豎這個。”白蔡蔡豎著大拇指道。

    “那是,沒看你二哥是誰。”白蔡蔡這一說,白二哥又得瑟了。

    撇撇嘴,爺爺果然目光如炬,他常說白學武這性子還得找個能管得住他的女人才能收斂些,只是,前世,白二哥因為坐過牢,再加上又沒多大出息,因此一直沒討上老婆,這一世又該是怎麼樣的呢,白蔡蔡突然就有一種期待。

    白蔡蔡想著,起身拉著毛毛也在林子裏轉悠,想看看哪個方向可以到村子裏,她今天的任務是要找出梁明華呀。前世的梅林酒正是他開發出來的。

    就在這時,突然前面不遠傳來叭的一聲,隨後就有女人喊救命。

    白家幾個兄弟相視一眼:“快去看看。”於是,幾人一溜子小跑過去,那裏正好一個下坡的坡底,露出一個洞,挺深,這似乎是一個抓野豬的陷井。

    “快拉我上去。”洞下裏,一個女人正靠在洞邊跳著腳招手。白蔡蔡看著那女人,一陣驚訝,這不是上回去家裏採訪過她和毛毛的江記者嗎?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09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六十九章 梁明華

    “江姐姐,你怎麼在這裏?”眾人七手八腳的把江月盈拉了起來,白蔡蔡好奇的問。

    “你,你不就是白廠長家的那個丫頭嗎?”江月盈扭著腳,好一會兒才認出白蔡蔡來。

    “嗯。”白蔡蔡點頭,這時,白學武幾個看著洞下面那尖銳的竹簽,都在道:“這位大姐好幸運,這麼掉下去,居然沒叫竹簽紮穿腿。”

    江月盈看著那洞裏豎著的竹簽,也嚇了一跳,這事後想來,那後心都直冒冷汗,這可是抓野豬的陷井,她剛才掉下去的時候,好象腰間被人推了一把似的,人就摔到了邊上去了,想到這裏,江月盈不由的拍了拍腰,正好拍到衣服的口袋上,手被什麼東西咯了一下,那手便探到口袋裏,拿出來一看,正是上回白蔡蔡送她的石麒麟。

    只是此刻,原來完好的石麒麟通體都是裂痕,然後再手上直接龜裂了開來。

    “這……”江月盈看著手上散了架的石麒麟,然後看了看蔡蔡,突然的,她有一種感覺,這丫頭當初送自己這東西,難道是為了讓自己避開今日之禍?

    想想,又覺得這念頭太匪夷所思了點,也許是自己摔下去的時候,摔到了這麒麟,麒麟才碎的吧。江月盈搖搖頭。然後沖著白蔡蔡等人道:“今天真是多謝你們了,走,到我家坐坐去。”

    白家的幾個小子連忙搖頭,說還要抓竹鷓鴣,蔡蔡卻是求之不得道:“江姐姐家也是方家溝的?”

    “不是,這是我外婆家,我過年來看我外婆呢。”江月盈道。

    “嗯,那我扶江姐姐回去。”白蔡蔡道。一邊白家兄弟有些不放心白蔡蔡和毛毛兩個跟人進村,又看那江記者跳著腳,沒法走路,於是白學峰和白學武兩個就到山腰邊推了自行車過來,馱著江記者到了她外婆家,然後再回竹林裏,叮囑白蔡蔡兩在呆在江記者家,他們一會兒來接她和毛毛。

    不一會兒,就進了方家溝。

    江月盈的外婆一見到江月盈的樣子,便嚇了跳,忙不疊的道:“咋回事啊,咋回事啊?”邊說著,邊將一眾人領進屋裏,又是端茶,又是裝果子的,還去廚房煮了雞蛋。

    “我去山裏,本想逛逛的,沒想掉下陷井了,幸虧遇上他們。”江月盈道。

    她外婆自然忙不疊的感謝,隨後卻是擔心的道:“你這丫頭是咋回事呢,這段時間,老招禍事,別是真撞了什麼黴運了吧?”

    “江姐姐,還是改個名字吧。”白蔡蔡還是忍不住的道,麒麟已經為她擋了一次禍了,可接下來呢,若是還不改名字,說不準真會出大事的。

    “真的是這名字招的禍?”江記者有些不確定的問。

    江記者其實不信這些的,何況說話的又是一個小丫頭,可架不住最近這一段時間發生的禍事越來越多,不由的就有些信了。

    “嗯,應該是這樣,要不,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算算,我跟徐師公學過一點,我再幫你推算一下。”白蔡蔡道。

    江記者報出了出生日期,白蔡蔡還待轉換成陰曆,沒想一邊江記者的外婆一下子報出了陰曆的生辰,白蔡蔡便拿著筆算了起來,其實,要從生辰推算五行,再推算名字的所屬,以及是沖是和,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白蔡蔡這方面連半桶水都不算,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實在是江記者這個名字真的得改了,現在,不用說名字,白蔡蔡就能從江記者身上感到尖銳的煞氣。

    “名字?對了,是名字。”這時,一邊江記者的外婆卻拍著腿叫了起來。

    “外婆,怎麼了?”江月盈好奇的問。

    “丫頭,你還記得你以前小時候的名字不?叫江今月呢,你出生的時候,你外公去寶嶺鎮找徐師公算過生辰八字,今月這名字當時還是徐師公幫你起的呢,當時,你外公說過,今月這個名字可保你日後安康,可你外公走的早,後來,你讀書了,你阿媽幫你改了名字,我也把這茬給忘記了,剛才這丫頭說起徐師公的時候,外婆就想起來了。”說著,那江記者的外婆還重重的拍了拍頭:“瞧我老糊塗了,咋就把這岔子給忘了呢。

    江記者這才依稀記得,小時候自己是有個江今月的名字。

    “嗯,江今月這個名字好,現在改回來也不遲。”白蔡蔡道,剛才阿婆說起江今月這個名字的時候,白蔡蔡明顯看到江記者身上的煞氣消退,顯然當初徐師公是通過五行給她算出這個名字的。

    “那好,以後我就叫江今月了。”聽白蔡蔡這麼說,江記者便道,雖然,她對一個名字能惹出這麼多禍端仍持些許的懷疑,但問題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啊,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再來看上又有外公這一茬,沒想到早年外公就給自己算過了。想著回去,就找人把名字改了吧。

    事情解決,那阿婆一個勁的給白蔡蔡和毛毛兜裏裝糖果。

    “對了,阿婆,你們村是不是有人特會釀酒啊?”白蔡蔡想著梁明華的事情,便問。

    “是啊,村尾的梁家,每年都要釀些酒,村裏人都喜歡到他家找酒喝,別說,那梁家的梁明華釀酒的本事還真不差。”江記者的外婆道。

    “蔡丫頭,你咋知道這村裏有人會釀酒?”一邊的江記者好奇的問,難道也這能算出來的。

    “我一進村,就聞到酒味了,很香很醇的那種。”白蔡蔡呵呵笑道。

    江記者用勁的吸了吸鼻子,真有一股子淡淡的醇香:“呵,還真有。”

    “那我過去看看,我想去他家買點酒,這酒聞著不錯。”白蔡蔡拉著毛毛起身道。

    “你阿爸自己是酒廠廠長,還要買酒啊。”江記者打趣道。

    “那不一樣,不同的酒,不同的味兒。”白蔡蔡道。拉著毛毛起身。

    “來,阿婆帶你去。”一邊江記者的外婆拿下腰布,跟著白蔡蔡出門,三人朝著村尾去,梁明華在村尾最後一家。

    “梁明華在嗎?”過年的時候,家家的門都是開著的,阿婆就站在門外,伸頭朝裏面門。

    “是甯阿婆啊,新年好,快進來。”迎出來的是一對四十左右的中年夫婦。

    “明華,紅英啊,這丫頭想到你這裏買點酒,你家裏酒還有沒有啊?”阿婆拉著白蔡蔡和毛毛進屋,呵呵笑的問。

    “倒是不多了,留了點本來準備自己喝的,不過甯阿婆帶人來,怎麼也要勻一點。”一邊那叫紅英的婦女笑呵呵的道。

    “那就好,就好,謝謝了啊。”甯阿婆笑的咪著眼。

    “來,你們坐,吃點瓜子,我去打來,兩斤夠了吧?”那紅英問。

    “夠了。”白蔡蔡道。

    那紅英便點頭進了後面院子,一邊的梁明華只是坐在一邊喝茶,抽著煙,跟他老婆紅英比起來,他倒成了個悶嘴葫蘆。

    不一會兒,那紅英就提了一壺酒過來,遞給了白蔡蔡,白蔡蔡付了錢,然後將酒湊在鼻子邊聞了聞:“真香啊,跟金山酒廠那百年梅林酒的香味一樣。”

    “金山酒廠?金山酒廠什麼時候有個百年梅林酒了?”一邊正悶聲抽煙的梁明華突然的問。

    “梁叔叔不知道啊,金山酒廠發現了個百年的老窖池呢,裏面還有兩壇沒開封的梅林酒。”白蔡蔡回道。引君入甕哪。

    “什麼,金山酒廠的人找到窖池了?還發現了梅林酒?這什麼時候的事情?”那梁明華顯得很激動,一疊聲的問。

    “今年元旦邊的時候發現的,對了,當時阿婆家的江記者還去金山酒廠做地採訪呢。”白蔡蔡道。

    “阿婆,月盈那丫頭來了嗎?”梁明華問阿婆道。

    “在家裏,在山上掉了陷進,拐了腳不能走路了,哦對,我家丫頭改名字了,以後不叫月盈,叫今月了,她小時候就叫這名的。”阿婆嘀咕的道。

    “哦,我知道,我去問她這事情。”梁明華說著,丟下煙頭,大步流星的離開。

    白蔡蔡也提著酒同毛毛跟著阿婆一起離開,紅英也跟著鎖了門,朝阿婆家去。

    “天意啊,天意啊,我阿爸找了一輩子找不到的東西,沒想到最後卻是被幾個娃子無意中挖了出來。”白蔡蔡等一進門,就聽到梁明華的感歎聲,顯然江記者已經跟他說了事情的經過。

    那梁明華說著,轉頭就往外沖。

    “你幹什麼去?”那紅英瞧著不對,叫住他問。

    “去金山酒廠。”梁明華道。

    “你還要去金山酒廠,你忘了當年爸是怎麼死的嗎?”紅英氣的兩眼發紅。

    “可研究梅林酒是爸一生的願望,我要完全爸的心願。”梁明華道。

    “好,就算爸的心願,可你這時候去金山酒廠,誰還認得你,誰還理你啊,你又不是金山酒廠的職工,估計連窖池都不會讓你進。”紅英退一步的勸道。

    “不會的,我看梁叔叔釀的酒很好,我爸現在正在到處請釀造師呢,想開發古老的梅林酒,我想我爸一定會願意跟梁叔叔探討的。”白蔡蔡在一邊插嘴道,開玩笑,她的目的就是請梁明華出山,可不能叫他老婆幾句話打冷了。

    “你爸?你爸是誰?”梁明華疑惑的問。

    “我阿爸就是酒廠廠長。那窖池,還是我挖出來的呢。”一邊的毛毛自豪的道。嘴裏還在嚼著東西,這小傢伙過年那嘴就沒個停歇的時候。

    梁明華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兩個小傢伙就是挖出窖池的當事人之二。

    “那行,走,帶我去見你爸。”梁明華沖著蔡蔡和毛毛道。

    “可我爸去北京了,還沒有回來。”毛毛道。

    “這樣啊,那我就先去酒廠那邊等。”梁明華很堅決。
作者: linchin    時間: 2012-10-19 02:10 PM

本帖最後由 p29695797 於 2012-10-20 06:55 PM 編輯

第七十章 要文鬥不要武鬥

    到了中午,白家幾兄弟滿載而歸的下山了,然後同白蔡蔡和毛毛會合,雄糾糾,氣昂昂的回了五峰村。

    沒想到白蔡蔡和毛毛前腳剛一進門,後腳白平康就回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白平康坐了一天兩晚的火車,今早剛到縣裏,在家裏休息了一會兒,便又趕回了五峰村。

    “周萍家裏怎麼樣了?”白奶奶忙拉著白平康問。

    “岳母見到周萍哭的稀裏嘩啦的,倒是岳父,仍本著個臉,不過,也沒提趕周萍走的事情,我這廠裏有事,就急著回來了,讓周萍在京裏多待些日子,跟岳父岳母好好處處,總是親閨女,又事隔這麼多年了,想來岳父也狠不了那心了。”白平康道,回想起見到周老爺子的樣子,周老爺子老多了,一頭頭髮全白了,不過,性子還是那麼的強,這次,白平康是狠狠的灌了三杯白酒才得以進門的。

    若不是白平康天生的酒量,還真頂不住周老爺子那一手,開玩笑,那一大玻璃杯差不多就有半斤。

    彙報完周老師家裏的情況,白爸就把開包裹,裏面全是各種點心和禮物,有大舅小舅送的,有大姨小姨送的,還有外公外婆送的等等,白蔡蔡和毛毛兩手都捧不下。

    而毛毛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飛機模型,帶搖控,據說還是周老爺子親自上街挑選的,可把這小傢伙樂的,跑到院子裏,就玩開了。

    “爺爺,阿爸,我今天上午去方家溝玩,給你們買了酒呢。”白蔡蔡回屋放好東西,就提溜著那一壺酒過來。

    “哈哈,丫頭不錯,知道給老爸爺爺買酒了。”白平康樂呵呵的道,還打開酒壺聞了聞:“嗯,這酒不錯,還有那麼點梅林酒的味道,就是不夠香不夠醇。”

    “阿爸,釀酒的人叫梁明華,我聽江記者的阿婆說了,他阿爸就是金山酒廠的梁師傅。”白蔡蔡道。

    “梁師傅?那可是當年金山酒廠的第一釀酒師啊,蔡蔡,你是說這酒是他兒子自己釀的土酒?”白爸有些興奮了,土酒能釀成這樣,那技術頂尖的,最近他一直為開發梅林酒一疇莫展,現在廠裏的幾個師傅都沒底。說著,他又把酒湊到鼻子間聞了聞,又倒了點在杯裏嘗了嘗,這酒夠味兒了,若真是梁明華自己釀的,那這個梁明華已經繼承了當年梁師傅的手藝。

    “是的,他們村裏人經常問他們家買酒喝。”白蔡蔡回道,這些事情,她都找甯阿婆打聽清楚了。

    “那好,蔡蔡,你馬上帶我去方家溝,我找他談談。”白爸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用了,他聽說酒廠裏挖出了百年老窖,已經去金山酒廠了。”白蔡蔡道。

    白廠長一聽梁明華已經去了酒廠,那在家裏也坐不住了,匆匆吃過飯,收拾了東西,就跟白爺爺和白奶奶告辭,叮囑蔡蔡姐弟兩個聽話,便去了金山鎮。用他的話來說,這不馬上回去,他晚上睡覺都睡不坦實。

    “這家裏的板凳還沒坐熱呢,又要走……”白奶奶捧著茶點瓜子出來,看著白平康離開,不免嘀咕了句,老人家,一年忙到頭,也就希望一家人沒事坐在一起嘮嘮嗑。

    “平康這是正事呢,再說了,明天他們酒廠就上班了,哪能天天呆在家裏的,男人幹事業,就要有這股子勁頭,想當年,大禹冶水,還三過家門不入呢。”白爺爺在一邊道。

    白爺爺開口,白奶奶就不說話了,拉著毛毛在身邊,爺孫兩個,一個剝瓜子,一個隻瓜子。

    自家爺爺的想當年也想的太久遠,居然到了三皇五帝時期。白蔡蔡想著,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奶奶,好象這事兒是她惹出來的,年輕人總是忙啊忙的,往往忽略老人的心,於是,便也膩在自家奶奶身邊,乖巧的話兒說了一蘿筐,逗得奶奶眼睛笑成了縫。

    白爺爺在邊上慢悠悠的抽著他的老旱煙,毛毛跪坐在凳子上幫著白爺爺卷煙絲。

    這邊爺孫幾個正嘮叨著,外面卻聽到小豆花在叫:“蔡蔡,蔡蔡,在家嗎?”

    小豆花,她咋來了?白蔡蔡連忙跳下凳子,一溜小跑的跑了出去。只看小豆花跑的氣喘吁吁。

    “小豆花,你怎麼來了?”白蔡蔡邊說邊拉她進屋。

    “我在鎮上,看到方曉北約了好一般子人說要到這裏來找你二哥的麻煩呢,我一聽到消息,就趕緊著來報信了。”小豆花氣喘吁吁的道。

    方曉北?這傢伙還真來啊,白蔡蔡以為他說說呢。不由的跳起腳沖著樓上小閣樓的窗戶大叫:“二哥,二哥,快下來。”中午吃過飯,這哥幾個又不知在小閣樓裏密謀什麼了。

    “什麼事啊?”二哥從窗戶上探個腦袋。

    “方曉北來了。”白蔡蔡道。

    “倒,這小子還真敢來。”白學武一吼,年前,白蔡蔡就跟他說過方曉北讓傳的話,他當時是嗤之以鼻啊,不怕他來,就怕他不來。

    呼啦啦的,不一會兒,白家四兄弟都下來了,惹得白爺爺一頓罵:“走路都沒個正形。”

    隨後白家兄弟當前,沿街竄戶的吼了那麼幾聲,立時,各家竄出十五六歲的小子,不一會兒,白家兄弟身後就跟了一群人了,這派頭,很大哥啊。白蔡蔡想到了義氣,風發那啥的,年青就是熱血。

    “二哥,要文鬥不要武鬥啊。”白蔡蔡和小豆花跟在一群人後頭叫,雖然人家打上門來了,不能不應戰,但還是要小心啊,前世,二哥可是有打架坐牢的前科的,今生也差點栽進去,白蔡蔡免不了要婆媽一下。

    一夥人趕到了村口,正好將方曉北的一夥人堵在村外。

    “方曉北,想咋嘀,劃下道來。”看到方曉北,白家一夥人就起哄了起來。

    方曉北一夥兒臉色有些灰白,他們本想悄悄的進村,不動聲色,候著白二哥落單的時候打悶棍的,這是誰啊,誰走漏了風聲,方曉北一邊架還沒開打,就猜忌了起來。

    “什麼劃下道不劃下道,咱們準備上山玩的,好狗不擋道。”方曉北很光棍,這時候來個死不認賬。

    “行了,你方曉北傳話那會兒挺爺兒們啊,咋這時聳了呢,放心,大過年的,我們也不想打架,咱們要文鬥不要武鬥,不就是那點小恩怨嘛,不值一提,鬥完了,咱們來個一笑了恩仇,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懂不?”白學武把自家爺爺的架式學個十足。

    一邊小豆花捂著肚子差點笑岔了氣:“蔡蔡,你二哥這是拍電視呢。”

    白蔡蔡也笑眯著眼,不過,她放心了,二哥可成熟不少,性子沉穩些了,不在是動不動抄傢伙上的浮燥性子。前世的坎兒算是徹底過去了。

    “怎麼個文鬥法?”聽白學武這邊這個說法,方曉北一邊臉色轉好,松了口氣。

    “這不,今天上午,我剛從方家溝的竹林子里弄了幾隻竹鷓鴣,怎麼樣,咱們各自挑一隻來鬥上一場,輸的人給羸的人說聲對不起就完了,怎麼樣?”白學武道。

    “鬥鷓鴣啊……沒問題。”那方曉北有些得意兒的笑了。

    白蔡蔡站在一邊看著他的笑容,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自家二哥不會在這溝裏翻了船吧。

    不管了,道已經劃下,兩夥人匯成一夥人,一起朝水牛嶺那店那邊去

    這次抓到了六隻竹鷓鴣,各家各分了一隻,另外留兩隻雄的竹鷓鴣馴練成鬥鳥,就養在水牛嶺那邊的竹園子裏,在這方面,白二哥得天獨厚,這小子從小在五峰山這旮旯,幾乎沒有他沒玩過的東西。

    不一會兒,大家到了水牛嶺速食店,進了後院,就看到兩隻竹鷓鴣關在雞棚裏,雞棚裏還剩的一些雞被鬧的雞飛狗跳。

    白學武和方曉北一人一隻竹鷓鴣,先是安撫了好一會兒,又喂了一會兒食,別說,也不知兩人用的什麼手法,本來煩燥不安的竹鷓鴣安靜了不少。舒展著腿步,豔麗的羽毛,很養眼,前世,許多人養鬥鳥,不僅是為了玩,也是為了觀賞。

    隨後,就開始進入了試探性的接觸階段,白學武和方曉北兩個手段層出不窮。

    “沒看出來,你小子在馴練鬥鳥上面有一手啊。”白學武看著方曉北道。

    “我小時候沒人玩,又老受欺負,就常常一個人進山抓竹鷓鴣練著玩兒。”方曉北道,話音裏透著一絲失落,任誰有那樣孤單的童年,都難以釋懷的。

    很快的,兩隻竹鷓鴣就鬥的你死我活起來,最後,盡然是不分勝負。為免竹鷓鴣受傷,兩人敢緊將竹鷓鴣分開。

    “小子,還不錯,二哥正打算馴養竹鷓鴣,怎麼樣,有空的時候來幫二哥。”白二哥朝著方曉北伸出了橄欖枝。

    “行,管飯不。”方曉北也很爽快,這場鬥鳥下來,兩人倒是有些腥腥那個相吸了。

    “管,而且每賣出一隻鬥鳥,你能得到相應的提成,怎麼樣,二哥待遇可以吧。”白學武自誇。

    “那行,以後我就跟著二哥混了。”方曉北道。

    白蔡蔡鄙視,她算是看出來了,自家二哥很有那麼點奸商的潛質,這麼一個優質的鬥鳥馴練高手就這麼被他拉下水了。想來,之前,他們幾個在小閣樓上,說不定就是密謀這事情。

    別說,二哥還是有點商業眼光的。

    前世,自九五年後,寧山縣的旅遊優勢漸顯出來,當時,老街已經過全面修改,前街便是寵物市場,後街是古玩玉器市場。

    而在寵物市場裏面,竹鷓鴣這種鬥鳥那幾乎每家店都有,各色各樣的,而鬥鳥也成了老街一景,前世,白蔡蔡還聽楊華倩說過,寧山縣後來還有地下的鬥鳥賭鬥市場,而一些南方的有錢人都常常到寧山的鬥鳥賭鬥市場玩,常常是一擲千金。

    當然輸的傾家蕩產的也不在少數。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11:50 A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12 03:47 AM 編輯

第七十一章 消息

  算是不打不相識,有了竹鷓鴣這個媒介,白二哥和方曉北算是臭味相投了起來,如今方曉北幾乎成了白二哥的小弟似的,跟前跟後叫著二哥,正月裡,速食店的生意清淡,開春的小雞小鴨還沒孵出來,白二哥基本處於清閒狀態,於是,就同方曉北兩個一門心思放在訓練鬥鳥上,接下來幾天,方家溝的竹鷓鴣沒少遭殃。

  當然,忙活了白方二人的同時,白家人的口腹之欲也滿足了不少,用來訓練鬥鳥的竹鷓鴣都是雄性,雌的基本上都下了白家人的肚皮裡。當然,白學武也挑了幾隻不錯的雌鷓鴣,用來配種。

  看樣子,白二哥是想大幹一場了。

  而白蔡蔡這幾天動極思靜,把自個兒關在老屋的小閣樓裡,雕琢著上回古教授送來的那塊冰種飄花玉翠,掏掉兩隻手鐲,又制了一塊玉牌,剩下的除了一點邊角料外,就是中間一塊大一點的原石,白蔡蔡想花一點功夫,把它雕一個小小的文昌塔出來。

  別外一邊角料呢,則磨成珠子,再同五峰山的山石結合起來,可以串成一副手珠子,這是給小楠準備的,不然,小楠那體質,今後怕是有麻煩了。

  一個文昌塔,白蔡蔡關在小閣樓裡,整整雕了三天,可也才剛剛雕了個雛形,白蔡蔡雕的這個文昌塔有九層,別看它小,卻是五臟俱全,其中,包括塔簷,菱角牙子,券門,窗,裡面還要用上內雕法,總之這後面手緒繁多,再加上整體又小,更考驗雕工,以白蔡蔡兩世的技藝,沒有個十天半月的是雕不好的。

  而用於風水的,塔的聯匾上還要下工夫,總之,一個小小的塔,裡面的名堂多著呢。

  「阿姐,快出來,阿媽回來了。」這時,外面響起毛毛的聲音。

  「哦,就下來了。」白蔡蔡應聲,一聽阿媽回來了,白蔡蔡心裡也高興,為阿媽高興,阿媽回京的事情可比前世整整提前了六年,放下手裡的玉石,白蔡蔡揉了揉脖,有些酸痛,得,以後這方面她得注意,不能小小年紀的,整個頸椎病出來。

  於是開了門,正看到毛毛伸頭在樓道張望,看著自家阿姐出來,毛毛一個勁的招手。兩人一起下了樓,就看周老師坐在廳上,一臉有些風塵朴樸的,眉宇間有些疲倦,但精神頭不錯,而原來眉宇間的壓抑和輕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會兒正跟白爺爺和白奶奶說道著京裡的事情,神情十分的開朗,顯然在京裡呆的不錯,多年前的矛盾煙消雲散了。

  一邊,白奶奶正指揮著一邊的白學武:「學武,快,去村長那邊打個電話給你二叔,這都星期天了,也不見個人影。」

  「媽,不用了,平康打電話到京裡,最近,他們廠正在攻堅梅林酒呢,我聽平康說了,找到了一個好的釀酒師,正在緊要關頭,就隨他去吧,我估計這段時間他都在縣裡跑,我想今天晚上待一晚,明天帶蔡蔡和毛毛回縣裡了,這也快開學了,提前幾天回去,讓他們收收心。」

  「嗯,也對。」白奶奶點頭。

  「對了,周萍,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情。」這時,白老爺子又道。

  「爸,什麼事?你說。」周萍道。

  「是這麼個事情,你也知道你大伯家的平生一家要遷回來了,只是你大伯一家調回來是調在市里,還且還沒弄好,可學峰的學業不能耽擱,學峰那孩子正好讀高三,學籍什麼的就轉在了縣裡,已經讓曉玲那丫頭辦好了,可這個時候讓他住校,跟同學都很陌生,我們怕影響這孩子的學習,畢竟,這可是最後半個學期,最關鍵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讓學峰住你家裡,你是老師,平日的也能照顧一二,你覺得怎麼樣?」白老爺子問。

  老2老三都在縣裡,若說起住房條件,老三家還更有優勢,但老三媳婦那人有些難處人,學峰去怕是住不慣,倒是老2媳婦要好說話些,又是老師,行事細緻,讓人放心,所以,最後白老爺子還是決定跟老2家開口。

  「行啊,我把蔡蔡的房間隔一隔,讓毛毛搬過來住,把毛毛的房間留給學峰住。」周萍想了想道。

  「那好,我就回平生了,讓他準備。」見周萍一口答應,白老爺子也樂呵呵的道。

  事情談定,第二天,周萍便帶著蔡蔡和毛毛回了縣裡。而白平康這些日子果然大多在縣裡跑,為廠裡的梅林酒攻關做好必要的準備。

  晚上,一家人吃過晚飯,看著電視聊著天。白爸的BP機響了,這他BP機是廠裡配的。

  「周萍,我出去回個電話。」白爸道,然後匆匆出門。

  「阿媽,外公外婆有沒有提到我?」毛毛這小傢伙膩在周萍身邊問。

  「提了,還讓你們放暑假去北京呢。」周老師一邊回答,一邊在檢查姐弟倆的寒假作業。白蔡蔡的寒假作業裡面有十篇800字左右的生活日記。

  前世,白蔡蔡業餘的時候曾寫寫網文,這別的本事沒學會,這灌口水的本事學的十足,所以,這八百字的生活日記,白蔡蔡愣是整的兩千字一篇有餘,還文情並貌的,結果,被周老師逮著了一頓狠批,說的蔡蔡面如土色,只得連忙朝毛毛打眼色,江湖救急啊。

  其實白蔡蔡覺得有些冤,生活日記不就是記錄一些吃喝拉撒嗎,她這字字句句裡面可都透著家庭溫情呢,可這些在阿媽的嘴裡,全成了沒意義的廢話,難道還非得什麼事都喊著大道理,談理想,談奮鬥什麼的,這些東西,白蔡蔡一直覺得,寫的說的都沒用,只有默默去做,步步踏實就行了。

  「阿媽,阿媽,北京有什麼好玩的?你給我說說唄。」毛毛接到自家阿姐的眼色,立刻開始他的騷擾大法。

  「好玩著多呢,天安門的升旗,小吃街,放風箏,還有大風車,有掛爐烤鴨,黃昏時還有扭秧歌,茶館喝茶聽戲的……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聽話,不好好學習,這些都沒份。」周老師的注意力終於被轉移,最後卻又數落起毛毛來,這小子一個寒假沒少幹壞事,別的不說,過年的新衣服就炸出幾個洞眼來。

  毛毛苦逼著一張小臉看著自家阿姐,得,這禍水東引,引到自個兒身上來了。

  就在姐弟倆眉宇打著機鋒的時候,白平康回來了,還一臉興沖沖的,白蔡蔡和白楊小同學簡直跟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立刻跑到白爸的身邊,很狗腿的吁寒問暖的,把個白爸弄的莫名其妙,貌似他只離開二十分鐘,沒離開十天半月吧。

  周老師在一邊笑駡:「別搞怪,回屋,該返工的返工,該收心的收心。」

  白蔡蔡和毛毛如蒙大赦,一溜小跑的正要回屋。

  「別跑,蔡蔡,剛才打我CALL機的是古教授,他讓我問你新年好呢。」白爸笑咪咪的道。

  「嗯,古爺爺新年好。」白蔡蔡立刻朝著京城的方向,掬個躬。隨後卻又笑咪咪的看著阿爸:「阿爸,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啊?肯定是關於那梅林酒的。」

  「就知瞞不過你這丫頭。」白爸哈哈笑道,顯然心情十分的愉快。

  「平康,快說,別賣關子了。」周老師在一邊也好奇。

  「古老電話裡說了,我年前給他帶去的三瓶梅林酒,以每瓶十五萬的價格讓人買走了,另外京裡一個收藏的欄目還約了他們,要做一個訪談,談的就是梅林酒的事情,這酒在京裡收藏界引起了不小的哄動,古老讓我做一些準備,到時正可借此機會宣傳一下金山酒廠,為酒廠打打名氣。」白爸興奮的道。

  十五萬,這個價格可超出白蔡蔡的估計了,白蔡蔡原來估計著七八萬差不多,甚至五六萬都有可能。畢竟這時還不象前世的後來那樣炒作白酒。

  「太好了,等那期訪談一播,那梅林酒,想不出名都難。」周老師也一臉高興。

  「是啊,正好,這段時間,在梁明華的攻關之下,新的梅林酒就要釀成了,到時,正可借這訪談之機,推出新的梅林酒。」白爸談起酒廠的事情,那是滿眼放光。

  「阿爸,你得趕快趁這段時間,把梅林酒給註冊了啊,要是初別人搶了先,你哭都沒眼淚。」白蔡蔡在一邊趕緊的道,這可是大事。

  「對哦,這事可真得抓緊了。」白爸一拍桌子:「不行,這事還得找人,要辦得快一點,這樣,我明天要到市里省裡去跑一下。」

  白蔡蔡一句話,白爸跑斷腿。接下來一段時間,白爸就帶著人,專門跑註冊的事情。

  而這幾天,周萍請了人,將蔡蔡的房間隔開,隔成兩個小間,毛毛也搬到蔡蔡這邊來住,這讓小傢伙心裡有些不痛快,大房間換成了小黑屋,這小子能樂意才怪。

  「你想啊,你跟小明打架的時候,小明打輸了,立刻大聲喊,我找我哥來,以前你只能找阿姐,可阿姐打不過小明他哥,以後學峰大哥來了,你再跟小明打架,也可以叫一聲,我叫我學峰大哥來,有個大哥在身後撐腰,那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對不?」白蔡蔡笑眯眯的勸著白楊同學。

  白楊同學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以後咱也有大哥在身邊罩著,於是這小子就樂呵呵的搬家了,並對於學峰大哥的到來寄予十二分的熱忱。



第七十二章 音煞

    開學前一天,下著淅瀝瀝的小雨,白蔡蔡昨晚又雕了大半晚的文昌塔,這會兒還躲在被窩裡睡懶覺。

    前世就是一個夜貓子,今生也仍然不脫夜貓的習性,沒辦法,雕刻這東西,白蔡蔡就喜歡在夜裡,這時候精神特好,思路清晰,聯手上的動作也顯得快而輕靈,只是這段時間,她再也沒有進入那以前那種瘋魔狀態,果然是可遇不可求。

    正迷迷糊糊的做夢呢,周萍進來了。

    「蔡蔡,快起來了,我電飯煲裡煮了粥,桌上還有幾塊煎餅,一會兒,你跟毛毛起來吃,阿媽去買菜去了,今天,你平生大伯他們要送學峰堂哥過來,早點起來啊,不要人家來了,你還賴在床上。」周萍對著被子的一頭道。

    「知道了,阿媽,阿爸呢?」白蔡蔡蒙蒙朧朧的從另一頭探出個腦袋,才發現阿媽對著自己腳那頭說話,不由的樂了。

    「你阿爸當然回廠裡了,他如今忙的腳不粘地,快起來。」周老師沒好氣的瞪了白蔡蔡一眼,這女兒冬天睡覺就喜歡把個頭蒙在被窩,而平日睡哪一頭又不固定,弄得她有時候都找不到人。

    說著,周老師便急急的去買菜去了。

    等周老師離開後,白蔡蔡才從床上坐起來。剛出房門,就被一個輕快,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

    「早上好,快起床。」小黑撲騰著翅膀跳到白蔡蔡身邊的門框上,得意抖著羽毛,似乎笑話白蔡蔡睡懶覺。

    「去,叫毛毛起床。」白蔡蔡揮著手,別說,小黑越來越聰明,每回,毛毛帶它出去溜達,都能讓公園裡的大伯爺爺們眼饞不已,更有人追到家裡來要買小黑,不過,小黑在家裡這麼久了,平日裡沒事就跟著學舌,雖常常鬧驢唇對馬嘴的笑話,但卻給家裡增加了不少的樂趣,一家人自然不肯賣,小黑可是毛毛的寶貝,其實,自小黑來家裡,白蔡蔡沒怎麼管過,一直都是毛毛在照顧,這小傢伙對小黑寶貝的很呢。

    「毛毛,起床了,毛毛,起床了。」小黑又滿屋子撲騰。

    毛毛從廚房裡伸個頭出來,嘴巴上全是牙膏的泡泡,含含糊糊的道:「馬後炮,我早起床了。」隨即又含含糊糊的沖著白蔡蔡道:「阿姐,你又起的比我晚。」

    「我晚上睡的晚不說啊。」白蔡蔡搓著手進了廚房,這雖然開春了,但冬凍樹木,春凍人,又是個雨天,人感覺寒絲絲,陰冷冷的。

    提了煤爐上的水壺,白蔡蔡幫著毛毛兌了熱水,讓毛毛刷好牙,就接著洗臉,隨後,白蔡蔡拿了自己的牙刷杯子走到屋外走廊邊刷牙。

    門口的一株梅樹盆景正開著梅花,窗臺上的水仙也開著一簇簇的小白花朵,晨風過後,一絲淡淡的香氣撲鼻。

    白蔡蔡深吸一口氣,然後刷牙,只是很煞風景的,隔壁的劉大媽坐在門口洗衣服,嘴裡還罵罵咧咧個不停:「壞東西,挨千萬的……」

    白蔡蔡聽了心裡就很不痛快,不是為了現在,而是因為前世,前世,因為蜂窩煤的事情,劉大媽跟自家撒破臉皮,每日裡就這麼指桑罵愧的,你真找她理論,,她都是推個乾淨,前世就是這麼著,她不是罵你,她罵自家老頭,罵自家淘氣的小外孫女。你能拿她如何?

    前世,為了這麼個人,她和阿媽不知受了多少的閒氣,直到不久後,學校拆了這個大院,重新蓋宿舍樓,她和阿媽才擺脫這個人。

    現在想來,真是憋屈。這會兒,又不知誰惹著她了,一大清早的,又罵人,真沒見過這樣的人,也算是極品中的極品。

    懶的再聽她罵人,白蔡蔡匆匆刷牙,轉身回屋,在廚房裡洗過臉,就同毛毛坐在飯桌前吃早點。

    不一會兒周萍買菜回來了,白蔡蔡打掃好家裡的衛生,就蹲在阿媽身邊,幫她掐菜葉子。

    「多吃多占,也不怕漲死,真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乾脆,大家都去做外來的和尚好了,唄,什麼東西。」隔壁劉大媽越罵越響了。

    「你一個早上,罵罵咧咧的,吃錯藥啦,也不怕煩人。」外面傳來劉老師嘀咕的聲音。

    「唄,你個死老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去買垃圾,管好你自個兒就成了,少管我,我就罵,挨千萬的,壞東西……」

    外面劉大媽繼續罵。白蔡蔡肚子裡腹誹著,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的。

    「啪……」的一聲,周老師重重的將蔡丟在盆子裡,濺了一地的水漬,站起身來,似乎要衝出去,咬了咬牙,又蹲下來,死命的掐著菜葉子,好象跟菜葉子有仇似的。

    看著自家媽的樣子,白蔡蔡心裡咯噔一下,突然,她有一種預感,這劉大媽不會是又在罵她家吧,可好象這回,自家好象沒惹到她呀。

    「阿媽,劉大媽是在罵咱家嗎?」白蔡蔡低聲的問阿媽。

    「嗯。」周老師重重的點頭。

    白蔡蔡唬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板的很難看,前世今生的怨氣都集中到一起了。

    「這種事,你小孩子別管。」周老師死命的扯著蔡蔡蹲下。

    「她這麼欺負人,不能這麼算了。」白蔡蔡紅著眼。

    「她怎麼欺負人了,她罵罵咧咧的,又沒指名道姓,要真跟她鬧,她反正光棍的很,到最後,反而會讓宋校長為難。」周萍歎了口氣。

    「阿媽,她倒底為啥罵咱家?」白蔡蔡問,前世是因為房子和蜂窩煤的事情,可這事,自己已經先預防掉了,這回又是為的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阿媽這個班主任,劉老師的女兒也是四小的老師,也教了好幾年了,一直想帶個班級,這回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調走,她也看到這個機會了,但是一年級的學生年齡都很小,都是孩子,這做班主任的,那即是老師,又是保姆,容不得半點粗心,宋教長就是看中阿媽十多年的教學經驗,以及細心和責任心,所以才把一年級三班交給阿媽,她不放心那劉小茹,說小劉老師做事太粗心,責任心也不強,不能帶班級,這不,就讓阿媽上了,給果就成了劉大媽的眼中釘了唄,阿媽倒不是怕劉大媽,真要鬧,總是她理虧,可這事一鬧大,對宋校長不好,阿媽是宋校長親自從寶嶺鎮調來的,這一來就當班主任,雖然,阿媽有這個資歷在,但一鬧開,宋校長總有任人唯親的嫌疑了,對宋校長不好。」周萍解釋道。

    雖然知道有些事自家女兒不一定能理解,但有個人說道說道,倒也能消了些悶氣。

    「那也不能就這麼讓她罵下去啊……」白蔡蔡皺著眉頭。阿媽的心思她理解,宋校長一直以來對阿媽都不錯,阿媽投桃抱李,自然不想給宋校長惹來麻煩。

    「等有機會,阿媽找劉老師談談。」周萍歎口氣。

    「找劉老師談又有什麼用,他在家裡就一甩手管櫃,被劉大媽吼個幾句就成悶嘴葫蘆了。」白蔡蔡撇著嘴,劉老師怕老婆,那在四小也是出了名的。

    門外,劉大媽仍在指桑駡槐,白蔡蔡站在門邊,皺著眉頭瞪著眼,就在這時在,她眼尖的撇見劉大媽的女婿擰著東西,正站在大院子門口,同東屋的趙老師在說話。

    不由的轉了一下眼珠子,便快步走出門,沖著坐在門口聽劉大媽氣哼哼的問:「劉大媽,你一大早的,罵罵咧咧的罵誰呢?」

    「呵,大的不出來,弄個黃毛丫頭出來,怎麼,我罵我自家小外孫女兒,你也管得著。」劉大媽叉著腰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屑。

    「你為什麼要罵你小外孫女兒,她那麼小,還不到兩歲呢,又不懂事,孫大媽,我可聽人說過,這小孩子雖然不懂大人說什麼,但感覺特別靈敏,你罵她,她會知道的,這對孩子今後的成長會很不利的,我看書上說過,小孩子還在阿媽的肚子裡時就注重胎教,到了出生,更需要在愛的環境中成長,這樣她才會成長的健康開朗,聰明活潑,可你這樣天天罵她,孩子的心靈會受到傷害,說不定以後長大了還會有自閉的傾向什麼的……」白蔡蔡拉拉雜雜的說一通,說的劉大媽的臉都快綠了。

    「你這臭丫頭,亂說些什麼東西,我怎麼天天罵小外孫女兒了,還什麼自閉的,你咒我小外孫女兒啊,沒家教。」劉大媽氣的要抓狂。

    「劉大媽,我剛才問你了,你說是罵你小外孫女兒嗎?我也是好心啊,這書上說的是有道理的。」白蔡蔡表面上很委屈,肚子裡卻樂了,其實她也沒有說錯,劉大媽天天罵人,卻拿自己的小外孫女兒當擋箭牌,這在風水裡面也是不好的,會對孩子形成一種音煞。前世白蔡蔡記得,劉大媽這個小外孫女兒好象不久後就出事了,叫玻璃紮了眼睛,瞎了一隻眼,為這事,劉大媽的女兒女婿和劉大媽鬧翻了。

    「媽,以後小囡囡還是我們自己帶吧,您老忙,以後不麻煩您老了。」不知什麼時候,劉大媽的女婿站在一邊,臉色很不好的道。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11:55 AM

第七十三章 小囡囡

    「我說小吳,你什麼態度啊,當我聽不出你話裡的意思啊,是,敢情著我犯賤,巴巴的要幫你帶女兒,天哪,我真是命苦,天天做牛做馬的,最後還討人嫌,走走走,你抱走,反正小囡囡也不姓劉,她姓吳,她有爺爺奶奶的,還要外公外婆瞎操什麼心。」劉大媽氣的暴走,沖著她的女婿吳輝直吼。

    「媽,你這是幹什麼,吳輝沒有別的意思,他是怕小囡囡頑皮,怕她煩著你。」這時,劉大媽的女兒劉小茹從屋裡出來,一邊勸著劉大媽,一邊暗示了那吳輝趕快解釋解釋。

    「媽,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怕你累著了。」那吳輝知道自家岳母的脾氣,他剛才一時氣憤說出那樣的話,若是不給她一個臺階,那會鬧的沒完沒了的。因此,這會兒也放軟了口氣。

    「是啊,是啊,都進屋說話。」劉老師正在廚房裡洗著碗,急急的出來打圓場,那手還推著劉大媽進屋。

    劉大媽一扭身子,恨恨的瞪了蔡蔡一眼,一邊的周老師連忙將蔡蔡拉到身後,蔡蔡躲在自家阿媽自後,一臉純良無辜,倒讓劉大媽不好說啥了,只得恨恨的一跺腳,又瞪了周老師一眼,這才進屋了。

    不一會兒,屋裡又傳來一陣低低的爭吵,東屋西屋的幾戶人家都探頭張望,白蔡蔡也張望著,點火的效果不錯,按劉大媽的性子,家裡要鬧上一陣子了,雖然她的手段有些小道,但實在是這劉大媽太氣人了,不找點事給她添堵,她就要找事兒給別人添堵。

    當然,對因此而受池魚之災的吳輝同志,白蔡蔡只能表示遺憾,其實,如果吳輝同志真把孩子接回家自己帶,說不定能免去小囡囡接下來的一場大禍也不一定,當然了,這事也說不準,天道這東西常常不以意志為轉移。

    「蔡蔡,下不為例。」這邊周老師瞪了蔡蔡一眼,拉著她回屋。

    蔡蔡不由的暗暗伸了伸舌頭,就知道自己這點小技量是瞞不過阿媽的雙眼的。

    「我知道了,阿媽,其實我也是為她家小囡囡好,她那麼拿小囡囡當擋箭牌對小囡囡真的不好的。」白蔡蔡解釋著。

    「你都有話說。」周老師繼續瞪著她,然後將她拉回屋裡,關了門,讓蔡蔡坐在她的對面,這才一臉正色,這股正色,白蔡蔡以前看的多,大多都是阿媽在教導學生的時候的表情,但阿媽很少對自己用。

    「丫頭,你維護阿媽,為阿媽出氣,阿媽很高興,但阿媽希望,以後,至少,在你長大成人前,這種小手段少用,儘量不用,你是學生,阿媽希望你陽光燦爛,每一步都端端正正,這對你的人生成長是至關重要的,嗯。知道嗎?」周萍做為一個老師,她不能不未雨綢繆,她發現自己這女兒,別看平日很乖巧低調,但其實相當聰明,尤其在人心方面,似乎看的很透,而且這丫頭鬼主意也多,這讓她高興之餘,也有些擔心,事有反常必為妖啊,人有時常常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所以,儘管她心裡很高興女兒的維護,但仍要敲打,玉不琢終歸難成器,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阿媽,我知道了,我一定記住你的話。」難得的看阿媽如此正色,白蔡蔡起身坐到阿媽身邊,把頭枕著阿媽的肩膀上,帶著點撒嬌的口氣道。

    雖然她覺得阿媽有些小題大做,但不知為什麼,這時候阿媽的敲打,讓她心裡很高興,前世,阿媽把太多的關注給予了她的學生,有時往往疏忽了自己這個女兒,再加上家庭的關係,以至於她的性格成長的相當的孤僻內向,難處人,等到阿媽發現她這些問題,那時候她的性格已經定型了,充滿了棱角,想改都難,只是後來在社會上打拼幾年,這才漸漸的被磨圓。

    而現在,白蔡蔡覺得,被自家阿媽敲打也是一種幸福。不由的就磨著臉面,埋在阿媽頸窩子裡。

    「你這丫頭,多大了,還撒嬌,小心讓毛毛笑話。」周萍叫女兒這親昵的動作弄的哭笑不得。

    「哼,那小子,他敢?」白蔡蔡輕哼著。

    「你就欺負毛毛吧。」周老師輕拍了一下白蔡蔡的腦袋。

    「阿媽,你講點理,我疼他都來不及。」白蔡蔡坐直身子抗議。

    …………

    就在這時,門啪的一聲打開了,白爸帶著一身春寒進屋。

    「我說你倆母女窩在房裡幹什麼呢,別是說我的壞話吧。」白爸放下公事包,打趣的道。

    「唄,誰沒事說你的壞話。」周老師瞪了他一眼,隨後又問:「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不是加班嗎?」今天正好是星期天。

    「這不,平生他們要來嘛,我總得在家裡招待一下啊,要不然,平生大哥會說我怠慢他們的。」白爸道。這段時間,他是真的很忙,忙到平日待家裡的時間都很少,鎮裡,市里,省裡,各處跑,不由的對周老師有些抱歉:「這些日子,家裡可辛苦你了。」

    周老師嗔了他一眼,一副你還知道啊的樣子。

    白蔡蔡捂眼,這是赤果果的打情罵俏啊,很識趣的溜出了屋。毛毛這小子又不跑哪里瘋去了,白蔡蔡沒事,又檢查了一下毛毛騰出來給學峰堂哥住的那間屋子,東西都清空了,不過,一邊的書櫃上,以及桌子上還擺著幾個白蔡蔡雕的石雕,都是周老師從蔡蔡屋裡搜刮來的,做裝飾用。

    得,阿媽可真會挑,這裡面好幾個都是雕了福運玉符和康壽玉符的,看到這些,白蔡蔡就想起她正在雕的文昌塔,這些天文昌塔也雕的差不多了,乾脆,就把那塔放在文昌位上,說不準對雪峰大哥的學習有用,要是能讓學峰大哥更上一層樓,達成他的心願,那豈不是挺不錯的。

    白蔡蔡美滋滋的想著,心動就立馬行動,轉身回屋,拿了文昌塔就擺在了文昌位上。

    「蔡蔡,我和你阿媽去接你平生大伯他們,你和毛毛看家啊,別亂跑。」這時,白爸和周老師從屋裡出來,叮囑了白蔡蔡一聲,然後騎著自行車去了車站。

    白爸和周老師離開後,白蔡蔡就做起家務來,先把家裡打掃乾淨,然後又搬出過年吃的瓜子糕點,又洗了幾個茶杯,一會兒,平生大伯他們來,還得泡茶不是。

    一切準備就緒,就在這時,毛毛急匆匆的回來,一進門就大叫:「阿姐,不好了,小黑叫隔壁的劉大媽關屋裡了,你快去把小黑放出來。」毛毛邊說邊急的跳著腳。

    「怎麼回事啊?小黑怎麼會被劉大媽關屋裡?」白蔡蔡連忙問。

    「我眼小明在玩呢,不知怎麼的,小黑就跑掉了,我一直沒找到,後來聽到小黑在劉大媽屋裡叫,可劉大媽根本不讓我進屋。」毛毛氣的嘟著嘴。

    劉大媽正氣著自己呢,怎麼可能讓他們進門,這事得找劉老師或者他家裡的其他人,白蔡蔡想著,便問:「那劉大媽家裡的其他人呢?」

    「小劉老師和吳叔叔一起出門了,劉爺爺估計又去廢品收購站那裡淘垃圾了。」毛毛道。

    白蔡蔡明白了,估計劉大媽鬧個不休,家裡人乾脆都躲出去了,這下可麻煩,小黑落到劉大媽手上,劉大媽一氣之下,會不會就烤了它?小黑小命休矣。

    於是,白蔡蔡立刻拉著毛毛急急的出門,果然的,隔壁傳來幾聲小黑驚恐的尖叫聲:「救命,救命……」白蔡蔡氣樂了,這貨居然還知道叫救命。

    「毛毛,你快去把劉老師叫來,我這邊看著。」白蔡蔡吩咐毛毛道,毛毛一聽,點點頭,撒丫子就跑。老街就在四小邊上,不遠。

    毛毛走後,白蔡蔡聽著屋裡小黑的叫聲發急,使勁的拍著門,乾脆的模仿起小劉老師的說話聲:「媽,開門,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啊,回來就把小囡囡抱走唄,省得我心堵的慌。」劉大媽的口氣仍不好,顯然還沒消氣。說著門就打開了。

    白蔡蔡慶倖,小地方,這時候的門大多都還沒有貓眼那東西。

    「怎麼是你?」劉大媽一看是白家丫頭,便瞪眼,白蔡蔡嘿嘿一笑,趁著她沒注意,硬是從她身邊擠了進屋。

    劉大媽氣得在身後罵:「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啊,怎麼隨便往人家家裡闖,你家大人怎麼教的?」

    白蔡蔡只當沒聽見,順著小黑撲騰著翅膀的聲音,就到了劉大媽的臥室門口,那門開著,床對面的桌上擺著一隻鳥籠,小黑就在鳥籠裡撲騰,而床頭,小囡囡正睡在那裡,手舞足蹈的,正看著小黑咯咯笑著,笑的黑眼睛開心成了一條線。

    「你這臭丫頭,給我滾出去。」這時,劉大媽一手抵住了門框,不讓白蔡蔡進屋。

    其實白蔡蔡也沒打算闖進臥室,真那樣,那反而是她理虧了,她只是要看到小黑沒事就行,等到毛毛帶劉老師回來,劉老師自然會把小黑還給她家。

    「劉大媽,你怎麼把我家小黑關在籠子裡?」白蔡蔡看著劉大媽質問,小黑在這一帶挺出名的,容不得劉大媽不承認。

    「小黑自己飛我家來的,我家小囡囡喜歡,就讓她玩一會兒唄,你這丫頭這麼小氣幹什麼?」劉大媽不屑的道,一隻破鳥,誰稀罕。

    白蔡蔡無語,得,劉大媽乾脆倒打一耙了。

    「咯咯咯……」小囡囡開心的笑著,白蔡蔡不由的望向她,卻突然發現,小囡囡混身籠著煞氣,相當的銳利,白蔡蔡嚇了一跳,隨後她發現煞氣的來源居然是床頭上面掛著的那一幅36寸的玻璃鏡框,鏡框裡是一副劉大媽和劉老師的合影。

    白蔡蔡記得,去年劉大媽小兒子結婚前,去上海拍了婚紗照,劉大媽和劉老師也一起去玩了幾天,也照了一張放大,回來的時候,劉大媽可是好一頓炫耀。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12:43 PM

第七十四章 條件反射

    在風水學裡面,頭頂壓迫是很不好的一種風水,所以,象橫樑壓頂等等,都是不吉利的,雖然床頭掛畫不存在這個問題,但大而厚重的橡框也帶著一種不吉利的運勢,所以,這種佈置,在風水師的眼裡,也是要極力避免的。

    床頭掛畫可以增加臥室之雅意,但要以輕薄短小為宜,否則,其他且不說,就單單它存在的風險來看,一旦掛勾脫落,砸了下來,那睡在下面的人,非死即傷,不可不慎哪。

    而現在,白蔡蔡就看到了這個風險,不,或者已經不能說風險了,從煞氣的程度來看,危險就在眼前,回想前世,小囡囡倒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禍事的,白蔡蔡真記不太清了。

    可她知道,小囡囡眼前就有處於危險之下。

    「劉大媽,你床頭怎麼掛那麼大的像框,還是趕緊移開吧。」白蔡蔡沖著劉大媽道。

    「嘖嘖,你這丫頭片子,真是咸吃蘿蔔談操心,我掛像框關你啥事兒,走走走,一會兒,等小囡囡玩過癮了,小黑會還給你的。」劉大媽推攘著白蔡蔡。

    「不是的,掛那麼重的像框,而且還是玻璃鏡面的,真的很危險。」白蔡蔡強調,雖然前世,後來,許多人拍婚紗照,那床頭都要掛巨副照片,但那時候掛卷軸的多,或者有像框,但因為照片上用了冷裱膜,因此一般不會用玻璃鏡框,這樣,相對來說,沒什麼危險了。

    「喂,我說你這丫頭,今天是成心給我添堵的是吧,早上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現在又來烏鴉嘴,你真當我不敢教訓你啊。」劉大媽一手叉腰,火了。

    白蔡蔡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年月,好人難做啊,得,反正不關她的事,劉大媽也說一會兒就還小黑了,乾脆,她也別在這自找沒趣了。

    白蔡蔡想著,不由的又看向小囡囡睡的床頭。猛然間,就看到牆上鏡框有種往下墜的趨勢。

    「呀……」白蔡蔡大喊一聲,一把推開劉大媽擋著自己的胳膊,整個人撲向小囡囡,將小囡囡護在身下,同時雙手抱頭。隨後她就聽到嘣的一聲,接著,一隻手的手背傳來鑽心似的疼,而護著頭的兩條胳膊也砸的生疼生疼,頭也有些暈乎乎的。

    「囡囡……」劉大媽這時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撲到床上,搬開磺在蔡蔡背上的鏡框,那鏡框的玻璃已經碎掉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啊。」這時,劉老師同毛毛一起回來了,一進屋,見到這情形,也嚇了一大跳。

    「阿姐。」毛毛也急慌慌的上前扶著白蔡蔡。

    身上的鏡框拿掉了,白蔡蔡放下手,直起身來,背上,一些碎的玻璃片滑落下去,手背鑽心似的疼,原來一塊碎玻璃正好插在了手背上,一手背全是血。

    「咯咯咯……」小囡囡這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卻開心的笑著,還以為大家在跟她玩遊戲呢。

    「老婆子,還愣著幹什麼,快送蔡蔡去醫務室啊。」一邊劉大老師大吼。

    「阿姐,阿姐,你流血了。」毛毛嚇的小臉有些白了。

    於是,劉大媽抱著小囡囡,劉老師帶著蔡蔡,毛毛跟在身後,一眾人直赴校醫務室。

    除了那塊玻璃插進手背,縫了幾針外,其他的沒什麼大礙,到於小囡囡,一點問題也沒有,這會兒,靠在劉大媽的懷裡正呼呼大睡了起來。

    醫護室的醫生幫蔡蔡包紮好後,又打了一針,然後開了消炎藥什麼的,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這才完事。

    「蔡蔡,蔡蔡,你怎麼樣了?」這時,周老師急急的趕來,看著蔡蔡手包的嚴嚴實實的,那眼眶便紅了,咬牙切齒的沖著劉大媽吼:「劉大媽,蔡蔡要出個什麼問題,我跟你沒完。」

    她身後跟著白爸,還有白平生夫婦以及學峰堂哥。

    她們一回來,就聽鄰居說,蔡蔡被劉大媽給打了,還流了許多的血,劉家門口的地上還滴了幾滴,周老師看著地上的血跡,差點沒昏過去。

    倒不是周圍鄰居慌報軍情,而實在是大家都不清楚情況,只是根據看到的加上推測得出的結果,蔡蔡從劉家出來,一手的血,而劉大媽這些日子裡都要指桑罵愧的罵白家,因此,得出這個結論不奇怪。

    白家一夥人連家門都沒進,就急衝衝的朝醫務室來。

    「劉大媽,你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沖著我們大人來好了,對付個孩子算什麼。」白爸這時也沖著劉大媽吼,發飆了,白蔡蔡從來沒見過自家常拿好人卡的阿爸也有這麼暴走的時候。

    「我沒有打蔡蔡,是蔡蔡救了小囡囡。」劉大媽一臉的悻悻,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個兒有些沒臉見人了。

    「阿爸,劉大媽沒有打我,是意外。」見這情形,白蔡蔡也連忙用手去扯阿爸阿媽的衣角,嘴角又不由的抽了起來,這一隻手雖然沒傷,但也砸的青紫一片,這一動都一抽一抽似的痛。

    「是啊,是啊,今兒個的事情,多虧你家蔡蔡了,要不然,我家小囡囡還不知要怎麼樣了?」劉老師也連忙的感謝道,然後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遍。

    白爸和周老師一聽這麼回事,雖然心疼蔡蔡,但也不好說劉家什麼了。

    「劉大媽,不好意思,是我沒弄清楚狀況。」白爸一聽不是那麼回事,連忙道歉,周老師顯然那氣兒還沒消,甩著一張臉。

    「不不不,是我不對,白廠長,周老師,我這人就是這人見人嫌人的氣性,一張破嘴,以前,得罪之處,還請原諒,這回真的是多虧蔡蔡了,要不然……」說到這裡,劉大媽的背一陣發寒,若不是蔡蔡,那麼大的鏡框砸下來,還有那些碎玻璃,天知道會出什麼樣的狀況,想著,劉大媽就後怕。

    隨後一行人回到家裡,劉大媽把家裡過年人家送來的吃的喝的,全搬白家來,那股了熱情的勁兒,跟之前那真是冰火兩重天,倒是把白爸和周老師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也知這劉大媽其實是一個渾人,也不於她計較了。

    只是蔡蔡,心裡想著前世,自己和阿媽受了她不少閒氣,終是不能完全釋懷,最後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躲回屋裡躺著休息去了。醫務室的醫生怕蔡蔡會有輕微腦震盪,讓蔡蔡回家靜臥休息的。

    廳上,劉老師和劉大媽聊了好一會兒,才回屋。

    過了一會兒,劉小茹和他丈夫回來,知道這事,也是嚇了一跳,又專門到白家來感謝了一通。

    「你這丫頭,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小身板兒,你就不怕砸傷了自己啊?」房裡,白學峰很好奇啊,他覺得有必要瞭解一下自家堂妹當時救人的心態。

    毛毛聽著學峰大哥的話,也雞啄米似的點頭,那想大的鏡框砸下來,想著也怕人。

    白蔡蔡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將一本書丟在地上,白學峰和毛毛兩個都自然而然的彎下腰去撿,結果「咚」的一聲,兩人頭撞頭。

    「哎喲……」毛毛痛呼。

    「蔡丫頭,你沒事把書丟地上幹什麼。」白學峰一臉莫名其妙,扶著毛毛的頭一個勁的揉,生怕撞傷了毛毛。

    「就是,阿姐啊,你這是在害人。」毛毛皺巴著一張臉抗議。

    「這就是解釋啊,當時發生危險,我腦子裡啥想法都沒有,就好象東西掉下地,你們彎腰去撿一樣,是一種條件反射。」白蔡蔡摸著鼻子道,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她腦子裡真有什麼想法的話,那情況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畢竟,她心裡還是氣著劉大媽的,當時情形只要稍一遲疑,想救都來不及。若是紮在自己手背上的玻璃紮進小囡囡的眼睛,那前世的一切又將重演了。

    「蔡蔡,我聽周阿姨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啊?」就在這時,楊華倩風風火火進來。

    「學習雷鋒呢。」白學峰半取笑的道,起身揉了揉白蔡蔡一頭篷篷的短髮:「好了,你同學來了,我就不陪你聊天了,我去把東西整理一下。」

    說完,沖著楊華倩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我來幫你。」毛毛一溜小跑的跟在他身後。

    「這誰啊?」等白學峰和毛毛離開後,楊華倩湊到白蔡蔡耳邊,一臉好奇的問。

    「我平生大伯家的堂哥,轉到我們一中的高中部,今年是高考生,家裡的重點照顧對象。」白蔡蔡笑著介紹。隨即又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北京好玩嗎?」

    「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一個寒假我都跟著我大伯學拳呢。」楊華倩頗有些鬱悶。

    學拳?楊華倩練過拳的事情,白蔡蔡前世就知道,不過,這姐兒不是練拳的料啊,據前世的楊華倩說,她練拳把自己的身體給練廢了,要不然,她定是要走家族的路子,考警校的。

    楊家,除了楊華倩那個在文化局工作的小叔叔,其他的全是屬於政法系統一系。在寧山縣,也是屬於衙內一黨。

    白蔡蔡記得當時聽楊華倩這麼說的時候差點去買塊豆腐撞死,你說說,人家是身體練廢了才考京華的,哪象她頭懸樑,錐刺股的才剛剛達京華的線,這人比人,氣死人哪。

    「練的怎麼樣?」白蔡蔡問。

    「還行。」楊華倩頗有些得意,雖然這個寒假很累,但效果不錯,大伯和老爸都說她有習武的天賦,比她小叔叔強。

    「適可而止吧,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白蔡蔡適當的提醒了一下。楊華倩的性子她是瞭解的,做什麼事都有一股子拼命三郎的勁道,但也容易傷了自己。

    「沒事。」楊華倩揮揮手,毫不在意,又道:「對了,我爸也來了,送獎金來的,是元旦的時候,你舉報殺人犯線索的獎金。」

    白蔡蔡一愣,隨即卻一拍床頭:「完了。」說著,又阿喲的一聲,顯然碰到痛手了。

    「怎麼了?」楊華倩好奇的問。

    「這事,我阿爸,阿媽還不知道呢。」白蔡蔡皺巴著臉道,她有一種預感,阿媽會發飆。

    果然的,白蔡蔡話音剛落,周萍就拿著一個裝錢的信封進來:「白蔡蔡,你跟我說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阿媽,我頭暈,要睡了。」白蔡蔡立刻裝死。同時朝楊華倩眨眨眼睛。

    楊華倩也眨了眼,然後溜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12:48 PM

第七十五章 老街機遇

    最後,那獎金一分為三,白蔡蔡,楊華倩,再加上毛毛這個打醬油的,一人一份,倒把毛毛給樂呵的,覺得自己立功了,得意的不行。

    隨後,楊華倩阿爸坐了一會兒,就帶著楊華倩離開了。

    等人都散了後,周老師坐在一邊生著悶氣。她心裡糾結啊,做為老師,蔡蔡的這些舉動值得表揚,可做為一個母親,她又不能不擔心女兒。

    「這不都過去了嗎?別生氣了,以後警告女兒,事事不准強出頭不就行啦,事事報備,沒有准許,就不准擅自行動,這樣行了吧,再說了,我看蔡蔡心裡有數的。」白爸坐在一邊勸解。

    「你就慣著她吧,反正在你眼裡,女兒啥都好。」周老師白了他一眼。

    白爸嘿嘿笑,知道這事沒法跟周老師爭論的。

    「行了行了,你去陪平生大哥他們說話吧,我沒事,其實心裡挺高興的,就是有些擔心,有些氣這丫頭太自作主張,事後還一點口風都不露。」周老師說著又咬牙了。

    「那是,不過,我看那,就今天這兩件事情,蔡蔡也沒法回來找你做主啊,真回來找找你做主,那黃花菜都涼了。」白爸笑道。

    「也是。」周老師笑笑,隨即又一瞪眼:「不過,蔡蔡面前,你還得板著臉兒,省得這丫頭尾巴翅上天。」

    「是,周老師怎麼說怎麼是。」白爸打趣道,隨即就苦了臉,被周老師暗中狠狠的擰了一把。

    接著兩人一個去跟白平生夫婦聊天,一個進了廚房準備晚飯。

    等他們離開,毛毛從一邊的門背後跑了出來,鑽進了蔡蔡的屋裡:「阿姐,警報解除,不過,阿媽說了,不能給你好臉色,省的你尾巴翹上天。」

    「嗯,我知道了。」白蔡蔡樂呵呵的拍了拍毛毛的頭,這個耳報神不錯。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果然的,白爸和周老師兩個沒一個給蔡蔡好臉色的,不過,蔡蔡也不在意,還裝得一幅十分懺悔的樣子。

    倒是平生大伯夫婦和學峰堂哥幫著蔡蔡說了一陣子好話,白爸和周老師才就驢下坡,敲打了一頓白蔡蔡,才宣佈事情過去了。

    白蔡蔡自然是你們怎麼說怎麼是,做了個應聲蟲,配合十分的默契,拿個最佳配角不成問題。

    「對了,我聽平健說,學文寫信回來,要在部隊裡轉志願兵了?」平生大伯同白爸喝著小酒聊天。

    「不錯,我覺得是好事,農村兵出來都不安置的,能轉個自願兵,出來是按幹部安排,我想著,到時侯,我們大家出把力,也能幫學文安排個出路。」白平康道。在這方面,他有底的,別的不說,至少這酒廠裡他還說的上話,到時把學文安排在酒廠的保衛寇里,應該不成問題。

    「嗯,不錯,到時候,我在市里說不定也能想想辦法。」白平生道,想著,又一陣感歎:「還是回家裡來好啊,在外面,想找個人幫忙是千難萬難,只覺事事不順,這回到家裡,雖然事情煩多,但幫的人也多,事情就順多了。」

    「那是,一個好漢三個幫嘛。」白爸點頭。

    「對了,我昨天見到平安和大木了,我聽他們說今年要在縣裡開個玉器店?」平生大伯母曹青芳道。

    「不錯,我們家正好有個石雕手藝,平安的手藝在我們幾個兄弟姐妹裡面最好了,這回程氏珠寶那邊負責原石,平安等於在這邊開個分店,名字都起好了,就叫平安玉器,這段時間,正在找店面呢,都叫我們幫她留意。」白平康回道。

    「店面?我看這老街的店面就不錯啊,特別老街口那一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不少店面在轉呢,可以讓平安轉一個啊,或者直接買一間,比租花的來,經濟發展,今後這房產肯定會增值。」曹青芳又道。她原來是建築公司搞預算的,這回轉到市里時,托了人,就安排在市二建,對建築房產這一塊比較熟悉。

    「不行,這老街這一塊要拆了,這一帶的房價這段時間降了很多,不過沒人要。」周老師道,四小就在老街的隔壁,這事情,周老師聽學校裡的人說的多了。

    「怎麼會降呢,就算拆了重建也能回遷的啊,這地段,我看不錯。」曹青芳奇怪的道。

    「要是拆了蓋商品房,有的回遷,那房價就不會降了,可問題是縣裡打算建一個沿河公園,這老街正在沿河公園的範圍內,這拆了只會補助錢,可沒有的回遷。」白平康道。他還聽說了,老街的一些居民對這不滿情緒很大。

    「原來是這樣。」曹青芳點點頭,確實這種情況下不定因素太多,房價自然會下降。

    「阿爸,我聽徐師公說過的,老街不會拆,說不定以後還會發展成為特色的步行街。」白蔡蔡突然的插嘴道。過年前,徐師公就說過,老街風水正盛,不可能拆,而這一點蔡蔡是心知肚明。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而每一任縣長的施政手段也是有區別的,現任趙縣長覺得老街過於老舊影響市容,當年確實出了拆遷老街建沿河公園的計畫,但,這僅僅是一個計畫,因為馬上,趙縣長就要調走了,新的甯山縣縣長卻看到了老街的特點,再結合寧山縣的歷史人文,打靠了沿河古商業區,將旅遊和特色商業,手工業結合成一體,成為寧山縣,乃至豐原市最具物色的市集。

    其中不僅僅是古董玉器,還包括傳統美食,傳統繡紡,還有傳統手工藝等等。

    「徐師公從哪里知道的?」白爸好奇的問。

    「這我就不知道的,他認識的人挺雜的,不過,我也覺得,象這麼有特色的老街,拆了實在可惜。」白蔡蔡道。

    「不錯,就現在徽州那一塊,除了幾個古民居旅遊點,其他的地方,都很難有這種大面積的徽建築了,這要拆了,確實可惜,再說了,現在國家可下文了要儘量保護古建築,別說,這一塊能不能拆的了,我看那,還真是個未知數。」曹青芳分析道。

    「這事,咱們也搞不清楚,不管它了,喝酒。」白爸揮揮手。

    白蔡蔡鬱悶啊,心想著,阿爸,怎麼能不管它呢,你手上握著幾萬塊錢哪,過年的時候,大伯母怕白爸變卦,早早的就把水牛嶺那地兒的份額提了出來,給了自家阿爸,算是了結了這事情。

    本來,水牛嶺那錢,白蔡蔡是準備阿爸下崗後的再創業資金,但眼前的情況,估計阿爸是不會再有下崗的事情了,如今,這筆錢就成了一筆閒錢。

    手上握著一筆閒錢,這時候不投資什麼時候投資啊,雖然,老街古建築是不能隨意交易的,但老街上不是全都是古建築啊,過去有些人家就拆了重蓋了。

    比如物資局的那個廢品收購站,原來屋主發生是火災,後來乾脆就將地皮賣給了物資局,物資局就建了一個小樓,做為廢品收購站點,但現在,物資開放,物資局的地位就開始沒落了,再加上局裡這樣那樣的歷史遺留問題,物資局的資金也越來越緊張,就白蔡蔡所知,過不了多久,物資局就把這個廢品收購站關了,而這店面賣給了一個外地來投資的房產商。

    那麼眼前,不正是一個機會嗎?當然這只是前世的事情,現在物資局不是不有賣廢品收購站那房子的打算,這還不好說,

    白蔡蔡覺得有必要找個機會,去套套廢品收購站那個大姨的消息,看看物資局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如果有,再想辦法說服阿爸阿媽,這個機會放過,實在可惜了。

    白蔡蔡的思想又開始跑火車了。

    一頓飯吃完,晚上,平生大伯夫婦就去了老街旅社休息。第二天,便趕去市里繼續辦理調動的事情。

    白蔡蔡這邊也開學了,只是她學習雷鋒受了傷,阿媽硬是跟她的班主任請了兩天假讓她在家休息,其實,白蔡蔡主要傷的是手背,腿又沒事,大不了不記筆記,完全不影響上課的,只是當日,那鏡框砸下來,也砸到了她的後背和後腦,後腦雖然被手擋著,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多休息兩天。

    而白學峰就比較忙了,忙著適應新同學,忙著在文山題海裡奮鬥。

    三叔公家的白學朝,正好跟白學峰一個班,哥兩個即互相幫助,又暗中較著勁兒。結果,開學這幾天,白學朝三天倒有兩天是窩在白蔡蔡家,跟白學峰插鋪,那個學習勁頭,較白蔡蔡前世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白蔡蔡家便又多了一個高三生搭夥,周老師本著,一隻鴨子是趕,兩隻鴨也是趕的原理,乾脆又在白學峰的房里加了一個鋪,成了二人間的宿舍,好在,這種老式的平房,每一間房間都挺大的。不像套間那種小房間,豆腐塊樣,擺一張床就沒地兒了。

    早上。飯桌前。

    「別說,我覺得,這幾天學習特別有效果,看的東西基本都記住了。」白學朝邊喝著稀飯邊道。

    「嗯,我也覺得,也許是壓力大了吧,人被逼到那份上,就只有拼了,這一拼倒拼出動力來了。」白學峰咬著煎餃回道,他雖然成績不錯,但要上京華大學似乎還差不把火,因此也格外努力。

    白蔡蔡幫毛毛剝著雞蛋殼,側臉看著學峰堂哥住的房間,從半開的房門處,白蔡蔡就成感到裡面文昌塔形成的運勢場。別說,這東西挺有效果的,就算隔著一面牆,白蔡蔡也能感到這運勢場的力量。

    這幾天,她也感到心特別靜,思維也較往常清晰。

    當然了,一切還要靠自己努力,不努力,什麼都沒用,什麼都沒有。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12:56 PM

第七十六章 新學期的大新聞

    吃過早飯,白蔡蔡騎著她那輛二六的自行車,跟著兩個堂哥一起上學。清晨,帶點春寒的空氣拂過臉頰,感覺心情很有些小清新,心情一高興,白蔡蔡就哼起了歌兒。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我去炸學校,老師不知道,一點火我就跑,整個學校被我炸沒了……」

    「撲哧」一聲,邊上的白學峰和白學朝樂了。

    「蔡蔡,這敢情著才是你的真實心情啊。」一邊白學朝打趣,白學峰也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白蔡蔡撇撇嘴,她跟他們有代溝,不是她小,而是她的心理年齡太大,用句老沉的話來說,這兩個,又怎麼理解她,老夫聊發少年狂的那種心境呢。

    「你倆個,不理解的。」白蔡蔡揮揮手。側眼打量兩個堂哥。

    白學峰騎著自行車很文靜,再加上他架著個眼鏡,一路都是些斜斜的下坡,那腳踏都不用踩的,很有一種靜逸的灑脫,而白學朝騎起自行車來卻是左右晃當,還哼著曲兒。引人側目,被白學峰取笑為招蜂引蝶。

    連帶著白蔡蔡也招了不少眼光,白蔡蔡突覺壓力很大,於是猛踩幾下,竄到前面,回頭沖著他們擺擺手:「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悠悠的趟吧。」

    「蔡丫頭,不會是暗戀哪個小子了吧,怕人家誤會,這快到學校了,就趕緊著跟咱們劃清界線吧。」白學朝又打趣著吼。

    「別胡說,蔡蔡才初一呢。」白學峰瞪著白學朝。

    「咋胡說了,沒胡說,我聽我曉玲姑姑說過,上學期快期末的時候,兩個初中生還差點為這丫頭打起來。」白學朝仍是大聲的說,還扯著嗓了在蔡蔡背後吼:「我說的是不是啊。」

    白蔡蔡一腳踏空,車子打了個八字花樣才平穩下來,那腦門子大汗哪,咬著牙,學朝同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哪,邊磨著牙邊趕緊著連踩幾下,飛快的騎遠,死也不回頭,這時候,上學的人多,誰知他說的是誰啊。

    「蔡蔡,帶我,騎那麼瘋做什麼,沒看到我啊。」路邊,楊華倩看到白蔡蔡,晃當著書包,一路猛追。

    「你怎麼沒騎車啊?」白蔡蔡將速度放下來,對跳坐在車後的楊華倩問。

    「沒車騎了,以後都沒車騎了,我爸說了,要想練好拳,每天早上從家跑到學校,瞧瞧……」楊華倩說著,還翹起一條腿,拉起褲腿給白蔡蔡看:「還要綁沙包呢。」

    白蔡蔡大汗,她還以為這種事只有武俠小說上才有呢。

    「那你現在,豈不是做弊。」白蔡蔡打趣的道。

    「沒事,這都快到校門口了。」楊華倩說著,卻有些心虛的四處看了看,乾脆又跳下自行車:「算了算了,我還是跑吧,真要讓我爸看到,不死也要脫層皮。」楊華倩誇張的道。

    白蔡蔡乾脆也下了自行車,跟著楊華倩一起走。

    「你這兩天沒來,我告訴你一個大新聞。」楊華倩神秘兮兮的在白蔡蔡耳邊道。

    「什麼新聞啊?」白蔡蔡好奇。

    「一中頂頂有名的黴運老師,咱們的體育老師,許老師終於脫離黴運,開始走桃花運了。」楊華倩一臉笑兮兮。

    「真的?」白蔡蔡愣了,隨即也高興,許老師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黴運期一過,可不就要抱得美人歸了,只是前世,只知道他抱得美人歸,倒不知那美人是哪兒的?幹什麼的?

    「那當然,跟我來。」楊華倩說著,卻拉著蔡蔡朝一邊的一條老巷子裡去,這條老巷子兩邊全是早點鋪子,一中的同學早上,或課後,都在這裡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嘿,小豆花,今天生意怎麼樣?」楊華倩拉著蔡蔡熟門熟路的進了一間鋪子,正是小豆花阿爸阿媽開的。

    小豆花的阿爸自戒了賭後,就去水牛嶺那裡跟白二哥學一段時間,開學前,就借了錢,在這條老巷子裡租了一間雜物間,早上做點早點買給一中的學生,中午,晚上,則做了速食,騎著三輪車到車站那邊去賣。

    本來,要能在車站那邊租個輔子就方便多了,生意也會好的多,不過,車站那邊的店租錢,可不是小豆花家能拿的出來的,借都借不到那麼多。

    所以,一切都得慢慢來,這樣,雖然辛苦,但一天所賺的也是以前不敢想的,小豆花一家如今覺得很有奔頭了。

    「來,喝粥,還煎餃。」小豆花見兩人過來,連忙端粥上來。

    「不用了,我們吃過了,是來約你去上學的。」白蔡蔡和楊華倩幾乎是同聲的道。

    「那小琴,你收拾收拾,整理好書包,這快到上課的點了吧。」一邊小豆花的阿媽連忙吩咐小豆花準備上學。

    「嗯,還有一下,來的及。」小豆花回著,到一邊整理書包。

    楊華倩這時卻拉著白蔡蔡躲到一邊的門後,悄聲的對蔡蔡道:「你看著啊,就對面豆花店的豆腐西施,一會兒,許老師段練回來,她准得攔住許老師,請許老師喝豆花。」

    對面的豆花店是賣豆製品的,店主一對老夫妻,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兒,叫習嬌,平日裡在豆花店裡幫忙,長得還不錯,一中的同學都戲稱豆腐西施。

    聽到這裡,白蔡蔡覺得有些不對了,雖然前世,她沒見過許老師的老婆,也不清楚許老師的老婆是幹什麼的,但前世,她的早飯基本上都是在這條巷子裡解決的,豆花湯也隔三岔五的要喝上一碗,若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豆腐西施後來嫁給前街那個理髮店的小老闆的,明顯的這朵桃花不是許老師的命定桃花。

    果然的,楊華倩話音剛落,巷子口,許老師一身運動裝,小跑著過來,這小巷子的另一頭,也是一中的教師宿舍。

    「許老師,回來啦,今天喝什麼口味的豆花湯?我給你沖。」果然,習嬌從店裡出來,攔著許老師道。

    「啊,習嬌啊,呵呵,不用了,天天喝豆花湯,我要換換口味。」許老師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那好啊,我給你換口味,你以前都喝甜的,今天給我你沖鹹的,加紫菜和蔥花的怎麼樣。」習嬌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沒聽出來許老師的意思,把許老師的意思給曲解了,明顯著許老師是不想喝豆花湯了,可她卻當成豆花湯的各種口味,說著也不等許老師拒絕,就進了店裡,老練的沖起豆花湯來。

    許老師不喝都不行了。

    「我馬上要上課了,沒時間,就不在這裡喝了,你給我打包吧。」許老師退而求其次。

    「啊,不在這裡喝?可等你拿回家,就涼了,涼了就不好喝了。」那習嬌勸道。

    「沒事,那我邊走邊喝。」許老師又道。

    「邊走邊喝也不行啊,嗆到了怎麼辦?」習嬌繼續道。

    白蔡蔡在邊上佩服的不得了,這個豆腐西施纏功得了啊,不由的轉過臉看了看楊華倩,楊華倩推著她手肘一把:「別急,還有好戲呢,繼續看。」一邊的小豆花抿著嘴一個勁的偷笑。

    得益於小豆花家這鋪子的地理位置,這場大戲,楊華倩已經連看兩天了,這會兒自然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拉白蔡蔡下水。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了,天天逼著許老師喝豆花湯,你家豆花湯賣不掉還是怎嘀,也沒這麼逼人喝豆花湯的道理,不過嘛,我看哪,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玩倒追吧,不要臉。」這時,一個背著書包的少女氣哼哼的過來,沖著豆腐西施吼,吼得豆腐西施一臉氣急敗壞。

    「你這丫頭片子,說誰不要臉呢,我看是說自己吧,小小年紀,心思不正,明天也是一個女二流子。」習嬌針鋒相對。

    …………

    「初三(4)班的柳豔,上學期還聽人說她在追方曉北呢,這一轉眼就轉移對象,看上許老師了。」楊華倩在白蔡蔡耳邊充當解說員。

    白蔡蔡此刻有一種被雷擊的感覺,五雷轟頂啊,外焦裡嫩啊,她突然覺得,現實永遠比小說更雷。只是她心裡明白,這罪魁禍首,怪不得豆腐西施,也怪不得柳豔同學,只怪許老師自己,或者也不能怪許老師,得怪那個幫許老師解了黴運的神棍人士。

    這半桶水害死人哪,某位神棍,沒看到許老師掩藏在黴運下的桃花煞,就先解了黴星,這少了壓制,桃花煞自然要逞威風了。

    不知怎麼的,白蔡蔡就想到了麻衣神棍老頭,會不會是這老頭解的呢,很有可能啊。

    許老師夾人兩人中間,終於暴走了,糾結著眉毛,將豆花湯的錢丟在桌上就大聲的吼:「習嬌,你賣你的豆花湯,生意不做了啊。」說著,又轉過臉沖著柳豔道:「柳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去上學,想遲到不成。」

    吼得大小兩個女人一愣,許老師提著他的豆花湯頭也不回的離開現場。

    看著那背影,白蔡蔡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心裡一陣默哀,許老師這種罪還有的受哦。

    「糟了,要遲到了。」楊華倩這時也在邊上大叫,許老師的話不僅提醒了柳豔,也提醒了看戲三人組合。白蔡蔡三人扯著書包,騎上自行車,直沖進學校,車歪歪斜斜的停在下面的車棚裡,就三步並作兩步的朝二樓初一教室沖。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00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00 P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碰撞

    「方曉北,你讓開,我上課要遲到了。」結果兩人剛沖到二樓的樓梯口,就聽到程英有些怯有些發急的聲音。

    白蔡蔡望去,就看到方曉北將程英堵在樓梯口上。

    「方曉北,你又跑初中部來幹什麼?」白蔡蔡停住腳步問,一又眼睛就好奇的打量著樓梯口的兩人,剛看了一抹爭風的雷劇,難道這裡又要上演追妹的戲碼。

    楊華倩也在一邊虎視眈眈,雖然平時跟程英不太對付,但倒底是一個班的同學,方曉北此人前科太差,由不得人不警惕。

    「白蔡蔡,算你狠,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瞧。」沒想,方曉北還沒說話,程英一回頭,沖著白蔡蔡吼,咬牙切齒的,那仇恨的樣子,讓白蔡蔡覺得,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的搶了她的相好。

    「喲喲喲,還挺厲害,把我之前的警告給忘了是吧,我告訴你,蔡蔡如今是我罩著的,你要她等著瞧,我先讓你等著瞧。」方曉北沖著程英揮了揮拳頭,隨後卻沖著白蔡蔡露出一嘴牙道:「蔡蔡,我現在跟你二哥混了,你二哥讓我以後照顧著你,我打聽了,你們班就這丫頭跟你不對付,聯合起別的同學孤立你,我已經警告她了,她若再欺負你,你來告訴我,我讓她好看。」方曉北說著,還拍了拍白蔡蔡的肩膀,一副有事哥兒們兜著的樣子。

    白蔡蔡有一種想拿頭撞牆的衝動,有的人就能憑著一股子熱情和好心把事情攪的一團糟,自己在班上不太合群,雖說有程英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自己的個性,前世養成的個性不說改就能改的,儘管在家裡人面前,她開朗樂觀,但在對一般的同學和陌生人上面,前世獨行慣了的她,潛意識裡仍然喜歡獨處。

    而她跟程英的小矛盾,真的沒啥,平日不過是翻個白眼,說幾句風涼話罷了,又不痛又不癢,可叫方曉北這麼一手,那這仇可就結大了,沒看程英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嗎?

    「方哥,我叫你方哥行不,你別在這裡瞎摻乎,誰跟你說我跟程英不好的,我們關係好的很,倒是叫你這麼一弄,我沒臉見人了。」白蔡蔡皺巴著臉道。

    「唄,誰跟你關係好來著。」一邊程英憤憤的吐了一口。轉身拉緊書包就要離開,沒想方曉北眼疾手快,一把扯著她的書包帶,又給她提溜了回來。看著白蔡蔡道:「你確定她這樣是跟你關係很好?」

    「放手。」程英快哭了,咬著牙瞪著白蔡蔡,一幅要吃人的樣子。

    「你快放開她,本來雖說不算好,但也沒啥矛盾的,叫你這麼一弄,再沒矛盾也有矛盾了啦,你想想,要是你被人這麼威脅,你是乖乖的認慫了呢?還是更加恨上了?」白蔡蔡翻著白眼,有一種想暴走的衝動,或者拿一塊板磚蒙暈了這小子了事。

    方曉北看了看白蔡蔡,又看了看程英,好一會兒,才放開抓著程英書包帶的手,抓了抓頭:「好象,我是做了件挺蠢的事。」

    「方曉北,你才知道啊。」一邊楊華倩打趣。

    程英哼了一聲,扭頭就要跑開,沒想方曉北又一把扯住了她的書包帶,程英氣的一臉通紅,已經不顧是不是會惹人注意了,大聲的吼:「你還想怎麼樣啊?」

    「呃,對不起。」方曉北有些尷尬,含糊不清的道了個歉,然後黑著臉揮了揮手:「算了算了,不管你們這些丫頭片子的事了,我上課去了。」說著,一步兩個臺階的上樓去了,初三在四樓。

    白蔡蔡無語,這人把事情攪了一團亂麻,然後拍拍屁股走了,還得她來收拾殘局。

    「程英,這人就是嘴上說說,他以後不會找你麻煩的。」白蔡蔡挺糾結,她覺得她不該說這話,說了就有點那啥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可不說又不行啊,總得安安程英的心唄,瞧方曉北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

    「哼,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程英一扭頭,轉身朝教室走去,不過,顯然的已經遲到了,站在門外。

    白蔡蔡和楊華倩跟在後面。

    「哈哈,程英可恨死你了。」楊華倩這姐兒取笑白蔡蔡。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白蔡蔡摸了摸鼻子,她沒法子逼著程英不恨她呀。

    於是,新學期,白蔡蔡有了一個糾結的開局。

    一天的課在走神中度過。

    「蔡蔡,聽說你會石雕?」快放學的時候,班長趙端叫住了蔡蔡,引得周圍女同學一陣側目,沒法子,人家趙端模樣帥,學習好,又是班長,多少女生為他心花朵朵啊,也因此,趙端隨便跟哪個女生說話,都要被放在放大鏡下研究很久。

    「嗯。」白蔡蔡點點頭,這一點,得益于程英同學的大力宣傳,從同學到老師幾乎沒有不知道的了,總之程英同學務必要塑造白蔡蔡不務正業的形象。

    「那會刻印章不?」趙端又問。

    「會的,怎麼?你要刻印章啊?」白蔡蔡再一次點頭問,自家爺爺刻的最多的就是墓碑,刻字是石雕的基礎,白蔡蔡每天都要懸腕練至少半個小時的書法,刻個印章不在話下。

    「嗯,我一個書法老師馬上六十大壽了,我想送到一塊刻好的印章,算是我的心意。」趙端說著,轉身從書包裡拿出一塊長條石,白蔡蔡打眼一望去,就認出是雞血石,那血色很正。

    「你看看,這塊能雕嗎?」趙端把雞血石給白蔡蔡。

    白蔡蔡接過,這塊雞血石不差,雖沒有達到凍地,但也是軟地,雞血石的質地一般分四等,凍地最佳,其次就是軟地,剛地和硬地。硬地最差。

    而且這塊雞血石是條帶狀的通血,通血的價值比面血的價值又高出不少,可以說是面血遠遠比不上的。

    「能雕,這塊雞血石不錯,花了不少功夫找來吧?」白蔡蔡笑著,又仔細的觀察著,沒法子,她就一小石頭瘋子,只要是石頭,而且質地不差的石頭,都能引起她的十分興趣。

    「嗯,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趙端聲音有些低落。

    白蔡蔡不由的暗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趙端的父親在他四年級的時候出車禍去逝了,一直是她母親獨自一人將他撫養長大,可以說,趙端的努力和拼搏于他母親的激勵分不開的。

    「那麼,刻什麼字?你寫好給我,不過,等的及嗎?我手受傷了,刻的慢。」白蔡蔡說著,晃了晃左手,雖然刻印基本是靠右手,但左手也要使力配合的。尤其是刻印章這東西,刻圖案可以多次修飾,唯有刻印章,最好是一氣呵成,所以,更考究雙手的靈活度。

    「沒事,還來的得。」趙端點頭,然後拿了紙筆,寫下許南山的名字,同雞血石一起交給蔡蔡。

    「行,一個星期的時間夠了。」白蔡蔡將東西收好。然後同趙端告辭離開。

    放學了,她還打算去老街找徐師公問問許老師的事情,當然了,再順便找廢品收購站的大姨打聽一個物資局有沒有賣房的打算。

    慢悠悠的騎著自行車到了老街口,正巧看到徐師公從一輛汽車上下來,然後看到車裡一人伸頭出來朝徐師公擺擺手,接著汽車啟動開走了。

    可白蔡蔡眼尖著呢,一眼就認出從車裡探頭出來的人,不正是趙縣長嗎?不由的一踩自行車,滑到徐師公身邊,倒把徐師公嚇了一跳。

    「蔡丫頭,哪冒出來的?師公這老骨頭一把,可不經嚇。」徐師公吹著鬍子瞪了眼蔡蔡,這幾年下來,徐師公已經把蔡蔡看成自己的晚輩一般,對這丫頭,打心眼裡喜歡,也一門心思的想把蔡蔡陪養成自己的傳人,現在這年月,風水師,想要正兒巴經的找一個傳人真不容易,非大機緣不可得。

    「剛才那人是趙縣長啊?」白蔡蔡呵呵笑著,然後壓低聲音,賊兮兮的問。

    「你這丫頭,倒是眼尖。」徐師公不否認。

    「縣長找你幹嘛?」白蔡蔡又問,實在是有些好奇。

    「你說找我幹嘛呢。」徐師公反問,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是風水師啊。

    白蔡蔡了然的點點頭,一個縣長找一個相師風水師,那所求的自然是於這相關了,不過更好奇了:「縣長也信這個?」

    「這不廢話,縣長也是人哪,更何況,風水一道,自古以來就同官場息息相關,比如說,九曲入明堂,當朝宰相等等,當然了,對於趙縣長,也無關信於不信,他似乎要調走了,對於未來有些把握不住,所以,來占個卦,不過是尋求一種心理平穩。」徐師公緩緩的道。

    白蔡蔡點點頭,現在許多人其實把相師當成心理師在用。

    不一會兒,兩人便到了廢品收購站的門口,徐師公中途離開,攤子還請廢品收購站的大姨看著呢。

    那大姨看到徐師公來,便打著招呼:「回來啦,我這正要關門了呢。」

    「呵呵,麻煩你了。」徐師公打著哈哈。

    「大姨,今天這麼早關門哪?」白蔡蔡也上前打招呼。

    「這不關門咋嘀,鬼影都沒一個,這地兒聽說要拆了,正好,局裡正要撤了這個點。」那大姨說話的口氣有些沖,心裡不通快,這點一拆,她還不知到哪里去上班呢,現在,哪個位置上都人滿為患。

    「這店要拆了,那這房子這麼辦哪?」白蔡蔡順著口風問。

    「這還怎麼辦哪,涼拌唄,局裡還想賣呢,可這時候還有誰買?」大姨嘀嘀咕咕的。

    「我跟你說過,這老街不會拆,風水正盛呢。」徐師公歎了口氣,沒法子,自從上回同蔡丫頭合挖了一個坑,讓那麻衣相士老頭上當後,被這大姐看穿,他說的話,這大姐是再也不信了。

    果然,那大姨一臉我不上當的樣子,鎖了門,走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03 PM

第七十八章 自閉兒童

    徐師公看了看天色,要收拾東西去搭高飛他舅的順風車回寶嶺鎮了。白蔡蔡幫他收拾著東西,然後把許老師的事情說了一下。

    桃花煞跟一般的煞不同,它其實就是桃花運的加強版,白蔡蔡的玉符能化煞,但卻不能化運,因此這種特殊的桃花煞卻無可奈何。

    「我看書上說銅金雞可化桃花煞?」說完,白蔡蔡又問。

    「嗯,是可以的,不過,這件事要慎重,相術界有一個公認的約定,一般的情況下,某件事情,一個相師插手的話,別的相師輕易不會插手,所以,這件事情,即然已經是這樣了,你也就別摻和了,有些事情雖然是人為,但其實也是天意,這也許就是你們那許老師命中的一道坎,就好象相術風水咒術裡面所說的天劫一樣,其實這世間萬千生物,都有劫,比如,你看,牆邊的那一縱鳳尾草。」徐師公說著,指著一邊牆角陰暗處的一縱鳳尾草。

    白蔡蔡看著那一縱鳳尾草,從地基石下歪歪斜斜的鑽出來,使得一大段的主根暴露在外面,它們的葉從一種沉暗的墨色到翠綠,色階分明,就一如人之老少,葉面上也灰撲撲的,再加上經冬的寒霜,看上去有些蔫巴巴的,似乎生命已到了盡頭,可實際上不然,細看這下,白蔡蔡發現,那根部又抽出一些細嫩的嫩芽,那小芽嫩綠盎然,讓人感到它的生機奮發,生命的喜意。

    「你看它,石壓,人踩,塵土掩蓋,經冬寒霜,這些又何嘗不是它的劫,可挺過了這些劫,它將走的更遠,我告訴你,不出兩年,這面牆腳下,會長滿了鳳尾草。」徐師公道。

    「那如果我將它們全拔掉了呢?你說是天劫還是人禍?」白蔡蔡盯著徐師公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天意這東西不可說不可說。」徐師公一副神棍樣的道。

    白蔡蔡不由的撇撇嘴,對徐師公的回答不滿意。不過徐師公卻是什麼也不說了,提著他的東西和小馬紮去趕末班車去了。

    夕陽西下,白蔡蔡同徐師公告辭,回到家裡。

    至於許老師的事情,白蔡蔡有些明白,他要麼被黴運纏身,要麼被桃花運纏身,兩者必有其一,就看他的人品和意志,只要挺過了,那他今後的路就順了。這對許老師來說,就是一種渡劫。

    推著車剛進了宿舍大院,就聽小黑尖銳的聲音歡叫:「放學啦,放學啦。」隨後一個小黑影撲騰的飛到白蔡蔡身邊,轉悠著八字形。

    「蔡蔡,放學啦,你家這小黑,還真成了精怪了。」劉大媽坐在門口,正掐著菜葉子,看著蔡蔡放學回來,便大著嗓門招呼,經過小囡囡一事,劉大媽如今是三天兩頭到白蔡蔡家竄門子,那熱情勁兒,讓人有些吃不悄。

    「呵呵。」白蔡蔡呵呵一笑,然後沖著小黑虛空彈了一下手指。小黑便飛到前面,跟領路似的。

    「阿姐……」門口的毛毛也招呼著。然後忙不疊的伸出手掌,讓小黑停在他的手上。

    白蔡蔡看到他身邊的小馬紮上坐著一個小男孩,小小的個頭,看上去六七歲的樣子,聽見人聲,那眼珠子轉都不轉,只是微抬著頭,看著院子中間,那楓樹的樹稍,又或者是看著天空,那眼神漆黑沉靜。

    「毛毛,他是誰啊?」白蔡蔡問。

    「他叫孫宇,阿媽的學生。」毛毛道,隨即卻拉著蔡蔡,讓她彎下腰,有些鬱悶的道:「他有自閉症的,我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我。」

    白蔡蔡觀察著孫宇,這孩子所有的思緒都沉在自己的世界裡,於是她揚了揚手:「小黑,來,跟小朋友打個招呼。」

    小黑突的從毛毛手上飛過來,繞著小孫宇飛著圈子,邊飛邊道:「你好,歡迎。」隨後停了一下,又道:「我叫小黑,你叫什麼名字?」接著,又停一下:「我是毛毛的朋友。」同樣的,再停:「我們做朋友好嗎?」

    最後就又歡快的飛了起來,就好象孫宇已經答應跟它做朋友一樣。

    其實小黑這段話,每一個停頓都是用來給對方回答說話的,只是小孫宇不理它,而小黑畢竟是只鳥,它只是按照平日的程式完成這個段子罷了,其他的可不管。

    當初,毛毛為了教會它這個,可花了不少功夫。

    不過,小黑這麼一鬧,小孫宇還真有反應了,收回遠眺的視線,盯著小黑,眼神中有了絲好奇,一隻手還伸出來,想要試探式的抓向小黑。

    小黑一向不怕人的,這會兒便撲騰的飛到它的肩上,抖著羽毛,搔首弄姿,得瑟著呢。

    「小宇,走,我們進屋裡玩。」蔡蔡看了看天色,天已經開始暗沉了,這夜風寒意甚重,於是便去牽小宇的手,帶他進屋,這孩子應該就是前世一年三班失蹤的那個自閉兒,可得提醒阿媽注意了。

    小宇倒也乖巧,任白蔡蔡牽著進屋,毛毛也看出竅門來了,逗著小黑跟他說話,小孫宇偶爾的,那臉上也露出一兩絲笑容。

    打開燈,讓毛毛陪著小孫宇說話,毛毛這時又把他帶到那一缸金魚邊上,金魚養在一個大的玻璃缸裡,這個玻璃缸是白學武找人做的,可把毛毛樂壞了,白蔡蔡又雕了假山石放在水裡,還弄了水草養著,金魚在裡面悠哉遊哉的,挺悠閒。

    前世,白蔡蔡看過一本雜誌,上面說,自閉症的兒童,其實最容易跟動物勾通,果然的,看到那些金魚,小傢伙的眼神不在那麼呆了,多了些興趣和靈動。

    「阿媽,你怎麼把學生領回家了,他阿爸阿媽沒來接嗎?」白蔡蔡放下書包進了廚房,阿媽正在炒菜,聞著挺香,尤其肚子餓的時候,這香味更是勾人食欲,不由的拿了雙筷子,夾著一塊筍片放進嘴裡。

    「沒相。」周老師瞪了蔡蔡一眼,又道:「他家裡父母都忙,平日是孫宇的奶奶來接的,今天孫宇阿媽打電話到學校裡,他奶奶病了,他阿媽要在醫院裡照顧他奶奶,要遲點來接。」

    「哦……」白蔡蔡點點頭。

    正說著,外面就傳來一陣女聲問:「周老師在家嗎?」

    阿媽連忙擦乾淨手,關了火出去,外面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小陳宇這時已經走到她身邊,小手牽著女人的手,兩隻眼睛還盯著那魚缸。

    「真是太麻煩周老師了。」那女人一臉感謝的道。

    「沒事,正好跟我家毛毛做伴呢,以後,你若是不方便的時候就打個電話到學校裡跟我說一聲,我把他帶回家,你空了再來接。」周萍道,還伸手揉了揉小孫宇的頭髮,小孫宇乖巧著不動,任由周萍揉著。

    「哎呀,我家小宇跟周老師有緣呢,平日,誰要碰他,他都躲的。」孫宇的阿媽一臉驚奇。

    「沒啥,對小宇,只要有點耐心,他就會接受你的。」周萍笑道,然後一路送孫宇和他阿媽出大院。

    「阿媽對她的學生都有耐心,唯獨對我們兩個不講究。」毛毛沖著自家阿媽的背後做了個鬼臉,嘀咕的在蔡蔡耳邊道。

    蔡蔡如今大了,周老師終於收起了柳條不打她了,可毛毛還小,有時皮起來,周老師仍免不了暴走的舉著柳條滿院子追打,這小傢伙心理不平衡了。

    「沒聽打是親,罵是愛啊,阿媽是親你才打你。」白蔡蔡敲了一下毛毛的頭,半開玩笑的道。

    「那我不要親了好不。」毛毛皺巴著小臉。被回轉的周老師一瞪,吐著舌頭,一溜煙跑回屋裡做作業去了。

    晚上,母子三個一起吃著晚飯,學峰和學朝兩堂哥要上晚自習,要到晚上才回來。

    而白爸,自從京裡古教授的訪談節目結束後,再加上白蔡在縣裡市里鋪的廣告,如今,金山酒廠的生意猛的火爆了起來,白爸忙的腳不粘地,這幾天都呆在金山鎮盯著酒廠生產,生怕這時候出掉鏈子的事情。

    「阿媽,我放學的時候,聽廢品收購站的大姨說了,物資局要關了那個站點,還要賣了那棟小樓,聽說,只要四萬五千塊錢,咱家買下吧。」白蔡蔡邊吃著飯連攛掇起自家阿媽來。

    「你以為四萬五便宜啊,那棟小樓又不大,再說了,不是說要拆了嗎?你一個小孩家家的,關心這幹嘛。」周老師不為所動。

    「阿媽,拆不了,青芳大伯母不是說了嘛,這遷涉到古建築的事情,不是說拆就能拆的,而且,我聽說了,縣長要調走了,這是他主抓的項目,他要調走了,那不就沒戲了嘛。阿媽,你想想,以後我要讀大學,毛毛要讀大學,靠你和阿爸那點死工資,可懸乎了,咱們買下來,或者租給別人開店,或者自家開個石雕店,爺爺不是一直想開個石雕店的嗎?現在那裡賣古董的攤子越來越多了,人流也比過去多了,前陣了,上街,牛記銀器店,那麼小小的店面,一個月租金也四百呢,咱家這兩層樓的店面,不說一千八百的,六百總值吧,一年下來也七千多了,不到七年,本錢就回來了,還得一個店面,多花得來的事啊。」白蔡蔡鼓著三寸不爛之舌。

    事實上,現在的房價以及店租,那都是菜,等到幾年後,古董一條街正式落成,再加上沿河古商業區,這裡的店面,就象先前說的那個牛記銀器那麼窄窄的一間,最開始也要月千把塊錢,後來更漲到月千五,而象廢品帳購站的那棟兩層小樓,那租金沒有個三千一月你想都不用想,而且,還在往上漲。

    聽蔡蔡說到讀大學的事情,周老師倒是有些意動了,這年月,物價一年比一年漲,靠自己和平康那點死工資,生活是沒問題,可誰不想朝好日子裡頭奔,再說了現在讀書學費生活費越來越高,自己也不想以後苦著孩子啊。

    「嗯,這事等你阿爸回來再說吧。」周老師道,沒有開始那麼堅決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07 PM

第七十九章 投資熱

    晚上,一家人吃好飯,白蔡蔡幫著阿媽收拾了碗筷,就帶著毛毛做作業,周老師備課改作業,電視裡放著新聞聯播,不過,卻沒人看,好象是背景音樂似的。

    小黑則鑽到鳥籠裡,打著盹兒。在燈光下,一屋子透著靜溢溫馨。

    「周萍,周萍在嗎?」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白蔡蔡連忙去開門,沒想到卻是三叔婆,後面還跟著曉玲姑姑,還有一個男子,白蔡蔡定睛一看,是農行的那個章華。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在農村,未婚女子帶男子去親戚家,那幾乎就相當於定了親似的,這三叔婆是什麼意思啊,難道蘇南沒戲了?

    白蔡蔡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曉玲姑姑的臉色,果然沉著個臉,臉色難看。

    「三叔婆,曉玲姑姑,叔叔,快請進。」白蔡蔡說著,又轉頭對周老師道:「阿媽,三叔婆來了。」周老師連忙迎了出來。

    將人迎進了屋,白蔡蔡又趕忙著洗茶杯泡茶。忙了一會兒,方才坐定。

    「這位是?」周老師好奇的看著章華,便問三叔婆。

    「哦,他是農行勝利路儲蓄所的,來拉存款的。」一邊的曉玲表姑不待自家阿媽回答,便搶著說。

    「拉存款?到我家來拉存款?」周老師有些糊塗了。

    三叔婆臉色有些尷尬,沒好氣的瞪了自家女兒一眼,她本來是想介紹是自家女兒的朋友的,對於章華,三叔婆一直是比較滿意的,在大女兒家見過幾回,便一直想撮合曉玲跟他,可曉玲這丫頭死心眼的,硬是愛理不理的,氣的她想罵人,卻也不能綁著女兒跟他相處啊,不過,她嘴裡一直吊著這事情,所謂好女怕纏郎哪,只要纏的緊,總能成的。

    過年的時候,這章華專門帶了禮物上門拜年呢,後來又說起存款的事情,三叔婆聽說在農行存錢有回扣,於是便動心了,正好前兩天,有兩張定期存單到期了,她便取了出來,

    到章華儲蓄所裡去存,晚上呢,又約了章華到大女兒家裡吃飯,還把曉玲老師從學校裡叫回來,製造兩人相處的機會。這吃飯的時候呢,又聊起了存款任務的事情,章華又盯上了白平健家的存款,不過,過年走親戚的時候,三叔婆聽平健的媳婦說過,說抽出了平康的份子,家裡又要蓋新房,如今手頭上是一點閒錢都沒有,還欠著信用社的貸款呢。

    所以,三叔婆無意中說起了白平康的手頭上有一筆閒錢,章華便竄掇著三叔婆走動走動,他跟著想來拉拉存款。

    三叔婆本來有些為難,可看自家小女兒在那裡一個勁的反對,她又有些惱火掛不住面子,又想著這存款有回扣,也是個好事,至少可以讓平康家多得兩個利息,反正存哪兒不是存哪,再說了,她也存著另一個心思,平康和周萍見識總比她這個鄉下婆子強,不如就讓兩個幫忙相相。

    這麼多的心思夾雜在一起,三叔婆便帶著章華一起來了。

    「唉,是這麼回事,農行現在在大力拉存款,除了本身的利息,還有千分之五的額外利錢,我聽平健的媳婦主過,你們家水牛嶺的份子提出來了,反正存哪不是存啊,放章華的儲蓄所裡,多得兩個利錢。」三叔婆熱心的道。

    「是啊,是啊。」一邊的章華連忙道。

    「千分之五,我記得農行給的是千分之八呀。」周老師道,多給利錢這種攬儲的手段,其實各個行都有,現在金山酒廠的生意好了,那個各個銀行都派了人到金山酒廠找平康,想把酒廠的錢攬在自己的銀行裡,所以,對銀行一些個政策,周老師還是知道的很清楚,更何況,這種事情,四小的老師也都知道,每家或多或少都有一點存款,能多拿一點利錢的事情,那早就傳開了。

    「哦,千分之八那個要行長批,如果周老師你是大額存款的話,到時我去找找行長,也給你爭取個千分之八。」章華頓一下道,其實千分之八是針對銀行職工的,而銀行職工對外攬儲一慣是千分之四或千分之五。

    一邊的三叔婆臉有些沉了,還有千分之八的事情,這章華在她耳邊可是提都沒提,給了千分之五都表盡功勞似的,在三叔婆的心眼裡,這章華即看中自己的女兒,那對自己這個可能的未來丈母娘還不可勁的巴結著,可似乎這小子還藏著心眼兒。

    屋裡的氣忿立時有些沉悶。

    周萍連忙道:「呵呵,我哪有什麼大額的啊,就那麼點錢,再說了,這馬上也要用,就不準備存了。」

    她真要貪圖那點利錢,早把錢存了,哪里還等得到這個章華來拉,再說了,她心裡感覺,這章華對於拉存款太迫不急待了,反而讓人不放心,所以便找藉口拒絕。

    「啊,家裡出事了嗎?」三叔婆有些緊張的問,她可是大約知道白老二家那筆錢有多少的,那也算是大筆錢了,馬上要用?最近沒聽白老二家有什麼大舉動啊,蓋新房,那是老大家的事情,老二老三最多補貼一點。

    「沒什麼,想花錢買個店面房。」周老師沒法子,不能抹三叔婆的面子,便只得用這個藉口。

    「嗯,買店面房不錯,對了,章華,上回聽你說海南房產,現在房產挺熱的是吧。」三叔婆八卦的問。

    「呵呵,那是海南,可不是咱們這裡,咱們這小地方,沒人炒,再說了,現在海南炒房產都過時了,現在炒地,炒內部股。」那章華有些得意的說著,又道:「對了,周老師,你看中的房子在哪一塊兒,咱們現在到處都是舊城改造,你要是買了改造計畫內的房子,那可要吃大虧的。」

    「是啊,周萍,說說,也讓章華幫你參考參考。」三叔婆道,在她的眼裡,章華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媽,你瞎摻和些什麼,堂哥堂嫂那都是有些見識的人,他們定有主張的。」一邊的白曉玲看不慣。

    「你這丫頭,懂什麼,人家章華也是有大見識的,多個人參考又有什麼不好。」三叔婆瞪著白曉玲。

    白曉玲對自家這老媽一向沒奈何,只得氣哼哼的拉著蔡蔡和毛毛,到一邊幫他們檢查作業。

    白蔡蔡坐在一邊,耳朵仍豎著聽自家阿媽這邊的談話。

    三叔婆這麼一說,周萍只好道:「就是老街上的店裡,那個廢品收購站,聽說物資局想賣,我便打算看看。」

    「瞧瞧,瞧瞧,還好你今天說了,要不然,周老師可就要吃大虧了,老街那邊要拆了建沿河公園,周老師要買下那可就打水漂了,我看不如投資到海南,炒內部股吧,這東西可賺錢了,去年初的時候,上海股市不也瘋狂了嗎,這東西可賺錢了,那中遠,中糧等中央各部委下的集團都在海南圈地,還有各地組成的企業團體,混戰海南,那錢轉手就來,太好掙,跟撿似的。」章華邊說邊揮舞著胳膊,那臉色激動的發紅。

    白蔡蔡在邊上看著,這簡直就是一個被過熱經濟沖昏了頭腦的錢瘋子。白蔡蔡還記得前世海南房產泡沫暴發後,那慘狀,所有的內部股全都成了廢紙一張。

    「內部股,是不是跟前段時間電視上放的那個炒黃金集資一樣啊,電視上可是說了,那個屬於民間集資,是違法的,再說了,海南那麼遠,咱家那麼一點小錢,犯得著跑那麼遠折騰嗎?另外,我還聽人說了,海南房產全靠銀行以及信託資金撐起來的,一旦銀行停止了放款,那地產經濟就會象泡沫一樣暴掉的。」白蔡蔡轉過身道。最後一句話卻是送給章華的,孩子,陷的太深可是會破產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定沒什麼作用。

    果然,那章華沒好氣的道:「你個小孩懂啥,銀行放款都在地產抵押的,它又沒損失,怎麼會不放。」

    白蔡蔡沒脾氣了。

    周老師正被這章華纏的頭疼,聽女兒這麼一說,也連忙道:「就是啊,海南太遠了,咱家不去折騰,再說了,我們也就是有這麼個打算,成不成還得另說,這事還要孩子他爸作主。」周老師立馬豎起白爸這擋箭牌。

    「機會難得啊,那裡可是淘金聖地,錯過了可是會後悔的。」章華仍一副苦口婆心。似乎白家不能趁這個機會賺錢,就是他的罪過似的。

    白曉玲翻著蔡蔡的作業本,一手卻暗暗的使勁的在捶著桌子,好一會兒起身道:「媽,天晚了,我們回去了吧,不要叫大姐在等門了。」

    白蔡蔡看著自家曉玲姑姑那要暴走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

    「哦哦哦。」三叔婆應聲著,她覺得也有些不對了,這章華怎麼今天看著,有些神經兮兮的。難道自己真走眼了,三叔婆說著,在一邊拿著幽暗不明的眼神打量著章華。

    章華毫無所覺,似乎說上癮,仍在說著海南經濟發展的種種。

    「嗯,家裡這麼熱鬧啊,哦,三嬸來了。」這時,門開了,白平康有些風塵僕僕的回來,今天,縣裡的領導到酒廠去視察,晚上,在縣招待所吃飯,他是陪縣領導吃了飯才回家的,整個人有些熏意。

    「哦,是白廠長回來了吧,我跟你說哦,現今真的是機會難得,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章華又準備發表演說了。

    白曉玲終於忍不住了,推了他一把,先把他扯離開了。

    三叔婆再跟白平康聊了幾句,便告辭了,追上前面自家女兒的腳步。

    「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小夥子是誰,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而且曉玲不是跟萬山鄉的蘇老師嗎,剛才那個好象不是小蘇吧?」白平康奇怪的問,又怕自己喝多了酒眼花,認錯了人。

    「不是,是農行儲蓄所的,叫章華,來咱家拉存款呢。」周萍接過白平康手上的文件包,然後撮了把熱毛巾給白平康擦臉。才把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估計著,三叔婆看上他了,想讓他當女婿。」

    「我看這小章不行,神叨叨的,還是小蘇穩重些。」白平康道。

    「可不就是。」周萍贊同白平康的話,今天這章華讓她一陣頭大。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11 PM

八十章 同京城通電

    「對了,咱家那筆錢,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周老師拉著白爸坐在靠椅上問,白蔡蔡看著阿爸關公似的紅臉,便連忙泡了一杯濃茶端上,一邊毛毛也巴結著給自家阿爸捏肩膀,把白爸樂的兩眼笑眯成一條縫。

    「我本來打算投到股市裡去看看的,不過,最近我打聽了一下股市行情,似乎不太妙,前陣子,最高股指都1558點了,可這幾天一直在跌,我有些沒數了。」白平康道,上次買真空電子讓他嘗到了甜頭,這回一有了錢,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買股,可目前的情況卻讓他不敢下手。

    「即然沒數,那就不買唄。」白蔡蔡在一些竄掇道,似乎自九三年開始,中國股市就進入了第一個大熊市期了,這個時候不是說沒賺錢的機會,但相對來說要難的多,還是不要存僥倖的好。

    「不錯,沒數就不玩,再說了,炒股那東西太過投機了,跟賭博也差不多,賠起來要紅眼的,還是不要沉迷。」周老師說著。

    「太對了,股市有風險,入市須謹慎。」白蔡蔡在邊上拍著巴掌道。

    惹得周老師沒好氣的瞪眼,隨後又對白爸道:「對了,聽老街廢品收購站的工作人員說,物資局要關了廢品收購站,要賣那棟小樓,這老街到底要不要拆啊,要是不拆,倒是可以考慮買下來,租給別人也有個長期收入,蔡蔡聽徐師公說了,說趙縣長要調走,有沒有這事啊?」周萍又問。

    這買店面的事情,一來,她有些心動,二來,她家手上這筆錢,總有人掂記著,不如花掉的好。

    「別說,徐師公還真有些門道,這種事他都能知道,我今天跟縣裡分管企業的副縣長吃飯呢,我也聽他說起了老街的事情,對於老街的拆遷似乎一開始上面就不太贊同,而且,趙縣長確實要調走了,現在老街拆遷已經叫停,我估計是拆不了了。」說到這裡,白平康嗯了一聲,沉吟了一會兒道:「最近,我跟物資局的方局長打過幾次交道,哪天,我問問他,如果確有其事,就把這店面買下。」白爸拍板。

    白蔡蔡聽自家阿爸這心說,心裡松了口氣,這個店面只要一拿下,再加上自家五峰山那邊置換的一塊山地,等到五峰山風景區一開發,到那時,自家蓋個農家大院,租給別人又是一筆進賬,家裡以後就可以不用為錢太操心了,對於蔡蔡來說,重生一世,她更注重親情,至於錢那東西,天下的錢是賺不盡的,她認為阿爸阿媽有屬於自己的工作,有穩定的收入,有點小資產,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這日子就很快活了。

    「哦,對了,明天郵電局的人會上門來裝電話。」白爸喝了口濃茶,從懷裡拿出一份合同遞給周老師。

    「阿爸,咱家要裝電話啦?」毛毛興奮的大叫。白蔡蔡也高興,這沒個電話,連系起來真的不太方便,何況,她還想跟北京的外婆小舅嘮叨嘮叨呢。

    之前一直鼓動自家阿媽裝電話,可阿媽嫌兩千多塊錢的初裝費太貴,怎麼也不捨得。

    「這裝什麼電話呀,單位裡都有的,初裝費要二三千呢。」周萍看著合同,一臉不舍。

    「這是酒廠給按的,我可是帶著酒廠打了一個翻身仗,這是獎勵,而且裝個電話也是必須的,星期天的時候,廠裡萬一有事,找我說事也方便,老打到學校值班室,總不太好。」白平康道。

    周萍想想也對。

    當晚,毛毛一個晚上都在蔡蔡耳邊嘀咕著電話的事情,把個蔡蔡煩的不行,最後甩了臉,毛毛才委委屈屈的去睡覺。

    第二天,白蔡蔡一放學,就看到家裡的茶几上多了一部紅色的電話,最普通的那種,毛毛圍著電話在打轉,直說著要打電話,可最後卻發現一個也打不了,因為他大多數同學家都沒電話,就算有的,他也不知人家的號碼。

    白蔡蔡這時嘿嘿笑著,跑回屋裡,拿出一本小電話本,這裡面有京裡外婆家的電話,小舅的BP機號,還有古教授的電話號碼,還有徐師公的大哥大號呢,還有楊華倩家的電話號碼,總之,電話號碼記了不少。

    白蔡蔡最先撥了個電話給楊華倩,楊華倩在電話裡高興的不得了,說終於可以找人煲電話粥了,記下蔡蔡家的號碼,又高興的聊了一會兒才放下。

    「阿媽,我打個電話給外婆。」白蔡蔡又沖著廚房裡的阿媽道。

    「我下午已經打過了。」周老師從廚房裡探個頭出來道。

    「你打是你打的,這回是我和毛毛跟外公外婆問好。」白蔡蔡皺著鼻子扮鬼臉,毛毛很用力的點頭,應和著自家阿姐,然後一臉期待的道:「阿姐,我來撥號,你已經打過一個電話了。」

    「嗯,好吧。」看著小傢伙那一臉期待的樣子,白蔡蔡讓出了位置,然後讀著號碼讓毛毛打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接電話的是小舅。

    「小舅,我是毛毛。」毛毛大聲的道,生怕聲音隔的太遠了,那邊聽不清,白蔡蔡也直樂呵,又貼著耳朵去聽話筒裡的話。

    「毛毛啊,想小舅了沒?下回來,給你帶把槍,嘟嘟的……」小舅在那邊也十分高興的道。

    「嗯,想小舅了,謝謝小舅。」毛毛這小傢伙可不客氣。那手上已經開始比劃著握槍的姿式了。

    「是毛毛啊?快給媽,讓媽跟毛毛說話。」這時,對面又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顯在外婆正站在一邊,接著電話裡傳來外婆清晰的聲音:「是毛毛嗎,我是外婆。」

    「外婆好,我是毛毛。」毛毛更加大聲的道,聲音很激動,也很興奮。

    「嗯,毛毛好,毛毛好。」外婆在那邊也激動的不得了。

    「外婆好,我是蔡蔡。你和外公還好嗎?」白蔡蔡也湊著話筒大聲的道,心情卻有些激蕩,前世,她上大學是才見到外公外婆,但當時,外公已經大部分時間躺在病床上,而外婆總是滿臉的擔憂,如今回想起來,前世,老兩口的面容仍很清晰。

    「好好好,蔡蔡真乖。」外婆在那邊沒口子的道,蔡蔡一頭黑線,聽外婆的口氣,把自己看成五六歲的孩子似的,這時對面又傳來外婆疊聲的道:「老頭子,快來聽電話,是蔡蔡和毛毛。」外婆在那邊道。

    「這有什麼聽的,不就是蔡蔡和毛毛嘛,老婆子你激動個啥。」對面傳來外公嘀嘀咕咕的聲音,隨後聲音再度清晰起來,很響,跟打雷似的:「蔡蔡,毛毛,要聽話,要好好學習啊,要是不聽話,下回見了外公,外公可要打人的。」

    毛毛舉著個電話筒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叫外公這喊打喊殺的嚇一跳,外公的聲音總是很嚴肅而古板的,聽著就跟在教訓人一樣。

    「外公好,我們知道了,會聽話,好好學習。」白蔡蔡乖巧的道。心裡想著前世外公躺在病床上那虛弱的樣子,再對比現在外公響亮的聲音,嘴角便翹了起來,心情格外的好。

    「嗯,這樣就好。」外公的聲音仍很嚴肅。

    「蔡蔡,在跟誰打電話啊?」就在這時,白爸夾著公事包回家了。

    「阿爸,我在跟外公打電話,你要不要說一句。」白蔡蔡說著,就把電話遞給自家阿爸,有些壞笑,聽說阿爸上次陪阿媽回北京,可是被狠灌了一通酒,差點鑽桌底,不過,倒也因為那種豁出去拼酒的膽氣,被外公表揚了句:「不孬。」

    「爸。你和媽還好吧?」白爸接過電話,慣例的問好。白蔡蔡又悄悄的貼了耳朵上去,一邊的毛毛急的跳腳,連忙爬上椅子,也湊了個腦袋過來。

    「還行,死不了,對了,下回再來北京,做好準備,整瓶的。」外公甕聲甕氣的,說完就叭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整瓶的喝酒?白蔡蔡一陣咋舌,外公真是要下狠手,白蔡蔡看著自家阿爸,阿爸那臉都綠了。

    「周萍,你爸說,我下回去北京,要整瓶喝才能進門,你爸是要灌死我呀。」白爸很是鬱悶的沖著廚房裡端菜出來的周萍道。

    白蔡蔡連忙一溜小跑的去拿碗筷。

    「誰讓你上回不給我爸面子,喝成那樣都不服一句軟,我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了。」周萍沒好氣的道。

    「嘿,你爸那脾氣,我要是服句軟,他定又會說我孬種,更不待見。」白爸道,雖然跟這個岳父處的時間不長,但那脾氣卻摸透了。

    「阿爸,你看問題不對,外公那句話的重點是‘下次去京城’,而不是‘整瓶的’三字,這個主次要分明,外公這是開口邀請你去北京看他呢,你就偷著樂吧。」白蔡蔡在擺好碗筷道。

    「瞧瞧你,做阿爸的,還沒女兒看的分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周萍在一邊嗔道。

    「嗯,還真是這麼回事,看來我這個女婿終於可以過關了。」白爸長松一口氣似的道。惹的周老師一陣瞪眼。

    白蔡蔡在一邊偷笑,毛毛在邊上傻笑。

    這種感覺真好!!!

    而接下來幾天,蔡蔡就專注的幫趙端刻著印章,因為是祝壽用的,白蔡蔡就雕了一個手捧壽桃的壽星,那壽桃是用五峰上的山石雕的,青中透紅,便也顯得十分水靈。

    印章雕好後,看著還有時間,白蔡蔡就決定把印章帶身上溫養幾天。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15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21 P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淘寶

    白蔡蔡把那雞血石印章養了幾天後,星期六,上午上課的時候,就帶去,交給了趙端。

    一班的同學都呼啦啦的圍了上來,看著那活靈活現的壽星公,以及水靈靈似的壽桃,都讚歎不已,最後全都圍著白蔡蔡。

    「蔡蔡,沒想到你石雕這麼好,也給我雕一個唄。」一些個人就咋咋呼呼起來。

    「行啊,沒問題,不過,要有好材料,一般的材料可配不上我出手。」白蔡蔡來者不拒,乾脆的小吹了一把,所謂,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鬥量。

    誰知道這幫同學裡面,是不是有人家裡藏著極品的石頭呢,好象那趙端家那雞血石似的。

    白蔡蔡被稱為小石頭瘋子,那可不是虛的,對於石頭,她十分的著迷,尤其是好石頭,只要有讓她看得上眼的石頭,做白工,她樂此不疲,對於一塊好石頭來說,遇不上一個好雕工很可惜,可對於一個學石雕的人來說,手上碰不到好石頭,同樣是一件遺憾的事情。

    何況這種樂於助人的事情,有利才團結同學,沒看她剛幫趙端雕了印章,這些平日基本跟她沒話的同學也都圍上來開口了嘛,是好事兒。

    「哼,有些人給三分顏色,這就要開染房了。」坐在前排的程英看不慣白蔡蔡的得瑟樣了,不屑的哼一聲。

    白蔡蔡瞥了她一眼,本不想理她,可自從上回方曉北威脅事件後,這幾天,程英老是跟她過不去,白蔡蔡能理解這種心情,可這卻不能表示她就活該吃憋吧,便也冷冷的回了過去:「這也要看人的啊,有的人,就算是有好石頭,我也不會出手的。」

    「切,誰稀罕哪。」程英更是一臉不屑。

    「不稀罕,那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哪,蔡蔡從來不惹你,偏你老是不依不饒的,上回的事情,方曉北也跟你道歉了,蔡蔡也說明了情況,本就是誤會,你老這麼針對蔡蔡,有什麼意思啊。」一邊的楊華倩發飆了。

    別說,楊華倩這一通發飆,讓倒程英閉了嘴。這楊華倩受她阿爸和阿影響,一身魄力不是蓋的,現在她在班上說一句話,那比趙端這個班長的話還管用,不過,白蔡蔡也發現,楊華倩最近的脾氣是越來越爆了,以前,程英這種級數的絆嘴,她一個瞪眼就能讓程英閉嘴,根本不須如此發作。

    難道,習武的人脾氣都會變爆一點,想到這裡,她不由的觀察了一下楊華倩,也沒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她的眼睛有些發紅,知道她最近習武習得很辛苦。

    「楊華倩,隨她吧,對了,你昨晚沒睡好吧,我給你的石頭掛件你帶著了嗎?」白蔡蔡問。

    「帶著呢,你說你師公開過光的,我哪可能不戴,只是這幾天,可能太累了點,晚上老是睡不沉,心情有些煩躁。」楊華倩揉了揉太陽穴道。

    「太累了就休息一段時間,身體才是一切的根本,練武緩一點沒事的,別累壞了,再說了你一個女孩子,習什麼武術啊。」白蔡蔡又叮囑了句,她有些擔心楊華倩的身體。

    「哈,沒想到你這麼封建哪,女的怎麼了,我告訴你,我的願望是成為我爸爸一樣的員警,專門懲奸除惡的。這練武的事可不能緩,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習武本來就是要受了苦,我沒事的。」楊華倩下著決心似的道。

    白蔡蔡頭疼,楊華倩極有主張的,哪里會聽自己的話,想想前世,她練壞了身體,也就是不能習武,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也就放下心來。

    轉眼就是星期天。

    白平康同志的辦事效率是很高的,自從確定了要買物資局的那個店面後,白平康這幾天都抽空在跑,好在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一拍即合,幾天工夫,就搞定了一切手序,以四萬三千的價格買下了那棟小樓。

    正好是星期天,白爸發動全家人去打掃衛生,這時候,還不太講究裝潢什麼的,打掃乾淨,租給別人,裝潢是開店人家的事情。

    忙活了一個上午,吃過中飯,白學峰和白學武兩個大男人就腰酸背痛腿抽筋,攤在那裡,一動都懶的動。毛毛也跟著撒賴,死活不肯再去店裡,難得的捧著本書,說要溫故而知新。

    「算了算了,有個差不多就行。」白爸看著大家一幅累壞的樣子,也開始找理由甩手。

    「差不多就差不多,不過那二樓的閣樓裡還堆了一堆費報紙什麼的,總要拖出去賣掉吧。」周萍看著一屋子大中小人全部罷工,也只得妥協了,就想著二樓還堆了一堆垃圾,拿出去賣掉還能換幾個菜錢回來呢。

    「賣哪里去啊,這廢品收購站不是關了嘛,咱家買下的店不就是費品收購站嘛。」白蔡蔡愣了愣神道。

    一時,一屋子人都愣了一下,隨後都嘿嘿的笑了起來。

    「這樣,就暫時擺著吧,等我打聽到地方再去賣。」周老師也笑了,因為這附近有個費品收購站,平日收破爛的都不到這邊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賣哪里去。

    白蔡蔡在邊上狠狠的腹誹了這幾個偷懶耍滑頭的人,然後道:「阿媽,我到店裡去,我去把那些費品整理一下,說不定還能發現寶貝呢。隔壁的劉老師可經常去費品收購站淘寶,前段時間還淘了一套連環畫,八四年版的鐵道遊擊隊,十本,齊全著呢,跟寶貝似的收著。」白蔡蔡嘿嘿笑道。

    「對,你仔細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清末的報紙呢,也挺值錢的。」白學朝在一邊開著玩笑道。

    「呵呵,找到都沒用,那些報紙全讓人練過毛筆字的,別說清末,就算是唐朝的也是一張廢紙。」白學峰伸著懶腰,兩手抱著後腦,優哉遊哉的道,同時積極打消白蔡蔡的貪念。

    「唐朝有報紙嗎?」毛毛眨巴著眼睛問。

    一屋子人又是哄笑,白學朝誇張的拍著白學峰的肩膀,幸災樂禍的道:「學峰,你可是大才子,這回也丟臉丟大發了吧。」

    「誰說唐朝沒報紙的。」白學峰撐了撐眼鏡,斜斜的睨了白學朝一眼。

    「倒,毛毛都知道沒有,你還想強詞奪理不成。」白學朝鄙視。

    「在西漢時期,我國就有了一種叫邸報的東西,這就是最早的報紙,你敢說唐朝沒有?」白學峰反問。

    白學朝一時語塞。

    白蔡蔡在邊上悶笑,在白學峰回寧山縣前,白學朝在白家那是一哥的人物,白學文的成績比不過他,白學武這沒有一點讀書細胞傢伙更不用說了,可如今,白學峰一回來,白學朝就處處受壓制了,已經從一哥淪為二哥了。

    好在白學朝抗壓能力不錯,再加上原來就知白學峰的優秀,落差倒不是很大,不過,時時的常想挑釁一把,但是,每每折戟沉沙,反而更鬱悶。

    「那好吧。」周萍把鑰匙拿出來給蔡蔡。

    白蔡蔡接過鑰匙出門,一路上就有店家跟蔡蔡打聽,她家的店面租不租的,怎麼個租法。

    白蔡蔡搖手,一概不清楚。

    到了門口,跟徐師公和他對面的麻衣相士老頭打了聲招呼,然後開了門,直接上了二樓。上午一陣打掃,空氣中仍是一陣灰塵的氣味。白蔡蔡將二樓的窗戶全部打開,春日的太陽,便暖意融融的逼了進來,和風撲面,帶著一種清新,沖淡了空氣裡灰撲撲的氣息,讓人的精神為之一爽。

    搬著小馬紮,白蔡蔡就坐在那堆費報紙前,果然全都是練過毛筆字的,白蔡蔡一疊一疊的分門歸類,除了報紙,還有一些費紙殼,牙膏皮,還有一些碎瓦片,也不知怎麼收來的。

    正整理著,白蔡蔡突然發現屋子的一角,那一堆碎瓦片裡,其中一處,發出一種悠遠深沉的氣場,以白蔡蔡對這種氣場的瞭解,這應該是古物。

    還真有寶?白蔡蔡愣了,有些興奮,有些激動,從那堆瓦片裡將那片瓦拿了出來。只見那片瓦呈圓形,灰色,正面刻著一條龍的簡圖,寥寥幾筆,卻栩栩如生,那龍看上去,卻好似在雲中翻騰一般,給人的感覺深沉大氣。

    背面中間還有一個陷下去的小窩。

    這是什麼東西,白蔡蔡還真不懂,得找懂行的人問問。

    先將那東西收好,白蔡蔡確定沒什麼遺漏,這才又整理好,哪天再將雜物賣給收費品的。整理好一切,白蔡蔡便出了店,在外面的街上溜達,現在擺攤的越來越多了,不過,徐師公的地兒是雷打不動的,而原來常常在他對面擺攤的麻衣相士老頭,現在也搬到徐師公的邊上來了。

    都說不打不相識,兩人如今倒也能聊上幾句,不過大多是互相埋汰。

    白蔡蔡也湊上前跟徐師公一起埋汰那麻衣相士老頭幾句。

    就在這時,白蔡蔡看到一個人慢悠悠的逛街過來,不由的上前,笑著打招呼道:「江姐姐,你今天也來逛街啊。」那人正是電視臺的記者江今月。

    「是蔡蔡啊,嗯,我們電視臺要制一檔收藏方面的節目,我來找找素材,聽聽有什麼收藏方面的故事。」江今月道。

    「呵呵,江姐姐,你這個問我可就問對了,我這裡就有現成的故事。」白蔡蔡笑道,隨後把徐師公收宣德爐打眼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個故事雖沒有撿漏來的激動人心,但打眼也是一種教訓,再說了後面又有麻衣相士老頭的一場做舊表演,江今月馬上被吸引住了,還專門到徐師公身前,去看他身邊那只假宣德爐。

    「你這丫頭,就愛出我的洋相。」徐師公沒好氣的瞪了白蔡蔡一眼,然後才把那只宣德爐拿了出來,徐師公如今乾脆把它當風水用的法器在用。

    江今月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找那個『七』字的符號,果然,看是看不出來的,得用手才能摸出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20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24 PM 編輯

第八十二章 葫蘆器

    江今月得了第一個素材,對這收藏就更有興趣了,拉著白蔡蔡一起,讓蔡蔡陪她逛了起來。蔡蔡平日星期天的,再這裡練攤也練了些日子了,對這些賣古董的攤兒多少也瞭解。

    基本上,這些攤大多數只有幾件鎮攤的開門物件,其他的都屬於古仿物品,也就買回家裝飾用的。

    「今月姐,你是想自己淘兩件東西玩玩呢,還是純找素材。」白蔡蔡側著頭問。

    「怎麼講?這裡面也有講究?」江今月好奇了。

    「那當然了,不是每個攤都有好東西的,如果你是純找素材,那就每個攤轉轉,跟攤主聊聊,這些攤主在收藏方面可都有一肚子的故事,如果你自己也想淘兩件東西玩玩,那有的攤你就不必去了。」白蔡蔡別有深意的道,有的攤那是一件真貨都沒有,全是宰人的。

    「嗯,我有一個老師馬上六十大壽,他喜歡收藏,我就想淘件小玩意兒送他。」江今月道。她今天可以說是公私兩不誤。

    「哦。明白了。」白蔡蔡點頭,表示明白,然後直接帶著江今月到了譚六指的攤上。譚六指在這一帶玩鏟地皮的人裡面,算是有門道的,手上時常有好東西。

    「蔡蔡,看上啥玩意兒了,大哥給你保底價。」那譚六指看到白蔡蔡過來,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我姐想淘點東西玩玩,你把你藏著的東西拿出來吧。」白蔡蔡老氣橫秋的沖著譚六指道。

    「行,蔡丫頭的面子我不能不給。」譚六指很爽快,然後彎下腰,從邊上一個帆布包裡鼓搗了一會兒,拿出三樣東西,一個紅木花插,一塊古玉,上面還帶著血沁,還有一個葫蘆形狀的鼻煙壺。

    江今月看著這三樣東西,只覺各有各的好,一時委決不下,便問蔡蔡:「蔡蔡,你覺得哪個好?幫我挑一挑。」

    白蔡蔡仔細的看了看那三件東西,紅木花插直接pass,這根本是個仿品,新貨,沒一絲氣場,不過,剩下的兩件東西就叫白蔡蔡咋舌了

    這鼻煙壺從氣場上來看,確實是老貨,開門物件,但其實白蔡蔡對它做為古董的價值是不太清楚的,畢竟清一代,鼻煙壺很多,除了少數的精品物件,其他也就泛泛之輩,可在她的眼裡,這個鼻煙壺,不僅是古董,它還是法器,這鼻煙壺是由葫蘆製成,在古代稱為匏器,也就是葫蘆器,而在風水上,葫蘆是屬於八大鎮宅之寶,而這葫蘆的品相十分的正,暗合福祿財氣等多種宅運,這樣,在懂行的眼裡,這個鼻煙壺的價值可就大了去了。

    至於那塊帶著血沁的古玉,氣場深沉悠遠,跟她之前在在店裡找到的那塊瓦片類似,感覺著價值應該很大,但這卻是一件兇器,上面帶著陰煞,顯然是剛從土裡挖出來的東西,人沾不得。

    「我覺得,就那個葫蘆制的鼻煙壺吧。」白蔡蔡指著鼻煙壺道。心裡想著,這下江今月真撿到寶了,沒想到譚六指手頭上有這好東西。

    當然,不懂行的,比如說這譚六指,那就只能喝點湯。

    「那好,我就要這個了,老闆,多少錢?」江今月反正也決定不下來,就乾脆聽蔡蔡的了。

    「三塊錢。」譚六指伸了三根手指道。

    「三塊錢?這麼便宜?」江今月愣了,白蔡蔡在一邊大汗,就江今月這樣,如果是她一個人來買,那絕對讓人當肥豬宰,連忙道:「三塊錢就是三百元。」

    古玩市場,一般把一分當一塊,一角當十塊,一元就是一百了。

    「嗯。」江今月這才明白,有些悻悻,不過看看手上這鼻煙壺,又覺得三百塊有些貴,雖然這鼻煙壺制的極為精巧,壺身上的山水畫也韻味十足,但到底不過是葫蘆制的,於是道:「三百貴了,老闆便宜點。」江今月又還起價來,白蔡蔡鬱悶了,江今月啊江今月,趕緊著見好就收,揣到兜裡落袋為安哪,這時,若竄出個懂行的來,人家成千上萬的一砸,這好事可就要泡湯啦。

    「大姐,我叫你大姐,你是蔡丫頭帶來的,我給的就是底價,根本沒開價,你咋還還價哪。」譚六指也苦巴著臉,當然了,每個做生意的人這時都這樣,不過,這鼻煙壺,他收來也180塊錢,開個300的價,確實不算太過分。要知道,別的攤子,三四十收來的東西,他能開七八百呢。

    這就是古董市場的亂象。

    「這攤上買東西哪有不還價的啊,這樣吧,知道你沒開價,就280吧。」江今月哪是譚六指這樣老手的對手,一聽他說的那麼可憐,也就象徵似的再還了一下。最後280元成交。

    譚六指收了錢,仍一副虧大了的樣子,又拿著那塊古玉跟江今月推銷起來。

    「譚大哥,你最近玩鬼貨了吧。」白蔡蔡盯著譚六指道,譚六指的雙眼裡有一道道血絲,還有一層薄薄的陰霾,這是中了陰煞了。而所謂的鬼貨就是盜墓者剛剛從土裡挖出來的東西。

    「蔡丫頭,這可不能亂說的。」譚六指臉色一變,若是被公安知道他玩鬼貨,那可就要吃公家飯了。

    「我才不管你玩不玩鬼貨呢,我是好心告訴你。」白蔡蔡說著,指著那塊古玉,道:「這東西邪氣呢,你最好把它找個地方埋了,不要拿出來賣了,若碰上個身體弱的,會丟命的。」

    那塊古玉帶的煞氣極濃,也就譚六指年輕身體好能抗住,要是換個老人,早就病倒在床上了。

    「真的?」白蔡蔡的話,譚六指不能不信,這街上人都知道,白蔡蔡是徐師公的徒弟,懂風水的。何況,這幾天,他也確實感覺身體有些不得勁。

    白蔡蔡點點頭。

    「要不,我再找徐師公看看。」譚六指有些不甘心。

    「隨你,另外,還有那個紅木花插,你也別藏了,就擺在上面賣吧,我覺得那東西好象是新貨。」白蔡蔡又道。

    譚六指一驚,連忙拿起那紅木花插,又仔細的看了看,還是沒看出來,覺得還是真的。

    「她說的對,你這紅木花插是新貨。」就在這時,背後一人插嘴,白蔡蔡聽著聲音很熟啊,回頭一看,居然是許老師,連忙道:「許老師好。」

    許老師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煩悶,白蔡蔡想著最近學校的傳聞,那習嬌和柳豔是越鬧直厲害,兩人還為了許老師打了一架,連帶著許老師被校領導批評了。能不煩嗎。

    剛才,許老師的聲音比較響,一時驚動了邊上的攤主,一個個好奇的看過來:「怎麼,六指你也打眼了。」

    「你說是新貨,那你指出證據。」譚六指不服了。

    「很簡單,我剛才在邊上看了,說實話,仿製這紅木花插的人技術很高,但他疏忽了一件事情。」許老師道,白蔡蔡在邊上也好奇,她只是通過有沒有氣場來斷定這紅木花插,具體她也完全不清楚。

    「就是這對聯,一般古人寫的,對聯的上聯應該在右邊,可這上面刻的對聯上聯卻在左邊,古人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許老師指著花插上面刻著的一幅對聯道。

    眾人一看,果然,這才大悟。譚六指懊惱的直拍大腿,也只能自認倒楣。

    「這個素材不錯,我一定要用上。」一邊的江今月興奮的拿出筆來記,記完了,正要拉著白蔡蔡再轉轉,卻被許老師叫住:「白蔡蔡,等一下。」

    「許老師,什麼事?」白蔡蔡停下問。

    「我是想問一下你這位姐姐,她剛才淘的鼻煙壺願不願意轉讓?」許老師道,他剛才其實在邊上看了很久了,也看中了那只鼻煙壺,只是淘古董的都有規矩,上家沒離手,下家不能插手。

    「這是送我老師的壽禮,不轉讓。」江今月一口回絕,卻覺得許老師有些眼熟,不由的又仔細的看了幾眼,然後指著許老師問:「你,啊,你是許老家的老三許濤?」

    「嗯,不錯,你是?」許老師也打量著江今月,隨後一拍腦門子:「我想起來,你跟我父親學過書法,你是江記者吧?」

    江今月最初進電視臺的時候,主持過一檔書法欄目,為此,專門拜了許老學了一段時間的書法。

    「那可巧了,你買東西也是給許老做壽禮吧,這回不用轉了,這個就是我送許老的壽禮。」江今月道。

    「不行,這個太貴重了。」許濤搖搖頭道。

    白蔡蔡在邊上琢磨著,敢情著許老師才是行家,不過,許老師應該是不信風水這些東西的啊,那是不是說,這個做為古董價值也挺高?

    「那你認為這個價值多少?」一邊的譚六指問,這廝這時心跟貓抓似的,從剛才許老師想買這鼻煙虛開始,他就覺得,這會可能是真的賣虧了,這會兒又聽許老師說太貴重,於是便起了打聽價格的心思。

    「這種東西,具體價格不好說,不過,前不久,在香港的一個拍賣會上,一個同樣的葫蘆器鼻煙壺,拍出了八萬港元。」許老師道,他是有些故意要說出這個價格的,他怕這江記者不懂鼻煙壺的價值,所以乾脆點明。

    「嘩……撿漏了,撿大漏了。」許老師的話音剛落,邊上的人就咋呼開了。

    潭六指在一邊捶手頓足。

    江今月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再添點錢。」

    「願賭服輸,這我還受得住。」譚六指咬著牙,悶著頭坐回攤子裡,看著那一塊古玉,突然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一切,定是這塊古玉鬧的,果然,鬼貨沾不得。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27 PM

第八十三章 苗術

    「今月姐,你要請客。」白蔡蔡在一邊笑呵呵的沖著江今月道。

    「嗯,今天蔡蔡幫了我的大忙,這個客自然是要請的,不過,這鼻煙壺就是我280塊錢淘來的小玩意,送給老師的賀禮。」江今月道,顯然的,下半句話是說給許濤聽的。

    白蔡蔡想著,八萬港幣,對於普通人家來說,那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江今月能不心動,堅持只是280塊錢淘的送給老師的小物品,殊不容易。

    果然,許濤也一臉的驚訝和好奇,不過他不好堅持什麼,因這這事還輪不到他來做主,他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處理好。畢竟,物品太貴重了。

    白蔡蔡在邊上看著這兩人,突然的感覺兩人的運勢流通了起來,感覺十分的契合,這種氣運應該是夫妻運,也就是說這兩人有夫妻命?這兩人來電了?

    白蔡蔡正琢磨著。

    而這時許老師又有一些疑惑的問江今月:「對了,你怎麼叫江今月?我似乎記得你叫江月盈吧。」

    「呵呵,我前不久改名了,只因原來的名字犯煞,出了好幾次事故,這改了名,倒是平安了。」江今月道,說實話,對這些風水啊,命煞啊什麼東西,她一向是不信的,可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麼滴,總之,改過名後,果然一切順利,這讓她不由的又信了些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突然,她想起聽師母說過,這許濤老是倒楣,雖然都是些小小的黴運,無傷大雅,但多了,總是讓人鬱悶的。

    「對了,許濤,我聽師母說過,你這幾年老是遇到一些小煩麻,要不,找個風水師看看,對了,蔡蔡在這方面有些研究,你讓她幫你看看。」江今月指著一邊的蔡蔡道。

    蔡蔡滿頭大汗,連忙擺手,沒辦法,對於許老師這東西,她無解啊,再說了,在許老師面前,她可不敢充神棍,想當初,她可是義正嚴詞的在許老師面前揭穿麻衣相士老頭,如今,自己在充神棍,那不是自掌嘴巴。

    「我不行的,不過是看了易經,卜辭等,說的好玩的,對了,寶嶺鎮的徐師公在前面擺攤,許老師不若找他看看,他挺有問道的。」白蔡蔡道。

    「蔡蔡,你一個學生,可別學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那些都是騙人的,還有可能會害人。」許老師聲音有些嚴厲的道。更像是在發火。

    說起這個看相,他就火,以前他是隔三岔五的會遇點小麻煩,可只要自己注意點,基本上也能避過,可前段時間,就是因為一個麻衣相士,非得給他解什麼黴運,結果黴運倒是結了,卻惹了更大的麻煩,就最近這段時間,不僅僅習嬌和柳豔追他,還有其他一些女學生,光情書,他收了一疊子,校領導幾次找他談話,如今,正好碰上父親的六十大行,他就乾脆請了幾節課的假在家裡,唉呀,總之很煩哪。弄不好,這個學他也教不下去了。

    蔡蔡只得點頭應是,對於許老師的心情她萬分理解。

    「蔡丫頭,人家小倆口晃當,你夾在裡面做什麼電燈炮啊,太亮了,趕緊著閃一邊。」這時,麻衣相士老頭一手玩著兩個保健球,不知從哪個攤上晃當回來,看到蔡蔡取笑道。

    白蔡蔡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麻衣老頭是不放過一切打擊她的機會。

    倒是江今月和許老師叫麻衣老頭的這聲小倆口可說的有些尷尬,正準備解釋,沒想,那許老師一看到麻衣老頭,那兩眼便瞪的溜圓,上前一把抓住麻衣老頭的胳膊。

    「就是你這騙子,就是你這害人精,我算被你害苦了,走,你跟我去派出所。」許老師氣哼哼的一把扯著麻衣老頭就走。

    「喂喂喂,這位小兄弟怎麼回事啊?」麻衣老頭哇哇大叫。拉扯著許老師,死活不挪腳,兩人在那裡拔著河,引來許多人圍觀。

    「怎麼回事?你心裡難道沒數,前段時間,你硬說我被黴星纏,要給我化解,非拉著我做了一場法,結果呢,我現在更倒楣了。」許老師大吼。

    白蔡蔡在邊上一愣,隨後明白過來,果然如她所料,許老師的黴運正是被麻衣相士老頭解的。

    「胡說,你別砸我招牌,我看了你的面相,你現在正走運呢,怎麼會更倒楣?」麻衣老頭不服氣,吹鬍子瞪眼的。

    白蔡蔡在邊上暗暗扯了扯麻衣老頭的衣袖,低聲道:「他是走運,不過是桃花運,而且是加強版的,桃花煞呀,夠頭痛的。」

    「啊,怎麼會這樣?」麻衣老頭又盯著許老師的面相看,果然那運中帶煞,嘴裡便嘀嘀咕咕,實在是想不通啊。

    「這好好的,黴運怎麼會變成桃花煞呢?」

    白蔡蔡又翻了翻白眼,道:「什麼叫黴運變成桃花煞,麻衣大伯你看相只留於表相,他分明是雙煞相,而且雙煞互克,這也算是一種以毒攻毒,本來只要在挨一段時間,雙煞便會在互鬥中消退,以後事事平順,結果,中途叫你一插手,這下麻煩大了。」

    「啊,這樣啊……」麻衣相士老頭一臉鬱悶,本來還想著解了他的黴運,可以揚尾吐氣,沒想又丟臉了,還無意害了人。

    「早跟你說了,你不是玩這一行的料吧。」徐師公巴答著旱煙筒過來,埋汰麻衣相士老頭道。

    「算了算了,這一行,我再也不沾了,還是玩我的小手工藝品去。」麻衣相士老頭有些鬱悶的道,這一鬧他算是死心了。

    而在白蔡蔡眼裡,原先的麻衣相士完全是有著大道不走走小道,以麻衣相士老頭那手做舊的工夫,那玩小手工藝品完全是小菜,何必非要走看相這一行呢。

    「對了,老徐,你不是有本事嘛,你幫他看看唄。」這時,麻衣相士老頭又道,這小夥子之事因他而起,他也希望有個圓滿的解決方法。

    「蔡蔡其實跟我說過許老師的事情,即然如今碰到了,那就是有緣,許老師如果相信我這老頭子的話,回家呢,先大掃除,把髒東西都掃乾淨,物別是臭襪子,臭衣服,全洗了,然後再屋裡擺兩盆闊葉常綠植物,最後,把家裡所有粉色的東西換成鮮黃色的,淡綠的改成米白的,淡紫的改成象牙色的。」說到這裡,徐師公又沖著麻衣相士老頭道:「麻衣老頭,你一手銅器活不錯,這樣,你給他打一隻銅金雞,放在臥室裡,雞頭對著門口,這樣桃花煞基本就能解除了。」

    「行,沒問題,我這就回去打。」麻衣老頭二話不說,收拾東西走路了。

    「真行?」許老師仍是半信半疑,不過,徐師公的表相比起麻衣相士老頭來說,要讓人信服的多,這老頭兒有時真有一股高人的神棍樣子。

    「你只要按我的做,就沒問題。」徐師公肯定的道。

    「許濤,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呢。」江今月也幫著腔。

    「好,我就試試。」許濤點頭,他也實在是沒法子了。

    隨後許老師就告辭了,江今月也接著告辭。白蔡蔡看著天色,太陽西下,她也該回家,不然的話,老媽還以為她整理東西整理到外星球去了呢。

    「蔡丫頭,別急著走,你不是會刻姻緣玉符嗎,給你許老師和江今月刻一對,他們命相裡就是夫妻命,你可以通過姻緣玉符,直接將許老師桃花煞的物件轉到江今月身上,這樣就可以徹底解決你許老師的桃花煞了。」徐師公叫住白蔡蔡道。

    「好的。」白蔡蔡應道,心裡有些高興,果然的,徐師公的話應證了她之前看到的運勢,許老師和江今月果然是夫妻相。

    不過,她又奇怪的問:「師公,難道之前你說的那些還不能解許老師的桃花運嗎?」

    「不行,還差一把火,你許老師身上的雙煞不是自然運勢,而是人為的,他身上的桃花煞其實是古老苗人傳下來的一種叫桃花瘴的術法,而後來的黴運也是一種古老的苗術,專克桃花瘴的。」徐師公道。

    「啊,這豈不是說,有人要害徐老師,師公怎麼不問清楚啊?」白蔡蔡急忙問,許老師為人是不錯的。

    「這個我想過了,還是不問的好,對方明顯只是惡作劇形式的,要不然,也不會用兩種相克之法了,顯在並沒有害你許老師命的意思,可若說了,找出那人,說不得你許老師要找他質問,你知道,術士這一行人,性情都有些古怪的,若是惹怒了那人,反而會給你許老師帶來災禍,那樣反而不好了。」

    原來是這樣,白蔡蔡點點頭。

    然後告辭回家,果然,周老師站在門口,一見到她就吼:「白蔡蔡,我以為你整理東西整理到外星球去了。」

    白蔡蔡嘿嘿一笑,然後溜進屋裡,從手提袋裡拿出那塊圓形瓦片,心裡有些懊惱,似乎許老師挺懂古董的,剛才忘記了請許老師幫忙看看了。

    「阿姐,這就是你找到的寶貝啊,一塊破瓦。」毛毛追隨著蔡蔡進屋,見自家阿姐寶貝似的看著手上的東西,也湊上前。

    「怎麼,蔡蔡真找到寶貝了,來,我們看看。」學峰學朝兩個也被毛毛的聲音吸引了進來。

    學朝同學對於蔡蔡手上的東西同樣嗤之以鼻。

    倒是白學峰,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他看的雜書多,覺得這東西的形狀有些眼熟。道:「這好象是古代一種叫瓦當的東西。」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30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34 PM 編輯

第八十四章 遊戲

    接下來幾天,白蔡蔡專門去老街,淘了兩塊普通的玉石,一塊雕了個觀音,一塊雕了個彌勒佛,然後在背面刻上姻緣玉符,觀音那塊交給麻衣老頭,讓他同金雞一起送給許老師,畢竟,如果她送給許老師的話,許老師可能不收。

    而彌勒佛那塊,白蔡蔡就趁著江今月請客的機會送給了她,江今月倒是老實不客氣的收了,回頭又送給白蔡蔡一本帶鎖的筆記本和一支上好的鋼筆,筆記本的第一頁還留下句:記下生活點滴,留下溫馨回憶。

    白蔡蔡感謝著收下。

    解決完玉符的事情,白蔡蔡又掂記著瓦當,她就趁著課餘,去新華書店或圖書館查資料,基本可以確認,那瓦當是屬於漢代的四神瓦當,至於價值,不好說,瓦當是個冷門,喜歡的也許會喜歡的不了得,那價值就高,不喜歡的,那也就是破瓦一片。

    白蔡蔡專門整理了一個書櫃的格子,用來放這東西,就當自己的一個愛好收藏著。

    轉眼就進入了五月,天氣漸熱,家裡因為有兩個高三生,那讀書氛圍十分的火熱,而這段時間,為了補充兩個高三生耗去的腦力,家裡的伙食也直線看漲,白學武過一段時間就會送點雞蛋鴨蛋,還有魚來,說這些補腦子。

    三叔公也隔三岔五的來竄個門子,順便關心一下學朝的讀書請況。經他這麼一來,學朝壓力倍增之下,得了失眠症,隔三岔五早上起來都是一幅睡眠不足的抓狂樣兒。

    這天,白蔡蔡放學,一進家門,就看到白學朝跟個困獸似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嘴裡背著英語單詞。

    「Hello……」小黑一見白蔡蔡進門,便尖叫開了,這廝這段時間跟著白學峰和白學朝,居然開始也能拽句洋文,讓毛毛高興的不得了,逢人就說,咱家小黑會說外國話,一時間,整個宿舍大院的人都來看稀奇。

    於是小黑便可勁的叫喚著:「Hello,Good morning……」等,讓一干大院的老頭老太,小夥兒小姑娘樂的不行,如今小黑不僅是白家的一份子,也是大院的一份子,時不時的,還有別人給它開小夥,於是,這廝現在越來越胖了,白蔡蔡覺得,照此發展下去,這傢伙說不定會得個脂肪肝什麼的,白蔡蔡思索是不是要給它節食減肥了。

    白蔡蔡進屋,將書包放下。

    一邊,小孫宇坐在小馬紮上,正跟毛毛玩釣魚遊戲,別看這小傢伙有些自閉,但遊戲玩的溜,一會兒,屬於他那一邊的魚都釣光了,毛毛還只釣一半,這小傢伙,皺頭緊緊的皺著,覺得輸給比自己小的小宇,很沒面子。心裡有些窩火,乾脆一推開遊戲盤,不玩了。

    轉身拿出書包,悶著頭做起作業來,可他顯然也不能轉心,最後沖著白學朝道:「學朝堂哥,你能不能別走來走去了,走的我頭都暈了。」

    一邊的小孫宇不管這些,一個人專注的玩專釣魚遊戲來。

    「不能。」白學朝瞪了眼毛毛,然後繼續喃喃自語的轉圈。

    白蔡蔡看著白學朝那抓狂的樣子,便低聲的問毛毛:「毛毛,是不是三叔公又來過了?」每回三叔公一來過後,白學朝就要象這樣抓狂兩天。

    「嗯,才走呢,阿媽送他去了。」毛毛嘟著嘴道。

    三叔公這不是添亂嘛,白蔡蔡不由的搖搖頭,自進入五月後,學校該教的教了,該考慮的也都考慮了,摸底考試考了幾場,以學峰學朝兩人的成績,不出意外,考上大學不成問題,而這段時間,學校考慮到每個學生的學習習慣,因此對最後的復習衝刺給予一定的自由性,可以在學校裡復習,也可以在家裡復習,而白學峰和白學朝一商量,兩人都覺得在家裡時,思維更清晰,學習效果更好,因為,大多時間都呆在家裡,然後積留一些問題後,再回學校請較老師。

    只可惜,三叔家太關注學朝堂哥的學習了,反而增加了學朝堂哥的壓力。

    白蔡蔡覺得,學朝堂哥這樣下去不行,看著一邊正玩遊戲的小孫宇,又想著前世小孫宇的遭遇,有些事是防不勝防的,是不是提早做出什麼準備呢?想著,不由的有了主意,轉身進屋,從屋裡拿去出一隻石雕小魚,小魚翹起的尾巴那裡,白蔡蔡刻了一個槽,裡面裝了一隻小小的臘筆。

    出來後,將那石雕小魚掛在小孫宇的脖子上,然後道:「小宇,我們來玩遊戲好不。」

    小宇睜著黑漆漆的眼神,好一會兒,慢慢的點頭,說了一個字:「好。」

    「阿姐,玩什麼遊戲?」毛毛在一邊興奮的問。

    「警匪遊戲。」白蔡蔡道。

    「好,怎麼玩?」毛毛拍著巴掌。

    「等一下再跟你說。」白蔡蔡說著,轉身進屋將屋裡的學峰堂哥拖了出來,又扯著學朝堂哥:「休息時間到了,我們要玩個遊戲,缺兩個人,你們暫時被徵用了。」

    「蔡蔡,別胡鬧了,我如今寸秒寸金,一刻都耽擱不得。」白學朝不樂意了,甩著白蔡蔡的手。

    「學朝堂哥,勞逸結合,你不會不知道吧,這弦繃的太緊了要松一松,要不然,可是會斷的。」白蔡蔡說著,又沖著白學峰道:「學峰堂哥,我這話對吧。」

    白學峰點點頭道:「學朝,蔡蔡這話不錯,你最近壓力太大了,你有沒有發現,你這段時間比以前用勁,但成績反而下降了,明明會做的題,你最後總要自我懷疑,改來改去的,最後反而錯了,我覺得你要減減壓,得,就陪蔡蔡他們玩會兒。」

    白學朝想想,似乎最近也是這麼回事,於是揮揮手:「得,蔡蔡說怎麼玩?」

    「嗯,你們兩個假扮綁匪,小宇假扮人質,我和毛毛,假扮員警,然後,你們兩個帶著小宇藏起來,而我和毛毛則負責把小宇救出來了,範圍就在這個大院內,當然了,我們要求有提示。」

    白蔡蔡說到這裡,又接著對小宇道:「小宇,這條石魚的下面有一隻臘筆的,他們在綁架你的時候,你沿途悄悄的給我們留下十字形的記號,記住,一定要悄悄的留,不能讓他們發現,因為一發現,就輸了,明白不。」白蔡蔡慎重叮囑。小孫宇一臉興奮,重重的點頭。

    白學峰和白學朝哭笑不得,這真是陪小孩過家家了。不過,看在毛毛和小孫宇兩個卻十分的興奮的樣子上,兩人也就捨命陪小人了。

    於是,教師宿舍大院就玩起了警匪攻防戰。

    白學峰和白學朝勉強陪著玩了一趟,實在受不了,把頭搖的跟撥朗鼓一樣死活要撤退。

    「蔡蔡,饒了我們吧,我們情願去幫你練攤賣石雕。」白學峰和白學朝雙雙投降,跟一群七八歲的孩子玩,還要被這些小孩子鄙視,他們覺得自己跟傻子一樣,深深的被打擊了。

    「蔡蔡,讓我們加入。」院子裡,以小明為首的小朋友強烈要求加入,白蔡蔡好心的饒了兩個堂哥,順便的也解放了自己。反正規則孩子們都知道,,而他們越玩更是玩出了花樣,虛虛實實的,還真象那麼回事。

    不過,玩來玩去,人質一角始終是小孫宇,因為在小朋友的眼裡,人質是最弱的,沒人願意當,而小孫宇不會反駁大家的決定。

    白學峰和白學朝最終也沒去幫蔡蔡練攤,而是拿出象棋殺了起來。白蔡蔡在邊上做軍師,不過多是添亂。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三叔公打了個電話來給白學朝,說在學朝高考結束前,他都不會過來了,讓他安心復習,也要注意休息。

    白蔡蔡看著一邊的阿媽,不用說了,定是阿媽跟三叔公分析了厲害關係。

    飯後,白學峰白學朝進屋了,白蔡蔡和毛毛則在廳裡一邊的書桌上做作業,白爸最近廠裡一切步入正軌,倒是不象以前那麼忙了,隔三岔五的能回家來。

    「周萍,平安跟我說想租咱家那個店面。」白爸邊看著電視邊道。白蔡蔡看著他,總覺得阿爸口音有些心虛似的。

    「嗯?前段時間,她不是說已經找到店面了嗎?」周萍奇怪的問。

    「找是找到了,不過,那個店面小了點,租下那個店面,他們還得另外租房子住,不太方便,咱家那店面,正好樓上樓下,樓下開店,樓上能住人,適合他們,再說了,前段時間,新縣長到任,提出了將老街改成步行街的概念,縣裡那些個商人,都是人精,這一下,誰不知道老街要火了,瞧,這短短一個月間,老街的店面全部租光,前段時間,物資局的局長見到我,直說他賣虧了,還狠狠的在宰了我一頓酒呢。」白爸一臉肉痛的道,不過白蔡蔡在一邊偷看他那表情,實在是樂在心裡。阿爸也挺能裝的。

    「那房租怎麼算?」周萍問,這些事總要定好,省得到時又出問題。

    「大木跟我說了,按市場價來,隨市場價走。」白平康說著又道:「反正租誰不是租,平安他們也不容易,自家人也好說話些。」

    「嗯,也對,平安他們也不容易,即然用得著,就僅他們吧。」周老師點頭:「那我把鑰匙給你,你拿給他們。」周老師說著,就要進屋,沒想被白爸一把拉住。

    「鑰匙我已經給他們了。」白爸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的道。

    白蔡蔡算是明白阿爸心虛何來了,昨天,夏大木來找老爸喝酒了,阿爸定是喝著喝著,興致一高,然後直接拍板租了,還當場把鑰匙給了夏大木,這是先斬後奏啊,侵犯了周老師的主權。估計酒興一過,阿爸就覺出問題了,不管怎麼說,這事沒有跟周萍商量,總是說不過去了,於是今天晚上,阿爸才補上這一課,以阿爸對阿瞭解,自然知道阿媽肯定會同意的,然後等明天,就跟阿媽說,鑰匙已經給小姑姑他們了,他的先欣後奏就過關了。

    沒想阿媽這馬上就去拿鑰匙,結果還是穿幫了。

    果然,周老師一愣,然後臉一沉,也不說話,轉身進屋,嘣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白蔡蔡和毛毛面面相覷,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家阿爸。

    白爸抓了抓頭,看著蔡蔡和毛毛倆個看著自己,不由的也惱了:「回屋做作業去。」白蔡蔡皺了皺鼻子,然後抱著課本,拉著毛毛回屋,得,咱惹不起,躲的起。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36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40 P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竹鷓鴣事件

    第二天早上起來,白蔡蔡特意觀察了一下阿爸阿媽,發現兩人神態自然,昨晚的一點小疙瘩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時不時那眼神交錯之際,兩人都會揚起一抹會心的笑容。

    「阿媽,你今天臉色真好看。」白蔡蔡翹著嘴角,嘿嘿的衝著周老師道。

    周老師不由自主的臉色添了一抹紅霞,瞪了眼白蔡蔡:「吃飯就吃飯,東張西望幹什麼,快點吃,小心早上遲到。」

    嘿嘿,一邊的白爸坐在位上,邊吃著他的滾水蛋,邊在那裡樂呵,冷不防被周萍一瞪,白平康連忙收斂神色,還假模假式的:「聽阿媽話,快吃。」

    白蔡蔡暗裡想著,阿爸昨晚定是交足了公糧才過關的。呵呵。

    「對了,明天是星期天,我們要回一趟五峰村。你再備一份禮和紅包。」這時,白爸又道。

    「幹什麼?」周老師問,就一天的休息,家裡還有兩個高考生,哪里走的開。

    「家裡的新屋要上樑了,這個可不能馬虎,每個人都要到的,老三一家也要回去。」白爸道。

    「這就上樑了,好快啊。」白蔡蔡在一邊感歎。

    周老師一聽上樑,知道白家的規矩,到時,學峰和學朝也要一起回去,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一邊白蔡蔡飛快的喝完碗裡的粥,便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上學,剛進學校,就看校保衛科值班室裡,站著個人,是方曉北,這廝臉皮有城牆厚,對這種罰站毫不在意,吊兒郎當的站著,還吹著口哨,不時的還口花花兩句。

    遠遠的許多學生在觀望,白蔡蔡在人群裡找到了楊華倩和小豆花。

    「這是咋回事啊,又打架了?」白蔡蔡問。不怪他這麼問,反正這一學期的方曉北,打架幾乎成了家常便飯,她阿媽根本不了他,而且,聽白學武說了,方曉北的阿媽要嫁人了,男子是街邊一個修自行車的漢子,方曉北這性子估計不痛快,這才變本加厲。

    「不是,我聽說,今天一大早有人跑教導主任錢老師家的院子裡,將他家的竹鷓鴣弄死了,程英打小報告,說看到方曉北從錢老師家出來,錢老師就逮著方曉北了。」小豆花在一邊解釋道。

    「可就算是看到方曉北從錢老師家出來,也不能證明錢老師家的竹鷓鴣是方曉北弄死的啊?」白蔡蔡道,方曉北這人跟自家二哥一樣,有股子痞氣,做事有時候呢也是不經大腦,可方曉北對竹鷓鴣卻是喜愛的很,平日裡跟二哥一起訓練竹鷓鴣的時候,若是傷了,那都得小心侍侯,用這小子的話來說,竹鷓鴣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他要愛護它們,如果說方曉北去砸錢老師家的玻璃,白蔡蔡信,可這弄死竹鷓鴣,白蔡蔡倒真有些不信了。

    「你不知道,昨天,方曉北弄了一隻竹鷓鴣來,跟錢老師家的小子錢輝鬥鷓鴣呢,輸了,當時他就叫嚷嚷的要弄死錢老師家的竹鷓鴣,這不,明顯著是打擊報復嗎?」邊上一人道,直接給方曉北定性為打擊報復。

    啊?若這樣的話,倒是保不齊,白蔡蔡想著,這方曉北因為小時候受到的期負,報復心是極強的。

    就在這時,方曉北的阿媽急匆匆趕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淨給我惹禍。」方曉北阿媽又氣又急,有些結結巴巴的道。

    「惹什麼禍,我就這樣,誰讓我是有人生,沒人教養呢。」方曉北仍側著個臉。

    「你……你這樣子,讓阿媽怎麼辦?」方曉北的阿媽不由的抹著淚,跟著他阿媽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中年漢子,看著外表,老實敦厚,這會兒正在方曉北阿媽身邊勸。想來正是那個修自行車的漢子。

    方曉北仍是一幅愛理不理的拽樣兒。突然的,他看到人群裡一個人,便伸出手,指著她發狠:「程英,娘皮的,我叫你誣告,你給我等著,別落在我的手裡,到時,先奸後殺。」

    那惡狠狠的樣子,跟要吃人一樣。唬的邊上的同學一愣一愣的。

    「我……我我就是看到你從錢老師家的院子裡跳牆出來的,怎麼做壞事還不讓人講啊……」程英顯然也嚇了跳,不過,仍硬挺著回道。

    「哼哼……」方曉北不說話,只是看著程英冷哼,估計正在腦補著怎麼報復程英呢。

    白蔡蔡心裡有些擔心,方曉北是個膽大的主,真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就是毀了兩個人,再說了,說到底,方曉北和程英之間的恩怨,還是因為她起的,怎麼著,她也不能讓事情朝最壞的方面發展。

    「曉北,你到底要幹什麼,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這是人話嗎。」方曉北阿媽氣的發抖,最後長長一歎:「唉,曉北,阿媽知道你不痛快,阿媽現在也實在管不了你了,我已經通知你表哥了,過幾天,他會來接你去京裡,還是將把你交給他管吧,現在跟我回家吧。」

    「哼,我不回去。」方曉北一甩頭,推開周圍的學生,一溜煙的跑的不見蹤影了。

    「唉,這孩子……」方曉北的阿媽無奈的歎了口氣,也轉身離開,那身影從後面看著,有一種滄桑的感覺,那敦厚的漢子在後面緊緊的跟著。

    「方曉北的家庭好象挺複雜的?」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不錯,他從小就沒有爸爸,而他阿媽以前也是個瘋子,好象前幾年才好的。」另有知情人士道。

    「走了,上課了。」白蔡蔡拍著楊華倩和小豆花,說實話,她倒是贊同方曉北阿媽決定,方曉北這樣的性子,若是沒有個能管教他的人,以後,遲早是禍事。

    正在這時,一邊的一個垃圾池裡傳來一陣咕咕咕的聲音。

    白蔡蔡不由的停了腳步,仔細聽著,這好象是竹鷓鴣的聲音,想著便撿了一塊小石頭朝那垃圾池裡丟去,立時的一隻竹鷓鴣從裡面飛了出來。

    「阿呀,這不是錢老師家的竹鷓鴣嗎,它不是死了嗎,怎麼在這裡啊?」一邊一個學生叫了起來,他是一中教師子弟,同錢老師家住一棟樓,認得他家的竹鷓鴣。

    「呀,這是怎麼回事啊,詐屍啦。」一群學生便鬧哄哄了起來。

    「快去叫錢老師來認。」一個學生叫道,一會兒,錢老師就來了,看到被學生圍在中間的竹鷓鴣,也傻了,這時他手裡還提著一隻死了的竹鷓鴣呢。

    「爸,那是咱家的竹鷓鴣,這只死的好象是昨天方曉北跟我鬥的那只。」一邊錢老師的孩子錢輝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錢老師有些掛不住臉了,拍了自家兒子一巴掌道。

    「我哪知道這傢伙跑垃圾池來了,看到家裡有只死的竹鷓鴣,就當是自家的竹鷓鴣了,方曉北也沒安好心,他定是想拿這只死的到咱家來搗亂的。」那錢輝揉著頭,仍是不痛快的道。

    「不管怎麼說,即然咱家的竹鷓鴣沒事,那方曉北弄死咱家的竹鷓鴣就是一個誤會,你一會兒找方曉北說清楚,我一會兒也會跟他班上任說清楚的。」錢老師道,然後背著手,踱著步子離開,周圍許多學生看著,他得做出個樣子來。

    而這邊,同學們看著程英的眼神就不對了,打小報告什麼的最討厭了,何況這回還成了無中生有的誣告,

    「我……我……」程英哼了兩聲,咬著牙一扭頭飛快的跑回教室。

    白蔡蔡看著這一變化,本來人見人恨,神見神憎的方曉北,因為她家阿出現,因為苦主竹鷓鴣的死而復活,立刻從壞人變成了好人,受冤枉的好人,而程英同學自然成了誣告的惡人,以前小白花的形象如今成了一片黑,被多人打入黑名單。真應了那句話,世事如棋局局新。

    白蔡蔡倒是有些瞭解程英的,覺得這姐兒確實有些冤,她雖然愛打小報告,但絕沒有到誣告的程度,自上回受方曉北威脅後,這程英一方面打擊自己,不過,自己談定無比,每每讓程英發作不起來。

    而另一方面程英也想法子報復方曉北,這回逮著了機會自然要告狀,不告都對不起自己,而錢輝那句知白蔡蔡認可的,方曉北可不是好鳥,不是可以吃虧的主,他將死了的竹鷓鴣丟進錢老師家裡,說不定有著訛錢輝一把的打算,可偏偏錢家的竹鷓鴣又自個兒晨練溜達去了,結果弄出了這一個誤會。

    「白蔡蔡,明天星期天,帶我去找方曉北,我要跟他當面說清楚。」下課的時候,程英叫住了白蔡蔡。

    白蔡蔡看了看程英,這時候的程英,很有一種視死如歸之感,別說,這時候,白蔡蔡倒也有些欣賞她了,人家方曉北先奸後殺的話都出來了,這程英還敢去直接面對,不容易。

    於是點點頭:「好吧,明天早上八點,你在汽車站門口等我。」白蔡蔡也覺得自己也有義務盡最大努力去幫他們化解這場矛盾。

    「為什麼要去汽車站?方曉北好象是住縣裡的吧。」程英對白蔡蔡的話持懷疑態度,怕白蔡蔡晃點她。

    「你也聽方曉北今天跟他阿媽說了不回家的,我想他肯定是去找我二哥了,他們兩個常常一起訓練竹鷓鴣的。」白蔡蔡沒好氣的解釋,這程英即小氣,疑心病又重。

    「那好,明天早上八點,我準時在汽車站門口等你。」程英說著,背著書包,轉身出了教室。

    「程英還行,不是太差,若不是太自以為是,又這麼小氣的話,倒是可以一交。」楊華倩下著斷語。

    「對了,你明天跟不跟我一去五峰村玩,明天我大伯家的新房『上樑』呢。」白蔡蔡邀請楊華倩。

    「上樑啊,是不是還要唱上樑歌的那種啊,什麼腳踏雲梯步步高,手板牌樓采仙桃啊等等。」一聽上樑,楊華倩也有些興奮的道,如今城裡,要麼是單位分房,要麼是買商品房,上樑的儀式在城裡幾乎絕跡了。

    倒是在些農村裡的大家族,還講究這個,楊華倩也就聽阿媽說過一回,對上樑的儀式那是嚮往不已。

    「嗯,到時候還要撒糖果的。」白蔡蔡道。

    「去,幹嘛不去。」楊華倩立刻抬著下巴道。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43 PM

第八十六章 血光之災

    第二天,天才濛濛亮的時候,白蔡蔡就被周老師叫醒。

    「阿媽,怎麼這麼早?」白蔡蔡嘀咕著,揉著發澀的眼睛,昨晚她又看石匠師傅的日記看的老晚,最近,她專門研究石匠師傅筆記本裡關於五行玉符的內容,五行玉符的原圖已經在很久很久以前失傳了。

    但不管是福運玉符還是康壽玉符,姻緣玉符,其實都是由五行玉符衍化而成的,也就是說,其實每一種玉符裡面都包含著五行玉符,於是白蔡蔡就異想天開的想著,是不是能從這些玉符裡面把五行玉符提煉出來,當然這難度相當的大,不過,難度大不怕,白蔡蔡有的是時間慢慢琢磨。

    只是,這興趣一來,白蔡蔡又開始變成夜貓子,為這不知被周老師教訓了多少回,可她總是虛心接受,堅決不改,有時實在被周老師叨嘮煩了,她乾脆打著小手電筒在被窩裡琢磨。

    於是,早上,自然睡不醒了。這會兒正迷迷糊糊的。

    「上樑可是大事,今天全村的人都會來慶賀或幫工,咱們也要早點去幫忙照應,快起來了。」周老師突的一下就掀了白蔡蔡的薄被。

    雖是六月初,但這時候的天氣早晚仍有些涼的。

    沁冷的空氣讓白蔡蔡一下子醒神了,打了兩個噴嚏,帶著鼻音道:「阿媽,我約了同學八點在車站見的,我有兩個同學要跟我一起去家裡看上樑。」

    「八點?那怎麼來得及,十點鐘就是上樑的吉時,咱們不能趕著點到吧,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你同學,約她們早點。」周老師皺著眉頭。

    「楊華倩可以打電話跟她講,可另外一個同學家裡有沒有電話我都不知道,也不知她家住哪里,怎麼告訴她啊。」白蔡蔡嘀咕著又道:「那乾脆,阿媽阿爸帶著毛毛先去,我邀了同學再一起過去。」

    白學峰和白學朝頭天就已經去了五峰村。

    周老師想了想,都約好了自然不能不顧,只得依著蔡蔡:「那你路上小心點,還有出門的時候要鎖好門,再跟隔壁的劉大媽說一聲,讓她代為照看著。」

    自從上回小囡囡事件後,劉大媽跟白家關係好著呢,平日的常常端個飯碗到白家聊天八卦的,兩家的關係倒是越處越近了。

    「阿媽放心,我知道,平日有時去看爺爺奶奶,還不都是我帶著毛毛,這麼點路,我熟著,現在又是直通車。你放心吧。」白蔡蔡拍著胸脯道。

    之後,周老師的白爸就帶著毛毛先走了,白蔡蔡滾回被窩裡,睡了個回籠睡,一睜眼天已大亮,不由的一骨碌起來,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半了,趕緊著穿衣洗臉,反正她是短頭髮,隨便扒兩下,連鏡子都不照就鎖了門,又跟隔壁的劉大媽打了聲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往汽轉站趕,雖是急急忙忙,但步子仍是不緊不慢的悠閒。

    這是跟徐師公學的,幾年下來,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很快到了車站。

    遠遠的就看車站門口,楊華倩和程英一人各站在一個門柱子邊上,跟門神似的,兩人也不說話。

    楊華倩早習慣了白蔡蔡不緊不慢的悠閒,所以,等的時候,就一直靠的柱子,看似無聊的站著,實則卻是在練習家裡的武術心法,可以說等人練功兩不誤。

    見到蔡蔡過來,才慢悠悠的收功,不過,一邊的程英早等急了,這會兒臉色十分的難看,瞪了蔡蔡一眼道:「真慢。」

    白蔡蔡朝她晃了晃電子錶:「誰說慢來著,時間剛剛好。」

    程英撇撇嘴,一扭身,先進站上了去五峰村的車,自從水牛嶺建了省道,又弄了開發區,這從縣裡到五峰村就方便多了,不象以前,還要在寶嶺鎮那邊轉。

    「這人性子,真彆扭。」楊華倩道,從她轉到蔡蔡班,跟其他同學關係都好,唯獨程英,總是相看兩相厭,有人天生一見投緣,也有人天生就不對盤。據徐師公說,這其實於命相也有關係,但蔡蔡的研究遠還沒有到那個深度。

    白蔡蔡同楊華倩也跟在程英背後上了車,白蔡蔡看楊華倩上車的時候,那褲腳包著鼓鼓的東西,知道定然又是沙袋。

    找個位置坐下道:「怎麼,出來玩還綁著沙袋啊?」白蔡蔡道。

    「那當然。」楊華倩抬著下巴道,習武之道,那是一刻也不能鬆懈的。

    「有病。」一邊的程英嗤著聲道。

    「程英,你早上沒刷牙吧……」楊華倩脆聲道,一時間,滿車的人都朝程英看過來,弄得程英一陣子臉紅:「你別胡說,你才早上沒刷牙呢。」說著,程英氣的轉臉對著車窗外。

    「刷了呀,那怎麼嘴這麼臭?」楊華倩壓低聲音嘀咕著,只是這姐兒壞的很,那音量又悄悄是程英能聽到的,楊華倩有俠氣,但性子也辣的很,誰要惹了她,一張毒嘴也絕對夠讓人喝一壺的。

    「下車,我一個人去。」程英氣的臉發白。站起來喊。

    前面司機聽到下車聲,就真的停了車,白蔡蔡哪里真敢讓程英一個人去,五峰村雖然不大,但那裡現在到處都是工地,進村的路也亂糟糟的,不熟的人還真容易迷了,在白蔡蔡眼裡,程英到底也不過是個丫頭片子,即然她答應帶程英去找方曉北,那斷沒有中途拋下的道理。

    「好了好了,都少說一句。」白蔡蔡拉著程英,強按著她坐下。程英其實也不敢真的一人去,這會兒被蔡蔡強壓著,也就半推半就的坐下。

    「到底下不下啊?」前面的司機大叔不耐煩的吼。

    「不下了,對不起啊。」白蔡蔡連忙揚聲道。

    「真是的,這不添亂嗎?」那司機嘀咕著,正要再起動,卻發現車子怎麼也起動不了了,老爺子汽車撲哧撲哧的好一會兒,輪子一蹭一蹭的,最終卻也沒跑起來,最後乾脆熄火了。

    「我說這位師傅啊,你這車子不會是罷工了吧?」車上有人急了。

    「不會不會,這車子就是有些脾氣,我再搗騰搗騰。」那師傅這會兒也急的滿臉是汗,下了車,在車下鼓搗了好一會兒,又上了車,打著油門,可車子依然不動。

    「師傅,能不能整好啊,我趕時間呢,不行的話就退了車錢,我們好下車換別的車唄。」車裡的乖客七嘴八舌的喊著。

    「算了算了,都下車吧,小劉,把該退的車錢退了。真倒楣」那司機大叔鬱悶著。

    白蔡蔡三個也只要跟著大家一起下了汽車,跟大夥兒一起站在馬路間攔車。

    「到哪里啊?」這時,一輛三輪車過來,一個人彎著腰從後面的車逢裡探出頭來問。

    「五峰村……」

    「開發區……」

    「松縣……」

    …………

    「五峰村,開發區的上。」那人麻溜的喊。白蔡蔡扯著楊華倩和程英走過去,一望那車逢裡面,我滴個乖乖,人堆人的,哪里還坐的下,那賣票的還在吼著:「擠擠,擠擠……」

    「算了,我們等下班車吧,這車哪里坐得了人。」白蔡蔡搖著頭,這種超截已經到了不可容忍的地步了,為了小命,還是保險的好。

    「你不是說上樑吉時是十點鐘,現在都快九點半了,萬一一時半會兒的等不來車子,我們不是要錯過了上樑了嗎?」楊華倩道,程英是去找方曉北,她可是一心去看上樑的,自然不願錯過。

    「走吧,走吧,上了,沒多少路。」楊華倩又推著白蔡蔡道。

    白蔡蔡想想也是,沒多少路了,她不會那麼倒楣吧,於是,就轉身去招呼程英上車,就在她轉身招呼程英上三輪車的時候,白蔡蔡突然發現,程英的臉上有一股尖銳的煞氣,而且那印堂明顯發黑,這是怎麼回事啊,之前似乎還好好的,不由的白蔡蔡又看了一眼楊華倩,結果同樣帶著煞氣,印堂也發黑著,白蔡蔡轉身跑到車前,看了看三輪車邊上的鏡子,果然的,自己的面相亦同,再一看司機,也一樣,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用說了,車禍

    想到這裡,白蔡蔡又一溜小跑的跑到車篷後面,看了看車裡的人,同樣帶著煞氣,不過有輕有重。

    「不行,這車子不能坐,車上的人都下來,師傅,你這車子有問題,不能開了。」白蔡蔡大聲道。

    「你個死小鬼,愛坐不坐,亂七八糟的說什麼,你這是咒我呢。」司機氣得怒瞪著白蔡蔡。說著,就要開動了,反正其他的人都上車了,這三個丫片子,他還懶得煩呢。

    「不行,你不能開。」白蔡蔡突然跑到那司機身邊,一腳踩在踏板上,死死的抓住龍頭,不讓那司機發動。

    「倒楣催的,怎麼遇上你這麼個吊死鬼,下去,不然,別怪我打人了啊。」那三輪車司機怒駡道,楊起巴掌就要往白蔡蔡身上拍,一邊的楊華倩仗著新學的皮毛,一掌拍開他的手,那架式挺威武。

    白蔡蔡一看跟這司機說不通,便沖著車裡的人喊:「我是寶嶺鎮上徐師公的徒弟,我會看點相的,我剛才看了看大家的面相,今天有血光之災。所以我斷定,這三輪車再開下去,大家都會出事的,還請大家慎重。」

    沒法子,現在只得這麼說了。

    「你……我打不死你,你這丫片子,快說,哪里的?叫什麼名字?瞧我不找你家長算賬。」三輪車司機惡狠狠的道。

    「哼,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鎮上徐師公的徒弟,各位大叔大姨,這事不管信不信,我即這麼說了,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白蔡蔡一邊躲著三輪車司機的追打,一邊嘴裡仍在勸著。

    車上的人聽白蔡蔡這麼說,心裡也有些打鼓了,也確實啊,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於是漸漸的就開始有人下車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47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1:50 PM 編輯

第八十七章 猛虎尖兵

    三輪車司機看著一個個下車的乖客,氣的臉發青,揮著手大喊大叫:「你們下就下啊,不過,車錢不能少,全給我付到開發區。」

    「哪有這種道理,這裡還不到山壩呢,離開發區還有一半的路程,我們只付這一路來到這裡的車錢。」下車的人也不幹,哪有沒到開發區卻要付到開發區車錢的,都嚷嚷開了。

    乘客人多,三輪車司機和賣票的兩人也拿大家沒奈何,只得先收了之前的車錢,看著少了一半的車錢,再看著車上只剩下五六個人,三輪車司機那火就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揪住白蔡蔡的胳膊:「別人跑得掉,你跑不掉,我今天一定要逮著你,讓你阿爸阿媽來領人,今天的損失,讓你阿爸阿媽都得給我補上。」

    「我也是為了你好,你若是聽我的話,這車就不要帶人了,然後小心慢慢的開回鎮裡,找修車的看看。」白蔡蔡沒想到那司機車錢一收好就向她發難,被他抓個正著,只得苦口婆心的解釋。

    「呵呵,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一張刁嘴,現在都什麼年代,你還用這招搖撞騙,是不是等一下還要接著說,你再幫我做個法,或者我再請徐師公那個老神棍出來,就能解了這血光之災啊,唄,還不就是想訛兩個錢。」那司機說著,伸手重重的點著白蔡蔡額頭,大聲的吼:「敢情著你們師徒倆在玩仙人跳是吧,走走走,我一會兒定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胡說,我才不幫你做法呢,就憑你這樣,也請不動徐師公。」白蔡蔡頭被那三輪車司機推得直發暈,咬著牙,氣哼哼的回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放開蔡蔡,大人欺負小孩,算什麼本事。」楊華倩一個掃腿過來,只是她這會兒腿上的沙袋還沒解下,速度慢了,根本奈何那三輪車司機不得,只得蹲下來解沙袋。

    「大家快幫忙啊,大人欺負小孩了。」程英甩手站在一邊,發動起輿論功論攻勢。

    「是啊是啊,你一個大人,哪能跟一個女孩子這麼計較。」一邊的人便七嘴八舌的。

    「不計較,那你們把到開發區的錢付了。」那三輪車司機沖著人群冷哼。

    立時,眾人又沒聲了。

    白蔡蔡看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是被這三輪車司機揪住了胳膊,走不掉,不由的一發狠,頭一低,就重重的咬在他的手腕上,那三輪車司機一吃痛,用勁的甩開了白蔡蔡,直接將白蔡蔡推到了馬路當中。

    一輛路過的軍用吉普一個猛剎,堪堪停在白蔡蔡身邊,差一點就要撞到白蔡蔡了。

    白蔡蔡嚇的臉色有些發白,愣愣的坐在那裡,楊華倩和程英連忙跑過來,扶起白蔡蔡:「沒事吧?」

    「還好。」好一會兒,白蔡蔡回過神,那激烈運動的心臟才平復,這時,從吉普車上下來的人,來人一身迷彩,可跟她前世所見的迷彩有些不一樣,腳下穿著一雙印著虎頭的軍靴,

    這人,白蔡蔡認得啊,好象是方曉北那個表哥勒強,他怎麼到這裡來了,哦,對了,那天方曉北阿媽說通知了勒強讓他來帶方曉北走,這不會就是找上門了吧?白蔡蔡估摸著。

    「你是白家的丫頭?沒事吧?」勒強問,雖然只短暫的見過兩次面,但勒強一眼就認出了白蔡蔡。

    「嗯,沒事。」白蔡蔡點頭。

    「死丫頭片子,居然還敢咬人,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我就不姓胡。」這時,那三輪車司機甩著手,氣急敗壞的沖上來。

    「你姓不姓胡,不關我的事。」白蔡蔡嘴快的回一句,乾脆接著楊華倩和程英一溜小跑,躲到勒強身後。從他身後探出個臉來瞪著那司機。

    「你讓開,這小丫頭片子宣揚封建迷信,還攪了我的生意,我要把她送到派出所去,好好的關她幾天。」那三輪車司機咬著牙。只是勒強比他高,而一身少見的迷彩看著很有一股子悍氣,再加上一輛軍用吉普,讓那胡姓司機不敢輕舉妄動。

    「要不要我幫你?」勒強打量著眼前情形,側過臉有些打趣著的問。

    白蔡蔡重重點頭,暗裡翻著白眼,這不廢話嘛,她都躲到她身後了,而且,你是軍人咧,你好意思看著大人欺負小孩不幫忙。

    「幫你可以,不過你也要幫我一個忙。」勒強仍不緊不慢的道。

    「哦,什麼忙?」白蔡蔡側抬著頭看他,不過心裡卻估計著可能跟方曉北有關。

    「帶我去見方曉北。」勒強道。

    「那我搭你的順風車。」白蔡蔡毫不相讓。這勒強即然在這時出現,顯然也知道了自家二哥同方曉北的關係。她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再說了,反正也要帶程英去見方曉北的,一個是帶,兩個也是帶。

    「行。」勒強點頭,只覺得這丫頭片子斤斤計較的樣子很可樂。

    於是兩人一言一語就達成了口頭協定。

    「倒,敢情著你們認識啊,那正好,我就找你了,快賠我的損失,要不然,這丫頭片子宣揚迷信,有一定不放過她,把她送派出所去。」一邊的司機這會兒找著主了。

    「我是我,他是他,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沖我來就是了。」白蔡蔡不幹了,拍著胸脯道。

    「行了,你這丫頭還挺有當擔。」那勒強笑道,然後問了司機:「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說實話,到現在,他也不知這白家丫頭宣揚了什麼迷信。

    「我好好攬客開車,這丫頭居然說什麼有血光之災,愣是將我一車的客人趕了大半,別的不說,這損失的車費,你的給我補上,還有精神損失費……」那三輪車似乎見勒強還挺好說話,連精神損失費都出來了。

    我了個去的,白蔡蔡爆粗口暗咒,神棍傷不起啊。

    「這位大哥,她一個小女孩,就算是宣揚迷信,也只是好玩,誰會管哪,你真把她送派出所,指不定派出所的同志還要怪你呢,沒事添亂,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好意思跟一個丫頭片子提精神損失費,太過了吧,得,你跟我說,要賠多少車費,人都還在這裡,你可別給我睜眼說瞎話。」勒強說著,眯著眼睛,自有一股了不怒而威之勢。

    「從寶嶺鎮到開發區要四塊的,這些人半路下車,只付了兩塊錢,另外兩塊你要補足,剛才下了十五個人,你得補我三十塊。」三輪車司機倒不敢太瞎說。

    勒強一聽他的話,瞪起了眼,指著邊上的三輪車:「你這一輛破三輪,我看看,最多八個位置吧,這車上還有六個人,你這還下了十五個,你硬將一輛八人次的三輪車裝下二十幾個人,你他祖母的是想賺錢賺瘋了吧,別說白丫頭宣揚迷信,就我睜著眼睛看也有血光之災。」

    「這個……咱們這邊都這樣。」那司機有些悻悻,隨後卻一臉懷疑:「你不會是想借這個賴賬吧。」

    勒強沒好氣的搖搖頭,從口袋裡搗了三十塊錢,丟在那司機手上:「行了吧。」

    「行了行了,多謝多謝。」那司機臉上樂開花了,現在車上人空了,等下過去,路上他還能帶客,這可是賺了兩筆錢了,合該他今天要財,這哪里是什麼血光之災,這應該是紅火火的財運呢。

    司機數著錢,樂顛顛的回到三輪車上,正要發動三輪車,白蔡蔡又揚聲道:「別怪我沒提醒啊,再說一次,你應該馬上下掉所有客人,然後小心小心的,慢慢的將車子開回寶嶺鎮,找個修車的好好檢修。」

    「你個丫頭片子,這還上癮了,懶得理你。」那司機說著,突突突的,三輪車就開走了,一會兒就不見了車影。氣的白蔡蔡直跺腳。

    「幹嘛要給錢給他。」白蔡蔡嘟喃著。

    「不管怎麼說,你確實是攪了人家的生意,怎麼,你真當你是鐵口神算了,傻丫頭,那種東西可以當興趣研究研究,但不可沉迷,否則,一個女神棍,真難聽。」勒強打趣道。

    白蔡蔡撇撇嘴,她跟他有代溝,無法溝通,女神棍?還真不怎麼好聽。想著,白蔡蔡便招呼著楊華倩和程英,自動自發的爬上了勒強的吉普車。

    「喂,傻啦,瞧上人家人家大叔了。」自剛才到現在,白蔡蔡就看到楊華倩一直盯著勒強看,不由的伸手在她的眼前揮揮。

    大叔?勒強挺鬱悶,他今年也不過二十四啊,有這麼老嗎?不過看著後面三個青蔥水嫩般的丫頭片子,再想到他這一年多都在南邊的叢林裡轉悠,不老不行啊。吉普車平穩的朝前飛奔。

    「什麼呀。」楊華倩沒好氣的拍掉白蔡蔡的手。

    「你知道他身上的衣服是什麼衣服?」楊華倩趴在蔡蔡的肩上在她的耳邊神神秘秘的問。

    「軍裝,迷彩服啊。」白蔡蔡當然的道。

    「去,說了跟沒說一樣,誰不知道是軍裝,是迷彩服啊,告訴裡,這是三色叢林迷彩,當年越戰的時候採用的,還有他的靴子,虎頭靴,這是猛虎尖兵的標誌,現在是猛虎特種大隊,好象隸屬於西南軍區。」

    楊華倩是員警家庭出身,而每年,從軍隊退役的軍官不少也分在地方警局裡,就跟她爸關係最好的方叔叔,就是西南軍區退役的,提到猛虎特種大隊,那是一臉的敬佩,為此,楊華倩知道了不少猛虎特種大隊的傳言。

    「小丫頭不錯,有見識。」勒強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頭表揚了句,後面兩個丫頭雖然是低語,但瞞不過他的耳朵。

    「那你是猛虎特種大隊的兵?」白蔡蔡好奇的問,前世,自從士兵突擊播出後,那個老A袁朗可是算是迷倒萬千少女,以他為原形的同人,網上一搜一大溜子,這讓白蔡蔡不由的對眼前這個勒強好奇了起來,別說,眼前的勒強不管從外形還是氣勢較之電視那個袁朗,那一點也不遜色。

    「嗯,我以此為榮。」勒強回道,身子坐了筆挺筆挺的,自有一股子逼人的鋒銳之勢。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53 PM

第八十八章 上樑

    白蔡蔡聽勒強說到西南軍區的時候,突然想起自家大堂哥白學文好象就是在西南軍區當兵的,便道:「我大堂哥白學文也在西南軍區當兵。」

    「白學文?他是你大堂哥?」勒強突然回頭問。

    「是啊,當兵快三年了,不過,我聽大伯母說他要轉志願兵,也不知能不能轉成?」白蔡蔡呵呵,她就這麼一說,她可是知道,前世,白學文就是志願兵的。

    「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毅力和堅持了。」勒強道。

    「怎麼?轉志願兵很難嗎?我聽大伯母說過,我大堂哥新兵那年就是標兵呢,而且連著兩年,軍區大比武的前十,應該不難吧。」白蔡蔡疑惑道,心裡不免要多疑,難道她的重生還能影響到大堂哥轉志願兵不成。

    「你以為是普通的志願兵啊,他報的可是猛虎尖兵,考核尤其嚴苛,那可是一層一層的往下刷的,我看過他的成績了,還挺不錯,是根好苗子,但也不太樂觀,猛虎尖兵的錄取是優中選優,這不到最後一刻結局都很難預測的。」勒強道。

    呀,白蔡蔡突然想起,前世,有一回她回五峰村看阿爸的時候,正好有一個白學文的戰友來找他,兩人聊天的時候,白蔡蔡聽那人說過,說『如果你不是最後一刻病倒了,你也將是猛虎的一份子,可惜了,可惜了。』

    白蔡蔡當時不清楚什麼猛虎的一份子等,也沒有追問,如今看來,難道就是這一次的考核嗎?連忙問:「那考核快結束了嗎?」

    「沒,還有幾輪,怎麼,擔心你大堂哥了?」勒強淡笑著問。

    「才不,我相信我大堂哥。」白蔡蔡道,然後從兜裡拿出二塊玉符,正面是刻了福運玉符,背面刻了康壽玉符,白蔡蔡最近喜歡把這兩種玉符刻在一起,即求福運,又保康健,是由五峰山石刻成的,那種特有的楓葉紅點,看著還挺好看。

    「勒大哥,這兩塊小石雕,一塊送給你玩,另外這塊,你把我送給我大堂哥,讓他戴著,就說我祝福他順利通過考核。」白蔡蔡將那玉符遞給勒強,托他幫忙轉交。至於送勒強那塊,也是感謝他之前的解圍,再說,剛才還累的他多花了錢,真要讓阿爸阿媽還他錢,估計他不會收,倒不如這樣好。

    勒強看著手裡的石雕,不由樂了道:「你們白家人送禮都送這個的啊,你那大堂哥,在部隊裡,有個石匠的外號,難得休息的時候,就跑山裡去找些石頭,回來雕著,然後有哪位兄弟回家,或者哪家家裡人來探望,他都送人這個。」

    「就是,我家裡也都收了好幾個了。」楊華倩也取笑蔡蔡,白蔡蔡瞪她,有人把寶當成草。

    「這叫禮輕情義重,親手雕刻的不比買的東西更用心啊。」白蔡蔡沒好氣的回道,沒辦法,這都是跟她爺爺學的,爺爺就最喜歡拿石雕送人,用爺爺的話來說,咱老白家,就這手藝拿得出手。

    看了看一邊獨坐的程英,白蔡蔡也拿了一塊送給她,總不好冷落她一個,不過程英沒理她,側著個臉,滿臉寫著不稀罕。

    得,不稀罕算了,咱這可是寶,還不捨得送咧。白蔡蔡懶得拿熱臉貼她冷屁股。收回石雕,又裝兜裡。

    「行。我就謝謝白丫頭的一翻心意了,另外這塊我回去交給你大堂哥。」勒強此刻收好石雕,又想起什麼似的問:「對了,上回你們家幫方曉北媽媽冶病的那塊玉,說是由西藏喇嘛開過光的,我想問一下,你知道是由哪個喇嘛開的光嗎?」

    「這我可不知道,那是我石匠師傅傳下來的。」白蔡蔡自然死不認賬。

    「這樣,那就算了。」勒強道,神色間有些失望。

    「怎麼,你家也有人需要冶病?」白蔡蔡問。

    「沒,只是好奇,覺得那喇嘛本事挺大,想結識一下。」勒強道,然後專注的開車。

    「呀……」就在這時,側臉朝窗,看著外面的程英突然驚叫起來,惹得白蔡蔡和楊華倩也朝外面看。

    一輛三輪倒在路邊的田裡,幾個滿身血跡的人坐在一邊的田埂上。路邊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的,白蔡蔡從人逢裡看過去,似乎還有一個人被壓在三輪車下,幾個人正在搶救。白蔡蔡看其中一個,正是五峰村裡的赤腳醫生。

    「啊呀,這不是剛才那輛三輪車嗎?天哪,真出車禍了呀,蔡蔡,你真神了。」楊華倩驚訝的叫了起來。

    白蔡蔡默然,這事在她預料之中,只是她已經多次提醒那司機了,那些人不聽,她也沒奈何。

    不過,總算還好,似乎沒有喪命的。

    這時,勒強將車停了下來,白蔡蔡幾人也下車看。

    勒強下了車,就提著一個軍用急救包去幫忙,那被壓在三輪車的人救了出來,正是那個三輪車司機。

    「抬上我的車,我的車快點。」勒強簡單的幫那個司機處理一下,然後指揮著人將傷者都抬到吉普車上,又招呼一邊的傷者上車,沖著蔡蔡三人道:「你們三個在這裡等我,我將人送到醫院再回來。」

    「不用了,過了那毛驢橋,就是五峰村了,這麼點路我們走著就行,你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只要跟村裡人問白學武家,大家都知道。」自從去年雞瘟的事後,白學武在村裡可比他爸有名氣。

    「嗯。」勒強點頭,發動了車,又飛快的往回開了。

    「蔡蔡回來拉,來,坐我的牛車。」這時,村裡的赤腳大夫也正要回去,便招呼著蔡蔡三人。

    這赤腳大夫跟自家爺爺關係不錯,沒事常到家裡來蹭酒喝。

    「謝謝莊大爺。」白蔡蔡笑呵呵的謝過,便拉著楊華倩和程英上了莊大爺的牛車。不一會兒就進了村。

    「都十點了,看來上樑儀式是看不全了。」楊華倩有些遺憾的道。

    「小丫頭別可惜,白家的看不全,再過一段時間可是看高家的,高家今年包了中巴車跑客運,也發財了,說好下半年蓋新房子的。」那莊坐在板車的前面,趕著牛笑眯著眼道。農村就這樣,一家蓋新房,便會帶動起別家蓋。只要有條件,誰也不想自家比別人家差。

    「那敢情好,蔡蔡,到時一定要叫我。」楊華倩道。

    「嗯。」白蔡蔡點頭。

    說話間就到了路口,卻看前面急慌慌的跑來一群人,快到近前,白蔡蔡一看,都是白家人,最先打頭的就是白學峰,白學朝,白學武三兄弟。後面便緊跟著自家阿爸和阿媽,兩人臉都色都慘白的。

    「出什麼事了?」白蔡蔡連上從牛車上下來,拉著人問。

    「蔡蔡,你們沒事?」白學武一陣大叫,一邊的白學峰和白學朝相視一眼,也撫了一下胸口:「可把我們可嚇壞了。」

    什麼嚇壞了,白蔡蔡一頭霧水。

    「蔡蔡,快,讓阿媽看看,可傷到了?」這時,周老師沖上前,捏著蔡蔡的肩,仔仔細細的打量著,眼眶還有些紅。

    「阿媽,怎麼回事啊?我好好的啊。」白蔡蔡道。

    「之前,有人急慌慌的來找莊大爺,說毛驢橋那頭出了車禍,傷了許多人,讓莊大爺快去幫忙,後來,快上樑的時候,村裡的麻慶來幫忙,大家說起毛驢橋那頭的車禍,結果,那麻慶說看到你們三個上了那輛三輪車的,這一下還不把我們都嚇壞了。」一邊的白爸解釋道。

    白蔡蔡這才大悟:「阿媽,我們沒上那三輪車,那車上人太多,我們怕出事故。」白蔡蔡道。不過,想著也有些後怕,如果不是自己看得出煞氣,以當時的情況,就真上車了,而且車上那麼多人,在重力加速度下,那肯定比剛才看到的事故更慘烈百倍。

    「就好,就好。」這時,白奶奶也到了身邊,拉著蔡蔡,上下看了好一會兒,又看著楊華倩和程英,只是疊聲的:「就好,就好。」

    「白奶奶好。」楊華倩嘴甜,一邊的程英咬咬嘴唇也用蚊子的聲音道:「白奶奶好。」

    「好好,快進屋。」白奶奶招呼著眾人回去。

    這時眾人才想起上樑的事情。

    「阿呀,這下吉時過了,可怎麼好。」上樑的大匠在看著時辰急慌慌的道。之前,聽說蔡蔡她們可能出事,家裡也顧不得上樑了,都沖了出來,這一耽擱可不就把吉時耽擱掉了。

    「沒事,蔡蔡大吉而歸,這就是吉時,馬上上樑。」一邊的徐師公插嘴道。

    「好,聽徐師公的。」白爺爺說著。

    「好,開始祭梁,屬雞和屬蛇的離開,還有騎馬帶彰的離開。」那上樑大匠道。

    「為什麼要讓屬雞和屬蛇的離開,還有那個騎馬帶彰是什麼意思啊?」楊華倩好奇的問在蔡蔡耳邊問。

    「屬雞和屬蛇的要麼時辰犯沖,要麼屬相相克,而騎馬帶彰的,就是來大姨和戴孝的。」白蔡蔡道。

    「啊,為什麼來姨和戴孝的要避開?」楊華倩跟好奇寶寶似的。

    「晦氣唄,古人是這麼講究的。」白蔡蔡道。此時祭梁完畢,開始上樑,然後是接抱,拋梁,最後待匠喜封。

    整個新屋的大院子裡,整整擺了十幾桌,這是招待來幫工和賀喜的席面。

    白蔡蔡等一幫孩子專門坐了一桌子,邊上就是婦女們的幾桌。大家吃吃喝喝的聊開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1:57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2:00 PM 編輯

第八十九章 三叔婆的三萬塊

    「平健家裡,這新房蓋起來了,該給兩個兒子挑媳婦了,我這手頭上可有好幾家的姑娘,都不錯,怎麼樣,哪天拿來給你瞧瞧。」吃喝中,蔡蔡邊上一桌的麻慶嫂子沖著白蔡蔡的大伯母道,那眼神還時不時的溜著看白學武。

    「兩小子還小,再等兩年。」白大伯母雖然嘴裡說的謙虛,但那股子得意勁兒卻是擋都擋不住。

    「二哥,想啥呢。」白蔡蔡嘿嘿笑的。

    「小丫頭片子,賊心思。」白學武沒好氣的瞪她。然後站起來對阿媽道:「阿媽,我去水牛嶺店裡,這會兒店裡正忙。」

    「去吧,帶點圓子去給店裡人吃。」白大伯母樂呵呵的道。

    「嗯。」白學武應著就要離開。

    「二哥,方曉北在店裡吧,你去的時候叫他過來,我有事找他。」白蔡蔡看了一邊的程英,程英悶不啃聲的吃東西。

    「你有什麼事啊?別是春心動了,想約會啊」白學武嘀咕著。

    「你管那麼多,讓你叫你就叫唄。」白蔡蔡沒好氣的,這二哥從來就沒個正形。

    「遵命。」白學武學著電視上打了個千,怪模怪樣的離開,若得大家呵呵一直。

    便上一桌的婦女便可勁的誇著他,屬那麻慶嫂的聲音最響,把白學武誇的一朵花,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的,白蔡蔡在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楊華倩一陣咋舌,連一直彆扭著的程英都有些目瞪口呆。

    「麻慶嫂子,你這是看上了學武,想給你家丫頭說親吧,如今白家二小子就是那啥的……」一邊的白家三叔婆說著,還抓抓腦殼,似乎正在極力的想著什麼新名詞。

    「哦,對了,潛力股,要看漲的,哪能輕易就定下。」

    三叔婆話音剛落,同桌的人就笑開了:「三叔婆可是越來越洋貨了啊,這到哪里整來個潛力股的新詞兒。」

    「我是聽縣裡農行那個章華說的,他如今在海南炒內部股,說這些都是潛力股,過個一年,翻一翻,翻兩翻都不是問題,這個來錢可快了,我投資給他三萬塊,三分利。」三叔婆得意的道。

    白蔡蔡在邊上一聽這話,嘴裡的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完了,三叔婆這錢怕是要打水漂了,三萬哪,在這年月,絕對是一筆大錢,真要一點都沒了,白蔡蔡都不敢想像三叔婆要急成什麼樣子。

    「三叔婆,趕快去找章華,把錢要回來,利錢還他都成。」白蔡蔡轉個身,沖著三叔婆道。

    「遲了……」一邊三叔婆的大女兒白曉霞一臉難看的接嘴,然後沖著她老媽埋怨道:「媽,你什麼時候投錢給章華,你不是說存在他儲蓄所嗎?」

    「存他儲蓄所,他只給我千分之五的利,我問他要千分之八,他說沒權利,他勸我投他的內部股,給我三分利,我瞅著三分利比千分之八可高多了,就投了,怎麼,這事兒不對?」看著大女兒難看的臉色,三叔婆的嘴色也抽了起來。

    上回,三叔婆到縣裡去存錢,後來晚上,又帶了章華去蔡蔡家,結果聽周老師說有千分之八的返利的,那心裡就不痛快了,也嚷著章華給她千分之八,而其時,章華跟人合夥在海南炒內部股,手上資金不足,就以三分高利的誘惑,勸三叔婆加入投資,而且還答應立馬兌付三分的利錢

    章華去年在海南地產上賺了不少錢,三叔婆也知道,再加上三分利錢一到手,那腦瓜子就糊塗了,二話不說,就將當時的二萬投了,後來家裡一萬到期,她又把一萬取了出來,投給了章華。

    三叔公家的錢一向是三叔婆管了,三叔公一向不管事。

    「壞事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先跟我商量。」白曉霞搖著頭,怪老媽自作主張。

    「什麼壞事了?你倒是跟我說清楚啊。」三叔婆急的一臉蒼白。

    「海南的地產太亂了,泡沫太大,銀行放貸無節制,我聽書佑說了,國家可能要進行調控,還要限期收回之前的拆借資金,現在消息靈通的人都提前跑了,海南地產,要崩盤哪,章華前幾天請假去海南了,書佑說,情況很不樂觀,章華這回怕是要虧的當褲子了。」白曉霞道。

    白蔡蔡聽曉霞大姑說章華去海南了,就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根據前世的情況,這時候,那些內部股全都變成了廢紙一張。

    「那我的錢呢,我的錢怎麼辦?」三叔婆拍著大腿。

    「他都虧了,你的錢還有什麼下落。」白曉霞氣衝衝的道。

    「哇,我不活了,三萬那,我不吃不喝存下來的,一輩子呀,這容易嗎?」三叔婆急的整個人差點軟倒在地上。

    「媽,別急。」一邊的麼女白曉玲連忙勸著。周圍的人也跟著勸,嘴裡也在商量著這事情,都暗道白家三叔婆倒了血黴了。

    「別急?我怎麼能不急啊,當初,我真是昏了頭了,走,跟我去縣裡。」三叔婆說著,叫小女兒這麼一勸,她又湧起一股子勁,扯著兩個女兒,就要走。

    「媽,章華去海南了,你這時候到縣裡找誰啊?別急,這事我幫你打聽著。」一邊的白曉霞勸著。

    「管他去哪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現在就住他家裡去,先占著他家,省得他到時賴賬。」三叔婆氣哼哼的道。

    「媽,你這算什麼事啊,這事情都還沒個數,你就巴巴的去占人家的家,再說了,章華跟他父母住一起,那家也是人家父母的,你去占人家的家,小心叫人家送派出所去。」白曉玲道。

    「把我送派出所?我還把他送派出所呢,騙子,騙錢。」三叔婆扶著兩腿呼呼喘氣。

    「現在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大姐夫跟章華都是一個系統的,也認識,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白曉玲勸著阿媽道,又輕聲的嘀咕了句:「貪小便宜吃大虧。」

    「你說什麼」三叔婆一陣吼,她耳尖的很。

    「好了好了,今天可是二叔公家上樑的好日子,別整這些了,反正事情都這樣了,還是暫時放寬心吧。」白曉霞也在一邊勸道。

    「你說放寬心,這哪能放寬。」三叔婆仍歎著氣,不過卻坐了下來,整個人愣愣的,象丟了魂一樣。

    「曉霞,曉玲,送你們阿媽回家歇會兒吧,錢的事你們兩個盯著,那錢怎麼說也是你阿爸阿媽一輩了的血汗錢,不能就這麼的沒了。」這時,白蔡蔡爺爺上前,對白曉霞和白曉玲道。

    白曉霞和白曉玲點點頭,兩人扶著三叔婆離開了。

    吃席面的人也一陣竊竊私語。

    「蔡蔡,你找我。」就在這時,方曉北過來,這兩天他都待在水牛嶺訓練竹鷓鴣。

    「不是我找你,是程英找你。」白蔡蔡指著程英道。

    「她?找我幹嘛,我跟她沒話說,怎麼,皮癢了,想找打呀。」方曉北斜視著程英,口氣很沖。

    「我只是跟你說清楚,錢老師家的竹鷓鴣找到了,你沒有弄死錢老師家的竹鷓鴣,是被冤枉的,不過,你丟一隻死的竹鷓鴣進錢老師家,顯然也是不安好心,又正好被我看到,所以,我的報告沒有錯。」程英抬起頭,盯著方曉北道。

    「你奶奶的,你還有理了,你以為我真不敢揍你啊。」方曉北揮著拳頭,氣的要抓狂。

    「方曉北,沖著女孩子凶算什麼厲害,說道底,程英沒錯。」白蔡蔡擋著方曉北,不能真看著方曉北打人,一邊的楊華倩也沖著方曉北揮拳頭。

    其實白蔡蔡心裡也有些哭笑不得,她以為程英是來跟方曉北解釋清楚化解矛盾的,當然,也確實是解釋清楚,只是程英的表情和口氣,不像解釋,像是赤果果的挑釁啊。

    「白蔡蔡,你別擋著我,要不,就算你是白學武的妹妹,我也一塊兒打。」方曉北瞪著白蔡蔡道,這傢伙抓起狂來六親不認。

    「那你要不要連我也一塊兒打啊?」這時一個厲喝聲傳來,正是送傷者回去搶救的勒強。

    方曉北一看到勒強,就歇菜了,一臉悻悻的道:「強哥,你怎麼來了,我說的好玩的,別當真啊,別當真。」

    「我怎麼來了,你都要離家出走了,我不來成嗎?別當真?我看那,你是越混越牛了。」勒強轉著圈子看著方曉北,那樣子就像捉弄老鼠的貓。

    「強哥最牛。」方曉北立刻狗腿道。

    勒強看了眼方曉北,有些樂了:「好了,別作鬼樣,你媽把你交給我了,走吧,收拾東西先跟我回京。」

    「我不去,我去京裡幹嘛,那又沒我的地兒。」方曉北猛的別過臉。

    「不去也得去,曉北,你有這麼大了,小時候吃的苦也不少,我想也應該比別人懂事,只是你這性子,太散漫了,先跟著我去部隊收收性子,你記住,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首先要認清自己,對得住自己,也別讓人小瞧。」勒強突然語重心長的道。

    方曉北一時有些眼紅了,看著勒強,重重的點頭:「我跟你走。」說完又對蔡蔡道:「白蔡蔡,你跟你二哥說,我還會來找他的,到那時,同他一起建一個全國最強的竹鷓鴣賭鬥市場。」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02 PM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12 03:50 AM 編輯

第九十章 天下父母心

    接下來幾天,三叔婆一家叫那三萬塊給弄的紛紛擾擾,白曉霞頭大的同時,也暗自慶倖,說起來,當初,她還決定跟章華一起合作到海南炒房產的,後來聽蔡蔡無意中說起別人的談論,說海南地產泡沫過剩,有崩盤的可能,雖說小孩子的話不必當真,但,這一提醒無疑讓她有些昏了的頭腦清醒了一下。

    後來跟自家老公書佑一商量,不管怎麼說,海南太遠,萬一有個什麼事,怕鞭長莫及,所以,還是放棄了同章華的合作,只是沒想到自家老媽卻不聲不響的陷了進去。

    這事,還只得慢慢的盯著章華,這章華都去了海南半月了,還沒有回來,真讓人急。

    當然,不管外界如何紛亂,白家人都儘量避開白蔡蔡家,因為白蔡蔡家裡有兩個高考生,天大地大,高考生最大,這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時候,就是天大的事,也不想打擾到他們。

    只有三叔婆時不時的還偷空的竄竄門,主要是讓平康和周萍幫她出出主意,如今白平康憑著正發達起來的酒廠,在縣裡混的風生水起,也算是一個人物了。

    所以,連帶著他在白家的威信也看漲,一些家裡的事情,拿不定注意的,都來找他看看。

    不過,這些事情都似乎于白蔡蔡他們沒有關係,白學峰白學朝要高考,白蔡蔡和毛毛也要迎來期末考試及暑假。所以,被規定的任務就是一門心思的讀書,別分心。

    不過,白蔡蔡心裡卻一直揪著這事情,前世,曉霞大姑一家在海南虧了一大筆錢,如今曉霞大姑在她的提醒下,算是避免了損失,可沒想,三叔婆卻鬼使神差的陷了進去。

    這事最會該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呢?白蔡蔡不能不掂著。

    這天,白蔡蔡放學了,路過曉玲姑姑的宿舍門口,便想跟她打聽一下事情的情況,見門虛掩著,叫了聲,沒人應,推開門一看,屋裡沒人,也不知曉玲姑姑幹麻去了,門也不鎖上,白蔡蔡便無聊的坐在屋子裡等著,手無意識的翻著桌上的書,不意的,一封信從書頁裡掉了出來。

    白蔡蔡看著信封上的寄信人,是蘇南,不由的,那心就跟貓抓似的,看,還是不看,好糾結。白蔡蔡抓耳撓腮的。

    不過,最終,她還是抵不過好奇心,悄悄的抽出一角信紙,首先入目的居然就是『親愛的曉玲』,不由的立刻起了雞皮疙瘩。暗裡琢磨著,這蘇南絕對是個悶騷的。

    這親愛的都出來了,看來兩人已經挑明瞭感情。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白蔡蔡覺得,自家曉玲姑姑跟蘇南談這戀愛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這下她更好奇信裡面的內容了,正要再抽出些,卻聽門外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聽腳步聲正是自家曉玲姑姑。

    白蔡蔡連忙將信推進信封,夾在書裡,然後飛快的將書推到桌子的另一邊,這一套動作作來,行雲流水,白蔡蔡覺得,這要擱在解放前,她說不準也是一地下工作者的好材料,可惜啊,生不逢時,正自侃著,白老師進門了,手裡擰著個暖水瓶,原來是去打熱水去了。

    「蔡蔡來啦。」白曉玲道。將水瓶放到一邊的地上。

    「嗯。」白蔡蔡點頭應聲,然後問:「曉玲姑姑,三叔婆那三萬塊錢有著落了嗎?」

    「有什麼著落,章華去海南都快半月了,還沒有回來,他家裡還有好幾個催債的呢,他爸媽天天給人陪禮道歉,看著他爸樣子,我們也不好做的太過,這章華也是的,一出事,他跑的不見人影,留下老兩口替他受罪。」白老師沒好氣的道。

    「哦。」白蔡蔡點點頭,看來事情要等章華回來才有個結果。三叔婆的事情問完,白蔡蔡的心思立刻又轉到了之前看的那封信上。

    「曉玲姑姑,你啥時候跟蘇老師成『親愛的』了?」白蔡蔡賊兮兮的問。

    白老師先是一愣,隨後整張臉紅的跟猴猻的屁股似的,伸手擰著蔡蔡的臉蛋:「死丫頭,看我不教訓,居然偷看我的信。」

    「打人不打臉。」白蔡蔡連忙捂著臉頰子抗議,曉玲姑姑可是下狠手的。

    「說,都看了些什麼?」白曉玲一臉羞憤。

    「除了親愛的曉玲五個字,其他的什麼也沒看。」白蔡蔡舉著右手保證,一幅懺悔委屈的樣子,倒是一下子把白曉玲給逗樂了。

    白蔡蔡立刻順杆子爬:「曉玲姑姑,你和蘇老師的事情,三叔婆同意了?」

    「沒,要不是章華這回出事了,她還在撮合我和章華呢。」白老師沒好氣的道,口氣也有些無奈,對自家這老媽,她也沒奈何,只要一言不和,老媽就尋死覓活的,這讓她這個做女兒的如何是好。

    「我有個主意,說不定有用,要不要聽聽。」白蔡蔡神秘兮兮的道。

    「你這丫頭,又有什麼鬼主意,說來聽聽。」白曉玲道,即然已經說開了,她倒乾脆大方了起來,這蔡丫頭有時挺鬼的。

    「這回三叔婆的事情,你跟蘇老師說了嗎?」白蔡蔡問。

    「沒說,這事跟他說有什麼用?」白曉玲道。

    「怎麼沒用,蘇老師那麼精明的人,你只要跟他說了,他定會想盡辦法幫忙的,就算是沒有實質的做用,表個態,做個姿態也是必須的,這時候三叔婆定然沒有心情來管你們的事情,然後讓蘇老師努力一把,再加上章華正好出事,這優劣一對比,明顯著,蘇南強過章華,就算三叔婆心裡還有絲不願意,也不好明著反對了,而只要蘇老師在你家露了面,做了姿態,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對吧。」白蔡蔡道,蘇老師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絕不會放過這個最佳出現時機的,她這可是再扶曉玲姑姑和蘇老師一把了。

    聽了蔡蔡話,白曉玲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別說,這個主意說不定真成,小丫頭,一肚子彎彎繞繞的,真不知象誰,你快回家吧,我這就去給蘇南打電話。」白曉玲點著蔡蔡的額頭道。然後推著蔡蔡出門,自己去急慌慌的到辦公室去給蘇南打電話了。

    白蔡蔡鬱悶,這曉玲姑姑還真是過河拆橋啊,算了算了,不跟她記較。於是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回家。

    剛時院子,停好自行車,遠遠的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三叔婆同隔壁劉大說話聲,兩人都是大嗓門,那說話的聲音跟吵架,十裡外都能聽到似的。

    「我說老姐姐,你得趕緊著去告他,說不準這章華啊,攜款逃跑了都不一定,那海南要出國方便著呢,真要讓他跑了,你找鬼去啊,他父母,這世上只有父債子償的,哪有子債父償。」白蔡蔡看著劉大媽說的口沫橫飛,那樣子,比三叔婆還激動。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事一定得告,這是詐騙,對了,前段時間那個集資買黃金的案子,主犯判了幾年啊?這回絕不好了那個章華。」三叔婆拍著大腿,大有同劉大媽相見恨晚的感覺。

    白蔡蔡在一邊看得直咋舌,進屋放下書包,看著白學朝和白學峰兩人正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兩人雙手都環抱著胸,坐在門口,看著廳上兩個正聊的忘忽所以的老姐妹,此刻兩老姐妹已經開始歪樓了,從最初討伐章華,到三叔婆自認差點看走眼,再到白老師的終身大事。

    「她們聊多久了?」白蔡蔡好奇的問兩個堂哥。

    「從下午一點,聊到現在。」白學峰說著,還舉起手腕,看手腕上的電子錶:「已經快四個小時了,這中間她們各喝了六杯茶水,兩片西瓜,我就奇怪了,她們怎麼一點要上廁所的跡象也沒有,敢情全部變成口水噴了。」白學峰一臉的嚴肅道。

    「喂喂喂,那是我奶奶,說話客氣的啊。」白學朝轉地身,半個身子趴在椅背上,有氣無力的道。

    「看我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吧。」白學峰指著自己的臉:「這表示,我說這話的時候,不帶任何主觀色彩,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切……」白學朝沒好氣的虛了聲,繼續軟趴趴的趴。盯著廳上兩人說話。

    白蔡蔡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阿媽正在準備晚飯,白蔡蔡幫阿媽洗著菜葉子。

    「阿媽,三叔婆她打算告章華呀?」白蔡蔡好奇的問。

    「有這打算,不過,暫時還不急,章華的父母求大家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進,說一定會在一個月內籌錢還給大家,唉,這章華太不懂事了,他父母那麼大年紀了,在家裡低聲下氣的給人陪不是,還不就是生怕大家把章華告了,那樣章華的一生就要毀了。」周老師歎氣道。

    看著章華父母的樣子,真讓人有些心酸,好好的家裡,叫討債的弄的烏七八糟的,還有些脾氣不好的,乾脆砸了東西。

    周萍私下裡打聽了,章華父母似乎是打算把家裡屋子賣了還錢,那可是他們家傳了幾代傳下來的屋子。

    「唉……」白蔡蔡也托著腮幫歎氣。

    「你這丫頭,又做怪,你歎什麼氣呀。」周老師有些好笑的拍了蔡蔡頭一記。

    「可憐天下父母心哪。」白蔡蔡道。

    周老師不由的揉了揉蔡蔡滿頭短髮,心裡不由的想著遠在京裡的父母:「放暑假的時候,阿媽帶你和毛毛去北京看外公外婆。」

    「嗯。」白蔡蔡種種點頭,心裡也想念起前世的外公外婆來了,這時候,據說外公身體還很健康,說話嗓門大,頓頓要喝酒,還能掄起胳膊腿教訓人。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18 PM

第九十一章 哪裡有夏大媽哪裡就有戰爭

    轉眼就進入了高考生的黑色七月,白蔡蔡和毛毛剛剛期末考試結束,進入暑假狀態,毛毛天天掰著指頭算什麼時候可以去北京,只是學期剛結束,阿媽學校裡還有事,阿爸又忙,再加上家裡有兩個高考生,怎麼著也要等考完了再說,這對老白家也是大事。

    而之前的中考,白學達已經陣亡了,于高中無緣,被他阿爸打了一頓後,現在天天跟著他阿爸開始在工地上做事,跟著一個老磚木匠學磚木手藝,可以說,白學達的路子仍按著前世一步一個腳印,幾年後,房改,地產興起,就看他能不能如前世般抓住機會。

    不過,想來不難,白蔡蔡私下裡曾掰算著白家的資源,大伯爺家的平生大伯是市建築設計院的,平生大伯母在二建,這關係實在著呢,還帶技術支持,只要學達努力,就不會不成功。

    「這天,熱死人了,不看了,反正後天就考試了,再看也是那樣。」大熱的天,白家門口的走廊上,白學朝甩著汗濕的頭髮開始罷學了。這年月的高考還是七月七。

    「那就休息吧,正好這兩天放鬆放鬆,咱們輕裝上陣,」白學峰也放下書,整個人靠在涼椅的背上,眯著眼望著遠處的天邊,整個人也懶洋洋的。

    已是夏天,大中午的,有些讓人昏昏欲睡,就連院子裡樹上的知了,都似乎的倦了,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

    白蔡蔡從屋裡切了半個西瓜出來,放在方凳上。如今,她就是為高考生做後勤服務的。

    「阿姐,我不吃瓜,要我吃涼皮,你上回答應請客的,不能賴賬。」一邊毛毛從屋裡出來,嘟著個嘴,自家大伯就是種瓜的,家裡瓜都吃的不吃了,白蔡蔡氣的拍了這小傢伙一記,跟個討債鬼似的。

    「去吧,去吧,也順便給我們打包兩份回來。」一邊白學朝理所當然的道,沒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家裡誰不知道,蔡丫頭就是個小財主,她練攤賺出來的錢比普通上班的人的工資還高,那是不吃白不吃。

    白蔡蔡翻著白眼,得,人家都是哥哥照顧妹妹,她家是反過來了,妹妹不但要照顧著哥哥們,還得倒貼私房錢請客。

    「快去快回,外面天熱。」白學峰也雲淡風輕的揮揮手,白蔡蔡很懷疑,以自家學峰堂哥有些腹黑的人品,這個快去快回到底是關心自己還是掂記著涼皮,嘿,還真不好說。

    白蔡蔡微有些小鬱卒的牽著毛毛出門,出了學校,就直奔老街。

    老街的小吃也是出名的,涼粉,涼皮,粉絲煲,鴨血湯,以及各色冷飲,各色冰湯。

    自家那間店面的對門就是一個小吃店。白蔡蔡先點了兩份涼皮,同毛毛坐在店裡吃,又對老闆說了聲:「再來兩份打包。」老闆便又去一邊忙活。

    白蔡蔡慢悠悠的吃著涼皮,側眼打量街面,平日徐師公擺攤的地兒如今是一個賣冷飲的小攤子,天熱了,徐師公也偷懶了,窩在寶嶺鎮不出來,天天同幾個老頭乘涼,吹侃打小麻,日子過的跟神仙似的。

    接著白蔡蔡又看自家那店面,那店面已經租給了小姑姑,取名平安玉石,還沒有開業,裡面正在裝修,姑姑去北京選貨去了,夏大木在裡面照應著。

    這時,白蔡蔡看到夏大媽牽著姑姑的兒子小超走到門邊。

    小超眼尖,一眼就看到小吃店裡的蔡蔡和毛毛,便搖著手叫:「姐姐,毛毛。」

    「小超快來,吃涼皮。」白蔡蔡也沖著他招手。

    小超連忙掙脫夏大手,就要跑過來,沒想被夏大媽一手抓住:「吃什麼吃啊,看那些個作料,誰知裡面摻了什麼東西,小心吃死人,不准去。」夏大媽沉下臉發話,她一向跟白家人不對付。

    小超自小被夏大媽管怕了,只得憋屈的坐在門檻上玩著衣角。

    白蔡蔡也一肚不通快,不過夏大媽教訓自家孫子,她也不好說什麼,一邊的毛毛也氣的拿眼白沖著夏大媽,還時不時的沖著小夏超照眼睛,讓他偷跑過來。

    只是小超膽小,一個勁的搖頭。

    沒想這時,咣當一聲,店裡的老闆娘舉著兩個大銅勺,互相敲著鑼似的沖了出去:「夏婆子,你今天得給我個交待,我往作料裡摻了什麼東西?吃死過誰?要不然,咱們沒完,你倒是給我說說,衛生局就在中心路,你也可以把他們請來查,我告訴你,你今天這事一定要給我說清楚了,我們這店雖然小,但是誠信經營,這聲譽容不得你紅口白牙亂說。」

    「就是啊,人家誠信經營,有人卻喜歡潑污水。」那個賣冷飲的嫂子也陰陽怪氣的道。

    說起這賣冷飲的,也實在是受夠了夏婆子的氣,哪一年夏天,她不是在這裡賣冷飲的,也沒誰會說上一句,可自這夏家過來,這夏婆子見天的看他的冷飲攤不爽,說她這攤子擋著了她家店門了,這會兒見有人出頭,也樂得在邊上扇風點火。

    開玩笑,這麼大一塊場子,她又沒擺到她家那店門口,至於這麼跟人過不去嗎。

    「你……你們,誰喜歡潑污水了,我只是說有這個可能,這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真的是誠信經營,幹嘛不把你的作料成分一項一項的標出來,來個公開透明,你即然不敢公開透明,那別人私下裡猜測懷疑也是情理之中,怎麼著,你還咬我啊。衛生局?你自個兒去請,有本事,你讓衛生局給你發個誠信經營的牌子,那老娘一準把說出去的話吞回肚子。」夏大媽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先愣了一下後,她其實不是針對小吃店的,只是小吃店老闆娘這麼一咋呼,那她也不能失面子,自然要還擊,還一下就命中小吃店的死穴,將作料成分一項一項的標明,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不為別的,為配方保密也不能標啊。

    至於去衛生營弄牌子,也不是沒有,可那得花大價錢,小本經營,犯不著。

    別說,夏大媽這一咋唬,小吃店的老闆娘還真有些啞口無言。恨極之下,就發起狠來:「你這惡婆子,壞了人名譽還要倒打一耙,我跟你拼了。」說著,舉起兩個大銅勺就沖了上去,這一下,把個夏大媽給嚇壞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胖胖的身體,居然靈活的跟猴子似的,一轉身就跑進了屋,叭的一聲將門關的死死的。

    連小超也給關在了門外。

    那小吃店老闆娘揮舞著銅勺使勁的打門,把坐在門邊的小超給嚇哭了。

    白蔡蔡那個恨哪,這夏婆子,還真忒怕死了,連自家孫子也不顧,連忙跑過去,將小超拉進小吃店,又沖著那忙活的店老闆道:「老闆,再來一份涼皮。」

    「唉,來啦。」老闆端著一碗配好的涼皮送上來,又摸了摸小超的手:「小超不哭,全當是打雷,過一會兒就沒事了,這一碗涼皮叔叔請你吃啊,慢慢吃。」

    白蔡蔡聽了店老闆的話,覺得這店老闆挺有趣,一般人家老公,見到老婆跟人炒架,要麼上去幫腔,要麼就勸場,沒見這老闆這樣的,渾跟沒事似的,還請小超吃涼皮?

    店老闆見白蔡蔡好奇的眼神,便有些微筆的道:「我這婆娘,就這脾氣,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你要是真不讓她吵,那她就沒完沒了了,她吵過了,我耳根也清靜些。」店老闆說著,又沖了一杯茶水放在櫃檯上。

    果然,外面兩人吵了一會兒,隔著個門板,也實在吵不出什麼,反倒讓人看笑話,那老闆娘也就收兵了,一進店,眼睛都沒瞄櫃檯,那手卻很精准的端起茶杯,咕咚一氣喝完,一邊老闆又笑呵呵的添了一杯,老闆娘才又小口小口的喝。

    白蔡蔡大悟的發現,每一對夫妻都自有他們各自的相處之道,個中精妙,實不足為外人道。

    「老闆娘,結賬。」白蔡蔡招呼著,付了錢,擰著兩碗涼皮,一手牽著小超:「小超,去姐姐家玩去不?」白蔡蔡彎著腰問。

    小超有些怯怯的看著對面,此時,罵架結束,夏老婆子從裡面伸出半張給來張望。看到小超出來,就沖著小超喊:「回來,一會兒你阿爸就要回來了,你要亂跑,小心挨打。」

    小超抬臉看了看蔡蔡,然後一點一點的把手從蔡蔡的手裡抽出來,苦著臉,而滿眼裡卻是寫著想去蔡蔡家玩的心思。這麼大的小孩子,哪有不想玩的,又是自家舅舅家裡,偏夏婆子,就是看白家人不順眼。反倒累的孩子不知如何是好。

    白蔡蔡心裡也實在不痛快,剛才這婆子惹出事了,只管著自己,卻把小超扔在門邊,這會兒,她又管上了,當然,管是應該,但去她家是亂跑嗎?

    「夏婆婆,小超去我家玩,不能算亂跑吧,那是他二舅家。」白蔡蔡盯著夏婆子道。

    那夏婆子卻撇撇嘴,出得門,扯了小超回店,又嘣的一聲把店門緊緊的關了。

    白蔡蔡那個氣啊,一手握拳,用勁的朝空中錘錘,這回,她手上要是有兩個銅勺的話,也要使勁的敲它幾下才舒服。

    毛毛氣的撿了塊石頭要砸玻璃,想了想,回頭:「這是咱家的屋子是不?」

    白蔡蔡點點頭。

    「那我還是不砸了。」毛毛鬱悶的丟開石頭。

    姐弟倆擰著涼皮,有些悶悶不樂的回到家裡。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24 PM

第九十二章 梅瓶

    「倒,我要是餓的快死,等著你兩個給我送飯的時候,那此時,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白蔡蔡和毛毛一進大院,白學朝就站在那走廊上哇哇大叫。

    白蔡蔡心裡正不爽呢,白了他一眼,將兩份都交給白學峰:「這都是你的了,屍體是不需要吃的。」

    白學峰樂呵呵的點頭,同時打開兩碗涼皮,這廝更不地道,居然想先一碗來一口,白學朝眼尖,連忙從白學峰的魔爪下搶出一碗:「倒,你小子是不是人哪,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沒辦法,對於屍體,還是詐屍的屍體不需要客氣。」白學峰淡笑的道。

    白蔡蔡樂了,有時她覺得,白學峰挺裝那啥的。毛毛笑的捧著肚子直叫痛。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笑過後,白學峰一口一口悠哉哉的吃著涼皮問蔡蔡。這丫頭,臉色就是一張晴雨錶,心情好壞一目了然。

    白蔡蔡於是把夏大媽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一邊白學朝聽得義憤填膺:「這夏大媽,這店還沒開張,她就巴巴的守在店裡,還不是怕以後店裡的錢叫平安姑一人得了,那心眼……」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平安姑姑去京裡選貨了,姑父要在建材市場跑料,店裡本來就要有個人照應著。」白學峰道。

    「話是這麼說,可那夏大媽呀……」白學朝拖著長音。一臉不敢苟同。

    「夏大媽再不好也輪不到你說。」白學峰敲著他一記。

    「我這不是關心平安姑姑嗎?這請神容易送神難哪,別到時,辛苦個大半年下來,全那叫夏婆子弄回自家裡去,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白學朝道。

    「錢是平安姑姑賺的,她憑什麼弄回家裡啊?」白學峰反駁。

    「你傻啊,還是怎滴,平日挺精明啊,怎麼這麼明白的事情都看不出來,錢是平安姑姑賺的,可那姑父也有份,人家是婆婆,擱古代,那是有生殺大權的。」白學朝急急的道。

    「她是婆婆?可她自己不是也還有個婆婆嗎,這世上之事,都是一物降一物的。」白學峰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

    白蔡蔡心中一動,別說,如果夏大媽那婆婆有人肯為她撐腰的話,還真有法子冶這夏大媽,別的不說,單以其人之道還置其人之身,就夠夏大媽喝一壺的了。

    幾人正吃著,三叔婆和白曉玲進來,後面還跟著個蘇南,還有一對陌生的老夫妻,那老伯手裡捧著一個用舊報紙包著的東西。幾人都是滿頭大汗。

    「正好,剛切的瓜,井水鎮過的,清涼清涼的,快吃。」白蔡蔡麻溜的起身,一溜小跑的進了屋,搬了小椅子出來放在走廊上。走廊的通風,涼風習習的,舒服。

    三叔婆招呼幾人坐下,倒是先拿了一塊瓜遞給蘇南:「小蘇,這跟著我們跑了半天了,熱壞了吧,快吃瓜。」

    「哪里,年輕人出點汗好,通氣。」蘇南笑道,接過瓜在白曉玲的身邊坐下,兩人相視一眼,脈脈含情。

    白蔡蔡一邊打趣的看著兩人,有些取笑的意味,這蘇老師果然抓住了機會,瞧三叔婆那心疼的樣子,果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

    一邊白曉玲看著蔡蔡打趣的眼神,便狠狠的盯了蔡蔡一眼,倒是蘇南,卻沖著蔡蔡眨了眨眼,還拱拱手,一幅感謝的樣子,氣得白老師暗地裡掐著他的腰肉。

    「蔡蔡,你阿爸阿媽呢?」三叔婆一塊瓜下肚,抹著嘴巴問。

    「阿媽在學校裡改期末考試的卷子,阿爸去場裡的門市查看這個月的銷售情況了。」白蔡蔡回道。又問:「三叔婆,是有急事嗎?要不我去叫我阿爸回來。」

    「不用,也沒啥事,就是這兩個人,非要拿一個破瓶子來抵那三萬塊錢,這怎麼可能,一個破瓶子,能值三萬?又不是金子打的,我是說了,再多的賺頭我也不眼紅,就要三萬,可他們又拿不出來,我們只好拆中過來,到老街這邊看看,能不能賣出個三萬,不過,我把話說在這裡,我就只認三萬塊錢的。」三叔婆沒好氣的道。

    原來,這對夫妻正是章華的父母,章華已經從海南回來了,可一包子內部股全成了廢紙,整個人也跟抽了精神似的,沒有一點魂,這殘局還得他父母幫著收,父母只好掏出家底。

    「真的,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值大價錢,這要碰到個識貨的,賣個幾十萬不成問題。」那小心益益的捧著瓶子的章老伯急切的辯解道。

    「是啊,老章家祖上是清朝的知府,這東西當時收來都跟寶貝似的,一定值大錢的,這可是老章家的傳家寶,這回若不是小華出事,是怎麼也不會拿出來的。」一邊的章華的媽媽也道。

    只不過兩夫婦都不懂古董,這樣說起來毫無說服力。

    「你說值錢就值錢哪,在我眼裡,就這一個破瓶子,頂多值個百八十塊錢,反正,我只要三萬,別的不稀罕。」三叔婆就死認三萬。

    「阿姨,別急,要不,我先帶章伯父去老街那裡找人看看,我剛才瞧著這東西像是有些年頭的。」一邊的蘇南道。

    「嗯,那你盯著,就交給你了,你做事,我放心。」三叔婆爽快的道,那對蘇南的態度跟之前,簡直是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有的人,有一個支點,就能破局,蘇老師顯然是這樣的人。白蔡蔡拖著凳子挪到白老師身邊:「曉玲姑姑,蘇老師給三叔婆灌了啥湯哪?」

    「誰知道,嘴跟抹了蜜似的,以前真沒看出來。」白曉玲看著正幫著那章伯父撤開舊報紙的蘇南,嘴裡是嗔怪,那眼裡卻柔情似水。

    白蔡蔡只覺得渾身癢癢,這蜜裡調油的樣子,實在太膩了。

    這時,蘇南已經將那包梅瓶的報紙拆來,白蔡蔡也好奇的湊上去看,自從上回老街淘寶之後,白蔡蔡在繼風水之後,又開始注意起古董來,平日裡也常去圖書管借這方面的書來看,當然,也就增加一點歷史知識罷了,遠沒有到能分辯古董的層次,所以,要想分辯一件古董真假,她還得借養玉裡的觀勢法。

    仔細的打量著那梅瓶,從那氣場上看,白蔡蔡可以肯定,應該是開門物件,氣場跟自家爺爺那個玉煙嘴差不多,而自家爺爺那個玉煙嘴不就是明朝的嘛。

    只是明青花瓷器,價值有大有小,要看年代,還要看傳世量,但具體價值不好說,畢間這年月三萬塊錢實在是個大數目,不過,章伯父這個,胎體輕薄,釉面光潤,別的且不說,就這品相也是相當好的,應該能值不少錢,再想想一個清朝知府收藏下來當傳家寶似的東西,價值不會太小吧?

    「要不,三叔婆就收下,擺個幾年,說不定就值大錢了。」白蔡蔡勸道。不過估計三叔婆不會接受。

    果然,三叔婆頭搖得跟撥郎鼓似的:「去,小丫頭片子,知道啥。」

    三叔婆的反應在白蔡蔡的預料之中,不是玩古董這一行的,還真下不了那決心拿三萬塊錢換這麼個梅瓶,白蔡蔡想著,突然想起小舅就是收古董的,他對古物方面的研究雖然比不上古教授,但前世小舅能在古董這一行立足,眼力也是不小的,不如,打電話叫他來看看?她有一種感覺,這個梅瓶會是個大收穫。

    「我小舅在京裡是玩古董的,要不,我打個電話問問他要不要過來看看?」白蔡蔡三叔婆和章華的父母。

    「好好好,你叫你小舅來。」章伯父道,其實,之前,他已經將這瓶子拿到老街來賣過了,可人家一聽要三萬,看都不看就走了,還有人罵他這個老頭窮瘋了。所以,對蘇南說去老街看看,章伯父是不抱希望的。

    這會兒聽這丫頭說他小舅是京裡玩古董的,心裡想著京裡人見識總要大一點,說不定能識貨,自然是十分贊成,甚至恨不得白蔡蔡的小舅馬上就到。

    如今家裡正缺錢,如果能碰到個懂行識貨的,多賣點錢,也能救救急。

    白蔡蔡就去屋裡打電話。是外婆接的電話,白蔡蔡自然在電話裡一通問好。

    「蔡丫頭,哪天來京裡?我讓你小舅去接你們。」外婆在電話裡語含期待的問。

    「家裡兩個堂哥要高考,阿媽說,得等他們考完了再說,估計再過個十多天吧。」白蔡蔡道。

    「好,好,外婆可想著你們呢。」那邊外婆嘮叨的道。

    「我和毛毛也想外婆,外婆外公身體一向可好?」白蔡蔡問候了一通才問:「小舅在家嗎?我找他問個事兒?」白蔡蔡道。

    「在呢,這傢伙,午睡睡到現在也不起來,我去叫他。」外婆說著,就放下電話,不一會兒,電話裡就傳來小舅的聲音。

    「蔡蔡,想小舅啦,小舅過幾天就去看你。跟小舅說,想要什麼禮物,小舅給你買。」周勇在電話裡樂呵呵的道。

    「小舅來看我就是禮物。」白蔡蔡回道,然後進入正題:「小舅你哪一天過來,我這裡章伯父手上有一個明朝的梅瓶,人家等錢用,想要出手,你要不要來看看,這章伯父家祖上可是清朝的知府,當時就收藏這個在家裡的,據說挺值錢。」

    「那他開價是多少,具體那梅瓶的花紋什麼樣的?」那周勇一聽白蔡蔡這邊有古董,就來勁了,連忙問。

    「三萬,我瞧著東西應該是真的,但具體值多少我沒數。花紋全是些折枝花卉瓜果等。」白蔡蔡道。

    「三萬那,價錢不低,沒事,我明天就出發,後天傍晚能到。」小舅在電話裡道,有貨收,他比誰都急,反正要來的,來遲不如來早。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閒話,才掛斷電話。

    白蔡蔡出來跟三叔婆以及那章伯父夫妻說,自家小舅後天傍晚到,那章氏夫妻便抱著梅瓶離開,說好後天再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29 PM

第九十三章 折遷

    轉眼就是後天,白學峰,白學朝兩個進入了三天高考的大日子。三叔公也趕到了縣裡,自然是關心孫子高考的事情,這一天同三叔婆一起都呆在白蔡蔡家裡,白學朝在學校裡考,他就在白蔡蔡家裡轉圈子,弄得周老師和白爸哭笑不得,不過,這種心情也能理解。

    而這天傍晚,小舅也到了甯山縣,白蔡蔡去火車站接的人。

    「東西呢?」小舅一下火車就問蔡蔡。

    「章老伯帶著東西在家裡等你呢。」白蔡蔡道,章華父親確實很急,早早的就拿著東西到蔡蔡家裡等著。

    「快走,快走。」小舅一聽人家等著,便連連揮手。白蔡蔡一路上就跟自家小舅說了章華的事情。

    不一會兒,兩人就回到了家裡,一進家門,三叔婆就拉著蔡蔡的小舅,讓他趕緊看看。別是這章家的人在打煙霧彈,她總覺得,一個什麼破梅瓶能值五萬,怎麼想都不靠譜。

    「三叔婆,別急,讓小舅洗把臉,再擦幹手,這古董也算是精貴的東西,汗漬沾上就不好了。」白蔡蔡在一邊拉著著急的三叔婆。

    「還有這講究,那買來豈不還得當個祖宗侍候著。」三叔婆嘀嘀咕咕著,白蔡蔡想著,可不是,那些個古董收藏家,每天花在保養古董上面的時間和金錢那絕不在少數。

    這時,小舅洗了把臉出來,一邊章老伯早把東西打開放在桌面上。小舅坐在凳子上,仔仔細細,裡裡外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那梅瓶,這越看越激動,不過,他也算歷練過來的,再激動那也不表現出來,只是平靜的問那章老伯:「大叔,這個你要賣多少錢?」

    那章老伯看了看蔡蔡的小舅,然後臉帶希冀的道:「我這是用來還債的,之前沒人識貨,我只想著能抵三萬就成,可這都沒人要。」章老伯說著,臉帶一絲苦澀,反正一切大家都清楚,也就不必藏著掖著,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接著又道:「如今,看老弟也是個識貨的,你就給個公道價吧。」

    小舅周勇沉思了一會兒道:「嗯,這樣,你家的情況蔡蔡已經在路上跟我說過了,我就跟你明說,你這東西是好東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是永樂年間,傳世比較少,這樣吧,我出價二十萬。」

    蔡蔡小舅這話音剛落,卻把一邊的三叔婆給嚇壞了:「這東西值二十萬?你別叫人騙了啊。」

    「我認為它值,如果我打眼了,那就當交學費。」蔡蔡小舅呵呵笑的道,一臉的自信。

    「這啥叫打眼啊?」三叔婆還在嘀嘀咕咕的。

    「就是上當了。」白蔡蔡在三叔婆耳朵解釋道,同時也在一邊咋舌,自家小舅還真敢開價,不由的輕拉著小舅的衣袖:「小舅,這價會不會太高了點啊?」

    一邊的周老師也覺得這有些太不靠譜了,扯著周勇到一邊:「小弟,你可想好了哦,這東西真值那麼多?」

    「姐,差不離兒,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是永樂年間的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紋梅瓶。」說著,蔡蔡小舅又壓低聲音:「去年,有一款同樣的梅瓶,在香港拍出兩百多萬呢。」周勇說著,那眼中閃過一陣激動。

    白蔡蔡也有些激動了,倒,若真是這樣的吧,那小舅這回可要賺翻了。

    「好,好,就二十萬。」章老伯一臉激動的道,生怕蔡蔡小舅反悔了似的,他本來以為能賣個十萬就頂天了,沒想到居然能賣到二十萬,有了這二十萬,家裡的所有事情都能解決了。把事情擺平,這樣兒子不用坐牢,雖然儲蓄所主任的位置是沒有了,但做個普通的辦事員還是行的,以後再平平穩穩的過日子就成,這個坎也就過去了。

    這時,小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過,我這回來只帶了十萬塊錢,另外十萬我只能回京裡,再匯給你,怎麼樣?」

    章老伯想了想,點頭道:「行,不過,要打個條子,等我收到了錢,我就把條子給你姐。」先有個十萬就能救急了。

    「這個應該。」蔡蔡的小舅點頭,先打開帶來的包,整整十紮錢。一邊的周老師看到,又是一陣埋怨:「你這小子,這一路上帶著這麼多錢,也不怕出事,不知道帶張支票啊。」

    「姐,我們是收古董的,有時都在窮鄉僻野裡跑,帶張支票多不方便哪,放心,我有數的。」周勇解釋道,他帶十萬算什麼,有的人帶個幾十上百萬的都是常事,不過,一般大額的情況,會帶兩個保鏢。

    章老伯點了錢,當場就付給了三叔婆三萬,然後帶著錢以及周勇打的條子,告辭了離開,神色間也一掃之前的憂愁。

    倒是三叔婆拿著錢,有些愣愣的坐在那裡,本來應該高興萬分的事情,可這會兒不知怎麼的那臉上卻有些懊惱的神色。

    「三叔婆,怎麼了?這錢拿回來了,應該高興啊。」毛毛眨巴著眼睛問道。這些天,三叔婆在家裡,就一直嘮叨著三萬塊呢,怎麼這會兒又似乎不太高興似的。

    白蔡蔡在一邊看著三叔婆的眼神時不時看著梅瓶,又時不時的看著小舅,突然就大悟,三叔婆該不會是在後悔,之前沒要這瓶子吧。

    果然,三叔婆突然的歎了口氣:「你說,之前,我要是就要了這瓶子,那這會兒,豈不是三萬變二十萬了。」

    「你這老婆子,胡思亂想些什麼,這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這錢合該就不是你的。」一邊的三叔公難得瞪著三叔婆道,說起來,這整件事情,都是這老婆子貪小便宜惹的禍,要不然,好好的存在信用社,哪里弄得出這麼多的事來,弄的家裡的人這段時間沒一刻安生的,還叫村裡一些好事的看了笑話。

    「我不就這麼說說吧,你吼什麼吼。」三叔婆一向是個不服軟的,也不高興的吼了回去。

    「不跟你折騰,頭髮長見識短。」三叔公嘀咕道。

    「爺爺,你這麼說可把一屋子的女人給得罪了。」一邊剛考完一天的白學朝打趣著自家爺爺。

    立時,一屋子人都樂呵呵的笑了,氣的三叔公吹著鬍子:「你個臭小子,別搗亂,說說,今天考的怎麼樣?」

    「還成。」白學朝一臉輕鬆的道,看他那樣子,豈止還成,應該是發揮的很不錯了。

    「對了,我出去一下。」這時,小舅周勇道。

    「你這才來,又幹嘛去啊,要吃晚飯了。」周老師問。

    「去買明天回京裡的車票。」周勇回道。

    「怎麼?明天就回京啊,你不是說還要去鄉下收古董嗎?」白蔡蔡也有些意外。

    「我哪想到能收到這麼好的東西啊,我得趕緊的回京裡找出路啊,不賣掉,我哪還有十萬給人家。」小舅道。

    「你小子,沒那錢,你沖什麼大頭。」周老師還是覺得這事情有些虛。

    「姐放心,我有數呢。」周勇說著,就匆匆出去了,去年他來過一趟,對寧山縣還算熟,買了第二天上午的車票,第二天,就乘著火車風風火火的回京了。

    接下來兩天后,高考結束,白學峰和白學朝估分後,情形十分的樂觀,本來本著只要能達線就滿足的白學朝,這會兒發現他居然有望進重點,而白學峰,他估出來的分數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最後本著低調的原則,刻意壓低了三十多分,可就這樣,進重點也是穩打穩的事情。

    不過,終歸分數沒下來,還不能盲目樂觀。這等分數下來的日子,也是有挺煎熬的。不過,煎熬歸煎熬,兩個高考生終算是可以放鬆了,反正已成定局,該怎樣就怎麼樣,於其操那沒用的心,不如拋開。兩人打包著東西回五峰村了,據說是要去打劫白學武,這小子的錢是越賺越多了,就連竹鷓鴣,白二哥私下裡約了人鬥幾場,如今也是名聲在外了。

    而白蔡蔡一家,也開始打點行裝,準備去京裡看外公外婆了,白爸管著一個大廠是走不開的,所以,是白媽帶他們去。

    白蔡蔡收拾好自己的換洗衣服,又將上回從舊樓裡淘那來那塊四神瓦當拿出來,準備拿京裡去看看價,上回小舅來忘記問他了,隨後又挑了福運玉符,康壽玉符等若干,這回去京裡,這禮物也不能少的。

    「周老師,你這時候還有心思去京都啊?」這天,隔壁的劉大媽又來竄門子,聽周萍說帶孩子去京裡看外公外婆時突然的道。

    「怎麼了?」周萍好奇的問。

    「怎麼,你還不知道啊,你不是跟宋校長挺好嗎,她沒跟你說?」劉大媽大神神秘秘的道。

    「說什麼呢?」周萍更奇怪了。

    「咱們這裡要拆了,要重新分房呢。」劉大媽道。

    「沒這麼快吧,之前說了好久了,也沒見動靜。」周萍道。

    「聽說之前沒協調好,現在弄好了,估計明後天就要通知,我覺著你這時候不能離開,我聽說這回挺急的,等我們這些住戶一安置好,這裡就要馬上拆了,你這時候,哪能離開啊,咱們一院子人可說好了,就認准這地兒了。還要遷回來,憑什麼舊房子的時候我們住,等新房子蓋起來就沒我們的份兒呢,聽說這回要蓋三室一廳的套間,那住著可舒暢了。」劉大媽道。

    「真要拆了?」周萍看著劉大樣子,怕是真有這麼回事。

    果然,第二天,學校就發了通知下來,舊大院要拆了重建,而舊大院的住戶重新分房。

    「不行,我得打電話給我媽說一聲,這個時候不能離開了。」周萍道,這分房歷來都是大事。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33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2:40 PM 編輯

第九十四章 濱河路的前景

    轉眼就是七月末了,高考成績就要下了,白家上至大伯爺,下至毛毛都天天嘮叨著分數,這天一大早的,大家就分批去打聽分數去了。

    「今天真熱啊……」廳子的一角,白蔡蔡擺了個小馬紮坐在那裡,專注的雕著玉符,反正家裡打聽分數的人已經夠多的了,白蔡蔡也就不湊那個熱鬧,而她雕的玉符是要送給徐師公的。

    這徐師公靜極思動,要南下探望好友去了,臨走前,讓白蔡蔡給她雕幾個玉符,用這老神棍的話來說,就是掐指一算,可能用得著。

    徐師公要用的東西,白蔡蔡自然不敢怠慢,這幾天一直在雕。

    天雖然很熱,但很奇怪的,在這種條件下,白蔡蔡居然較平日狀態更好,難怪楊華倩習武時老要說,冬練數九,夏練三伏,在外界嚴軻的條件下,注意力反而能夠出其的專注。

    一邊的電扇突啦啦的吹著,白蔡蔡額上的汗還是滴了下來,有的掛在眼睫毛上,映得她眼花。但卻奇怪的能讓她格外的專注,院子外樹上的蟬鳴好似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有些不真實。這不是一種瘋魔狀態,這是一種近乎瘋魔狀態的狀態。

    這時,一塊玉符雕好,白蔡蔡舉著玉符,仔細的看著,一臉心滿意足的表情,只是突然,她發現平日很熟悉的運勢線路居然帶著淡淡的五彩,青色,紅色,白色,黑色,黃色,雖然並不是太明顯,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白蔡蔡不由的愣了,更仔細的觀察著,於是白蔡蔡更加的發現,這些顏色是各自成形成勢,而正是由這些顏色勾出的線路組成了整個福運玉符的運勢,也就是說,這福運玉符是由這五種帶色的運勢線構成的。

    難道,這些顏色的運勢線就是石匠師傅筆記本裡記載的五行玉符嗎?

    五行,分別為,青木,赤火,白金,黑水,黃土,豈不正好就是青,紅,白,黑,黃五色。想到這裡,白蔡蔡連忙翻出平日徐師公做法用的綾紙,按所見的各色運勢線路分別畫了出來。再對比石匠師傅筆記本裡的介紹,果然正是五行玉符,她不由的高興的跳了起來,終於把五行玉符分出來了,那以後,白蔡蔡完全可以憑著五行玉符的各種順逆組來,雕出更多的玉符種類。

    「看什麼東西這麼高興,不會是哪個小男生給你寫的情書吧。」白學武不知啥時候回來了,熱的直喘氣。

    「你才情書呢。」白蔡蔡站穩,瞪了二哥一眼,自家這二哥沒正形,又問:「成績打聽到了嗎?」

    「沒,還在查呢,我熱死了,先回來了。」白學武說著,抹了一把汗,然後一轉身又快步去了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切開瓜,是本地的大子瓜,特別甜,而且它的子兒,炒起來那肉飽滿也特別香。

    寧山縣本地產的西瓜子兒基本上都是這種瓜的瓜子,白家自家種的也是這種,白蔡蔡沒事的時候就常去稱一兩斤來嗑。

    不過,自水牛嶺開發後,白家多的地大多都被征了,也就不種瓜賣瓜了,每年只是在剩下的地裡種一點,自家吃,基本上幾家一分就沒了。

    「嗯,真甜。」白蔡蔡接過白學武遞上來的瓜,咬了一口,清涼沁甜,滿足的道,她一直覺得,冬烤火爐夏吃瓜是最舒服的。

    「二哥,店面找到啦?」白蔡蔡又問。

    「還沒,正看著呢。」白學武道,前段時間,他在竹鷓鴣的事情上又賺了一筆,再加上家裡水牛嶺速食店的收入,如今在五峰村,白學武就成了追高飛舅舅的又一能人,不過,這廝口袋裡有米,那心就不安份了,尋思著,把水牛嶺的一切交給爺爺奶奶,阿爸阿媽打理,而他自己則到寧山縣城裡來,開家特色燒鍋店。

    燒鍋是五峰村的一大特色菜,農村裡講究份多量大實在,這燒鍋最初的只是豆腐蘿蔔跟紅燒肉,一層一層的,紅燒肉放在最上面,一直熬到肉裡的油被下面兩層的豆腐蘿蔔吸收,以前,這可是農家過小年才能吃上的菜。

    當然,現在經濟發展了,物資生活提高了,這燒鍋的花樣也越來越多,幹羊角,磨菇,還有各色野味等等,那可是再大的地方也吃不著的好東西。

    「要不,選濱河路這一帶吧,這一帶不錯。」白蔡蔡建議,以後幾年,甯水兩岸冶理,又建了濱水古橋,同前面的甯水橋一起,成為後世一個著名的夜影,二橋拱月,到了滿月的夜裡,景致格外好看。

    而在有霧的夜裡,兩橋在霧中時隱時現,人們又戲稱二鵲橋。

    而濱河路又同老街一起,打造成古手工商業區,可以說,這一帶就是寧山縣城今後最繁華的地區。

    「不行,那裡的環境太差。」白學武道,如今的濱河路是農用具的集散地,再加上小攤小販多,人員十分的混雜,環境衛生也很差,白學武自然對這地方不滿意。

    「那要不,就選在濱河路的內街吧,你也知道,老街這邊不拆了,而這條內街是連接老街和濱河路的,環境還不錯,至少還保留著一些徽派建築的物色,可以給燒鍋店增色不少,而且,現在在濱河路建房的單位不少,這條內街的人[流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燒鍋店開在這裡的話,我想以後的客流也不會太少的。」白蔡蔡道。

    白學武聽了白蔡蔡的話,琢磨了一會兒,一拍大腿:「不錯,這內街的地點挺好,我再去看看。」白學武是急性子,聽風就是雨,急匆匆的出門,沒想在門口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哎喲喲,你小子,怎麼走路都不看路,這麼莽撞。」門口,劉大媽大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學武連連拱手,然後一溜跑的不見人影了。

    「這冒失鬼。」劉大媽嘀咕了句,拍拍衣擺進屋:「蔡蔡,你阿媽呢?」

    「阿媽出去幫我兩個堂哥打聽分數去了,劉大媽有事嗎?」白蔡蔡道,拿了瓜過來:「劉大媽,吃塊瓜解解暑暑。」

    如果說,一開始白蔡蔡對劉大媽還有一些沒解開的疙瘩的話,那麼到現在,那前世的一些疙瘩也不存在了。

    「這是學校發的搬遷的調查表,我給你家領回來了。記得讓你阿媽一定要填回遷回來。」劉大媽將一張表格遞給白蔡蔡。

    「劉大媽,我家可能不回遷。」白蔡蔡接過表道。

    「不回遷?為什麼?那你家想搬哪里啊?」劉大媽疑惑的疊聲問。

    「主要是為我阿爸著想,我爸在金山鎮酒廠,來來往往的朋友多,住學校有些不方便往來,我聽我阿媽昨天晚上說了,想搬到濱河路那邊的新房。」白蔡蔡道。

    濱河咱那邊的房子蓋起來有兩年了,只是以前僧多粥少,學校委決不下,就一直沒分。可最近,這舊大院拆了重蓋的消息一出來,立刻轉移了眾人的目光。

    濱河路那邊雖然是新房,但就地點來說,有許多的不足之處,比如,沿河邊風大,冬天冷,再比如沿著濱河路,汽車來來往往的,很吵,影響休息,再加上沿河邊,小攤小販十分的多,人員混雜,也不安全,每年,縣城的偷盜搶劫拐賣案件屬那裡最多,當然,如果沒有比較的話,就沖著那裡是三室一廳的套房,大家還是要爭破頭的。

    可如今,舊大院拆了重蓋新房,那就不一樣了,同樣三室一廳的套房,這裡又在學校裡面,不管從環境從安全來說,都是最好的,可以說,學校裡的宿舍從來都是校職工的首選。

    這樣一來,濱河路的新房倒是沒什麼人掂記了。

    白蔡蔡這段時間便一直竄掇著自家阿媽選濱河路的房子,一來,可以說,以整個寧山縣來看,濱河路這一帶的房價漲幅空間最大,白蔡蔡自然想抓住這個機會。

    而另外,自家阿媽調到四小時間畢竟短,前世,阿媽帶著自己是回遷到這大院的,分的還是最小套的,可這樣,也為阿媽招來不少閒話,更有人告到教委去,說宋校長不公,最後雖然不了了之,但阿媽常常後悔,說給宋校長惹麻煩了,所以,這回蔡蔡就乾脆就想讓阿媽自己提出申請,要濱河路的新房。

    其實若按條件,濱河路的新房,阿媽資格都差點,不過她主動放棄這邊的回遷,再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反而沒人在意了。

    還有一點,自房改後,房子成為私人的了,就能自由買賣,但做為學校裡的房子,還是有明文規定,這學校裡的房子就算是私人的,但要買賣必須是本校的教師,不准賣給外人,這是為了學校整體環境考慮的,這買賣不方便了,房子的價值就被壓縮了不少。

    後世,有好幾個老師調走,但房子卻不能賣,對於怨聲很大,雖然自家阿媽一直都在四小教學,但前世,就自己母女倆,住學校方便,今世,阿爸是酒廠廠長,再加上白家人多,來往很頻繁,住學校裡面有時就不太方便。

    如此種種,白蔡蔡一分析,再加上白爸也覺得住學校裡不方便,阿媽就妥協了,答應申請濱河路的房子,這點家裡已經定了下來,白蔡蔡就乾脆跟劉大媽直說了。

    「那行,這些我不管了,總之,等她回來讓她把表格填了交上去就成。」劉大媽道,臉色有些不痛快,不過,自蔡蔡上回救了她家囡囡,這劉大脾氣倒是變好了不少,不至於一言不合,開口相罵。

    要是按她以前的性子,大家都回遷,就你家例外,那豈有不鬧的道理。

    劉大媽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42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2:42 PM 編輯

第九十五章 劉大媽還挺仗義

    「劉大媽,這裡是整個大院人的回遷簽名,你讓周老師簽一下。」這時,門外,傳來趙老師的聲音。

    「周老師家不回遷,她不用簽名了。」劉大媽回道。

    「那怎麼行,大家都回遷,不能她家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吧。」這時,趙老師的老婆陰陽怪氣的道。

    白蔡蔡在屋裡聽的直皺眉頭,什麼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了,這申請住房,回不回遷的,各家有各家的自由吧。

    「秀萍啊,你這是什麼話,人家回不回遷,那是人家的自由,怎麼著,你還要綁著人家非要回遷哪,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可告訴你,就你這態度,我也不回遷了,我也申請濱河路的宿舍去,反正我家老頭都是退休的人了,也不用去跟大家擠破頭了,我這就填表去。」劉大聲音大咧咧的回道。

    這話可說到白蔡蔡心坎裡去了,不過,不知道劉大媽後半句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笑話,回不回遷那是你們兩家的事情,怎麼著,你還用這來壓倒我呀,難不成沒你兩家,我們大家就回遷不了了,怪事,真當自己是根蔥。」這時,趙老師的老婆冷嘲的回道。

    「是啊,你也知道這是我兩家的事情,那你剛才的老鼠屎是什麼意思,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呀,陰司鬼。」劉大媽大聲的罵。

    「你個潑婦,就知道罵人。」趙老師的老婆氣的直發抖,論起罵人來,十個她也抵不上一個劉大媽,這位就是罵人的祖宗。

    「我就罵,你咋滴。」劉大媽根本就不在呼潑婦這兩個字,她覺得潑沒有什麼不好啊,這些年來,若不是她潑,就依她家老頭那老好人的性子還不讓人欺負死啦。

    「你你你……」趙老師的老婆指著劉大媽,氣的一臉鐵青。

    「算了算了,人家沒文化沒素質,你跟她計較什麼,不是跌了自己的份嗎?」這時,一邊的趙老師連忙拉著自己的老婆回屋,還重重的關上門。

    「呵~你有文化有素質?那就別說人家老鼠屎這沒文化沒素質的話呀。」劉大媽仍站在院子裡跳腳。

    只是屋裡的人沒一個回她。

    白蔡蔡趴在自家窗戶邊看,別說,以前她忒恨劉大媽這愛罵人的品行,可這會兒,聽著她罵人卻覺得跟六月天喝了酸梅湯似的,舒爽。別說,有時,這劉大媽還挺仗義的。

    「劉大媽,吃塊瓜,潤潤嗓子。」在劉大媽終於歇氣的時候,白蔡蔡叫她,遞上一塊剛切的西瓜。劉大媽在前線衝鋒,她就做做後勤。

    「正好,這嗓子正燥著呢。」劉大媽走過來,接過瓜就樂滋滋的啃。

    「劉大媽,你家也要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啊?」白蔡蔡半個身子趴在窗臺上問。

    「沒,我就氣氣她。」劉大媽哼著聲道,她可沒想過真的放棄回遷。

    「我覺得濱河路不錯啊,那裡也是新房子,而且也是三室一廳的套房,雖然那裡現在亂一點,不過,我在老街擺攤子的時候聽人說了,這老街和濱河一帶要冶理,畢竟那也算是縣中心,不可能一直這麼亂下去的,而且這大院重建後的新房,小劉老師也想申請的吧,如果你回遷了,小劉老師那肯定是沒有希望了,如果你申請了濱河路那邊的房子,到時候再以這個由頭幫小劉老師一把,到時候,大套的不說,小套的說不定能分到一套。」白蔡蔡側著臉,一幅狗頭軍師的樣子道。

    小劉老師自然是劉大女兒了,說起來,前世,劉大媽是回遷了,還分了個大套,可最後這大套卻惹得家裡姐弟反目,老夫妻倆也氣得半死。

    前世,到了兩千年後,五峰山風景區成了豐原市最佳的旅遊聖地,而劉老師老家就是方家溝的,跟酒廠的釀造師梁明華是一個地方。而方家溝的竹海也屬於五峰山風景區一塊,劉老師家在方家溝還有一套老房子,後來修了修,兩老打算回老房過日子,那裡有山有水,風景秀麗,還能自己個兒種塊菜地養養雞的,可以說是老人養老的最佳居住地,前世,李氏集團就在那裡蓋了一棟療養院,據說來那裡療養的都是省市一級的大人物。

    而在劉家老兩口準備搬回老家的時候,這房子就要做個處理,劉老師的兒子劉松平是電子廠的技術員,老婆則是電子廠的出納,後來電子廠倒了,雙雙下崗。兩夫妻就在老街口開了一家電器維修站。

    老兩口就打算把這房子轉給兒子,可小劉老師不願意了,按照學校的規矩,這房子不管是轉讓還是其他的,最先的優先權是本校教師,按這個規定,怎麼著也應該是她這個女兒有優先權,於是就提出要求,父母這套三室一廳的轉給她,而她再把校外自己那套兩室一廳的小套轉給劉松平。

    可這麼一來,劉松平夫妻倆也不樂意了,憑什麼父母的大套房子要給你這個女兒,自己這個兒子還要撿乘飯似的撿那套小的,還得感恩帶德,姐弟倆為這事鬧了個翻天。

    而也是這時,小劉老師才說出她當時也想申請這邊的新房的,只是因為劉老師要回遷,她的申請被人駁了,好事不能都讓你老劉家占盡吧。

    姐弟倆鬧開後,學校領導出來調解,就讓老兩口將房子賣給小劉老師,然後把錢給兒子劉松平,讓兒子在外面買一套新房子,這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可沒想,這事大吉不了。在房子的價錢上又出問題了,當初房改時,因為劉老師工齡高,又是特級教師,折算起來,整套房子才賣了兩萬多塊錢,因此,小劉老師就咬死了這個價,最多再加上那麼一兩萬,她說了,做父母的總不好賺女兒的錢吧。

    這下劉松平更不答應了,這時候這一套88平米房子,按市價也十幾萬,兩萬塊錢也太離譜了,這事就鬧的沒完沒了。

    後來,老兩口乾脆就不回鄉了,房子還是自己住著,這事也算暫時揭過,不過,心裡卻落下了一塊心病。

    前世,白蔡蔡家跟劉大媽有矛盾,還為這事幸災樂禍了好一陣子。今世,情形有些不一樣了,再說了,剛才劉大媽還為自己家出了頭,所以白蔡蔡覺得有點一點劉大必要。

    「你怎麼知道小劉老師也想申請這裡的新房的?」劉大媽好奇了,自家的女兒,自己都沒聽她說起過啊。

    「前段時間,我聽小劉老師跟我阿媽聊天的時候,那口氣好象有這意思,只不過,她說你們要回遷,她肯定就沒希望,即然沒希望,那她也就沒提了吧。」白蔡蔡眨巴著眼睛道。

    「嗯,真有這回事啊?那我晚上問問她,如果她真有這心思,那我就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劉大媽吃完瓜,一抹嘴道,將瓜皮丟在門邊一個鐵皮桶裡,風風火火的回自家屋裡了。

    轉眼,就快到了傍晚,天邊的火燒雲映得半邊天紅彤彤的。

    阿媽還沒有回來,白蔡蔡就在廚房裡洗菜淘米,正好家裡還有一條白學武送來的草魚,又看到桌邊有一碗粗杆子酸菜,不由的想起前世吃過的酸菜魚,嗯,今晚就弄這個。

    將一切弄好,白蔡蔡就將酸菜魚裝在沙鍋裡,放在煤爐上慢慢燉,這東西越燉越有味兒。

    就在這時,白爸和周老師牽著毛毛回來了,看著三人一臉喜氣的樣子,不用說了,白學峰和白學武的成績肯定很好。

    「阿爸阿媽,成績多少啊?」白蔡蔡忙上前問。

    「學峰硬是要得,全市第一啊,這在古代怎麼著也算是一個解元公了吧。學朝也不錯,達重點本科了。」白平康東呵呵的道,別說,這一回,老白家算是真正的長臉了,想來這時,村裡怕要哄動了。

    「瞧瞧學峰和學朝,你們倆以後讀書也給我用心點,要是丟了你阿媽我的臉,就算長大了,竹筍炒肉絲還是少不掉。」邊上的周老師又趁機敲打了起來。

    白蔡蔡和毛毛相視一眼,兩人都做了一個苦相,表示壓力山大。

    「打人嘍,打人嘍,周老師又要體罰學生嘍。」這時,正停在窗棱上的小黑又咋咋呼呼開了。

    一屋人立時都樂了,周老師沒好氣的瞪了小黑一眼:「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傢伙。」

    「小黑是咱家的開心果,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傢伙,是吧?阿爸。」一邊毛毛不服氣,小黑是他的寶貝呢。

    「不錯,不錯。」白爸從善如流,隨後卻吸了吸鼻子問。「蔡蔡,你在燒什麼,這麼香。」

    「我在燒酸菜魚。」白蔡蔡一聽,連忙一溜小跑的回廚房,酸菜魚可以上桌了。

    白爸和周老師也跟著進了廚房,白爸還誇張的一臉感動的樣子:「咱們今天可以嘗嘗女兒的手藝了。」

    「對了,阿爸,大伯爺,大叔公他們呢?」白蔡蔡將酸菜魚上桌,然後問道。

    「他們哪還有心思待在縣裡,分數一出來,再加上你學峰堂哥市頭名的成績,早早的買了幾箱子鞭炮回村裡顯擺去了。」白爸心情極好,也樂得打趣起家裡的長輩來了。

    「那學峰堂哥他們呢。」白蔡蔡臉色有些變了,連忙問。

    「自然也跟著回鄉下了,他們可是主角。」白爸道。

    「壞菜了壞菜了。」白蔡蔡懊惱的拍著腦袋瓜子,指著兩電飯煲的飯,她難得這麼積極一回,沒想卻是給自己找麻煩,這麼多飯,今天肯定吃不完的,放到明天也不行,這可是在熱天,放到明天說不定就餿了。

    白爸和周老師看著兩鍋飯,也傻眼了,周老師不好打擊蔡蔡的積極性,安慰道:「沒事,正好都餓了,晚上大家多吃點。」說著,又沖著毛毛道:「毛毛要想長的高,更要多吃。」

    「阿姐,你真是好心辦壞事,吃這麼多,肚子會爆掉的。」毛毛皺巴著小臉,學人家老氣橫秋的,氣的白蔡蔡捏著他的臉蛋一陣搓揉,把個毛毛氣的哇哇叫才甘休。

    不過,不管如何,晚上的酸菜魚還是讓大家大開味口,大家也多吃了不少飯,儘管飯後都一個個挺著肚子不能動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47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2:49 PM 編輯

第九十六章 流水席面

    當天晚上,劉大媽就問了她女兒,知道女兒確實有那心思,於是就風風火火的來找周萍,說好兩家一起申請濱河路的房子。

    周老師一開始還擔心自己一家不回遷,怕院子裡的其他人不滿,這會兒有劉大媽一起,那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兩家算是一拍即合。

    第二天一早,兩家就一起給學校遞了申請,就等批復了。

    轉眼就是八月初,樹上的知了叫的更歡了,白蔡蔡滿頭大汗的在整理東西,毛毛也跟在一邊幫忙,周老師也在她屋裡整理,濱河咱那邊的房子批下來了,這快要就要搬家,家裡的東西自然要整理一下,白蔡蔡這邊,別的不多,就是石頭多,還死沉死沉的。

    白蔡蔡弄了許多紙殼箱來,用來裝石雕。然後捆好,這樣方便搬運。

    「阿姐,你這石頭也太多了一點了吧。不行了,太累了,我歇一下。」毛毛沒形象的癱坐在一邊的小竹椅子上抱怨,還故意誇張的喘著氣。

    「這可都是錢,平日裡,你買文具,買零食的錢哪來的,都是這些石頭裡面出來的,還嫌?」白蔡蔡瞪了眼毛毛,小傢伙現在越來越大了,也越來越難差使了,讓他做點事,老是在那裡叫苦,不行,缺練。白蔡蔡沒好氣的斜眼打量著毛毛。這小子,伸手討錢的時候嘴甜的不得了,這一做事了,各種毛病。

    不過,看著面前整整五大紙箱的石頭,不知不覺的,居然收集了如此多的五峰山石,白蔡蔡也覺得有些瘋狂,家裡還有一些大型盆景石沒算呢。

    「阿姐,你別那麼看我,我怕。」毛毛縮著脖子,自家阿姐那眼神,一看就不懷好意。

    白蔡蔡仍故意的瞪著他,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毛毛如釋重負,丟了句:「我接電話去,肯定是阿爸打來的。」便一溜子的跑到外面廳上,這段時間,似乎廠裡忙,白爸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廠裡,跟家裡都是電話聯繫。

    只是毛毛沒一會兒又揚著聲道:「阿姐,找你的。」

    「誰啊?」白蔡蔡先問了一句。然後接過電話。

    「是古爺爺。」毛毛道,趁著阿姐接電話沒空管他,管院子裡找人玩去了。

    「古爺爺好。」白蔡蔡在電話裡問好。

    「呵呵,蔡丫頭好,我今天找你問個事兒?」古教授在電話那邊道。

    「什麼事啊?」白蔡蔡奇怪的問。

    「我問你,周勇手上那個梅瓶是你介紹給他的?」古教授問。

    「嗯,正好那家人要拿那梅瓶抵我三叔婆的債,我三叔婆不願意要梅瓶,我想著我小舅是玩這一行的,就讓小舅來看看。」白蔡蔡道,前幾天,小舅已經來電話了,說是那梅瓶賣出了兩百萬,小舅還在電話裡嘀咕著,本來可以賣的更高點的。蔡蔡還笑話自家小舅不知足。

    「你這一提,你小舅可是發大了啊,兩百萬,可把古爺爺和幾個老友的棺材本都花光了。」古教授道。

    「啊,東西是古爺爺你買下的啊?」白蔡蔡一陣驚訝,沒想到自家小舅最後卻把東西賣給了古爺爺。只是心裡有些奇怪,古爺爺雖然是考古,但他多注重的是研究方面,對於收藏也不過本著小賭怡情的心思,玩的小東西,這會怎麼會一下這麼大的手筆,而且聽他的話裡,還是聯合的幾個朋友一起吃下的。

    「你小舅到底是古董販子,重利,要不是我碰巧聽到這消息,這東西你小舅就要從黑市走了,說不準這會兒就流到外國去了,那可是國家的一大損失,以後,萬一再遇到這等珍品,一定要讓我先過過眼,省得周勇那小子糊裡糊塗的亂來。」古教授在電話裡道。

    白蔡蔡一聽有些樂了道:「古爺爺,你當這種好事是似撿白菜啊,這能遇上一次那都是天大的幸運了,以後,我可不敢想,不過,古爺爺的話我記住了,以後有好東西就緊著古爺爺先看,不過,我小舅那裡還請古爺爺幫忙的教導一下,省得他糊裡糊塗的。」

    「你這丫頭,真是賊精賊精的,這就替你小舅算計你古爺爺了啊,不過,你小舅這回還算賣我一個面子,以後他在古董上要是真遇上什麼問題,我若能幫上,自然不會袖手。」古教授爽快的,這蔡丫頭可是個玲瓏心思。

    「呵呵,我替我小舅謝謝古爺爺。」白蔡蔡連忙說著好話。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別說,古爺爺還沒謝謝你呢,你前幾天托你徐師公送來的石雕我很喜歡,爺爺可討巧了。」古教授又在電話裡道。

    石雕?自己沒托徐師公送給古爺爺啊,蔡蔡有些愣了,隨後卻有些明白過來,徐師公讓自己幫他刻了不少玉符,原來師公早就打著這大派送的主意啊。

    「對了,你再幫我跟那對姓章的夫妻打聽一下,家裡是不是還有一隻同樣的梅瓶?」這時,古教授又道。

    「怎麼,這東西還成雙成對的嗎?」白蔡蔡好奇的問。

    「梅瓶應該是按一爐生產的,但是這次這只梅瓶,確實是成對的,據我的研究,它很可能是鄭和下西洋帶回來的第一批蘇麻離青燒制而成,當時第一爐就是一對梅瓶,一對春瓶,一對將軍罐,一組壓手杯,我們懷疑,這梅瓶很可能就是這第一爐裡的一對梅瓶的一隻,所以,你再找那對夫妻打聽一下看看。」古教授在電話裡解釋道。

    「哦,古爺爺,我知道了,交給我吧,一定幫你打聽清楚。」白蔡蔡拍著胸膊保證,隨後白蔡蔡又問:「古爺爺,徐師公還在你那裡不?」白蔡蔡準備跟徐師公問個好。

    「怎麼,他還沒回去啊,他在我家裡可是賴吃賴喝了一個星期,幾天前就回了寧山縣哪,怎麼,還沒到家啊,這老小子,一點都不安份,定又是在路上跑哪個朋友那裡混吃混喝了,你不擔心,他是老江湖了,好了,今天就聊到這裡,爺爺的托的事情可就交給你了。」古教授道。

    「嗯,我知道了,古爺爺再見。」白蔡蔡點頭,放下電話。準備著過兩天就去找章華的父母問一問。

    「蔡蔡,誰來的電話。」這時,周萍提著兩個大箱子,從屋裡出來,因為這裡離濱河路的宿舍不遠,平日一些小東西,他們就裝好,自己提過去,等到最後的大件,再找人來搬。

    「是古教授。」白蔡蔡回道。又把古教授讓自己打聽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哪天,你叫上學峰,一起去章伯伯家問問。」周老師吩咐著,隨後看著蔡蔡門口那幾箱石頭,也皺眉頭:「蔡蔡,以後少弄點石頭,多花點心思在讀書上,這學習要是上不去了,小心阿媽叫人來把你這些寶貝石頭全拖回山裡。」

    周老師對於白蔡蔡玩石頭,玩那玉符的一直都不太贊同,只是她孤掌難鳴,家裡,白老爺子做主,白爸一切順著老爺子,讓周老師鬱悶的不行。

    「阿媽,你放心,我讀書用心著呢,以後一定跟學峰堂哥一樣,考個全市第一,給你老也長長臉。」白蔡蔡擠著自家阿媽,親昵的跟她打趣道。

    「你這丫頭,你就吹吧,你那水準,最多也就跟學朝差不多。得了,別給你阿媽我灌湯。」周老師沒好氣的笑駡。

    「阿媽果然火眼金睛。」白蔡蔡立刻又狗腿的補了句。

    「你是說你阿媽是猴子吧,你阿媽要是猴子,你就是小猴子。」周老師伸手直點頭蔡蔡的額頭,不重,帶著親昵。

    白蔡蔡乾脆裝傻笑。

    就在這時,白學峰和白學朝以及白學武三兄弟勾肩搭背的進來。

    「通知書拿到了?」白蔡蔡高興的問。五峰山,白大伯爺家,和三叔公家就等著尋取通知書,只要一拿到通知書,那就要大擺三天流水席面。

    村裡人現在都傳言著,白家今年的祭祖祭的好,祖宗庇護,這才有這等的好事。

    「拿到了,我去京華,學朝去s市的財大。」白學峰揚揚手中的錄取通知書,笑的一臉燦爛。白學峰算是如願以嘗了。

    「咱這心裡的石頭也總算落地了。」一邊的白學朝也有些得瑟的道。

    於是,接下來,三個堂哥幫忙著搬家,然後隨便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同白蔡蔡一家,以及白三叔一家一起殺向五峰村。

    五峰村家裡,新房已經蓋好了,不過還在裝修,暫時住不得人。

    白老2白老三兩家就直接去了水牛嶺的速食店,那裡發展了起來,不但前面有店面,後面在院子裡也蓋了好幾間的平房,大伯爺和三叔公兩家的流水席都放在這裡面辦,就圖個在一起更熱鬧。

    不過,白爺爺這一房就顯得有些沒落了。

    白蔡蔡進了後院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爺爺就坐在一株沙糖桔邊上抽著他的老旱煙,大伯和大伯母雖忙活著,但那笑容裡面有一些失落。

    想來也是,如今大伯爺,和三叔公這兩房都出了大學生了,偏偏他這個二房沒有,老大的兩個兒子在讀書上都不行,這時候的大學生可沒有後世那麼譜遍,特別是農村裡,哪家要出個大學生那就跟古代人中舉一樣,忒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所以,白爺爺有些失落啦……

    「爺爺,還有我們呢,等我們還有小楠斌斌長大了,個個都是大學生。」白蔡蔡這話可是一點不帶誇張的,前世,真的是個個大學生。

    只是他們這大學生的含金量比起兩個堂哥似乎要差一籌。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51 PM

第九十七章 沙糖桔的問題

    流水席辦的熱熱鬧鬧的,三天席面一過,便曲終人散,白爸和周老師也回了縣裡,白爸酒廠裡忙,據說,縣裡下了檔,要把金山酒廠升為縣管企業。

    周萍則回到學校裡,參加一個暑期的教研組驗討會議。白蔡蔡偶爾聽阿媽同阿爸說過,她下學期可能要升為年級組的組長了。

    三叔和三嬸也回了縣裡,四個小傢伙就留在了五峰村過暑假,至於去北京的事情,今年暑假肯定不行了,白爸和周老師都沒有時間,蔡蔡倒是提議過由自己帶著毛毛去京裡,不過,白廠長和周老師兩票否決。家長制之下,白蔡蔡和毛毛沒有決定權。

    即然去不成,白蔡蔡也不糾結,帶著毛毛和小楠他們幾個,在五峰山林區瘋玩。再加上大太陽,幾天下來,小楠,斌斌,毛毛人便成了黑碳頭,唯有白蔡蔡,同樣在大太陽下曬,皮膚反而越曬越白似的,讓小楠羨慕的不行。

    最後,在小楠的嚴正抗議之下,四人收起瘋玩的心,最多早上在附近的小溪掏魚摸蝦的,其他時候都窩在後院裡,寫暑假做業。

    當然,暑假作業對白蔡蔡來說就是小菜,她主要還是研究最新發現的五行玉符的事情,另外,白蔡蔡發現,她之前在這後院佈置的福運陣那運勢已經差不多被消耗完了,於是白蔡蔡乾脆又用五塊五行玉符,佈置了一個生生不息的順五行大陣。

    金木水火土是一切物資的基礎,由這五行玉符組成的順五行大陣,生生不息之下,會使得這一片地區氣侯土壤等越來越適合生物生長發展,用修行界的術語來說,會造就一塊洞天福地,當然了,以現在蔡蔡的養玉術來說,還遠遠達不到洞天福地的要求,但起碼能起到改善的效果。

    等完成這一切,白蔡蔡很有成就感。對於玉符石雕這東西就更迷了,現在,連白爺爺都戲稱她是小石頭瘋子。

    這天,白蔡蔡又在雕著她的石頭,同時監督著三個小的做暑假作業,就看白學武氣衝衝的進來,嘴裡嘀嘀咕咕的嚷著:「這也不對,那也不好的,倒,老子不管了。」

    白學武這段時間,就覺得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會兒,被自家白老爺子吼兩句,一會兒又被自家老爸哼幾聲,十分的鬱悶,可這傢伙又是粗神經,根本就弄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

    「二哥,怎麼了?」白蔡蔡好奇的問。

    「蔡蔡,你懂看相,風水什麼的,你幫我看看,我最近是不是什麼地方沖煞還是命犯小人哪,你爺爺還有你大伯怎麼時時沒個好臉色給我,我好象最近沒犯什麼事吧。」白學武搓著手,在蔡蔡面前走來走去的。

    白蔡蔡聽了原來是這個,不由的一陣悶笑:「二哥,這跟風水有什麼關係啊,你看著學峰堂哥和學朝堂哥考上大學了,心裡沒點什麼想法?」白蔡蔡好笑的問。自從大伯爺家,三叔公家擺了三天流水席後,自家爺爺和大伯就有些煩燥。

    雖說白家爺爺輩的三兄弟感謝還算不過,不過感情歸感情,這兄弟之間也免不了要攀比,別的不說,在讀書這一項裡面,白爺爺這老2一房比老大老三家就差了,白爺爺也是個好強的人,再加上最近,村裡不少人也眼紅自家大伯家賺的錢多,自然的就有怪話了,白爺爺和大伯氣不順也是正常,於是,首當其中的就是白二哥受過了。

    「當然有,我替他們高興唄。可是跟爺爺和我阿爸看我不順眼有什麼關係?」白學武奇怪的問。

    白蔡蔡抬頭望天,然後沒好氣的掐了一把白二哥:「你死人哪,這都想不明白,你想想,大伯爺家出了大學生,三叔公家也出了大學生,就咱爺爺家沒出,這些日子,背後不少人說咱家呢,爺爺和大伯有些氣不順唄。」

    「這,這樣也行啊,我比竇娥還冤哪,我說怎麼著這段時間怎麼做怎麼錯,原來根子在這裡啊。」白學武立刻叫起屈來,一臉懊惱的抓了抓頭,這他也沒法子,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完全不是讀書的料啊,再說了,沒讀書,他如今成就也不比人差啊。

    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白學武也是賊溜的人,立刻施行遁字,說到縣裡去準備燒鍋店的事情,就逃之夭夭了,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白蔡蔡一陣呵呵悶笑,爺爺和白大伯的氣兒過幾天就散了。

    這天上午,乘著還太陽不大,白蔡蔡又帶著毛毛小楠斌斌一起,一頭鑽進了水牛嶺後山的小溪裡。小溪水深也就在腳脖子上面一點,溪邊全是茂盛的水草,而水草下麵,則是小魚小蝦的天堂。

    這暑假裡,不是玩就是吃,而吃也要吃出名堂來,於是小溪裡的小魚小蝦就遭殃了。

    四人一人拿著一個竹簸箕,往溪邊的水草下一放,然後拿腳在水草上面踩它幾下,擰起竹簸箕,等水流盡,便剩一些小魚小蝦在裡面直嘣噠,時不時的還能撈點泥鰍上來,幾人一起努力,居然撈了大半桶魚蝦和泥鰍。

    等到太陽升老高時,四人已滿載而歸。

    中午,白老爺子親自下廚,炸了一盤小魚,熬了一碗蝦米肉醬,最後壓軸的是臘肉泥鰍燉豆腐,奶白色的湯,喝起來鮮美無比,再炒了兩個素菜,配上白爸帶回來的金山梅林,那滋味兒別提多爽。

    「這金林梅林還真不錯,聽說是平康帶著人從老梅林酒裡面鑽研出來的工藝。」園藝場的豐躍華邊喝著酒邊跟白老爺子嘮嗑。

    當初因為沙糖桔的引進,豐躍華跟袁場長鬧的很不愉快,最後被袁場長發配去守大門,可隨著這兩年,園藝場效益越來越差,許多人停崗待崗,豐躍華連守門的機會都沒有了,直接待崗在家,拿四十塊的生活費,這年月,四十塊錢怎麼夠生活?好在豐躍華在農業技術上還挺過硬的,加上這幾年種殖戶開始多了起來,他幫人防冶個冶蟲害或育種什麼的,還能弄點生活費,家裡的日子才勉強過下去。

    而前幾天,白大伯在後面的竹園子裡,發現了竹螟,竹蝗等害蟲,白老爺子便請他來看看的。想法子冶一下,要不然,這片竹園了就要毀了。

    「嗯,這小子還算幹點明堂出來了。」白老爺子道,臉上是掩不住的高興。

    「平康這條路算是走對了,他要是還留在園藝場,如今就別提多糟心了,哪有現今的成就。」豐躍華一臉鬱悶的道。

    「怎麼,場子真的沒希望了?」白老爺子有些痛心的問,他在園藝場待了一輩子,見到園藝場如今這樣子,那心中也不好受啊。

    「有姓袁的在,那場子就沒有好的可能,現在場子成了這樣,姓袁的不思著怎麼扭轉局面,卻見天的挖空心思利用手上的那點權,一個待崗停崗都被他弄成了斂錢的工具,現在大地方,下崗已成了趨勢,我瞧著這場子也絕對拖不過明年。」豐躍華一臉痛心的道。

    「我看那場子,倒了也好,這樣不死不活的,也把人給拖死了,倒了,大家沒個盼頭,說不定反而能闖出一條路子來。」白大伯道。

    最近,自家的生意越來越好,魚塘裡的魚和雞鴨也早早的定購了,每月的出貨進賬都不小,如今白大伯的心氣兒也越來越高了,說實話,場裡那點死工資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留戀頭。

    「話是沒錯,可那些四十多歲,還有快退休的怎麼辦,不是每個人都能闖出條路子的。」白老爺子搖搖頭,然後又問:「前年袁場長不是引進了一批沙糖桔苗吧,我看這沙糖桔銷路不錯的,今年已經開始掛果了,等明年大面積掛果,應該能緩解一下場裡的情況吧。」白老爺子又道,現在,市場上沙糖桔根本就不愁賣的,就怕沒貨。

    「哼,還大面積掛果?那沙糖桔根本就不適合咱們這裡種植,以前的蜜桔多少還能賺點,這沙糖桔根本就沒戲,現在場裡那片沙糖桔園,今年就沒有幾株開花,偶爾有開花的,結了果子,還米粒大的時候就全部掉光,咱們這裡,不管從土質,氣溫,光照,乾濕度都達不到沙糖桔成長的要求。」說到沙糖桔,那是豐躍華的痛,當年,他就是堅決反對引起沙糖桔的,可最後,他反而因為這個被姓袁的穿了小鞋。

    而如今的情形,也被他料中了,兩年過去了,正是沙糖桔要開始掛果進入收入階段的時間,可場裡那片沙糖桔的長勢,讓人看著心涼。

    場裡正是因為這次大面積沙糖桔的引進敗落的更快。

    「怎麼會那麼差,我家這兩株沙糖桔長的挺好啊。」白老爺子奇怪的問,指著雞舍邊上那兩株沙糖桔道,

    「是啊,是不是園藝工沒護理好啊,這兩株是當年平康帶回來種在這裡的,其實我們也沒有怎麼管,不過,今年果子倒有不少。」白大伯也道。

    「怎麼會這樣,這兩株真的是當年平康拿來回種的桔苗?」豐躍華看著那兩株沙糖桔,上面果子掛了不少,已經有龍眼大小了,一簇一簇的,長勢相當的旺,臉上不由的一片不解,如裡這裡沙糖桔能長的好,沒道理桔園那邊反而不行啊。

    可眼前,這兩株沙糖桔,不管從長勢還是從掛果情來看,都是極佳的。

    「當然是我阿爸帶回來的,是我同我阿爸一起種的呢。」毛毛在一邊拍著胸脯。白老爺子和白大伯也點頭保證。

    豐躍華一下子就撂了筷子。

    「不吃了,我馬上回場裡去,叫兩個技術員,一起到這裡來取樣,再檢測一下濕度溫度,光照的問題,如果,真能解決沙糖桔的問題,那你老白家就是園藝場的在功臣了。」豐躍華一臉興奮,顧不得沒喝完的酒,也不聽白老爺子挽留,風風火火的出門,踩著自行車一溜煙就看不到身影了。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2:56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3:00 PM 編輯

九十八章 桔園運勢

    也就白老爺子剛吸一袋煙的功夫,豐躍華就帶著場裡的技術員小吳過來了,小吳是前年農大畢業的,分配在場裡的技術科,一直跟著豐躍華。也算是豐躍華帶的徒弟。

   「白老爺子,攪了。」一進門,豐躍華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客氣什麼,我也是園藝場的職工,現在還領著退休工資呢,若是真能因此讓廠裡渡過難關,那是再好也不過了。」白老爺子抽著旱煙,呵呵的笑。

    還起身,帶著人在後院各處轉。

    白蔡蔡則站在一邊看奇的看著豐伯伯同那個技術員取樣,她心裡也很好奇,在布的玉符風水陣下,這一塊地方的自然條件到底有多大的改善。

   「豐師傅,土樣取好,等會兒回場裡,我立刻就化驗。」這時,那小吳取好幾個土樣,沖著豐躍華道。

   「好,你再找幾個點,等下小宣把器材帶來,我們安裝好,這幾天,我就專門在這裡觀察一下溫度濕度光照等。」豐躍華道。

   「好。」那小吳點頭,就在後院,雞舍,鴨舍,竹林,以及後面的方塘轉悠,定下了幾個觀測點。

    就在這時,那拿器材的小宣氣喘吁吁的趕來,滿頭大汗,不過,卻是兩手空空。

   「怎麼了,器材怎麼沒帶來?」豐躍華急衝衝的問。

   「別提了,錢科長根本就不讓我帶,他說你現在待崗,權調用場裡的器材,還有,場裡的器材是公家的,也不能讓你用來幹私活。」那小宣一張臉漲的通紅道,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熱的,或二者兼有。

   「你沒跟科長解釋嗎?這可是關係著場裡的沙糖桔的。」一邊的小吳也急著問。

   「我解釋了,可錢科長說這不過是藉口,我有什麼法子。」小宣攤了攤手。

   「唄,屁大的一個場,處處爭權奪利,拉幫結派的,不行,我去找小錢說。」一邊的白爺爺也氣的眉毛直豎,跺著腳要去場子裡找人說道說道。

   「唉,老爺子,算了,他這是沖著我來的,你去說也沒什麼用,這樣吧,場裡的器材我不用了,我去農科院找我同學借。」豐躍華攔住白老爺子道。說著,便又轉身對小宣和小吳道你兩個把土樣和一些植物樣本拿回去化驗,我這就去市里。」

    豐躍華說著,便帶著人告辭離開了。

    白爺爺吐了一口煙,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當初,要是這豐躍華做了場長,如今的園藝場又怎麼可能會是這種場情。」

    白蔡蔡沒有說話,只是在一邊幫著自家爺爺卷煙絲,爺爺這麼大歲數了,什麼看不明白,他只是單純的想述說。

    當初,老場長退下時,舉薦了豐伯伯當場長,可誰料到,最後卻是姓袁的來當這個場長,這也是為什麼,姓袁的處處針對豐伯伯的願因,不僅僅是因為沙糖桔苗的問題。

   「蔡蔡,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在這裡布了玉符陣的?」白老爺子收回思緒,望著白蔡蔡問。

   「嗯,當初是好玩,我學了這東西就有些手癢,就在竹園裡布了個福運陣,現在想來應該是有些效果的。」對自家爺爺,白蔡蔡並不隱瞞,笑咪咪的道。

   「我就說麻,第一年,那竹林裡瘋長出那麼多的冬筍,我瞅著就奇怪,再說白學武那小子,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啊,憑啥別人家都染了雞瘟,就他這裡沒個事兒,以為憑著臨時看的幾本書,消消毒什麼的,就能真萬事大吉,還有這兩年養的雞鴨,都皮實的很,沒病沒災的,人人都說這小子是養雞鴨的一把好手,瞧那小子給得意的,實則不是那回事兒。」白爺爺嘀嘀咕咕的好一頓。

   「爺爺,我又哪裡惹到你了?」這時,白學武剛剛進門,就聽到自家爺爺在埋汰,不由的鬱悶的叫了。

   「我就看不慣你這閑不啷當的樣子,幹出點成績就翹尾巴了。」白爺爺瞪著白學武。

   「老爺子,我哪裡翹尾巴了,我夾著尾巴呢,這不,這兩天在縣裡跑燒鍋店的事,累得跟牛一樣,你老人家不能這麼冤我啊。」白學武舉手叫屈。

   「你忙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天跑店裡的事情,你都是叫大木姑父陪你的吧,一些辦證的事情,都是蔡蔡他爸跟人好招呼,你去辦就成,你一跑腿的,你說你累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定又是跟誰鬥鷓鴣去了吧」白爺爺完全不受白學武那一臉可憐樣的影響,一言中的。

   「爺爺,我這不是為咱家的竹鷓鴣名氣嘛」白學武饞著個臉,討好道。

   「名氣,我告訴你,這鬥鷓鴣終究不是正道,你給我小小的玩就成,別玩的太過火。」白爺爺板著臉訓人。

   「爺爺,今天村裡有科技下鄉,我去聽聽。」白學武一看風頭不對,立馬又溜。

   「滾……」白爺爺沒好氣的一煙杆過去,不過,白二哥身手了得,拿出草上飛的功夫,正好躲過煙杆,還拱了拱手,做了個後會有期的姿勢,跑了。

    白蔡蔡悶笑的肚子發痛。其實二哥真的有些冤,二哥做事挺有股鑽勁的,只是他這性子有些沒個正勁,總讓爺爺看不順眼,連帶著印象大減,好在二哥在這方便很豁達,罵過,訓過,毫不在意。

   「蔡丫頭,場裡那片桔園,你能不能布個陣改善一下。」這時,白爺爺突然又道,繼續之前被白學武斷的話題。

   「爺爺,我不認為,單憑這一片沙糖桔園,就能改變場裡的大環境,到時候,也不過讓姓袁的多貪一點。對於職工並不會有太大的改善,倒不如就讓這片沙糖桔園這樣,至少它的存在也是姓袁的以權謀私的鐵證。」白蔡蔡氣哼哼的道。

    前世,就是以這沙糖桔園為引子,在園藝場倒閉後,場裡的職工鬧到了縣政府裡,發生了,縣裡才辦了姓袁的場長,平息了事件。

   「你這孩子,到底是孩子。」白爺爺輕輕拍了拍白蔡蔡的頭道「你以為你豐伯伯就不明白這些嗎?可他為什麼明知這些,又時時被姓袁壓,依然還在想盡辦法的想將那沙糖桔冶理好呢?」

   「為什麼?」白蔡蔡依著白爺爺口氣問。當然,對於豐伯伯的行為,她也有些疑惑,若以她的性子,都被整成這樣了,還管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趕緊著另謀出路。

   「也許,桔園好了,產生效益了,姓袁的會貪的更多,可貪的再多,職工的工資總要發全一點了吧,你知道場裡有多少雙職工每月就等著這點工資吃飯,現在,大家都在找出路,可沒找到出路的時候,大家還要靠這場裡吃飯,所以能多發一個月那都是為他們解決了大問題了,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有辦法解決沙糖桔困局,還是必須要盡力的。」白爺爺頗為感慨的道。

    白蔡蔡聽著爺爺的話,她不一定認可豐伯伯的做法,本來就是冶不好的爛攤子了,又何必再給人希望,長痛不如短痛,但是,不可否認,豐伯伯的做法還是讓人心裡有些感動,沉吟了一會兒道「那我去看看。」

   「走,我跟你一起去吧。」白爺爺點頭道,他也想看看,他們曾經造的桔園如今到底成了一副怎樣的樣子。

    於是,爺孫兩個戴著草帽,一起騎著自行車出發,園藝場的這片沙糖桔園就在白蔡蔡家置換的那塊地不遠。正處於寶嶺鎮和五峰村之前。

    到了地頭,兩人下了自行車步行進了園區,看著整片桔園,白老爺子的臉跟黑鍋似的,正是掛果的時候,整片桔園葉子卻是枯黃的,偶爾的枝頭掛的幾個小小的果子,卻跟萎了似的在樹上顫微微的,似乎隨時都要掉的一樣,整片枝園也看不到一個維護的技工,一邊護園工人的房門了緊緊的關著,外面一把鎖鎖著,總之,整片園區看上去一片蕭條。

    也是這樣的園子,還需要看著嗎?

   「這是在犯罪啊。」白老爺子氣的跺著腳一個好好的園子,怎麼會敗落成這樣。」

   「爺爺,別氣了,我聽阿爸說了,也不單咱們這裡,別的地方園藝場跟咱們這裡也差不多。」白蔡蔡連忙扶著爺爺,怕他氣壞了身體。

   「唉……走了走了,我還是眼不見心不煩吧。」白爺爺痛心之下,一刻也不想多待,揮手就走。

    等出了園區才問蔡丫頭,能不能解決

    白蔡蔡很堅定的搖了搖頭,這回不是她不盡心,而是無力,剛才,她一進園區,就可以明顯的看到兩股龐大的煞氣,一股是東邊的屠宰場,另一股是北面的皮革場,兩股煞氣蜿蜒沖向園區,也就是說,這片園區之所以這樣,也不僅僅是因為種苗的原因,種苗的原因是一部分,而環境污染帶來的煞氣也是一種重要的原因。

    要不然,憑著豐伯伯的技術以及鑽勁,沙糖桔的長勢和掛果應該不成問題,最多到時候因為自然條件以及種苗的原因,桔子沒那麼甜,掛果沒那麼多罷了,不至於這樣一幅完敗之局。

    任何靈力,運勢這些東西,最怕一個汙字,污水,汙氣,即便是真正的洞天福地,也消蝕不起,更何況白蔡蔡如今這半調子的風水陣呢。

   「要想解決園子裡的情況,首先,這兩個廠要搬離,然後才能用玉符陣。」白蔡蔡道。

    白爺爺想了想,也只有無奈的搖搖頭,為了你一個沒什麼效益的桔園,搬掉兩個廠子,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爺孫倆意興闌珊回轉。

作者: breezeless    時間: 2015-4-8 03:03 PM

本帖最後由 breezeless 於 2015-4-8 03:09 PM 編輯

第九十九章 小法門的大用途

    爺孫倆剛回到水牛嶺,就看到白大伯同白學武在店門口團團轉,見到白爺爺和蔡蔡回來,連忙快步迎了上來。

    「蔡蔡,你趕快收拾,帶著毛毛一起回家。」白大伯急急的沖著白蔡蔡道。

    白蔡蔡叫白大伯的口氣嚇了一跳,連忙問了,「出了事了?是不是我阿爸阿媽出事了?」一疊聲的,那聲音是一句比一句大。

    「別急,不是你阿爸阿媽出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聽你爸在裡說,好象是你阿媽一個學生,這不快開學了,家裡家長有事,昨天送你阿媽身邊,讓你阿媽幫著照顧兩天,可沒想,今天上午,那孩子不知的就丟了,你阿媽阿爸急的不得了,要去找,家裡不能沒人,所以打電話讓你帶著毛毛趕緊回去,守在家裡聽消息。」白大伯解釋。

    雖然仍不太清楚,但蔡蔡可以肯定,定是小孫宇,小孫宇有自閉症,平日裡根本不接受別人,只有家裡,他能夠跟人接觸一點,以前上學的時候,每天放學,如果他家裡人沒來接,阿媽都把他帶回家裡的,小孫宇的媽媽李阿姨見能接受白家,有時在實在忙不開的時候,也會讓阿媽幫著帶兩天的。

    這回定然是小孫宇的阿媽有急事,就先把小孫宇托了阿媽照顧一下,沒想就出事了。

    因為前世,小孫宇被拐過,白蔡蔡一直預防著這事,只要她在家裡,絕不讓小孫宇走出她的視線的,可沒想,有的事情是躲不掉的,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於是白蔡蔡連忙收拾好,帶著毛毛就上了白學武送貨的三輪車,小楠和斌斌也嚷著要回縣裡,於是乾脆著,四個小傢伙一起回縣裡了。

    到了濱河路這邊,白蔡蔡讓白學武送小楠和斌斌回家,則帶著毛毛回家。如今家已經搬到了濱河路這邊的新房。

    一進家裡,阿爸阿媽都在,阿爸的好友,原來寶嶺鎮派出所的李叔也在,自那一年,因為寶嶺鎮的盜竊摩托車集團案,李叔升了寶嶺鎮派出所所長,今年初,李叔又調到了縣裡,任冶安大隊的大隊長。

    「這小孫宇有自閉症的,我已經很小心了,都不讓他離我的視線,不過,這孩子很喜歡動物,平日裡來我家,要麼就是跟我家那只八哥鳥玩,要麼就是站在一邊看金魚,這回毛毛把小黑帶鄉下去了,我怕他孤單,就讓他在陽臺邊上看金魚。我就在廚房裡做飯。哪曉得,這麼一眨眼工夫,人就不見了,我問了樓下人才,正好樓下一家在裝潢,一把長梯就靠在陽臺邊上,這孩子就順著長梯爬下去了,他們還道這孩子頑皮,也沒在意,可誰想,這了孩子就這麼不見人影了,我這麼渾,我就應該時刻把他帶在身邊的。」周老師的口氣又急又懊惱。

    「阿媽,你別太急了,我想小孫宇會沒事的。」白蔡蔡連忙蹲在自家阿媽身邊安慰,自家這新房在二樓,一樓是店面,那店面上面就有一個平臺,正好同白蔡蔡家這套房子連在一起,於是就成了白蔡蔡的大陽臺。

    「是啊,你放心,我正在安排警力找。」李叔也在一邊安慰道。

    就在這時,一個民警急衝衝的進來「李隊,有群眾反應,中午的時候,看到一個中午婦女背著一個跟小孫宇大小,衣著相似的孩子坐三輪車離開,我懷疑,這個中午婦女會不會跟最近的幾起兒童走失案有關。」

    「馬上加大搜索範圍,另外讓人去查三輪車。」李叔立刻命令道。

    「等等。」看著那民警急衝衝準備離開,白蔡蔡邊忙叫住「我有一個事情要反應。」

    「事情?」李叔問,一邊白爸白媽也看著蔡蔡。

    「阿媽,還記得以前,我們帶小孫宇玩的遊戲不?」白蔡蔡問。

    「你是說,你們平日帶他玩的警匪遊戲?」周老師道。

    「是啊,在這遊戲裡,我有一個設定的,就是綁匪把小孫宇綁走,為了要找到他,小孫宇沿途要給我留下線索,這小遊戲小孫宇玩的很熟,所以,我覺得有可能這回,他沿途也會留下記號。」白蔡蔡道。

    「這倒底不是遊戲啊,再說他又有自閉症的。」周老師懷疑。

    「阿媽,正是因為他有自閉症,我才覺得有可能,自閉症對外界的反應不靈敏,但他們往往會按著習慣去做事,而遊戲已經成了小孫宇的一個習慣了。」白蔡蔡道。

    「嗯,蔡蔡這話對,這樣,以前他都留下記號?」李叔問。

    「鳥嘴,而鳥嘴的尖端就是指向他去的方向。」白蔡蔡道,又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小孫宇畫的鳥嘴形狀。

    「去複印幾張,交給各隊,留心這圖案。」李叔將白蔡蔡畫的圖案交給那個民警,民警才匆匆的離開了。

    隨後,李叔也離開了。

    「蔡蔡,你帶著毛毛守家裡,我和你阿爸跟你李叔他們一起找人。」周老師拉過蔡蔡吩咐道。

    「嗯。」白蔡蔡用勁的點頭,毛毛也乖巧的點點頭。

    等阿爸阿媽離開後,白蔡蔡心的卻再也靜不下來了,煩燥的在屋裡走來走去,她記得前世,似乎孫宇的父親挺有來頭的,事發之後,上面逼壓下來,小劉老師工作都差點丟了,雖然前世,是小劉老師不負責任才造成的,可這回,雖說是個意外,但人卻是在自家家裡丟的,別的且不說,若人真找不回來了,阿心理怕也過不去啊。

    雖然,小孫宇很可能會留下一些記號,可在這全縣的範圍內去找那不知是畫在地上,牆上,還是哪里的小圖案,那同樣是很難很難的。

    「真笨。」白蔡蔡不由的錘了一下的頭,不如占一卦試試,或許可以確定一個方向,這樣也會好找一些。

    想到這裡,白蔡蔡就進了的房間,找出三枚銅錢,用六爻之法,得到兩個卦,一本卦一變卦,本卦為凶,而變卦卻是中卦,是為隨卦,己有隨物,物能隨己,彼此溝通,依時順勢。

    白蔡蔡覺得這隨卦很有意思,找人一般會給出方向或者吉凶,這裡卻點出一物,這物是呢,難道是送給小孫宇的那塊玉符,對了,玉符,就是玉符,白蔡蔡不由的跳了起來,連忙翻開石匠師傅和筆記,果然在第四本上面,找到了引符。所謂的引符是通過相振的運勢去感應遠處的一塊玉符。

    這是玉符裡面的一個小法門,如今卻有大用場。

    白蔡蔡連忙找出一塊玉石,這玉石是她從平安小姑姑那裡淘來的,質地不,隨後白蔡蔡以最快的速度刻出了一個引符,果然,引符一刻出來,玉符上形成的運勢線路就如同一個箭頭一樣指向北邊。

    「毛毛,你在家裡守著,阿姐也出去找找,有事你就記下來,然後打呼叫器。」白蔡蔡吩咐。

    「我知道了,阿姐。」毛毛點頭。

    「帶我,帶我。」這時,一邊的小黑尖叫了起來,這段時間,它在五峰村的山裡玩瘋了,這一回到家裡,表現的有些燥動,不願呆在屋裡。

    「阿姐,帶著小黑,小黑能傳信呢。」毛毛為小黑說情道。

    「那走吧。」白蔡蔡手一揮,它愛跟著就跟著,反正也不礙事兒。小黑撲的一聲停在她的肩上。

    白蔡蔡便揣著引符下了樓,剛到樓梯處,卻碰到楊華倩匆匆的上來蔡蔡,我聽我爸說,你家一個親戚叫人犯子給拐了?」

    楊華倩的阿爸自上回抓捕殺人犯立了功後,今年年初,就升上了管刑偵的副局長,本來,小孫宇的走失只是定性為一般走失,畢竟都沒過二十四小時,可後來群眾反應的那個中年婦女,立刻就同最近的幾起兒童走失案連系起來,局裡也重視了,由局長下令,楊華倩阿爸這個副局長親自督促,幾個大隊以及下面的派出所出動了全部的警力,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不是親戚,是我阿一個學生。」白蔡蔡解釋著,又道我剛才占了一卦,可能在北邊,我去找找看。」

    「我跟你一塊兒去。」楊華倩一臉興奮著。

    「那好,走吧,小心點。」白蔡蔡也乾脆的點頭,有兩個人好照應,萬一了,也可以一個守著,一個回來報信。

    城北是新區的郊區,這裡有許多在建的大樓,新建還未完工的工廠,但也有一些原來一些個體私營企業,尤其以養殖,飼料等廠為多。

    白蔡蔡一路走,一路盯著地面,或咱過的綠化樹。

    「你在找?」楊華倩有些奇怪的問。

    「找到了。」這時白蔡蔡突然在一個小路的岔口蹲了下來,指著地上一個紅色的尖角象鳥嘴一樣的符號道,這正是以前遊戲中,小孫宇用的符號。白蔡蔡跟楊華倩一解釋。

    「這小孫宇不錯,居然還能留下記號。」楊華倩也一陣高興,這有了線索就有了找的方向了。






歡迎光臨 伊莉討論區 (http://a11.eyny.com/) Powered by Disc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