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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莫仁 -【遁能時代‧二】糟了！魔劫大起 《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16 AM     標題: 莫仁 -【遁能時代‧二】糟了！魔劫大起 《全文完》

【小說書名】：遁能時代 第二部   糟了！魔劫大起
【小說作者】：莫仁
【作者簡介】：

東海大學物理系畢業。

一九九八年，網路小說初起的年代，莫仁以自身廣博的物理學知識和驚人的想像力，融合主角不斷升級變強的故事結構，創作了成名作《星戰英雄》。不但合理化了武俠小說中練功修煉等元素，也開創出一種結合武俠、奇幻、科幻的全新題材，成為當時青少年讀者最為火熱的話題書，並隨之售出電腦遊戲版權。繁體字版本與簡體字版本（包括正版與諸多盜版）一時席捲中、港、台眾多武俠迷，總銷售量突破百萬冊以上。

對於未來世界獨特迷人的設定、令人幾乎信以為真的練功系統、驚人的異獸、歎為觀止的超能力……種新元素的導入，隨著莫仁書籍的熱銷及網路轉貼散佈，不但徹底改變了武俠小說的書寫類型，更因而開創出目前依然風行的「幻武」文類。在大眾小說或武俠小說發展史上，莫仁是絕對該被記上一筆的重要作家。

【其他作品】：噩盡島、異世遊
【內容簡介】：

每個剎那空間都包含了某一剎那的所有人事物！

在盼雪的預言下宗方的未來將面臨兩難抉擇：
一是媽媽和清瑜等親近之人將遭受嚴重傷害；
一是有百餘人因自己而死，其中還包括了熟悉的朋友。
面對如此困境，宗方會有第三種選擇嗎？要怎麼做才能開啟第三種選擇的契機？

宗方的魔劫大起，妖魔紛紛破空飛來，松北高中陷入前所未有的險境，
遁能部隊搶入校園，沒想到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妖魔如何憑空消失？為何他們再次出現時竟變成了屍體？

危機一波接著一波，清瑜口中的陰魔又是什麼？
這些事件難道都和預言有關？
眼見因學習仙術而扯的謊越滾越大，但矛盾之處不攻自破，
宗方會選擇坦承一切還是繼續隱瞞到底？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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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24 AM

本帖最後由 fuckqwer75310 於 2012-6-5 03:29 AM 編輯

第一章　保護吉祥物

　　所謂遁能的色澤感，其實來自幻覺這件事，當劉育萱對林宗方解釋完畢之後，趙嘉秀說： “以後別再提這種事情，這不只會紊亂軍心，影響和妖魔戰鬥時的土氣，要是別人也有和你一 樣的想法，誰還願意當遁能者？”

　　“媽，我覺得……”林宗方正想繼續解釋，突然浴室門砰地打開，馮清瑜嚷了一聲： “喂！笨蛋！”

　　怎麼了？林宗方吃了一驚，回頭見她皺著眉頭，從門後探出頭來，一面瞪著自己說：“過 來一下！”

　　不只是林宗方，每個人望了過去，不由得都吃了一驚，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馮清瑜把那兩 個丫角髻解開，只見她後腦一大片烏黑長髮濕淋淋如瀑般地灑下，水氣騰霧之間，煞是好看。

　　她那看起來小小兩團的頭髮，放開來有這麼長喔？她不是在洗澡嗎？這時候叫自己過去幹 嘛？不會沒穿衣服吧？林宗方腦海中一堆問號，一時之間呆在那兒動彈不得。

　　“快點啦！”馮清瑜見林宗方不動，砰的一聲沉沉地傳出，似乎是生氣地跺腳聲。

　　“笨蛋快去。”趙嘉秀回過神，一推林宗方說：“別害清瑜感冒了。”

　　林宗方只好走了過去，一面心中忐忑，盼雪可別忘了教她在別人面前得穿衣服……雖然以 她的體態來說，就算脫光了也沒什麼看頭，但畢竟不大妥當。

　　剛走到門口，林宗方正想發問，一直等候著的馮清瑜，卻伸手將他拉進浴室，一面把門關 了起來。

　　林宗方只敢以眼角稍看了一下，隱隱感覺馮清瑜並非裸體，這才敢轉過目光，正面看著 她，只見馮清瑜把那件大毛衣套在濕灑灑的身上，但從臀部以下，本該是七分緊身褲的地方， 卻只見兩條光潔纖細的玉腿。

　　莫非裡面沒穿？林宗方還是不敢多看，目光別開說：“怎麼了？”

　　“姊姊不是說過嗎？別和你媽媽提遁能變質的事情。”馮清瑜舉起手，把那頭細滑的黑 亮長髮往後一抓，束在後腦勺滴水，一面說：“姊姊特別跟我說，萬一聽到，要阻止你提這件 事，等你有能力處理才說。”

　　“盼雪和你提過？難道妖魔真是遁能者變的嗎？我什麼時候才有能力？”林宗方一面說， 一面隱隱想起，盼雪似乎真的這麼提醒過自己，沒想到她還特別交代了馮清瑜。

　　馮清瑜皺眉，輕頓赤足說：“我不清楚，你問姊姊吧。”

　　這一下頓足，不禁又讓林宗方注意到她衣著的問題，想起馮清瑜可能洗到一半，林宗方忙 說：“你叫我……就是為了提醒我這件事嗎？”

　　“對啊。”馮清瑜生氣地說：“你好像還想說，只好叫你過來……你真麻煩……”

　　“呃……對不起……謝謝你。”林宗方頓了頓，忍不住說：“你頭髮好長，平常怎不放 下？”

　　“笨蛋！放下怎麼戰鬥？”馮清瑜噘起嘴，一推林宗方說：“我還沒洗好，出去！”

　　“是。”林宗方連忙走出浴室，只聽門在身後砰地一下關上，這才訕訕地回到客廳。

　　“看吧。”趙嘉秀正撇著嘴說：“連幾分鐘都分不開，沒放一個人監視還得了？”

　　“可是在學校，他們真的一整天都沒接觸耶。”劉育萱也嘖嘖說：“真不知道怎麼辦到 的？”

　　“喂，兒子！”趙嘉秀皺眉說：“我看來看去，還是覺得很像犯罪耶，你不會良心不安 嗎？”

　　林宗方無奈地說：“如果我在紙上寫一百遍‘我們不是情侶’，你會相信嗎？”

　　“不會。”趙嘉秀毫不遲疑地搖頭。

　　“那就隨便你了。”林宗方翻了翻白眼，不管了。

　　趙嘉秀正笑的時候，突然一怔，再度把類似戒指的通話器取下，戴到耳朵裡面，這才皺眉 說：“我是趙嘉秀，請說。”

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吧？林宗方有點意外，妖魔都殺光了，又沒有新的警報，如果還 有妖魔再來，也未免太熱鬧了，馮清瑜都還沒洗好澡呢……

　　“什麼？在哪邊？”聽了聽，趙嘉秀似乎吃了一驚，過了片刻又說：“回收了嗎？嗯，很 好……馬上做相關檢驗，我等一下就要看到報告。”

　　看母親皺著眉頭結束了通話，林宗方關心地說：“媽，怎麼了？”

　　趙嘉秀看了看兩人，停了停才說：“發生很奇怪的事情。”

　　“趙姊？什麼事？”劉育萱也問。

　　“在石旋和坪林間的山區，發現疑似妖魔的屍體。”趙嘉秀說。

　　劉育萱和林宗方臉色同時微變，兩人吃驚的原因當然不同，林宗方是訝異於這麼快就被遁 能部隊找到，劉育萱則吃驚地說：“不是北區支部做的吧？”

　　“當然不是。”趙嘉秀說：“別說北區支部，臺灣現在每個小隊的行動都要給我送報告， 今晚明明只有中區支部逮到一隻。”

　　劉育萱說：“那這只妖魔……”

　　“兩隻。”趙嘉秀打斷劉育萱的話。

　　“兩隻？”劉育萱一怔。

　　“那地方發現了兩隻妖魔的屍體。”趙嘉秀神色凝重地站起說：“我得馬上回去。”

　　“誰能辦到這種事？”劉育萱跟著站起，一臉意外。

　　“既然不是遁能部隊出手……說不定臺灣躲著更強大的妖魔。”趙嘉秀一面往外走一面 說：“對方具有一次殺了兩隻妖魔的能力，我們得先把應變的編制做出來：宗方，媽沒時間 陪你，你得自愛，別亂來，知道嗎？”

　　“知道了。”林宗方只好點頭。

　　“育萱，拜託你了，和宗方他們多聊點。”趙嘉秀又囑咐了一句，開了門，逕自去了。

　　等門一關上，劉吉萱和林宗方對看”眼，一時之間，兩人都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畢竟是主人，不能讓氣氛這樣尷尬下去，林宗方呆了杲才說：“你明天搬來嗎？要不 要我去幫忙？”

　　“好啊。”劉育萱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說：“會不會覺得我很礙事？”

　　“不會啦。”林宗方說：“一起住有個照應，挺好的。”

　　“你們只要別太過分，偶爾親熱一點，我不會打小報告的啦。”劉育萱噗嗤一笑說：“千 萬別排擠我喔。”

　　一次次解釋，連林宗方也累了，她們真把自己當變態就對了……林宗方搖搖頭苦笑說： “算了，你們真要這樣認為我也沒辦法。”

　　“你想瞞著趙姊，我可以體會，幹嘛連我也瞞？”劉育萱低聲說：“你以為……這樣我就 會比較好受嗎？”

　　林宗方一呆．“什……什麼？”

　　“我不信你真的聽不懂。”劉育萱站起一笑說：“我明晚才搬來，你們倆好好珍惜這個晚 上吧。”

　　林宗方跟著站起，訝異地說：“這麼早就回去了？”

　　“我早點回去收拾整理。”劉育萱說：“明天下課記得要幫忙喔。”

　　“當然，要叫車嗎？”林宗方問。

　　“才隔壁而已，我東西不多，幾個大包包就背走了。”劉育萱笑說：“之前手頭比較緊， 不敢亂買東西……趙姊說不收我房租，還管三餐，可真是很大的誘惑，所以只好來當電燈泡 了，抱歉啦。”

　　劉育萱似乎只是靠著遁能部隊的補貼過日子？看來她家人真的不大照顧她……自己雖然不 能常見到母親，但從沒有手頭拮據的感受，比起來自己算是挺幸福的。

　　剛送走了劉育萱，林宗方轉回頭，就看到浴室門打開來，那兒馮清瑜正探頭出來，她一雙 大眼眨了眨，這才走出浴室。

　　她那黑緞似的長髮還沒盤上去，一路直披散到腰間，身上的衣服雖然換過了，但仍是一樣 緊身服為底，再罩上一件寬外衣，似乎她只有這種服裝。  　馮清瑜此時手中捧著幾件洗淨的內外衣，有些迷惑地四面看了半天，這才說：“洗好的衣 服掛在哪兒？”

　　“後陽臺。”林宗方一笑，帶著馮清瑜往後走。

　　馮清瑜晾衣服時，見林宗方站在一旁等候，她也不介意在林宗方面前晾內褲之類的貼身衣 物，一面動作，一面微微側著頭說：“怎麼？有事？”

　　“你會用洗衣機嗎？”林宗方拍拍一旁的洗衣機說：“比較大件的衣服，可以集合起來一 起用機器洗。”

　　“不會用。”馮清瑜皺皺眉頭往內走，一面說：“用手洗就好。”

　　“喔？”林宗方聳聳肩跟著走入，卻見散著頭髮的馮清瑜正坐在客廳沙發上，似乎有點好 奇地上下跳了幾下，感受著沙發的彈力。

　　真像小朋友……她沒坐過沙發嗎？林宗方不由得暗暗好笑，剛剛和母親聊的時候，馮清瑜 怎麼沒這麼跳？否則母親一定更愛死她了。

　　馮清瑜見林宗方正看著自己偷笑，她微微皺眉，先瞪了林宗方一眼，跟著輕哼一聲，手 一順頭髮，開始將頭髮分成左右兩邊，似乎正準備盤起，林宗方仔細一看，不禁吃了一驚說： “你頭髮怎麼幹這麼快？”

　　馮清瑜手不停，淡淡地說：“內力一烘就幹了。”

　　“今晚不會打架了吧？”林宗方忍不住又說：“不用盤上去吧？”

　　“飄來飄去不方便。”馮清瑜說。

　　“唔……好吧。”林宗方想想還是閉嘴。

　　馮清瑜見狀，停手瞪眼說：“吞吞吐吐幹嘛？”

　　“我只是覺得長髮另有不同味道，也不錯。”林宗方乾笑說。

　　馮清瑜想了想，有點不習慣地甩了甩腦袋，帶著頭髮飄了幾下，這才側著頭問：“這樣 嗎？”

　　“很好看啊。”林宗方笑說。

　　馮清瑜停了片刻，突然又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那盤起來不好看嗎？”

　　“也好看啊，只是兩種感覺不同。”林宗方說：“不過在家裡放鬆了比較舒服吧？”

　　“沒試過，試試看。”馮清瑜將頭髮鬆開，撥到耳後，站起說：“你都在房間裡面入 定？”

　　“對，怎麼了？”林宗方問。

　　“那就進去。”馮清瑜說：“今天要把基本內功教完。”

　　林宗方看著時間說：“才九點多呢，這麼早就開始練功喔？要不要先教你數學之類？”

　　“性命重要，功夫先學。”馮清瑜哼了一聲說：“你深夜不入定等姊姊嗎？”

　　“呃……”林宗方連忙說：“要，當然要。”

　　“那只能現在教啊—”馮清瑜輕輕”跺腳說：“別浪費時間。”

　　“是。”林宗方只好乖乖入房，接受馮清瑜的指導。

　　□

　　第二天，林宗方和馮清瑜依照往例，”前一後地往學校走，此時馮清瑜的頭髮早已經又盤 了起來，恢復前一天那雙丫髻的模樣。

　　剛接近校門口，一個男生突然在馮清瑜面前閃了出來，手中捧著一小束花，笑吟吟地遞上 去說：“清瑜你好，我是三年四十二班的郭哲維，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

　　那人頭髮後梳，制服燙得筆挺，擁有運動家的體態，臉上帶著開朗的笑容，正一臉期待地 看著馮清瑜。

　　忍不往往後偷窺的林宗方有點意外，原來不是每個人都像張文豪一樣害羞，也有人追女 孩子的方式十分大膽。四十二班是專長組，這人看起來應該是個運動健將，不過他和專長組不 熟，沒聽過這號人物。

　　馮清瑜先是停下腳步，皺眉看著對方，當聽清了郭哲維的話之後，她也不接花，只淡淡地 說：“不要。”接著側身繞過那男子，把他甩在身後。

　　郭哲維一怔，連忙追上說：“等……等等。”

　　馮清瑜卻不停步，直接快步往校內走了進去，越過林宗方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  白了正偷看的林宗方一眼。

　　林宗方只覺得有趣，遠遠跟著馮清瑜往教室走，走進教室的時候，卻見馮清瑜正站在她桌 前發呆，周圍圍著一圈同學，不少人正在起哄。

　　發生了什麼事？林宗方繞過去，遠遠看到馮清瑜桌上放著”堆大大小小包裝不同的盒子， 抽屜還塞了一疊各種顏色的信封，看來只不過一天的時間，已經出現了不少仰慕者。

　　自從昨晚的特訓之後，林宗方已經能粗淺地利用體內那股澎湃的內息，此時他無論是耳力 或是眼力，都大幅增進，此時運足了耳力，果然聽到馮清瑜正訝異地低聲問：“這是什麼？”

　　“都是別班男生送你的禮物。”有人笑著回答。

　　“為什麼送我禮物？”馮清瑜問。

　　“想和你交朋友啊。”另一個人說。

　　“交朋友為什麼要送禮物？”馮情渝又說。

　　眾人呆了呆，接著不知誰先開始笑了出來，而笑聲是會感染的，一下子那周圍的人全都笑 開了－－除了馮清瑜以外。

　　馮清瑜似乎不大明白，為什麼大家都這麼開心，因此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她想了想才說： “這些怎麼辦？”

　　“打開來看看啊。”有人笑著說。

　　“我不想收。”馮清瑜說：“打開不好。”

　　眾人沒想到馮清瑜會這麼說，正面面相覷時，旁邊傳來姜惠綠得意的聲音“清瑜妹妹， 這時候就要請教惠綠姊姊了！”

　　馮清瑜微微”怔，轉頭望過去，只見姜惠綠正排開人群，嘻嘻一笑說：“清瑜，你想不想 一勞永逸，從明天開始，沒有人會再送你這些東西？”

　　有這麼好的辦法？馮清瑜睜大眼睛，連忙點頭說：“想！”

　　“那就好辦。”姜惠綠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袋子，將所有禮物和信件都收到袋子中，一面 說：“跟我來，姊姊教你怎麼處理。”

　　“好！”馮清瑜不明所以，點點頭就跟姜惠綠去了。

　　林宗方不由得有點意外，姜惠綠有時候有點調皮，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麼鬼主意？不過她 其實心腸挺好，不可能害馮清瑜，應該不用太擔心才是。

　　又過了幾分鐘，林宗方正開始有點不安的時候，卻見劉育萱走進教室，兩人目光一對，先 自然地相對一笑，劉育萱目光四面一掃，沒看到馮清瑜，不由得有點意外，訝異地看了林宗方 一眼，又看看馮清瑜空著的座位。

　　這不方便用眼神解釋，林宗方聳聳肩，回一個輕鬆的微笑，示意劉育萱不用擔心。

　　劉育萱見狀，微微點了點頭，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就在這時，教室牆上的廣播箱，突然傳出了一小段音樂，接著有聲音說：“各位同學請注 意，各位同學請注意，這裡是廣播室，這裡是廣播室。”

　　廣播室，屬總務處庶務組管理，一般都是校方要找人或有事通告才會使用，不過這時還沒 到上課時間，為什麼會突然廣播？

　　聽來似乎是庶務組長的聲音，不過怎麼好像語氣怪怪的，似乎正強忍著笑意？

　　只聽庶務組長咳了咳，接著說：“三年十九班的馮清瑜同學上學時，在她桌上撿到了一些 不屬於她的物品和信件，請這些東西的物主，馬上到總務處認領，否則總務處將會拆開這些物 件查看，以確認物主的身分。”

　　按照慣例，廣播會報告兩次，但當說到第二次的時候，林宗方的班級已爆出一大片笑聲， 誰也沒想到姜惠綠會這麼做，看來她和庶務主任應該也有點交情，不然不會幫她開這種玩笑。

　　比較晚來的同學自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連忙四處詢問，這也包含了劉育萱，她先是聽到廣 播中提到馮清瑜的名字，接著就看到一堆人哄堂大笑，她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起身，走到 林宗方身旁低聲問：“怎麼回事啊？和清瑜有關？”

　　林宗方自然也在愉笑，他一面搖頭，一面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劉育萱聽完，不禁也笑   說：“惠綠好癘害。”

　　“是啊。”林宗方笑說。

　　“怎麼了？大家這麼高興？”張文豪剛到教室，他先是看到班上人人興高采烈，跟著發現 劉育萱和林宗方正笑著說話，連忙加快腳步走近。

　　“班長早，你問宗方吧。”劉育萱笑著打了個招呼，接著一轉身，馬上離開。

　　張文豪連回個早的機會都沒有，當然有點失望，他輕輕歎口氣，對著林宗方苦笑說：“早 啊，剛出了什麼事情？”

　　林宗方剛講一兀，姜惠綠和馮清瑜已經一前一後地走入教室，教室內馬上爆起一陣歡呼和 掌聲，姜惠綠當仁不讓地鞠了個躬，受了這些歡呼，這才走上講臺揮手說：“請安靜、請安 靜。”

　　當班上同學漸漸安靜下來，姜惠綠接著說：“可愛的清瑜是我們班上的吉祥物，對不 對？”

　　“對！”一大半人起哄般地一起回答。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別班的人搶走！”姜惠綠又叫。

　　“對！”

　　“我們要盡全力阻止！”

　　“對！”

　　“以後別班男生的禮物、信件不准進入教室！”

　　一對！”

　　“清瑜就算是被追走，也得被班上的人追走！”

　　“對！”這一聲，男生們喊得特別大聲。

　　“保護我們的吉祥物！”

　　“保護吉祥物！”

　　“謝謝大家支持 謝謝大家支持！”姜惠綠這才在眾人鼓掌聲中下臺。

　　至於馮清瑜，她本不知事情會如此發展，回教室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見姜惠綠上臺喊 了幾聲，下麵人歡喜回應，她微皺著眉頭，訝異地四面看了看，似乎不大明瞭發生了什麼事。

　　坐在林宗方身後的張文豪，笑著拍林宗方肩膀說：“我看姜惠綠比我還適合當班長，下學 期選她當班長好了。”

　　“她說不定會做得有聲有色喔。”林宗方也笑著說：“但是可能會搞出不少奇怪的事 情。”

　　“怎樣？”姜惠綠正往林宗方走近，一面得意地說：“有沒有支持我呀？”

　　“支持、支持。”林宗方笑著說：“可是你自己好像不只讓班上的人追耶？”

　　“哎呀！”姜惠綠揮手說：“我又不是吉祥物，有沒有象徵意義差很多的！”

　　“我覺得你是有陰謀的。”張文豪突然嘿嘿笑說。

　　“什麼陰謀？”姜惠綠眨眨眼問。

　　“你覺得清瑜的威脅太大了，所以把她的影響範圍縮減到我們班上。”張文豪一臉認真地 說。

　　“去你的。”姜惠綠笑彎了腰說：“原來班長也會說笑話。”

　　“什麼呀？我本來就會說笑話。”張文豪大感委屈。

　　“那為什麼育萱看到你就跑？”姜惠綠笑說。

　　“呃……”張文豪不由得老臉發紅，說不出話來。

　　“惠綠。”林宗方不忍心看張文豪發窘，搖頭說：“你也別這樣。”

　　“嘻嘻。”姜惠綠放過張文豪，回頭對林宗方說：“昨天你怎麼突然就跑回家了，害我擔 心一晚上。”

　　“擔心什麼？”林宗方一時沒能會過意。

　　“清瑜啊。”姜惠綠聲音放低說：“她那樣對你說話，你沒生氣啊？”

　　“啊！”林宗方這才想起，連忙搖手說：“沒事啦，我不會在意的。”

　　“度量這麼大？” 姜惠綠抓著林宗方的手臂說：“唉，那你還欠我一次，什麼時候還 我？”

　　“欠你什麼？”林宗方訝異地問。

　　“昨天不是跟你說，我有事情想和你說？”姜惠綠掐了林宗方手臂一下說：“這麼快就忘 了？今天放學陪我！”

　　眼看這兩人似乎逐漸進人打情罵俏的層次，張文豪聳聳肩，自動以靜音模式退開。

　　今天放學得去幫忙搬家呢……林宗方”呆說：“我最近比較忙呢，今天也不行。”  姜惠綠一怔放開手，看著林宗方的眼睛說：“是真的有事情？”

　　“真的。”林宗方問心無愧地點頭。

　　“好吧。”姜惠綠笑了笑，轉身往自己座位走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那笑容看起來似乎 有點勉強。

　　她是怎麼了？林宗方有點擔心，起身走到姜惠綠桌旁說：“惠綠，你有什麼事情想說？急 不急？”

　　坐在椅子上的姜惠綠似笑非笑，微翹著唇，看著林宗方說：“你擔心我嗎？”

　　“當然啊。”林宗方說：“你有急事的話：我忙完撥電話給你？”

　　“不要，人家要當面說。”姜惠綠扭頭說。

　　“不能現在說嗎？”林宗方為難地說。

　　“好吧，你過來一點。”姜惠綠招招手，等林宗方低下頭，她靠到林宗方耳朵邊說：“我 告訴你唷。”

　　“嗯嗯？”林宗方忙說。

　　姜惠綠聲音更低了：“人家那個……三個月沒來了……”

　　“啊？”林宗方大吃一驚。

　　“都是你害的，所以你要負責……”姜惠綠接著又說。

　　“什麼……我……？”林宗方看向姜惠綠，見她正強忍著笑，林宗方這才松了一口氣說： “你開玩笑的喔？”

　　“當然是開玩笑的。”姜惠綠忍笑說：“你還真相信喔？那你想負責嗎？”

　　“我……”林宗方站直身子，板起臉說：“我真的不管你了。”

　　“好啦，等等啦，別這樣。”姜惠綠連忙拉住林宗方撒嬌。

　　“到底要不要說啦？”林宗方歎口氣說。

　　“私下才能說。”姜惠綠嘟嘴說。

　　“唉，那再找時間吧。”林宗方搖搖頭，回自己位置坐下。

　　□

　　一天的課程，風平浪靜地過去，今日課堂間，圍著馮清瑜的人數已經比昨日少了些，跑來 教室外偷看的男生也變少了，這或者和今早的廣播有點關係。

　　到了放學時間，林宗方收好書包，抬頭和劉育萱交換了一個眼神，劉育萱微微一笑，走到 馮清瑜身旁說：“清瑜，”起走吧？”

　　馮清渝一愣，回頭看了林宗方”眼，見林宗方微微點了點頭，她會意地噢了一聲，背起那 看來有點過大的書包，站起身和周圍同學道別。

　　“你們住在附近啊？”張文豪雖沒圍在馮清瑜旁，卻很注意劉育萱的動靜，當下忍不住湊 過去問。

　　“是啊。”劉育萱說：“昨天放學才發現的。”

　　“也好。”姜惠綠也在旁邊，聽了笑說：“聽說今天早上有人攔路獻花，對不對？”

　　“真的嗎？”在旁湊熱鬧的陳佩蓉訝異地說。

　　“惠綠怎麼知道？”馮清瑜微微吃了一驚。

　　“當然知道，我耳目可多著呢。”姜惠綠得意地笑了笑說：“想避免這種問題，最好別一 個人走，最穩當的是找個男生一起走。”

　　經過今早的事故，不大擅於處理人際關係的馮清瑜，其實已經挺佩服姜惠綠，對姜惠綠的 建議都很認真地傾聽，聽到這句話，她不禁把目光轉向林宗方，她並不是很清楚“一起走”三 個字的含意，只暗想若和林宗方同行就可以少掉這些麻煩的話，一起走倒也並非不能忍受。

　　劉育萱卻認為兩人本是情侶，只不知道為什麼林宗方一直不肯承認，在學校還刻意不和馮 清瑜接觸，見馮清瑜那雙純真的大眼，無辜地這麼望過去，林宗方卻不吭聲，劉育萱不禁有點 生氣，暗暗瞪了林宗方一眼才說：“沒關係，我先陪著清瑜走。”

　　“嗯！”馮清瑜起身，依慣例對眾人行了一禮說：“大家再見。”

　　“不用行禮啦。”姜惠綠好笑地說。

　　馮清瑜一怔，嘴角露出一抹有些羞澀的微笑，轉頭隨著劉育萱去了。

　　這一笑，可把眾人都笑呆了，姜惠綠過了幾秒才說：“剛剛清瑜妹妹笑了耶？”  “天啊。”陳佩蓉往後倒下上罪在椅背上說：“這麼可愛！這算犯法了啦！”

　　姜惠綠往旁橫了一眼，哼了一聲說：“我看是很容易引誘別人犯法，喂，色狼們，可以擦 擦口水了！”

　　原來周圍一群男生，都正望著馮清瑜的背影發呆，有些人本來只是湊個熱鬧，想藉此與其 他女孩親近，如姜惠綠就是許多人的目標，但剛見了馮清瑜那一笑，不少人還真的因此有些臉 紅心跳，說不出話來，直到被姜惠綠這麼一叱，才訕訕地把目光轉回。

　　林宗方正背起書包往外走，聽到這些對話不由得有些好笑，正想走出教室，卻聽姜惠綠 叫“宗方，等等我。”

　　林宗方一怔，轉回頭只見姜惠綠拿起書包，笑著快步走來，一面說：“我陪你走一段。”

　　“你們要幹嘛？”陳佩蓉嘟嘴說：“我也要去！”

　　“不行。”姜惠綠回頭”笑說：“我們要開始約會了。”

　　“討厭。”陳佩蓉哼了一聲，扭頭說：“重色輕友。”

　　“她在開玩笑啦。”林宗方不只是對陳佩蓉說，還是對周圍許多忍不住瞪眼的男性解釋。

　　“我不能跟你約會嗎？”姜惠綠哼了一聲，攙著林宗方手彎說：“女生有時候也是會主動 的。”一面拉著林宗方往外走。

　　“別鬧了吧？”林宗方搖著手，想掙脫開手臂上面笑說：“等等又害我被人堵。”

　　姜惠綠卻是抓得更緊了上點也不顧忌胸側和林宗方手臂的接觸，一面笑著說：“我那次 也沒讓你吃虧啊。”

　　“還好意思說，差一點就要吃虧了。”林宗方哼哼說。

　　卻是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姜惠綠就做過這種事情，惹得當時某位追求姜惠綠的專長組學長 醋火大發，帶了一堆人找林宗方麻煩，若不是消息傳得快，姜惠綠馬上找人來救駕並把誤會解 釋清楚，否則林宗方當時就得大吃苦頭。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姜惠綠靠到林宗方耳畔說：“當時聽說你很勇敢喔？”

　　“誰說的？”林宗方說：“我怕得要死。”

　　“那為什麼你一直沒答應那壞蛋的要求？”姜惠綠笑著說。

　　林宗方一怔說：“你聽誰說的？”

　　“我當然有管道啊。” 惠綠笑咪咪地說：“快啦，快告欣我。”

　　“不為什麼。”林宗方說：“我們同班，怎麼可能永遠不見面、不說話？是他提出的條件 太苛了，要是叫我交出五百元、一千元之類的，我馬上就屈服了。”

　　姜惠綠忍不住笑說：“幹嘛講成這樣？”

　　“不然呢？”林宗方好笑地說：“要說因為我捨不得你，所以寧願被打死也不答應嗎？”

　　林宗方說一兀，卻沒聽到姜惠綠回答，他有些意外地轉頭看去，卻見姜惠綠臉頰微紅，正用 那雙大眼凝視著自己，林宗方一呆說：“怎……怎麼？”

　　“我知道你是開玩笑……”姜惠綠咬著唇說：“但我還是很高興，我很傻嗎？”

　　林宗方微微一呆，輕聲說：“惠綠？”

　　“煩死了……再見！”姜惠綠突然一扔林宗方的手，轉身跑開，向著不遠處的女生廁所奔 了進去。

　　咦？發生什麼事了？林宗方一呆，暗叫不妙，姜惠綠這樣子不像在開玩笑，她當真的嗎？ 又是那什麼氣搞的鬼嗎？

　　現在自己這樣轉頭離開好像不大對，但她要多久以後才出來？劉育萱和馮清瑜，可能正在 校門外不遠處等著自己，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

　　林宗方正感為難的時候，卻見女廁中一個熟悉的長髮女孩走了出來，兩人目光一對，那女 孩先是微微一愣，接著輕皺眉頭，半笑半慎地說：“宗方，怎麼站在這兒？真不禮貌。”

　　“慧玲。”林宗方連忙說：“你剛有看到惠綠嗎？”

　　此女正是富家女李慧玲，她聞聲微微一怔，點頭說，“有啊，她好像在洗臉，怎麼了？”

　　林宗方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苦笑”笑才說：“她剛剛好像怪怪的，話說一半就跑進去 了，我有點擔心。”

　　“喔？”李慧玲和姜惠綠等人雖然同班三年，但因作風不同，所以平時聊天機會不多， 唯一的交集就是共同擁有林宗方這個朋友，不過彼此間也不至於有惡感，她此時聽林宗方這麼 說，當即微笑說：“我幫你去問一下？”

　　“麻煩你了。”林宗方頓了頓又說：“幫我告訴她，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還有事情。”

　　“好。”李慧玲再度走入女生廁所，過了好片刻，她才有些訝異地走出來說：“她剛是在 跑步嗎？整個臉紅通通的，話都說不大出來。”

　　這話聽得林宗方也不禁有些瞼紅，呆了呆才說：“她怎麼說？”

　　“我問她要不要去保健室，她說不用，還要我叫你先走。”李慧玲說。

　　她是不好意思紅著臉見自己嗎？林宗方心中仿佛打翻了調味罐，酸甜苦辣混在一起，一時 不知是什麼滋味。

　　“你擔心的話，我等等進去陪她。”李慧玲不清楚狀況，體諒地說：“你不是有事嗎？先 走吧，交給我。”

　　如果想讓姜惠綠高興的話，應該一直等到她出來，但……還是交給李慧玲比較好吧？而且 自己這一走，可能有些事情也不用解釋了……林宗方想了想，對李慧玲道了謝，這才輕歎了一 口氣，有些悵然地去了。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27 AM

第二章 我可不敢看

　　很快地，三天過去了，劉育萱雖然藉著監視之名搬來，事實上卻一直沒干涉兩人，不過林 宗方也怕被誤會，和馮清瑜待在自己房間的時候，大多開著門，以避免嫌疑，不過劉育萱為了 讓兩人方便，回到客房後往往主動關上房門，她知不知道林宗方都沒關門，也很難說。

　　也難怪劉育萱誤會，這三天晚上，馮清瑜回家後，都在林宗方房間待上整晚，不過兩人當 然不是談情說愛，實際上，馮清瑜正忙著傳授林宗方內力的運使之法。

　　雖然說林宗方有修練仙術的天賦，但仙術重體悟，內功心法卻著重在內力的強度，馮清瑜 認為，既然林宗方已經有了挺不錯的基礎，只要學會使用之法，就算遇到敵人，也可以稍微抵 擋片刻。

　　馮清瑜就站在這種考量上，連續三日，傳授他許多種不同的應敵法門，但就像今日一樣， 教著教著，她終於忍不住開罵說：“笨蛋，怎麼這個也不會？手動氣也要動啊！”

　　“呃……”林宗方尷尬地說：“我再試試。”

　　兩人稍作比畫，沒幾招，馮清瑜又是忍不住一推，帶著林宗方翻了個跟頭，摔在床上，這 才說：“內力是對了，但手不能停下啊！像我這樣才對！”

　　林宗方手足無措地爬起說：“我手和內息一起用就亂了……”

　　“教你三天了，怎麼每種攻防法門都學不會啊！”馮清瑜忍不住跳腳說：“天下很多這種 笨蛋嗎？還是只有你這一個？”

　　“呃……”林宗方抓抓頭，答不出來。

　　“這麼多內力都不能用，好浪費！”馮清瑜跺腳說：“到底哪種功夫你才學得會？”

　　“你們教的動作都太快了……”林宗方歎氣說：“我每次手腳動快一點，心就會亂了，很 難仔細思考。”

　　“我們？”馮清瑜一怔說：“還有誰教過你？”

　　“我媽啊！”林宗方歎氣說：“我小時候學過一些遁能者的招式，還不牽涉到內功喔…… 學會是不難，但一過招我就傻了。”

　　“唔。”馮清瑜想了想說：“你不習慣做複雜的動作喔？”

　　“應該吧。”林宗方說：“心裡想的，和手腳配合不起來……我小時候還曾經同手同腳走 了一段時間呢，一直改不過來。”

　　“同手同腳？”馮清瑜聽不懂。

　　“就是這樣。”林宗方示範左手和左腳一起往前，但真想示範又不對了，一個蹌跆差點跌 倒。

　　馮清瑜見狀，忍不住噗嗤一笑，輕聲說：“笨蛋。”

　　見馮清瑜露出笑容，林宗方心情也好了起來，他乾笑說：“如果我真的學不會，那也沒辦 法，可能因為我沒練功夫的天分。”

　　“或者……問問姊姊……”馮清瑜頓了頓說：“姊姊這幾天有找你嗎？”

　　“沒有呢。”林宗方輕歎了一口氣。

　　“姊姊若是找你，你問問該學什麼功夫。”馮清瑜說。

　　“一定要學嗎？”林宗方頗有幾分想偷懶，感覺上仙術簡單多了。

　　“仙術需要時間。”馮清瑜皺眉說：“萬一沒時間布仙術，不就危險？”

　　這話也沒錯，林宗方一怔，不敢抗辯，只好說：“如果還是沒等到盼雪，我明天開始先教 你高一數學吧？”

　　“如果有時間的話……”馮清瑜微微低頭說：“我想學別的。”

　　“什麼？”林宗方訝異地說：“物理還是化學嗎？”

　　“不是那種東西啦。”馮清瑜輕輕跺腳說。

　　“什麼？”林宗方訂異地間。

　　“我也想學會仙術飛行。”馮清瑜抬起頭，有些緊張地看著林宗方說：“姊姊說……你可 以教我仙術？”

　　“對了。”林宗方說：“你不是會飛嗎？”

　　“我不會啊。”馮清瑜訝異地說。

　　“上次和妖魔戰鬥，妖魔想逃，我看你突然在半空中一彈，又追了上去。”林宗方說  “那不是飛嗎？”

　　“那是用遁能啦。”馮情愉搖頭說。

　　“喔……和遁能者一樣的喔？”林宗方這才突然想起，兩人其實也算是遁能者，遁能者 會飛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過因為馮清瑜不吸取他人遁能，單靠自己恢復又太慢，所以不願常 用。

　　“不一樣。”馮清瑜說：“一樣的話，不易追上。”

　　“那是怎樣？”林宗方愕然。

　　“你好囉唆，不一樣就對了！”馮清瑜討厭解釋事情，瞪眼說：“那辦法很耗遁能，不能 常用，教不教我仙術啦？”

　　凡人教凡人仙術，手續可是十分複雜：林宗方吐吐舌頭說：“當然可以教你，但可能會 有點難喔。”

　　馮清瑜嘟起嘴說：“你意思是我比你笨嗎？”

　　“不是、不是。”林宗方忙說：“是因為……我比盼雪笨，所以盼雪教我很快，但我卻沒 法用同樣的方法教你，只能用笨方法。”

　　“你當然比姊姊笨。”馮清瑜頓了頓說：“但是為什麼姊姊不能教我卻能教你？又為什麼 你能教我？我上次問姊姊，她只笑著不說話。”

　　盼雪為什麼不說？林宗方呆了呆說：“因為要會仙術，得用雙修之法帶你去空界，才能學 會，對了，當你能去空界，遁能恢復速度就比較快了……”

　　“雙修之法是什麼？”馮清瑜迷惑地問。

　　林宗方當即解釋了一遍大概的過程，連“搭橋”的道理都說了一次，當馮清瑜知道並不 是直接學會，而是藉著咒語、觀想類的東西，聯繫到林宗方使用，不禁有點生氣地說：“真麻 煩！”

　　“但是到空界慢慢體會，說不定能體會到空界的本質。”林宗方說：“盼雪說這等於仙人 下凡，就可以靠自己施法了。”

　　馮清瑜想了想，微微搖頭說：“我不可能吧。”

　　“還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林宗方好笑地說。

　　馮清瑜看著林宗方，停了片刻，才低聲說：“姊姊不帶我走……該是因為我沒有仙緣 吧……”

　　林宗方不禁”驚，雖然馮清瑜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並沒有特殊的變化，但林宗方仍能想像， 馮清瑜為此一定十分難過，能不能成仙她未必在乎，但必須和盼雪分離，對她來說必定是件很 痛苦的事情。

　　“那盼雪走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林宗方忍不住問。

　　“回剎那世界啊。”馮清瑜微側著頭說：“姊姊說可以留給我用一段時間。”

　　“就這樣一個人過日子啊？”林宗方訝然說。

　　“一個人又怎樣？”馮清瑜輕側著頭說：“每天練功夫，時間過得很快。”

　　“這怎麼可以？”林宗方吃驚地說：“都沒人說話，豈不悶死了？”

　　“姊姊以前也很少跟我說話，日子也是一樣過。”馮清瑜瞪了林宗方一眼說：“誰像你這 麼囉唆？一直問……一直問！一直問！吵死了！”

　　又挨駡了，林宗方苦笑說：“總之這樣不是辦法。”

　　“不用管我的事情。”馮清瑜煩了，轉頭說：“今天就到這兒，人定吧。”

　　“呃……等等。”林宗方突然喊。

　　“怎麼？”馮清瑜訝然回頭。

　　“要不要試試用雙修之法和我一起去空界？”林宗方說：“不只可以滋養遁能，說不定可 以一起遇到盼雪？”

　　“可以嗎？”馮清瑜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林宗方頓了頓說：“但是如果不行，盼雪該有辦法讓我們知道的。”

　　“嗯，那我要去。”馮清瑜走到林宗方身前，期待地說：“怎麼做？”

　　“和我面對面坐下……跟我一樣的動作……”林宗方解釋了方式，和馮清瑜在床上相對 盤坐，兩人雙手一上一下疊放著，林宗方接著說：“放鬆你的心神和遁能上讓我與你的遁能融 合。”  　　“嗯。”馮清瑜輕應了一聲。

　　接著，林宗方將遁能量提升，向著馮清瑜包裡過去，就如盼雪所說，兩人的性靈本質果然 可以相融，此時兩人遁能漸漸融合，雖然和上次與盼雪融合的感覺似有不同，卻也一樣有著融 合無間的感覺，而兩人因為性靈本質的強度相近，這一彼此混融，陰陽相生之下，似乎也正逐 漸滋養成長。

　　接著，兩人的心靈隨之混成一起，同時那種難以形容的舒暢感遍佈全心靈。

　　因為心靈的混合，林宗方感覺到馮清瑜似乎在這一瞬間，產生了驚訝的心態，正想提醒她 別在意這種感受，突然發覺馮清瑜似乎起了抗拒，就在這一瞬間，兩人的心靈與遁能涇渭分明 地彈開，各自回到原本的地方。

　　林宗方訝異地睜開眼睛，只見馮清瑜也正打開眼睛，接著她猛一抽手，騰身彈起，一面怒 氣衝衝地說：“那是什麼？”

　　“雙修之法啊。”林宗方愕然說：“有什麼不對嗎？”

　　“好奇怪……我……我不學了。”馮清瑜小小的臉蛋漲得通紅，她一頓足，轉頭奔出門 外，回到客房去了。

　　第一次看她這麼生氣……林宗方不禁有點擔心，但就算想道歉也不知應該怎麼道歉，連哪 兒惹她生氣了都不知道……

　　平常林宗方人定時，馮清瑜也會在旁靜坐運氣，但等了片刻，馮清瑜似乎仍沒有出來的跡 象，林宗方只好歎了一口氣，自行入定，將神識移到空界，體會著風神的一切。

　　空界是個很奇異的地方，不管本來心情多繁雜，到了這兒就會整個平靜下來，入定之前， 林宗方還為了馮清瑜而擔心，但到了這兒，雖然仍對馮清瑜的行為不解，卻不怎麼牽掛於心 了，觀察著風神的時候，林宗方突然想到此事，不禁有點意外，如果一直待在這兒的話，可能 連個性都會變了，這是不是也算一種修行的方法？

　　突然間，那好幾天不見的感覺又再度出現——盼雪來了！林宗方心中一喜，不等盼雪招 呼，心念已經追著她的方向迎去，盼雪似乎隱隱傳來一股贊許的感受，很快地又把林宗方帶到 了她心靈所創造的世界中。

　　兩人的形貌一出現，林宗方看著自己心中最美好、最心愛的女子，一股疼愛的感覺油然而 生，不知為何，忍不住緩緩歎了一口氣。

　　“見我就歎氣？”盼雪瞅著林宗方笑說。

　　林宗方說：“我剛想到，你曾說過，入道之後，可以超脫出三界之外。”

　　“是啊。”盼雪說：“而且我希望能帶你”起走。”

　　“但是空界就已經是沒有形貌的世界了……”林宗方說：“以後一定也只是心靈和能量的 存在吧？”

　　“嗯……”盼雪想了想說：“你現在所能理解的，就是這兩樣，其實還有其他的，但沒有 適當的辭彙解釋。”

　　林宗方笑說：“我剛剛是在歎……到那一天，我就看不到這麼完美的你了。”

　　“想顯現色相，是簡單不過的事情，現在不也是？我們的肉身並不真的在此。”盼雪笑 說：“但是你那時候應該不會在意皮相了。”

　　“是嗎？”林宗方苦笑說：“我沒法想像自己能到那種境界。”

　　盼雪微微”笑，不再提此事，換個話題說：“這幾天你和清瑜處得好嗎？”

　　“啊！”林宗方忙說：“我剛好像惹清瑜生氣了。”

　　“怎麼了？”盼雪微微一怔。

　　“本來只是我學不會功夫，後來……”林宗方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次，最後說：“她雖然

　　一直很討厭我，但我沒見她氣成這樣過……可是我也不知道哪兒做錯了。”

　　怎料盼雪聽罷，卻是一笑說：“不用擔心，早上她就會恢復正常了。”

　　“怎麼說？”林宗方微微一怔。

　　“她紅著臉不是生氣。”盼雪抿嘴一笑說：“是在害羞。”   　　“為……為什麼？”林宗方一呆說，“我沒做什麼不妥當的事情吧？”

　　“因為雙修之際，兩人心靈相通，這代表彼此之間不再有任何距離，也因此會有一股十分 愉快的感受。”盼雪說：“她沒想到，你居然能給她這種感覺，一時適應不過來，所以害羞跑 了。”

　　“我給她這種感覺？什麼感覺？”林宗方一時還會不過意來，不明白盼雪話中之意。

　　“你還不明白？”盼雪輕輕搖頭說：“那可是兩個心靈能做的最親密的行為，就算性愛也 未必能讓心靈這麼快樂滿足。”

　　“呃……”林宗方過去只和盼雪演練過一次雙修之法，雖然舒服愉快，卻沒想到其中還有 這麼深奧的意義，這下林宗方可也有些臉紅，愣愣地說：“如果這樣……我怎能和別的女人做 這種事情？”

　　“別把兩件事混在一起了。”盼雪微微皺眉，微嗔說：“這與愛欲無關。”

　　“是嗎？”林宗方有點意外。

　　“你和清瑜性靈融合的時間雖然很短，也該有感受了吧？”盼雪說：“你因此愛上她了 嗎？甚至對她……產生欲念？”

　　怎麼可能？一林宗方連忙搖手說：“當然沒有，我只當她是可愛的妹妹。”

　　“那就對啦。”盼雪說：“這會讓兩人的心靈相通，關係親近，但和情愛無關……當然， 若因心靈親近瞭解而漸起愛念，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

　　“原來如此……”林宗方一轉念，又歎了一口氣說：“不過清瑜可能嚇到了，以後大概再 也不敢玩了。”

　　“隨她吧。”盼雪微笑說：“不過你們若是一起修行，確實可以一起和我見面。”

　　林宗方笑說：“這若告訴她，會很吸引她的。”

　　盼雪說：“但我可不能常和你們碰面，我自己也還在修行呢。”

　　“啊？”林宗方不禁有點失望地說：“所以你才很少出現？”

　　“嗯……宗方。”盼雪笑容收起說：“你知道，我可以對未來略作推算……但也只能推出 一個大概，真正決定變化的，其實還是在於人的選擇。”

　　“怎麼了？”林宗方有點意外，盼雪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不久之後可能會有兩種可能的狀況，想讓哪種情況發生，得看你的選擇：”盼雪看著 林宗方說：“一種情況是，你母親和清瑜等七、八人，會因為你而受到很嚴重的傷害，甚至可 能喪失性命。”

　　“什麼？”林宗方吃了一驚說：“另一種呢？”

　　盼雪緩緩說：“另外一種，你母親和清瑜沒事，但有百餘人會因你而死傷，這些人中，也 不乏你熟悉的朋友。”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林宗方驚得渾身發寒。

　　“這兩種情況，你哪種比較願意承受？”盼雪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把這選擇權交給 你自己。”

　　“我……我可以不選嗎？”林宗方說：“不，我希望兩個都不要發生。”

　　“不行。”盼雪搖了搖頭說：“硬要躲過這次的災劫當然可以，但是逆天而行，會造成更 嚴重的後果，而其兀全無法預作準備，日後絕對會後悔的。”

　　“那……”林宗方焦急地說：“我怎麼可能做得出選擇……誰都不應該受到傷害，何況是 因為我？”

　　“無法選擇的話，我提出我的看法。”盼雪說：“且不說清瑜是我親妹妹，她對你的未來 十分重要，她有任何閃失，你修仙的路途會更困難，若是我，一定選擇保住她，何況你母親也 牽涉在其中。”

　　“然後……犧牲那百餘人？”林宗方吶吶地說。

　　“這是他們的緣法。”盼雪歎息說：“傷害他們的並不是你，只是你無法保護住他們。”

　　“而如果我選擇保護他們……就保護不了我媽和清瑜？”林宗方又問一次。

　　“對。”盼雪說。

  　　“有沒有……第三種選擇？”林宗方看著盼雪說：“比如犧牲我，讓他們都沒事？”

　　盼雪遲疑了一下，看著林宗方說：“你真想這樣？”

　　林宗方只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是有個風險很大的辦法……”盼雪說：“萬一失敗了，你可不只是受傷而 已……”

　　意思是……會死嗎？林宗方說：“那……我媽和清瑜呢？”

　　“你媽就不會有事了。”盼雪說：“但清瑜無論如何都在這個劫中，會怎樣很難說。”

　　林宗方低下頭說：“這樣的話……我覺得很對不起清瑜。”

　　“你得多學一種功夫，這樣會多一點機會。”盼雪思忖著說。

　　“功夫？”林宗方一驚說：“不是仙術嗎？我學不會功夫啊……清瑜這三天可是一直罵我 笨蛋。”

　　“你心念太雜，身體不能配合，所以沒法做快速而複雜的動作，清瑜學的功夫不適合 你。”盼雪微笑說：“我教你另外一種適合的。”

　　“啊？”林宗方一呆“有適合我的嗎？”

　　“不大需要動手腳的功夫。”盼雪神秘一笑說：“在那之前，先去學另外一種仙術，這仙 術若沒學好，那百餘人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呃……”林宗方只覺得突然間，自己肩膀上的壓力變得好大，而且……不用動手腳的功 夫又是什麼？那還叫功夫嗎？

　　□

　　清晨七點，林宗方還沒被鬧鐘吵醒，鼻子已經先聞到了外面傳來的早餐香氣。

　　這該是劉育萱做的早餐……當初劉育萱和趙嘉秀已經談妥，趙嘉秀負責出錢，劉育萱則會 負責準備好三人的三餐。

　　因為趙嘉秀知道，自己兒子雖然稻得上有三分手藝，但卻頗懶惰，向少下廚，通常都吃不 怎麼營養的外食，怡好劉育萱對煮飯有興趣，兩人聊沒幾句便一拍即合，當下這重責大任便交 到劉育萱身上。

　　不過林宗方和馮情渝，因為身體都被盼雪“調整”過，和常人已經頗不相同，其實都可以 數日才進食一次，如今為了不顯異常，每日在學校吃午餐已經足夠，但一方面很難解釋，二來 既然母親與她談妥了，讓劉育萱一個人自己吃也很奇怪，兩人只好上桌意思意思。

　　林宗方不等鬧鐘響起，從入定中回神，一面讓內息隨著馮清瑜傳授的經脈運行，一面緩 緩起身按掉鬧鐘，回想著剛剛盼雪說的一切，心中不由得有點迷惘，自己最後選擇以性命當賭 注，還連馮清渝的性命也一起賭了進去，這樣對她公平嗎？

　　林宗方盥洗後，換上制服出房，探頭望過去，見馮清瑜已經在飯桌旁坐好，正搖著碰不到 地面的腳等待，不禁暗暗好笑，一開始她挺排斥一天吃這麼多次，還是自己苦勸之後才肯上桌 應付，但沒想到劉育萱每餐都變不同的花樣，馮清瑜才知道吃飯也挺有趣的，到後來她反而頗 期待吃飯時間，吃飯時心情都很好。

　　看來昨晚的事情，該不會對她有影響，林宗方微笑走近，見穿著圍裙的劉育萱正端著一碗 湯放在桌上，林宗方不禁好笑地說：“今天吃什麼？居然還有湯？”

　　“培根蛋餅，鹹的。”劉育萱笑說：“配個菜肉餛飩湯。”

　　林宗方對烹飪雖小有研究，卻沒劉育萱這麼有勁，不只每天做還常變花樣，聽到餛飩湯， 不由得微微一怔說：“餛飩是昨晚弄的？”

　　“餡是昨晚弄的。”劉育萱”笑說：“早上包一包很快，用高湯煮開，放個香菜和蔥花就 好。”

　　已經等得有點急，正坐立難安，拿著筷子晃啊晃的馮清瑜，看兩人聊起煮菜心得，忍不住 嘟嘴說：“育萱，蛋餅呢？”

　　“好了、好了。”劉育萱一笑轉身，回廚房拿食物去了。

　　林宗方望向馮清瑜，見她只瞪了自己一眼很快就別過頭去，不禁好笑，看來果然沒什麼影  響。林宗方坐在一旁，低聲說：“盼雪有出現。”

　　“啊！”馮清瑜驚呼一聲，旋即生氣地說：“可惡！”

　　“為什麼可惡？”林宗方不禁好笑。

　　“可惡就是可惡。”馮清瑜嘟著嘴，似乎不想提昨晚的事情。

　　再逗她，她可能更不肯嘗試雙修之法了，而且這幾日也不適合，先等這關邁過再說吧，想 到煩惱事，林宗方輕歎了一口氣。

　　“幹嘛歎氣？”馮清瑜皺眉問。

　　“沒什麼。”林宗方心念一動說：“你有沒有想去什麼地方玩？放假時帶你去？”

　　“沒有。”馮清瑜搖搖頭，接著目光一亮說：“蛋餅！”卻是劉育萱已經端著一盤冒著香 氣的蛋餅走了出來。

　　“週末想帶清瑜出去玩啊？總算有點像男朋友的樣子了。”劉育萱聽到，她笑說：“清瑜 怎麼不去？”

　　“我不想玩。”馮清瑜站起身，一面把三份蛋餅分到三人盤中，一面歪著頭說。

　　“像上次去的森林遊樂園也很不錯。”劉育萱輕喟說：“可惜我週末要受訓，不能當電燈 泡了。”

　　“你完全都沒空嗎？”林宗方說：“等你有空一起出去也可以啊，不一定要去那麼遠的地 方，我也沒時間出去太久。”自己還得花時間體會盼雪淩晨教的東西，頂多只能找半天出門走 走。

　　“別說客套話了啦。”劉育萱笑說：“就你們兩人出去不是很好？”

　　“我不是說客套話。”林宗方苦笑說，基本上，關於兩人的關係，林宗方和馮清瑜已經完 全懶得解釋，反正這種誤會不影響生活。

　　“算了吧，我得到星期日傍晚以後才能回來。”劉育萱還是拒絕了，想想又說：“今晚你 們和我一起去中心嗎？”

　　“對啊。”林宗方點頭說：“再不去登記，我媽可能會來揍我。”

　　劉育萱噗嗤一笑，裝了一碗餛飩湯，坐下一起吃。

　　三人吃了一段時間，劉育萱突然說：“宗方。”

　　“嗯？”林宗方正咬著餛飩，訝異地抬頭。

　　“你還是不肯讓班上知道嗎？清瑜的事情。”劉育萱皺眉說：“這樣有點過分。”

　　“怎……怎麼了？”林宗方那口餛飩只好囫圇地吞了下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個傢伙每天都在校門口等清瑜。”劉育萱說：“別說清瑜……我在 旁邊看了都煩，他要是知道清瑜有男友，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有人追求的感覺不是很好嗎？”林宗方說。

　　“要自己喜歡的人追求才行。”劉育萱說：“不然間清瑜……清瑜，你會不會覺得那人很 煩？”

　　馮清瑜以嘗味道為主，吃的並不多，此時已經吃飽，正喝完最後一口湯，她放下碗滿足地 點了點頭，才說：“很煩。”

　　“看吧！”劉育萱說。

　　如果她要自己扮演男友以減少麻煩，自己又不吃虧，也算是為她盡一點心，問題是……林 宗方忍笑說：“你要告訴別人，你是我‘女友’嗎？”

　　馮清瑜馬上瞪了林宗方一眼說：“不要！”

　　林宗方對劉育萱一攤手說：“不能怪我吧？”

　　“清瑜？”劉育萱一臉訝異。

　　“不要理他們就好。”馮清瑜頓一頓，一臉認真地說：“育萱，蛋餅、餛飩都好吃。”

　　“謝謝清瑜。”劉育萱失笑說：“真是的，我已經漸漸習慣聽清瑜的讚美了，哪天要是沒 聽到可能會很難過。”

　　“我去換衣服。”馮清瑜習慣飯後才換制服，說完一轉身，往房間去了。

　　“唉。”劉育萱開始收拾餐桌，一面皺眉看著林宗方說：“你們兩個真的好奇怪，為什麼 不肯向別人承認你們的關係？”

　　“對你也沒承認過吧？”林宗方起身幫忙，一面說：“我們只是放棄解釋了。”

　　“你們每晚都在一起……還敢說不是……你這是什麼心態？”兩人走到廚房，劉育萱板起   臉說：“以為我當真每天都睡死了嗎？連清瑜沒回房我都不知道？”

　　“呃……”林宗方只好說：“我可都沒關房門。”

　　“你敢開，我可不敢看！”劉育萱說著臉不禁紅了起來。“趙姊要是問起監視的事情，我 真不知道怎麼說……”

　　提到這林宗方就頭痛，只好歎氣說：“別提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到這，我倒想問……今天清瑜怎麼半夜就回來了？”劉育萱說：“我本來以為你們吵 架了，早上看又不像。”

　　“我那時似乎惹她生氣了。”林宗方只好這樣說。

　　“我本來以為你是個不錯的人：”劉育萱一面洗碗，一面低下頭皺著眉說：“可是你這 樣對清瑜，好像欺負她天真占她便宜，又不打算負責任……我真的有點心寒，原來自己根本不 會看人……也許……也許我該搬回去……”

　　這誤會演變成這樣可就不大妥當了……林宗方呆了呆說：“不然這樣好了。”

　　“怎樣？”劉育萱看了林宗方一眼。

　　“找個晚上，你來旁邊看。”林宗方說：“這樣就知道了。”

　　“啊？”劉育萱手上的碗差點摔下，她臉上飛紅說：“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我……這 怎麼可以？”

　　“你看了就知道。”剛好馮清瑜正背著書包從房間走出，林宗方目光轉過去說：“清瑜你 覺得呢？”

　　“好啊。”馮清瑜走近廚房說：“看看沒關係。”

　　“有些事情你可能一時不瞭解。”林宗方回頭對劉育萱說：“我也未必能解釋，但你至少 會知道……我可從沒欺負過清瑜。”

　　“不是開玩笑吧……”劉育萱見兩人都一臉認真，停了片刻才說：“你們……難道真的不 是……”

　　“哈哈。”林宗方”拍手說：“你總算有點懷疑了。”

　　“這……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方便收拾。”劉育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把林宗方趕出 廚房，自己一個人快手快腳地洗好碗，這才脫下圍裙走出廚房。

　　不久後，三人一起出門上學，三人同行反而不像一男一女來得顯眼，因此林宗方也沒特別 與兩人錯開，不過放學時，為避免同學囉唆，三人還是到了校外才會合一起返家。

　　也許因為剛剛說的事情，這一路上，劉育萱格外地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馮清瑜本 就不大會主動開口。加上林宗方也正煩惱著盼雪所說的事情，所以一路走來，誰都沒說話。

　　眼看快到學校，馮清瑜突然說：“又來了。”

　　林宗方和劉育萱回過神，這才發現，前方又出現那位捧花男子，正是每天出現的專長組男 學生－－郭哲維，此時他正一臉微笑地往前迎來，手上的花似乎又換了一種。

　　林宗方和劉育萱對看一眼，兩人都稍稍放慢了腳步，讓馮清瑜一個人去應付。

　　不過馮清瑜卻突然轉頭說：“宗方，我問你喔。”

　　林宗方一呆，訝異地說：“怎麼？”

　　“我可以揍他嗎？”馮清瑜說。

　　在劉育萱噗嗤一聲笑出來的同時，林宗方連忙說：“不好吧，會出人命的。”

　　“輕輕揍呢？”馮清瑜說。

　　“他……應該還沒到該挨揍的程度。”林宗方只好這樣說。

　　“好吧。”馮清瑜嘟起嘴，往前大步走了過去。

　　郭哲維已經走到近處，他連忙堆起笑容上伸手說：“清瑜，可愛的你每天都一樣讓人心 動，就像這束花之女王一樣……”

　　話還沒說完，馮清瑜一轉身繞過那人，往學校走去。

　　“等等嘛。”郭哲維連忙追上，一面說：“至少聽我說完話，一分鐘就好。”

　　馮清瑜依然不理會，快步走入學校。這一到了校門口，就有輪值的老師巡邏，見老師眼睛 瞪了過來，郭哲維沒法繼續糾纏，只好怏怏地帶著花回專長組。  　　數日前，馮清瑜剛轉來松北高中的時候，確實造成了頗大的轟動，但漸漸大家也曉得了她 的脾氣，她不只對男性全無興趣，基本上幾乎是不和男生說話！也因此，外人對她的稱呼也從 一開始的瓷娃娃變成“冰娃娃”

　　而且馮清瑜畢竟還是小女孩的體態，雖然因為可愛水靈的清麗長相，讓人忍不住欣賞、 疼愛，但非此不可的人畢竟是少數，何況又有“戀童”的輿論壓力上 幾日下來，圍著馮清瑜 開玩笑的男生雖然仍不少，但真有意追求的人已大幅減少，一直堅持到現在的，只剩下這位仁 兄。

　　“花之女王是什麼？”走入普通組大樓的時候，林宗方隨口笑說。

　　“雛菊的別名之一……那人手上的花似乎是雛菊。”劉育萱說：“不過一般人說花之女王 的時候，大多指鬱金香或玫瑰。”

　　馮清瑜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輕聲說：“育萱懂好多，又會做菜，好厲害。”

　　“這沒什麼。”劉育萱笑說：“只是湊巧知道而已。”

　　“耶！宗方等等。”身後突然傳來聲音，三人轉過頭，卻見王來昌正急急忙忙地奔來。

　　“怎麼了？”林宗方訝異地問。

　　“你們三個真的一起上學喔？”王來昌訝異地說：“我昨天聽到了還不信。”

　　真是壞事傳千里？不過從一開始同住，林宗方就有心理準備了，三人對看一眼，林宗方 說：“我們住得挺近的，遇到幾次之後就一起走了。”

　　“我明白、我明白。”王來昌呵呵一笑，說：“只是沒想到清瑜妹妹也肯和男生一起 走。”

　　馮清瑜看了王來昌一眼，轉回頭，繼續往前走沒理會他，劉育萱聳聳肩一笑，追上馮清 瑜，陪她一起往樓梯走。

　　至於林宗方則和王來昌同行，在兩女身後幾步，以同樣的速度前進。

　　“真不愧是公敵。”王來昌用手肘推了林宗方一下，笑說：“連這兩個最難搞的也弄熟 了，幫忙介紹一下吧，或者再找時間出去玩一次？”

　　林宗方微微一呆，看著王來昌，有點說不出話來。

　　王來昌看著林宗方的表情，尷尬地笑了笑說：“我上次說過，那是最後一次，她再不肯答 應我就死心了……現在只好另外找對象啦。”

　　“你…… 已經不喜歡惠綠了？”林宗方愕然問。

　　“也不是啦，我還是很喜歡她。”王來昌苦笑說：“但是自從決定不追她之後，突然覺得 輕鬆了很多，和別人嘗試相處看看也不錯啊。”

　　“那你……現在想追誰？清瑜？育萱？”林宗方愕然說。

　　“冰娃娃根本不理男生，算了。”王來昌壓低聲音說：“上次出去，我看班長似乎喜歡育 萱，所以安排他們在一起……但後來好像沒下文，你覺得我有機會嗎？”

　　“育萱說她高中時不想交男友。”林宗方只好這樣說。

　　“那也算了。”王來昌現在倒是放棄得挺快的，他抓著下巴短短的鬍鬚，沉吟說：“惠綠 幾個好朋友其實都不錯……佩蓉你覺得怎樣？她也很可愛呢，婷美則是很溫柔，瑩茹很活潑， 其實最對我的個性，只是比我高太多，這個……”

　　事實上，所謂同類相聚，姜惠綠本身姿容有一定的水準，幾個好朋友在身貌上確實也是各 有優點，至少都擁有一定的自信，不會因為姜惠綠而感到自卑。

　　“你到底喜歡誰啊？”林宗方瞪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耶。”王來昌乾笑說：“放棄惠綠之後，突然發現可愛的女孩很多，我都想 熟悉一點。”

　　“這樣也……也不錯啦。”林宗方苦笑說：“熟悉一點再決定。”

　　“說到惠綠……”王來昌突然說：“她這幾天有點奇怪，你有注意到嗎？”

　　林宗方微微一怔，心中有點不安，自從星期二姜惠綠躲入廁所之後，第二天開始，她就 常若有所思地待在一旁，不大與人說笑，甚至有點避著自己，林宗方怕多惹煩惱，也沒主動接 近。這樣一晃過了三天，他也覺得有點不妥，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此時突然聽到王來昌詢 問，林宗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王來昌見林宗方不吭聲，追問了一句：“不知道？”

　　“不是很清楚。”林宗方只好這麼回答。

　　“我也不好意思去問。”王來昌尷尬地說：“免得她以為我還在糾纏她。”

　　此時四人兩前兩後地爬上六樓，正沿著走廊往教室走，突然馮清瑜停下腳步，轉頭說： “咦？”

　　劉育萱跟著停下，順著馮清瑜的目光轉去，只見校門口好幾輛警車開了進來，一大群員警 走下車子列隊，為首的正和幾名老師對話，過了一陣子，員警在幾名老師陪同下，朝著專長組 的教室走去。

　　“出什麼事了？”林宗方訝然說。

　　劉育萱轉頭，指指樓下說：“不少員警。”

　　“大概因為昨晚的事情吧。”王來昌說：“你們不知道嗎？”

　　林宗方和劉、馮兩人對看一眼，三人這幾天都沒看電視，沒注意發生了什麼新聞。

　　見三人的表情，王來昌看看四面無人，才低聲說：“昨晚獵牙幫跟尊靈隊，百多人在新籃 公園火拚，死了一個人，還有十幾個人被送進醫院，員警卻沒抓到半個人，一定氣得要死，所 以今天一早就來學校找人算帳。”

　　“這兩個幫派火拚？”林宗方微微”驚說：“怎會？”

　　“誰知道？，”王來昌聳聳肩說：“最近最好少去專長組。”

　　馮清瑜聽了聽，轉頭看著林宗方，有些迷惑地問：“宗方，幫派火拚是什麼？”

　　“幫派就是……一些不良分子，聚在一起不幹好事，火拚就是打架。”林宗方解釋說： “和我們無關，不用管。”

　　“喔。”馮清瑜點了點頭，轉頭往教室內走去。

　　“咦？”王來昌大吃一驚說：“她會主動跟你說話？”

　　何只說話？還很會罵人呢……不過當然不能這麼回答，林宗方只含糊地說：“偶爾會。”

　　“真厲害……”王來昌大表讚歎，當場追著林宗方，希望林宗方答應收他為徒，把秘訣傳 授下去，以免失傳。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0 AM

第三章　那風還會轉彎  

　　因為剛剛與王來昌這麼一聊，林宗方不免注意起美惠綠的狀況，所以一進入教室，他的目 光就向四面望去，尋找姜惠綠的身影，但卻沒見到一向都挺早到學校的她。

　　一直到開始上第一堂英文課，姜惠綠仍沒到學校，而且也沒聽說她有請假，居然就這麼 曠課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林宗方頗有幾分擔心，也不禁有些自責，這幾天似乎有點太 不關心她了，她畢竟是自己的好友，只因為一點推測就避著她，也太過分了……林宗方暗自決 定，這堂課結束之後得傳個簡訊問候一下，如果到了放學還沒消息，可得撥個電話問問。

　　但當英文老師開始上課沒多久，兩個員警在導師周正元陪同下，突然走到教室門口，敲了 敲門。

　　英文老師姓葉，是個三十出頭的女老師，身材微胖，頭髮蓬鬆，上課挺專業認真，她還沒 開口，一名員警已經主動說：“這位老師，請問姜惠綠同學在嗎？”

　　葉老師一怔，看看姜惠綠的座位，走近門口對員警搖頭說：“姜同學今天沒來上課。”

　　兩個員警彼此對看一眼，剛剛說話的那位員警接著說：“我們想和班上幾位同學問幾句 話。”

　　葉老師看了周老師一眼，這才點點頭說：“請。”

　　員警回頭看著周老師，周老師點點頭，往前走了一步說：“王婷美、陳佩蓉、陳瑩茹、林 宗方……你們幾個出來一下。”

　　唔……林宗方一呆，望望其他三人，和她們一起站起，員警的態度倒還算和善，點點頭跟 著說：“請跟我們來。”接著向葉老師道了謝，先一步走出教室外。

　　什麼事情牽涉到了姜惠綠？林宗方本已經有點愧疚，連忙快步往外走，轉頭看過去，另外 三人瞼上也是迷惑兼擔憂，都在替姜惠綠擔心。

　　四人走到教室外，員警和周老師，領著四人走到樓梯間，員警才開口說：“你們聽過毛彥 成嗎？”

　　“毛彥成？”林宗方微微一愣，對這名字沒什麼印象。

　　“也有學生叫他成哥。”員警補充。

　　林宗方還在狐疑，陳瑩茹已經先一步訝然說：“成哥？那個獵牙幫的人嗎？”

　　“成哥？”林宗方微微一呆。

　　“宗方忘了？”陳瑩茹轉頭說：“惠綠高二下學期的男朋友。”

　　“啊。”林宗方一呆，這才想起，姜惠綠過去的男友之中，曾有一個似乎是獵牙幫的“某 哥”，確實是個幹部之類的人物，身邊總跟著一群人，那群人整天對姜惠綠畢恭畢敬地叫綠 嫂，讓她風光了好一陣子。

　　高二下的時候，兩人的關係持續了將近三個月，那可是姜惠綠情史中比較悠長的了，後來 似乎因為男方被姜惠綠捉到花心才分手，當初姜惠綠還為此難過了好一段時間。

　　而男方也算挺夠意思，因為自已有錯，所以不只沒為難姜惠綠，後來兩人還保持了頗良性 的互動，算是少見的好來好去，也因為這個人的關係，學校的幫派分子，對姜惠綠多少會賣點 面子。

　　原來那人就是成哥？怎麼突然提到這人？林宗方心中大感不妙，看著員警，等他解釋。

　　“林同學？”員警對著林宗方說：“你是姜同學現在的男朋友？”

　　“不是！”這一聲，卻不是林宗方回答的，而是其他三個女孩以及老師周正元，異口同聲 地回答了這一句。

　　兩個員警微微一愣，看看眾人，這才說：“不是？”

　　“不是……怎麼了？”林宗方有點尷尬地問。

　　“我們有理由懷疑，毛彥成可能帶著姜同學……或脅迫姜同學和他一起逃亡。”員警說： “因為毛彥成不只涉嫌殺人，而且也受了傷，現在不只員警在找他們，黑道分子靈神會也已經 下了動員令，懸賞他的人頭，我們希望能儘早找到他們，才能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所以如果 你們知道姜同學平常會到哪些地方，或者對哪些旅館、賓館比較熟悉，請馬上告訴我們。”

　　什麼啊……電影故事嗎？林宗方等人吃了一驚，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員警見沒人說話，可有點急了，皺眉說：“怎麼，有人知道嗎？”

　　陳佩蓉忍不住嘟著嘴說：“哪會知道什麼旅館、賓館？惠綠幹嘛跟我們說這種事情。”

　　兩名員警的目光，不知為什麼同時看向林宗方，林宗方不禁有點發窘，連忙搖手說：“我 也不知道，我們只是好朋友……”

　　“唱歌的地方呢？”王婷美突然說。

　　“婷美！”陳瑩茹突然一扯王婷美低聲喊了一句，似乎想阻止她。

　　王婷美吃了一驚，捂著嘴巴，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唱歌的地方也可以，那也是可以休息的地方。”員警轉頭看著陳瑩茹說：“你不替朋友 擔心嗎？萬一他們被靈神會找到，你們的朋友一定沒好結果的。傷人的不是姜同學，員警完全 不會為難她，還能讓她早點脫離險境。”

　　“瑩茹？”王婷美為難地問。

　　“好吧……”陳瑩茹想了想，難過地點頭說：“我只是替惠綠擔心。”

　　眾人當下把一些常一起遊樂的地方，告訴了警方，員警們也不多囉唆，取得想要的資料之 後，很快就離開了。

　　周正元這才對四人說：“為了姜惠綠好，等會兒別對同學說這些，免得引起不好的臆測和 傳聞，知道嗎？”等四人點頭後，周正元這才讓他們回到教室。

　　雖然是回到了座位上，林宗方的心情卻一直平靜不下來，腦海裡開始回憶著，有關這些校 園幫派的事情。

　　獵牙幫和尊靈隊，都是以松北高中專長組學生為主的幫派組織，其中獵牙幫歷史比較久， 幾乎和松北高中的校齡相當，主要權力架構早已轉移到校外，校內幫眾已成為負責吸收新血的 附屬組織。

　　畢竟松北高中是北區最大的高中，其中專長組每年都有近一千六百名新生入學，在有組織 地吸收之下，近十分之一日後會進入獵牙幫，獵牙幫就靠這個固定來源大張旗鼓，以不到十年 的工夫，聚集數千名有向心力又有戰力的年輕幫眾，成為北部幾個有名的大幫派之一。

　　尊靈隊的背景和獵牙幫完全不同，他們本是由一個大幫派——靈神會，在數年前，授意旗 下幾個年輕幹部，以幾個地綠相近的初中學校學生為骨幹成立的組織，兩年前，這群初中生全 進了松北高中就讀，開始在松北高中建立地盤，當這群人升上高三時，在校內的勢力已和獵牙 幫不分上下。

　　這兩個幫派雖然處在同一所學校，但因為背景各有來頭，都有大人在後面約束，一直以來 彼此各行其事，沒什麼仇隙。偶爾有小幫眾起了衝突，上面的也大多大事化小，很少把事態擴 大，甚至因為都是同學，兩方幾個校內首腦多少都有點交情，當遇到外面的挑戰時，往往還會 互相合作。

　　這些事情，林宗方早已經耳聞，但更詳細的部分，自然不是他能瞭解的，畢竟專長組和普 通組雖然都屬於松北高中，但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彼此交集很少，他更不知道兩方什麼時 候開始交惡，今日突然聽到兩個幫派火拚的消息，可讓林宗方頗感意外，更沒想到姜惠綠居然 牽涉到其中。

　　早上剛聽見火拚消息的時候，對林宗方來說，那仍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雖然有點好 奇，卻也沒時間多去思索，他還在煩惱怎麼和妖魔戰鬥呢……這些人既然這麼好勇鬥狠，怎麼 不去岡底斯山找妖魔拚命？

　　聚幫立派，久遠以前本是一些貧苦人們的互助組織，但到了現代已完全不同，幫派聚集一 群人的目的，說穿了就是為了以多欺少、以強淩弱……林宗方根本不想和這些人扯上關係。

　　但牽涉到了姜惠綠，就不能不管了，可是就算想管又能怎麼管？這一整堂課，林宗方的心   思根本沒放在課堂上，完全定不下心。

　　一下課，四人身旁馬上圍上一群詢問的人，四人雖不肯說出細節，但知道姜惠綠和毛彥成 關係的人本就不少，加上不久後，員警尋找毛彥成的事情也從專長組傳了回來，三猜四湊地， 大夥兒也猜得差不多了，班上各處都在議論紛紛，討論著姜惠綠和毛彥成會躲到哪兒去了。

　　第二堂課下課的時候，林宗方曾忍不住拿起手機，偷偷傳了個簡訊給姜惠綠，但一直到中 午，姜惠綠仍是沒有消息傳回，林宗方不禁有點坐立不安，現在社會越來越亂，心理變態的人 越來越多，姜惠綠又是個挺漂亮的女孩，若是落到黑道的手中，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到了第四堂課，快下課的時候，本該無人的教室外走廊，卻有學生突然在外面探頭探腦， 這時上課的是國文老師，她姓王，是個五十余歲的大嬸型女老師，本就喜歡多管閒事，算是挺 熱心的老師，她見狀也不繼續上課，走到走廊，對外面喊“那個誰，你不是五十二班的嗎？ 你們一群人跑來幹嘛？怎麼沒在上課？”

　　“王老師，我們提早下課啦。”不知道誰回答了這一句，周圍馬上傳來一陣嘻笑。

　　“搞什麼……”王老師皺著眉頭走回教室，看著班上學生，頓了頓才說：“那些孩子不好 好上課，不知道跑來做什麼，真是無法無天。”這才繼續上課。

　　整個三年十九班的教室裡面，恐怕只有王老師不知道那群人若不是獵牙幫就是尊靈隊，警 察想得到的事情，他們八成也想得到，可能也是來找四人問話的。

　　想到這兒，林宗方還好，王婷美等三個女生不由得都嚇白了臉，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文豪身為班長，有股莫名的責任感，見狀忍不住輕拍座位前的林宗方一下，說：“宗 方，怎辦？”

　　林宗方回頭低聲說：“你先跟王老師說一聲，然後打電話給訓導處，叫那邊派人來。”

　　“好辦法。”張文豪馬上舉手說：“報告老師！”

　　“怎麼了？”王老師正看著課本搖頭晃腦，聞聲訝異地看向張文豪。

　　“外面那些學生，可能是來找我們班上同學麻煩的。”張文豪說：“我想先打個電話給訓 導處求援。”

　　“是找你們班的嗎？”王老師大吃一驚，緊張地說：“快打、快打。”

　　“等等。”林宗方突然一拉正掏手機的張文豪說：“我打。”

　　“怎麼？”張文豪”怔。

　　“我打就是了。”若讓人知道是張文豪打的電話，說不定替他惹禍……林宗方拿起手機， 撥到學校的電話，接著經過繁複的轉機，終於通知了訓導處；訓導處那兒，訓導主任似乎不 在，也不知道哪個老師接聽的，聽到之後似乎大吃一驚，只緊張地說知道了，也沒說會怎麼處 理就掛了電話。

　　不知道老師靠不靠得住？林宗方正沉吟間，卻見馮清瑜剛好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眼神中有 詢問的意味，林宗方知道，馮清瑜是在問要不要她出手處理，林宗方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叫馮清瑜繼續聽課。

　　當然如果馮清瑜出手，包准來一百個倒一百個，只是這麼一來，她以後就別想過輕鬆的生 活了……那是最不得已的做法。

　　突然間，外面傳來怒叱聲，似乎正有人開罵，眾人注意力都集中了過去，聽來聽去，似乎 有兩群人正在彼此叫囂，這些叫駡聲雖然雜亂，卻也不難明瞭，似乎是兩個幫派都有人過來， 正對罵起來，兩邊嘴巴都不乾淨，污言穢語此起彼落，煞是熱鬧。漸漸地，三年十九班教室外 兩端都出現了十幾人，透過窗戶往外望，似乎正是兩方的人馬，眼看越走越近，似乎他們不打 算等下課了，隨時都會開打。

　　這麼一來，王老師可不禁臉孔發白，她皺起眉頭說：“這還得了……訓導處怎麼還沒人 來？”

　　這時兩方的前鋒已經接近到只剩半步的距離，彼此喊著“幹！你們過來幹嘛？”“幹！你   能來我不能來嗎？”之類無聊的對話，兩邊雖然都幹來幹去的，卻誰也沒先動手。

　　“怎麼要打不打的？”張文豪忍不住低聲抱怨：“用嘴巴打架嗎？”

　　“因為人還來得太少，沒把握打一佩吧二林宗方低聲說：“兩邊可能都在叫人。”

　　就在這個時候，下課鐘聲響起，教室外對峙的人們也漸漸變多，王老師已經先一步低頭溜 了出去，跟著一邊的教室門，有個專長組的學生走到門口大吼：“不想挨揍就都別動。”

　　“別管他們，從這邊出去。”另一群人守著另一個門喊。

　　“誰敢動就揍誰！”另一邊又喊。

　　這下班上可是誰也不敢動，至於其他班上的學生，就算出來也不敢在走廊逗留，大多急急 離開。

　　又過了兩分鐘，喊不准動的那一邊，人數突然多了起來，一轉眼變成三十多人，而守另一 邊門的人們，不只人數沒變多，還似乎起了內哄，幾個人不知在吵些什麼？

　　這時兩邊優劣已經很明顯，人多的那一面，開始對著另一面揶揄著，似乎想引對方翻臉。

　　而另一面領頭的自知大勢已去，只怒氣衝衝地說：“以後走著瞧！”話一說完，轉身帶著 小弟們離開。

　　看來獵牙幫的認輸了，留下想逼問的，當然應該是尊靈隊的人馬，他們一面嘲笑著獵牙 幫，一面分兩邊圍住三年十九班門口，看來正準備進門找人。

　　班上每個人都在擔心的時候，一直沒作聲的李慧玲，突然沉著臉站起往門口便走。

　　這大小姐未免太不知死活了……大家都吃了一驚，幾個女孩更是連忙拉著李慧玲，不讓她 繼續往後走。

　　就在這時候，突然走廊上刮起一陣狂風，這風也不知道從河而來，逼著這群幾十人一面慘 呼怪叫，一面跌跌撞撞地往樓梯滾。

　　這種稀奇的景象，自然惹得所有普通組的學生人人探頭觀看，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又不知 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每個人都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啊－－啊啊？媽的……哪個混蛋踢……踢……踢我？”有人一面慘呼 一面怪叫。

　　“不知道……唉唷、唉唷……”也有人很盡責地回答。

　　到了樓梯口，狂風倏然止息，那群人呆了呆，紛紛爬起，一堆人口中污言穢語說個不停， 一面再度往三年十九班奔來。

　　怎料走沒三步，狂風又起，這次不只將他們刮到樓梯口，那風還會轉彎，逼得他們往五樓 翻滾下去，這下可跌得不輕，一個個唉唉叫，一時爬不起來。

　　“怎……怎會這樣？”領頭的一個學生一面掙扎一面叫。

　　“可能……惹到遁能者了？”另一個看來像是嘍囉的學生苦著臉答“上面有人說過，我 們學校大，可能有遁能者……所以叫我們……在學校別惹事。”

　　“怎會有遁能者？”領頭的學生訝異地說。

　　“不然怎會有怪風？”那個嘍囉說：“不知道哪班有遁能者，大概是看不順眼……”

　　“媽的……回去、回去。”這下誰還敢來鬧事？以眾淩寡、欺負弱小的事情不妨做做，但 遇到遁能者，再多人也打不過，這些人只能灰頭土瞼地轉頭，回自己的教室去了，而一直到這 時候，訓導處那兒還是沒半個老師出現。

　　這不是遁能的傑作，而是林宗方以風神之力施展仙術，不過這些人自然無法分辨，倒是從 此之後，三年級不知道哪班中藏有遁能者的傳聞，就此傳了開去。

　　三年十九班中，自然沒人能料想到，事情會這麼解決，眼看那群橫凶霸道的人霎時退得幹 乾淨淨，眾人忍不住嚷了起來，每個人都問著別人，但誰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當然只有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清楚這風是哪兒來的……林宗方望向馮清瑜，見她微縮著 身子輕顫，那雙大眼笑成兩道彎，還用兩手輕掩著小嘴，似乎不好意思讓人看到她笑出來的模 樣，林宗方不禁微微一呆，自相識以來，還沒看過她這麼開心。

　　馮清瑜很快就發現林宗方正呆看著自己，她眼睛還含著笑，又想裝生氣，就這麼半笑半嗔 地白了林宗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偷笑，還用雙手把那張開心的小瞼掩蓋得更密實了一些。

　　真是的……林宗方猛回神深吸一口氣，這瞬間有種心臟不知停了多久、突然又開始跳動的 感覺，林宗方不禁歎了一口氣，還好這女孩天性不苟言笑，否則若是更愛笑一點，那可不妙。

　　林宗方不敢繼續看著馮清瑜，轉過頭望向班上同學，剛好和劉育萱的目光相對，卻見她正 以疑惑的神色看著自己，又看了看還在偷笑的馮清瑜，眼中疑惑的神色更濃了，林宗方可也不 知該如何對劉育萱解釋，只好乾笑一笑，打個迷糊仗，有機會再看看怎麼說了。

　　劉育萱當然感覺得出這不是遁能，但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能力……不過林宗方和馮清瑜兩 人的眼神交會，可沒逃過她的眼睛，林宗方有點老奸還不提，馮清瑜可是純真率直到少見的程 度，看她高興成這樣還不忘偷瞪林宗方，這事情鐵定與林宗方有關，只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

　　“好像沒事了。”張文豪正是所謂提得起放得下的人，他想了想想不透，很快就決定不 想，於是起身一拉林宗方說：“走、走，吃飯去，他們該不會跑去普通組的餐廳吧？”

　　“那兒有老師管制，該不會。”林宗方起身，隨著張文豪而去。

　　班上的人們，此時也紛紛出門向餐廳走，馮清瑜和過去幾日一樣，在仰慕者簇擁下走出教 室，至於劉育萱，因為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通常都一個人走。

　　不過她剛走出門，卻見張文豪和林宗方兩人居然站在門前不遠處，張文豪正笑望著自己， 林宗方卻以一種有點疑惑的眼神望著張文豪，似乎發生了什麼奇異的事情。

　　劉育萱微微一怔，提起三分警覺走近兩人，一面露出標準笑容說：“怎麼了？”

　　“和我們一起吃吧？”張文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十分自然，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劉育萱意外之餘，忍不住看了林宗方一眼，卻見林宗方正對自己輕輕聳聳肩，表示不明白 發生什麼事情。

　　劉育萱在這瞬間，有些不知道應該答應還是拒絕，正遲疑的時候，張文豪突然一笑，對著 兩人說：“哎呀，你們也別這樣，我都明白了，不用為了我故意避開，我不是那種小氣鬼。”

　　咦？林宗方和劉育萱對看一眼，林宗方訝然說：“文豪，我們……”

　　“別說了。”張文豪打斷林宗方的話說：“我已經算是比較晚才察覺的……說不難過是假 的，但說也奇怪，不知為什麼，心情反而輕鬆了很多。”

　　劉育萱愣了愣才說：“班長……”

　　“邊走邊說吧。”張文豪笑說：“不嫌棄我當電燈泡，就讓我和你們倆一起吃飯囉。”

　　自己剛搬去的時候，似乎曾說過類似的話？劉育萱忍不住看了林宗方一眼，卻見他似笑非 笑地看著自己，一副終於輪到你被誤會的模樣，劉育萱這才醒悟，莫非這幾日，林宗方都是以 這種感覺應付自己？而如果他真的和馮清瑜不是情侶關係，那摩……劉育萱想到心底深處的念 頭，臉龐不禁微微一紅，低聲說：“真的不是的……”

　　她突然紅什麼臉？想讓張文豪誤會得更徹底一點嗎？林宗方在這一瞬間，腦海中突然浮現 上一次劉育萱臉紅的場景－－這紅發少女，在夕陽下，踩著輕快的腳步，倏然扭身回頭，在她 頭髮和裙擺同時飛揚起來的同時，她微紅著臉龐對自己說……

　　當時心中泛起的感覺在這瞬間又出現心中，林宗方在這剎那，竟有點不敢看著劉育萱。

　　“算了、算了。”張文豪笑說：“我也不勉強你們承認。”

　　兩人同時回過神來，這下不只劉育萱臉紅，連林宗方都有點尷尬，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只   好一推張文豪，搶先邁步往餐廳走去。

　　三人一起吃午餐的時候，還是劉育萱最先恢復正常，言笑晏晏地和張文豪聊著，既然張文 豪已沒有追求她的念頭，她倒是很樂意和張文豪結交，事實上，劉育萱本就是頗喜歡交朋友的 個性，只不過因為家境問題以及遁能者的身分，和班上同學必須保持著一段距離，這其實很不 符合她的個性，過得並不開心。

　　林宗方恢復的速度也不慢，畢竟被人誤會不是新鮮事，不過眼看劉育萱和張文豪聊得開 心，他也不多說話，只吃著自己的午餐，一面回想上午發生的事情。

　　“宗方。”身旁傳來輕聲呼喊，林宗方轉頭，見王婷美正對自己招手，陳佩蓉、陳瑩茹都 在她身旁，三人手中都空空的，似乎沒準備在餐廳進食。

　　“我過去一下。”林宗方對張、劉兩人交代一聲，起身走向王婷美等人。

　　等林宗方走近，王婷美看看另外兩人，開口說：“我們下午想請假回家，你呢？”

　　“回家啊……也好。”林宗方點頭說：“你們回去吧，等這週末過去，可能問題也解決 了，我不回去沒關係。”

　　“宗方，萬一放學他們在校外等你怎辦？”陳瑩茹就算是跆拳道黑帶，也不敢惹這些一來 就整群的幫派分子，她擔心地說：“還是先回去吧？”

　　“我爸等等會來接我，送大家回家。”王婷美接著說：“回去吧？老師也同意了。”

　　“我沒關係的。”林宗方搖搖頭說：“你們放心吧。”

　　陳佩蓉是膽子最小的，她紅著眼睛說：“不要啦，這樣我會擔心你。”

　　“別擔心。”林宗方笑著說：“你們快點回去吧，過一會兒午休時間就結束了。”

　　“宗方……”王婷美輕跺了跺腳說：“你幹嘛突然大膽起來啊？別人說，剛剛可能是遁能 者幫忙，放學以後就不可能有人能幫你了。”

　　“我明白，但你們放心，我看不對勁會逃跑的。”林宗方張開手臂，輕推著三人走上面 說：“我送你們去校門口。”

　　“宗方！”三人”起叫了起來。

　　“放心啦。”林宗方心中暗暗感激，這幾個女孩真的都很關心自己，想到此處，林宗方不 禁更是擔心姜惠綠，自己如果知道她在哪兒，還可以幫點小忙，問題是她到底到哪兒去了？

　　四人剛走近餐廳口，林宗方微微一怔，回過頭，卻見馮清瑜已經追了過來，林宗方有點意 外，還沒說話，這幾天比較常找馮清瑜聊天的陳佩蓉，已經先一步訝異地說：“清瑜妹妹？”

　　“宗方，我也去。”馮清瑜走到林宗方身旁，看著他說。

　　“我只送她們到校門口。”林宗方低聲說。

　　“我知道。”馮清瑜覺得那已經太遠了，微皺眉說：“我也要去。”

　　“嗯，一起走。”林宗方不好多說，邁開腳步往外走。

　　但就這幾句對話，已經讓三女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對林宗方的擔心馬上轉 變為對兩人關係的好奇，不過兩人都在場，想問也不好問，三個女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 有點憋得難過，陳瑩茹甚至有點不想回家了。

　　別說這三個女孩，餐廳所有的同學，幾乎都看了過來，這一個星期過去，馮清瑜不主動 和男同學說話已經成為一種常識，就算男生找她搭話，她也頂多冷冷回個半句話，而且大多是

　　“不要”、“沒興趣”、“走開”之類的辭彙，此時怎麼突然主動找個男生說話？那男生是 誰？而且就算不提馮清瑜，為什麼圍著他的另外三個女孩也挺吸引人的？眾人紛紛詢問之下， 林宗方那不怎麼好聽的綽號開始不脛而走，傳遍普通組的每一個班級。

　　他們在想什麼，林宗方自然是心知肚明，不過還好的是，不管多少人誤會，自己真正心儀 的女子絕對不會誤會，那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兩人先陪著三女回去整理書包，跟著將三女送到校門口，此時王婷美的父親已經抵達，他 是個長相敦厚、有點小發福的中年人，開著一間中小型的樂器行，自己當老闆，所以只要女兒 一通電話，做爸爸的能馬上趕來。

　　這還是林宗方和王婷美的父親第一次見面，王父知道眼前這男子就是林宗方，不免上下打 量了幾眼，才說：“你就是宗方同學？上次很感激你，婷美一直說要好好謝謝你，但你好像一 直沒時間？”

　　林宗方根本已經忘了這件事，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王婷美已經皺眉嗔說：“爸，宗方最近 很忙，我會再和他約時間……你別管啦—”

　　“好、好。”王父又看了林宗方幾眼，似乎頗多事情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當然，他也不能 免俗地用驚訝的眼光看了仿佛初中生的馮清瑜幾眼，這才招呼眾人上車。

　　送走了三女，林宗方回頭看著馮清瑜，剛剛硬擠出來的笑容泄了下來，輕輕歎了一口氣。

　　“擔心惠綠？”馮清瑜看著林宗方，突然說。

　　“嗯。”林宗方點點頭說：“惹到幫派分子很麻煩的。”

　　“怎不找她？”馮清瑜說。

　　“找她？”林宗方一怔“怎麼找？”

　　“和找妖魔一樣啊。”馮清瑜說：“找她的性靈本質。”

　　“在形界找？可是……可是……”林宗方張大嘴巴，自己從沒想過還有這辦法，但是…… 自己也沒好好注意過姜惠綠的遁能，會不會認不出來？

　　“沒注意過？”不用等林宗方招認，馮清瑜看到表情就知道，皺眉問。

　　“嗯……但還是要試試看。”林宗方一面走一面說：“啊，午休快結束了，得快點回教室 入定，不然等等就上課了。”

　　“只是找人，幹嘛入定？”馮清瑜跟著走，一面問。

　　“唔……”林宗方微微一呆，想想訝然說：“好像分一點注意力過去就好了？”

　　“本來就是啊，笨蛋！”馮清瑜嘟起嘴瞪了林宗方一眼說：“難怪整個早上都苦著臉。”

　　林宗方乾笑兩下，不再遲疑，與馮清瑜並行的同時，帶出了一點心力，隨遁能進入形界， 向著四面八方搜尋過去。

　　兩人並肩走回教室的時候，班上同學大多已經回來了，見兩人回來，班上的氣氛一下有些 改變，眾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看著林宗方的眼神都有點奇怪。

　　馮清瑜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很低，她自顧自地走回自己座位，誰也沒理會，而林宗方此時 一半的心神在形界到處亂跑，也沒餘力顧及這兒的事情，只好也不吭聲地回座位坐下。

　　劉育萱看著兩人回來，不知為什麼心中突然有些紛亂，林宗方明明說兩人不是那種關係， 為什麼兩人又這麼分不開，馮清瑜居然連眾人的眼光也不顧，在眾目睽睽下直接跑到林宗方身 旁，這兩人早上是在開自己玩笑嗎？

　　班上唯一不覺迷惑的，反而是張文豪，他這幾日看林宗方和劉育萱兩人總是遠遠地彼此以 目示意，有時相對點頭，有時含笑相望，也許別人還沒注意到，一直偷偷注意劉育萱的張文豪 自然都看在眼裡，當聽到林宗方和劉育萱一起上下學的傳聞時，張文豪的懷疑終於得到證明。

　　至於林宗方突然和馮清瑜扯上了關係，只不過是他不負“男人公敵”的名號，和那個漂亮 冰娃娃成了朋友上 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對林宗方這方面的能力，張文豪有莫名的信心。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1 AM

第四章　還想聽多久？

　　下午第一堂課是化學課，林宗方基本上完全沒聽課，只顧著在形界中尋覓。

　　形界和這個世界不同，是另外一個不同的次元，但雖然這麼說，林宗方能感受到的還是僅 限於三次元的形象，雖然隨著到高次元的次數增加，林宗方的第三隻眼的感應能力，漸漸似乎 有點不同，但這方面的變化，還不大能夠掌握。

　　能在形界找人，是因為不同次元的世界，其實是同時存在的，只是影響的範圍不同，所以 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遁能，多多少少都會在形界顯現，只在於強弱之別。

　　此時林宗方心神浮空，四面感受，首先感受到學校內數千數萬高度密集遁能，不禁暗暗咋 舌，這種狀況下，除非像妖魔一樣那種特別鮮明的，否則恐怕很難分辨出誰是誰……

　　林宗方稍微留神了一下，發現雖然很難分辨，但仍能隱隱感受到熟識人的氣味，只是這仿 佛在高空中遙感，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很容易判斷錯誤。

　　無論如何，姜惠綠不會在學校，只希望她別待在人太多的地方，讓自己好找一點，林宗方 心神盤旋往外，向著四面八方搜尋出去。

　　這可比找妖魔困難多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遠遠望去幾乎都差不多，加上林宗方 對姜惠綠的遁能只有一點靠不大住的印象，找的速度自然十分緩慢。

　　化學課很快就結束了，林宗方把幾個姜惠綠比較可能會去的場所周圍都巡了一次，卻完全

　　下午第一堂課是化學課，林宗方基本上完全沒聽課，只顧著在形界中尋覓。

　　形界和這個世界不同，是另外一個不同的次元，但雖然這麼說，林宗方能感受到的還是僅 限於三次元的形象，雖然隨著到高次元的次數增加，林宗方的第三隻眼的感應能力，漸漸似乎 有點不同，但這方面的變化，還不大能夠掌握。

　　能在形界找人，是因為不同次元的世界，其實是同時存在的，只是影響的範圍不同，所以 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遁能，多多少少都會在形界顯現，只在於強弱之別。

　　此時林宗方心神浮空，四面感受，首先感受到學校內數千數萬高度密集遁能，不禁暗暗咋 舌，這種狀況下，除非像妖魔一樣那種特別鮮明的，否則恐怕很難分辨出誰是誰……

　　林宗方稍微留神了一下，發現雖然很難分辨，但仍能隱隱感受到熟識人的氣味，只是這仿 佛在高空中遙感，分辨得不是很清楚，很容易判斷錯誤。

　　無論如何，姜惠綠不會在學校，只希望她別待在人太多的地方，讓自己好找一點，林宗方 心神盤旋往外，向著四面八方搜尋出去。

　　這可比找妖魔困難多了，畢竟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遠遠望去幾乎都差不多，加上林宗方 對姜惠綠的遁能只有一點靠不大住的印象，找的速度自然十分緩慢。

　　化學課很快就結束了，林宗方把幾個姜惠綠比較可能會去的場所周圍都巡了一次，卻完全 沒找到，接下來難道得把整個大臺北地區巡一遍嗎？這兒可有好幾百萬人口，這樣找下去不是 辦法。

　　“宗方”突然有人叫了一聲，林宗方抬起頭，卻見李慧玲站在自己眼前，正含笑看著 自己。

　　林宗方抬起頭就感覺不對，四面一看，怎麼每個人都在看著自己……？不對，怎麼班上只 剩女孩子了？還有一堆隔壁班的女生……

　　“你想幹嘛？我們要換衣服耶。”李慧玲笑說。

　　“啊！”林宗方連忙抓著書包跳起，一面對眾人鞠躬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在想事 情。”一面在眾人笑駡聲中，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林宗方奔跑時，只見劉育萱正轉開臉偷笑，而馮清瑜似乎有點沒進入狀況，正睜著大眼看 著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卻是在剛剛的化學課後，是連著兩堂的體育課，所以下課的時間，班上男生需和隔壁班    的女生交換教室，分頭換衣服，此時全班的男生都已經跑到隔壁班去，只有林宗方一個傻在原 位，渾然不覺所有人都在瞪著他，還好李慧玲座位離得比較近，很快就把他叫回神。

　　多虧兩年來林宗方的名聲維持得不壞，和女孩子的關係挺好，加上今日發生了許多事情， 他心中有事也不奇怪，沒什麼人真的怪罪於他。

　　林宗方紅著臉跑到隔壁班，還好這兒的男生沒人發現此事，否則可得被人嘲笑半天。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林宗方突然看到張文豪，忍不住跑過去，抓著他低聲罵“你也不提 醒我一下”

　　“什麼？”正收拾衣物的張文豪一呆。

　　“我忘了要換衣服。”林宗方沒好氣地低聲說：“被趕出來。”

　　“啊？哈哈。”張文豪不禁笑說：“我沒注意到啊，女生怎麼不讓你在裡面換？”

　　“亂來。”林宗方哼了一聲，心中仍煩惱著找人的事情，沒和張文豪多說。

　　“啊。”張文豪突然說：“你要去操場嗎？下午滿滿都是專長組的人……你要不要請個 假，留守教室？”

　　確實每到下午，專長組的就各自進行專長活動，屬於體育部門的自然都在操場受訓，其中 當然也有幫派分子，張文豪這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但林宗方卻搖搖頭說：“沒關係。”

　　“真沒關係？”張文豪還有點遲疑。

　　“我找地方躲起來就是了。”林宗方笑說：“他們要是知道我留在教室，找過來才真的沒 地方跑。”

　　“這樣說也沒錯啦……但他們應該不敢來了吧，我們這樓聽說有遁能者呢。”張文豪說

　　“說不定遁能者是這兩個班上的同學啊。”林宗方笑說：“不去操場反而危險。”

　　“這也有道理。”張文豪一愣，點點頭，同意了林宗方的看法。

　　此時女孩子們已經換裝完畢，這班的女生紛紛回叫室，於是男孩子們也將衣物放回叫室 跟著走向操場，林宗方不留下是有原因的，教室和操場隔得太遠，若留下，馮清瑜非得留下不 可，中午那場送行，還勉強可以解釋成陪送王婷美等人，若連著兩節體育課，兩人一起留在教 室，這只會被當成蹺課約會了。

　　到了體育場，因為十九班和二十班體育課都一起上，所以也是同一個體育老師，體育老師 姓吳，是個個子挺矮、身材挺壯的青壯男子，他皮膚黝黑，留著濃濃的八字湖，總是穿著短袖 短褲，手腿露出來的部分都佈滿了濃濃的體毛，有時候會遠遠凝視著身材好的女學生，露出古 怪的笑容，是個讓女學生不怎麼喜歡，男學生也不會多想親近的老師。

　　不過這吳老師似乎對小女孩沒興趣，見到因為運動服過長，袖子褲管都折好幾疊的馮清 瑜，只訝異地看了兩眼，就沒怎麼注意了。

　　“同學好。”吳老師也知道同學們不喜歡他，所以打招呼也不怎麼熱情，只隨口說了一 句，馬上進入主題：“上星期男生跑過五千公尺了，這周輪女孩子跑一千五百公尺，有沒有問 題？”

　　男生那兒是一片死寂，女孩子那邊則是出現一陣歎息，喜歡運動的高中女生本就不多， 一千五百公尺又是不短的距離，能“跑”得完的人其實沒幾個。

　　“就跟男生一樣，跑不動的就走完，連走都走不完的就要補考。”吳老師接著說：“好 吧，男生去借球自由活動，女生跟我過來。”

　　那自己怎麼辦？林宗方只好走過去，對吳老師說：“老師，我呢？”

　　“你……你是哪一個？”吳老師轉過頭，看著林宗方上下皺眉，似乎沒什麼印象。

　　“我是林宗方。”林宗方說：“我上周請假。”

　　“啊？失蹤那個？還是找到你了啊？”吳老師啊了一聲說：“你不是一直戴著眼鏡嗎？終 於想通配上隱形的？”

　　“是。”林宗方無奈地說。  “你和女同學一起跑吧。”吳老師說：“女生跑三又四分之一圈，你跑十二圈半，跑不動 就用走的。”

　　“是。”聽起來好多圈……但林宗方也只好點頭。

　　見到林宗方要和女生一起跑步，而且是跑五千公尺，女同學們頗興奮，紛紛替他打氣，畢 竟看到一個更慘的人出現，總會讓人有點開心。

　　“女生一次十個，一樣由過去的跑步成績決定，從跑得快的開始。”老師指揮著“林宗 方，你跟第一組一起開始。”

　　林宗方聽命地走到後面去，此時林宗方才發現，劉育萱居然也是這一組的，自己一直都沒 發現到，原來她的體育能力也不錯……林宗方一轉念又想到，她以後要去遁能部隊戰鬥，體能 練習自然不能荒廢，雖然戰鬥時主要用的是遁能，但對體能仍有基本要求，單只是這些基本要 求，已可以在普通高中女生裡面排在前幾名了。

　　此時一堆不知道是來加油觀戰還是來看女生的男同學，已經湊在一旁起哄，其中也包含了 王來昌，他看林宗方上場，遠遠地在一旁喊“宗方加油啊，不要輸給女生。”

　　“我跑五千耶。”林宗方瞪眼。

　　“那女生加油啊，打敗宗方。”王來昌馬上倒戈。

　　眾人笑聲中，吳老師很不識趣地直接舉手鳴槍，跑者們連忙移動腳步，沿著跑道奔去。

　　若是過去的林宗方，五千公尺的距離絕對是一開始就用走的，否則可能連走都走不完，不 過現在的他，除了身體被調整過之外，基本的內力運用也已經瞭解，真要跑跳的話，體能強度 已非普通人可以想像，雖然因為學不會複雜的運行方式，還遠不如馮清瑜，但單純跑個五千公 尺，已經是輕而易舉了。

　　他現在要小心的反而是不能跑得太快，免得引人注意……這一點倒是忘了提醒馮清瑜，不 過她只是不大明白人情世故，其實挺聰明的，應該會想到，至於自己的速度……比這批女生稍 慢一點應該差不多了？

　　今天體育課跑步也不錯，至少這前二十分鐘不用多花什麼別的心思，可以更專心找姜惠 綠，於是林宗方一面跑，一面把心神探入形界，繼續尋覓。

　　今早員警雖然來詢問什麼旅館、賓館之類的地方，但想也知道，這種地方一定和警於密切 聯繫，除非真有姜惠綠很熟識的旅社，否則不可能替他們遮掩，林宗方雖然不清楚身為高中生 的姜惠綠會不會大膽地和男友發生性關係，但就算有，該也不會常跑那種地方，更別提熟悉， 所以躲到那種地方的機會該不大。

　　而那男的既然受傷，總得選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如果不是旅館之類的處所，就不大可能在 市區了，可能是郊區、山上，某些少人跡的地方，那種地方既然人少，反而好找 林宗方心 念一動，特別將心志向著臺北市郊少人的地方找去。

　　所謂少人，當然就是遠遠感應過去，似乎只有少數幾個遁能反應的地方，然後再接近看看 是不是姜惠綠，如果姜惠綠真的在這種地方，相信能很快就找到。

　　跑著跑著，第一組的人似乎都跑完了，林宗方不快不慢地維持著原先的速度，繼續跑著， 也沒怎麼注意跑步的人有誰，反正大概從第三組開始，就會開始有人從跑步演變成走路，到了 最後一組，幾乎都是走路走完，這也不稀奇。

　　林宗方就這麼不快不慢地跑著，要是看到跑道上有搖搖晃晃慢慢走的女同學，就靠著本能 繞了過去，繼續往前，而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形界那兒找人，突然間，在東南方……大概不 到十公里的地方，發現了一個有點熟悉的遁能感應，正和另外一個陌生的遁能聚在一起。

　　林宗方心思馬上集中過去，雖然因過去沒有特別注意，並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但開眼 後這段時間，和自己接觸過的人也並不多，除母親之外，其他就是同學，而同學中，除了姜惠 綠，誰會跑到那個地方去？

　　應該就是她了，那是什麼地方？看距離似乎還沒超出臺北市，怎麼會有個沒什麼人的處 所？林宗方想著腦海中的臺北市地圖，大概有了概念，那兒可能是南港的山區，他們躲在那兒 倒也不錯，山上不容易被人發現，但真需要什麼，那兒離市區近，下山買東西方便。

　　既然找到了，而且只有兩個遁能感應，那麼代表他們應該還沒被發現，林宗方放心了不 少，只以一小部分心神鎖定著對那個遁能的感應，回過神四面找尋著馮清瑜，想告訴她自己終 於找到了。

　　但這一找，林宗方不禁嚇了一跳，馮清瑜怎麼正跟著自己旁邊跑？而且跑道上居然只剩下 自己和馮清瑜兩人，再往四面一望，一堆女生已經退到跑道旁喘氣，偶爾望過來的目光都是驚 訝，至於那些加油的男生也已經聚了過去，眾人正對著跑道上的兩人指指點點。

　　“找到了？”馮清瑜發現林宗方目光轉來，馬上說：“惠綠好嗎？”

　　“對，找到了，似乎還好……”林宗方一頓說：“現在什麼狀況？老師呢？”

　　“老師說，想跑的就繼續跑，就走了。”馮清瑜說：“我想知道惠綠的狀況，就跟著你一 起跑。”

　　“啊？”林宗方一呆說：“你是最後一組嗎？”

　　“對。”馮清瑜點點頭，她過去沒有紀錄，所以是最後一組。

　　“那我跑幾圈了？”林宗方有點不安。

　　“之前我沒算。”馮清瑜眨眨大眼睛說：“我跟著你跑十圈了。”

　　“呃……”自己恐怕跑超過二十圈了……這下糟了，林宗方停下腳步，苦著臉說：“該叫 停我的，太顯眼了，還好老師走了。”

　　“這不是普通人的速度嗎？”馮清瑜跟著停下，訝異地說。

　　“是，但是跑久了，正常人會越跑越慢。”林宗方說：“你還好，我一個星期前還是個病 夫呢，很難解釋。”

　　“唔……”馮清瑜只好嘟著嘴說：“那怎辦？”

　　“也許大家不會太計較吧，總之先回去。”林宗方也不知怎辦，更難解釋的是馮清瑜為什 麼會陪著自己跑……但話說回來，馮清瑜既然是這種天真單純的個性，加上又不能離開自己太 遠，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反正她大概也不會介意，自己又沒什麼損失，就隨別人誤會去吧。

　　兩人往回緩步行走的時候，馮清瑜突然又說：“你還沒說，找到以後呢？”

　　“惠綠嗎？”林宗方倒沒想到找到後該怎辦，剛剛只是一昧地擔心姜惠綠出事，當知道她 沒事之後，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去，林宗方抓抓頭說：“如果有人找到他們，馬上就去救 她？”

　　“我也去喔。”馮清瑜說。

　　“嗯，我再想一下。”林宗方腦海中仍在思索者，不知道這樣的決定是不是最好。

　　果然走到眾人身邊之後，各種試探性的詢問紛紛出動，但是拐彎詢問，馮清瑜聽不懂，直 著問，她又會很率直地否定，甚至還會加一句“我最討厭他”之類的言語，至於別人信不信， 她似乎也不大在意。

　　而林宗方，此時正躺在一旁喘氣裝累，對別人的言語一律以搖手應付，假裝無力開口，打 算就這麼胡混過去。

　　很快地，第一堂體育課結束了，到了第二堂課，回過氣的女生二部分跑去排球場玩，另 外一堆則躲在樹蔭下聊八卦、分享防曬乳液，雖說男孩子是打球的居多，但林宗方卻很不爭氣 地躲在女孩子們聚集的樹蔭下，反正他是男人公敵，不會被女生驅趕。

　　當然，林宗方既然在此，馮清瑜也就留在這一群女生之中，而且正被眾人圍著說笑，她有 時候靜靜聽著，有時候聽不懂，就簡短地問上半句，如果對方的回答還是聽不懂，她多半就不 再繼續追問，繼續保持沉默。

　　至於劉育萱，她正在球場上和人組隊比賽，而她美好的體態、矯健的動作，加上混血兒的 五官與那一頭紅頭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說也奇怪，操場上不少專長組的學生，有些很明顯是幫派分子，但是只偶爾有幾個人遠遠 地看著林宗方幾眼，完全沒人前來找麻煩，不知道是中午的事情嚇到了他們，還是另有原因。

　　而林宗方雖說和女孩混在一起，其實也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圈外，他此時安下心來，開始思 考著姜惠綠的狀況。

　　她為什麼隨著那男生離開？是因為舊情難忘，還是心軟？如果那男生真的殺了人，就應該 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否則難道能陪著他逃一輩子？

　　假如現在有人找到姜惠綠，自己馬上沖過去解救她，豈不是讓她發現了自己的能力？就算 隱身幫助，沒被她發現，之後又該怎辦呢？出面勸他們倆自首？還是繼續遠遠地監視？

　　想來想去，無論如何，找員警都是正途……但是現在問題的癥結不是姜惠綠，而是那個被 人叫作“成哥”的毛彥成，如果他不願意，就算姜惠綠同意也沒用，而自己和他又沒交情，也 沒把握勸得動他。

　　如果找員警去呢？林宗方心念一動，向員警告密雖然好像有點不講義氣，但對姜惠綠比較 好吧？而且自己又不認識那個什麼成哥……跟他講什麼義氣……

　　林宗方心念一定，正想起身，卻見李慧玲從人堆中走出，微笑中輕輕坐到自己身邊。

　　李慧玲雖然是個富家小姐，但體型卻瘦弱纖細，在女孩子之中，體能也算頗差的，她和林 宗方的交情，就是體育課時兩人老是一起躲起來偷懶而逐漸建立的。

　　“慧玲，怎麼了？”林宗方見李慧玲只笑不說話，不禁問了一句。

　　“你這星期好忙呢。”李慧玲輕笑說：“現在似乎不忙，可以找你說話嗎？”

　　“當然可以。”姜惠綠既然暫時安全，告密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林宗方坐穩了身子，准 備聽李慧玲說話。

　　“我問你喔……”李慧玲低聲說：“我和那人又見了兩次，但他上次想牽我的手，我…… 掙脫開了，沒讓他牽，會不會很奇怪啊？”

　　“呃……”怎麼突然冒出一個這麼粉紅色的問題？但這似乎才是正常高中生討論的東西， 這幾天腦袋裡面的東西都有點不正常……林宗方心中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不禁輕歎一口氣。

　　“怎樣啦？歎什麼氣？”李慧玲皺眉說：“除了他以外，我認識的男生只有你了，只能問 你啦。”

　　“其實我不知道耶。”林宗方苦笑說：“不想讓他牽手，就不要啊。”

　　“可是他好像不大高興。”李慧玲皺眉說。

　　“重點是你喜不喜歡吧，你為什麼不讓他牽手？”林宗方問。

　　“我只覺得好像不討厭他，他又一直約我，就和他出去試試，也不是喜歡上他了……和他 牽手，萬一他誤會怎辦？”李慧玲說。

　　“這樣的話，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啊。”林宗方點頭說：“至少要感覺自己願意和對方有身 體上的接觸，才開始嘗試牽手，這樣比較正常，他生氣是他的錯，這種事情不可以讓步的。”

　　“那……”李慧玲想了想又說：“接吻呢？到什麼時候才可以？”

　　這跳太快了吧？林宗方一呆說：“那……那個很後面吧？一

　　“可是我對那個比較有興趣，為什麼戀人間會親吻啊？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李慧玲壓 低聲音，輕笑說。

　　“以後試過就知道了……”林宗方想起當年和盼雪的點點滴滴，都是在夢中體驗，其實真 實的感覺是不是那樣，自己可也不大清楚，而現在盼雪已經沒有情愛之念，以後可能也沒機會 嘗試了……想到過去，林宗方歎一口氣說：“嘴唇接觸的時候……也要看彼此的關係，不同階 段、層次的吻，得到的感覺也不同。”

　　“你試過喔。”李慧玲突然說。

　　“啊？”林宗方一呆。  “你一定試過對不對？”李慧玲有些調皮地看著林宗方：“和誰？惠綠嗎？”

　　“不是啦。”若猜馮清瑜，林宗方還不會這麼吃驚，他訝異地說：“怎會猜到她頭上？”

　　“這樣你就會回答我不是她，不會騙我說沒有。”李慧玲笑說：“你和清瑜不是才剛開始 嗎？宗方以前說沒交過女朋友，果然是騙人的。”

　　原來是拐自己的？林宗方啼笑皆非，歎口氣說：“我沒騙你，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多久？”李慧玲吐吐舌頭說：“你初中就……就做這種事喔？”

　　“別提這個…… 好不好？”當時失去盼雪的心情並不好受，林宗方搖搖頭，不想多說。

　　李慧玲難得看到林宗方這麼失落、難過的模樣，心中微驚，連忙收起笑容說：“那……我 不說了。”

　　“還是說你吧。”林宗方定定神，微笑說：“還會跟他見面嗎？”

　　“也許會吧。”李慧玲想想又說：“但又有點不想了。”

　　“怎麼說？”林宗方聽不懂。

　　“對他……沒那種感覺。”李慧玲又說：“但又覺得，似乎也該交個男友，都沒約會好像 怪怪的。”

　　“別湊這種熱鬧，沒感覺的就算了。”林宗方說：“又不是條件不夠，不要委屈自己。”

　　“你說我條件夠……但是……追求我的人很少耶。”李慧玲笑說。

　　其實林宗方也不明白，李慧玲無論是身貌、言行、儀態、品格都是上選，欣賞她的人很 多，但似乎總沒聽說誰真正追求她，林宗方只好說：“可是在我眼中，你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女 孩喔。”

　　李慧玲臉微微一紅，抿嘴說：“謝謝了，可惜你不追我，否則我願意考慮和你牽手喔。”

　　林宗方不禁笑說：“別逗我了。”

　　說到這兒，李慧玲突然一怔，打了個眼色說：“清瑜妹妹好像生氣了……糟糕，看來以後 不能隨便找宗方說話了。”

　　“呃……”林宗方微微一呆，往馮清瑜那兒看去，果然馮清瑜不知為什麼緊繃著臉，噘起 小嘴瞪著地面，而她周圍的女孩子臉色都有點古怪，不時往這兒看。

　　按道理，馮清瑜不會因為自己和別的女孩說話而生氣啊？她還挺贊成自己和別的女孩交往 不是嗎？

　　經過這幾日相處，馮清瑜的態度已經和緩不少，除非自己做了笨事，她似乎已漸少發脾 氣，怎麼突然又回到初識時的模樣？難道是剛剛和李慧玲的對話中，說了什麼會惹她不高興的 話嗎？林宗方有點莫名其妙，但此時也不好詢問，只好不管。

　　被誤會無所謂，但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林宗方當即說：“你誤會了，她該是為了別的事 情生氣。”

　　“真的嗎……？我還是快點走開好了，謝謝你陪我聊這麼多。”李慧玲吐吐舌頭，賠罪地 笑了笑，轉身去了。

　　林宗方搖搖頭看著李慧玲離開，心中不禁有點感慨，沒想到連談戀愛都有所謂的同儕壓 力，聰慧如李慧玲也不能免俗，只因為周圍交男友的人變多，就嘗試著和自己沒興趣的人約 會，只能希望她運氣好點，遇到的男孩是真心對她好。

　　先不管有沒有人追求李慧玲……林宗方把心思收回，再關注了一下姜惠綠那兒，見那兒還 是一樣，沒什麼特殊的變化，林宗方心思轉了轉，輕輕起身，向著馮清瑜那兒望了過去。

　　但馮清瑜似乎還在生氣，目光故意不看自己這兒，反而是周圍的女孩眼睛轉來轉去，分別 觀察兩人的神色，一個個都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她不看自己，就沒法遞眼色了，林宗方輕歎一口氣，轉過頭，向著宿舍後方走，一面輕聲 說：“我要去找惠綠了。”

　　這話果然有用，馮清瑜一怔轉頭，見林宗方越走越遠，馬上站起追著林宗方的身後奔去。

　　在別人的眼中，只看到馮清瑜似乎吃醋生氣，而林宗方看了兩眼之後一聲不吭轉頭就走，    馮清瑜卻馬上認輸追了上去，這下子，林宗方拐妹有方、禦妻有術、大男人主義等兩極化的贊 美與批評開始流傳，而冰娃娃馮清瑜突然有了男友，對男友卻又如此多情，也使得支持者、仰 慕者又難過又心疼，對“男人公敵”林宗方難免多有責難，這也不在話下。

　　當然，這些事情，和兩位傳言中的主角無關，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宿舍後面和校牆之間無 人的夾道中，林宗方回頭說：“怎麼了？生什麼氣？”

　　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低聲說：“我討厭你和別人提到姊姊。”

　　“提到盼雪？”林宗方一呆說：“有嗎？沒有吧？”

　　馮清瑜動了動唇，似是欲言又止，林宗方突然醒悟：“接吻的事情嗎？我沒說什麼啊。”

　　“反正我不愛聽。”馮清瑜低著頭說。

　　林宗方這才想起，馮清瑜討厭自己，本就因為自己和盼雪的一段感情，在她面前提起這些 事情，等於是提醒她發火，於是苦笑說：“那……對不起，我也不想提的。”

　　馮清瑜雖仍帶著一點不悅，但表情總算放鬆了點，她想了想才說：“去找惠綠嗎？”

　　“嗯，去吧。”跟著林宗方寧定心神，運起仙術，帶著兩人飄身而起，往東南方飛去。

　　林宗方在形界中，只能知道大略的方位，就連在南港山區中，也只是猜測，不過這猜測似 乎還挺准的，兩人一上一下，照著方向飛行，很快就飛到了一片綠色的山巒之上。

　　因為就在臺北市區內，這附近山林間，其實登山步道很多，也有類似森林遊樂區的區域， 沿著步道，涼亭、瞭望台等建築物更是比比皆是，一眼望去，這山林反而有種熱鬧的感覺。

　　不過林宗方慢慢體會到了第六感的妙用，這時用眼睛找，不如用遁能的感應找，林宗方就 如同當初找妖魔一般，到了近處，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遁能往外散了出去。

　　這樣的動作，大概可以搜尋周圍數公里的區域，南港山區方圓也沒幾公里，很快地，林宗 方就發現了一股熟悉的遁能感應，馬上帶著馮清瑜往那兒飄了過去。

　　到了一處山林之間，林宗方往下看，發現在這林地之中，有一個簡單的木制棚架，也不知 道是采藥人還是登山客搭建的，棚架外則停著一台越野摩托車，似乎是兩人的交通工具。

　　不過這兒離最近的林道也有數百公尺，一路上顛簸不平，就算用越野車騎進來也不容易， 如果沒人引領，不管是員警還是黑道，想找到這兒實在不容易。

　　“你想怎辦？”馮清瑜低聲問。

　　“我剛剛本是考慮把位置通知員警……”林宗方看著馮清瑜說：“我們下去看看狀況？”

　　“好。”馮清瑜點點頭。

　　兩人逐漸接近，接著隱隱聽到棚架中傳來的聲音，因為那棚架並非密閉的房舍，木棚間頗 多縫隙，正面更是門戶敞開，為免被發現，林宗方也不敢落到大接近的地方，只遠遠地從一棵 大樹之後飄下，這才偷偷探頭出去張望。

　　這一看，林宗方不禁有點瞼上發紅，卻是裡面兩人正滾在地上糾纏著，還穿著制服的姜惠 綠淩亂的上衣還不提，那短短的裙子已經整片翻了起來，她正不斷扭動著身子，而壓著她的那 男子上身斥裸，頭埋在姜惠綠胸前，也不知道是吸是啃，反正正埋頭苦幹。

　　林宗方這一瞬間，不知為什麼有點不忍看這場面，他躲回樹後，好不容易抑制住了自己心 情的動盪，這才突然想起，馮清瑜看到這畫面還得了？一轉頭，卻見馮清瑜正皺著眉頭，似乎 想往那兒走，林宗方忙抓著馮清瑜說：“怎麼？”

　　“不管嗎？”馮清瑜一怔說。

　　“什麼？”林宗方一愣。

　　“沒聽到嗎？”馮清瑜瞪眼說：“惠綠一直在說不要，還不管？”

　　林宗方一呆，注意力集中過去，果然聽到姜惠綠不斷說：“不行，阿成快停手，我要生氣   了！”

　　“小綠，沒關係啦……”毛彥成口齒不清地說：“我一直想著你，我真的好愛你……答應 我吧。”

　　“不行，我真的生氣了，不要！我不要！你聽到沒有？”姜惠綠還在一面推打一面掙扎， 但是毛彥成身子結實健壯，整個壓在她身上，姜惠綠推也推不開，只能一直扯著自己的內褲， 不讓毛彥成往下拉，但這麼一來，上半身難免門戶大開，越來越是淩亂，但她既然不從，對方 卻也不容易得逞，卻不知道這兩人這樣僵持多久了。

　　簡直是牆抱嘛……林宗方還沒來得及說話，馮清瑜已生氣地跺腳說：“你還想聽多久？”

　　“我來。”林宗方本就一直與風神保持著聯繫，此時心念一動上股勁風陡然升起，迅 疾地往棚架壓了過去，只聽轟隆隆一陣亂響，棚架左右亂晃，一副將要翻倒的樣子，毛彥成一 呆，翻身四面張望—姜惠綠連忙爬起，顧不得整理衣服，往外就跑，一面怒氣衝衝地叫：“你 這流氓、王八蛋、不要臉……我要回去了！”

　　“小綠，等等。”毛彥成連忙拉起褲子追出說：“好啦，不要就不要，這樣總可以吧？”

　　毛彥成除了體格修長、結實健壯之外，有雙濃眉大眼和帶點邪氣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 這種帶點邪氣的帥味，格外受女孩子歡迎，此時他裸露的上身包了一圈圈繃帶，背後一塊地方 微滲出血跡，看來那兒應該有傷口……也真虧得他，受傷了還起色心。

　　“你別接近我。”姜惠綠怒叱說：“我看你可憐來幫忙……你這混蛋！”

　　“你為什麼不肯，你現在不是沒有男朋友嗎？”毛彥成皺眉說：“當初你也不肯，不然我 怎會和那女人玩？交往的人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我就是不想做。”姜惠綠大罵：“你們這些男人，除了想脫女人內褲，還知道什麼？你 憋不住不會自己打掉啊？這算什麼花心的理由？還敢講！”

　　原來姜惠綠吵起架來這麼潑辣喔……林宗方還是第一次見識，看看身旁的馮清瑜瞪大眼 睛、一臉迷惑，似乎半懂不懂，正努力理解。

　　“媽的，你就肯跟別人做！”毛彥成憤憤地說：“裝什麼處女？我哪兒不如他們了？”

　　“那些人胡說的你也信！”姜惠綠氣得滿瞼通紅，大聲說：“個個都一樣，你以為我不知 道，你也是到處吹噓……老娘跟誰做不做關你屁事！”

　　毛彥成一呆說：“別開玩笑吧？你意思是都沒搞過？”

　　姜惠綠咬著唇，猛然轉過身，背著毛彥成，過了片刻，眼淚終於大滴大滴地掉了下來。

　　林宗方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也有點濕潤……姜惠綠看來活潑外向，交往過的男友又多，這 種傳聞看來已困擾她挺久，而她也不方便解釋，只好把氣吞到肚子裡面，隨這些過去的男友亂 傳，這種感覺一定很難過吧？

　　“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毛彥成想想，歎口氣，走近肩頭還在抽動的姜惠綠，和聲 說：“我不會亂來了，可以吧？”

　　姜惠綠淚還沒收，回過頭看了毛彥成一眼，這才咬牙說：“你再碰我一下，我馬上就 走。”

　　“別限制這麼大啦。”毛彥成涎著臉笑，試探性地伸手說：“拉拉手總可以吧？我真的還 愛著你喔。”

　　“不行。”姜惠綠躲開兩步，哼了一聲說。

　　“你不是”直也沒男友嗎？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毛彥成柔聲說：“我會等你想做才 做，好不好？好啦？好啦？”

　　“我已經不愛你了。”姜惠綠轉過頭說：“我有喜歡的人。”

　　“誰？”毛彥成沉下臉說：“你們班上那個姓林的傢伙嗎？”

　　怎麼又扯到自己頭上？林宗方不禁偷看了馮清瑜一眼，只見她白了自己一眼，輕哼了一 聲，倒是沒開口罵人口

　　“不關你事！”姜惠綠卻瞪了毛彥成一眼，過了幾秒，才有三分無奈地說：“而且……宗 方他有女友了。”

　　為什麼我有女友了？林宗方只好苦笑，卻不知姜惠綠誤會的是劉育萱還是馮清瑜？

　　“哈，你也有單相思的一天。”毛彥成笑著說：“我們還是湊合湊合吧？”

　　“誰要跟你湊合。”姜惠綠瞪著毛彥成說：“想得美。”

　　“媽的，拉倒、拉倒。”毛彥成歎一口氣，坐回棚架中，一面看著上面的屋頂說：“剛剛 怎麼突然來一陣強風？該不會倒吧……小綠，進來坐吧？”

　　姜惠綠卻搖搖頭，只走近兩步說：“傷口也幫你包好了，吃的喝的也買了，錢也借你了， 這邊也沒人會來……我想回家。”

　　“再陪我一下吧？”毛彥成笑著說：“我背後還好痛耶。”

　　“已經陪你一天了耶。一姜惠綠嘟起嘴說：“我現在回去已經會被罵死，再拖下去還得 了……”

　　“再陪一下啦？”毛彥成仍在懇求。

　　“真的不行。”姜惠綠看看天色說：“送我下山了啦！再晚就天黑了，不然車鑰匙給我， 我自己下去！”

　　“不行。”毛彥成收起笑容說：“你知道我做了什麼事嗎？”

　　“不就打架嗎？”姜惠綠皺眉說：“大概又是得罪了什麼重要人物吧？不然幹嘛躲到這邊 來避風頭……你們幫裡面會幫你擺平吧？”

　　“我殺了人，而且是靈神會幹部的兒子。”毛彥成臉色陰沉地說：“中午下山時，我有開 了一下手機，阿傻有傳簡訊來，說上面的人已經和談了，要把我交出去……幹！我一下山就死 定了，得在這邊窩上半個月，等風聲過去，再想辦法去港口偷渡，你得陪我。”

　　“殺人？”姜惠綠一驚，忙說：“你躲你的，我幹嘛陪你？”

　　“你這一下山，員警和靈神會都會找你問話，我還躲個屁啊？，”毛彥成拿著一把長長的砍 刀站起往姜惠綠走去，一面沉聲說：“小綠……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2 AM

第五章　我今晚就搬走

　　姜惠綠微微一驚，退了兩步說：“你想幹嘛？”

　　“你不逼我，我就什麼事都不會做。”毛彥成哼聲說：“讓你下山我等於是自殺，你說我 會不會放你下山？”

　　姜惠綠變了臉色，又驚又怒地說：“我……我怎麼可能陪你半個月？”

　　“反正現在我沒什麼事情不敢做。”毛彥成舉刀一指說：“過來！”

　　姜惠綠不肯過去，卻也不敢逃跑，她自知跑也跑不過毛彥成，但是過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事情？姜惠綠不敢挪動腳步，只佯裝生氣地說：“你這是什麼嘴臉？剛剛還敢說愛我。”

　　“我真的是愛著你啊。”毛彥成涎臉笑說：“我還是很想和你做愛，這不是愛著你嗎？”

　　原來這個男人口中的“愛”，就是這個意思？姜惠綠一時之間真是哭笑不得。

　　僵持了片刻，毛彥成終於收起笑容說：“幹，你知道我很沒耐心，叫你過來就快點過來。 等我過去用扯的，就不好看了。”

　　姜惠綠一驚，突然在地上撿起一枝半長不短的枯樹幹，比著毛彥成說：“你別過來。”

　　毛彥成一愣，忍不住笑說：“媽的，你想跟我打架？”

　　“我要回家！”姜惠綠雖然害怕，仍瞪眼說：“你敢過來……我就跟你拚了。”

　　毛彥成臉一沉，手一轉，長砍刀順著手腕轉了一圈，他上下看著姜惠綠，眼神露出兇狠的 表情，慢慢往前邁步。

　　姜惠綠的手其實一直在微微顫抖，眼看對方當真走了過來，她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 舉著樹幹，一面慢慢後退。

　　馮清瑜已經忍不住推著林宗方，生氣地說：“還在等什麼？”

　　確實不能等著叫員警了，林宗方一轉念，點頭說：“我先出手，然後你把兩個都打昏。”

　　“兩個？”馮清瑜一怔。

　　“可以嗎？”林宗方說。

　　馮清瑜忽然明白了林宗方的意思，點頭說：“嗯！”

　　林宗方想定了風型，和風神一聯繫，倏然一股狂風飛卷旋起，帶著四面八方的落葉沙塵往 那兒的棚架刮過去，只一瞬間，那木棚架已經被吹得飛翻起來，毛、薑兩人突然被狂風吹卷、 沙塵逼眼，都慌慌張張地抱著頭趴下。

　　馮清瑜也不等林宗方示意，馬上彈身沖入風中，在兩人後腦勺各敲了一下，兩人立即昏 迷，而且很明顯的，兩個腦袋承受的力道大不相同。

　　而林宗方也很清楚馮清瑜的效率，配合得剛剛好，就在這一瞬間，風定止息，又恢復了平 常的狀態。

　　馮清瑜馬上走到姜惠綠身旁，橫抱起她，一面看著走近的林宗方：“送她回去？”

　　“嗯，至於這傢伙得扔去警察局。”林宗方說：“這樣惠綠才會安全。”

　　“這人好壞，欺負惠綠。”馮清瑜望著毛彥成，忍不住又去踢了一腳說：“就這樣放過 他？”

　　“交給員警處理吧。”林宗方心裡有數，這人雖說是殺人，但是他未成年，大概也不會判 什麼重罪，但這就是法律，也沒什麼辦法……

　　過了片刻，林宗方將昏迷的毛產成扔在某個派出所附近的路口，相信會有人通知員警認 領，而且林宗方連那把刀也幫他帶了過去——說不定這是凶刀呢，省得員警還得找。

　　不過關於姜惠綠可有點麻煩了，林宗方並沒去過她家，當然沒法送她回家，林宗方與馮清 瑜兩人一商量，將姜惠綠送到一間大醫院的庭院中放下，接著躲起來觀察，果然昏迷的姜惠綠 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沒多久，護士們推著張擔架過來，把姜惠綠接了進去。

　　總算忙完了。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搭著旋風回到學校，又落在剛剛飛起的地方，宿舍的後 面夾道。

　　“還好有去。”馮清瑜突然說。

　　“嗯，好險。”林宗方跟著點頭，不敢想像若是沒跑這一趟，姜惠綠會出什麼事情。  　　“都是你找太慢。”馮清瑜瞪了林宗方”眼。

　　“很難找耶。”林宗方苦笑說：“要是他們在人堆裡面，我找幾天可能都找不到。”

　　“喔？”馮清瑜似乎有點意外，歪頭說：“姊姊好像都找很快。”

　　“你呢？”林宗方終於忍不住說：“沒去形界找過嗎？”以馮清瑜的造詣，就算沒法去空 界，形界總該能自己去，怎麼每次都要叫自己負責找人？

　　“我這種感覺能力，不夠好。”馮清瑜搖頭說：“修練內功會有影響。”

　　真是言簡意賅，雖然聽懂了，卻完全不明白原因，不過林宗方知道，若再逼問下去，馮清 瑜就會開始跳腳了，只好一笑說：“好，出去吧。”

　　馮清瑜跟著林宗方走，兩人走出宿舍後巷，向著球場旁樹蔭下的人群走去，也許因為做了 一件好事，馮清瑜一面走一面露出了少兒的微笑，步伐也比平常輕快，一步一路的，帶點蹦跳 的味道。

　　但這麼一來，不只樹蔭下的人們看呆了，連打球的一些人也忍不住轉頭，林宗方見到眾人 目光不對，轉頭一看，忍不住說：“清瑜。”

　　“嗯？”馮清瑜停步，仰頭看著林宗方。

　　你這樣太可愛了……這句話林宗方終究是說不出來，只好說：“想不想玩球？”

　　馮清瑜目光轉向排球場，搖頭說：“我不懂她們在做什麼。”

　　“我教你，基本上用這兩種方式接球……”林宗方帶著馮清瑜到球場邊，一面比手畫腳， 低聲解釋著基本規則。

　　“清瑜要玩嗎？”劉育萱剛好在這個球場，她笑著說：“我跟你換？”

　　馮清瑜才剛聽了一堆解釋，聞聲一愣，回頭看著林宗方。

　　“讓她再看一陣子吧？”林宗方解釋說：“清瑜沒玩過呢。”

　　“快下課了呢，再看就沒得玩了。”劉育萱說：“不用學太複雜的規則，隨便打打就 好……大家別欺負清瑜啊。”

　　誰捨得欺負她？眾人笑嘻嘻地對馮清瑜招手，馮清瑜倒也躍躍欲試，開心地跑上去補劉育 萱的位置。

　　袖子卷得高高、大汗淋漓的劉育萱則走到林宗方身旁，與他一起觀戰，馮清瑜在這種場合 當然不會用上內力，但就算如此，靠著她的運動神經和體能，依然能有很好的表現，同學們看 她接得挺穩，紛紛故意送球給她，大夥兒玩得不亦樂乎。

　　事實上，林宗方是還來不及教她殺球，而一般高中女生能殺球的也不多，普通女學生間的 排球運動，頂多兩邊打來打去，趣味性多於勝負，所以馮清瑜根本不知道可以那麼打，否則別 看她矮，很快就會讓眾人不敢繼續“逗她玩”。

　　劉育萱見馮清瑜很快就進入狀況，她看了林宗方一眼，輕聲說：“聽說你們剛跑去約會 了？消失了好久。”

　　這消息是怎麼傳的？居然能傳到球場上來，林宗方只好說：“我們去辦事。”

　　劉育萱一怔，微紅著臉說：“在學校辦事……你太過分了吧……早上果然是騙我的。”

　　林宗方一呆，臉也跟著紅了，連忙說：“你誤會了，是正事，不是那種事。”

　　原來是自己想歪……這下劉育萱臉更紅了，暗罵自己越來越不正經，怎把好好的話想偏， 等等別人以為自己滿腦子都是那種東西……

　　林宗方知道劉育萱正尷尬，故意輕鬆地說：“現在誤會我和清瑜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除 了文豪以外。”

　　劉育萱一聽果然忘了尷尬，忍不住噗嗤一笑說：“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怎會懷疑到我們 頭上。”

　　“因為他特別注意你吧。”林宗方輕歎了一口氣，低聲說：“是不是遁能者真這麼重要 嗎？”

　　劉育萱聽到這句話，收起笑容，歎口氣說：“你不明白的。”

　　“我是可以想像會有很多不便……”林宗方忍不住說：“但是真心相愛才是最重要的，不  是嗎？”

　　“所以才說你不明白。”劉育萱說：“你以為這世間，有多少夫妻能一輩子真心相愛？要 是感情淡了之後，還有這種鴻溝，怎能維持下去？”

　　林宗方一怔，沒料到劉育萱會冒出這句話，卻見劉育萱突然閉上眼睛，用力搖了搖頭，接 著露出笑容說：“我說得太嚴肅了，不提了，看清瑜打球吧。”

　　林宗方本是反應挺快的人，已經意識到不大適合追問下去，於是也閉上了嘴，兩人一起看 著馮清瑜那矯健靈動的小小身軀，在場上奔跑穿梭。

　　不久之後，下課鐘響了起來，學生們紛紛往教室走回，馮清瑜也走到兩人身旁，隨著兩人 邁步。

　　“好玩嗎？”劉育萱笑問。

　　馮清瑜想了想，微微搖頭說：“不好玩。”

　　林宗方不由得愉笑，對馮清瑜來說，這種運動未免太緩慢斯文了，怎麼感受得到趣味？

　　“你們明天、後天想吃什麼呢？”眼看周圍沒旁人在，劉育萱突然說：“我不在家喔。”

　　“啊？”經過這幾天訓練，現在馮清瑜已經把吃飯當成一件大事，當下一瞼失望地說： “育萱要去哪邊？”

　　“去受訓啊，清瑜忘了？”劉育萱看到馮清渝的表情，不禁伸手摟著馮清瑜纖細的肩頭 說：“我星期天傍晚就會回來了，還是清瑜要我先準備嗎？放兩天可能比較不好吃……”

　　看馮清瑜的模樣，林宗方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罪惡感，只好苦笑說：“好啦，我做吧。”

　　“宗方肯做就好了。”劉育萱抿嘴笑說：“清瑜放心吧，宗方比我厲害喔。”

　　“真的嗎？”馮清瑜一臉意外地看著林宗方。

　　怎麼變得這麼在意美食了，第一天問她要不要吃東西，理都不理自己……紅塵俗世果然是 個大染缸？林宗方忍笑搖頭說：“我只會幾種而已，但還可以入口吧，要試試嗎？”

　　馮清偷認真地考慮了幾秒，還用懷疑的眼光看了林宗方好片刻，這才終於點了點頭同意。

　　林宗方和劉育萱不禁兩人相對而笑。隨著走入大樓，人也變多了，三人不便再聊這些事， 安靜地回到教室，當然，這次林宗方沒忘了要去隔壁換回制服。

　　救回姜惠綠，林宗方放下心中大石，輕鬆地上了最後兩堂課，放學之後，三人前後出門， 之後在校門外不遠處會合，一起返家。

　　一到家，劉育萱就開始準備晚餐，等晚餐過後，她就得去遁能中心的訓練部門報到，而今 日，林宗方與馮清瑜會和她同行，一起到遁能中心，做自髮型遁能者登記的動作。

　　不久後，劉育萱便擺好了晚餐的菜肴，馮清瑜不用呼喚，已經坐在餐桌上等待，不過此時 林宗方卻和劉育萱待在廚房，聽她說明冰箱裡面的菜色，以及她原本計畫的烹調方式，兩人你 一句我一句，正討論明日的菜單。

　　此時劉育萱正指著一把青菜說：“這明天一定要煮掉喔，變黃就不好了。”

　　“嗯，我知道。”林宗方則說：“這小半顆剩下的白菜，還有這幾樣，我一起切絲做沙 拉，不要留了。”

　　“好。”劉育萱說：“冷凍庫裡面還有排骨、鱈魚切片、牛腱、兩副雞胸”

　　“唉——唷！快——啦！”馮清瑜忍不住了，在外面哇哇叫，只差沒敲碗了。

　　兩人一呆，林宗方不禁笑說：“我自己明天慢慢看好了。”

　　“也好。”劉育萱隨著林宗方往外走，兩人分頭在習慣的位置坐下。

　　“飯我裝好了！”馮清瑜一指三人的飯碗，接著指揮說：“開動！”

　　林宗方和劉育萱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好笑。

　　三人吃著吃著，劉育萱不知為什麼突然低頭猛笑，那張不似東方人的粉白臉龐，泛起了一 片紅霞。

　　“怎麼了？”林宗方笑問。

　　劉育萱看看林宗方，又看看馮清瑜，搖頭不肯說，但是臉卻更紅了。  馮清瑜這時已經每種菜都夾了一口，放在碗中，正一樣樣細嚼慢嚥地品味，聽到林宗方發 問，也跟著看著劉育萱，露出疑惑的眼神。

　　原來劉育萱一面吃，一面看著在飯桌上格外像小孩的馮清瑜，不禁想著，若以後能有一個 這麼可愛、乖巧的女兒，而她也這麼期待著每天晚餐的話，那感覺該有多好？

　　如果把馮清瑜比成自己的女兒，那林宗方……豈不是自己丈夫？這樣的生活，就仿佛幸 福的家庭生活一般，而且說起來，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的相處感覺，有時還真有點父女的味 道……想到這些，劉育萱自然是一面臉紅上面忍不住笑了出來。

　　但這些胡思亂想，當然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劉育萱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搖搖頭說： “沒什麼……”

　　馮清瑜也不追究，繼續進食，至於林宗方，看到劉育萱臉紅的模樣就有點不敢問下去，只 好也悶頭吃飯。

　　就在這時候，林宗方的手機突然響了，林宗方微微一呆，放下飯碗，走到房間接起手機， 裡面傳來陳瑩茹的聲音：“宗方！有沒有在看電視？快看電視，找到惠綠了。”

　　林宗方一呆，找到惠綠並不意外，但怎麼會上電視？忍不住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說在醫院發現她。”陳瑩茹說：“現在有黑社會放話要找她算帳，怎麼辦？真糟 糕。”

　　“怎會這樣？”林宗方愕然說。

　　“因為員警找到惠綠沒多久，成哥就被南港那邊的派出所抓了啊！他們懷疑是惠綠告密 的，電視上說惠綠他們全家都跑了，不敢回家。”陳瑩茹說。

　　“不是先抓到成哥嗎？”林宗方愕然說。

　　“你看哪台的？”陳瑩茹一愣說：“我看到的報導是說先找到惠綠耶？”

　　“呃……”林宗方皺眉說：“我知道了，我去看電視。”

　　“嗯，我也回去看，希望惠綠不會有事。”陳瑩茹說：“再見。”

　　林宗方關上手機，皺眉走出來打開電視，心中有點煩惱，本以為已經解決了事情，怎會又 起變化？而且新聞怎麼和事實不符？

　　“怎麼了？”劉育萱見林宗方表情凝重，訝異地問，至於馮清瑜當然不用問，她早已聽得 一清二楚，此時也把飯碗放下，嘟著小嘴，不知是不是在生氣。

　　“瑩茹打來，說找到惠綠了。”林宗方一面回答，一面打開電視，尋找著相關的報導。

　　現在這社會，殺死一、兩個人好像是小事了，只能在電視裡面占一小段時間，真想找也不 大好找，過了片刻，總算找到一台提到此事，當主播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案情之後，林宗方和馮 清瑜不由得都有點迷惑，卻是不知為何，警方說是因為姜惠綠的協助，才逮捕到殺人嫌犯毛彥 成，還誇張地描述了一下毛彥成威脅姜惠綠的場景上讓人更相信是姜惠綠找到機會脫逃，進而 告發毛彥成躲藏之處。

　　之後警方得到消息，說有幫派分子要找“出賣”毛彥成的姜惠綠算帳，於是姜惠綠一家 人，在警方保護下，決定暫時搬離自己的家。

　　“為什麼？”馮清瑜已經叫了起來，疑惑地看著林宗方。

　　“我也不明白。”林宗方搖了搖頭。

　　“什麼事情為什麼？”一樣看完新聞的劉育萱，卻不明白兩人的對話。

　　馮清瑜微微一愣，看著林宗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林宗方只好說：“清瑜是說，為什麼幫派分子要找惠綠麻煩。”

　　“嗯。”馮清瑜有點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劉育萱。

　　劉育萱看看兩人，不禁有點疑惑……馮清瑜只說一句“為什麼”，林宗方就這麼清楚其中 的涵義？是他們特別有默契，還是有事情瞞著自己？而且……幫派分子因此想找姜惠綠麻煩， 雖然無奈，但有什麼不明白的？林宗方又怎麼會這樣回答？

　　此時劉育萱房中突然傳出音樂聲，卻是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劉育萱訝異地奔回房中，一看  來訊方竟是遁能中心，她連忙掩上房門，這才低聲接起：“你好。”

　　“育萱，我是趙嘉秀，趙姊！”裡面傳出的，居然是林宗方的母親，趙嘉秀的聲音。

　　“趙姊？”劉育萱微微一怔，訝異地說：“怎……怎會用這電話找我，你找宗方嗎？”

　　“不是，這是公事，有幾個問題要問。”趙嘉秀迅速地說：“有報告送來，說你們學校中 午有遁能異狀？誰幹的？”

　　“中午……”劉育萱一怔說：“不，那不是遁能。”

　　“不然是什麼？”趙嘉秀意外地說：“這兒報告上寫——‘一股力量在普通組大樓大樓走 廊出現，將三十餘名校內幫派分子往後推，前後兩次，迫使眾人摔到五樓並退去’這不是 遁能是什麼？”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那和遁能轉化後展現的爆炸力、推動力都不同，就像是……很純 粹的一陣狂風……”劉育萱雖然懷疑林宗方，但是不是遁能她畢竟很清楚，此時她一面回答， 一面有點掙扎，不知道該不該說出自己懷疑是林宗方搞鬼。

　　“風？”趙嘉秀呆了呆才說：“育萱，別胡鬧了……我知道你很穩重，不會搞得這麼大， 是我家笨兒子還是他的小不點女友幹的？你老實說，我才方便處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親自 打電話？”

　　雖然隔著一扇門，依然聽得清楚的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不禁對看一眼，只見馮清瑜用力 瞪了林宗方一眼，不知是為了“女友”還是“小不點”而生氣。

　　“真的不是。”劉育萱說：“趙姊，那些人本就是來找宗方麻煩的，宗方就算用遁能也不 算違規，我沒必要替他隱瞞的。”

　　“什麼？”趙嘉秀這可當真吃了一驚，大聲說：“一群幫派分子找宗方幹嘛？他們想找死 嗎？需要我派人去處理嗎？”

　　“應該不用了，那是因為班上一個女孩子的事情……”劉育萱說到這兒，頗不知該怎麼接 下去，整件事情真有點說來話長。

　　“又是女孩子！”趙嘉秀破口大駡：“這臭小子怎麼花成這樣？到處都是女孩子？一 點都不像他爸爸！對了，你這負責監視的可別也被臭小子拐了，搞到最後監守自盜，那我可 就……”

　　“不……不是這樣啦。”劉育萱紅著臉，想出簡單版的說法，忙說：“那和昨晚一個殺人 案有關，一個女孩牽涉其中，她是宗方的朋友，所以員警來問話，後來那些幫派的也想來問， 才會這樣子。”

　　“唔……姜惠綠嗎？”趙嘉秀突然說。

　　劉育萱反而一愣，訝異地說：“趙姊你也認識她？”

　　“我看檔案相片，就覺得好像見過……果真是上次那個短裙小妹。”趙嘉秀頓了頓說： “那麼育萱，我先問你第二個問題。”

　　“是。”劉育萱忙說。

　　“今天下午，三點二十到三點四十之間。”趙嘉秀緩緩說：“你們三人，有人離開過學校 嗎？”

　　劉育萱一怔，自己當然沒離開過，但……這不正是林宗方和馮清瑜失蹤的時間嗎？劉育萱 正遲疑問，趙嘉秀聲音微沉說：“怎麼？”

　　“我們在上體育課。”劉育萱只好說：“我一直在排球場打球……宗方和清瑜……”

　　“他們呢？”趙嘉秀說：“在你視線範圍內嗎？”

　　“他們兩個好像躲起來約會了……我沒看到……”劉育萱只好這樣說。

　　“這個死小孩！”趟嘉秀罵了一句，片刻後才說：“雖然他們認識那女孩，不過宗方連飛 行都還沒學會，也不可能……這樣好了，育萱，既然你堅持不是遁能，中午的狀況，要麻煩你 寫個報告上來。”

　　“報告？”劉育萱微微一呆，她畢竟還沒入部隊，從沒寫過這種東西。

　　“到訓練中心之後，你再問一下要拿哪種表格……”趙嘉秀說：“我也很討厭這種文書作 業，但是沒辦法，否則支部長不好應付那些民意代表。”  “是，我會寫的。”劉育萱說。

　　“好。”趙嘉秀話鋒一轉說：“我今天看資料，發現他們兩個還沒來登記？宗方是屁股癢 了嗎？”

　　“他們不熟路，今晚我會帶他們去登記的。”劉育萱忍不住輕笑。

　　“那就好。”趙嘉秀說：“我還得繼續查，看今天是哪個遁能者亂搞，插手警方辦案，就 這樣了。”

　　劉育萱一呆，忙喊：“趙姊！”

　　“怎麼？”趙嘉秀問。

　　“就是下午那個時間的事情嗎？”劉育萱一轉念說：“是不是和惠綠有關？”

　　“也不用瞞你，就是那件事情。”趙嘉秀說：“根據那兩個少年男、女的說法，該是有遁 能者插手，把兩人打昏，之後把殺人犯扔到警局附近，女孩子則放到醫院。”

　　“這……這是好事，不是嗎？”劉育萱意外地說。

　　“遁能者，除了授權範圍外，不管好事、壞事，都不可以使用遁能。”趙嘉秀說：“有人 偷偷做好事，又抓不到，就代表遁能中心控制能力不夠，萬一下次有人做壞事怎辦？這件事情 不知道可以隱瞞多久，等媒體搞清楚，又有得吵了……現在是希望能在消息走漏之前找出人、 想出適當的說法，否則那些支部長又得挨駡了，雖然他們挨駡我也挺爽的啦……怎樣，我就想 看你挨駡，不行啊？跑來我辦公室幹嘛？”最後幾句話，似乎是對著電話那端的某人說的。

　　“趙……趙姊？”劉育萱不禁有點尷尬。

　　“就這樣啦，有個很煩的囉唆老人家跑來找我。”趙嘉秀說：“記得叫他們登記，再 見。”接著把電話掛了。

　　劉育萱呆了片刻，這才緩緩走出房間，見兩人不敢看著自己，眼睛轉來轉去，加上剛剛看 完新聞時的反應，劉育萱越想越是懷疑，終於看著林宗方說：“惠綠……是你們去救的嗎？”

　　林宗方微微一愣，這一剎那間，有點不知該怎麼說明，若對方換種問法，林宗方還可以嘗 試著矇騙過去，但這麼真刀真槍直接問過來還當面撒謊就有點為難了，可是實話一說，接下來 要解釋的事情就像山一樣多……而且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當真妥當嗎？

　　劉育萱看著林宗方為難的表情，轉頭看向馮清渝，見她更是一副緊張的模樣，只敢低著 頭，看都不敢看自己。

　　原來自己只是一個外人？剛剛還傻乎乎的，以為三人像一家人，還有種幸福的感學……這 種強烈的差異感，讓劉育萱越想越難過，她終於搖了搖頭，紅著眼睛一咬牙說：“我今晚就搬 走。”

　　“育萱？”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同時叫了起來，劉育萱卻已經轉身走回房間，開始整理東 西。

　　“不要啦，育萱。”馮清瑜已經追了進去。

　　劉育萱卻不吭聲，低著頭繼續收拾著，但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要收啦！”馮清瑜的聲音已經有點帶著哭音，一面孩子氣地把劉育萱放在包包裡面的 東西拿出來放回原處。

　　劉育萱這邊收一樣，馮清瑜就拿出去一樣，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劉育萱終於停下手，坐在 雙層床下鋪的床沿上，抹淚說：“為什麼要留我？”

　　馮清瑜跟著坐在旁邊，回頭望著林宗方，焦急地說：“你快說話啊，笨蛋！都是你！”

　　“育萱，我們沒有當你是外人。”林宗方終於說：“別這樣。”

　　劉育萱好不容易才停下了淚，聽林宗方這麼溫柔地一說，眼淚馬上又湧了出來，但又覺得 自己不該在兩人面前哭泣，仿佛在要脅什麼一般，人家讓自己搬來，本就沒說過要當自己是親 人，明明是自己自作多情，又怎麼能怪人？

　　劉育萱的心，就這樣在難過與自責的情緒中交錯著，眼淚更難止住。

　　“你們沒做錯什麼，是我不好……”劉育萱低聲說：“我本就是外人，不該硬是要擠到你   們之間……是我自己糊塗，為什麼……為什麼會為這種事情難過？”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林宗方有點慌張地說：“怎麼可能當你是外人？”

　　劉育萱抬起頭，淚眼迷蒙地說：“我可從沒想過……是你的什麼恩人……”

　　“但是……這整件事情，就要從你救了我那天開始說起。”林宗方一咬牙，開口說：“我 也是在那天認識清瑜的。”

　　聽到這話，馮清瑜和劉育萱都怔了怔，同時看向林宗方。

　　馮清瑜是不明白林宗方為什麼突然又決定要說了，劉育萱卻是被這開場白吸引，兩對一樣 紅通通的明眸，一起都望定了林宗方。

　　“清瑜，等我有能力之後，要儘量幫助遁能者回到正途，對吧？”林宗方說。

　　馮清瑜點了點頭，看了劉育萱一眼，仍有點不明白。

　　“我這陣子就常在想這個問題。”林宗方走到兩人面前，望著馮清瑜說：“如果放著育萱 不管，她以後也會加入部隊，在戰鬥的生涯中，使遁能逐漸混雜，到時候才拉她回頭，不如現 在就阻止她，不是更好嗎？也不用等我有能力幫助她。”

　　馮清瑜明白了，有點高興地點頭說：“好，那你快說。”

　　“遁能混雜？”劉育萱微微皺眉說：“宗方，我上次說過……”

　　“這就是我們不想提的原因之一。”林宗方說：“因為你不相信。”

　　劉育萱微怔，看著馮清瑜，見她也正看著自己，微微點頭，劉育萱有點動搖地說：“你的 意思是……”

　　林宗方說：“你不覺得，我和清瑜，就算是自髮型的遁能者，我們擁有的遁能量也太少了 嗎？”

　　“是啊。”劉育萱點頭說：“當具有控制遁能的能力時，就算不吸納別人的遁能，遁能也 會突然大幅增加到”個程度才是，你們倆就跟普通人一樣，很奇怪。”

　　“為什麼會突然大幅增加？”林宗方接著說：“我也看過很多有關遁能者的書籍，沒有一 本能解釋清楚的。”

　　劉育萱微愣，頓了頓才說：“據我所知……那是因為，一開始控制能力不夠、加上量少， 會不由自主地吸納到別人的遁能。”

　　“這就不對了。”林宗方說：“如果是因為量的關係，那麼只要遁能大量使用之後，應該 就會失控，可是事實證明不會……如果是因為初成為遁能者，控制能力不足，那麼周圍普通人 的數量就會影響吸納到的遁能總數，但是事實上，就算是在遁能中心接受啟發，一直沒離開， 不接觸任何一個普通人，也都會增加一半左右的總量。”

　　劉育萱自然知道林宗方說的都是實話，她只能說：“不然是為了什麼？”

　　“因為人類的遁能，本來有一大部分都隱藏在另外一個更高的次元。”林宗方說：“成 為遁能者之後，因為具備了控制能力，會自然而然地將遁能從那個次元引出一大部分，只留少 許，也因為遁能少了異次元的滋養，會使得遁能者自我產生遁能的速度甚至不如普通人。”

　　“這……這和你跟清瑜的狀態有什麼關係？”劉育萱很快就掌握到問題的重點。

　　“因為我們有自由控制這股遁能出入的能力，所以把大部分的遁能藏在那個世界，以免引 人注意。”林宗方說完看著馮清瑜，微微一笑。

　　馮清瑜會意，點頭站起，兩人心神一動，只不過短短一瞬間，體外馬上充斥了強大的純淨 遁能，遁能在轉化之前，本該不會和這次元的世界互動，但因為兩人引出的量太過強大，加上 站得又近，房間中的氣氛似乎隱隱產生了變化，空間逐漸有種不穩定的感覺。

　　“這……這……”劉育萱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強大的遁能，就算是趙嘉秀也遠遠不如，而且 在這一瞬間，劉育萱似乎感覺到，眼前兩人的遁能除了強大以外，似乎真傳來一種純淨通透的 明亮感，那當然不是真正的光芒感受，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形容。

　　而隨著兩人遁能的接觸，那種互融的感覺又再度出現，兩人一怔，對望之間，馮清瑜突然 想起昨夜的感受，那種渾身不對勁的感覺又來了，忙把遁能收回到形界去。

　　林宗方也有點尷尬，跟著收回遁能，一面對劉育萱說：“這該算得上證據吧？”

　　劉育萱過去獲得的知識，仿佛都在這一瞬間崩解，她困惑地說：“你……你們怎能辦到 的？”

　　“我從頭說起……”林宗方說：“當時你為了保護我，而包在我體外的那股純淨遁能，使 得我突破了第一層限制，接著那股遁能因這股衝撞而消失，在我恢復成普通人狀態的時候，又 突破了第二層限制……”

　　“原來你是這樣進去的？”馮清瑜已經叫了出來。

　　“嗯。”林宗方點頭說：“恰好符合盼雪一開始設下的條件，我也是今早開始學習這門仙 術……才知道的。”

　　“你可以產生剎那空間了？”馮清瑜大吃一驚。

　　“還早。”林宗方苦笑說：“等在形界體會一段時間以後，看能不能做個最簡單的剎那空 間，至於有條件和範圍的暫時不可能。”

　　“唔……”馮清瑜臘起嘴沒說話，但那雙純真的眼神，很容易讓人看出她有點羨慕。

　　林宗方望著她，心中卻有點難受，自己當時做了選擇，於是盼雪讓自己學習這種仙術， 但這選擇，卻可能讓馮清瑜跟自己一起陷入險境，可是她一點都不知情，只知道全力地幫助自 己、保護自己……讓人真有點慚愧。

　　“等等……什麼範圍的限制？”劉育萱忙問。

　　“是另一個空間，和這空間的分隔處、聯繫處。”林宗方回神說：“我就是掉進去，所以 失蹤四天。”

　　劉育萱張大嘴說：“你剛說……在那兒認識了清瑜？”

　　“嗯……”林宗方看了馮清瑜一眼，頓了頓說：“也遇見了……教我仙術的師父。”

　　馮清瑜微微一愣，頗訝異林宗方的說法，但想了想，她似乎明白了，低下頭，不知在想些 什麼。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7 AM

第六章　只會仙術不會體術的笨蛋   
　
  　卻是林宗方知道，此時若是直接提起盼雪的名字、形貌以及和自己的關係，難免會扯到 過去那段情，但只要一提到這段關係，馮清瑜就會莫名地火大起來，說不定聽到一半還會跳起 來罵人……加上林宗方也不想對劉育萱提過去的感情私事，還不如這麼說比較簡單，省許多麻 煩。

　　“接著，師父決定延緩了他入道的時間，幫我開眼、脫胎換骨……”林宗方當下緩緩地把 過程簡略地說了一次。

　　當林宗方把那四天的經歷說完後，終於說到：“最後……師父要我重回世間，修德、了 緣，並請清瑜來保護我，因為我才剛入門，很難靠自己躲過魔劫，如果沒有清瑜，可能很危 險，所以……清瑜才會一直在我的身邊。”

　　“所以……你們才……”劉育萱想想，換了個問題說：“魔劫是什麼？”

　　“就是妖魔會來找我麻煩。”林宗方苦笑說：“星期一，不是發現了兩具妖魔屍體嗎？那 就是清瑜殺的，加上中區小隊殺的那一隻，聽清瑜說，三隻都是來找我的。”

　　“啊？”劉育萱大吃一驚說：“這……這多危險？清瑜……這麼厲害？”

　　“清瑜很厲害的。”林宗方順便拍馬屁說：“我都靠她保護我。”

　　馮清瑜嶝了林宗方一眼，拉著劉育萱說：“育萱，你知道了，所以不要走喔。”

　　“這……這件事情……為什麼不能說？”劉育萱說。

　　“姊姊說不能說。”清瑜順口回答。

　　“姊姊？”劉育萱微微一怔。

　　馮清瑜輕輕一吐舌頭，偷眼看著林宗方，怕自己說錯話了，林宗方暗叫不妙，忙說： “就是我師父，她是從空界下凡，入人體修練的仙人，在這世間的凡體，和清瑜剛好是姊妹關 系。”

　　一個長大的馮清瑜？那會是怎樣的美人……劉育萱暗暗吃驚，但既然是仙人，這話似乎不 適合問，她看看林宗方和馮清瑜神色都有點怪異，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問題先擱在心底，有 機會再說。

　　“關於這個問題，我本來也不是很清楚，經過這幾日思索，才漸漸有了點概念……”林宗 方說：“如果我沒有能力幫遁能者解決問題，卻把這件事說了出去，會有兩種可能，一個可能 是，每個人都把我當成瘋子或騙子……或傻子，就像上次你和我媽的反應一樣。”

　　劉育萱臉微微一紅，低頭說：“我現在不是相信了嗎？”

　　“這就是另外一個可能。”林宗方歎息說：“若大家都相信我，明白了吸取遁能的缺點， 就不會吸納他人的遁能，以避免損及遁能本質，如此一來，遁能部隊、遁能中心消失，遁能企 業垮臺，這世界的能源供需馬上就會產生變化，妖魔也沒有人能抗衡……如今這個世界，能承 受這種衝擊嗎？”

　　劉育萱沒想到這麼遠處，聽了一驚說：“確實是這樣……那……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林宗方說：“盼……師父說，有一天我會找出解決的辦法，但我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又該如何解決？現在我可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我不會說出去的。”劉育萱低頭說：“對不起，逼著你們說出來。”

　　“一直沒告訴你，我們也是很難過的。”林宗方微笑說。

　　“嗯嗯！”馮清瑜連忙跟著點頭。

　　“謝謝……你們。”劉育萱想起剛剛自己的模樣，突然覺得十分尷尬，低著頭不敢看林、 馮兩人。

　　林宗方看問題差不多解決了，松了一口氣，輕鬆地說：“早上我不是提過，要讓你看看我 們晚上都做什麼，其實就有點打算對你解釋一部分的事情了，沒想到還沒機會說，就被你發現 了。”

　　“是因為惠綠的事情……”劉育萱突然想起此事，有點慌張地說：“所以根本不是惠綠出  賣那人的，那……”

　　“沒想到警方為了遁能部隊，居然對新聞說謊。”林宗方也有點頭疼地說：“委屈惠綠一 家人了……木過既然離開家躲了起來，應該暫時沒危險就是了。”

　　“那……”劉育萱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將剛從衣櫃取出的大背包，折了折又塞了回去，一 面說：“我們……繼續吃飯吧？”

　　林宗方笑說：“得快點了，你不是得去報到嗎？”

　　“啊。”劉育萱一看時間，有點慌張地說：“大家快去吃一吃，我好收拾。”

　　“等等一起收吧。”林宗方笑著說。

　　“你們也要去登記喔。”劉育萱提醒說：“趙姊剛剛在問了。”

　　一陣小小的意氣風波之後，三人感覺又更親了一層，開開心心地回到餐桌上用餐，雖然菜 肴已經稍微冷了點，眾人仍是吃得津津有味。

　　因為在趕時間，林宗方快手快腳地把飯扒完，比兩個女孩子早一步吃飽，他看著兩人，想 起剛剛的畫面，忍不住笑說：“我第一次看到清瑜這麼難過，清瑜真的很喜歡育萱呢。”

　　劉育萱臉微微一紅，說：“是我不好，大衝動了。”

　　“我喜歡育萱。”馮清瑜倒不會不好意思，她舉起碗說：“而且育萱做菜好吃。”

　　劉育萱不禁笑說：“原來是怕我走了以後沒東西吃？”

　　馮清瑜雖然知道劉育萱在說笑，仍急忙地說：“不是啦。”

　　“清瑜今天也是很擔心惠綠，簡直比我還急。”林宗方又說。

　　“惠綠我也喜歡啊。”馮清瑜嘟起嘴說：“你拖拖拉拉，我當然急。”

　　“其實清瑜是心地很好。”劉育萱笑說：“不忍心看到別人難過和受苦，對不對？”

　　馮清瑜根本沒想到這麼多，一怔說：“不知道。”

　　“那宗方呢？”劉育萱笑說：“清瑜喜歡嗎？”

　　馮清瑜一杲，笑容收了起來，有點茫然地看了林宗方一眼，停了幾秒，眼神突然又堅定起 來，瞪了林宗方一眼說：“我最討厭他。”

　　“呃……為什麼？”劉育萱這可是第三次聽見，終於忍不住要問。

　　“問得好。”林宗方卻在一旁笑說：“我也挺想知道。”

　　“哼！”馮清瑜不回答這問題，放下碗嘟起嘴說：“吃飽了，去登記！”

　　劉育萱不禁啼笑皆非，只好搖搖頭，在林宗方幫忙下，開始收拾餐桌。

　　不久之後，三人連袂出門，走到捷運站，搭乘捷運到了淡水，平常到了這兒，劉育萱會去 遁能企業簽約的停車場換制服，並取出遁能機車上山，如今既然三人同行，便選擇叫輛計程車 一起上山。

　　到了遁能中心，劉育萱先指引林宗方和馮清瑜辦公大樓的方向，這才依依不捨地和兩人道 別，往後山的訓練部門走去。

　　這兒雖然也在淡水虎頭山上，卻和上次林宗方去的遁能部隊北區支部在不同的位置，比那 兒還要更偏東了一些。

　　這兒主要是遁能企業所管轄，包含了遁能中心、訓練部、能源集散區等三個不同的部門。

　　虎頭山這兩個地方所具備的功能，再加上分佈在各地的遁能轉化站，便構成一個屬於遁能 者的世界。

　　當初遁能者聚集在一起，本來只成立了純粹商業化的遁能企業，但數十年前，隨著和妖 魔戰鬥的需求，遁能者的戰鬥部門也越來越龐大。不過，世界雖然需要這樣的部隊，卻又對一 個私人企業本身擁有武力這件事情不安，在有心人運作下，輿論壓力紛紛指向遁能企業，後來 遁能企業終於將負責戰鬥的遁能部隊各支部與小隊管轄權，依所在區域向各政區的行政單位負 責，並將遁能部隊獨立成為一個不屬於任何國家、企業的機構，依各國聯合訂定之遁能部隊管 理規章而運作。

　　自此之後，遁能部隊與各地的軍事單位結合，如飛行器維修保養等各後勤單位與駐衛兵，   都由各地軍人擔任，所以遁能部隊那兒會有士兵看守大門，這兒守門的卻是民間保全人員，兩 地的氣氛大不相同。

　　但實際運作上，遁能者畢竟還是只有遁能者方便管理，有關編成與訓練的部分，暫時仍並 未與遁能企業切割開來，所以新成為遁能者的登記與相關管理，也由遁能企業的所屬部門—— “遁能中心”負責。

　　當然，這部分只是遁能中心的一小部分功能，對企業來說，最主要的功能在於遁能之產銷 管理與配送，在這些單位上班工作的也大多是普通人，除產銷的東西是遁能之外，和其他的大 型企業也沒什麼不同，所以到了晚上，整個大樓也是空蕩蕩的，現在還在工作的，就只剩下遁 能者管理部門。

　　林宗方和馮清瑜不知此事，走入遁能中心大樓，眼看服務台那兒雖然有人，後面卻是一片 漆黑，兩人都有點兒意外，慢慢地向著服務台走去。

　　服務台裡有個中年男子，他看著兩人，也是有點訝異地等著兩人走近，主動說：“你們找 誰？”

　　“請問，自發性遁能者，在哪邊登記？”林宗方說。

　　那男子肅然起敬的站起說：“請問是哪”位？管理室會派專人來解說。”

　　“我們兩個都是。”林宗方說。

　　男子一怔，微皺眉頭，上下看著兩人說：“不是開玩笑吧？哪有這麼多自髮型的？”

　　“不是開玩笑。”林宗方搖搖頭。

　　“小弟，你不是帶著妹妹來胡鬧吧？”男子看了馮清瑜一眼，忍不住又說：“等等遁能者 下來，就沒法騙了，得罪了遁能者，誰知道會怎麼對付你？還是快回家吧。”

　　“謝謝你，大叔。”林宗方苦笑說：“真的不是騙你的。”

　　男子皺眉看著林宗方半天，見他一臉堅持，那男子終於歎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搖頭說： “好吧，我替你通報，你們到旁邊坐。”一面按鈕通知上面的單位。

　　林宗方和馮清瑜還沒坐下，就覺得一股遁能從屋頂穿出，向著兩人探了過來，林宗方已經 知道這是遁能者探詢的方式，便隨對方試探，不予理會。

　　馮清渝卻不大願意任他人的遁能接觸，當遁能快接近的時候，馮清瑜提起手，探出小片遁 能，對著那股遁能亂揮了幾下，以遁能對遁能，將之擊散。

　　很快地，兩股遁能都收了回去，過不多時上個穿著襯衫、打著領帶，看來帶著幾分淳樸 味道的青年，從側方不遠的樓梯走下，望著兩人，臉上的神色有點訝異。

　　林宗方與馮清瑜，從對方遁能混雜的程度，很清楚地知道對方也是個遁能者，不過看樣 子，對方的遁能量似乎比起一般遁能部隊的人少了些，只比劉育萱高出一點點，而且似乎混雜 的量也不算太多。

　　那人走到兩人面前，上下看了看，有點疑惑地說：“兩位是兄妹嗎？”

　　“我們是同學。”林宗方說。

　　“同學？”那人又是一怔，這當然是因為兩人的年紀看起來差上一大截，不過那人似乎也 不想在這兒多問，只點點頭說：“隨我來吧。”

　　林宗方和馮清瑜本就沒坐下，當即隨著那人爬上二樓，經過一小段走廊，走到了一個挺寬 敞的待客用廳房。

　　這廳房似乎是許多辦公室的共同門戶，周圍好幾個相對的門，上面分別掛上了不同人的名 稱與頭銜，似乎是個人用的辦公室。

　　那人安排林宗方和馮清瑜在兩張附有桌面的舒適單人座椅上坐下，取出一疊表格說：“請 你們填一下資料。”接著才在兩人對面的另一張椅子坐下。

　　林宗方和馮清瑜對望一眼，提起筆開始寫，這裡面要寫的東西可真不少，除了個人履 曆、學歷等基本資料之外，還要求填入興趣、專長、特殊嗜好、語言能力、宗教信仰、社團組 織……總之能想得到的類別應該都出現在裡面。

　　林宗方不禁有點傻眼，一面寫，一面看了馮清瑜一眼，她果然越寫眉頭皺得越厲害，似乎 已經快要生氣了。

　　林宗方連忙低聲說：“不知道的跳過去就好。”

　　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這時神態才稍微輕鬆起來，繼續寫下去。

　　林宗方當然也是秉持著這個原則，簡單地寫了過去，很快地把知道的部分寫完。

　　那人一直在等待著，見狀和氣地笑說：“寫好之後，請連身分證件一起交給我。”

　　林宗方當即遞了過去，就在這時，馮清瑜也寫好了，跟著交了出去，至於她身分證哪兒來 的，林宗方也搞不清楚。

　　“這還是第一次有兩個自髮型遁能者同時來報到。”那人頓了頓，看看兩人的資料說： “一個個來吧，從……林宗方開始，請問誰發現你是遁能者的？”他一面說，一面拉過一組螢 幕與鍵盤，做著輸入的動作。

　　林宗方當即說：“一個姓劉的同學。”這是徵求過劉育萱同意的，因為林宗方上次到醫院 之後已經知道，自己母親在遁能部隊中，頗有點橫行霸道的味道，最好是別提母親的名字，免 得他人另眼相看，而因為遁能者的身分資料都經過處理，單是查詢自己的資料並不會發現母親 趙嘉秀的實際身分。

　　“也是同學？請告訴我她的名字。”那人說。

　　“劉育萱。”林宗方”面把寫法解釋了一下。

　　“嗯……一那人輸入了名字之後，看著螢幕點頭說：“遁能部隊的預備生。”

　　“你有吸納過別人的遁能嗎？”那人又問。

　　“沒有。”

　　“有沒有嘗試著使用過遁能？”

　　“沒有。”

　　“有看過別人使用遁能嗎？”

　　“沒有。”

　　這些當然都是標準答案，林宗方按規矩回答，這樣最省時間。

　　那人似乎也不在乎林宗方說的是不是實話，照著林宗方的答案填寫，接著沉吟了一下說： “最後有關工作分配的事情，等這位小妹妹也完成以後，一起說好了。”

　　接著那人將身分證件還給林宗方，接著取過馮清瑜的資料，正想開始輸入，突然張大嘴巴 說：“你十七歲？”

　　馮清瑜瞪了那人一眼，板著臉點了點頭。

　　突然被這麼一瞪，那人似乎有點意外，尷尬地笑了笑，接著說：“誰發現你是遁能者 的？”

　　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說：“我和他都一樣。”

　　“呃……”那人一愣看著林宗方，林宗方只好說：“也是劉育萱。”

　　其實除非完全沒人指點的遁能者，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來登記的時候要填入什麼回答最省 麻煩，那人想想索性笑說：“其他問題也都一樣囉？”

　　林宗方只好點頭說：“是的。”

　　“好吧。”那人劈里啪啦一陣敲打之後，交還證件，推開螢幕說：“那講解之前，先跟兩 位自我介紹，我姓吳，吳英為，是遁能者管理室第三組組長，可以叫我吳組長。”

　　“吳組長。”兩人禮貌性地喊了一聲。

　　“那就進入主題吧，既然身為遁能者，就有幾個不同的方展方向，這部分有聽你們同學提 過嗎？”

　　兩人一起點了點頭，林宗方介面說：“入部隊或成為轉化者。”

　　“對。”吳英為點點頭，突然一笑說：“其實還有第三條路，不過沒人會選。”

　　“什麼？”林宗方有點意外，這一點他倒是從沒聽說過。

　　“就是把自己當成不是遁能者，不吸也不用，就像普通人一樣，讓自己自然老死。”吳英 為一笑說：“沒人會選吧？”

　　馮清瑜微微一怔，看著林宗方，她的意思是，似乎這一個選擇挺適合兩人的？

　　但林宗方想了想，卻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反對，馮清瑜微微皺眉，有點迷惑地嘟起小嘴， 卻也沒吭聲了。

　　兩人的動作都很小，吳英為沒察覺到，只笑笑接著說：“那麼遁能部隊或者轉化者，你們   已經瞭解了嗎？”

　　“嗯，但我們想等學業結束才選擇。”林宗方說。

　　吳英為聽了微微一愣說：“為什麼？你們一看就是轉化者啊，遁能量太少了……簡直像普 通人一樣，就算想入部隊也不行的。”

　　“我們知道。”林宗方說：“但還是想等學業結束才開始考慮工作。”

　　“但是這樣一來，不但會變老，生病的機會也比較大。”吳英為疑惑地說：“遁能轉化員 受訓時間短，很快就可以開始排班輪值，只要時間排少一點，就不會影響到你的學業，又可以 開始合法地吸納遁能，還能有收入，有什麼不好？”

　　“還是不要了。”林宗方搖頭笑說：“謝謝你的指點，我們現在還不想分心在這上面。”

　　“這小妹妹……是還可以再長大一點……”吳英為見馮清瑜又開始瞪自己，連忙轉頭看 著林宗方說：“你可得多考慮一下，老了可是沒法年輕回去，而且自行偷吸遁能可是犯法的 喔。”

　　這人實在囉唆，但又純粹是出自一片好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林宗方正頭痛的時 候，卻聽樓梯那兒皮鞋聲喀喀發響，似有一群人走上二樓，正順著走廊過來。

　　吳英為聽到聲音一怔，皺眉說：“好吧，就由你們，要是改變了心意再來找我。”一面快 手快腳把兩人的資料輸入，接著推開電腦，站起說：“跟我來。”

　　此時那群人已經走入這間廳房，吳英為見狀，微微鞠躬，打了個招呼說：“梁室長，還有 大家好。”

　　那是一行五個人，為首一人身材高瘦，應該就是所謂的梁室長，那人臉上線條深刻，寬臉 上雙眼又細又長，不仔細看還不知道他目光落在哪兒。

　　在林宗方和馮清瑜的眼中，這位梁室長，可就比較像正常的遁能者了，比起吳英為，遁能 量強大不少，而且渾雜的程度頗嚴重，看起來應該是常使用遁能的人。

　　至於後面四個的遁能狀況，無論是量或者是混雜程度，雖然也有高低，但基本上都在梁室 長和吳英為之間，這些人穿著各有不同，但泰半休閒自在，合身而且質感好，和吳英為那身有 點縐的襯衫加領帶，很明顯大不相同。

　　他們聽到吳英為的招呼，只微微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繼續往後方走。

　　吳英為也沒再多說，向著林宗方與馮清瑜招招手，往一間房門走去。

　　“吳組長。”突然一個有點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這兩位是……？”

　　三人一怔轉頭，卻見那群人停在一間房門前，為首的梁室長正向著這兒發言。

　　吳英為微微一愣，點頭說：“是……來登記的遁能者。”

　　“是自髮型遁能者？”梁室長那雙細長的眼睛微微”亮，似乎有點意外地說：“是哪一 位？竟這麼像普通人。”

　　“這……這兩位都是。”吳英為有點無奈地說。

　　梁室長目光向著旁邊那電腦掃過去，微笑說：“吳組長手腳好快，電腦檔案已經完成 了？”

　　“是。”吳英為說。

　　“我想起有點事情要麻煩你。”梁室長微微一笑，轉頭對身後說：“謝組長，麻煩你接手 一下，把後面的手續完成。”

　　謝組長是個臉有點寬的青年男性，也是梁室長身後的其中一人，他帶著笑容站出，一面 說：“是。”一面向著兩人走來。

　　“他們只剩下遁能者手冊還沒領而已。”吳英為看著走近的謝組長，強笑說：“我辦好馬 上過來跟室長報到。”

　　“我現在就想麻煩你，好嗎？”梁室長微笑說。

　　“交給我辦吧，吳老弟。”謝組長一伸手，將吳英為手中的兩份檔案取走，一面對林宗方 和馮清瑜招手說：“跟我過來。”

　　兩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可以感覺得到，似乎氣氛不大對勁，但不知道和自己兩 人有沒有關係……見吳英為有點無奈地向著梁室長走去，林宗方和馮清瑜對看一眼，兩人也沒   別的選擇，只好跟著謝組長走。

　　謝組長當然也是個遁能者，他帶著兩人走到一間辦公室中，對兩人點頭笑說：“沒想到一 次來兩個自髮型遁能者，你們的登記過程，進行到什麼階段了？”

　　“我們填好資料，也回答了志願方向。”林宗方說：“後來吳組長關了電腦，要我們跟他 去。”

　　“嗯，那你們一定是選擇當轉化者囉。”謝組長說：“吳組長幫你們安排什麼時候開始受 訓？應該還沒吧？”

　　“我們決定學業結束以後才考慮。”林宗方說。

　　謝組長微微一愣，有點意外地看了看兩人，又翻了翻兩人的資料，這才說：“真的？”

　　“是。”

　　“怎會做這種決定？”謝組長意外地說：“為什麼不提早開始？現在想改還來得及喔。”

　　“不改了。”林宗方搖頭說：“謝謝你的關心。”

　　“這位可愛的小妹妹也是嗎？”謝組長望過去。

　　“一樣。”馮清瑜硬梆梆地回答。

　　謝組長想了想，點頭說：“那麼確實只剩下遁能者手冊還沒領。”

　　他轉過身，在一個櫃子裡面取出兩本厚厚的手冊，分別交給兩人，一面說：“你們回去， 慢慢把這書上的規則看完，這很重要，照不照做是一回事，但是至少要很清楚規則。”

　　居然告訴新人“不用照做”？這話可真有點怪，但林宗方仍只點了點頭，沒吭聲。

　　“原來都在松北高中念書……”謝組長看著兩人的資料，點點頭說：“我可能還會與你們 兩位聯絡。”

　　“與我們聯絡？”林宗方可有點意外，按照慣例，如果選擇了等畢業之後才受訓，接下來 只要自己照著規矩過日子，短時間內，和遁能中心就應該什麼瓜葛都沒有才對，這位謝組長沒 事說要和兩人聯絡幹嘛？

　　“沒錯。”謝組長一面回答，一面翻到馮清瑜的資料，看了看突然說：“怎麼沒有電話號 碼？”

　　“我沒有。”馮清瑜搖頭說。她不知林宗方家中的電話，自己又沒有手機，自然沒號碼可 填寫。

　　“這樣多不方便？”謝組長笑說：“剛好有多的，來！謝組長送你一支新型的，當見面 禮。”他拉開抽屜，掏出一個連包裝盒都還沒拆過的行動電話組，朝馮清瑜遞了過去。

　　“不要。”馮清瑜搖了搖頭，退開一步。

　　“沒關係啦，不用不好意思。”謝組長笑著說。

　　“不要！”馮清瑜又說，這次的聲音更堅決了。

　　看馮清瑜臉色越來越難看，林宗方只好插口說：“真的不用了，謝謝組長。”

　　謝組長微微一怔，笑著說：“好吧，這是你小女朋友？幫她買一支手機吧。”

　　“我知道了。”林宗方說：“沒事我們就離開了。”

　　“好、好。”謝組長也不多囉唆，揮手說：“慢走，不送了。”

　　總算能走了，拿著本厚厚手冊的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同時往外走，兩人心念相同，邁開腳 步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上不少。

　　兩人走下二樓，經過了那個服務台人員面前，那人正有點諂媚地對兩人乾笑，臉上的神色 有賠罪的意味，也似乎有點擔心，似乎怕兩人找他算帳，林宗方當然不會計較這種事情，只對 他微微點了點頭，很快就走了出去。

　　走出大樓外，兩人的腳步才緩了下來，林宗方才剛輕噓一口氣，馮清瑜已經忍不住說： “怪怪的。”

　　“是有點怪。”林宗方說：“他們好像……另外有事情想找我們，不知道幹什麼。”

　　“不知道。”馮清瑜說。

　　“只希望他們別找來。”林宗方搖頭說：“麻煩事情已經夠多了。”

　　“對了，為什麼不選第三種？”馮清瑜突然想起這件事，歪著頭說：“那不是最好嗎？”

　　“但是沒有人會這樣選，太不合常情。”林宗方解釋說：“當真那麼選的話，會變得太   引人注意，更別說我媽那關也過不了……畢竟我們還可以念幾年書，先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問 題，如果不行，到時候再考慮。”

　　“噢。”馮清瑜明白了，點點頭表示同意，但她隨即一愣，皺眉說：“還要念幾年喔？”

　　“呃……”林宗方尷尬地說：“我也不知道我還得修行多久。”

　　馮清瑜微微皺起眉頭，嘟起嘴，似乎不大滿意。

　　“也許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自保了。”林宗方歎口氣說：“那時你……如果真的不願意 留在我家，也許……”

　　“誰說那個？我不想念書考試啦！”馮清瑜一跺腳，打斷了林宗方的話。

　　“啊！”林宗方微微一呆。

　　“你這麼笨，哪有可能這麼快就可以自保？”馮清瑜嘟嚷說：“只會仙術不會體術的笨 蛋，遇到偷襲不就死定了？”

　　雖然在挨駡，但林宗方心情卻不知為什麼輕鬆起來，等馮清瑜罵完，林宗方這才微笑說： “育萱雖然說，在兩個機構之間有公車站牌，一小時一班，但是……我們飛回去如何？”

　　“好！”馮清瑜馬上點頭，她可也不想慢慢晃回去。

　　“那——先走到比較沒人的地方。”

　　“走吧——”

　　兩人一高一矮，邁步的速度不同、步伐不同，但卻能恰到好處地保持著肩並著肩，今晚月 色正亮，在月光中，兩人一起向著這幽靜無人的山間道路，緩行而去。

　　不久之後，兩人駕著旋風，落到大樓屋頂，一起走入屋頂的電梯口，準備搭電梯回到公 寓，電梯門打開時，林宗方正訝異地說：“真的嗎？可以從形界幫育萱提升遁能的感覺？”

　　“嗯。”馮清瑜走入電梯，一面說：“人和形界本就有聯繫，但到空界就要靠自己了。”

　　剛剛一路回來的時候，兩人便是聊著該怎麼幫助劉育萱，既然已經讓她知道實情，當然不 能讓她像其他的遁能者一樣誤入歧途，但如果想讓她學仙術，林宗方又沒有盼雪那種能力，不 但不懂如何幫她開眼，也沒法引來強大的能量改變她體質。

　　但馮清瑜卻說，身為遁能者，本就是具備第六感的人，就算沒能徹底開眼，也算是找到了 努力的道路，如果林宗方能適當的幫助，說不定真可以學習仙術。

　　只可惜馮清瑜不擅于解釋，林宗方只好一面瞎猜，一面在她不會發火的範圍內，試探地詢 問。

　　眼看電梯快到二十六樓，此時林宗方正一面掏鑰匙，一面說：“所以只要我到形界找到她 的遁能……”

　　“唔。”馮清瑜突然面色一凝，抓住林宗方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林宗方微怔說：“什麼？”

　　“是普通人……”馮清瑜這時表情又變了，從剛剛的提高警覺，轉為放鬆，接著變成疑 惑，最後則皺眉說：“糟糕。”

　　自己又忘記注意了……但糟糕什麼？林宗方尷尬地抓抓頭，第六感已經開始四面感受，在 電梯抵達二十六樓的時候，林宗方也知道了馮清瑜的意思，不禁也在心中大呼糟糕，但卻也不 知該怎麼辦。

　　兩人都在發呆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很順暢地打開，門前一個對著窗戶發呆的少女聞聲轉 頭，看到兩人，她似乎不感意外，堆出笑容說：“嗨……宗方、清瑜妹妹。”

　　兩人對望一眼，馮清瑜放開抓著林宗方的手，推了他一把，林宗方這才回神，走出電梯，

一面尷尬地笑說：“惠綠……你怎來了？”  

“別這樣。”姜惠綠笑著說：“你們兩個住一起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別一副被逮到的模樣，我可從沒對人說過。”

    “你沒事吧？”林宗方上下看著姜惠綠，見她穿著件牛仔短褲，薄薄圓領衫外面披了件同色系牛仔外套，這是她平常愛穿的普通外出服，這些還沒什麼奇怪的，特別的是——她身後竟立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林宗方不禁看著行李箱說：“這是……？”

    姜惠綠這才想起，連忙兩手合十，如拜佛一般地拜託說：“宗方，求你收留我兩晚，我睡客廳就好了，不會打擾你們的，星期天晚上就走。”

    “怎……怎麼回事？”林宗方愕然說。

    馮清瑜忍不住推了林宗方一把說：“進去再說！”

    “喔，對。”林宗方連忙拿著鑰匙開門，一面說：“快進來。”

    “感激感激，謝謝清瑜妹妹。”薑綠跑去抱了抱馮清瑜，這才拖著行李往內走，在門口放下，一面笑說：“忍好久了，先去個洗手間。”

    馮清瑜見姜惠綠跑去洗手間，突然低聲說：“我到房間裡面等……我在，她不好說話。”

    林宗方訝然問：“為什麼？”

    “她不是有話想私下跟你說嗎？”馮清瑜說。

    林宗方微微一愣，不知該如何作答，馮清瑜也不等林宗方回答，一轉頭，奔入她和劉育萱的房中，砰地一下把門關了起來。

    此時姜綠正好從洗手間中走出，見狀不由得吐吐舌頭，對林宗方低聲說：“清瑜生氣了嗎？我……”

    “不是。”林宗方說：“她是讓我們方便說話。”

    姜惠綠一怔，似乎有點意外，但張開口，卻又說不出話來。

    “先坐吧，說說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林宗方說：“剛在新聞上看到你的消息，嚇一跳呢。”

    姜惠綠似乎不想多提，輕歎一口氣說：“反正是我自己不好，一時心軟……總而言之，因為我的關係，那壞蛋被抓了，所以我們家暫時不能住了。”

    “是因為你的關係嗎？”林宗方忍不住說：“你不是昏迷在醫院嗎？”

    “對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昏倒，醒來就在醫院了。”姜惠綠低頭說：“後來員警找來，我就對員警說出那壞蛋的位置，沒想到他居然沒跑，呆呆地被員警抓住，真是活該……但是也害得我爸媽不敢住在家裡了。”

    “員警是這樣跟你說的啊……”林宗方不禁有點不滿，這樣等於利用姜惠綠，掩蓋可能有遁能者出手的事情嗎？雖然事實上是自己幹的……

    “他們是說會保護我們，也會對獵牙幫施壓，叫他們不准亂來。”姜惠綠說：“但我爸媽不放心，所以決定這週末先去南部我二伯家避一下。”

    “那你呢？”林宗方說。

    “我不想去。”姜惠綠吐吐舌頭說：“所以來你家，拜託你收容我兩天，到星期天晚上我就會回家，那時我爸媽也回來了。”

    “呃……”林宗方訝然問：“星期天就安全了嗎？”

    “我爸媽得回來上班啊。”姜惠綠嘟嘴說：“總不能避一輩子，而且員警保證說，星期一之後一定沒問題，只好試試了。”

    “你為什麼不想去二伯家啊？”林宗方說。

    姜惠綠搖搖頭，撇嘴說：“二伯和幾個堂哥看人都色眯眯的，住那兒我渾身不舒服。”

    林宗方歎氣說：“那你就別穿這麼短的褲子和裙子啊，愛穿又不讓人看……”

“不一樣啦。”姜惠綠說：“有人是欣賞地看幾眼，那種我不會怎樣，還挺高興，但是他們那種眼睛裡面流露的東西不同，很噁心……看的根本不是腿。”

    “不然呢？”林宗方微微一愣，不大明白姜惠綠的意思。

    “你不是女生不知道啦。”姜惠綠皺眉說。

    這樣說可就不好意思追問了，林宗方只好抓抓頭，不吭聲。

    “像你這樣看都不看，我也不會開心……”姜惠綠嘟嘴說：“我的腿不好看嗎？每次都嫌棄我，上次還說什麼肉品專賣店。”

    怎麼突然算起帳來？林宗方有點尷尬地說：“好看啦，只是覺得一直看著不禮貌，而且……”

    “而且怎樣？”姜惠綠見林宗方說一半停住，抬起頭追問。

    林宗方頓了頓才說中：“我也是想看的……但是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姜惠綠臉龐泛起一抹淡紅，輕聲說：“只是看看，我又不會怎樣……幹嘛假正經。”

    “說不定看久了，就變成你討厭的那種了。”林宗方苦笑說：“男人本性就是這樣，我若不是知道克制，你可能早就不想理我了。”

    姜惠綠沉默片刻，突然一笑說：“好啦，我又不是來和你談腿的事情，怎麼淨說這個。”

    是我先提的嗎？林宗方愣了愣，只好乾笑兩聲，轉過話題說：“你前幾天，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

    姜惠綠微微一呆，接著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沒有了？”林宗方一愣。

    “你和清瑜妹妹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姜惠綠嘟起紅豔豔的唇，看著林宗方說。

    “啊？”林宗方雖然有點心理準備，還是沒料到，姜惠綠說得這麼直接。

    姜惠綠倒不在意，一撫發稍說：“唉，你比較喜歡清瑜妹妹這種清純小女孩的感覺喔？而且她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到底怎麼追上手的？從沒看你出手，一出手就與眾不同，嘖嘖，清瑜轉學來之前你就追上了吧？是為了你而轉來的嗎？兩個居然還在學校演戲，不過不演也不行啦，讓人知道你們住一起，不知道會變成多大的新聞，快把詳細的細節說給我聽，我就幫你們保密！”

    聽了這一大串，最令林宗方意外的，是姜惠綠居然知道兩人在馮清瑜轉學之前就認識，林宗方最後只能愕然說：“你……怎麼知道的？”

    “我星期三，就知道們三個一起上下學了。”姜惠綠兩腿交疊，得意地搖著小腿說：“然後就去查學校資料，這才讓我發現，清瑜居然和你的住址一樣！還有喔，你也真厲害，上下學找育萱當掩護，原來她就住你們隔壁大樓……要不是去查資料，單單在學校觀察，還看不出來誰是你女朋友呢，像班長那個笨蛋就一直以為是育萱，沒辦法，情人眼裡出西施，他總覺得育萱最好……”

    “學校資料？”林宗方愕然說：“有這麼好查嗎？”

    “當然是找人‘駭’進去學校資料庫偷看。”姜惠綠聳聳肩說：“特別組有個電腦高手，願意幫我忙。”

    用駭的？林宗方苦笑說：“又是你的仰慕者？這樣利用人家不好吧。”

    姜惠綠一臉無辜地說：“他說只是舉手之勞啊，而且我有很誠懇地對他道謝喔。”

    “舉手之勞？”林宗方只好搖頭，一面說：“別害人家犯法……”

    “他天天都在犯法。”姜惠綠噗嗤一笑說：“校慶展覽會，三年七班的事情不是鬧得挺大嗎？你那天還有問我們有沒有去看；他跟我說，那個展覽，大半資料都是他駭出來的，後來差點就被抓去關了。”

林宗方一驚說：“就是他嗎？他沒被抓嗎？”

    “沒啊。”姜惠綠說：“我也搞不大懂，好像因為他和對方談判，最後達成協議，就沒事了。”

    “怎麼可能？”林宗方訝異地說。

    “我就說我不懂了呀。”姜惠綠皺眉說：“他說遁能企業不敢拿他怎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些資料……”林宗方忍不住說：“還在嗎？”

    “都被銷毀了吧？”姜惠綠說：“問這幹嘛？”

    林宗方乾笑說“我對那些資料頗有興趣。”

    “別找自己麻煩。”姜惠綠搖頭說：“你又不像他，有一堆辦法威脅人。”

    “也是……”林宗方也打消了念頭，就算那人願意給自己資料，說不定日後又會連累到他，而且有關遁能者和妖魔的關係，問盼雪可能還清楚一點……想到這兒，林宗方不禁有點懊悔，回來之後見過盼雪兩次，每次都忘了問這件事情，自己也太糊塗了。

    “唉！別把話題岔開。”姜惠綠雙手盤胸說：“你還沒跟我說，怎麼追上清瑜妹妹的？”

    林宗方微微一呆，有點困擾，該對她解釋嗎？還是讓她誤會下去？不解釋的話，是不是就讓彼此都少了煩惱？但是實情既然不是如此，又怎能這樣做呢？林宗方怔怔地看著姜惠綠，不知道該怎麼說。

    姜惠綠見林宗方愣愣地看著自己，輕側著頭說：“怎麼了？”

    此時馮清瑜輕輕打開房門，探頭出來看著林宗方，林宗方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神，心裡很明白，馮清瑜是在疑惑，自己為什麼不解釋。

    為什麼不解釋呢？因為希望姜惠綠死心嗎？那為什麼對著劉育萱自己就會解釋呢？難道因為自己不想讓劉育萱死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在這個時候，姜惠綠順著林宗方的眼光，注意到了馮清瑜，她連忙站起說：“清瑜，快來。”

    馮清瑜微微一愣，走近說：“惠綠……”

    “對不起，這兩天打擾你們。”姜惠綠拉著馮清瑜在自己身旁坐下，一面說：“你放心，惠綠姊姊不會和你搶宗方的，要是別人，我才不會這麼輕易放手。”

    “為……為什麼？”馮清瑜遲疑地問。

    “姊姊怎麼捨得看到你難過？”姜惠綠噗嗤一笑說：“而且既然是你，也沒什麼好不服氣的，否則我真得跟宗方算帳！”

    馮清瑜有些米惑地看了林宗方一眼，她不明白林宗方為什麼不解釋，所以只看著林宗方皺眉。在她來說，對方是不是誤會，她並不是很在意，但對方詢問的時候，故意不說實話，她就不明白為什麼了，至於如果說了實話，對方還是不信，那時自然也怪不得自己。

    林宗方看著馮清瑜的眼神，心也軟了，雖然總覺得什麼事情沒想清楚，但說實話總不是壞事，於是林宗方露出微笑，對馮清瑜微微點了點頭。

    馮清瑜一看，馬上松了一口氣，急忙回頭說：“惠綠，我們不是的。”

    “什麼東西不是的？”姜惠綠笑問。

    “不是那種關係。”馮清瑜認真說。

    “哪種關係？”姜惠綠還是笑嘻嘻地問。

    馮清瑜這才發現姜惠綠在逗自己，不禁嘟起嘴，回頭瞪了林宗方一眼。

    “惠綠。”林宗方這才開口說：“我和清瑜不是男女朋友，我們住在一起是有原因的。”

    “別鬧了，到這時候還想騙我？”姜惠綠皺眉說。

“在這種時候，我們還這麼說，你也該想想原因。”林宗方苦笑說：“就算不知道我們住一起，認為我們是男女朋友的人已經一大堆了，不差你一個。”

    姜惠綠微微一怔，訝然說：“那……那為什麼……”

    “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守密，對大家都好。”林宗方說：“總之我和清瑜不是那種關係，她最討厭的人，也真的就是……”

    “就是他！”馮清瑜很有默契地介面。

    “看吧，就是這樣。”林宗方攤手說。

    “但是……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討厭你。”姜惠綠不信地說：“剛剛電梯出來還拉著手。”

    馮清瑜一怔，氣衝衝地說“那不是拉手！不是啦！”

    “好、好……”姜惠綠只好苦笑著安撫馮清瑜，頓了頓才說：“難道真是育萱？”

    “都不是。”林宗方頓了頓說：“但我心底……嗯……很希望你能諒解，我們有些事情不得不瞞著你。”林宗方本想說出，自己已經有心儀的物件，但說到一半，突然想起這是馮清瑜的觸怒點，只好轉口。

    姜惠綠呆了片孩，這才說：“這是真的嗎？”

    “真的。”林宗方麼笑說，馮清瑜也跟著點頭。

    “啊。”姜惠綠臉一紅說：“那完蛋了。”

    “怎麼？”林宗方和馮清瑜同時一愣。

    “我把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姜惠綠雙手掩著臉，又羞又氣地說：“討厭啦！怎麼這樣？”

    “這一瞬間，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都明白了姜惠綠的意思，馮清瑜突然瞪了林宗方一眼，站起身來，又走進了房間。

    又要讓兩人方便說話嗎？林宗方不禁歎氣，剛剛要是讓她誤會下去不就沒事了？

    “清瑜……清瑜呢？”姜惠綠害臊片刻，忍不住從眼縫中偷瞧，突然發現馮清瑜不見了，忙問。

“她……”林宗方一指，無奈地說：“躲起來，要讓你方便說話。”

姜惠綠臉整片紅了起來，有點手足無措地說：“我……我沒有要說什麼啊。”說完，她一把拉過沙發旁的抱枕，把臉埋在抱枕中。

這種狀況下，林宗方自然也不好開口，兩人相對無語了一段時間，姜惠綠終於微微抬頭，低聲說：“可以……當作我剛剛什麼都沒說過嗎？”

這世間有這麼理想的事情嗎？但又能怎麼做呢？林宗方想了好片刻，終於輕歎了一口氣說：“……可以。”

姜惠綠聽到這句話，輕咬著下唇，輕輕點了點頭說：“那……我知道了，可以讓我自己待一下嗎？”

“嗯……”林宗方心中也滿是歉意，但此時如果不明快處理，以後只會有更多煩惱，他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向著自己房間走去。

林宗方雖然待在自己房間裡面，但卻不禁替姜惠綠擔心，她很難過嗎？自己這麼做錯了嗎？如果不想和對方交往，不就應該明快地拒絕嗎？

突然房門打開，馮清瑜無聲無息地閃了進來，林宗方望過去，見她紅著眼睛一臉難過，心情不禁更沉重了些，劉育萱說得對，馮清瑜心太軟，見不得人受苦或難過……她是來責怪自己嗎？

馮清瑜關上了門，癟著嘴低聲說：“為什麼拒絕她？惠綠在難過。”

“你該明白原因啊。”林宗方說。

“姊姊已經說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馮清瑜輕跺腳說：“幹嘛這麼死心眼，惠綠哪邊不好？”

“那也要我對她有那份感覺呀。”林宗方說：“我一直都只把她當好朋友。”

“那育萱呢？”馮清瑜說：“你也要拒絕嗎？我不想看她難過。”

“嗯……”林宗方想想最近的叫況，緩緩說：“不過，應該不會到那種地步吧……”

“我不喜歡這樣。”馮清瑜悶悶地說：“惠綠誤會的時候，反而不難過，我們說實話錯了嗎？”

  “所以我剛有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林宗方此時已經想清楚了，他歎口氣說：“惠綠和我已經做了兩年的好朋友，只要一說明，她馬上就會相信我說的是實話……育萱不同，就算到現在，她還是有點半信半疑，受到的衝擊反而小。”

“原來是這樣。”馮瑜煩惱地說：“是我做錯了？”

“不。”林宗方忙說：“保訴她實話怎能算錯？”

“噢。”馮清瑜眉頭稍微舒展了些，這才說；“那現在怎辦？”

“惠綠是很爽朗的個性，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林宗方說：“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應該就會好了。”

“那……”馮清瑜突然說：“婷美呢？”

“什麼？”林宗方一呆說：“婷美怎麼了？”

“她也喜歡你。”馮清瑜瞪了林宗方一眼。

“沒有啦。”林宗方忙說：“她只是有點感激我。”

“不對！我知道。”馮清瑜搖頭說：“眼神不一樣，她喜歡你！”

“呃……”林宗方呆了呆才說：“我看不出來。”

“如果讓婷美知道，我和你不是那種關係……”馮清瑜皺眉說：“接著又會發生這種事嗎？”

誰知道？林宗方說會也不是，說不會也不是，只好傻在那兒發呆。

“再過幾天，說不定輪到想接吻的那個誰……”馮清瑜自語說：“看不下去！要想辦法。”

不然她想怎樣？林宗方雖然不相信這麼多女孩都會喜歡上自己，但確實只要來一個就是一個麻煩，誰敢保證類似今天的場景不會重複發生？那個清靈脫俗之氣，真這麼有用嗎？只能期待如同盼雪所言，效果快點消失。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7 AM

本帖最後由 fuckqwer75310 於 2012-6-5 03:38 AM 編輯

第七章

“你……真的只想跟姊姊在一起，對誰都沒興趣嗎？”馮清瑜突然看著林宗方說。

她怎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以前單是想到這種事情，應該就會發火了，林宗方訝異地點頭說：“是啊。”

“那麼，對外，我就假裝是你女友！”馮清瑜嘟著嘴說：“這樣那傢伙也不會每天來送花了吧？”

“呃？”林宗方微微一呆，一時無法接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難怪姊姊說你有魔劫又有色難。”馮清瑜瞪著林宗方，憤憤地說：“原來我不只得幫你度過魔劫，還要應付色難，好麻煩！”

“唔……”

“還有。”馮清瑜搶著又說：“什麼牽手之類的噁心事我不幹喔！”

林宗方終於確定了沒誤會馮清瑜的意思，他傻了片刻才說：“那你以後，在外面就不能說最討厭我了喔。”

“啊！”馮清瑜大皺眉頭，似乎十分為難。

“還有。”林宗方又說：“你突然又要變我女友，那準備怎麼跟惠綠和育萱說？”

“我不知道！”馮清瑜跺腳說：“理由你想！”

我可不是萬事通啊……林宗方面有難色地說：“我也不知道。”

馮清瑜正要瞪眼，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兩人微微一怔，卻是剛剛都在煩惱，沒注意到姜惠綠走到門口敲門。

林宗方和馮清瑜對視一眼，馮清瑜轉身拉開房門，讓在一旁。

羊惠綠抱著那大抱枕，眼睛有點兒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哭過，她看到馮清瑜不禁有點意外地說：“清瑜？”

“惠綠你還好嗎？”馮清瑜擔心地問。

“還好。”姜惠綠擠出笑容笑了笑，這才看向林宗方，一面招手說：“過來。”

“怎……怎麼？”禁宗方有點忐忑地往前走了兩步。

“你居然敢拒絕我，至少要讓我揍兩下。”姜惠綠舉起抱枕，噘著嘴，不知是笑還是怒地說：“這樣我才能消氣。”

“呃……”林宗方訝然說：“什麼？”

“自己說！讓不讓我揍？”姜惠綠瞪眼說。

如果這樣就能沒事的話……林宗方只好一縮脖子說：“那……請。”

姜惠綠咬著下唇，孟一揮手，抱枕馬上砰的一下砸到林宗方腦袋上，馮清瑜在旁看著，都不禁縮了一下身體，半閉眼睛、不忍卒睹。

“再一下。”姜惠綠舉起抱枕，又是砰地一下轟了下去，她這兩下可真是真才實料，一點都沒客氣，還好林宗方有內力護體，不然一定會頭昏眼花。

姜惠綠打完這兩下，把抱枕一把塞到林宗方懷中說：“好了，一筆勾消！”

林宗方只好抱著那抱枕發呆，一時說不出話來。

  “惠綠……”馮清瑜走近兩步說：“真的沒事了？”

“沒事、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甩……”姜惠綠哼聲說：“只不過居然連宗方也甩我，實在氣不過，不打兩下不甘願。”

“那你不氣宗方了？”馮清瑜說。

“嗯。”平惠綠說：“至少他明快清楚，沒有拖拖拉拉，否則還要多打幾下……好啦，不提這個了，你們兩個躲在房間裡面說什麼，偷說我壞話嗎？”

馮清瑜看著林宗方，想到剛剛說的話，不知為何突然臉上有點泛紅，似乎有點手足無措。

林宗方看了好笑，忍不住半開玩笑地說：“我們兩個，剛剛決定要正式交往了。”

“啊……可惡！”馮清瑜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是實際聽到還是很難承受，她看著姜惠綠訝異的表情，停了幾秒之後，終於一跺腳，紅著臉跑回自己房間去了。

姜惠綠望向林宗方，突然又把抱枕搶了過去說：“再一下！”

“不是一筆勾消了嗎？”林宗方愕然說。

“這是新的帳！”姜惠綠瞪眼說：“我吃醋，不行嗎？”

“呃……”林宗方來不及反對，抱枕已經聶了過來，林宗方只好縮著頭，再挨一下。

“拿去。”姜惠綠又把抱枕塞了過去，接著轉身跑出去，敲著馮清瑜的方問說：“清瑜妹妹，讓姊姊進去好不好？”

頭清瑜紅著臉，有點慌張地把門打開，薑理綠笑嘻嘻地擠了進去，當然是要問馮清瑜和林宗方的事情，不過林宗方不用聽也知道，馮清瑜又不懂得編謊話，姜惠綠再怎麼逼，也逼不出半個故事出來，可以想像馮清瑜等等一定很難捱。

果然不到兩分鐘，馮清瑜已經推開門沖了出來，姜惠綠則一臉愕然地跟在後面，此時林宗方剛把抱枕拿去客廳放，見兩人一前一後快步走出，剛轉頭望過去，只見馮清瑜指著自己說：“不玩了，分手！分手！”

林宗方這下可真是忍不住笑倒在沙發上，馮清瑜卻是笑不出來，只嘟著嘴瞪著林宗方，而姜惠綠卻是一臉意外，迷惑地看著兩人，不明白兩人的對話和表情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過了幾秒，姜惠綠終於忍不住大聲說：“宗方你還笑！有沒有聽清楚啊？”

林宗方笑了半天，終於回過氣來，搖手說：“惠綠，你別逼問清瑜，不然她真要跟我分手了。”

“什……什麼？”姜惠綠呆了呆說：“為什麼？”

“有任何問題都問我吧，別問清瑜。”坐在沙發上的林宗方故意拍著胸脯，一副由他承擔的模樣，最後才望向馮清瑜說：“這樣可以接受嗎？還是別分手吧？”

見林宗方這副模樣，馮清瑜忍不住好笑，忍了半天，她終於屏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面白了林宗方一眼說：“討厭！壞蛋！”

“啊！”姜惠綠忍住抱著馮清瑜，靠著她的臉說：“迷死我了，清瑜好可愛，宗方是積了什麼福啊？到底怎麼辦到的？”

林宗方見到馮清瑜笑容的次數畢竟多了一點，總算稍微免疫了些，只吸了一口氣就能恢復正常，他搖搖頭說：說來話長，不如不說。“

就在這時候，林宗方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林宗方頗有點意外，他一向留手機號碼給朋友，怎會有人用這支電話？

他轉身過去接起電話，只聽裡面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了出來：“宗方嗎？我是婷美。”

“啊！婷美？”林宗方有點意外地說：“你知道我家電話喔？”

“上次用過你家電話呀。”王婷美笑說：“回家就記起來了。”

“喔……原來這樣。”林宗方目光轉過，卻見姜惠綠睜大眼睛猛搖手，林宗方不禁有點莫名其妙，於是試探地說：“什麼事情找我？”

“你有接到惠綠的電話嗎？”王婷美說：“她媽媽打來，說她失蹤了，很擔心她出事情……”

“啊；力失蹤？”這傢伙是偷溜來的喔？林宗方忍不住瞪了姜惠綠一眼。

“她媽媽說，佩蓉、瑩茹都問過了，都找不到，我又不大好給她你的電話，只好自己打來問問。”王婷美擔心地說：“會不會被壞人抓去啊？”

“應該不會吧……”林宗方只好說：“她雖然很調皮，應該知道分寸……她電話不通嗎？”

“她手機好像關機。”王婷美說：“打不通。”

“這傢伙……都不管別人會不會擔心的……”林宗方瞪向吐著舌頭的姜惠綠，惡狠狠地說：“抓到一定要打屁股。”

姜惠綠聞聲臉微微一紅，縮到馮清瑜身後躲了起來。

“她如果有找你，要她和家人聯繫一下喔。”王婷美說。

“當然，我一定會跟她說。”

“嗯——”王婷美頓了頓說：“什麼時候讓我請客啊？那個……清瑜也可以一起來的。”

“呃……”林宗方只好說：“那麼下星期看大家哪天方便吧？”

“好，我上學問問大家。”王婷美笑著說：“那晚安囉。”

“嗯，再見。”林宗方掛上電話，看著躲起來的姜惠綠，瞪眼說：“你……你居然沒跟爸媽講！”

姜惠綠委屈地說：“他們不會答應嘛——”

“現在是什麼時候，？怎麼可以鬧著玩，大家都擔心你被幫派抓走了！”林宗方板起臉說：“快打電話報平安！”

“好啦……好凶。”姜惠綠嘟著嘴說：“我傳簡訊報平安可不可以？”

“不可以，用電話說。”林宗方說：“這幾天狀況不同，別鬧了，替爸媽想一想。”

“他們怎麼都不替我想？”姜惠綠扭過頭，賭氣地說。

林宗方一怔，歎口氣說：“惠綠——”

“好啦、好啦、好啦！”姜惠綠不甘不願地拿出手機，打開電源，撥打電話，一面躲到廚房那兒去。

此時馮清瑜看了林宗方兩眼，似乎有點欲言又止，林宗方走近兩步，低聲笑說：“還受得了嗎？真不行就不要演了。”

“還好——”馮清瑜仰頭問說：“你也要這樣跟育萱說嗎？”

“你覺得呢？”林宗方問：“還是不要騙她好了？我有點怕她知道真相以後又生氣說要搬走。”

“對喔。”馮清瑜煩惱起來，輕跺腳說：“我不管了，你決定，我去洗澡。”

林宗方看著轉身離開的馮清瑜，突然忍不住好笑，要是早點商量好，剛剛那三下抱枕轟頭，豈不是可以省掉了？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過了好片刻，姜惠綠嘟著嘴走出廚房，看看四面說：“清瑜呢？”

“洗澡去了。”林宗方說：“你爸媽怎麼說？”他其實已經聽到大部分對話，只是情理上仍需要這樣問問。

“因為我不見了，他們沒去二伯家，在警方安排下找了間飯店住。”姜惠綠低著頭說：“我答應了，等等就過去。”

“那就好。”林宗方說：“你不見了，爸媽就都留下來了，他們很擔心你吧？”

“獵牙幫找的本來就只是我。”姜惠綠坐到沙發上，悶悶地說：“如果我被抓了，他們還走什麼？”

姜惠綠對父母怎麼這麼不信任？林宗方以前倒沒注意到此事，但這方面的事情又不好多說，林宗方只能擔心地看了看姜惠綠。

“我等清瑜出來，和她打過招呼就走。”姜惠綠歎了一口氣，望著林宗方說：“你可不能欺負清瑜，否則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我是絕對不敢欺負她的。”林宗方可不是危言聳聽，馮清瑜若是翻臉，十個林宗方加起來也打不達。

“對了，我問你喔。”姜惠綠突然說：“清瑜她房間是雙層床，怎麼都有被褥，看起來像有兩個人住？”

劉育萱的事情最好還是別曝光比較好，否則說不定又要挨兩下抱枕，但這時用母親同事來應付似乎也不大合理……林宗方只好說：“其實只有清瑜，另外一床……只是預備著的。”

“喔？難怪好像只有一床有人用。”姜惠綠目光一亮說：“現在有清瑜在……以後有機會我可以來投宿嗎？”

“你還是回家睡覺啦。”林宗方皺眉說。

“為什麼？”姜惠綠嘟嘴說：“又不會常來，偶爾打擾一下會怎樣……我不會跟別人說的啦。”

“不是……”林宗方只好胡亂找理由說：“清瑜跟別人一起睡會睡不著。”

“真的嗎？”姜惠綠上下看看林宗方，有點懷疑地說：“你倒是很清楚。”

林宗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讓姜惠綠想到不大對的方向去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還好馮清瑜恰好從浴室披散著頭髮走了出來，因為姜惠綠在場，她沒用內力將頭髮蒸幹，此時還濕影答答地散著。

這下馬上把姜惠綠的注意力引了過去，姜惠綠一轉頭，不禁盡呼說：“啊！清瑜頭髮這麼長喔？好漂亮的頭髮，平常怎麼不放下來？居然只讓宗方看！太過分了！”

馮清瑜沒想到姜惠綠會如此讚美，怔怔地說：“盤起來方便。”

“對啦，清瑜。”姜惠綠皺眉走近說：“你怎麼老是穿著緊身衣啊？就算穿制服的時候也是，不會難過嗎？”

“跑跳的時候比較舒服。”馮清瑜想了想說。

“為什麼？”姜惠綠訝異地問。

馮清瑜看了林宗方一眼，似乎有三分遲疑，頓了頓才搖頭說：“不穿不舒服。”

這表情反而很少見到，林宗方有點訝異，不禁多注意了這兒幾分。

姜惠綠上下看看馮清瑜，想了片刻才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不習慣穿內衣嗎？”

雖說馮清瑜不大在意男女之防，但畢竟十歲以前在塵世中長大，知道這種事情不適合在男孩面前談，但不管平惠綠多少聲，林宗方一定已經聽得很清楚，她不禁有點尷尬，但仍低聲回答說：“以前姊姊說還用不到。”

“你沒穿過喔……？跟我來。”姜惠綠拉著馮清瑜到房間，掩上房門，也不知道做了什麼，過了片刻才突然聽到她驚呼說：“可以買了啦！”

“不……不要這麼大聲。”這是馮清瑜的聲音：“可……可以穿了嗎？”

“清瑜長大了喔。”姜惠綠嘻嘻笑說：“下次別跟宗方說，姊姊偷偷陪你去買。”

“啊？”馮清瑜怎能離開林宗方太遠？她呆了呆才說：“還是不要了。”

“怎麼可以天天穿這種壓著？”姜惠綠認真地說。

馮清瑜頓了頓，遲疑地說：“除非他也去……”

“啊？”姜惠綠吃驚地說：“連買內衣也要宗方去喔？”

“不是啦。”馮清瑜也覺得不妥，不禁頓了頓足說：“算了，不要買了。”

“怎麼可以？”姜惠綠說：“會壓壞的！”

“真……真的嗎？”馮清瑜有點慌張地說。

“走，姊姊幫你跟宗方說。”姜惠綠說。

好不容易兩人走出房間，姜惠綠看林宗方也紅著臉，不禁有點莫名其妙，疑惑地說：“你剛偷聽我們說話嗎？”

“呃……”林宗方只好說：“我一直在這兒沒動。”

馮清瑜聞言，不禁白了林宗方一眼，也不知道該不該發火。

姜惠綠看著兩人的表情，會錯意，轉頭對著馮清瑜低聲說：“宗方知道這件事情？”

說這麼大聲他當然聽見了……馮清瑜只好紅著臉點了點頭。

姜惠綠卻想歪了，不禁跟著臉紅，瞪了林宗方一眼說：“你這變態色狼，清瑜才剛開始長大，你幹過什麼好事？還敢說剛決定交往？難怪不讓我來過夜！你們今天都在騙我！老奸！抱枕拿來！我要揍人！”

“我……我什麼都沒做過……”林宗方有苦說不出，只好歎氣，自己這個變態看來當定了。

今日哭也哭過、揍也揍過，姜惠綠也不想計較了，搖頭說：“這不能拖，下星期找一天去買……總之不能整天穿著這個，至少回家脫掉！”

馮清瑜搖頭說：“我沒有別種衣服。”

“啊？”姜惠綠大皺眉頭說：“那真得快點去買……宗方你也得去喔。”

買內衣自己跟去成何體統？但是自己不去馮清瑜又怎麼去？林宗方張了張口，終於還是閉上了嘴。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38 AM

第八章 只能撐幾秒的怪功夫  

而這幾日，因為馮清瑜已經放棄傳授林宗方功夫，於是在林宗方入定之前，馮清瑜開始從最基本的數理化開始學起，她倒也不想拿什麼好成績，只要別靠著林宗方作弊，成績又不會太難看就好了。

週末那兩日，馮清瑜的老師理所當然就是林宗方，但到了星期一，不知為何，林宗方開始情商劉育萱幫忙，劉育萱雖然成績普通，但是最基本的數理化當然問題不大，自是一口應承，至於林宗方，卻是坐在兩人身側，自顧自地入定去了，不過要是遇到劉育萱也不會的問題，林宗方倒是一喊就回神，十分好用。

而林宗方和馮清瑜，因為在學校不再否認兩人的關係，兩人交往的消息已經轟然外傳，因為馮清瑜實在太惹人憐愛，這消息上達校長下至工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比上周兩個幫派火拼的事情還引人注意。

但對本班的同學來說，因為上周已經出現太多徵兆與消息，眾人已有心理準備，不會太過意外，真正感到萬分驚訝的，只有張文豪一人。

而這麼一來，他看著劉育萱的眼神自然又開始不同，唯一知道實情的劉育萱，不免又開始煩惱，林宗方得知此事，也只能歎事難兩全、愛莫能助。

另外，那位獻花男果然自動消失，這倒是一件讓馮清瑜開心的事情。

至於姜惠綠被獵牙幫尋仇的事情，卻已經自然解決了，原來在星期天晚間，毛彥成其實是因遁能者插手才被捉之事終於傳了出去，這麼一來，當然不會有人找姜惠綠麻煩，看來這是遁能部隊和警方所安排好的兩日緩衝，否則當初怎敢保證到了星期一就沒事？

不過那兩天不管怎麼找，趙嘉秀仍沒找到幹下這好事的遁能者，遁能部隊北區支部長接受民意代表質詢的時候，難免有些難以回答，還好畢竟是抓犯人，輿論雖然關注，譴責的聲浪不大，被罵個幾日也就混過去了。

很快地過了五天，到了星期三，這一日放學後，就是王婷美父親請大家一起吃飯的日子，除了王父、王母與當初同行的八人外，另外還有兩個特別來賓，一個是和林宗方分不開的馮清瑜，另一個就是上次無非參加的陳瑩茹。

因為今天晚餐的地點，選定在火車站附近的揚歐百貨頂樓餐廳，所以幾個女孩也約好了吃飽之後，要帶著馮清瑜選購內、外衣，當然，除了林宗方以外，其他的男性都得先行離開。

星期三放學前最後三堂課都是數學，現在才剛過了第二堂課，但馮清瑜已經是聽得頭昏眼花，很難得地感覺到久違的睡意。

數學老師是個姓鐘的年輕女老師，聽說嫁了一個有錢的丈夫，除了用上好的化妝品之外，身上的衣服也是天天不同、件件精品，加上她身材還不錯，有時穿件短裙配上高跟鞋，遠遠看過去還真的挺吸引人，頗有步步生蓮、搖曳生姿之態，只可情走近就會發現，她臉上的皮膚實在是差了一點，就算抹上厚厚的粉，還是看得出凹凸之處。

這老師個性精明，說話清晰尖銳，她上課認不認真看不出來，但學生若不認真，可是很難逃過她的眼睛。

而馮清瑜上課時常眼睛發直，沒能進入狀況，所以常抓她起來問問題。還好馮清瑜至少擁有好耳力，在林宗方協助下，大多能混得過去，幾次之後，鐘老師雖然不明所以，也漸少點名提問馮清瑜。

怎料第二堂課下課前，鐘老師又一次把馮清瑜叫了起來，馮清瑜才念了幾天基本數學，當然還追不上進度，自然也想不出答案，只好偷偷看著林宗方，等他報告答案，怎料林宗方也是一臉尷尬，似乎也不知道答案。

“不會嗎？”鐘老師總算逮到馮清瑜一次，不禁有三分得意，她見馮清瑜正往後偷瞄林宗方，想到最後傳得沸沸揚揚的戀愛新聞，她當即皺眉說：“看男朋友也看不出答案啦！別只顧談情說愛，也要念書，知道嗎？”

見馮清瑜低下頭，噘著嘴一臉委屈，班上不少人都起了敵愾之心，但對方畢竟是老師，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來，男朋友來回答。”鐘老師一轉頭見林宗方仍在發愣，瞪眼說：“還裝傻，就是你。”

林宗方站起，苦笑說：“老師，我也不知道。”

“你搞什麼？”因為林宗方成績一向不錯鐘老師倒是有些意外地說：“這種問題也不會？下星期就要期考了耶！你在搞什麼？”

  “我剛失神了。”林宗方尷尬地說：“沒聽到問題。”

“上課發呆！”鐘老師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哼了一聲說：“兩個都到後面罰站。”

林宗方聳聳肩往後走，馮清瑜則嘟著小嘴跟著走過去，站在林宗方身旁不遠。

“給我分開一點。”鐘老師翻白眼說：“我不是讓你們去後面約會的。”

兩人聽話地站開了一點，林宗方這才低聲說：“對不起，我失神了。”

馮清瑜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你去了形界？”

“嗯。”林宗方說：“在形界體會空間。”實在是因為盼雪的警告很清楚，若不努力，不只自己，連馮清瑜的星命可能都會送掉，不然就是幾百人的星命出問題，林宗方這幾日可真是兢兢業業，有空就把心神分了過去，幾乎都沒在聽課。

“嗯……”馮清瑜頓了頓說：“妖魔快來了？”

林宗方一怔，看著馮清瑜說：“你怎麼知道？”

“看你就知道。”馮清瑜嘟著嘴說：“很多嗎？姊姊怎麼說？”

“她只說很危險。”林宗方說：“可能會……使你受到傷害。”這才是林宗方心中壓力最大的來由。

“我沒關係。”馮清瑜搖搖頭說。

林宗方看了她一眼說：“怎麼可能沒關係？”

“你們兩個！”鐘老師大聲嚷：“隔這麼遠還能聊天啊！感情再好也給我節制一點！”卻是細心的她發現兩人嘴巴都在動，還眉來眼去的，不免起疑。

在班上的笑聲中，林宗方和馮清瑜不免有些尷尬，只好閉嘴不說話。

還好離下課的時間已經不遠，兩人站沒多久，下課鐘聲響起，反正下一堂還是數學課，鐘老師也不多囉唆，拿起講義課本轉身就走。馮清瑜正準備回座位，林宗方卻說：“清瑜，等等。”

馮清瑜微微一愣，轉回頭，只見林宗方走近低聲說：“今晚吃完飯後，我們找個時間出去一下。”

馮清瑜睜大眼睛，有點結巴地說：“今晚……要和她們去買……那個……”

“當然是買完、回家以後。”提到這事，林宗方比馮清瑜還尷尬，連忙解釋。

“喔，好。”馮清瑜這才放心，點點頭問：“做什麼？”

“這個……”林宗方突然有點尷尬。

“幹嘛？”馮清瑜歪著頭，不解地問。

“盼雪要我……和你……過招。”林宗方吞吞吐吐地說。

馮清瑜瞪大眼睛，大聲說：“什麼？”

“呃……小聲點。”林宗方看班上一半人轉過頭來，慌張地說。

“姊姊……希望我揍你嗎？”馮清瑜一臉訝異地壓低聲音問，但看她眼睛發亮，似乎也並不排斥。

“當然不是。”林宗方好笑地說：“盼雪是說，這樣你才會放心一點。”

“方心？”馮清瑜一怔，停了幾秒才低聲說：“姊姊……要我回去了嗎？”

“不是、不是。”林宗方連忙說：“是讓你知道，就算是你的攻擊，我也可以支撐一下子。”

“護體仙術當然可以。”馮清瑜剛有些緊繃的表情放鬆了些，哼了一聲說：“除非遁能耗盡，想打破不容易。”

“不是仙術。”林宗方尷尬地說：“是……體術。”

“真的嗎？怎麼可能？”馮清瑜一臉懷疑：“姊姊教了你什麼？”

“一種不大需要動手腳的功夫。”關宗方說：“這幾天晚上盼雪出現時，都讓我學這個，直到昨天才勉強會用……所以我半夜沒時間體會形界空間，只好在其他時間多體會一下。”

“不用動手腳？”馮清瑜臉上驚疑交錯，往前踏了一步說：“我試試。”

“不能在這兒試。”林宗方連忙後退說：“人這麼多。”

“啊。”馮清瑜驚覺不妥，收手失望地說：“晚上再試……”不過她的表情已經顯得有點心急，似乎很想早點看到那奇怪的功夫。

“清瑜妹妹！”遠遠地，姜惠綠不知為什麼叫了起來：“快來——”她和那幾個死黨聚在一起，正一起對馮清瑜招手。

“喔？”馮清瑜對眾人點點頭，又轉回頭望著林宗方說：“你才學了幾天……姊姊真的說，可以擋住我？”

“只能一下子啦，二十秒，不，可能十秒或五秒。”林宗方說：“我還不大熟悉。”

“那熟悉以後呢？”馮清瑜噘起嘴，有點委屈地說：“那是什麼功夫……？又是我學不會的嗎？”

  “不是這樣，你看到就知道了。”林宗方知道馮清瑜的意思，安慰說：“並不是這功夫比較好。”

“真的嗎？”馮清瑜委屈的表情消失，卻帶上了幾分疑惑。

“真的。”林宗方忙說。

“別這麼難捨難分的啦！再拖下去快上課了！”姜惠綠等不下去，跑過來扯著馮清瑜說：“清瑜妹妹快過來，有事情要討論。”

“啊？等等。”馮清瑜還沒問完話呢，有點不願意離開。

姜惠綠忍不住摟著馮清瑜低聲笑說：“到了晚上都在一起，差這幾分鐘嗎？快跟姊姊來，有重要事情。”

馮清瑜只好跟著姜惠綠走，一面又看了看林宗方，似乎還是有點難接受。

“看看那個變態色狼，姊姊跟你說。”一面走，姜惠綠一面在馮清瑜耳畔說：“瑩茹提醒了我，剛發育的時候不該買定型的，你這樣多久了？”

雖然還聽不大懂，但這件事情也很重要……馮清瑜濟意力轉了過去，不過一轉念，突然想起林宗方也聽得見，連忙轉頭狠狠盯了一眼，警告他不准偷聽，這才跑到女孩堆裡面參與討論去了。

林宗方被馮清瑜一瞪之後，不禁有點尷尬地轉頭，看著別的地方，假裝沒在偷聽。

突然間林宗方發現劉育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向著自己走來。

林宗方見她臉色凝重，沒等劉育萱說話，主動開口問：“怎麼了？”

“中心通知，要去部隊緊急集合。”劉育萱走到林宗方身邊，附耳低聲說：“我得馬上走，晚餐不能去了，幾點回家也不一定。”

“啊？”林宗方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遲疑地說：“發生什麼事情？”

“簡訊沒說清楚。”劉育萱搖搖頭說：“等等替我向大家道歉。”

“好……那你要用什麼理由請假？”林宗方問。

“就說身體突然不舒服。”劉育萱頓了頓說：“你幫我跟班長說好嗎？說我明天補假單。”

一般來說，應該她自己去告訴張文豪的，不過林宗方也能體諒劉育萱的困擾，當下點點頭說：“我幫你說。”

劉育萱微笑說：“謝謝。”

劉以萱正要轉身，林宗方又加了一句：“有時間就打個電話回家說一下狀況，讓我們安心。”

“好。”劉育萱望瞭望林宗方，甜甜一笑，轉身去了。

林宗方微微一怔，劉育萱的笑容，似乎和過去有點不同了？他看著劉育萱很快地收拾了書包，在眾人沒注意的情況下，輕巧安靜地閃出教室，這才把目光望向張文豪。

怎料張文豪正迷惘地看著自己，林宗方暗暗歎了一口氣，看來張文豪並沒忽略掉剛剛劉育萱的舉動。

走回座位，林宗方回頭對著張文豪說：“育萱身體不舒服要請假，明天補假單，今天晚餐也不能去了。”

“喔。”張文豪遲疑了片刻才說：“宗方？”

“嗯？”林宗方轉回頭。

“你真的是和清瑜交往嗎？”張文豪問。

這幾日，同樣的問題也不知道回答了幾次了，林宗方暗歎一口氣才說：“對啊。”

張文豪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林宗方等了片刻，張文豪最後還是搖了鄺頭，苦笑說：“沒事。”

林宗方回過頭，輕歎了一口氣，張文豪誤認自己和劉育萱交往的時候，而反不會為了劉育苤而煩惱，就算過去，因為只停留在暗戀的階段，也頂多偷看幾眼，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患得患失的，讓人看了難過。

不久後上課鐘聲響起，踩著高跟鞋的鐘老師，那清脆的扣地聲從遠處快速地響來，只不過幾秒的時間，已經閃入了教室，她放下捧在懷中的講義，四面一望皺眉說：“有人不在？”

“報告老師。”張文豪沒精打采地站起說：“劉育萱身體不舒服先離開了，明天會補上假單。”

“好。”鐘老師點點頭，打開課本，接著上課。

剛剛馮清瑜正和姜惠綠等人學習內衣相關知識，雖然知道林宗方和劉育萱有對話，卻沒注意內容，此時發現劉育萱消失了，不禁有點擔心地看著林宗方。

林宗方見狀，以氣音低聲說：“部隊找她集合。”

“妖魔？”馮清瑜問。

“不知道。”林宗方輕搖了搖頭。

“你先準備好。”馮清瑜又說。

林宗方知道馮清瑜是叫自己提早和風神取得聯繫，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產生護體風勁，但是如果不是確定知道對方即將來襲，這樣一直集中精神聯繫著其實是挺疲累的事情，林宗方苦笑說：“一直聯繫著會受不了的，我保留一點心神在形界觀察好了？”

  馮清瑜微微點頭，表示贊成。

“林宗方！馮清瑜！還在眉來眼去！”耳旁突然傳來鐘老師的叫聲：“還想罰站嗎？”

馮清瑜和林宗方一驚，連忙轉回頭看著前方，王來昌已經忍不住開玩笑說：“老師，他們畢竟才剛開始，這就叫作熱戀，沒辦法的啦。”

“哪這麼嚴重！”在班上哄堂大笑聲中，鐘老師哼了一聲說：“以為老師沒談過戀愛嗎？”

“老師、老師！”陳佩蓉舉手問：“你談過幾次戀愛？”

“現在的老公是最後一次嗎？”

“當然！廢話！”鐘老師忍不住笑駡。

“老師，師丈怎麼求婚的啊？”又一個女生問。

“這個……”鐘老師這才發現似乎扯太遠了，連忙一板臉，翻開課本說：“別問了！上課！”

在班上一片笑鬧聲中，一陣嗚嗚急響突然自遠方傳來，眾人一呆，紛紛往外看，只見整個學校也跟著沸騰起來，卻是兩個星期不見的妖魔警報。

真的來了？林宗方顧不得周圍的紛亂，一面將心念與風神聯繫，一面將部分的心神移入高次元，檢視著周圍的遁能狀態。

果然在西南方正有……那是多少？那濃黑的遁能，怎麼這麼大一群？而且來得好快，正對準了這個方位，而在遁能部隊那個區域，一群遁能者已經從北區支部騰空迎來，也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六……七……八……八隻。”林宗方額頭上大滴的汗珠流了下來。

“什麼八隻？”張文豪一拍林宗方的肩膀說：“還發呆，疏散了！”

此時廣播也正喊著：“……請各位同學依照避難路線疏散，請勿推擠奔跑！請勿推擠奔跑！”

林宗方回過神，目光和馮清瑜對望一眼，兩人心神相通，在班上一片紛亂的時候，兩人也不拿書包，急急地聚在一起，一面順著人潮往外湧。

兩人並肩而行的時候，馮清瑜睜大眼睛說：“你剛說八隻？”一面從制服外套下的腰間，取出那條白色絲鍛繞在細細的手臂上。

“嗯。”林宗方說：“自著這兒來，就快到了……果然已經摸清我的位置了。”

林宗方這一瞬間，突然明白了前因後果，知道盼雪為什麼會要自己做出選擇，當初若沒學剎那空間，和這八隻妖魔在學校打了起來，同學不死一大片才怪，但是既然做了這個選擇……林宗方看著馮清瑜說：“清瑜。”

馮清瑜似乎有點發愣，呆了呆抬頭說：“什麼？”

“你怎麼了？”林宗方看馮清瑜狀態不對，擔心地問。

“八隻我沒把握。”馮清瑜有點慌張地說：“你快跑，去找姊姊。”

“不行。”林宗方說：“我媽和其他遁能部婀會在這兒和他們相遇，可能育萱也會過來支援，我一走……這邊……”

“啊！”馮清瑜焦急地說：“那怎辦？”

“無論生死……我的剎那空間至少可以維持一個小時左右……”林宗方說：“他們目標是我，你等會兒別跟著我，想辦法跟我媽說，趁這一個小時快找多一些人……”

“要不！”馮清瑜一把抓住林宗方手臂說：“我當然跟著你！不然我來做什麼？”

“也許……說不定我可以撐一個小時……”林宗方說。

“不要！不要！不要！”馮清瑜漲紅小臉，氣衝衝地說，引得周圍的人目光都轉了過來。

林宗方看著馮清瑜的重神，知道沒法改變馮清瑜的想法，只能暗歎盼雪說的沒錯，無論如何馮清瑜都得應這個劫……林宗方只好說：“那麼，等等你盡全力攻擊，別擔心我。”

馮清瑜癟著嘴說：“就算全力保護你，都未必……都未必……”

“不聽我的。”林宗方說：“全力攻擊。”

馮清瑜看著林宗方，臉上滿是不解，卻沒再開口。

兩人這時已經被人潮擠在樓梯入口，到了這兒，移動的速度就突然慢了下來，因為這樓梯需要支應五個樓層的人使用，此時每個班級都在往外走，當然會卡在樓梯處。

這樣不是辦法。林宗方一拉馮清瑜的小手，轉頭往班上走，此時他周身已經帶出一股淡淡的氣流，輕輕地排開阻路的人，還好大家看到有人逆向走來，本能上會閃開，並不會感覺到異常。

“宗方——”樓梯口那兒傳來王婷美的喊聲：“你們倆怎往回走？到校外商量好不好？”

  “你們先去。”林宗方轉頭，見四個女孩正一起回頭，他微笑揚聲說：“我們晚點再找你們。”

“別胡鬧了，宗方！”姜惠綠訝異地喊，卻見林宗方已經轉回教室裡面去了。

姜惠綠那兒，四個女孩剛擠入樓梯口，眼見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手拉著手，躲回教室，姜惠綠氣得一跺腳說：“這兩個在幹嘛？不會連這種時候都想親熱吧？”

“我爸說……妖魔警報不能開玩笑的。”王婷美上次才被妖魔嚇到過，見狀忍不住轉身說：“我去叫宗方出來。”

“我陪你去。”姜惠綠跟著王婷美轉身。

“唉？你們兩個幹嘛？”陳瑩茹叫了起來。

“你們先走。”姜惠綠回頭說：“出去以後電話聯絡。”

“你們快點喔。”陳佩蓉忙說。

眼看姜、王兩人往回擠，陳瑩茹和陳佩蓉對看一眼，兩人不禁同時輕歎了一口氣，卻又都覺得不大適合把自己歎氣的原因說出來，只能相對看了一眼，搖搖頭，順著人潮繼續往下走。

姜惠綠和王婷美兩人身上可沒有護體風勁，往回擠的速度遠不如林、馮兩人，姜惠綠不明所以，一面擠一面罵：“死變態宗方，這時候還想亂來，等等一定要揍他。”

“他該不是想那種事……”王婷美低聲說：“他們倆的表情不大對勁。”

姜惠綠微微一怔，看了王婷美一眼，也沉默了下來，只咬牙把擋路的人推開。

好不容易走出人堆，兩人正要奔到教鑄門口，突然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建築物突然晃動起來，頭上水泥粉末簌簌而落，這時不知多少人擠在樓梯間，一堆人驚呼尖叫，還有不少人一個不穩翻倒往下滾。

姜惠綠和王婷美兩人互相扶持著，好不容易穩下身子，走到教室門一看，卻見教室朝外的一端竟炸破了一個三公尺寬的大洞，周圍紙張、書籍、桌椅胡亂飛滾的同時，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卻並肩站在洞口往外看，而那些飛滾的紙張物品，滾到兩人身側卻都自動往外飛開，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排拒著。

而洞口外的空中，卻是遠遠一群渾身長毛、面容猙獰的妖魔，正向著兩人破容飛來。

姜惠綠與王婷美，這一剎那嚇得傻了，連喊也喊不出來，只見林宗方與馮清瑜兩人身旁旋風乍起，帶著兩人往外飛去，而在此同時，一股奇異的光芒突然出現，籠罩住兩人與正接近的妖魔，數秒之後，那團光芒仿佛炸開般碎成片片，一股能量勁風往外炸散，無論是人是光，都在這一瞬間，消失無蹤。

姜惠綠與王婷美兩人腿同時軟了下來，跌坐在地面上，彼此緊緊抓著對方的手，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剛是怎麼了？”王婷美結結巴巴地問。

“我……也不知道。”姜惠綠好不容易才站起。

“那是宗方和清瑜嗎？”王婷美跟著說：“他們到哪邊去了？另外那些……都是妖魔嗎？怎麼這麼多……而且……怎麼也不見了？”

這一連串問題，姜惠綠一個也不知道，只能皺眉搖了搖頭，看著自己教室的慘狀，無法置信。

王婷美沉默了片刻，走到那大破孔旁，看著牆壁的裂痕，又看看外面的景色，正有種仿佛現實已經不再是現實的感覺，突然破孔上方一陣急風吹起，降下了一個三角形飛行物，飄浮在破孔前方。

王婷美一怔，連忙往後退，羊惠綠卻是急忙奔過去扶著王婷美，深怕又來了什麼怪物。

不過這黑色的飛行物體上方突然打開一個罩子，一個身穿遁能制服、帶著頭罩的嬌小身影露出半身來，正是林宗方之母，趙嘉秀。

她見到兩人，訝異之餘，迅速地說：“是你們？妖魔呢？”

原來是遁能部隊。兩人心頭一松，往前踏出兩步，正想說話，卻又覺得有些事情不適合說，一時都有點不知該如何說起。

趙嘉秀等了幾秒，見兩人不開口，訝然說：“你們有看到妖魔嗎？”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有多少只？”趙嘉秀問。

“很多……”王婷美詢問地看著姜惠綠。

“至少六、七隻。”姜惠綠點頭說。

“嗯，七、八隻。”王婷美跟著點頭。

趙嘉秀憑藉著遁能的感應，其實早有預感，但是這種事情畢竟很少發生，所以還是忍不住詢問，聽到當真跑來這麼多妖魔，她臉色也不禁變了變，停了片刻之後才說：“那妖魔跑哪兒去了？”

  這問題兩人倒是一起搖頭，過了幾秒，姜惠綠才說：“突然……就不見了。”

“嗯。”王婷美也跟著點頭：“不見了。”兩人不知為何，很有默契地都不提起林宗方和馮清瑜。

其實以趙嘉秀的感應能力，自然知道這些妖魔突然都不再使用遁能了，仿佛消失一般，但是這兒可有近萬名學生正到處亂跑，妖魔怎可能躲得起來？不過眼前這兩個女孩也該不知道原因才是，倒不用多浪費時間……趙嘉秀正想走，突然想起一事，又問說：“這是你們的班級？”

見兩女同時點頭，趙嘉秀微微一驚，這麼說來，這兒豈不正是自己兒子林宗方的班級？怎麼妖魔哪兒不打，就對著這兒炸一個大洞？兒子該已經避難去了吧？

但這話不好詢問，趙嘉秀只好說：“你們倆早點疏散，別待在這兒。”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跳回飛行器關上艙門，下令四面搜尋，追蹤妖魔的蹤跡。

姜惠綠與王婷美，兩人對看一眼，只好往外走，此時樓梯那兒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兩人默默無言地走了一層樓之後，姜惠綠才低聲說：“我們剛看到的，最好不要說出去……等問過宗方再說。”

“嗯，我也是這樣想。”王婷美說：“宗方和清瑜……他們也是遁能者嗎？”

“不知道。”姜惠綠說：“但那些遁能者，好像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難道他們和妖魔有關嗎？”王婷美擔心地說。

“怎麼可能。”姜惠綠強笑說：“宗方那變態就算了，清瑜這麼可愛，怎麼可能和妖魔有關係？”

“你這樣說，好像宗方就該會有關係一樣。”王婷美苦笑說。

“別擔心啦。”姜惠綠吸一口氣說：“宗方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嗯……”王婷美想了想，突然說：“剛剛那個遁能者的聲音，我好像聽過。”

姜惠綠被這一言提醒，怔了怔說：“對，我也好像聽過，而且她一開始說‘是你們’，應該見過我們……可是好像和上次森林遊樂區留下的那人不同……這個比較矮，看起來好像比我們還小。”

“聲音也很年輕。”王婷美接著說。

姜惠綠接著說：“但是口氣就像大人了。”

說到這兒，兩人同時一怔，目光相對，卻是都想到林宗方的小阿姨。

姜惠綠頓了頓才強笑說：“遁能者好像都這樣吧？”

“好像吧。”王婷美避開目光跟著說。

兩人同時想到，如果林宗方的小阿姨是遁能者，那麼林宗方瞞著眾人的事情還有多少？在這一剎那，兩人都不想把心中的念頭說出口，就這麼各懷心事地往校外走去。

林宗方剛剛所使用的仙術，就是這幾日除了練體術之外，一直靜心體會的空間之術，這仙術與其他的高次元生靈無關，而是借著在形界中體會出的空間變化原理，找出空間斷面，將某一剎那的空間凝止，並將自己想引入的人或物，帶入那個空間之中，以免影響到正常的世界。

因為空間和時間的流逝並不是連續的，對我們這個世界來說，每一剎那都在逝去和產生，但從高次元的眼光卻可以看出這之間的變化，若將這無盡的時間分割開來，就可以找出無數的剎那空間，每一個空間都包含了某一剎那的所有人事物。

林宗方並沒有能力掌握過去或未來，卻可以致力於掌握住這一剎那，但隨著掌握住的這一瞬間，這些剎那空間中的人事物，就成為過去的某一剎那，其中的生物雖仍存形貌，卻不具靈性，除了被刻意引入在其中的人與物，其他都只是時光中的某一個片段殘骸而已。

以盼雪的能力，不但可以製造剎那空間，還能限定灌圍，並維持著剎那空間的一小部分和現實空間產生連結，而林宗方沒辦法切割出一小塊的剎那空間，當然更沒能力長久維持，雖能進入剎那空間，但這空間仍只是時空中的殘骸，雖然被他以心念維繫著，但頂多撐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空間仍會自動崩解，被引入的人事物就會回到正常的時空之中。

當然，如果被引入者也具備掌握空間的能力，隨時可以找到正常的世界返回。

但此時被引入這個剎那空間的兩人、八魔，其中只有林宗方具有這種能力，也就是說，除了林宗方主動返回使之解散，否則無論是生是死、是輸是贏，林宗方、馮清瑜和這八個妖魔，在一個小時之內，都不會對現實產生影響。

  此時林宗方帶著馮清瑜飛入空中，並以遁能牽繫，將兩人、八魔帶入剎那空間，這一瞬間，只見下方正四面奔跑的人群像是突然通通失了支撐力一般地摔倒，轟隆隆一陣物體撞擊的亂響之後，卻又安靜無聲，沒有氣息，仿佛死人一般地躺臥著。

這世界雖然是林宗方他凝止的，他反而比馮清瑜還不習慣這樣的場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別看了。”馮清瑜雖然不會這種仙術，但對剎那空間的認識可比林宗方還清楚，拉了林宗方一把說：“飛去森林比較好打。”

在森林戰鬥，不能常飛的馮清瑜才能發揮戰力，而且對方想攻擊林宗方的時候，為了不把大多數能量耗費在攻擊樹木上，必須低飛接近，這樣恰好方便馮清瑜應戰。

“沒用的。”林宗方卻說：“他們一次來八隻，就是為了清開樹木遠攻，經過上次戰鬥，他們知道我們的缺點了。”

“什麼？”馮清瑜一怔。

此時妖魔們已經不斷地以遁能攻擊，強大的暴炸力一次次在林宗方的護體風旋外炸開，耗損著林宗方從風神那兒請來的能量，雖然說這些能量並不是林宗方本身的力量，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引來這些能量仍需消耗部分在空界的遁能，就算在那兒遁能補充速度較高，若是大量耗用，還是會用光的。

“這樣一路挨打著飛去森林，遁能很快就會不夠的。”林宗方說：“找個空曠地方好了，我們去操場。”

到空曠的地方，自己怎麼戰鬥？面對八隻妖魔，馮清瑜本已經沒什麼信心，見林宗方這時還這麼搞，她不禁有點惶然地說：“就算用遁能飛行戰鬥，一次八隻……我……”

“別擔心。”林宗方一笑，緊接著又說：“我有辦法，你全力殺敵。”

還全力殺敵？但看著林宗方鎮定的表情，馮清瑜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反而橫了心，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兩人很快地落到操場正中央，下午操場本來有許多專長組以及上體育課的學生，但是妖魔警報一起，操場上的學生們自然往四方散開，一些動作慢的軀體此時則像死人一般地摔倒在地上。

但也不用理會他們，除了連靈性一起被直接引入的人事物之外，被凝止於這世界的所有東西，在這世界不管怎麼破壞，都不會影響正常世界的軀體。

那八隻妖魔，一路追來完全不停手，他們似乎正如林宗方所說，已經知道怎麼應付兩人，只見他們離地數十公尺，遠遠地禦使強大的遁能轟擊，不斷破壞著林宗方的護體風勁，就算馮清瑜離開了這個區域，想必他們也不會理會。

這樣下去，林宗方豈不是等著耗盡遁能？馮清瑜雖早以內力催起雪白巨劍，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林宗方一直說要自己全力殺敵，但這些妖魔都飛得這麼高，怎麼殺？就算以遁能飛行，也和妖魔速度差不多，他們只要閃避，自己又能如何？

馮清瑜焦急地望著林宗方，卻見他正望著自己說：“別擔心我，交給你了！”

交給我？馮清瑜還沒想清楚，自己身子突然一輕，一股旋風托起自己，就這麼向著空中的妖魔沖了過去。

這是……？馮清瑜大吃一驚，仙術的操控，固然可以同時運作好幾種，但是如果運用到別人身上，因為必須和對方配合，非得全心注意不可，林宗方以旋風托載自己攻擊，又怎能運使護身風勁？

她急忙回頭，果然見到林宗方護體仙術已經全卸，但卻在周身泛出一股內息護罩，籠罩成球，應付著妖魔一波波的爆炸性衝擊，同時目光卻嚴肅地望著自己，似乎正責怪自己分心。

這就是他學的功夫？但將內息迫出體外，會很快消散啊……果然是只能撐幾秒的笨功夫……馮清瑜一咬牙回過頭，內息逼出劍端，那筆直的絲綢霎時泛起一片白色光芒，對著正面的妖魔劈了過去。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40 AM

第九章 灰色巨龍  

馮清瑜這麼突然飛了起來，而且速度還比一般遁能者快，妖魔們不由得一愣，首當其衝的那名妖魔，不知道笨還是呆，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眼看轉頭已經來不及，只來得及舉臂迫出全身遁能抵擋。

但馮清瑜知道林宗方撐不了多久，此時只能速戰速決，她毫不留手地將內息大量迫到劍身，那泛出淡淡劍氣的巨劍，剎那間轟破了遁能和妖魔的手臂，當場將這只妖魔從正中央一分兩半。

這下妖魔可都吃了一驚，發現馮清瑜禦風轉向，再度殺來，餘下的七隻妖魔馬上四面散開，各自逃命。

馮清瑜大喜過望，回頭看了林宗方一眼，長劍一指，林宗方會意，控制著旋風，托著馮清瑜轉向追殺。

但兩人這一對看，可就壞了，妖魔們察覺到不對，一留神，馬上發現林宗方護體風勁已經消失，所以除了正被馮清瑜追殺的兩隻妖魔外，其他的全都向著林宗方逼近，五魔合力以遁能攻擊。

就算是自己，也沒把握能承受五隻妖魔這樣攻擊，馮清瑜擔心地回頭，卻見林宗方在圍攻之中，仿佛跳舞般地輕輕扭動著身子，周圍的內息圈也在不斷顫動，似乎並不是和對方硬碰，居然還能勉強支持……

那功夫似乎不只是笨功夫？但那兩隻跑得飛快，想追上也不是一瞬間的事，林宗方那兒能擋多久……？

馮清瑜還沒想清楚，卻發現自己腿下旋風突然轉向，帶著自己回頭，向著圍攻林宗方的其中一名妖魔逼去，卻是林宗方發現追上不易，還不如回來砍這些停下的。

可是這些妖魔現在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馮清瑜快要接近，馬上就禦能而逃，風神仙術的飛行速度雖然不慢，但是一追一逃，加上對方不斷以遁能爆炸力攻擊，強大氣勁不斷在兩者之間炸開，勁流激滾下，使逃者更快追者更慢，想再殺掉一隻，竟是十分困難。

而妖魔們已經發現了林宗方和馮清瑜的合作模式，反正無論如何，馮清瑜都只能追殺一魔，被她追擊的只要轉頭就逃，她一時也沒法得手，剩下六魔只要合力攻擊林宗方，不信他能支持多久。

林宗方一面閃躲著妖魔的攻擊，一面再度故變戰術，他控制著馮清瑜大轉圈子，沖向每一個妖魔；妖魔當然不敢讓馮清瑜太過接近，但轉身一逃，卻發現馮清瑜的身子已經轉到了另一個方位，迫得另外一隻轉頭逃跑，這麼一來，能同時攻擊林宗方的妖魔數量立即減少到一半左右。

雖然一開始借著奇龍斬殺了一隻妖魔，此時馮清瑜仍是一點把握也沒有，這麼跑來跑去根本殺不到第二隻，就算暫時可以應付過去，但若是拖過了一個小時呢？而且林宗方那種功夫，擺明瞭大耗內息，又怎能拖過一個小時？

馮清瑜心急，林宗方更急，若是拖過一個小時，回到現實世界打架，那牽連的人可就多了，就會回到盼雪一開始擔心的狀況，可是自己已經練了新功夫啊，為什麼還是沒用？

林宗方此時除了必須應付妖魔的攻擊外，還得控制旋風追擊，事實上，他控制旋風的心力用得還比較多，此時心一亂，內息護罩的震盪一個掌握不好，一股爆力沒能完全化解，那股力道逼得他飛退三公尺，喉頭一甜，差點吐出血來，也就在這一瞬間，因為受傷的關係，托載著馮清瑜的旋風也陡然一亂，差點把她摔了下來。

馮清瑜吃了一驚，回頭發現林宗方受傷，心中才在發急，卻發現那股旋風再度凝成，又把自己牢牢托住，卻是嘴角溢血的林宗方再度穩了下來，還對自己歉意地乾笑了兩下。

林宗方知道馮清瑜有了計畫，一時卻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只照著剛剛的模式，推動著馮清瑜向某只妖魔追去，一面閃避著妖魔的攻擊。

妖魔們現在已經掌握了新的攻擊模式，雖然林宗方體外那團氣勁有些奇怪，不知怎麼老是能化解掉眾魔的攻擊，但是他畢竟不大懂得閃避，只站在原地挨揍。換種說法，就是打他只需出力，不用多費心神，妖魔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馮清瑜身上，只要她一接近，馬上轉身就跑，等殺了林宗方之後，馮清瑜沒法高速飛行，自然不是對手。

此時一隻妖魔眼看著馮清瑜又殺了過來，他依照慣例，轉頭就跑，怎料此時突然身後破風聲大作，一股壓力倏然出現，那妖魔吃驚之下急忙轉頭，卻見那白色巨劍已經出現在眼前，接著眼前綻開一片血紅，這也是這只妖魔在這世間的最後一眼。

發生了什麼事情？剩下的妖魔們吃了一驚，紛紛散開，卻見馮清瑜突然一躍，閃身間往前急飄十餘公尺，倏然又一個轉折左飄，又是一瞬間逼近了另一個妖魔。

那妖魔連忙逃命，但不知為什麼，馮清瑜的速度突然比剛剛快了許多，妖魔只好一面逃一面回身孟發遁能，但區區一個下等魔又怎能抵擋得了馮清瑜的攻擊，幾個空中騰挪，又被馮清瑜斬下。

只一瞬間，妖魔剩下與只，他們彼此互看一眼，此時誰也顧不得林宗方，同時轉身面對著馮清瑜，準備聯手對付。

卻是剛剛馮清瑜慢慢注意到，林宗方以旋風托載自己攻擊，雖然比遁能快速，但他不明武技、戰鬥經驗不夠，也就不能提早一步掌握到對方的去向，戰鬥並非賽跑，不能料敵機先，效果就不大，轉折之間只要一個遲疑，就不知錯失了多少機會……

馮清瑜考慮之後，還是把那大耗遁能的追擊方法拿了出來，直接運使遁能在自己足下產生強大衝力，加上自己以內息迫出，兩股力道一併，馮清瑜馬上有如炮彈一樣地飛射，才能在短短一剎那，就殺了兩隻。

不過這功夫比用遁能攻擊還耗費能量，不能常用，所以除了掌握機會下殺手時，馮清瑜才用，其他時候還是讓林宗方的旋風承載。

但這也並不簡單，馮清瑜突然以這種高速在空中跳來跳去，林宗方的旋風可追不上，只能在馮清瑜蹦起的瞬間散去旋風，並于馮清瑜即將落足處鼓出氣旋，這樣一來，比剛剛還更耗心力。

妖魔們可搞不清楚這些事情，只知道馮清瑜不知為什麼突然靈活起來，不過此時五隻妖魔聯手，馮清瑜想得手也就沒這麼聯單了，只見六道身影先是在空中快速飛旋，漸漸彼此速度越來越慢，竟漸漸凝定在空中，分兩面想對。

咦？沒人找自己麻煩了？林宗方好不容易得空，一面不斷凝神托載著馮清瑜，一面以內氣調理了一下剛剛受創的臟腑，這時仔細看過去，林宗方不禁漸漸擔心，原來剛剛馮清瑜不惜耗費遁能和妖魔拼鬥，雖成功擊殺兩隻，但妖魔見飛不過對方，索性定下身形全力聯手。

馮清瑜功夫雖高，但對方不管她用什麼招式，直接就是五股力道合力轟來，她卻也無法長久抵擋，只能一面閃避，一面以劍氣應付偏鋒的能量，兩方這麼硬碰硬地僵持著，馮清瑜不免漸漸落於下風。

還好當她攻擊時，仍沒有一隻妖魔可以獨力承受，所以對方暫時也不敢大意，只能聚在一起，以消耗的方式讓她漸漸脫力。

林宗方看著戰況思考，剛剛能殺死三隻，是因為妖魔的主要目標是自己，馮清瑜才有機會，此時妖魔專心攻擊她，就算只剩下五隻，馮清瑜仍不易應付，要扭轉這種局面，除非自己能幫得上忙……

像上次一樣以旋風卷起妖魔嗎？但若控制旋風卷起一、兩隻妖魔，又如何還有足夠的心力協助馮清瑜在空中縱躍？就算只留下三、四隻對付她，她不會飛行仙術的狀態下，還是不易獲勝啊……

如果用很大的旋風，把更多妖魔包住呢？林宗方想了想，不禁有點遲疑，上次已經測試過一次，林宗方知道，想造出一個強度足以使妖魔無法沖出的氣旋，已經需要不小的能量，想困住多隻妖魔的大旋風，那可不只需要兩、三倍的力量，可能要十倍或者更多……就算只是借引能量，自己的遁能恐怕也不夠，就算勉強引了過來，又能支持幾秒？

就在這一瞬間，林宗方發現馮清瑜突然連看了自己幾眼，那目光中似乎有點堅決，又有點囑咐的味道，不知想說什麼，林宗方雖然不明白，卻有種不祥的預感，不自禁往前走了兩步。

一辯以來，雖然因為不明原因，馮清瑜一直討厭著林宗方，但兩人也許因為天生性靈本質相合，彼此間其實挺有默契的，一個眼神相對，往往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意，就連剛剛在戰鬥之間，馮清瑜突然決定變化戰鬥方式，林宗方雖然不知她想做什麼，卻至少知道她有了新的計畫，可能是此時馮清瑜的眼神，卻林宗方很陌生的一種，總得她似乎想做什麼事情……

就在此時，馮清瑜一聲清嘯，突然迫出大量內息罩住全身，整個速度突然加快，也不靠著林宗方的旋風，也不以遁能墊腳加速，就這麼禦氣憑空，如電閃般的幾個迅速轉折，避過了妖魔的聯手攻擊，眨眼間穿入敵方陣勢、劈開一個妖魔頭顱。

剩下的四隻妖魔同時大驚，紛紛往外逃，馮清瑜毫不停留，持續迫出大量內息禦氣而行，還穿著制服的她在長裙翻飛之間，如仙子般地淩空飛射，一瞬間又飛出了數十公尺，追上另一名妖魔，從後面一刀兩斷。

但這時另外三隻妖魔已經飛出老遠，而馮清瑜這麼連續幾個轉折飛行，已耗了大量內息，她舉起手臂看著最近的另外一隻妖魔，似乎想把那雪白的長劍往外飛甩，但終究還是垂下了手，外氣一散，往下直摔。

果然幹了傻事！林宗方顧不得那三個妖魔正回頭，旋風激起，將她緩緩托住，拉到自己身側。

“剩三隻。”馮清瑜雖說脫力，卻只是無法繼續禦氣飛行，深吸兩口氣，聚氣中力之後，還是可以一搏，她抓著林宗方，站穩身子，小小的貝齒用力咬著，低聲說：“我想辦法再殺一隻，你就解開剎那空間快跑。”一面凝出遁能，準備用遁能飛起。

“等等。”林宗方卻一把抓住她。

林宗方知道他的意思，是再殺一隻之後，剩下兩隻應該就可以交給遁能部隊應付，也就是說，自己可以撤掉剎那空間逃跑，問題是，以她現在的狀態，讓她再用這種傻方法去拼一隻，誰知道還回不回得來？

馮清瑜被林宗方拉住，她眼看著妖魔已經飛回，正有些遲疑著不大敢接近，忍不住焦急地說：“不然呢？”

“我來。”林宗方不再遲疑，在心中存想起一個龐大的旋風，眼看著三隻妖魔正擠在一團飛近，似乎誰也不敢先出手，這可剛好。林宗方遁能外放，半空中風聲乍起，倏然卷起一束凝結如實的強大龍捲風柱，只一瞬間，將三個妖魔團團裹住。

妖魔完全無法抵擋這股強大的旋力，在其中毫無抵抗力地隨風轉動，只不過幾秒的時間，操場的草皮紛紛翻起，隨著砂石、土塊捲入旋風之中，本還透明的龍捲風，只一瞬間就變成一倏灰色巨龍，在前方不遠處咆哮，兩人雖然離了幾十公尺，但仍感受到強大的旋動吸力。

馮清瑜沒想到林宗方的仙術，竟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如果自己被這種強大的勁風捲入，就算迫出全身內息禦氣外沖，也沒十足把握可以脫困，想到此處，她不禁張大小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一隻只甩給你殺。”林宗方緩緩說。

“好！”馮清瑜往前跳出一段距離，運足內力在激散出的強風中穩住身形，舉起白色巨劍，目光註定了妖魔。

很快地，一隻妖魔在林宗方控制之下被強大的力量甩了出來，正對著馮清瑜扎手紮腳地飛來，馮清瑜毫不客氣，一舉劍一揮，將妖魔瞬間切成兩半。

還是第一次這麼輕鬆地殺妖魔……馮清瑜看著手中的巨劍，有點不敢置信。

緊接著，又一隻妖魔被甩了出來，馮清瑜手起劍落，又是一隻，她終於忍不住跺腳回頭罵：“笨蛋！能這麼做怎不早做？”

林宗方只來得及回一個尷尬的笑容，接著他臉色突然一凝，就這麼身子一軟，翻身往後摔倒，只一瞬間，那股強大的旋風消失，剩下那只妖魔，一下子也不知道被甩到哪邊去了。

馮清瑜一盡，連忙奔向林宗方，這才發現他用來維繫生命力的性靈本質，幾已散盡。

馮清瑜大吃一驚，忙把林宗方抱起，抬頭一看，卻見那只倖存的妖魔正驚疑地看著兩人，馮清瑜一瞪眼，軟下的絲綢巨劍倏然立起，那妖魔一驚，不敢再停留，轉頭就往西南方向急飛，去得無影無蹤。

“宗方？笨蛋？快醒來！解開空間！”馮清瑜哪還管妖魔，急忙呼喚林宗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帶他去找盼雪，但是這兒是剎那空間，盼雪可不在這兒，林宗方若不自行解除這剎那空間，可得等足一小時，到那時，他還活著嗎？

想到此處，馮清瑜呼喊的聲音不禁帶了哭音，一面拍打著林宗方的臉頰，又捏著他的人中，還不斷透入內息刺激他的神經與氣息，問題是林宗方現在的問題是遁能耗盡，就算用內息刺激效用也不大，只見他出氣多、入氣少，若等那最後一絲生命力耗盡，那可就完了。

馮清瑜正手足無措的時候，突然情急生智，想起一事，她連忙將林宗方雙腿盤起，並讓他俯身靠著自己肩頭，再將兩人手掌置於膝前陰陽相對，最後馮清瑜心神一凝，將遁能向著林宗方周身緩緩泛了過去——正是陰陽雙修之法。



果然兩人的遁能很快就融合了起來，此時雖然是心靈相通，不過林宗方反正昏迷著，也沒什麼好害臊的，馮清瑜平心定氣，帶著遁能引入形界，雖然到空界效果更好，但馮清瑜可不會，不過就算只到形界，也有一定的效果。

隨著時間過去，彼此交融的那一絲遁能在陰陽交感下緩緩滋長，果然林宗方的呼吸也漸漸有力，似乎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

過了片刻，林宗方似乎是即將清醒，一股心念突然傳了過來，馮清瑜感應得清楚，他正擔心、關懷著自己，這也罷了，討厭的是，馮清瑜知道自己此時送過去的心念，也正告訴著林宗方一樣的事情。

這種事情真不好！但……總不能讓他這樣死掉……馮清瑜壓抑住自己那害臊的感覺，咬著牙，繼續讓遁能交纏、培育、滋生，隨著林宗方呼吸漸漸沉穩，漸漸安心的馮清瑜，在心靈交會之際，不由自主地也傳了些“都是你害的，我果然最討厭你這傢伙”之類的感覺過去。

突然間，空間傳來一陣震盪，沉浸於遁能相融感應中的兩人，突然回神，同時收回了遁能，眼看周圍環境丕變，又恢復了完美平整的操場草皮，竟是在這一瞬間，兩人與其他死亡的妖魔屍體，全都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至於那不知逃到哪兒去的妖魔，想必也在這一瞬間回到了這世界。

林宗方這時已經勉強可以開口，他輕聲說：“清瑜……”一面勉力將頭舉起，不再靠著馮清瑜。

“怎樣？”馮清瑜伸手扶著林宗方。

“你……沒事吧？”林宗方緩緩說：“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馮清瑜小嘴微微嘟起，竟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句話，還了片刻才說：“我功夫不夠好。”

“你已經很棒了。”林宗方四面看了看，眼看到處都是散落的妖魔屍體，想起上次兩隻妖魔屍體就已經讓母親皺緊眉頭，這次突然出現七隻，不知道母親那兒又會忙成怎樣，想了想，林宗方說：“這兒不能待，我們快走。”一面掙扎著起身。

馮清瑜見狀，一把將林宗方攙起，接著皺眉說：“要我提著你走嗎？”

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嗎？林宗方不禁苦笑說：“不用了，我是沒精神，不是沒體力，走得動。”

“喔。”馮清瑜讓林宗方手搭在自己肩上，環著他的腰往上出力，把林宗方大半的體重都承擔過去，一面說：“回家再調養？”

“嗯……”林宗方點點頭說：“到校門口……看看有沒有……計程車。”

“好。”馮清瑜帶著林宗方邁步，還好此時學校內所有人都已撤散，誰也不知道這兩人會與這七名妖魔的屍體有關。

終於到了家，馮清瑜扶著半閉著眼睛的林宗方，單手打開了大門，抬頭一看，正好與劉育萱面面相對。

卻是傳出有大群妖魔來襲的警報之後，劉育萱本已經被調去遁能部隊集合，但隨著妖魔侵入臺灣北區的警報傳出之後，妖魔卻突然全部消失了蹤影，唯一的跡象就是在松北高中的三年十九班，有著個被遁能轉化爆炸力轟出大洞的痕跡。

趙嘉秀領著部隊四處尋覓了片刻，想起上次三隻妖魔沖來臺灣，也是失蹤了三天之後，才突然找到一隻，並發現兩具屍體，這次說不定一樣，這麼一來可得長期搜索，不能一開始就把所有人的體力耗光，於是開始排班，一面讓預備隊伍回家。

劉育萱還沒正式入部隊，正是所謂的預備隊伍，所以很早就離開了遁能部隊、回到家中，沒想到該更早回家的林、馮兩人卻不在，她驚疑之間，不慎做了一件傻事……

正心思不定的時候，卻見兩人突然返回，林宗方還那副病懨懨的模樣，她一面過去幫手攙扶，一面驚呼說：“發生什麼事了？”

“育萱……沒什麼。”林宗方微微擠出微笑，緩緩說。

“我們去滅魔。”馮清瑜仍托著林宗方，一面往內走一面說：“先送宗方回房。”

“滅魔？”劉育萱一時沒能會過意，仔細一看，發現林宗方遁能若有若無的，不禁大吃一驚說：“宗方的遁能……怎麼會這樣？”

“用光了……呵呵……”林宗方笑說。

“是我害的。”馮清瑜癟起嘴，眼睛紅紅地說。

“才不是。”林宗方忙說。

  “不會有事吧？”劉育萱沒看過有人把遁能用到這種狀況，一般遁能者到這程度，早已經吸納他人遁能了，但林宗方當然不做這種事情，那該怎辦？

馮清瑜終於把林宗方扔到床上，林宗方這時勉強擠出笑容說：“育萱……別擔心，我沒事。”

馮清瑜轉頭說：“育萱，我們要閉關，明天可能不去學校。”

“啊？”劉育萱吃了一驚。

“清瑜。”林宗方緩緩說：“我自己慢慢……也可以。”

“那要拖多久？”馮清瑜輕輕一跺腳說：“也會傷本質。”

林宗方苦笑了笑，似乎沒力氣多說。

“宗方……”劉育萱頓了頓說：“我有件事情跟你說。”

“嗯？”林宗方微笑問。

“你現在身體這樣，也許我不該多說……”劉育萱為難地說：“剛剛家裡電話響起，我以為是你們，結果是婷美。”

“呃……”林宗方沒想到居然聽到這種事，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你還笑。”劉育萱著急地說：“她認出我聲音，我也不好假裝不是……你和清瑜明天不去上課的話，我……我該怎麼說？”

剛經歷了生死關頭的人，往往都特別看得開，林宗方歎口氣說：“看你了……想瞞，就說來找……小阿姨，說實話……也無妨，無所謂。”

劉育萱這才想起，自己說過和林宗方的小阿姨是朋友這件事，她一笑說：“好，就用這理由。”

“育萱，那些沒關係……”一直愁著小臉的馮清瑜，在旁忍不住說：“宗方身體不能拖了。”

育萱不禁有點尷尬，紅著臉說：“好，我馬上出去……晚餐要吃嗎？”

“不吃……我們暫時不出來。”馮清瑜等劉育萱出了門，難得地將門關了起來。

林宗方看馮清瑜走近，一面勉力盤膝坐起，一面說：“怎麼……生氣了？”

“你還很危險，遁能一直減少。”馮清瑜爬上床，坐到林宗方對面，嘟著嘴說：“哪有時間……”

“她不知道啊。”林宗方笑說：“育萱感應力沒這麼強。”

馮清瑜低下頭想了想，終於抬起頭說：“等我一下……我去跟育萱道歉？”

“嗯。”林宗方微笑說：“我不會死這麼快的。”

“胡說！討厭！笨蛋！”馮清瑜只差沒伸手揍人，她用力瞪了林宗方一眼，這才下了床，往外跑了出去。

劉育萱此時正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敏感的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做了錯事，正左思右想暗暗發愁的時候，沒料到林宗方房門微響，馮清瑜突然一閃站在自己面前，那張小臉仿佛帶點擔心，正看著自己。

馮清瑜連忙露出笑容說：“清瑜？”

“育萱。”馮清瑜走近兩步，低頭說：“剛剛對不起。”

“怎……怎麼？”劉育萱有點意外。

“宗方很危險，我在著急。”馮清瑜微紅著眼睛說：“所以對不起。”

“那你快去幫忙宗方。”劉育萱怎還生得了氣？她輕輕摟了摟馮清瑜說：“不用跟我道歉。”

馮清瑜點點頭轉身，又不放心的回頭說：“你沒生氣嗎？”

“沒有。”劉育萱忙說。

“不可以生氣喔。”馮清瑜說。

“沒生氣。”育萱笑著說：“放心。”

“好。”馮清瑜高興地奔回房間，臉上帶著一抹笑容，對林宗方說：“育萱沒有生氣。”

“太好了。”林宗方笑說。

“來！”馮清瑜坐回床上，擺好姿勢。

“清瑜，你真的願意雙修嗎？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林宗方說：“我去空界入定的話，該可以維持平衡，並慢慢滋長。”

“沒關係。”馮清瑜搖搖頭說：“反正我要去空界，只能靠這辦法。”

“怎麼突然想去了？”林宗方有點意外。

“我得自己學會飛行仙術。”馮清瑜輕咬著唇說：“你好笨，根本不會打架，都追錯方向。”

“呃……”林宗方苦笑著說不出話來。

馮清瑜又說：“今天就這樣，萬一陰魔來怎辦？”

“嗯……”林宗方聽到這句話，也不禁斂起笑容，想起盼雪曾說過的事情……

妖魔本無理性，突然有了團體行動，當然是受了指示而來，從上一次三隻齊來，分頭隱跡，尋找林宗方，已經頗為可疑，這次八隻來更是清楚，後面必然有高等魔……陰魔控制。

  林宗方這陣子練習功夫時，偶爾頭昏腦脹休息的時候，盼雪曾提過一點相關的事情，這種全身毛的妖魔，盼雪稱為下等魔，基本上沒什麼理性可言，只順從著自己的欲望。他們的欲望就是借著不斷地修練妖術，使自己能力更強，而當能力強到一個程度以上，就能引入極微小的天魔魔性，產生魔性中的理性，進而脫離下等魔的狀態。

這種高一層次的魔，盼雪稱為陰魔，到了陰魔階段，將可借著天魔魔性，仿佛修仙者一般，回到空界取引天魔之力，此時陰魔因為修返空界，除了可以修練之外，取用他人遁能的欲望又會慢慢消彌，長毛也會逐漸褪去，頗似修道之士。

陰魔繼續修練下去，歷經長久歲月之後，將有機會由魔返空，回歸天魔之體，雖然失去了本身原有的本性，也永遠失去了跳出三界外的機會，但至少也與空界一不朽強大生靈融合，其實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平常陰魔並不會干涉下等魔的事情，縱然偶爾仍以妖法邪術修練，卻會以較溫和、不傷人的方式進行，不大會危害世間。加上能力很強，所以一般修道人也不大會和陰魔衝突，所謂的逢魔則滅，一般來說指的是失去理性、為禍世間的下等魔，不包括陰魔。

至於陰魔為什麼會指示下等魔來和自己為難，當時盼雪就沒多說了，只敦促著林宗方繼續演練，當時林宗方記掛著馮清瑜和自己的性命，也不敢多問。

此時聽馮清瑜提起，林宗方這才想到，這次八隻妖魔來都無功而返，說不定下次陰魔當真親自出馬，那一定更難應付，自己身體確實不能拖拖拉拉慢慢恢復，林宗方當即點頭說：“開始吧。”

兩人相對入定，遁能彼此相融，進入混同一體的狀態之下，林宗方引著馮清瑜，借著第三隻眼的靈覺，透入空界，在那個對遁能滋養最有幫助的地方，陰陽相合滋生。

而在那個次元中，本能讓人心情凝定，原先還有點不好意思的馮清瑜到了那兒，心情也漸漸穩定，一些沒必要的煩雜思緒漸漸消失，沉浸在這愉悅而平和的感受之中，並關注著林宗方那微弱的遁能，緩緩地滋長增加。

隨著兩心互通，陰陽相感，一股淡淡的欣喜快慰，自然而然地在兩人心中緩緩盤旋、暈散開來。

此時房間外的劉育萱，被馮清瑜這麼道歉之後，自然不會有怨懟之意，反而更覺得不好意思，但他們口的仙術，自己也一竅不通，想幫也幫不下忙，只好在外面乾著急，偶爾借著遁能感應，遙觀著裡面的狀態，只覺得兩人的遁能似乎正緊密交纏在一起，幾乎難以分辨，這是在做什麼？對身體會有幫助嗎？總不會是摟在一起吧？不明所以的劉育萱越想越是臉紅心跳，不敢繼續觀察下去。

剛剛王婷美打來，自己不慎接起，兩人突然都覺得有點尷尬，王婷美確認了林宗方不在，很快就掛上了電話，此時劉育萱才想到，王婷美想必是打來詢問晚餐的事情，今晚林、馮兩人肯定是出不了門，是不是該告訴王婷美一聲，把這個餐會往後延？

林宗方曾提過，馮清瑜住在此還的事情，已經被姜惠綠發現，但她似乎並沒告訴其他的人，既然如此，自己住在這兒的事情當然更不能傳出去，否則一堆莫名其妙的謠言想必更多，要是傳到了校方的耳中，事情可大可小，說不定最後還得請趙嘉秀出面處理，那可有點麻煩。

雖說可以假裝來拜訪林宗方的“小阿姨”，但問題是……剛剛自己已經用“身體不適”當理由請假，怎麼突然又有心情訪友？

正想不出該怎麼說的時候，那放在客廳的家用電話突然又響了起來。

莫非又是王婷美打來？劉育萱呆了片刻，終於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裡面的聲音一點都不客氣。

這不是王婷美……劉育萱怔了怔，認出聲音的主人，忙說：“趙姊。”

“育萱啊？”趙嘉秀也聽出劉育萱的聲音，接著說：“你們都沒事吧？宗方和小清瑜呢？”

他們那樣，算不算沒事？劉育萱只能苦笑著說：“嗯……都沒事。”

“那就好。”趙嘉秀似乎松了一口氣，接著說：“對啦，你們學校被封鎖了，明天該不用上學，等等新聞就會報導了。”



“為什麼？”劉育萱吃了一驚。

“因為……”趙嘉秀頓了頓才說：“發生了件古怪的事情。”

“我們學校？”劉育萱說：“是機密嗎？”

“告訴你沒關係，但對外別說出去。”趙嘉秀歎口氣說：“你們操場現在躺了七個妖魔的……剛看到的那一剎那，我還以為是隊長或鄧先生來了。”

“啊？”劉育萱突然想起剛剛馮清瑜說的“滅魔”，不禁頭皮發麻，莫非是他們兩人幹的？七隻？真的嗎？

“最古怪的還不只這樣。”趙嘉秀說：“這七隻妖魔屍體是突然出現的，根本沒有人目擊到戰鬥的過程，我也沒感受到戰鬥的氣息……當時飛行器在那兒可是逛了好久才離開，但才離開半個多小時，就傳來校方發現妖魔屍體的消息，真是莫名其妙！”

他們怎麼辦到的？劉育萱對所謂的仙術更好奇了。

“上次兩隻妖魔屍體也不知道誰幹的……”趙嘉秀沉吟說：“說不定臺灣這兒出了一個世上沒人知道的高手？聽說鄧先生成為遁能者之前，單憑功失已經天下無敵，有一就有二，說不定是類似的人……哈哈哈……”

劉育萱卻有點笑不出來，頓了頓才說：“那……妖魔是專程來找那高手的嗎？”

“這樣嗎？”趙嘉秀似乎過去從沒想到這一點，她思索著說：“如果真是如此，就可以解釋妖魔為什麼突然有組織了，而且老是跑來這兒……但為什麼會這樣？臺灣不就挺倒楣的？該叫那高手滾遠點，找個沒人的地方住。”

那高手說不定就是你兒子和你眼中的兒媳婦……但劉育萱只能歎口氣說：“我也不知道。”

趙嘉秀想想又笑說：“就算星期五上學，大概你們也得換教室，妖魔把你們教室打破了一個大洞。”

“我們教室……打破了大洞？”劉育萱遲疑地說。

“對啊。”趙嘉秀說：“還真倒楣，其他地方不打，就打你們班。”

那……果然真的是專程來找林、馮兩人……劉育萱說不出話來。

“對啦！”趙嘉秀一頓說：“你有沒有好好監視他們？”

劉育萱忙說：“有，他們……都開著門……趙姊放心。”前兩日林宗方確實讓她參觀過，晚上兩人果然是開著門，分別在床上盤坐運氣入定，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不過現在可就難說了，他們不但關著門，兩人似乎還纏在一起……想到此處劉育萱就有點臉紅，但總不好實話實說，只好昧著良心說話。

“真的嗎？”趙嘉秀嘻嘻一笑說：“那可得獎勵獎勵，叫宗方過來聽。”

這下糟糕了，劉育萱呆了呆才說：“他……他們不在，他們……回家不久之後就出去了。”

“去哪兒了？”趙嘉秀一愣。

劉育萱只好把今晚本來要做的事情拿出來撒謊：“清瑜好像沒帶什麼衣服來，不知道是不是買衣服去了。”

“啊！”趙嘉秀驚呼一聲說：“這臭兒子，我說了要幫清瑜買衣服的！居然不等我。”

“他們應該不會買太多吧。”劉育萱只好說：“趙姊還是可以帶清瑜去買的。”

“育萱放心，我會帶你地起去的。”趙嘉秀笑了笑說：“雖不知道誰下的手，這次來的妖魔似乎死光了，這兩天有空的話，帶你們出去玩。”

“謝謝趙姊……”

好不容易掛上電話，劉育萱抹了抹汗，希望林宗方身體快點恢復，下次可不能用買衣服當不在的理由了。

沒想到電話旋即又響起，劉育萱一怔，再度接起說：“趙姊？”

“……育萱？”卻是王婷美的聲音：“我是婷美。”

劉育萱暗暗跺腳，一面說：“婷美……你好。”

“不好意思又打來，我是想問，宗方回來了嗎？”王婷美頓了頓說：“他的手機不通，我有點擔心。”

她怎不問自己為什麼在這兒？劉育萱想解釋，又覺得主動開口太造作，只好針對問題回答：“回來了，但是宗方……身體不大舒服，今晚可能沒法出門喔。”

“我聽班長說，以為……是你身體不舒服？”王婷美柔聲說。

“我……我也是。”劉育萱好不容易想到藉口，有點結巴地說：“因為我身體也不舒服，所以……宗方的小阿姨叫我過來，她一起照顧……我和她過去認識。”

“你認識宗方的小阿姨……”王婷美隔了幾秒才說：“她也在嗎？”

“現在不在。”劉育萱只好這樣說。

“宗方身體不舒服，清瑜沒過去嗎？”王婷美說。

“有啊。”總算不用說謊了，劉育萱松了一口氣地說：“他們在一起，清瑜正照顧他。”“喔。”王婷美停了停說：“真是不巧，那只好另外約時間了。”

“宗方也很不好意思，說請替他向伯父、伯母道歉。”劉育萱順口幫忙解釋：“清瑜也很期待和大家一起買衣服。”

“嗯，我明白。”王婷美輕笑說：“那你也多休息吧……真是的，你既然不舒服，宗方怎能老讓你接電話？再見囉。”

“呃……再見。”劉育萱這才發現謊言似乎不大夠周延，也是第一次感覺到綿裡針似的王婷美似乎比明刀明槍的姜惠綠還難應付。

掛上電話後，劉育萱索性把電話線拔掉，下定決心不再接電話，免得自尋煩惱。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40 AM

第十章 你家會有場熱鬧  

卻說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到了空界不久，林宗方遁能漸增，雖然離原本的狀態還差很多，但精神已逐漸恢復，他心念一動，帶著馮清瑜到了風神旁。

雖說心靈相通，但林宗方想到風神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自然是風神的“形象”，而不是風神的“名稱”，所以馮清瑜只知道林宗方想帶自己去看一個“東西”，也就這麼跟著過去。

剛抵達的時候，馮清瑜突然說：“不一樣。”

林宗方馬上感受到，馮清瑜心中產生了疑念，卻是她所感受到的風神，和自己心中的型態不同。

“啊，盼雪提過會這樣。”林宗方說。

他這才想到盼雪所提到的事情，因為自己並非來自空界，雖能引著馮清瑜來，卻不能免除自己產生的干擾，所以馮清瑜沒法感應到最真實的風神。

此時，馮清瑜也明白了，她說：“那你專心想。”

林宗方也領悟了，一般凡人間的仙術傳授，只能靠著言語形容，將自己心中風神的形貌告知對方，但兩人既然心靈相通，又何需言語？林宗方一面感悟著風神，一面不斷在心中存想，讓馮清瑜借著體察自己的心，進而瞭解在自己心中的風神是何形貌。

“我要怎樣才能自在地飛？”不知道過了多久，馮清瑜又問。

“體悟好風神之後，在心中存想托載風型。”林宗方說：“像這樣。”一面在心中默想示範。

“心存風神之形，以遁能聯繫。”馮清瑜默念從林宗方心中學來的方法：“再存想托載風型，以遁能引之為用……好難耶。”

“難？”林宗方微微一愣。

“嗯……”馮清瑜頓了頓說：“我再試試。”

林宗方這才發現，馮清瑜雖然看明白了自己心中的風神形貌，但是在她心中存想的時候，卻有點力有未逮，在心中凝成的風神與風型，都有點模糊朦朧，頗有差異。

“這樣不行嗎？”馮清瑜又問。

“不知道耶。”林宗方說：“出去以後試試？”

“因為我不適合仙術嗎？”馮清瑜有點委屈，又有點生氣地說。

“也許因為我觀察了很久。”林宗方安慰地說：“你才剛開始。”

“騙人！壞蛋！”馮清瑜發怒說：“你心裡明明覺得簡單！”

“呃……”心靈相通的狀態下不能騙人，林宗方只好說：“我也不明白。”

“哼。”馮清瑜說：“就算不適合，我也要學會！”

林宗方在這一瞬間，也感受到了馮清瑜的念頭——絕不讓今天的事情再度發生。

這時也不需多言語，林宗方知道，自己那份感激的心情，在這一瞬間，也已經毫無保留地傳遞了過去。

不過空界畢竟不是聊天的地方，兩人的心情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林宗方繼續觀察著風神，一面不斷在自己心中存想增益，馮清瑜則觀察著林宗方心中的風神形象，至於林宗方增益的部分，實在都是很微小的細節，以馮清瑜現階段的觀察能力來說，還真的難以察覺。

在這過程中，林宗方的遁能逐漸逐漸地增加，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終於與馮清瑜的遁能量逐漸接近，此時，真正雙修之法的奧妙之處終於展現，兩人的遁能質與量都開始迅速往上提升，尤其是尚未補足的林宗方，更是隨著遁能的盤旋融合，在其中不斷滋生。

兩人察覺到了這個現象，不禁都有點意外，直到林宗方的遁能就這麼快速地恢復到了六成左右的時候，這種增長的速度才突然又緩了下來。

至於馮清瑜，也因為這次的增長，不只把耗用的補足，還提升了約莫半成的遁能量，馮清瑜不禁想：如果林宗方一開始就是圓滿的狀態，那自己又會提升多少？而遁能的成長，本會牽繫到內功的增益，這莫非也是一種提升內息的修練法門？

馮清瑜正思索間，突然感受到林宗方傳來一個狂喜的心念，馮清瑜一怔，很快分辨出林宗方的想法，不由自主地說：“姊姊？姊姊嗎？”

“嗯！”林宗方引著馮清瑜，貼上盼雪出現的心念，三股遁能相隨相依，一起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飄去。

很快地，三人形象再度出現，馮清瑜看到盼雪，忍不住往前撲了過去，一面抱著盼雪，一面說：“姊姊，他好笨，差點死掉！”

怎麼第一句話就告狀？林宗方只好苦笑，看著盼雪說：“總算還能見到你。”

  盼雪輕撫著馮清瑜的頭，一面說：“這都多虧了清瑜，你得好好謝謝她。”

“是啊。”林宗方說。

馮清瑜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站直身子說：“他也有幫忙。”

“真的嗎？”盼雪對馮清瑜笑著說。

“嗯。”馮清瑜頓了頓說：“姊姊，還會有更強的敵人嗎？”

“當然。”盼雪說：“就算修練到姊姊這種程度，也有敵人啊。”

“啊？”馮清瑜皺眉說：“萬一下次來十隻或更多只，怎辦？”

“你學會飛行仙術，宗方也再強些的話，來更多點，也可以應付的。”盼雪笑說。

馮清瑜一怔，低下頭說：“可是好難。”

“一定可以的。”盼雪說：“不過，因為清瑜你在心中描繪的想像力不夠，要仔細地選擇想學的仙術，學熟了才考慮別的，否則會每種都學不好……你並不能像宗方一樣隨著心情亂用，他天生就具備很強的想像揣摩能力。”

“我比他笨嗎？”馮清瑜大感委屈。

“每個人的能力不同。”盼雪輕笑說：“宗方的運動能力可比你差多了，幾乎什麼功夫都學不會，而且他雖然能亂用仙術，卻不見得用得好，所以這才差點把自己弄死了。”

這話可說得林宗方有點尷尬，確實每次都有點不知道該用什麼風，只好亂來。

“對，他才是真的笨蛋。”馮清瑜先轉頭瞪了林宗方一眼，這才回頭說：“但是姊姊你教他什麼功夫？居然擋得住！剛有很多妖魔打他耶。”

“你們回去之後，有空試試就知道了。”盼雪說：“那是應急自衛用的，沒什麼攻擊能力，他還不夠熟，你有空多跟他練練。”

“喔。”馮清瑜笑說：“那等我回去揍他！”

“嗯……”盼雪微微一笑說：“清瑜，宗方對你好嗎？”

馮清瑜微微一怔說：“怎……怎麼？

“姊姊一直忙於修行，沒有好好照顧你。”盼雪說：“這次雖然是保護宗方，但也是個人間歷練的機會，宗方這方面比你熟悉，有沒有好好照顧你呢？”

馮清瑜回頭看了林宗方一眼，終於輕輕點了點頭。

盼雪露出笑容說：“那就好。”

“但是他好多‘色難’！好麻煩！”馮清瑜忍不住又說：“害我還要……還要……”說來說去，她終究沒說出“偽裝女友”這事。

盼雪則是看了林宗方一眼，抿嘴笑了笑，這可讓林宗方有點訕訕然，臉上難免有點發紅。

“好了，今天和你們見面，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說。”盼雪望著兩人，笑容微斂地說：“雙修之法，對遁能增益的效果很大，但陰陽滋生有其局限，當效果逐漸減緩的時候，最好停止，一般說來，每十二日運行一次，就能獲得不錯的效果，若運行次數太多，雖然仍會有緩慢增益，但……卻有不妥之處。”

“會怎樣？”馮清瑜好奇地追問。

“總之不妥。”盼雪卻不說清楚了，只一笑說：“我發現你們開始修練，而且該停未停，所以出面阻止。”

原來剛剛應該到了該停止的時候了？林宗方不禁看了馮清瑜一眼，突然有一絲捨不得。

馮清瑜也看了林宗方一眼，想想又回頭問：“可是他還沒恢復呢？”

“已經恢復到六成了，之後他自己到空界多待待，就會恢復了。”盼雪說：“清瑜，知道怎麼回去嗎？去試試看靠自己出入空界，姊姊和宗方還有一點事情，好嗎？”

馮清瑜的笑容收了起來，憤憤瞪了林宗方一眼，這才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這下糟糕，盼雪又讓馮清瑜想起憎恨自己的原因了，看來等會兒回到人世之後不會好過……林宗方不禁在心中暗暗歎氣。

送走了馮清瑜，盼雪這才看著林宗方，緩緩點頭說：“你這次實在危險，還好總算度過了。”

“我實在沒什麼用。”林宗方苦笑說：“看著清瑜被圍攻，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因為你選擇學習剎那空間啊。”盼雪體諒地說：“當時如果學別的，可能就不一樣了。”

“喔？”林宗方當初只知道做出選擇，並不知道做另一個選擇的話，會學到什麼東西。

“如果當初你決定不管那數百人，我會讓你先學攻擊用的仙術。“盼雪緩緩說：“在清瑜與遁能部隊的合作下，加上你以仙術攻擊，逼退八魔並不困難。”

  但學校同學就不知道會有多少死傷了，林宗方終於知道兩種選擇的差異處，不禁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只感到你會有性命之危，卻不知道細節。”盼雪說：“最後是清瑜救了你的？”

“對。”林宗方點頭說：“我遁能用到快光，是她用雙修之法救回我。”

“嗯，原來如此。”盼雪沉吟著說：“似乎也因為最後那只魔的一念之差……這部分就不清楚了。”

林宗方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似乎還有一魔，倒不知最後馮清瑜是怎麼處理的，盼雪所說的一念之差，意思是那只妖魔若做出不同選擇，自己還是得死？

“總之已經化險為夷，這就帶你去學當時沒能學到的仙術。”盼雪微笑說：“一會兒到了位置之後，就讓你自悟了。”

“是另外一個神靈嗎？”林宗方忙問。

“對。”盼雪說：“就像風神一樣，你得自己想出這是什麼樣的神靈，以及運用之法。”

“很難嗎？”林宗方又問，其實林宗方問題這麼多，一方面是有點捨不得和盼雪分開，所以猛找問題。

盼雪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輕歎口氣說：“如果是為了應劫，我會想辦法提示你，此時時間比較寬裕，靠自己悟出對你較好……另外，你把神靈位置記牢之後，早點回返塵世，你家不久會有場熱鬧，你若不及早回去……可能有些不妙。”

林宗方吃了一驚，自己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和馮清瑜有關嗎？還是和自己母親有關？林宗方不敢再拖，只好說：“那我們快去！”

盼雪點點頭，輕輕牽起著林宗方的手，正要飛起時，突然回頭說：“宗方，你想知道，雙修之法修練過度會有什麼缺點嗎？”

剛剛馮清瑜詢問，盼雪不是不肯說嗎？林宗方微微一愣，還沒開口，只見盼雪看著自己微笑說：“雙修法雖與情愛無關，但兩人親密過度，習慣了彼此，日後會很難分離，所以如非夫妻，並不適合太頻繁地修練，就算是夫妻，也不大妥當。”

難怪不能告訴馮清瑜，她知道之後，恐怕打死也不肯再式雙修法了，林宗方只好紅著臉說：“我……我明白了……我會保持十二日的規矩，或者……二十日、三十日一次好了。”

“十二日可以了。”盼雪一笑，兩人飄身而起，這世界倏然消失，兩人心神相隨，再入空界。

不過為什麼夫妻也不妥當？林宗方想問卻已經來不及問，兩人已經到了空界。

很快地，盼雪引著林宗方，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在林宗方周圍稍微盤旋了片刻，雖然不能以言語溝通，林宗方卻很奇異地知道，盼雪正告訴自己，已經到了。

隨著林宗方這念頭乍起，盼雪隨即傳回一個讚賞與鼓勵的念頭，接著就這麼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真的走了？真快……不過自己家中還有事情，不能拖太久，林宗方當下心神一定，將那份專門用來感應能量的靈覺，往外散發出去。

這次盼雪帶自己到什麼樣的神靈之前呢？林宗方一面有點好奇，一面專注著感應，但突然之間，只覺得前方一陣狂暴的能量波動，倏然出現又倏然消失，又仿佛沒出現過。

這是怎麼回事？是自己錯覺嗎？林宗方尋找著能量的位置，突然前方一大片範圍中，又爆出了一連串強大、狂猛、剛烈的能量，林宗方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體會，那些狂猛的能量居然又倏然消失了。

這是搞什麼鬼啊？林宗方莫名其妙，終於慢慢地感受到，前方似乎有兩股很寬廣、很穩定，感覺雖不強烈，但卻性質完全不同的兩大片鋪天蓋地的相對能量團。

莫非這兒有兩個神靈正面對面打架？自己要學他們的打架之法？林宗方想想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盼雪明明說是一位，就該不會是兩位，正迷惑間，那兩大片能量團中間突然又爆起一連串強烈而狂暴的能量，接著又倏然消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看來看去還是很像兩邊在打架……因為中間爆出能量的時間太短暫，根本無法體會，林宗方只好先不理會，專心體會上下的能量團。

這兩團能量和風神可是大不相同，雖然擁有截然不後的兩股性質，卻只是平淡而穩定地分佈著，似乎是完完全全的平靜，就算變化，也是整大片性質緩緩地同步改變，不像風神看似穩定，卻在每一處都隱藏著無窮無盡的變化。

  如果這東西變化這麼少，自己又怎能借著觀察這些能量，想出他像現實中什麼東西呢？林宗方一面體會一面歎息，風神果然是最簡單的，才到了第二個神靈，自己就想不出來了……

但此時沒時間在這兒體會，林宗方只好仔細地以靈覺感應著這兒能量的分佈形勢與狀態。說真的，這兩片相對的能量雖然強大，還真的沒什麼變化呢，比起風神容易體悟多了，問題是既然這麼平靜，反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兩片山嗎？兩片牆壁嗎？那又為什麼會互相攻擊？

如果這兒是兩個神靈，為什麼盼雪只說一個？世上有什麼自然現象，像是兩個正在戰鬥或對峙的龐大能量？海浪拍打岩岸？大地板塊傾壓？似乎都不像……

既然想不出來，只好罷了，總而言之，應該算是已經記熟了這兒的狀態，下次該找得到，林宗方心念一定，心神拉回，重返人間。

林宗方睜開眼睛，見外面已經天亮，再看看床旁的鬧鐘，已接近九點，只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四還是星期五……對空界的時間流逝，林宗方如今比較有概念了些。仔細想了想，估計應該還只是星期四，能嬰十幾個小時之內將遁能恢復到六成，雙修之法實在是具有奇效，可惜不能常用。

馮清瑜並不在房間……嗯，和劉育萱兩人待在客廳，兩人不知正說什麼拔不拔的，聽起來似乎沒在生氣？家裡看不出哪兒熱鬧，是還沒開始，還是盼雪說錯了？

不，盼雪不會說錯的……林宗方緩緩起身，往客廳走夫。

剛走到客廳，卻見已經換上便服的馮清瑜，突然停口，瞪了林宗方一眼，癟起小嘴。

果然還在生氣……林宗方知道這時候不適合多開口，只好看著劉育萱苦笑。

“宗方好了嗎？餓不餓？”劉育萱高興地轉向林宗方，但她隨即發現馮清瑜表情不對，不禁意外地說：“清瑜怎麼了？生氣了。”

“我討厭他！我最討厭他！”馮清瑜氣呼呼地說。

劉育萱吐吐舌頭，望著林宗方說：“你做了什麼？”

“我知道就好了……”林宗方抓抓頭，歎口氣說：“你們剛聊什麼？”

“談電話的事情。”劉育萱自著電話走去，一面說：“你總算醒了。”

“電話怎麼了？”林宗方還是沒聽懂。

“我把電話線拔了。”劉育萱一面接上電話，一面苦著臉說：“昨天接到趙姊的電話，又接到婷美的電話，我回答得好辛苦。”

“那……”林宗方搖頭說：“別接聽不就好了？”

“所以我拔掉了啊，不然聽了難過。”劉育萱把昨日的對話說了一次，之後噘著嘴對林宗方說：“你可要幫我圓謊喔，都是為了你才撒謊。”

“是。”林宗方苦笑說：“對了，我手機沒開聲音，我去開。”

林宗方剛往房間走，突然門口那兒電鈴聲無端端地響了起來，這下三人都吃了一驚，馮清瑜顧不得生氣，跳起低聲說：“是惠綠她們四個。”

林宗方也已經發現，不禁暗暗叫苦，這四個怎麼搞突擊檢查？難怪盼雪說會有熱鬧……

劉育萱只知道外面有三、四人，並不能分辨出是誰，見兩人這麼肯定，有點意外地說：“真是她們？”

林宗方點點頭，輕輕地走到電話旁，將電話線又拔了下來，一面比個噤聲的手勢說：“假裝不在。”

馮清瑜睜大眼睛，似乎覺得挺好玩的，左看看右看看，緊緊閉著嘴巴，不過看到林宗方的時候，還是會輕哼一聲轉頭，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過不久，電鈴又響了起來，劉育萱聽不清楚，林、馮兩人可聽得明舶，外面四人正在討論，這麼早林宗方該沒外出，可能還在睡覺之類的……不過姜惠綠似乎和其他三人立場不同，一直主張先聯絡到人以後再來，看樣子這次並不是她的主意。

畢竟她知道馮清瑜住這兒，也想替自己遮掩吧？只聽姜惠綠正說：“婷美，還是先找到宗方再來吧？這死宗方怎不開手機，真是白癡！”

“不行。”王婷美卻緩緩說：“他身體既然不舒服到不能接電話，現在不可能出門，家裡電話後來又沒人接，萬一出事了怎辦？”

“育萱不是說清瑜在照顧他嗎？”姜惠綠還在掙扎說：“說不定……清瑜帶他回家了？所以不在？”

  “這也太誇張了。”一旁的陳瑩茹忍不住說：“你家會讓你帶個男人回家照顧嗎？”

“我也只是猜的……”姜惠綠終於放棄替林宗方辯護，退開說：“好吧，隨你們了。”

“上次他說他母親同事搬來這兒，不讓我們來……”陳佩蓉突然說：“會不會就是育萱啊？不然為什麼育萱接兩次電話？”

“不會啦……”姜惠綠頓了頓說：“他是和清瑜交往耶。”

“他會不會腳踏兩船條啊？”陳瑩茹唯恐天下不亂地說：“三人不是都一起上下學嗎？”

“我就是想弄清楚。”王婷美說了這句後，又按了一次電鈴。

姜惠綠也沒作聲了，卻是她突然想起客房中有兩床被褥的事情，不免也漸漸有點懷疑。

此時劉育萱似乎受不了電鈴聲，搖頭說：“我……我躲進房間，鎖上門，你們要不要開門我都不管。”接著轉身便跑，躲過房把門鎖上。

林宗方不禁偷看了馮清瑜一眼，怎料馮清瑜卻不瞪他了，只翻起白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樣。

這比被瞪還難過，林宗方苦著臉心想，看來這門今日是絕對不能打開，只要不開門，至少可以應付過去，還好盼雪叫自己提早回來，若他入定之時，馮清瑜或劉育萱哪個忍不住去開了門，恐怕從此天下大亂。

此時外面突然又叮的一聲，似乎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林宗方和馮清瑜同時一怔，心念一轉過去，林宗方的臉首先苦了下來，馮清瑜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她跟著吐吐舌頭，白了林宗方一眼低聲說：“你糟糕了！”接著轉身往內就跑。

她跑什麼？林宗方一呆，只見馮清瑜發現打不開客房房門，一轉頭，卻躲到自己房間裡面去了。

此時外面的對話聲已經傳到林宗方耳中，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耶？你們怎麼來了？”

四女同時愣住，沒人說話，那聲音開心地接著說：“忘了我嗎？我是宗方的小阿姨啊！對啦，你們可以叫我趙姊。”

此人正是趙嘉秀，也正是林宗方苦下臉，以及馮清瑜跑開的原因。

卻是馮清瑜心想，趙嘉秀一到，這門肯定會開，林宗方一定糟糕；現在自己處於生氣狀態，不想裝林宗方女友，但此事又不能隨便拆穿……她便決定先躲起來看戲，看林宗方如何應付這次的色難。

至於趙嘉秀，今日遁能部隊忙著處理、檢驗妖魔屍體，但這些事情當然用不著她，她看看左右無事，想起兒子今天因為學校封鎖而放假，索性跑來一趟，準備帶馮清瑜出門採買衣物，卻沒料到一到門口，就看到林宗方的四個女同學一起站在問口發呆。

“趙姊？”身材修長的陳瑩茹，算是四人中此時心情比較輕鬆的，她訝異地說：“你年紀真的比我們大嗎？宗方沒騙人？”

“絕對比你們大啦，哈哈。”趙嘉秀得意地笑了起來，一面說：“宗方怎不開門，睡死了嗎？我來開。”

王婷美和姜惠綠兩人看著趙嘉秀，雖然不能確定，但越來越覺得她就是昨日那位遁能者，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各有不同的想法。

雖說到了今日，遁能的相關事情幾乎都已經攤在陽光之下，但仍有一小部分籠罩著一片神秘的面紗，讓外人有如霧裡看花，看不清楚；對一般人來說，如神仙一般，神秘的遁能者是一種無法抗衡的存在，有些人會感到好奇、崇拜想接近，有些人則因不瞭解而害怕，但對遁能者來說，在日常生活中，這些態度反而會造成困擾，還不如當自己是普通人，所以出任務時才會隱藏容貌。

姜惠綠個性活潑大膽，發現身邊可能有遁能者的時候，好奇心遠大於畏懼，尤其不久前她才被遁能者所救，自然是頗懷感激，正打著主意，該怎麼和這趙姊多接觸接觸。

但王婷美卻來自一個簡單保守的家庭，對不瞭解的事情泰半避而遠之，此時難免有點忐忑，不知道該不該與眼前這人接近。

趙嘉秀沒注意到兩人表情不對，正掏摸鑰匙的時候，突然想起屋中另有兩個不能被發現的女孩，她停下手說：“你們有先和宗方聯絡過嗎？”

四人對望一眼，最後還是王婷美說：“聽說宗方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們才來的，但是卻沒人開門，趙姊你不知道嗎？”

“宗方身體不舒服？”趙嘉秀吃了一驚，所謂關心則亂，她沒想太多，拿出鑰匙，砰地一下將門打開。很好，完蛋了……林宗方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準備接受今日的劫難。

“宗方？”趙嘉秀開門就看到林宗方，不禁訝然說：“怎麼不開門？”當然，那四個女孩也跟著不客氣地擁了進來，看到林宗方一個人坐在客廳，眾人都是一呆。

“因為……”林宗方歎氣說：“在想門要是開了，該如何解釋。”

這話四女還聽不懂，趙嘉秀卻懂了，看來自己這一開門可搞砸了？趙嘉秀偷偷扮個鬼臉，望瞭望，見客房房門緊閉著，稍微安心了些，心想兩女應該都還躲著，只要不出來就沒事……

此時姜惠綠卻是忍不住把目光瞄向客房，一面說：“解釋什麼？”

“就是還沒想清楚。”林宗方慢慢點頭說：“讓我再想想。”

“不用宗方解釋。”王婷美說：“你請育萱出來，我們有問題想向她請教。”

“唉唉……婷美。”姜育惠忙說：“還沒確定吧？”

“他和清瑜是男女朋友，若是和清瑜在一起，這門怎會這麼難開？”王婷美似笑非笑地說：“宗方，你敢說育萱不在嗎？”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42 AM

第十一章 洋娃娃遊戲  

一旁的趙嘉秀不禁有點佩服，這看來斯文秀氣的女孩，原來也是個厲害人物？卻不知兒子要怎麼應付？

“不敢……”林宗方說：“因為這得問小阿姨。”

“問我？”趙嘉秀微微一愣，兒子這招是什麼招？而不只趙嘉秀愣，王婷美也沒想到林宗方會有此一答，一時也愣在那兒。

“對啊，你有時候過來住，不是會請育萱來陪你嗎？”林宗方說：“昨晚有請她來嗎？”

“啊。”趙嘉秀馬上配合說：“對啊，我有請她來，但不知道走了沒呢……可能還在睡。”

“所以昨晚客房就是你小阿姨和育萱住？”王婷美接著說：“那你母親的同事呢？”

想把謊話說得面面俱到真不簡單，林宗方腦袋急轉說：“母親同事，其實指的就是清瑜，因為當時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交往，所以想守住這個秘密，後來雖然公開了，但是住在一起的事情當然還是不提比較好。”

“清瑜真住這兒？她在嗎？”除了姜惠綠以外的三女都大吃一驚。

：嗯，她在。“林宗方說：“惠綠也知道，不過我有拜託她守密。”

三女這下不免一起瞪著姜惠綠，姜惠綠只好尷尬地說：“傳出去怕清瑜不好意思，所以我不好說……宗方一定也是替清瑜想，剛剛才不敢開門，真是的，一直叫你們回去就是不肯。”

有姜惠綠作證，這下子真實性大增，而且既然馮清瑜也在，當然也沒什麼偷情之類的問題，一時之間，三女都愣在那兒。

至於趙嘉秀不禁暗暗吃驚，兒子怎麼說謊能耐和小時候完全不同？以後蛟不能輕易相信他的話。

“客房已經睡了兩個人……”王婷美頓了頓終於說：“那清瑜呢？”

“你們直接問她好了。”林宗方可不敢亂回答這個問題，推卸責任地說：“她現在在我房間。”

還有什麼好問的？明擺著已經同居了，而且清瑜正害羞地躲起來，四女這一瞬間不由得都有點尷尬，就連本就暗暗懷疑的姜惠綠，當得到這麼清楚的答案時，還是有點不自在，不禁又暗罵了一句變態。

等等等等等……誰准你們倆幹這種事？聽著聽著趙嘉秀可有點兒冒火了，忍不住開口問：“她為什麼在你房間？”

媽你也別在這時候湊熱鬧……林宗方翻白眼說：“當然是因為人太多，所以躲起來。”

趙嘉秀一愣，想起今日情況特殊，這才閉上嘴，繼續看戲。

“我去找清瑜聊天。”陳佩蓉卻不想看戲了，她反而對兩人的同居生活比較有興趣，決定進去裡面偷問。

“我也去。”姜惠綠是覺得氣氛沉重，跟著躲了進去。

陳瑩茹本就是陪著來的，眼看林宗方對答如流，王婷美卻似乎仍不甘願，她思及王婷美的心情，不禁歎了一口氣，也不說話，跟著走到林宗方房間裡去了。

王婷美此時只要開句玩笑，跟著進去找馮清瑜，今日的事情就算是了了，但是她思前想後，終於說：“趙姊，我還有些事情……可以讓我私下問宗方嗎？”

趙嘉秀微微一愣。聳肩說：“那我也去找小清瑜。”跟著也跑到林宗方房間裡面去了。

王婷美看著林宗方，停了片刻之後，終於說：“那天我和惠綠，有看到你和清瑜，還有……一群妖魔，一起消失……這是怎麼回事？”

被看到了？林宗方大吃一驚，當時他和馮清瑜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妖魔，根本沒注意到身後冒出兩對眼睛，這故事可不好編，林宗方呆了片刻才說：“你們……看到了？”

王婷美點了點頭，接著說：“而且……我從來不覺得你和清瑜是情侶……一點都不像，育萱還比較像，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唔……”林宗方雖然不明白王婷美怎麼會這樣判斷，但感情這種事，不管是還是不是，對方只要不信，怎麼讓人相信？

“我一直當你是很重要的朋友……”王婷美低下頭，緩緩說：“如果你騙我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這話壓力好大……林宗方頭疼起來，若不是不得已，誰想騙人？但對方這樣說了，如果繼續騙下去，以後若揭穿，豈不是糟糕？這一剎那，林宗方突然想起母親趙嘉秀的話——“遁能者和普通人本就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何況自己還不是一般的遁能者，想和普通人維持著朋友關係，真是這麼困難的事情嗎？

仙術的事情，盼雪只提過，具備化解能力之前，別對其他遁能者提起，倒沒交代過不能和普通人說，但是就算她沒交代，自己也可以想像，這種事情萬一傳出去會有多少的煩惱，告訴劉育萱已經十分不得已，一方面因為三人住在一起，很難掩飾，二來她本身也還是純淨的遁能者，總不能眼看著她誤入歧途。

但是王婷美、姜惠綠等人，甚至包括張文豪、李慧玲等等，這些好友，豈能讓他們知道？只要其中一個口風不緊，傳了出去，總會傳到遁能者的耳朵裡，那時自己還沒準備好化解之法，豈不是自找麻煩？害人害己？

王婷美提出問題之後，見林宗方一直沒有回應，她也不催，就這麼默默地等待著，直到林宗方抬起頭，王婷美才凝視著他的眼睛，等待著回答。

“關於妖魔的事情……”林宗方緩緩說：“當然是有原因的，但是至少在現在，我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王婷美微微一愣，這還是林宗方第一次這麼直接地拒絕，她的眼神有點茫然、有點失落，雖然仍看著林宗方，卻似乎正思索著什麼。

“至於清瑜、育萱和我的關係……”林宗方神情一松，苦笑說：“我覺得……這些只是小事耶，真有必要說得這麼清楚嗎？”

“對我來說是大事啊。”王婷美衝口而出。

林宗方微微一愣，兩人目光一對，王婷美連忙說：“我……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很重要，我不想弄不清楚。”

“為什麼？”林宗方還真有點迷糊。

“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王婷美輕輕頓足說：“如果你亂來，我當然要勸告你，不搞清楚，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亂來？”

“你懷疑我同時和她們倆交往？”林宗方試探地問。

“我懷疑你和育萱交往，但拿清瑜當幌子。”王婷美皺起眉頭說：“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清瑜要假裝你女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住這兒……但我相信都和妖魔的事情有關。”

還真不能小看她，林宗方聽得有點發愣，說不出話來，只聽王婷美接著說：“你不肯說妖魔的事情就算了，但如果和育萱交往，為什麼不能說？我很想……我想不出原因，所以很……很擔心你做錯事情。”

“好。”林宗方找到問題的重點，當即點頭說：“那我告訴你一個百分之百、貨真價實的實話！那就是——我和育萱絕對沒有交往。”

王婷美一呆，看著林宗方的眼睛，以她過去的經驗，林宗方這話該沒騙人，但和她自己的判斷又不合，她不禁有點迷惑。

“滿意了吧！”林宗方一拍手，笑著說：“婷美，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那樣想的嗎？”

“啊？”王婷美回過神，有點臉紅地說：“既然你說我看錯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不、不。”林宗方忙說：“也許我什麼地方做得讓人誤會，當然要改過來。”

王婷美想了想，終於說：“你和清瑜雖然常常彼此給眼色，偷偷說話，但是你們兩個的目光不是情侶那種，一點愛戀的味道都沒有，說話的時候，除了偶爾清瑜發發小脾氣之外，好像總是在談正經事，不像在說情話。”

這倒是實話，林宗方抓抓頭，無話可說。

“至於育萱。”王婷美說：“她看著你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你們兩人偶爾甚至會含笑對望，和清瑜就根本不會。”

“含笑對望……有嗎？哪有？”林宗方不禁叫屈，這一點自己怎麼不知道？

“有！”王婷美噘起嘴說：“尤其你們三個一起走的時候，更是常常出現，所以我才不知道你在幹嘛！”

可能是……因為兩人都覺得馮清瑜很可愛，所以相對而笑吧？難怪張文豪老是懷疑，這方面可能得改改，林宗方歎口氣說：“我會改過的。”

“你真的沒騙在？”王婷美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發誓、保證！”林宗方舉起手，板著臉說。

王婷美忍不住笑了出來，頓了頓才說：“妖魔的事情，我相信你有苦衷……不能說就算了，昨晚也因為妖魔才爽約的，對吧？”

“嗯。”林宗方終究不忍騙她，輕輕點了點頭。

“你可以不回答我……”王婷美頓了頓說：“但是我猜……你、清瑜、育萱，還有那位趙姊，應該都是遁能者吧？”

  林宗方一呆，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王婷美也不等林宗方開口，輕輕一笑，轉身向著林宗方的房間走去，加入房間中眾人的對話。

片刻之後，趙嘉秀得知林宗方已經把問題完全解決，當下把躲在房間內的劉育萱也抓了出來，接著帶眾人出門採買逛街。最主要的，當然是要幫只有緊身衣與大毛衣、大背心的馮清瑜添購全身行頭。

姜惠綠第四女既然來了，當然跟著去，結果就是林宗方得提著大包小包，遠遠跟著這七個各有特色的美少女，在各百貨公司一層一層地逛過去——雖然美少女中有一位實際年紀已經超過四十，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

一路上姜惠綠等四女花錢不多，主要是幫忙出主意，或者該說，其實今日大家都在玩洋娃娃遊戲，眾人忙著將一件件衣服套到馮清瑜身上，然後再一起驚呼“好可愛”，最後連店員都跑來湊熱鬧。問題是每件可愛風格的衣服或裙裝，馮清瑜都認為不方便活動，拒絕使用，到最後好不容易才逼著她選了兩套長短裙裝，其他大多還是休閒、運動類的服飾。

還好，經過這一天的混亂，馮清瑜被各式各樣的衣服弄得頭昏，已經忘了自己“最討厭林宗方”，不像早上那麼氣鼓鼓的。

於是七名美少女加上一個林姓苦力，就這麼走了一整天，一直到天色昏黑將近晚餐時間，趙嘉秀終於覺得盡了興，回頭滿意地看了看林宗方手上幾十個大小紙袋，這才對眾人宣佈解散。

道別之後，姜惠綠等四人各自向著返家方向離開，趙嘉秀看她們走遠，笑著伸個懶腰說：“先買這樣，不夠下次再買。”

“趙姊今晚留在家裡嗎？”劉育萱笑問。

“還要看看部隊那兒有沒有事，但至少要吃了你做的晚餐。”趙嘉秀笑說：“我請了你這大廚之後，還沒驗收過呢。”

“現在怎麼回去？”林宗方舉舉手上的大包小包，皺眉支笑說：“這樣可不方便搭捷運，連計程車可能都放不下。”

“宗方叫計程車回家。你一個人坐就放得下了，我們三個女生搭捷運。”趙嘉秀對此經驗韋富，很快就找出辦法。

“唔。”馮清瑜突然輕噫一聲。

“清瑜怎麼了？”趙嘉秀低頭問。

馮清瑜嘟嘴說：“我也坐計程車。”自己得保護這討厭笨蛋，怎麼能分開回去？

“真是的，怎麼黏成這樣？”趙嘉秀愛憐地說：“去吧，反正你這小不點占不了多少空間。”

又被叫小不點了，馮清瑜不滿地嘟起小嘴，轉頭跟著林宗方走，這兒是行人徒步區，得往可以叫到計程車的地方走。

走著走著，馮清瑜突然說：“宗方。”

“嗯？”林宗方轉頭。

“這些衣服，大多都是我穿的。”馮清瑜迷惑地說：“為什麼都是你花錢？不讓我自己買？還有，為什麼買這麼多？這樣花很多錢。”

“是我媽送你的。”林宗方解釋說：“但因為婷美他們在，我媽不好直接付款，所以叫我先付，她會另外匯錢給我的。”

“喔……”馮清瑜反而露出了更為難的神色。

為什麼她反而更不高興？林宗方有點意外地說：“我媽很喜歡你，把你當自己孩子一樣，你也不用跟她客氣，沒關係的。”

“她以為我們是情侶，才這樣對我。”馮清瑜小臉上有點煩惱，低聲說：“可是我們不是，這樣是騙人。”

“就算我們不是情侶，她也會很喜歡你的，送你一點東西，我媽不會在意。”林宗方說：“別擔心。”

“真的嗎？”馮清瑜訝然說：“為什麼？”

你真不知道自己很討人喜歡嗎？林宗方苦笑說：“反正就是這樣……對了，我媽也有送育萱東西啊。”

“喔！”馮清瑜總算開心了一點，腳步又輕快起來。

此時已經到了徒步區之外，自有排班的計程車，兩人放好大包小包，坐入計程車，和幾個紙袋一起擠在後庫，坐在中間的馮清瑜，突然轉頭說：“早上婷美說的話，我有聽到。”

“嗯。”林宗方並不意外，點頭說：“你覺得怎樣？”

“她很厲害耶。”馮清瑜說。

“是啊……”林宗方點點頭說：“我也嚇一跳。”

“那育萱的事呢？”馮清瑜仰起頭，好奇地說：“她也看對了嗎？”

  “那……那當然只是誤會。”林宗方忙說。

“喔。”馮清瑜看了看林宗方，想想又說：“反正我幫不了。”

“什麼幫不了？”林宗方一愣。

“這場色難啊。”馮清瑜說：“幫不了，她不相信我是你女友。”

“呃……反正是因為那個怪氣……”林宗方苦笑說：“不會持續下去啦。”

“我才不信。”馮清瑜哼聲說。

林宗方無奈地歎了幾口氣說：“不然你怎不想辦法演得像一點？”

“什麼？”馮清瑜一愣。

“女友啊，演得像一點。”林宗方說。

馮清瑜有些驚疑地看著林宗方說：“怎麼演？我不要做奇怪的事情。”

林宗方本來就只是在逗她，見馮清瑜緊張起來，好笑地說：“嬌啦，別擔心，我開玩笑的。”

馮清瑜卻沒有立刻放心，又偷瞄了林宗方好幾眼，見他似乎真的沒打算說下去，這才轉回頭嘟起小嘴，不知想些什麼。

分成兩組的四人先後返家，劉育萱換下衣服之後，首先就忙著準備晚餐，林宗方也跟過去幫忙，至於趙嘉秀和馮清瑜，則為了整理那一大堆的新衣服而困擾。

原來客房那不大的衣櫃本已經擠了兩人的衣物，今日又買了一大堆，終於有點裝不下，趙喜秀看來看去，歎口氣說：“該去多買個衣櫃。”

馮清瑜十歲以後，穿過的衣服加起來也沒有今天買得多，自然不知該如何處理，只好在一旁發呆。

趙嘉秀心念一轉，跑到林宗方房間，打開衣櫃一看說：“啊，果然空空的，小清瑜，把外套通通拿過來！”

“噢！”馮清瑜本就無所謂，聽話地照辦。

在廚房的林宗方，遠遠聽到，不禁大皺眉頭，探出頭說：“媽，不好吧。”

“怎麼不好？”趙嘉秀一面掛，一面說：“你媽的衣櫃可也是滿的，塞不下了，改天買新櫃子再拿出來。”

林宗方看沒辦法，只好縮回頭，一面處理手中的食材，一面歎息。

“怎麼了？”在烹爐前的劉育萱回頭笑說：“只是幾件外套，又不是內衣，計較什麼？”

林宗方搖頭說：“萬一下次又有人來突襲檢查，打開櫃子看見清瑜的衣服，那該怎麼解釋？我今天已經被好幾個同學當成變態了，每個都以為我和清瑜同居。”

劉育萱臉紅了起來，忍笑說：“其實你們和同居也差不多，每晚都在一起，清瑜的東西乾脆都搬到你房間好了。”

“連你也這樣說！”林宗方緊張地往外看了看，這才回頭瞪眼說：“給我媽聽到還得了？你知道實情的啊。”

劉育萱噗嗤一笑，合過話題說：“我剛有聽趙姊說，你今大可真是處變不驚呢，聽說你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迎客？”

“那是因為我已經認命了。”林宗方自己也覺得好笑，搖頭說：“那時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是趙姊說，你把整個謊話編得天衣無縫呢，連我都變成剛好來借住一晚。”劉育萱說“否則我還不敢出門見她們。”

“說謊總不好。”林宗方可不覺得得意，搖頭說：“萬一下次再有人來，又看到你，我媽又不在，就沒辦法解釋了，難道又編新的謊？這我可想不出來了。”

“對了。”劉育萱說：“趙姊說……婷美一進門，開口就要我出來解釋喔？”

“對啊。”林宗方想起王婷美就有點頭痛，歎氣說：“她認為……算了，反正她後來也相信我了。”

“她認為什麼？”劉育萱睜大眼，好奇地說：“幹嘛說一半。”

“她訪為……”林宗方頓一頓說：“我和清瑜不是真的在交往。”

“真的啊？”劉育萱吃了一驚說：“為什麼她看得出來？”

“她說我和清瑜的眼神和對話，都不像戀人。”林宗方笑說。

“這倒有點道理。”劉育萱沉吟說：“雖然整天都在一起，但這方面確實不像情人……我以前怎沒想到？婷美好厲害，眼光真是又利又准。”

“嗯……唔……”林宗方越聽越心虛，不敢接話，把菜弄弄好，端到劉以萱身旁放著說：“我回房間看看。”

“等等啦。”劉育萱伸手，扯住林宗方說：“既然只是這樣，她找我幹嘛？”

“呃……”林宗方有點尷尬地說：“她以為……”

“怎麼了？”劉育萱察覺不對，放開了林宗方的衣袖，但眼睛可沒離開林宗方的臉。

林宗方只好說：“她以為我其實是和你交往。”其實這話本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問題在劉育萱大贊王婷美眼光之後，就變成不大合適了。

劉育萱一呆，微紅著臉，輕啐一口說：“胡扯。”

“嗯。”林宗方強笑說：“我跟她保證沒有，就沒事了。”

“嗯……那就好。”劉育萱也笑了笑，接著轉回頭看著鍋子，不說話了。

似乎沒問題了？林宗方詢問說：“我回一下房間喔。”

“去吧。”劉育萱點點頭，輕聲說：“我弄就好。”

等林宗方走出廚房，劉育萱看著鍋面正滾滾沸騰的氣泡，忍不住拿著湯勺胡亂地在湯中翻攪，她自己也不明白，這股莫名的氣悶，到底是哪兒來的？

不久後，劉育萱招呼著眾人吃飯，聽到吃飯就有三分興奮的馮清瑜，很主動地跑來幫忙佈置、盛飯，趙嘉秀看著兩女整理得妥妥當當，滿意地點頭說：“總算有點家的樣子，以前只有宗方一個人，太冷清了。”

“趙姊，這倒未必。”劉育萱抿嘴笑說：“宗方朋友多得很呢，以前這兒可是更熱鬧。”

“對喔。”趙嘉秀瞄了兒子一眼說：“我這做媽媽的倒是白操心了，不過朋友一多，就輪小清瑜操心了。”

“他真的很麻煩！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馮清瑜果然一臉不滿，一面掐著指頭，不知道在算什麼。

“這花心臭小子。”趙嘉秀當即開罵：“你可不准對不起小清瑜！”

林宗方無言以對，只好低頭扒飯。

眾人這麼一面說笑一面吃飯，趙嘉秀不只疼愛馮清瑜，也很喜歡劉育萱，問了不少兩人的事情，不過馮清瑜話簡短，說不出所以然來，漸漸地，還是劉育萱和趙嘉秀兩人比較多對話。

當晚餐接近尾聲，馮清瑜和林宗方兩人都已經停了筷子，趙嘉秀、劉育萱也是有一口沒一口，一面聊一面吃的時候，趙嘉秀突然又說：“對了，你們兩個登記以後，選了什麼方向？做了體檢了嗎？”

麻煩的問題來了，林宗方吞下飯，抬頭說：“還沒選，所以也沒做體檢。”

趙嘉秀皺眉說：“難怪我看不到後續的資料……你這小子倒是挺囉唆的，不過這麼一來，是好是壞很難說。”

怪了，還以為母親會劈頭就罵呢？林宗方有點意外，看著母親趙嘉秀的臉色，試探地問：“怎麼了嗎？”

“宗方和清瑜，你們自己心底，是想入遁能部隊，還是想當普通的轉化員？”趙嘉秀問。

如果能老實說的話，什麼都不做最好了……但林宗方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看過那遁能者手冊的馮清瑜，已經先回答：“部隊，轉化無聊。”

“我和清瑜的遁能量太少，該入不了部隊吧？”林宗方看著馮清瑜苦笑，入什麼部隊，還怕遇到的妖魔不夠多嗎？

馮清瑜看到林宗方的表情，只皺皺鼻子，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理會林宗方。

“那是一般的情況……”趙嘉秀說：“過去，我會想辦法、動關係讓你調入部隊，因為不管是福利、薪資還是退休金，甚至在遁能者中的地位，都比轉化者高，但現在……連我也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了。”

“趙姊。”劉育萱見趙嘉秀似乎不知該從何說起，試探地說：“因為有危險嗎？”

“嗯，本來只要把宗方留在安全區就好了，比如過去的臺灣。”趙嘉秀說：“但現在狀況越來越不對，尼印戰線的部隊有點應付不來，否則上次也不會讓八隻妖魔沖過封鎖線，現在上面已經在研議，是不是把各地的遁能部隊都調過去，如果有妖魔沖出防線，再調派追兵；但這麼一來的話，就沒有什麼安全區了。”

劉育萱想了想之後說：“這麼說的話，宗方和清瑜暫時不選擇，反而比較安全？”

“不。”趙嘉秀搖頭說：“如果戰況吃緊，首先當然是集合現役部隊，下一階段是調動預備部隊，也就是育萱這種；但第三階段集合的物件，是還沒有隸屬的遁能者，就是他們兩個，而且當第二階段的時候，他們就會被徵集為預備部隊，開始受訓。”

“喔？”三人都有點意外。

“因為遁能轉化員，牽涉到維持世界能量供應。”趙嘉秀說：“所以會是最後才動的一部分，就算動，也會從遁能量較高的幹部開始選起，不可能全部抽走……所以，現在一面念書，一面先成為兼任型轉化員，其實是最安全的做法。”

  原來是這樣，林宗方和馮清瑜對看一眼，都沒想到會變成這種狀態。

“明白了嗎？”趙嘉秀說：“宗方一點運動神經都沒有，上戰場豈不是送死？我看你認命點，先去當轉化員吧？”

自己怎麼當轉化員？轉化員的工作就是吸取他人遁能之後，轉化為現實可以運用的能量，並加以儲存，這樣的動作豈不是不斷污染自己的遁能本質？

趙嘉秀見林宗方不吭聲，看看馮清瑜說：“小清瑜……也許運動能力和反應比宗方好，但遁能量未免太少，也不大合適，最好和宗方一樣當轉化者，這樣至少可以開心地過一輩子。”

誰要跟這討厭的笨蛋過一輩子？馮清瑜先瞪了林宗方一眼，想想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有點嗔怪地又看了林宗方一眼，意思是叫他開口。

現在只好能拖就拖……林宗方說：“我找個時間，和清瑜去參觀一下遁能轉化所，再做決定吧。”

“嗯……”趙嘉秀頓了頓說：“不過北區這兒的遁能轉化員，好像有私下成立個社團，會搞奇怪的事情，總之萬一有人找你麻煩，就把你娘的名號報出來。”

“媽——”林宗方忍不住笑說：“你這樣說話好像流氓。”

“哼。”趙嘉秀倒是不在意，托腮說：“你小孩子，不懂社會上的事情啦，還是我先去幫你打點一下？”

“不用了啦。”林宗方可不希望每個人都用害怕的眼光看著自己，連忙搖手。

“那就算了。”趙嘉秀轉頭看著劉育萱說：“育萱，這兩個喔，一個笨、一個天真，我真是很不放心，你比較懂事，要多照看一下。”

“不會啦，趙姊。”劉育萱看看馮清瑜已經嘟起小嘴，不禁笑著說。

“你們自己都要多小心……”趙嘉秀看看時間，輕歎一口氣說：“我回去部隊了。”

“媽？”林宗方愕然說：“不住一晚？”

“妖魔的驗屍報告該快送來了，我回去等。”趙嘉秀搖搖頭說：“我如果只顧偷懶的話，怎麼帶人？”

“偶爾也該放個假吧？”林宗方有點擔心。

“今天就放假了啊。”起嘉秀笑著站起說：“和一群小朋友出門逛街，很好玩……對啦，育萱，今天外人多，我不好幫你買什麼東西，下次再補。”

“沒關係的。”劉育萱忙說：“趙姊別這麼客氣。”

“媽，我是說你該休息一下啦。”林宗方忍不住補了一句。

“好啦！管起你媽來了！最近已經回來挺多次了。”趙嘉秀佯裝生氣，走過去輕敲了林宗方腦袋一下，這才轉身往門外走，一面說：“三個都要乖乖的喔。”

三人一起送出門口，看著趙嘉秀搭著電梯離開。回到房中，劉育萱這才突然說：“好了，該可以跟我解釋了吧？”

“什麼？”林宗方和馮清瑜都是一怔。

“妖魔的事情啊。”劉育萱輕輕一頓足說：“我憋了一天了，你們昨天差點把我嚇死。”

“宗方跟育萱說——”馮清瑜扭頭說：“我洗澡。”

她好像除了吃飯以外，也喜歡上洗澡了？林宗方看著也步跑開的馮清瑜，回頭和劉育萱眼神相會，不禁又是相對一笑，但這一瞬間，林宗方突然意識到，就是因為這樣，才被王婷美誤會的，這種事情可得收斂一點……

“怎麼了？”劉育萱發現林宗方表情突然僵住，意外地問。

“沒什麼。”林宗方忙亂以他語說：“你不是想知道昨天的事情嗎？”

“嗯。”劉育萱看了飯桌一眼，微笑說：“我一面收，你一面說？”

“一起收吧。”林宗方這幾天也幫習慣了，跟著劉育萱收撿著飯桌。

有關於昨天的戰鬥，林宗方一面收拾，一面簡略地跟劉育萱報告，當然，比較驚險的部分，林宗方會自動節略，但仍把劉育萱聽得一愣一愣，咋舌不已，當聽到最後，知道林宗方因為不當使用仙術，差點把遁能耗盡，所以回來時才那副模樣，劉育萱更是忍不住責備說：“你怎麼……這樣會死人的耶。”

“以後不會這麼不小心了。”林宗方尷尬地說。

“但要是你不這麼做……連清瑜也會有危險？”劉育萱冷靜下來，一面思索一面說：“一開始怎麼不等遁者部隊抵達，一起進入那個什麼空間？也多點幫手。”

  “因為妖魔太多。”林宗方說：“來得及趕到的北區部隊，連我媽在內，頂多十人左右，妖魔要是先對他們下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妖魔為什麼會對著你來，他們的目的是你嗎？”劉育萱又問。

“應該是吧。”林宗方苦笑說。

“為什麼？”劉育萱訝異地說：“你做了什麼？”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修仙就會這樣……”林宗方說：“我當時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會連累別人。”

“萬一下次來更多怎麼辦？”劉育萱焦急地說：“這次就這樣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趙姊嗎？”

“怎能說？”林宗方歎息說：“這牽涉到該不該吸納遁能的問題，我還沒找到辦法之前，說了反而增加困擾。”

“這樣實在不妥……”劉育萱打開了水龍頭，一面擦抹著碗盤，一面皺著眉頭思索，這世上該有其他修仙者吧，為什麼只針對林宗方？

“你別擔心。”林宗方安慰說：“我和清瑜都還會更努力的。”

“宗方……”劉育萱頓了頓說：“也許我沒資格學仙術，但是，我可以幫得上忙嗎？”

“啊，幫不幫忙是其次。”林宗方拍拍自己腦袋說：“上次清瑜跟我討論過，也許有辦法讓你感受到形界，如果你繼續努力，提升到空界的話，就能傳你仙術了。”

“真的嗎？”劉育萱又驚又喜地說：“我一直在煩惱，如果不能吸納遁能，我以後該怎麼辦……進部隊以後一定要戰鬥……我……”

“抱歉、抱歉。”林宗方自責說：“最近事情太多，居然忘了和你商量這件事，你一定擔心很久了對吧？”

劉育萱微微搖頭，含笑說：“你們有放在心上，我已經很高興了，你這幾天煩惱的事情可是攸關好多人的性命，先想起我這種小事才不應該。”

林宗方心一暖，不由得有點感慨，跟劉育萱說話，不知怎麼總是十分地舒服，如果自己當初沒喜上盼雪的話……

“又怎麼了？發呆。”劉育萱看著林宗方嗔笑說。

“沒……沒什麼。”林宗方想起剛剛腦海的念頭，不禁有點尷尬。

劉育萱見狀，莫名也有些心慌，低下頭專心洗碗，不敢說話。

“那個……”林宗方穩定了心情，沒話找話地說：“仙術其實很看天分，能不能成很難說，如果可以就最好了……”

“如果不行的話，你也別在意。”劉育萱輕搖了搖頭說：“我還是可以當成不知道，吸納別人的遁能使用、戰鬥，就像普通的遁能者一樣。”

“就不能當個普通人嗎？”林宗方問：“這樣真的比較好。”

劉育萱搖搖頭，笑說：“不行，我已經預支了不少錢了，要還部隊的。”

錢會比性命重要嗎？林宗方皺眉說：“育萱……關於錢的事情……”

“還不知道仙術行不行，別急著擔心。”劉育萱打斷宗方的話，微笑說：“我會努力的。”

“嗯。”林宗方只好說：“洗好碗就試試。”

“真的嗎？太好了。”劉育萱眼睛一亮，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
作者: fuckqwer75310    時間: 2012-6-5 03:43 AM

第十二章 不好的地方  

當散開頭髮的馮清瑜走出浴室時，劉育萱正在客廳地毯上盤坐，準備入定，林宗方則立在一旁，兩人看到馮清瑜，忍不住同時開口說：“怎麼還是穿這樣？”

卻是馮清瑜放著滿衣櫃的各種衣服沒穿，居然還是原來的裝扮。

“好多，不知道哪件。”馮清瑜似乎不在意此事，望著兩人說：“你們在做什麼？”

她剛沒聽自己和劉育萱的對話嗎？林宗方有點意外，仍回答說：“讓育萱入定，我去形界帶領看看。”

馮清瑜搖頭說：“入定地點最好固定，客廳不好。”

劉育萱連忙起身，遲疑了一下才說：“那我回房間？”

“那床高，不穩。”馮清瑜搖頭說。

那雙層床確實挺容易搖動……劉育萱轉念問：“地上可以吧？”

“地上寒氣透體，也不好。”馮清瑜又搖頭。

“所以清瑜才都在宗方房間運氣？”劉育萱有點臉紅地說：“我總不能也……這樣不大好……”

“為什麼？”馮清瑜大眼眨了眨說：“宗方的床很大，三個人不擠。”

當真要去他床上嗎？劉育萱怔在那兒說不出話來，臉龐越來越紅。

林宗方見狀，暗叫不妥，馮清瑜還像個孩子，跟自己擠擠也就罷了，劉育萱可完全不同，大家擠在床上，鼻息想聞、耳鬢廝磨，不管怎麼說都不大妥當，林宗方想了想說：“地上如果墊個墊子呢？”

“嗯……”馮清瑜想想說：“別太軟、不透寒氣就可以。”

“那就有辦法了。”林宗方笑說：“以前我買過幾片地墊鋪房間，後來拆掉了，收在床下，我找我鋪在你們房間。”

當林宗方弄妥當的時候，馮清瑜也晾好衣服回房，她看了看，點頭說：“這可以。”

“那我就開始囉？”劉育萱盤坐在房間中央，還有點兒不大明白該怎麼做。

“引領育萱的事，我來。”馮清瑜瞪了林宗方一眼說：“你回去培養遁能，六成太少了！有敵人怎辦？”

“沒這麼快吧？”林宗方苦著臉說。

“誰知道？”馮清瑜生氣地說：“你倒是不急……萬一……萬一……”

林宗方見馮清瑜發急，連忙說：“好——我去就是了，這邊由你來嗎？”

“嗯。”馮清瑜點點頭說：“我帶人該可以，剛就試著在三界進出了幾次。”

所以才沒聽到自己和劉育萱的對話？林宗方點頭，對劉育萱說：“清瑜願意的話最好了，這辦法本就是她教我的。”

“謝謝清瑜。”劉育萱忙說。

“育萱不用客氣。”馮清瑜又白了林宗方一眼，輕跺腳說：“還不去？”

“是、是、是……”林宗方正要轉身，馮清瑜突然又說：“等等。”

“怎麼？”林宗方愕然回頭。

“先洗澡。”馮清瑜皺眉說：“昨天就沒洗了！髒鬼。”

“呃……”昨天回來跟死人一樣怎麼洗澡？這小丫頭真是越管越多了……但林宗方想歸想，口中卻不敢多辯，乖乖出房洗澡，接著才回到自己房間，入定去了。

過去林宗方神遊空界，都是到風神那兒體悟，但昨日盼雪交代了新的功課，讓他認識了另外一個神靈，雖然還搞不清楚那神靈是幹嘛的，但多體會一次就是一次，林宗方就一面任遁能慢慢地滋長，一面在那兩大團能量旁，思索感悟。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宗方突然隱隱聽到，客廳的家用電話似乎響了起來，不禁有點意外，難不成又是王婷美打來？她想突擊檢查劉育萱嗎？

林宗方緩收心理，從空界返回本心，睜眼一看，卻見外面天色大亮，目光掃向鬧鐘，居然已經十點了？林宗方吃了一驚，跳起說：“糟糕。”

不知何時來到床鋪另一側的馮清瑜，也剛張開眼睛，跟著吃驚地說：“早餐呢？”

這陣子漸漸習慣被早餐的香味熏醒，都忘了調鬧鐘了，林宗方轉念一想，訝異地說：“育萱怎沒起床，她沒事吧？”

卻聽客房那兒劉育萱正有點慌張地打開門，一面驚呼說：“時間怎麼過這麼快？上課遲到了，怎辦？”

都沒事就好……林宗方這時顧不得訝異，那出房間，先接起電話。

“林宗方同學？你果然在家。”電話裡卻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是……請問是……”林宗方愕然說。



“我是遁能中心、遁能者管理室的謝組長。”那人笑說：“還記得吧？”

“喔，記得。”林宗方意外地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有紙筆抄一下嗎？記一下這地址……”等林宗方抄妥，謝組長說：“今晚十點，到這個位址來，跟守門的說找謝組長，就可以了。”

“十點？這麼晚？請問去做什麼？”林宗方問：“我……不是還沒選職務嗎？”

“週末嘛，晚點算什麼？這是遁能者之間的聯誼，彼此感情交流一下。”謝組長笑說：“沒問題吧？”

就是母親提的那種組織嗎？林宗方有點意外，但此時拒絕似乎又不妥，正遲疑間，謝組長接著說：“那位元馮清瑜同學沒留電話，但是我發現聯絡地址和你相同？”

“是……是的。”一提起這種事，就好像被人當面罵變態一樣，林宗方有點尷尬地說：“她住在我家。”

“嗯，果然是這樣。”謝組長呵呵笑說：“私生活我們不會干涉啦，哈哈哈。”

“這個……謝組長。”林宗方想起一事，忙說：“我下周就要考試了，能不能改天？”

“宗方小弟。”謝組長咳了咳說：“這聚會，是室長主辦的，你知道梁室長嗎？”

突然提起這幹嘛？林宗方有點意外地說：“上次見過那位？”

“嗯，你也快該入社會了，別怪我以老賣老，提醒你一下。”謝組長笑說：“整個北區所有遁能轉化者都是他的部屬，工作也由他調配，第一次邀你參加聚會就不給他面子，這樣可是不行的喔，而且既然是遁能者，讀書只是休閒活動，不過這麼認真吧？”

似乎不參加的話就得罪人了？本就頗隨和的林宗方，想想反正無事，去一趟也無所謂，真的很無聊的話，以後再拒絕好了，於是說：“好吧。”

“那就好。”謝組長笑著說：“剛看手機打不通，發現你們兩個是松北高中的學生，就試試看是不是在家，還好來得及找到人。”

這話有點不大對勁，林宗方愕然說：“為什麼我該在家？”

“你們學校這兩天被遁能部隊封鎖了啊。”謝組長笑說：“你若不知道，怎沒去學校？”

今天也封鎖了？林宗方只好支吾地說：“對……我突然忘了。”

“對啦。”謝組長突然又說：“晚上自己來，可別把小女友帶來。”

“啊？”林宗方怎能扔下馮清瑜？他愕然說：“她為什麼不能去？”

“嗯……不是這麼適合小女孩去啦，這樣說你該懂了吧？”謝組長嘿嘿笑說：“下次有適合她去的地方，再帶她一起來吧。”

什麼地方啊？林宗方愣了愣才說：“那我等下次再去好了。”

謝組長一愣，沉聲說：“你說什麼？”

“她不能去我就不去。”這部分沒商量的餘地，總不能讓馮清瑜守在外面吹風？林宗方很直接地說：“對不起。”

“好吧，隨便你，要帶她來就帶她來。”互組長似乎有點不滿：“別遲到了。”

“我知道了。”

“晚上見。”謝組長掛掉了電話。

林宗方講電話的時候，兩女已經換好了制服，正在手忙腳亂，但一直都聽得清楚的馮清瑜，此時不禁嚷著說：“今天不用去學校嗎？”

“好像是。”林宗方一面往房間走，一面苦笑說：“以後我們要找個時間看新聞，不然老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開電腦查查學校的公告。”兩女也跟著走進房間。

“不用上課？”劉育萱看著林宗方開電腦，一面訝然說：“誰說的？”

“嗯。”林宗方說：“遁能中心一個組長，說因為我們學校沒上課，所以打來試試，因為我入定前手機都會關掉，大概他打不通。”

“遁能中心組長？”劉育萱訝然地說：“找你幹嘛？你不是還沒選？”

“是啊。”林宗方皺眉說：“很奇怪，要我晚上去一個聚會，晚上十點呢，挺晚的。”

“會不會是趙姊說的那組織啊？”劉育萱想到的和林宗方相同。

“不知道。”林宗方聳聳肩說：“對了，你今天入定順利嗎？怎麼大家都沒注意時間？”

提到這，劉育萱就不好意思，尷尬地說：“我不知道時間過這麼快，大馬上去弄早餐。”

“都快十點了，等等直接吃午餐就好了吧。”林宗方回頭看著馮清瑜笑說：“清瑜怎麼也過頭了？”

  “不知道！”馮清瑜聽到沒早餐吃，正不滿中。

大概因為他們之前都沒去過高次元入定吧，那兒的時間流逝感確實不同，只不過馮清瑜以前都是靜坐運氣，為什麼突然開始改成到高次元入定？因為去空界對她也有幫助嗎？

林宗方回頭望著劉育萱，突然想起一事，當即說：“你可以把遁能收一部分回形界，這樣滋長比較快。”

“是嗎？”劉育萱訝然說：“怎麼做？”

“借著想像，把神識擴散到自身遁能上。”林宗方說：“再從遁能之源引入，就會抵達。”

劉育萱依法施為，很快地，據遁能降得和兩人差不多，她不禁笑說：“這麼一來，就和普通人很像了。”

“但是在認識你的遁能者面前，可能得放出來。”林宗方說：“比如我媽要是問你怎麼遁能變少了，可就不好解釋。”

“我明白了。”劉育萱點頭說：“總之在遁能者面前拉回原狀，就不會引人注意了。”

“嗯。”看著學校網頁公告，果然今天也放假……林宗方伸個懶腰說：“今天又放假呢，整天入定好像也不大好……清瑜——要不要念書啊？”

“嗄？”馮清瑜咬著下唇說：“又要念嗎？”

“下星期二、三期中考試耶。”林宗方笑說：“還是要作弊嗎？”

“這次不作弊，還是會零分。”馮清瑜又委屈、又生氣地說：“上課都聽不懂！”

“那……”林宗方抓頭說：“能學多少算多少吧。”

“我來教清瑜吧？”劉育萱插口說：“在形界待久了，那兒光怪陸離的聲光景色很多，真有點頭昏腦脹的，也算是轉換一下心情。”

林、馮兩人都是直接跳過形界，到達空界修練，這方面的經驗並不多，林宗方想起盼雪說過的話，忙說：“那個……我師父說過，別被那些色相影響了喔，視而不見即可。”

“嗯。”劉育萱含笑說：“清瑜有告訴我。”

“等你恢復了，我還要試你的體術。”馮清瑜突然說：“姊姊說要我幫你練習。”

“對，還有這件事。”林宗方苦笑說：“等恢復再說吧，總之今天先上課！育萱累了換我。”

“我累了呢？”馮清瑜嘟嘴說。

“你不會累啦。”林宗方忍不住笑說：“功夫這麼厲害，又不是白練的。”

“哼！”馮清瑜只好癟著嘴跟著劉育萱出房，林宗方反而沒事做了，他坐在桌前，看著電腦，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昨晚又體會了整整一個晚上，從晚餐後不久開始一直到剛剛，超過了十幾個小時，雖然更瞭解了那個神靈的狀態，卻依然想不出那是什麼自然現象？又或者根本不是自然現象？

林宗方突然想起，盼雪說過，本該讓自己花一、兩年的時間體悟自然現象，才開始認識神靈，或者並不是自己對神靈的體悟不夠，而是自己對大自然的體悟不夠？

但如果一直這樣，每天在家裡、學校之間往返，又怎麼能對大自然有什麼體悟？也許該找個時間出去野外走走……

下周就要考試了，等考試過後，週末時間出去走走好了……不過馮清瑜從小在山裡長大，想必對山林沒什麼興趣，既然這樣，得帶她看些沒看過的東西才行……

對了，她看過大海嗎？若帶她去看，那張小臉是不是會出現驚訝的神色？想到此處，林宗方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想了片刻後，林宗方又回過神來，用力搖了搖頭，決定先把這些事情甩開……下週二就要考試了，難得有時間，自己也該稍微念一下書，這兩星期不只沒聽課，回家也沒念書，這次期中考成績一定會掉不少……想到這兒，林宗方打開書包，拿起久違的課本，認真地讀起書來。

晚上九點左右，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準備了一下，出門址約，至於劉育萱，晚餐過後，已經先一步到訓練中心去集合了。

馮清瑜今晚洗澡之後，換上的是昨天新買的衣服，也是林宗方除了制服以外第一次看到她改變裝扮，只見她穿著件深藍色五分袖連身短洋裝，短短的裙擺下，纖細的腿裹著深色長襪，難得地將腿部線條展露大半，和過去相同的只有一點，就是那白色的寬腰帶，依然掛在她那只盈一握的纖細腰間。

林宗方一看，不禁有點訝異地說：“你……穿短裙喔？”

  “這是育萱選的……裡面有短褲。”馮清瑜皺眉說：“很奇怪喔？既然裡面要穿短褲，幹嘛外面要穿裙子？”

“呃……”林宗方說：“大概是兼顧安全和好看吧？”

“很奇怪嗎？”馮清瑜渾身不對勁地說：“我去換回來原的衣服好了。”

“不，這樣可以了。”總不能讓她永遠穿一樣，林宗方忙說：“你不穿外套嗎？”

“又不會冷。”馮清瑜嘟嘴說：“就說不要買，還買這麼多件。”

“正常人這種晚上會冷的。”林宗方說：“穿著比較不顯眼。”

“喔？”馮清瑜這才進去隨便選了一件外套罩上，至於外套、洋裝的顏色和款式搭不搭，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都不大懂，也就不管了。

走出公寓，到了捷運站，從木柵線換到南港線，一直到市政府站，雖然都在臺北市，但從北邊跑到東南，還真有點距離。

“這邊走……”林宗方看著地址，一面說：“回去時恐怕沒捷運了。”

“這麼晚，路上沒人。”馮清瑜說：“飛回去就好。”

“對喔。”林宗方一笑說：“我倒沒想到。”

“笨蛋。”馮清瑜得意地輕笑說。

如果能看到她開心的笑容，被當笨蛋倒也無所謂……林宗方一笑接著說：“這時間還營業的店也不多了，不知道他們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不好的地方嗎？”馮清瑜很率直的問。

“為什麼這麼說？”林宗方有點意外的問。

“我問育萱，為什麼那人說不適合我去。”馮清瑜說：“育萱就說是不好的地方。”

林宗方一呆，乾咳了兩聲才苦笑說：“你什麼時候問育萱的？我都沒注意。”

“下午啊。”馮清瑜說：“可是什麼是不好的地方？育萱不肯說，只叫我一定要去，不可以讓你自己去，到底是做什麼的？”

林宗方不禁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故意往前一指說：“看，那兒真多人。”

馮清瑜果然被拐，目光望到前方，訝異地說：“那是什麼？”

前高不遠，一條人龍往外排，每個人都穿得十分新潮醒目，而且大多數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正一面排隊，一面三三兩兩地笑鬧著，似乎十分開心。

遠遠看過去，隊伍的最前方，兩、三個大漢管制著一個裝潢新潮的地下室入口，不時放幾個隊伍前端的人進入。

林宗方雖然沒來過，卻也在電視上看過，當即猜測說：“好像是讓人跳舞、喝酒的地方，大多在晚上營業。”

“就是不好的地方嗎？”馮清瑜說。

“不能這麼說，是……晚上玩的地方。”林宗方有點頭疼，不大知道該怎麼定義。

“為什麼要排隊？”馮清瑜又問。

“大概因為裡面有限制人數。”林宗方說：“有客人走了才能進去。”

此時兩人經過人龍，也有不少人將目光集中到可愛的清瑜身上，不過馮清瑜已漸漸習慣被注視，不像先前反感，不時睜大眼睛和人群對看，看著看著，她又說：“好奇怪，他們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嗎？為什麼要在這邊等？”

“這個……”林宗方只好說：“他們覺得在這兒得到的快樂，值得花時間排隊。”

“這麼好玩？”馮清瑜好奇地說：“我們可以看看嗎？”

“你該沒興趣啦。”林宗方笑說：“裡面人很擠喔。”

“比教室還擠嗎？”馮清瑜微微一驚。

“擠多了。”林宗方想想說：“同樣的空間可能擠一、兩百人。”

“啊？不去！不去！”馮清瑜馬上打消念頭，她回到世間，最不適應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到處都是人，這幾天好不容易才勉強接受一個小房間裡面擠四十個同學，百多人還得了？那豈不是連呼吸都很難過？

嚇到的馮清瑜總算放過了林宗方，不再發問，只睜著一雙大眼看著這些人，對這些從沒見過的各種各樣的服裝十分好奇。

“我看看地址，該快到了。”林宗方望著門牌，頗有點驚心，目的地不會剛好就是這間夜店吧？這種地方怎麼找人？走著走著，看到夜店的門牌號碼，林宗方松了一口氣，原來差了兩號，是隔壁一間，而且給自己的地址並沒寫樓層，而那夜店從入口看下去，很顯然是位於地下一樓。

不過雖然是不同號碼，看起來卻像是同一棟建築物，只不過入口的地方不同。



那麼這兒的入口在哪兒？林宗方和馮清瑜走著走著，一直走到下個四線道的街口仍沒找到大樓的入口處，林宗方正有點疑惑，心中一面想，在轉角的大樓，有時候大門未必開在門牌這一側，倒也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很少會特別開在小道上，外面這兒明明是條寬敞的八線道，難道特別把門開在四線道這兒？

但轉過去一看，就在轉角附近的人行道上，竟有二十幾台停得亂七八糟的機車，機車旁或蹲或站，約三十個少年，正一面大聲喧嘩笑鬧，一面抽煙喝酒，其中一半以上明顯還未成年，也是毫不顧忌。

“唔。”林宗方看到這種畫面，腳步自然頓了下來。

馮清瑜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她睜大眼睛說：“這是什麼？”

“回來。”林宗方把馮清瑜扯回牆角，搖頭說：“別惹那些人。”

“我沒要惹啊！”馮清瑜莫名其妙。

“我不是這意思。”林宗方抓抓頭說：“那種人很喜歡無事生非，看他們幾眼可能就會惹上麻煩。”

“喔，幫派！”馮清瑜舉一反三地說。

“也不一定啦，說不定只是些不良少年。”林宗方笑笑說：“我們在這邊再找一下。”

“好。”馮清瑜點了點頭，隨著林宗方逛了逛，但總是找不到那扇門戶。

林宗方眼看約定的時間將近，正感困擾，馮清瑜突然說：“剛剛那些人的旁邊有扇大門喔。”

林宗方微微一愣，如果那兒有扇門，很可能就是目標，但是有群惡少盤據著……

“不用管他們。”馮清瑜已經有三分不耐煩，嘟嘴說：“來找麻煩就揍他。”

這也是辦法，別說馮清瑜，就連林宗方現在都不太怕惡少，雖然他學會的功夫不適合打人，自保倒是有餘，想想林宗方就說：“別看他們，我們走過去，看看如果號碼對就進去，不對就直接走開。”

“好。”馮清瑜點頭說。

兩人繞過少年們，一面走一面看著門牌，林宗方雖然刻意不看他們，卻很明顯地感覺到那些少年似乎正上下打量著兩人，而且十之八九都正看著馮清瑜發愣，突然聽見有人輕聲說：“咦……普通組的冰娃娃？”

林宗方和馮清瑜兩人耳力都好，不禁把目光轉了過去，見那群年輕人正訝異地看著兩人，林宗方望過去，也不覺得面熟，不過喊得出這三字的，應該是學校同學，既然不熟，可能是專長組的學生。

此時那些人的表情都是驚訝，一半以上是驚訝地看著馮清瑜，似乎因她甜美的容貌而震撼，另一部分的人臉上表情似乎驚訝、疑惑但卻不顯意外，這種人的目光則是不斷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如果叫林宗方推測，後面這部分的，可能是見過馮清瑜的松北高中同學。

林宗方此時已看清大門旁的門牌號碼，這兒果然就是目的地，當下輕拉著馮清瑜往內走。

馮清瑜倒是很依囑咐，目不斜視地跟著林宗方走入那扇門，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因素，那些年輕人還真的都沒人出聲，就這麼放兩人走了進去。

一般這種大樓，門內本該有個服務台，後面有一、兩位穿著制服的管理員、保全員之類的人物，管理這大樓的進出，但是這兒服務台內，卻是四個正在打牌的中年人，四人看見林宗方都是微微吃了一驚，不禁同時往外看，似乎有什麼他們不明白的事情。

林宗方越來越覺得這地方很古怪，但既然已經來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他走到服台前，對著裡面四人說：“請問，有位謝組長嗎？他邀我來的。”

“外面那些小鬼怎麼了？”四人中有一人低聲問。

“媽的，誰知道。”另一人低聲回答。

“現在怎辦？通知上面？”

“嗯。”

那四人很快地低聲交換了意見，一個人從腰帶抽出一個小型對講機，對裡面低聲說：“謝組長的朋友來了。”

“走進來了？”對講機裡面傳出聲音：“小鬼們呢？”這似乎也不是謝組長的聲音。

“沒理他們。”那人低聲說。

“一群廢物！搞什麼？”對講機那端罵了一聲。

“現在怎辦？”那人問。

“幾個人來？一個還是兩個？”對方又問。

“就一個男孩子。”那人說。

原來因為馮清瑜身高不比櫃檯高多少，那四人在裡面坐著，被櫃檯一擋，都沒看到馮清瑜，本來還在東張西望的馮清瑜，聽到此處，生氣地湊到櫃檯旁踮起腳說：“兩個！”



那四人突然見到馮清瑜，都吃了一驚，拿著對講機的人忙說：“兩個、兩個，還有個小女孩。”說完，那人突然覺得不對，怎麼這女孩聽得見自己說的話？

“讓他們等等。”對講機裡面的聲音說。

至於外面那些青少年，自兩人進入門中後，那些人好像突然發現不對，就聚在一起說一些奇怪的話，比如“怎辦？”“怎沒人開口？”“現在怎樣？”之類的言語，林宗方雖覺得莫名其妙，但他這時把注意力放在裡面四人身上，也就沒多理會。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三個年輕人奔入大門，指著林宗方說：“出來！”

林宗方和馮清瑜微微一怔，裡面那四個大漢也是一怔，那些年輕人臉上似乎有點尷尬，又有點硬擠出的憤怒，指著林宗方又說了一次：“快出來！”其中兩人過來就要拉人。

林宗方還沒有動作，馮清瑜已經一閃身，掠到林宗方身前，舉起右手兩邊撥打。只見兩個湊過來的伸手少年，身子一個不穩，往外跌了出去。

而且禍不單行，跌出門的時候還被門階一絆，兩人同時摔倒，砰砰磅磅地滾下階梯，亂叫個不停。

“小妹妹不關你的事情。”剩下那人吃了一驚，指著馮清瑜叫。

馮清瑜手一抓，捏著他的指頭往外就甩，看正來她也沒用多大力量，但那人卻是馬上往外摔，而剛剛那兩人才剛爬到一半，被這人一撞又翻倒在地，三人滾成一團。

外面的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態，還以為是林宗方出的手，一堆一拿起棍棒之類的東西喧囂起來，內容不外是污穢的謾駡與“某臭小子滾出來”之類的言語。

這是怎麼回事？林宗方和馮清瑜對視一眼，馮清瑜皺眉說：“好多怪話。”

“嗯。”林宗方笑說：“罵人的話，不用學。”

“我去揍人？”馮清瑜眼睛一亮，試探地問。

林宗方心態上是不想引人注意，但是對方既然故意找碴、無法善了時，讓馮清瑜顯露一點身手，還比讓人發現是遁能者好，至少還能用練過功夫來搪塞……於是點點頭說：“輕點，別打傷人了。”

“好。”馮清瑜往外跳了出去，只見她身子有如遊魚般在人群中繞了幾繞，也沒看她怎麼動作，一群青少年全都滿臉通紅地抱著小腿蹲了下來，還有幾個忍不住滾到地上叫，那些充作武器的棍棒當然更是扔了一地。

林宗方才剛下下階梯，馮清瑜已經“遊”了回來，林宗方意外地說：“這麼快？

“每人輕輕一下。”馮清瑜伸出小小的腳尖，比了比林宗方的小腿迎面骨說：“不會受傷的。”

“那兒這麼痛喔？”林宗方雖知道馮清瑜不會踢下去，仍不禁有點膽寒，縮了縮腿。

馮清瑜看林宗方恐懼的模樣，不禁有點得意，臉上帶了一抹笑容。

這時裡面那四個大漢已經奔了出來，只見瞬間下面倒了一地人，四人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剛剛拿著對講機的那名大漢，有點結巴地說：“請……請進。”

“請問，這兒是做什麼的？”林宗方忍不住問。

“這裡是……明昌公司。”那大漢說。

很普通的名稱，但是聽不出來是幹什麼的，林宗方正迷惑，突然裡面走出一人，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卻是約林宗方來的謝組長。

兩方目光一對，謝組長已經一臉驚訝地走來說：“怎麼回事？”一面上下看著兩人，臉上的神色有點古怪。

這話應該我們問吧？林宗方和馮清瑜對看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這兒是我朋友的地方，我只是借這兒和你們碰面。”謝組長轉頭往外望，皺眉說：“門口那是怎麼回事？”

看起來就像是他安排的，還裝模作樣？不過說破也沒好處，林宗方只敷衍地說：“不知道，突然來找我們麻煩。”

謝組長皺眉對那四人說：“門口有這些小鬼胡鬧，怎麼不處理？”

“呃……”那四人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畢恭畢敬地鞠躬表示歉意。

“因為我要帶你們去的地方不好找，所以才約這兒。”謝組長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兩人跟著謝組長走，轉過一個長長的走廊，經過了一處沒開燈、堆滿了雜物的大廳，只靠著門口透入的燈光在裡面繞，謝組長還一面說：“這兒比較暗，走路小心點。”

  他不知對兩人來說，一點微光已經很夠用了，這方面倒不用擔心。

很快地鑽過這大廳，謝組長用鑰匙打開了另一邊的門，領著兩人走入了另外一個地方。

這兒的走廊就完全不同了，剛剛那兒如果說有點潮濕陰暗，這兒就該用富麗堂皇來形容了，整條走廊鋪滿了地毯，兩邊牆壁以木料裝潢，裝飾用的燈光打在懸掛的油畫上，將這兒襯得十分貴氣。

而一進入這兒，就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暖氣，讓人十分舒服，一般來說，房間裡面有空調還無可厚非，連走廊也這樣，可就不多見了。

三人繞過了一個彎，互組長走到一扇厚木門之前，伸手輕敲了敲門，過了片刻，門呀然打開，一個笑臉項盈的少女甜甜地笑著說：“謝組長，你可回來了，請進。”一面讓開了門。

“謝謝。”謝組長一笑，領著兩人走入。

這房間十分寬大，有好幾個不同的門戶出入，三人進入的地方，右邊是一組投影設備，螢幕正放映著某個有名抒情歌手的音樂錄影，柔和而低沉的樂聲，在整個房間中緩緩流泄。

往左邊看去，先是一個中型撞球臺，有三個女孩拿著撞球杆，正說笑著嬉戲竟技，不遠處還另有兩名少女拿著高腳杯，一面啜飲輕笑一面觀看，再過去就是一個靠牆的小吧台，接著是一組看來很舒服的圓形沙發區，那兒除了上次見過的梁室長之外，還有三名沒看過的遁能者，正在一面聊天一面喝酒，每個人身旁還都坐了一個少女。

連開門那個少女算進去，這房間裡面有十名左右長相甜美、身材曼妙的妙齡少女，看歲數都只是林宗方這個年紀，但穿著可和學生大不相同，每個人都穿著無袖裸腰半身上衣，再配上幾乎要曝光的短裙，讓人頗有眼睛不知往哪兒看的感覺。

這些女孩見了人就吃吃地輕笑，三不五時還會拋來一個、半個媚眼，讓林宗方大感吃不消。

看這些女孩的模樣，雖然年輕但已經沒有高中女生那種清純感了，言笑之間都充滿了挑逗與柔媚，林宗方的好友姜惠綠雖然偶爾也會故意賣弄風情，但是畢竟仍頗生澀，還常顯露出害羞的一面，但這些女孩卻如此駕輕就熟，輕鬆自然，很難讓人不往古怪的方向聯想。

果然是“不好的地方”嗎？林宗方微微皺起眉頭，有點後悔來赴這個約，還好沙發那邊雖然男女一對對黏在一起，總算沒出現什麼奇怪或不雅的動作，否則以馮清瑜的心智年齡來說，不該讓她看到這種東西。

“啊！林兄弟來了。”梁室長遠遠看到，臉上滿是微笑，站起招手說：“快過來坐。”

他這麼一站起，沙發那兒的三男四女也跟著站起，一起迎接林、馮兩人。

有必要這麼隆重嗎？林宗方越來越是狐疑，對這些人來說，自己和馮清瑜，不過是兩個遁能超少、連普通遁能者都不如的新進遁能者，為什麼要這樣禮遇兩人？  
                                                                        
                                                                                     《遁能時代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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